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收养了个弃婴,靠卖血养了23年,结果女儿竟把他告上了法庭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3-28 14:03 3

摘要:(声明:故事转自别人口述,非纪实,为保证内容完整,情节有部分虚构处理,请理性阅读!为保护个人隐私,故事中人物名字部分为化名,请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过度理解,感谢!如果你也喜欢我的故事,请点赞收藏,方便以后可以一直找到我听别人的故事。)

讲述人:赵大山

撰写:浩子讲趣闻

(声明:故事转自别人口述,非纪实,为保证内容完整,情节有部分虚构处理,请理性阅读!为保护个人隐私,故事中人物名字部分为化名,请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过度理解,感谢!如果你也喜欢我的故事,请点赞收藏,方便以后可以一直找到我听别人的故事。)

我永远记得1999年那个暴雨倾盆的夏夜。

那天我值夜班,穿着破旧的雨衣在垃 圾中转站分拣可回收物。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淌,我的解放鞋里灌满了水,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老赵,三号区又满了!"同事大刘在雨幕那头喊道。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推着手推车往三号区走。垃 圾山在暴雨冲刷下散发着酸腐味,我弯腰捡起一个还算完好的电饭煲,突然听见微弱的哭声。

"喵——"我以为是野猫,用铁钩拨开几个黑色塑料袋。哭声更清晰了,像刚出生的小奶猫,却多了几分人声的韵律。

我的心猛地揪紧了。

扒开湿透的纸箱,里面赫然躺着个婴儿!小脸冻得发青,裹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棉袄,脐带处只用一根红绳草草扎着。纸箱里塞了张纸条,被雨水泡得字迹模糊,只能辨认出"农历五月初五生"和"求好心人收养"几个字。

"造孽啊!"我手忙脚乱地脱下工作服裹住孩子。她轻得像片羽毛,哭声却越来越弱。

大刘跑过来一看就变了脸色:"赶紧送派出所!这种事儿沾不得!"

可当我抱着孩子站在派出所门口,听见里面值班民警在打电话:"...又是弃婴?这个月第三起了,福利院早超负荷了..."我的脚像生了根。

低头看,怀里的婴儿忽然睁开眼睛。那是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珠,湿漉漉地望着我,小嘴一瘪又哭起来。奇怪的是,她一哭,我左胸那道年轻时工伤留下的疤痕就跟着抽痛。

"同志,"我推门进去,"这孩子...我能养吗?"

民警抬头打量我破旧的衣着:"您今年..."

"五十五,单身。"我挺直腰板,"在环卫站上班,有宿舍。"

就这样,在世纪之交的暴雨夜,我——赵大山,成了赵小雨法律意义上的父亲。

带婴儿回宿舍的第一晚,我急得满嘴燎泡。同屋的老李贡献出他的搪瓷缸当奶瓶,我去小卖部赊了袋最便宜的奶粉。

"老赵你疯啦?"老李蹲在门口抽烟,"你工资才多少?养个丫头片子将来都是别人家的!"

我没吭声,看着小雨贪婪地吮吸奶嘴。她的小手紧紧攥着我长满老茧的拇指,那种触感让我想起二十年前难产去世的妻子。如果秀兰还活着,我们的孩子也该这么大了。

第二天站长把我叫去办公室:"老赵啊,你捡个孩子的事全站都知道了。不是我说你,你这把年纪..."

"站长,"我搓着开裂的手掌,"我申请调去废品回收站,听说那边工资高些。"

三个月后,我带着小雨搬进郊区的平房。那是间月租80块的违章建筑,下雨天要用脸盆接漏水。但门口有棵老槐树,夏天会开满香喷喷的槐花。

小雨三岁那年,我给她做了个秋千。把捡来的轮胎洗净,用麻绳吊在槐树枝上。她穿着别人捐赠的旧裙子,荡起来像朵粉色的云。

"爸爸再高一点!"她咯咯笑着,露出缺了门牙的豁口。

我轻轻推着秋千,突然胸口一阵刺痛。这半年绞痛越来越频繁,但我没敢去医院检查——上个月刚给小雨报了幼儿园,学费抵我半个月工资。

"爸爸你怎么出汗了?"小雨停下来,用小手摸我的脸。

"太阳晒的。"我擦擦汗,从兜里掏出个塑料发卡,"看爸爸给你捡到什么了?"

小雨欢呼着把发卡别在乱糟糟的刘海上。那是我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

2003年非典爆发时,小雨连续高烧三天。诊所不敢收治发热病人,我抱着她跑遍县城医院。最后是一位好心的老医生在停车场给我们打了退烧针。

"孩子营养不良啊。"老医生皱眉摸着小雨细瘦的胳膊,"光喝粥可不行。"

那天晚上,我翻出床底下的铁盒。里面是攒了两年准备修房顶的三千块钱。

第二天菜市场出现了个戴口罩的高个子男人,一口气买了五斤排骨和两箱牛奶。

"老赵发财啦?"肉摊老板笑着问。

我没说话,低头数着找零。余光瞥见隔壁摊位的王阿姨正指着我对旁人嘀咕:"...捡垃 圾的养个丫头,迟早跑咯..."

回家路上经过小学操场,我看见穿校服的孩子们在踢足球。突然意识到,再过两年小雨也要上学了。我摸摸口袋里剩下的钱,拐进了房地产中介。

"有没有离实验小学近的...便宜房子?"

中介小姑娘看着我磨破的袖口,笑容有点僵:"先生您的预算..."

最终我在学校后门租了间地下室。搬家那天,小雨抱着她的破布娃娃问:"爸爸,为什么我们要住地下啊?"

"这里凉快。"我蹲下来整理她的书包,"而且离学校近,小雨可以多睡会儿。"

她开心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的鼻子突然发酸——这孩子从来不会抱怨。

小雨上一年级那天,我特意换了件干净衬衫参加家长会。教室里空调开得很足,我却如坐针毡。其他家长聊着暑假带孩子们去海南、去香港,而我连小雨想要的芭比娃娃都买不起。

"赵小雨家长,"年轻班主任突然点名,"您做什么工作的?"

全教室安静下来。我攥紧拳头,感觉手心全是汗:"我...在环保局上班。"

回家路上,小雨仰着小脸问我:"爸爸,环保局是干什么的呀?"

"就是...保护环境的。"我含混地回答,暗自庆幸她还不识字。垃 圾转运车上的"环卫"和"环保",差了一个字,却是天壤之别。

那天夜里,我借着月光看小雨的作业本。她写了一篇《我的爸爸》:"...我爸爸是超级英雄,他每天都能捡到宝贝..."

我的眼泪砸在纸上,晕开了铅笔字迹。

小雨小升初那年,我的身体终于垮了。长期搬运重物导致腰椎间盘突出,有段时间甚至直不起腰。但我不敢休息——重点中学的择校费要两万块。

"爸,我不去实验中学了。"小雨把我的膏药贴摆成一排,"三十一中也挺好。"

"胡说!"我难得对她发火,"你回屋学习去!"

第二天我去了血站。护士看着我的身份证直摇头:"大叔,您这年纪..."

"我身体好得很!"我掀起袖子展示并不存在的肌肉。

拿到四百块钱时,我眼前一阵发黑。在路边缓了半小时,才敢骑车回家。

路过彩票站,我鬼使神差走进去,把剩下的二十块零钱全买了彩票。

当然,奇迹没有发生。

但小雨考了全区第七名。实验中学不仅免了择校费,还给了三千元奖学金。领奖那天,校长特意问我:"赵先生是怎么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女儿的?"

我张着嘴说不出话。闪光灯下,我看见小雨骄傲地挺直腰板。她穿着校服的样子真好看,像棵挺拔的小白杨。

回家的公交车上,小雨靠在我肩头睡着了。我轻轻摸着她毛茸茸的发顶,突然发现她的校服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这孩子从不主动要新衣服,总说"我们班同学都穿校服"。

第二天,我去了趟劳务市场。有家装修公司招临时工,日结两百,搬瓷砖。

"老哥,这活儿年轻人干都够呛。"工头打量着我花白的鬓角。

我二话不说扛起三箱瓷砖。走到第五趟时,左腿突然没了知觉,我连人带砖摔在楼梯口。工头吓得当场给我结了工钱:"您可别死我这儿!"

我用那笔钱给小雨买了套运动服和一双名牌运动鞋。她收到礼物时又惊又喜,却在看到发票后哭了:"爸你骗人!这根本不是打折的!"

那是小雨第一次跟我吵架。十四岁的少女把鞋子塞回盒子,红着眼睛喊:"我不要这些东西!我只要你健健康康的!"

我们抱头痛哭。最后达成协议:鞋子留着,但我要去医院做全面检查。

检查结果比想象的还糟:冠心病初期,腰椎劳损,外加营养不良。医生开了长长一串药单,我转头就塞进了垃 圾桶——太贵了,不如多买几斤排骨。

2015年夏天,小雨中考结束那天,我在废品站发现了一台旧钢琴。虽然琴键泛黄,但音准居然不错。我花三百块钱买下它,又雇了辆三轮车运回家。

"生日快乐!"我掀开防雨布时,小雨的尖叫声引来了半个小区的邻居。

她扑上来抱住我,眼泪蹭了我一脸:"爸你怎么知道我想要钢琴?"

我笑着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每次路过琴行,她的脚步都会慢下来;看电视里有钢琴演奏时,她的手指会在膝盖上悄悄弹动。

那个暑假,我们家充满了断断续续的琴声。小雨没有老师,就上网找视频自学。有时候我收工回家,远远就能听见《献给爱丽丝》的旋律。这时候我总会先在门口站一会儿,让疲惫随着琴声慢慢消散。

八月的一个雨夜,我被胸口剧痛惊醒。摸索着想拿药,却碰倒了水杯。小雨冲进房间时,我已经疼得缩成一团。

"爸!我们叫救护车!"她哭着摸手机。

我死死按住她的手:"抽屉里...有硝酸甘油..."

那晚之后,小雨变得异常沉默。她开始偷偷翻看我的药盒,记录每种药的服用方法。开学前一天,她在我的保温杯上贴了张便条:"爸爸记得吃药",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我摸着那张纸条,突然意识到我的小棉袄长大了。而随着她一天天长大,我胸口的隐痛也越来越频繁——不是心脏病,而是一种说不清的预感。

就像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当我抱起纸箱里的婴儿时,就隐约知道这段缘分终有尽头。只是没想到,分别的方式会如此残忍。

2017年8月15日,小雨的高考录取通知书到了。北京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

我蹲在门口的水泥地上,手指颤抖地摸着烫金的校徽。小雨扑在我背上又哭又笑:"爸!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那天晚上,我偷偷去了趟县医院。值班的护士已经认识我了:"赵叔,您这月都来第三次了..."

"最近活多。"我撸起袖子,看着她把针头扎进我暴起的血管。

四百块钱,够买件像样的羽绒服。北京的冬天可比我们这儿冷多了。

回家路上,电线杆上的小额贷款广告在路灯下泛着光。我盯着那个电话号码看了很久,直到雨水把纸上的数字晕开。

"老赵你疯了?"开借贷公司的老同学张大嘴瞪着我,"你拿什么还?"

"我有工作。"我把工资卡拍在桌上,"每月从里头扣。"

他叹了口气,递给我一张合同:"先说好,逾期利息翻倍。"

小雨出发前一周,我给她买了部新手机。她拆开包装时眼睛瞪得溜圆:"爸!这要五千多呢!"

"奖学金买的。"我撒了个谎,其实是用那台捡来的旧钢琴跟琴行折价换的。

送她去北京那天,我在火车站紧紧抱了她一下。她穿着新买的牛仔外套,身上有好闻的洗发水香味。

"爸,你记得按时吃药。"她进站前反复叮嘱,把我的药盒塞进随身背包的侧袋。

我站在站台上,看着绿皮火车慢慢驶出视线。胸口熟悉的绞痛又来了,但这次不是因为心脏病。

回家路上,我绕道去了趟照相馆。小雨的毕业照洗出来了,她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笑靥如花。老板问我:"要加塑封吗?加五块钱能保存五十年。"

"加。"我掏出皱巴巴的零钱。

那张照片被我装在透明塑料袋里,用磁铁贴在冰箱门上。每天清晨我对着它吃降压药,就像完成某种仪式。

第一个学期,小雨几乎每天都会给我发信息。有时候是食堂的饭菜照片,有时候是抱怨宿舍没空调。国庆节她没回来,说是要参加辩论赛培训。

元旦前一天,我扛着两麻袋特产坐上了去北京的夜班车。核桃、柿饼、自家晒的番薯干,全是小雨爱吃的。

"爸你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小雨在校门口见到我时,表情有点奇怪。她身边站着个穿羽绒服的男生,正上下打量我沾着泥点的工装靴。

"王志强,我男朋友。"小雨介绍道,"爸,你把东西放宿管那儿就行。"

我搓了搓冻僵的手:"爸爸请你同学吃个饭吧?"

"我们待会有课。"小雨飞快地说,接过我手里的麻袋,"爸你早点回去,路上小心。"

回程的大巴上,我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小雨的短信:"爸,特产很好吃,谢谢。"

我反复读着这七个字,直到眼前模糊一片。

春节小雨只在家待了三天。她说要跟同学去哈尔滨看冰雕,我默默往她包里塞了一千块钱。

"爸,下学期有家长参观日。"临走时她突然说,"你能穿正式点来吗?"

我低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夹克:"要多正式?"

"就像..."小雨咬着下唇,"像环保局领导那样。"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还是点了点头:"好。"

三月家长会那天,我借了老李的西装。裤子有点短,露出我沾着泥浆的袜子。在火车卫生间里,我用湿纸巾把皮鞋擦得锃亮。

"爸!"小雨在校门口接我,目光在我身上快速扫过,"待会就说你是环保局后勤部主任,记住了吗?"

参观校园时,王志强的父母也在。他父亲是某国企处长,母亲是中学老师,两人都穿着笔挺的羊绒大衣。

"老赵同志在环保局具体负责什么工作?"王处长握着我的手问。

我还没开口,小雨就抢着说:"赵叔叔是管垃 圾分类项目,最近在推智能化回收。"

整个下午,我像个蹩脚的演员,配合小雨编造的谎言——赵叔叔。看着她和王志强父母谈笑风生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这个女儿很陌生。

回程的火车上,"爸,今天谢谢你。志强爸妈很看重家庭背景..."

我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农田,回复:"好好学习,别担心爸爸。"

发完这条,我打开相册,翻出小雨六岁时的照片。那时她穿着补丁裤子,却骄傲地向全班同学介绍:"我爸爸是城市美容师!"

我的手指轻轻抚过屏幕,胸口传来熟悉的绞痛。

大四开学,小雨突然说要考研。我算了算存折里的钱,连夜去找张大嘴又借了两万。

"你闺女知道你这么拼命吗?"他递给我合同时欲言又止。

我摇摇头,在借款人处按下手印。

没想到一个月后,小雨打电话说她不考了。"志强爸妈给我安排了工作,在教育局。"她的声音透着兴奋,"爸,我们准备毕业就结婚。"

我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发抖:"这么急?"

"志强家在北京有房子。"小雨顿了顿,"爸,婚礼...你能穿那套西装来吗?"

婚礼定在六月,北京某四星级酒店。我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特意去县城最好的理发店染黑了白发。

"老哥要去见亲家啊?"理发师笑着打趣。

我盯着镜子里自己黝黑的脸庞,突然想起小雨小时候给我画的父亲节贺卡:"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帅的超级英雄!"

婚礼前一天,我坐最早的大巴去了北京。背包里装着全部积蓄——一张存了八年的五万块钱定期存单。

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厅让我却步。我在门口徘徊了半小时,直到小雨打电话催:"爸!仪式马上开始了!"

我低着头快步走进宴会厅,差点撞上一位服务员。他皱眉避开我,仿佛我身上有垃 圾场的臭味。

"这位是..."王志强的母亲——一位烫着卷发的富态女人——上下打量着我。

小雨穿着雪白的婚纱,妆容精致得让我不敢认。她挽住王志强的手臂:"这是赵叔叔,我老家邻居。"

我的心脏停跳了一拍。邻桌几个年轻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听说新娘是孤儿?"

"不是啦,好像是什么远房亲戚养大的..."

小雨的脸色变了,但她没有纠正。王志强父亲走过来,递给我一个红包:"老赵啊,感谢你来见证小强的幸福时刻。"

我机械地接过红包,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台上司仪正在播放新人成长视频,荧幕上的小雨笑靥如花,却没有一张与我的合影。

宴席过半,王志强母亲突然举着话筒说:"今天趁这个机会,我们想正式认小雨做干女儿。这孩子命苦,从小没爹没妈..."

小雨站在台上,泪光盈盈地点头。我死死攥着口袋里的存单,纸张边缘割得掌心生疼。

"对了,"王母转向我,"老赵啊,听说你一直照顾小雨?真是好人啊。"

全场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身上。我缓缓站起来,腿像灌了铅一样沉。

"我..."开口的瞬间,我看见小雨哀求的眼神。

"我是她家老邻居。"我听见自己说,"看着这孩子长大的。"

掌声雷动中,我悄悄退出宴会厅。在酒店后门的垃 圾桶旁,我剧烈地咳嗽起来,手帕上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回程的大巴上,我摸出那个红包。里面是六百六十六块钱,崭新的钞票散发着油墨香。而我准备好的存单,已经塞进了小雨的嫁妆箱。

手机震动起来,是小雨的短信:"爸,钱我看到了。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

我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想起二十三年前那个雨夜。纸箱里的小婴儿,如今成了别人的干女儿。

"祝你幸福。"我回复道,然后关掉了手机。

回到县城已经是深夜。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家门,冰箱上的毕业照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取下照片,发现背面小雨写了一行小字:"给我最爱的爸爸"。

那个晚上,我的心脏病第一次严重发作。邻居刘奶奶听见响动叫了救护车。在医院醒来时,医生严肃地告诉我:"必须做搭桥手术了,再拖会出人命。"

我摇摇头,拔掉了输液针头。住院太贵了,而且下周还有一批废铁要处理。

小雨婚后很少联系我。每个月一号,我会准时收到她的银行短信——那是王志强家给的"赡养费",每次两千块。我一分没动,全存进了另一个账户。

2019年春节,小雨突然打电话说要回家。我高兴得连夜大扫除,还买了个新暖壶。

她是一个人回来的,脸色憔悴了不少。"爸,"进门第一句话就是,"你能把收养证明给我看看吗?"

我愣了一下,从衣柜深处找出那张泛黄的纸。小雨用手机拍了照,什么也没解释。

那天晚上,我听见她在卫生间小声打电话:"...找到了,确实是违规收养...对,可以起诉..."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扶着墙才没摔倒。半夜起来倒水,看见小雨在台灯下研究法律条文,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着她紧皱的眉头。

"小雨,"我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她猛地合上电脑:"没事,爸你快去睡吧。"

第二天一早,她就说要回北京。"志强爸妈给我们在朝阳区买了新房。"她边收拾行李边说,"以后可能...不常回来了。"

我默默递给她一罐槐花蜜:"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她接过去,突然红了眼眶:"爸...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给你一笔钱,你愿意...签个协议吗?"

我看着她闪烁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小雨,爸爸什么都不要。"

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临走时破天荒地抱了我一下。那个拥抱很轻,像一片雪花落在肩头,转瞬即逝。

三个月后,我收到了法院传票。原告是赵小雨,案由是"非法收养导致的精神损害赔偿"。

法院传票送达那天,我正在废品站卸货。邮递员把信封递给我时,几个工友凑过来看热闹。

"老赵,你犯啥事了?"

我盯着"赵小雨"三个工整的钢笔字,眼前一阵阵发黑。这名字还是我起的,因为她被遗弃那晚正下着小雨。

回到家,我翻出那本从不离身的《收养证》。纸张已经泛黄,右下角还沾着奶渍——那是小雨长牙期咬的。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收养人赵大山,与被收养人赵小雨建立养父女关系..."

电话突然响了。是小雨。

"爸,"她的声音很平静,"收到传票了吧?"

我握紧话筒,胸口熟悉的绞痛又来了:"小雨,出什么事了?跟爸爸说..."

"律师说这样最快。"她打断我,"王志强家...有些安排。你只要签个字,承认当年收养程序不合法,他们愿意补偿你十万块。"

窗外的知了声突然变得刺耳。我慢慢滑坐在地上,后背贴着冰凉的墙砖。

"小雨,"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爸爸哪里做错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志强爸妈说,我的出身会影响他将来的晋升。"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而且...而且你确实没有合法收养资格对不对?"

我闭上眼睛。1999年的雨声在耳边响起,混合着婴儿微弱的啼哭。

"法庭见吧。"我说。

挂断电话后,我翻出铁盒里所有的医疗记录。过去十年,我卖过17次血,借过三笔高利贷,还有两次因为过度劳累住院。这些票据我原本打算等小雨生孩子时给她看——"瞧,外公当年多厉害"。

现在它们成了诉讼证据。

开庭那天,我穿了那套婚礼上丢人的西装。走进法院大厅时,几个记者模样的人对着我拍照。远处,小雨穿着米色风衣站在王志强身边,妆容精致得像杂志模特。

"被告方主张,"法官翻着文件,"原告赵小雨系违规收养,要求解除收养关系并索赔精神损失费二十万元?"

王志强的律师——一个梳油头的年轻人——立即站起来:"我的当事人23年来生活在非法收养的阴影下,严重影响了她的社会评价和婚姻生活。"

我孤零零坐在被告席,看着小雨的侧脸。她始终没看我一眼,手指不停绞着衣角。

"请被告答辩。"法官说。

我慢慢站起来,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法官同志,我...我不太懂法。但那天晚上垃 圾站所有人都能作证,小雨是被遗弃的。"

"有证据吗?"律师冷笑,"谁能证明孩子是捡的而不是偷的?"

法庭一阵骚动。我死死抓着栏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口袋里皱巴巴的手帕已经沾满血迹,我只好用袖子擦了擦嘴。

这时,旁听席最后一排站起一个佝偻的身影。

"我能证明。"

全场回头。是刘奶奶,我家老邻居。她颤巍巍地走到前面,从布包里掏出个发黄的塑料袋。

"这是当年裹孩子的襁褓,"她抖开一块碎花布,上面还有深褐色的污渍,"上面有血,是小雨生母的。"

法庭鸦雀无声。刘奶奶又拿出一张字条:"这是夹在襁褓里的,当年老赵不认识太多的字,是我念给他听的。"

法官接过字条,当庭宣读:"'孩子生于1999年端午夜,取名端午。求好心人收养,来世做牛做马报答。生母绝笔。'"

小雨猛地抬起头,脸色煞白。

"老赵为了这孩子,"刘奶奶老泪纵横,"四十岁就累出一身病。有年冬天他发着高烧去扛水泥,就为给小雨买钢琴..."

"反对!"律师打断,"这与本案无关!"

法官敲了下法槌:"原告,你是否知道这些情况?"

小雨的嘴唇颤抖着,刚要说话,王志强在下面狠狠拽了下她的衣角。她立刻闭上嘴,摇了摇头。

"被告,你是否有合法收养手续?"法官转向我。

我掏出那本《收养证》:"当年派出所和民政局特批的,因为...因为小雨生母疑似自杀,找不到亲属。"

法庭一阵骚动。我看见小雨的身体晃了晃,像风中芦苇。

休庭时,我在走廊拦住她:"小雨,跟爸爸回家吧。"

她还没开口,王志强就插进来:"赵先生,请注意分寸。我妻子现在姓王。"

小雨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她转身时,我闻到她身上陌生的香水味——不再是小时候那股淡淡的槐花香。

下半场庭审,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律师的质问像隔着一层毛玻璃:"...被告是否承认当年通过非正规渠道获得收养资格?"

我扶着桌子站起来,突然天旋地转。倒下前的最后一刻,我看见小雨从原告席上跳起来,脸上是我熟悉的惊恐表情——就像她六岁时看我摔倒在雪地里那样。

"爸——!"

我是在医院醒来的。胸前贴着心电监护电极,手背上插着输液针。窗外下着暴雨,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无数个小锤子。

"你醒了?"刘奶奶凑过来,"可吓死我了!医生说你是急性心梗,再晚来半小时就..."

"小雨呢?"我艰难地转动脖子。

刘奶奶欲言又止。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浑身湿透的小雨冲了进来。她的妆全花了,头发贴在脸上,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破旧的布娃娃——她五岁时我捡给她的。

"爸!"她跪在我的病床前,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想抬手擦她的眼泪,却发现胳膊上插满了管子。小雨抓住我的手贴在她脸上,那触感让我想起她第一次叫我爸爸的那个清晨。

"他们...他们给我看了你的病历..."她哽咽得说不下去,从包里抖出一沓纸。

我眯起眼睛。那是去年的一份超声报告:右肾缺如。

小雨的哭声撕心裂肺:"你卖了一个肾?!为什么不告诉我?!"

"嘘,小声点。"我虚弱地笑笑,"只是个小手术...你那会儿正要考研..."

她崩溃地伏在我身上,肩膀剧烈抖动。我闻到她头发上熟悉的洗发水味道——还是高中时用的那种便宜货。

"案子...撤诉了?"我轻声问。

小雨拼命点头:"王志强家...他们..."她的声音断在喉咙里,"爸,我跟你回家..."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她红肿的眼睛。我突然想起二十三年前那个雨夜,纸箱里的小婴儿也是这样看着我。

"傻丫头,"我努力抬起手摸她的头发,"爸爸从来没怪过你。"

护士进来换药,惊讶地看着我们:"哟,女儿来了?你爸天天念叨你呢,连说梦话都是'小雨放学别忘了带伞'。"

小雨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什么——是那张被我贴在冰箱上的毕业照。

"爸,背面..."她泣不成声,"我写了'给我最爱的爸爸'...我怎么能..."

一阵剧痛突然袭来。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医生护士冲进来实施抢救。在被推往手术室的路上,我死死攥着小雨的手。

"爸!你别吓我!"她追着担架跑,就像小时候我追她学自行车那样。

在手术室门口,我使出最后的力气摘下氧气面罩:"小雨...你的生日...不是端午..."

然后世界陷入一片雪白。

三个月后,市电视台播出了一条新闻:《非法收养案反转:养女撤诉照顾病重养父》。镜头里,小雨正在康复医院给我按摩腿部肌肉。

"医生说再有半年就能走路了。"她对着话筒说,眼睛亮晶晶的,"我爸可是超级英雄。"

那天晚上,小雨推着轮椅带我去阳台看星星。她突然小声问:"爸,你恨过我吗?"

我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灯。北京就在那个方向,王志强家应该正享受着他们的夜生活。

"爸爸只恨自己没本事,"我拍拍她的手,"让你受委屈了。"

她蹲下来,把脸埋在我膝盖上,就像小时候听雷声时那样。我摸着她柔软的头发,想起手术醒来时医生说的话:"你女儿在手术室外跪了四个小时,求我们一定要救活你。"

"爸,我找到生母了。"小雨突然说,"她还活着...在精神病院。"

我心头一震。当年那个"绝笔"字条,原来是个绝望的谎言。

"要去看她吗?"我问。

小雨摇摇头,更紧地抱住我的腿:"我有爸爸就够了。"

夜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那道淡淡的疤痕——那是她三岁时从秋千上摔下来磕的。当时我背着她跑了三公里去医院,一路上她的血和我的汗混在一起,渗透了那件我最爱的格子衬衫。

阳台上,新买的绿萝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小雨说这是吉利植物,能保佑我长命百岁。她不知道的是,在我老家,这种植物还有个名字叫"忘忧草"。

"对了,"她突然跳起来,"我今天收到出版社offer了!就在县城!"

我看着她兴奋得发红的脸颊,胸口涌起一股暖流。这是我的小雨,我纸箱里捡来的宝贝,终于找回了她最初的模样。

夜深了,小雨推我回病房。路过护士站时,值班护士笑着问:"赵叔,今天心率怎么样?"

我刚要回答,小雨已经抢着说:"特别好!我爸能活到一百岁!"

她的声音那么响亮,那么笃定,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一个真理。走廊的灯光照在她年轻的脸上,我恍惚又看到了那个在槐树下荡秋千的小女孩。

"爸爸再高一点!"

而我,永远会是那个在身后轻轻推着她的人。

[全文完]

后记:

当赵大山在暴雨夜抱起那个纸箱时,他并不知道这个决定将如何改变两个生命。二十三年的养育之恩,最终以一场诉讼和一场重病换来迟来的醒悟。而当我们享受着别人以生命为代价的爱时,是否曾回头看过他们佝偻的背影?

您如何看待赵大山的选择?如果您是赵小雨,在知道全部真相后会做出怎样的决定?欢迎在评论区分享您的感受和观点。

(本文写于2025年3月28日14:10分,所有文章皆为今日头条首发原创!图片来源于网络,侵立删!杜绝抄袭搬运!最近有点心烦意乱,文中难免有小错误,还望大家指点出来。)

来源:心清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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