摘要:没想到,我差点栽在我亲手养大的儿子,和他那个“高知”女友身上。
我活了五十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从一个小作坊干到身家过亿,我以为自己早就练就了火眼金睛。
没想到,我差点栽在我亲手养大的儿子,和他那个“高知”女友身上。
饭桌上,她拿着手机,一条条给我念“新时代婆婆行为准则”。
她说我的思想太老旧,不懂得资产优化,不懂得保护女性权益。
她滔滔不绝地“教育”我,该如何花我的钱,给我未来的孙子一个高起点。
我那傻儿子,还在旁边一个劲儿地点头:“妈,孙芮说得对。”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贪婪和算计。
我没发火,反而笑了。
姑娘,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算盘打到我的头上。
你以为你在第五层,殊不知,我在第一万层等你。
这钱,你一分都别想见到。
这场戏,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01
我叫姚静,今年五十二岁。
在外人眼里,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退休妇女。
丈夫走得早,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大儿子钱皓,在一家国企熬到退休,拿着不高不低的退休金,守着一套老破小,过着最平凡的日子。
钱皓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名牌大学毕业,进了家不错的公司,人长得也周正。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从小被我护得太好,性子有点软,缺了点主见。
半年前,他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他谈恋爱了。
女孩叫孙芮,是他的同事,比他小两岁,研究生学历,长得漂亮,说话做事看着也干脆利落。
我打心眼儿里替儿子高兴。
第一次见面,我特地在家里准备了一大桌子菜。
孙芮提着一堆包装精美的礼品上门,嘴甜得像抹了蜜,“阿姨好,早就听钱皓说您厨艺好了,今天可算有口福了。”
我乐呵呵地把她迎进门,心里对这个未来儿媳妇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饭桌上,她很会活跃气氛,聊她的工作,聊她看的书,聊她对未来的规划。
她说得头头是道,显得特别有思想、有见地。
钱皓在一旁,看着她的眼神里全是崇拜。
我心里也暗暗点头,觉得这姑娘确实不一般,配我儿子,绰绰有余。
可聊着聊着,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味儿了。
“阿姨,您现在住这房子有点老了,楼层也高,上下楼不方便。而且这地段,升值潜力也有限。”孙芮夹了一筷子鱼,状似无意地说道。
我笑了笑:“老房子住习惯了,邻里邻居都熟,挺好的。”
“那怎么行呢?”她立刻反驳,“居住环境对人的影响很大的。您看现在那些新小区,绿化好,安保严,还有电梯,生活品质完全不一样。”
钱皓也跟着帮腔:“是啊妈,孙芮说得对,我们之前去看过几个楼盘,真的很不错。”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没表现出来,只说:“你们年轻人喜欢就好。”
那顿饭后,孙芮来得更勤了。
每次来,她都会有意无意地跟我灌输各种“新思想”。
比如,老年人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总围着子女转。
再比如,钱不能死攥在手里,要学会投资理财,让钱生钱。
话里话外,总是在暗示我思想陈旧,跟不上时代。
我活了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她那点小心思,我看得一清二楚。
但我没点破。
为了儿子,我愿意忍。
我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太保守了?
儿子大了,成家立业是头等大事。
我这辈子攒下的家底,不就是为了他吗?
于是,我主动跟钱皓提了买婚房的事。
“皓皓啊,你和孙芮也谈了这么久了,该考虑结婚的事了。妈这辈子没多大本事,但给你们准备一套婚房的钱,还是有的。妈打算全款给你们买下来,也免得你们以后有还贷压力。”
我说这话的时候,孙芮正好也在。
我清楚地看到,她听到“全款”两个字时,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种炙热的光芒,亮得惊人。
但她很快就掩饰过去了,换上一副懂事的表情。
“阿姨,这怎么好意思呢?太让您破费了。其实我和钱皓可以自己贷款的。”
我摆摆手:“一家人,说什么破费。你们安心过日子,妈就高兴了。”
钱皓激动地抱住我:“妈,你真是太好了!”
孙芮也走过来,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笑得比花儿还甜:“谢谢阿姨,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
那一刻,看着儿子幸福的笑脸,我觉得一切都值了。
我天真地以为,我的退让和付出,能换来一个和睦的家庭,一个懂事的儿媳。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从我答应全款买房的那天起,孙芮对我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以前是客气中带着疏离,现在则是亲热里透着理所当然。
她开始堂而皇之地介入我的生活,或者说,是介入我的钱包。
她拉着我,周末不是在看房,就是在去往看房的路上。
而她看的,无一不是市中心的大平层,或者近郊的联排别墅。
“阿姨,您看这个户型,四室两厅,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您过来带孩子也住得开。”
“阿姨,这个小区是学区房,以后孩子上学方便,赢在起跑线上。”
“阿姨,地段决定价值,买房就是投资,一步到位,省得以后置换麻烦。”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精准的尺子,丈量着我的财力。
而她推荐的那些房子,价格也一个比一个离谱,远远超出了我最初的预算。
我委婉地表示:“孙芮啊,这些房子是好,但价格是不是太高了点?妈的积蓄也有限。”
孙芮立刻不高兴了,撇着嘴说:“阿姨,您这思想就不对了。买房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图便宜呢?钱不够可以想办法嘛,您那套老房子不是还能卖点钱吗?再说了,您不是还有退休金吗?”
她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天晚饭吃什么。
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卖掉我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动我的养老钱?
这姑娘的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我强压下怒火,不动声色地说:“这事不急,我们再多看看。”
孙芮没察觉到我的变化,还以为我被说动了,更加起劲儿。
她甚至做了一份详细的PPT,专门给我和钱皓开会讲解。
PPT的名字叫——《关于构建高品质家庭资产的规划方案》。
看着她在投影幕布前侃侃而谈,引经据典,分析着各种数据和图表,我仿佛不是在给她买婚房,而是在参加一场商业投资的招标会。
而我,就是那个等着被她收割的投资人。
钱皓坐在我旁边,听得连连点头,满眼都是对孙芮的欣赏和赞同。
他捅了捅我的胳膊,小声说:“妈,你看孙芮多厉害,想得多周到。”
我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心里一阵悲哀。
儿子,你被人卖了,还在帮着数钱呢。
那场“规划会”的最后,孙芮图穷匕见,终于说出了她的核心诉求。
“阿姨,基于风险隔离和保护婚内财产的原则,也为了给我自己一份安全感,我咨询过律师了,这套房子,最好只写我一个人的名字。”
我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停住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那张写满了“精明”和“算计”的脸,第一次,没有选择忍耐。
我问她:“只写你一个人的名字?那我儿子呢?”
孙芮笑得一脸无辜:“钱皓的名字当然也可以加上。但是阿姨,您想啊,您是全款出资,如果写了钱皓的名字,万一……我是说万一啊,我们以后感情出现问题,这房子就属于婚内共同财产了。只写我的名字,这房子就属于您对我的个人赠与,这样最稳妥,也能从法律上规避很多风险。”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了,我也是为了钱皓好。这样他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可以安心打拼事业了。这才是最现代、最理性的家庭资产配置方式。”
“现代?”我气笑了,“你的意思是,我出几百万,给我儿子买个婚房,最后房本上连我儿子的名字都不能有,反而成了我这个老婆子对你一个外人的‘个人赠与’?”
“阿姨,您怎么能说我是外人呢?”孙芮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了,“我马上就要嫁给钱皓了,我们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我冷笑一声,“一家人会这么算计?”
眼看气氛不对,钱皓赶紧出来打圆场。
“妈,您别生气。孙芮不是那个意思,她也是为了我们好。现在年轻人都这样,您别用老思想看问题。”
“我老思想?”我看着我这个傻儿子,心痛得无以复加,“好,好,是我的思想太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潮流了。”
那天,我们不欢而散。
我以为,这件事会给他们敲个警钟,让他们有所收敛。
但我还是低估了孙芮的野心和手段。
真正的“大餐”,还在后头。
02
自从上次关于房本署名的问题闹得不愉快之后,家里消停了几天。
孙芮没再上门,钱皓也变得小心翼翼,在我面前绝口不提买房的事。
我以为她知难而退了,心里还稍微松了口气。
看来,这姑娘虽然精明,但脸皮还没厚到家。
然而事实证明,我高兴得太早了。
她不是放弃了,而是在憋一个更大的招。
这天是周末,我正在家里包饺子,钱皓突然打来电话。
“妈,今晚别做饭了,孙芮说请您去外面吃,在‘御品轩’,她已经订好包厢了。”
“御品轩”是本市有名的高档餐厅,人均消费四位数,寻常人家根本不会去。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不过儿子开了口,我也不好驳他的面子。
我换了身干净衣服,准时赴约。
到了包厢,我才发现,来的不只是孙芮,还有她的父母。
孙芮的父母都穿着讲究,她父亲戴着金丝眼镜,一副知识分子的派头;她母亲烫着时髦的卷发,拎着一个看不出牌子但皮质上乘的包,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
我心里顿时明白了,这是一场“鸿门宴”。
“亲家母,您好您好,早就想见您了,一直没机会。”孙芮的母亲周雅娴热情地迎上来,拉住我的手。
我客气地笑了笑:“哪里哪里,该我上门拜访的。”
一番寒暄过后,大家落了座。
孙芮表现得格外乖巧,不停地给我布菜倒茶,嘘寒问暖。
她父亲孙志强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姚大姐,我们今天请您来,主要是想谈谈两个孩子的婚事。”他的语气很客套,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我点点头:“是该谈谈了。”
“我们家芮芮呢,从小就是被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没吃过一点苦。我们对她将来的另一半,要求也不高,就是希望他能给我们女儿一个安稳、富足的生活。”孙志强慢条斯理地说。
周雅娴接过话头:“是啊,亲家母。养女儿不容易,尤其是像我们芮芮这么优秀的女儿,那更是百里挑一。所以,这结婚的仪式感和保障,可一点都不能少。”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想看看他们到底想说什么。
果然,重点来了。
孙志强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A4纸,推到我面前。
“姚大姐,这是我们家对两个孩子婚礼的一些初步想法,您过目一下。”
我拿起那几张纸,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杯捏碎。
那上面密密麻麻,列的哪是什么“想法”,分明是一份“索取清单”。
第一,婚房。要求市中心黄金地段,面积不小于一百八十平,精装修,全款购买,房本必须只写孙芮一个人的名字。
第二,彩礼。现金八十八万八,寓意发发发。
第三,三金。要求国际一线奢侈品牌最新款,预算不低于三十万。
第四,婚车。头车必须是劳斯莱斯,后面跟着不低于八辆的奔驰宝马。
第五,婚宴。必须在五星级酒店,桌数不低于五十桌。
……
林林总总,加起来不下十几条,每一条都用钱堆砌而成,每一条都像是在我心上割肉。
我粗略算了一下,要把这单子上的要求全部满足,没个千八百万根本下不来。
我抬头看着对面的三个人,他们脸上都带着志在必得的微笑。
而我的儿子钱皓,就坐在我身边,从头到尾,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的心,一瞬间凉到了底。
我将那几张纸放下,抬眼看向孙芮。
“孙芮,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孙芮似乎没想到我会直接问她,愣了一下,随即挽住她妈妈的胳膊,娇声道:“阿姨,这都是我们这边的习俗嘛。再说了,我爸妈也是为了我好,想让我嫁得风风光光的。您那么疼钱皓,肯定也希望我们的婚礼办得体面,对不对?”
她把“习俗”和“体面”两个词咬得特别重。
我笑了。
“风光?体面?用我一辈子的积蓄,或许还要搭上我的养老钱,去给你们办一场所谓的风光体面的婚礼,然后让你们住着我的钱买的房子,高枕无忧,是这个意思吗?”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透着冷意。
周雅娴的脸色变了:“亲家母,您这话说的就不好听了。我们芮芮嫁到你们家,是你们家的福气。我们提这点要求,过分吗?”
“过分不分过,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房子,我可以买。但只写你女儿一个人的名字,不可能。彩礼,按我们这边的风俗,十万八万是心意,八十八万八,你们是卖女儿吗?”
“你!”周雅娴气得脸都白了。
孙志强连忙按住她,对我说道:“姚大姐,有话好好说。我们知道,这些要求对您来说,可能有点压力。但您想啊,这也是一种投资。您今天投资了芮芮,以后芮芮和钱皓发展好了,回报您的,可就不是这一点半点了。”
“投资?”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投资我儿子,天经地义。投资你女儿?孙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跟她非亲非故,凭什么?”
眼看就要谈崩,孙芮终于坐不住了。
她站起身,走到我身边,语气软了下来。
“阿姨,您别生气。我爸妈也是心疼我。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您对我的心意。我知道您是真心疼我们的。但是阿姨,恕我直言,您的一些观念,确实需要更新一下了。”
来了。
她终于要开始“教育”我了。
我靠在椅子上,双手环胸,做了个“请”的手势:“哦?那我倒要洗耳恭听了。”
孙芮深吸一口气,仿佛一个即将发表演说的学者。
“阿姨,您看,您总觉得您出钱是天经地义,这是典型的‘付出型人格’,在亲密关系里,这是不健康的。您应该学会‘索取’,学会让我们年轻人来承担责任。”
“哦?怎么个承担法?”
“比如这个房子,”她指着那份清单,“您全款买了,写我的名字,这就是一种现代家庭的资产隔离。您把财产提前赠与给我,既规避了未来的继承风险,也给了我作为女性在这个家庭里的底气和保障。这不仅是保护我,也是在保护钱皓,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这是双赢。”
她顿了顿,拿起手机,点开一篇文章,递到我面前。
“您看,这篇爆款文章《高情商婆婆的自我修养》,里面就说了,聪明的婆婆,都懂得用钱来表达对儿媳的认可。把财政大权交给儿媳,家庭才能和睦。”
我瞥了一眼那个刺眼的标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还在继续。
“还有彩礼,您觉得八十八万八是卖女儿,这个观念太落后了。彩礼的本质,是对女方家庭养育之恩的补偿,也是对女方未来生育价值的预先支付。这是经济学,阿姨。我嫁给钱皓,未来要生孩子,要牺牲我的事业和身材,这些都是沉没成本。这笔钱,是对我未来付出的一个基本保障。”
“所以,阿姨,我不是在跟您要钱。我是在帮您,帮我们这个未来的大家庭,建立一个更科学、更健康、更稳固的经济模型。您现在投入的越多,我们这个家庭未来的抗风险能力就越强。您应该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她一口一个“经济学”,一口一个“资产配置”,一口一个“风险规避”。
她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深谋远虑的现代独立女性,而我,则成了一个思想僵化、顽固不化的封建大家长。
她不是在跟我商量,她是在给我上课,是在“教育”我。
教育我,应该如何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血汗钱,双手奉上。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看着她眼里闪烁的、自以为是的精光。
我再转头,看看我的儿子钱皓。
他从头到尾,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那里,任由他的女朋友和她的一家,对我进行轮番的“思想教育”。
在我最需要他站出来说一句话的时候,他选择了沉默。
那一刻,我心里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我笑了。
不是苦笑,不是冷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觉得无比荒谬和可笑的笑。
我笑得很大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包厢里所有人都愣住了,不解地看着我。
孙芮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阿姨,您……您笑什么?”
我慢慢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拿起我的包,站了起来。
我走到孙芮面前,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
“姑娘,谢谢你的精彩表演。不过,我这钱啊……”
我顿了顿,看着她骤然缩紧的瞳孔,一字一句地告诉她:
“你,别想见到一分。”
说完,我不再看她煞白的脸,也不再看我那失魂落魄的儿子,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
我知道,这场戏,该我来导演了。
03
离开“御品轩”后,我没有直接回家。
我在江边吹了很久的冷风,脑子里乱成一团。
愤怒、失望、心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我紧紧包裹住。
我这辈子,吃过很多苦。
年轻时和丈夫白手起家,办了个小小的服装加工厂。
那时候,为了一个订单,我可以三天三夜不合眼。
为了节省成本,我一个人身兼数职,采购、跟单、财务、后勤,什么都干。
后来工厂慢慢做大了,日子好过了,丈夫却因为积劳成疾,早早地离开了我。
我一个人撑着偌大的家业,还要抚养年幼的儿子。
那段日子有多难,只有我自己知道。
为了不让钱皓在单亲家庭里受委屈,也为了不让外人觊觎我的家产,我选择了最笨的办法——装穷。
我把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自己退居幕后,只拿分红。
我给钱皓创造了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成长环境,让他以为我们家只是个温饱水平。
我希望他能靠自己的努力去奋斗,而不是成为一个躺在钱堆上无所事事的二世祖。
我的初衷是好的。
但现在看来,我好像做错了。
我把他保护得太好,以至于他失去了最基本的辨别是非的能力。
他分不清谁是真心对他好,谁又是披着羊皮的狼。
江风吹得我脸颊生疼,也让我混乱的大脑,渐渐冷静下来。
我不能倒下,更不能就这么认输。
这家业,是我和丈夫一针一线、一砖一瓦拼出来的,绝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些工于心计的人。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黄律师吗?是我,姚静。”
电话那头的黄律师是我的私人法律顾问,也是我多年的老友。
“姚董,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帮我办几件事。”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第一,帮我查一个叫孙芮的女孩,以及她的家庭背景,越详细越好。第二,把我名下所有的不动产、股权和现金流,做一份最清晰的资产证明报告。第三,帮我拟一份赠与协议,受赠人……先空着。”
黄律师何等聪明,立刻就听出了不对劲。
“姚董,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淡淡地说,“就是想给某些人,上一堂生动的社会实践课。”
挂了电话,我感觉心里堵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松动了一些。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忍。
忍辱负重,等待最佳的反击时机。
第二天,钱皓果然找上门来了。
他一进门就给我跪下了,眼眶通红。
“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让您受那样的委屈。”
我坐在沙发上,没看他,也没让他起来。
“你错在哪儿了?”
“我……我不该默不作声,不该由着孙芮和她爸妈胡说八道。”他哽咽着说,“妈,您别生我们的气了,好不好?孙芮她也是被她爸妈给洗脑了,她本性不坏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为孙芮开脱。
我真是又气又想笑。
“本性不坏?一个本性不坏的姑娘,会理直气壮地要求男方全款买的房子只写她一个人的名字?会把彩礼当成对自己生育价值的预付金?钱皓,你读了那么多书,怎么连最基本的人心都看不懂?”
钱皓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一个劲儿地说:“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起来吧。”我叹了口气,“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把你教得太天真了。”
我把他扶起来,态度缓和了许多。
“房子的事,我们再从长计议。你先让孙芮和她爸-妈,都冷静一下。”
钱皓见我没有继续追究,顿时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好的妈,我这就去跟孙芮说。”
看着他如释重负的背影,我知道,他根本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他只会告诉孙芮,他妈这边已经搞定了。
果不其然。
从那天起,我开始继续“装孙子”。
孙芮大概是得了钱皓的授意,没再提那些过分的要求,反而开始对我大献殷勤。
她不再拉着我去看那些天价的豪宅,而是选了一些地段、价格都相对适中的楼盘。
她不再跟我大谈特谈什么“资产配置”,而是开始研究菜谱,变着花样地给我做菜,送到我家里来。
她甚至主动提出,房本可以写我和钱皓两个人的名字,她可以不要彩礼。
那副委曲求全、通情达理的模样,演得惟妙惟肖。
如果不是经历过“鸿门宴”那一出,我几乎都要被她感动了。
钱皓更是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天天在我耳边夸她。
“妈,您看,我就说孙芮是个好女孩吧?她之前就是一时糊涂,现在已经想通了。”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背地里,我却在悄悄地搞事情。
黄律师的效率很高,没几天,关于孙芮一家的调查报告就发到了我的邮箱。
我看着报告上的内容,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深。
孙芮的父亲孙志强,根本不是什么知识分子,而是一家濒临破产的小公司老板,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
母亲周雅娴,没有工作,全靠打牌和美容消磨时间,名下的几张信用卡,早就已经刷爆了。
他们一家住的房子,也已经偷偷抵押给了银行。
所谓的书香门第,不过是一个被掏空了的华丽外壳。
而孙芮自己,也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光鲜。
她名下有几笔数额不小的网贷记录,消费水平远超她的收入。
她社交平台上的那些名牌包包、高档餐厅,大部分都是租来的,或者只是去打个卡。
原来如此。
他们一家,是把我当成救命的稻草,等着我来填他们家的无底洞呢。
我把这份报告,连同我的资产证明,一起锁进了保险柜。
这是我的底牌,也是我即将引爆的炸弹。
我表面上继续不动声色,甚至比以前更加“配合”。
我开始主动去看孙芮推荐的房子,对她选的户型和装修风格大加赞赏。
我还“听从”了她的建议,把我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挂到了中介公司。
孙芮和她一家,见我如此“上道”,一个个喜笑颜开,以为大局已定。
孙芮甚至已经开始以女主人自居,计划着拿到房子后要怎么装修,要买什么样的家具。
她在我面前,也渐渐露出了本性。
“阿姨,这套房子虽然比之前看的便宜,但也要五百多万呢。您这边资金周转得开吗?”她试探性地问我。
我故作愁容:“是有点紧张。不过没事,我那套老房子也能卖个一百来万,再加上我的一些理财,差不多够了。”
我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让她觉得我的财力也就到此为止了。
她听了之后,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又换上笑容。
“没事阿姨,钱不够我们再想办法。主要是先把房子定下来。”
看她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我知道,收网的时候,快到了。
04
为了让这场戏演得更逼真,我真的开始走卖房的流程。
中介带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来看我那套老破小。
每次有人来,我就故意唉声叹气,表现出万般不舍的样子。
孙芮看在眼里,嘴上安慰我:“阿姨,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等我们住上大房子,您就知道有多舒服了。”
心里,恐怕早就乐开了花。
她甚至比我还着急,天天催中介,问房子什么时候能卖掉。
另一边,新房的认购也提上了日程。
孙芮千挑万选,终于定下了一套位于市中心的三居室,一百五十平,总价五百六十万。
签认购合同那天,孙芮和她父母都来了。
钱皓也兴奋得满脸通红。
售楼小姐把合同递到我面前,笑容可掬:“姚阿姨,您看下,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在这里签字了。”
我拿起笔,手却有些“颤抖”。
“这……这可是我一辈子的积蓄啊。”我喃喃自语,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也像是在说给他们听。
周雅娴在一旁笑道:“亲家母,您就放宽心吧。这钱花得值!以后您就是享福的命了。”
孙芮也握住我的手,柔声说:“阿姨,您放心,以后我跟钱皓,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真诚”的脸,心里冷笑连连。
孝顺我?
是孝顺我的钱吧。
我“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在合同上签下了我的名字,并当场刷了二十万的定金。
定金一付,孙芮一家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尊闪闪发光的金菩萨。
那份热情和殷勤,简直要把我融化了。
回家的路上,周雅娴甚至开始跟我讨论起了婚礼的细节,仿佛那份“索取清单”从来没有存在过。
“亲家母啊,我看彩礼什么的,就都免了吧。咱们不搞那些虚的,只要孩子们过得好,比什么都强。”
“是啊是啊,”孙志强也附和道,“我们家芮芮能嫁给钱皓,是她的福气。”
我心里暗笑,这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但我脸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亲家说的是,只要孩子们好,我们做父母的就放心了。”
接下来的日子,孙芮几乎天天都泡在未来的“新家”里。
她请了设计师,定了装修方案,风风火火地开始张罗起来。
她时不时会给我发来一些效果图和建材报价单,美其名曰让我“过目”,实际上就是变着法儿地催我付钱。
我也没有含糊,只要单子过来,我就立刻把钱打过去。
装修款、设计费、家具家电的定金……一笔笔钱流水似的从我的账户里划出去。
孙芮看着账户里不断进账的钱,整个人都飘了。
她开始在朋友圈里高调炫富。
今天晒新房的工地,配文:“我的梦中情房,开始动工啦!”
明天晒奢侈品家具的订单,配文:“选择困难症犯了,哪个颜色更好看呢?”
后天又晒出我和她的亲密合影,配文:“感谢我全世界最好的婆婆,爱你哟!”
她的朋友圈下面,全是朋友们的羡慕和吹捧。
“芮芮,你真是人生赢家啊!”
“你婆婆也太好了吧,还缺儿媳妇吗?”
“这房子地段真好,以后我们可要常去你家做客啊!”
孙芮在这些虚荣的吹捧中,彻底迷失了自己。
她甚至开始在公司里,对钱皓颐指气使,俨然一副老板娘的派头。
钱皓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与有荣焉。
这一切,我都冷眼旁观。
我像一个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看着我的猎物,一步步走进我精心布置的陷阱。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
老房子的买家找到了,装修也进入了尾声,新房的购房合同也到了该正式签署的时候。
孙芮给我打电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急切。
“阿姨!开发商通知我们了,后天就可以去签正式合同了!您把尾款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平静地回答。
“太好了!”她欢呼起来,“阿姨,您后天可一定要准时到啊!我跟爸妈都在!”
“放心吧,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迟到呢。”我对着电话,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
孙芮,你最期待的一天,终于要来了。
而这一天,也将会是你永生难忘的噩梦。
后天,就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社会实践课”的结业大典。
我有点好奇,当我亲手撕碎你所有的美梦时,你脸上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就在孙芮一家沉浸在即将拥有豪宅的喜悦中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天下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焦急的男人声音:“请问是姚静女士吗?我是孙志强公司的债主!孙志强欠了我五十万的货款,跑路了!我听说他女儿马上要结婚了,男方家很有钱,您是不是她未来的亲家?”
我心里一动,好戏,提前开场了。
我故作惊讶:“什么?老孙欠你钱?不可能吧!他不是说他公司做得挺好的吗?”
“好个屁!”男人在电话里破口大骂,“他就是个空壳子,到处骗钱!大姐,我跟您说,您可千万别被他们家给骗了!他们就是想骗您的钱去填窟窿!”
我“吓”得声音都变了:“还有这种事?那……那我该怎么办啊?”
“大姐,您要是知道他们在哪里,麻烦您告诉我一声!我这钱也是血汗钱啊!”
我假装为难地说:“这……我只知道他们后天要去‘时代天城’售楼处签购房合同……”
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男人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都亮了八度:“时代天城?我知道了!谢谢您大姐!太谢谢您了!”
挂了电话,我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
孙芮,你以为你算计的是我的钱。
你不知道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不仅要让你一无所有,还要让你和你那一家子“体面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扒掉最后一层遮羞布。
你不是喜欢演戏吗?
后天,我就给你搭一个最大的舞台,让你一次演个够。
只是不知道,当追债的上门,当所有的谎言被戳破,你和你那高傲的父母,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而我的傻儿子,又会不会在那一刻,真正地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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