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与失而复得的白月光重修旧好,而我,作为那个顶了四年的替代品,揣着四千万的分手费,识趣地退出了舞台。
我和京圈太子傅迟宴的分手,对外宣称是和平的。
他与失而复得的白月光重修旧好,而我,作为那个顶了四年的替代品,揣着四千万的分手费,识趣地退出了舞台。
听起来,这幕戏落得相当体面,对吧?
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分手没多久,他就跟疯了一样对我围追堵截,甚至放言要我的命?
我对着灯火发誓,我真的什么出格的事都没干。
不过是听从长辈安排去相了个亲,打算开始一段新生活而已,他至于么?
「不是,林溪,你……跑来相亲?」
在一家格调优雅的西餐厅里,我的相亲对象还没到,坐在对面的反而是这家店的老板娘,也是我的死党闺蜜,沐子。
她一双美目瞪得溜圆:「和谁啊?」
「我奶奶一位故交的孙子。」我晃了晃杯中的威士忌冰球,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波澜,「老人家临走前特意交待的,说不管成不成,必须得见一面。」
沐子了然地点点头,可那份八卦的心终究没按捺住,她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问我:「那傅迟宴呢?你不是爱他爱到骨子里了吗……那可是四年的感情,真就这么风轻云淡地掀过去了?」
风轻云淡。
这词用得挺妙,但不太对。
我仰头呷了一口烈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留下淡淡的灼烧感。「分手费给了四千万,」我扯出一个笑,「这分量,可不算轻。」
「也就这点良心了!」沐子替我鸣不平地哼了一声。
但她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那个……林溪,对不住啊。你留在傅迟宴那儿的行李,我没能给你拿回来。」
我动作一顿,什么叫没拿回来?
被分手后,我立刻回了老家处理奶奶的后事,直到昨天才返回A市。那些私人物品,自然只能拜托沐子去收拾。毕竟钱货两清,我得有点职业道德,赶紧把地方给正主腾出来。
沐子夸张地拍着胸口,语气里还残留着惊魂未定的后怕:「太吓人了!我昨天去给你收东西,谁知道傅迟宴那个活阎王竟然没去公司,就在家!他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那眼神跟淬了冰似的,盯得我后背直发毛。好不容易我把箱子都理好了,刚准备拖走,他冷不丁飘来一句:‘手挺好看的,剁了吧。’我魂都快吓飞了!」
这话,确实是傅迟宴的风格。
但这事,却不像他会做的。
我们分手时干脆利落,账目清清楚楚。他好端端地,扣我行李干什么?
沐子瞅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抛出一句:「我怎么瞅着,他不像真想跟你分的样子。」
我摇头失笑:「不可能。」
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我和傅迟宴那点破事。
当年,他捧在心尖上的白月光唐清清为了艺术梦想,不仅拒了他的告白,还一声不响地远赴重洋。傅迟宴因此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而我,作为他身边最忠实的陪伴者,除了默默守着,别无他法。
我其实从未奢望过什么。
直到四年前的圣诞节清晨,我像往常一样,给宿醉醒来的他递上一杯温热的蜂蜜水。他凝视着我,毫无征兆地开口:「你喜欢我?」
我瞬间乱了阵脚,脸颊烧得滚烫,语无伦次地否认:「我、我没有……」
「跟着我吧。」
这四个字,便是我四年的青春。
我成了唐清清的影子,死心塌地。而这四年,他身边也的确再没出现过任何莺莺燕燕。圈内人戏称我为“史上最强替补”,连我自己都一度产生了错觉,以为我们真的会有未来。
然而,就在我们交往四周年的纪念日那天,唐清清回来了。
她只用了一句轻飘飘的「阿宴,我想你了」,就把傅迟宴从我精心布置的求婚现场,召唤到了机场。
我独自守着那满屋子的气球,从白天等到深夜。
最后等来的,不是他,而是他助理送来的一张四千万的支票。
「白月光失而复得,他现在巴不得我从地球上消失。」我耸耸肩,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轻松,「怎么可能不想分?」
我举起酒杯:「我现在只求一件事,这四九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辈子千万别再让我撞见他……」
沐子深以为然地点头:「是啊,你俩这关系,圈里人尽皆知,再见面得多尴尬。」
我的瞳孔倏地一缩。
视线穿过沐子的肩头,精准地落在了餐厅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上。傅迟宴在门口微一停顿,随即迈开长腿,径直朝我走来。
我不禁长叹一声:「沐子,你这张嘴,是开过光吧?」
我选在沐子老公的店里相亲,有三重保险:一,离我的火锅总店近。二,离相亲对象住得近。三,沐子夫妇是白手起家,不混傅迟宴那个圈子。按理说,在这里撞见熟人的概率,应该比中彩票还低。
「呃……这谁能料到呢……」沐子干笑两声,声音里满是心虚。
说话间,傅迟宴已经站定在桌前。他没看我,只是冲着沐子挑了下眉。就这一个动作,沐子就像被扼住了命运的后颈,瞬间抛弃我溜之大吉。看来,昨天那趟行李回收之旅,是真把她吓得不轻。
我挑了挑眉,给他倒了杯威士忌,推到他对面,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淡笑:「傅少,赏脸喝一杯?」
从分手到现在,十几天过去了。再次面对这张曾让我魂牵梦绕的脸,我的内心竟平静得可怕。
傅迟宴没碰杯子,一双墨眸沉沉地锁定我。这张脸生得何其优越,可沉默时,那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却能让人喘不过气。
我暗暗捏紧了玻璃杯,嘴角的笑意分毫不减。
僵持了约莫半分钟,傅迟宴忽然笑了,他慢条斯理地拿起酒杯,在指尖把玩,却不喝,目光里带着审视:「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我笑意盈盈,「总得顾着店里的生意,比不得傅少家大业大,我可耗不起。」
傅迟宴点点头,神色似乎松弛了些:「来找沐子?」
我正想开口,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桌旁响起。
只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气质干净得像山巅初雪的男人站在那里。他先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傅迟宴,清澈的墨色眸子里闪过一丝迟疑:「林溪?」
我应道:「是我,你是宁丞屿?」
宁丞屿点头,目光转向傅迟宴:「我是不是来早了?你还安排了别的客人?」
话音刚落,傅迟宴的脸“唰”地就沉了下去,他转头,目光锐利地射向我:「你来相亲?」
「对,相亲。」我脸上笑意不改,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我就不送傅少了?」
傅迟宴的视线在我脸上刮过,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人却没动,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宁丞-屿,眼神深邃得像一潭寒水。「傅少?」我加重了语气,再次下了逐客令。他这样打量我的客人,实在失礼。
「急什么?」傅迟宴的目光重新回到我身上,眸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色。他突然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轻嗤:「好歹一张床上睡了四年,你这下家,我帮你把把关,如何?」
一股夹杂着羞辱的冷意顺着脊椎攀升,我攥紧了拳头。这个人,到底要用言语把我伤害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不劳傅少费心。」我扬起唇角,用最灿烂的笑容掩饰内心的冰凉,「这是我奶奶帮我挑的人选。她老人家的眼光,不会错的。」
傅迟宴墨色的眸子危险地眯起,紧盯着我,像在分辨我话里的真假。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僵局。
傅迟宴皱眉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脸上的冷硬立刻融化了。
「阿宴,你还没到吗?」
一个娇柔甜美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清晰得连我都能听见。是唐清清。
傅迟宴的视线从我脸上掠过,眼神复杂难明:「到了,在楼下。」
「嗯,碰见个朋友,聊了两句。已经说完了,马上就上去。」
朋友。
聊了两句。
我笑了,新做的美甲深深嵌入掌心,那点刺痛,一直蔓延到了心脏最深处。
傅迟宴挂断电话,从容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二位继续,不打扰了。」
我望着他走向二楼的背影,胸口闷得发疼。
正在我出神之际,宁丞屿却十分自然地在我对面坐下,他精致的眉眼弯了弯,对我露齿一笑:「所以林小姐,现在轮到我的号了吗?」
情绪瞬间被他拉了回来,我眨了眨眼,把涌上的泪意逼退,有些讶异:「宁先生居然还想继续?」
宁丞屿薄唇微扬,姿态坦然:「为什么不?首先,我有基本的判断力,刚才是什么情况我看得懂,不觉得林小姐有任何问题。其次,我三观健全,不是那种会在意女方过往的封建遗老。最后,」他顿了顿,「除了相亲,我还有另一件事,需要林小姐负一下责。」
我脑子一时没转过来:「负、负责?」
宁丞-屿的唇角抿起一丝古怪的笑意,突然说:「我有一只狗,它会撸串。」
我感觉我的大脑CPU快烧了:「啥……啥?」
宁丞屿拿出手机,推到我面前。
我低头一看,只一眼,整个人都石化了。
那是一段路灯视角的监控录像,时间……正好是我和傅迟宴分手那天晚上。画面里,那张四千万的支票就扔在地上,我抱着一个红酒瓶,在自家火锅店门口的马路牙子上,哭得像条狗。
而我旁边,还真蹲着一条狗,正在偷吃我打包出来的烤串。
视频里的我醉得一塌糊涂,揪着那条金毛的耳朵,口齿不清地胡咧咧:
「小狗儿,你都有牌牌,怎么还流浪啊?」
「你也是被抛弃的吧?呜呜呜,我也是……」
「这串儿都凉了,别吃了!看见没,这家店,我开的!」
「明天!还这个点儿!你来!咱俩难兄难妹,姐请你吃香的喝辣的!」
视频外,我羞耻到想当场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监控为证,」宁丞屿收起手机,语气幽幽,「旺财第二天晚上真的去了,在你店门口等了一整夜。但是林小姐,你失约了。」
我神情一滞。
第二天……我接到了奶奶病危的电话,连夜赶回了乡下。
他慢悠悠地补了一句:「那一晚之后,我家财总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心险恶,至今还在家抑郁,茶饭不思。」
把一条狗骗到自闭……这罪过可太大了。
「我请!必须请!」我立刻表态,「我们现在就去买烤串,买最顶级的狗粮!我亲自去给财总赔礼道歉!」
宁丞屿撇了撇嘴,直接调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摆在我面前,显然,我的信誉在他这里已经破产。我赶紧掏出手机加上好友,看着他头像上那只憨态可掬的金毛,再次捂脸:「宁先生,您放心,我一定负责到底。」
「走吧。」宁丞屿不置可否。
我连忙拿上包跟了上去。刚迈出一步,后背陡然升起一股被阴郁目光凝视的寒意。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二楼的楼梯口。
傅迟宴正站在那里,目光沉沉地俯视着我。
他身后,是几个对我面露鄙夷的富家公子。而他身边,则依偎着一位身穿高定连衣裙、气质清雅的女人——唐清清。
他们都在?
我皱眉望向吧台里噤若寒蝉的沐子,她立刻冲我拼命摇头,用口型无声地说:「我不知道啊!」
唐清清看到我,眼睛倒是亮了一下,仿佛完全不知道我曾是傅迟宴身边的人,态度好得令人发毛:「林溪!你也在呀?好久不见了。」
我扯唇点头:「唐小姐,别来无恙。」
她指了指身后的人,笑容愉悦又带点无奈:「我刚回国,大家非要给我办个欢迎宴。顺便,一会儿去看看我的新店面。」
说着,她娇嗔地瞥了傅迟宴一眼,嘴角是藏不住的甜蜜:「阿宴也真是的,非要在这条街上给我开个火锅店。我记得林溪你也是做火锅的吧?以后我们就是同行了,你也一起来帮我参谋参谋呀?」
她也要开火锅店!
我猛地抬头看向傅迟宴。
同行竞争,本是常事。可唐清清是谁?她家是坐拥百亿资产的珠宝帝国,犯得着来开火锅店?
我的家也曾是京圈豪门,但父母意外早逝,我年纪小不懂经营,家产被那些叔伯股东瓜分殆尽,只留下一个濒临倒闭的火锅连锁店。傅迟宴是亲眼看着我,当初是如何咬碎了牙,吃尽了苦头,才把这个烂摊子重新撑起来的!
我不信他不懂,唐清清把店开在我的地盘上,对我意味着什么。
傅迟宴的视线在我跟宁丞屿之间扫过,沉默几秒后,淡淡开口:「帮一下清清,对你没坏处。」
呵呵,好一个“没坏处”!
她唐清清扔掉不要的男人,一回头就能失而复得。现在,她心血来潮想抢我的饭碗,我还得赔着笑脸去给她当军师?她凭什么?
「林溪,来嘛。」唐清清还在用她那张纯良无害的脸发出邀请。
我偏头冷笑,正欲开口——
「她有事,不方便。」
一直沉默的宁丞屿突然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他却神色不变,精致的眉眼微弯,冲傅迟宴笑了笑:「她要去我家。」
说着,他伸手极自然地接过了我的包:「走了,负心老板娘。」
“负心老板娘”这个称呼,用得实在微妙。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笑道:「走吧。」
「刚认识就跟男人回家?林溪,你要不要脸?」
傅迟宴冰冷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响起,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我皱起眉,心头的火“蹭”地就上来了:「搂着现任管前任,傅少,你要脸吗?」
他管好他未婚妻的火锅店就行了,管我跟谁回家?
「纠正一下傅少。」出乎意料,已经走到门口的宁丞屿竟回过头,他笑着看向傅迟宴,眉梢微挑,「我跟林溪,可不是刚认识。所以,傅少不必操心。」
傅迟宴的神情,瞬间僵在了脸上。
旺财总被我伤得不轻。
小小年纪的一条狗,趴在阳台上,硬是透出了一股看破红尘的沧桑。
「财总?财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看,我给你买了顶配的狗粮,您老人家赏脸吃一口?」我单膝跪在地板上,举着狗粮盆,对着旺财诚心忏悔。
宁丞屿就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这一幕,我总觉得他在憋笑,但每次我看过去,他都一脸正经。
等到财总终于肯赏脸让我抱一抱,陪它玩耍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气,勾得我肚子“咕噜”直叫。宁丞屿站在餐桌旁,对我歪了下头:「吃饭吧。」
我嘿嘿一笑,刚要起身,口袋里的手机却疯了似的狂响起来,吓得我差点把怀里的财总扔出去。
我没看来电显示,直接划开接听:「喂?」
「你的行李还在我这,现在过来拿。」
是傅迟宴。我愣了一下,甚至看了眼屏幕确认。大晚上的,让我去取行李?
「太晚了,我明天叫人去取。」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下来,我似乎听到了几声压抑的喘息,随即,是傅迟宴凝结成冰的声音:「必须是现在。」
我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态度搞得火大,深吸一口气:「那傅少扔了吧。」
那些行李里,有很多东西是奶奶陪我置办的,所以我才执着地想拿回来。但如果为了这点东西就要跟傅迟宴继续纠缠不清,我宁可不要。
我放下旺财,从地毯上站起来,正想挂断电话,跪得太久的膝盖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嘶……」我没忍住,呻吟了一声。
宁丞屿立刻过来扶住我:「早让你换个姿势,膝盖都跪红了。」
我有些无奈:「我也没想到要哄这么久……」
「咣当!」一声巨响。
电话里和公寓门外,同时传来了疯狂的砸门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了傅迟宴咬牙切齿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林溪,你是自己滚出来,还是我把这扇门拆了,把你揪出来?」
我惊得瞪大了眼睛。傅迟宴……他居然就在门口?
电话里,他的声音依旧淬着冰:「三。」「二。」
我攥紧拳头,压下心头的怒火:「我出去。」
傅迟宴这个疯子,是真的干得出拆门这种事的。
但开门的不是我,是宁丞-屿。他把我护在身后,神情温和地与门外满身戾气的傅迟宴对视:「傅少有事?」
傅迟宴表情阴郁得能滴出水,他看都没看宁丞屿,一双翻涌着怒火的眸子死死盯着我:「有时间在他这里待五个小时,没时间去收拾你自己的东西?」
我简直无语:「傅少是没有明天了吗?就非得差这一晚上?」
「清清今晚要住过来。」傅迟宴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怕她看到你的东西,会不舒服。也怕你事后反咬一口,说我扣着你的东西不放,纠缠不清。你自己亲自拿走,一劳永逸。」
美甲刺入掌心,心脏上早已结痂的伤口被他轻描淡写地再次撕开,鲜血淋漓。
我攥紧了门把手,扯出一个冰冷的笑:「行,我现在就去拿。」
这还是第一次,我坐在傅迟宴的车里,却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我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看上他了?」
没想到,傅迟宴会主动开口。我睁开眼,在后视镜里对上他幽深的目光。停顿三秒后,我点点头:「嗯,挺不错的。」
「呵,不错……」他低声重复,语气不明,「我看这十几天,你过得的确挺不错的。本来还以为你会……」
我挑眉:「会什么?」
「没什么。」傅迟宴笑了笑,将视线转回路面,不再言语。
到了他的别墅,两个大行李箱已经由沐子收拾好,就放在客厅的餐桌旁。傅迟宴在桌前坐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就那么看着我,不说话。
我也不想废话,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多待一秒,都像是凌迟。我伸手拉住行李箱的拉杆,转身就走。
手腕却被一股巨力猛地攥住。
傅迟宴的手指不断收紧,那力道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我疼得眉心紧蹙,脸色发白。
「之前不是爱我爱得要死要活吗?」
傅迟宴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进我的眼睛,他伸手扯了扯领带,也终于扯下了他那层虚伪的平和:「才十几天,就放下我了?就能这么云淡风轻地,跟别的男人开始?林溪,这话你自己信吗?」
怒火裹挟着巨大的羞辱感席卷而来。傅迟宴用这种戏谑的口吻,谈论我那段卑微的爱恋,比分手那天他用钱砸我,还要让我难堪。
就因为我爱过他,所以活该被他这样羞辱?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眼底只剩一片冰冷的碎光:「我放没放下,重要吗?重要的是,我做到了一个合格前任该做的,绝不纠缠。倒是傅少你,今天这是演的哪一出?包养情人还负责售后的?」
我嗤笑一声:「该不会是临了了,突然发现有点舍不得我了吧?」
傅迟宴依旧死死盯着我,眉宇间染上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沉默了足足三秒,他突然开口:
「如果我说是呢?」
我的脊背瞬间僵住,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他刚刚……说了什么?
傅迟宴从椅子上站起身,双臂撑在餐桌上,将我禁锢在他和桌子之间。他墨色的眸子锁住我,嗓音低哑得可怕:「林溪,如果这都是你的手段,那恭喜你,你赢了。」
「回来吧,继续跟着我。」
说完,他温热的薄唇印上我的脖颈,声音带着蛊惑:「这些天,不想我吗?我倒是……有点想你。」
他搂紧我的腰,高大的身躯将我完全笼罩。
那一瞬间,我甚至都来不及思考爱与不爱。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唐清清那么大一个活人还在那儿杵着呢!
信息量过载,我震惊到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不……不是,那唐清清呢?」
傅迟宴眯了眯眼,语气笃定又凉薄:「我会给你安排住处,她不会知道。」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了傅迟宴的脸上。
我的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愿意给你当见不得光的情妇?」
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过去那四年的爱,究竟有多廉价,才会让他产生这种荒唐的自信?
「林溪,」傅迟宴没有动,只是侧着脸,声音里淬着冰冷的笑意,「玩欲擒故纵也要有个度。我给你台阶下,就这一次机会。今天你踏出这个门,就别再想回来。」
我攥紧行李箱的拉杆,回头,用尽全身力气对他冷笑道:
「搂着你的唐清清好好过吧。这辈子,我们再也不见。」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傅迟宴。
但唐清清的火锅店「宴清锅」,到底还是声势浩大地开业了。地址选得极尽挑衅,就在我总店的斜对面。
新店开业,全场三折,整整一个月,用钱砸出了一片虚假繁荣。整条美食街的火锅店,都被她卷得苦不堪言。
我倒是还好,毕竟手里攥着四千万,陪她烧钱的底气还是有的。但即便如此,客源还是被她硬生生抢走了三成。
「唉,没辙啊。」
「人家家大业大,拿钱当纸烧,我们能怎么办?我这点钱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我蹲在店门口的马路牙子上,一边撸着旺财毛茸茸的狗头,一边唉声叹气。
我捏了捏它柔软的耳朵,指着手里的流水报表:「来,财总,你给我分析分析,你说除了拼价格和味道,还有什么路子能旺财呢?」
「汪!」
旺财突然像打了鸡血,冲着马路尽头兴奋地叫了两声。
我茫然抬头,就看到一身休闲装的宁丞屿正迈步走来。
无意识地,我哭丧着扬起了脸:「宁医生今儿下班挺早啊。」
相亲之后,我跟宁丞屿因为财总的事,逐渐熟了不少。
他这医生工作没个定点,干脆就把财总托管给了我。
宠物不方便进火锅店,我就在门口支了个小伞,让它蹲路边,当门神。
「今天手术不多,」宁丞屿笑着,从兜里掏了根棒棒糖给我,「吃点甜的,心情好。」
我摇头,伸手捂住财总的耳朵,抬头小小声道:
「不吃了,刚撸过财总,手不干净。」
宁丞屿眉尾微挑,垂头把棒棒糖的包装纸撕开,递到我嘴边:「张嘴。」
我猛地一怔,神态莫名有点不自然。
刚要伸手自己接过,手里的狗绳却猛地一拽。
我被拽得猝不及防,向前扑倒。
幸亏宁丞屿反应快,急忙蹲下拦我,我这才没有脸着地。
但……却正正好好,扑了他个满怀。
「砰砰……」
我的右耳紧贴着宁丞屿的胸膛。
他的心跳就在我耳边,清晰,有力。
直把我的脸烫得通红。
我赶紧从他怀里退出来,手足无措,干干地打哈哈:
「哎呦喂,宁医生你心跳可真快,哈哈哈。」
「嗯,」宁丞屿跟着我一起站起来,棒棒糖又递到了我唇边,神情温柔专注,「因为我在心动。」
我的眼睛微微瞪大了。
这,这这?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汪汪汪!」
财总的叫声及时拯救了我。
歪头一看,它正冲着刚从我店里出来的顾客龇牙,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哎哟!」我赶紧跑过去,拽住它的绳,「财总财总,人家付钱了,付钱了的。」
「能走,不用拦。」
财总喉咙里发出呜噜的声音,停了几秒后,这才把路让开了。
我赶紧向顾客道了歉,好生把人家送走。
一个抬眸,却刚好瞥见唐清清从对面的街口走过。
神色憔悴,眼睛红肿,像是刚刚哭过。
也是奇了怪了。
爱情事业双丰收的人生大赢家,居然还能哭出来?
不过,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我蹲下来搂住财总的狗头,松了口气,在它耳边悄悄道:
「谢谢你啊财总。」
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应宁丞屿。
我没想到的是。
当天晚上,我、宁丞屿,还有财总,火上了热搜。
因为白天的时候,刚好有个拍短视频的千万粉大 V 博主,在我那直播探店。
看我蹲在路边,让财总给我看报表,觉得有意思,就将镜头对准了我们。
然后,把我和宁丞屿的暧昧拉扯,以及财总的追人讨债,直播了个清清楚楚。
# 神狗看店 #
# 狗总,请看业绩表 #
# 神颜 CP#
# 在线纯爱 #
# 纯爱拉扯 #
# 医生和老板娘太好嗑了 #
……
好几个词条接连冲榜。
电话打进来时,是凌晨两点多。
我正闷头在被窝里睡着大觉,迷迷瞪瞪地接了起来:「哪位……」
电话那头却是沉默。
我等了几秒,皱起了眉头,声音越发地闷:
「喂?说话,哪位?不说话我挂了啊?」
「林溪,谁给你的胆子真的跟他在一起?你想死吗?」
傅迟宴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下一秒,我挂了电话,翻过身继续睡了。
陷入沉睡前,嘟囔了一句:
「这梦做的,真恶。」
这条视频的爆火热度,实在超乎了我的想象。
网友纷纷慕名而来,我的火锅店一下就成了网红打卡点。
店门口天天排着长龙。
大家都在等着看财总上班,看宁丞屿接我下班,狠狠嗑 CP。
几天下来,我被唐清清抢走的三成客源,因为宁丞屿和旺财,几乎是以十倍返还了回来。
所以,这天临关店的时候,唐清清来了。
进门将怀里的鲜花递给我,笑得和善:
「恭喜啊林溪。」
我让旁边的服务员接了花,抬头笑笑,直奔主题:
「唐小姐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都下班了,我想让她走人,不想请她坐。
唐清清嘴角的笑意落了下去。
终于不再伪装纯良,神情傲慢又冷漠地盯着我:
「林溪,开个价吧。」
我愣了愣:「你要买我的店?」
「不止,」唐清清目光沉沉地看着我,「还有你在 A 市彻底消失。」
我对着服务员摆了摆手,示意她下班。
而后轻笑道:
「唐小姐这是哪儿的话?」
「四九城这么大,只要二位别来找我,我觉得,咱能一辈子都遇不上。」
唐清清冷嗤一声,眸子里映着高傲与不屑:
「林溪,你别以为傍上宁丞屿,你和你的破店就能冲进豪门圈了。」
「宁家什么背景,你不知道吗?」
「就算宁丞屿有个哥哥顶着,不用继承家业,他家也不会接受你一个开火锅店的小门小户吧?」
「所以,劝你一句,别太不识抬举。」
「趁着现在你的店还能卖钱,我还没想彻底搞死你的时候,赶紧拿上钱,给我滚蛋。」
虽然话很难听,但不得不说,唐清清思路还挺清晰的。
挺出乎意料的。
其实我的火锅店吧,赚得真心不算少,完全不缺钱。
但……放在富豪云集的京圈里,那就完全不够看了。
可我真的不太理解:
「我跟傅迟宴在一起时,你俩甚至都没好过,你自己选择了不要的。」
「你回来之后,我二话没说直接就走了人。」
「没争没抢没得罪,你为什么非要这么针对我?」
我的问题问完,唐清清脸上闪过一丝恼怒。
随后冷嗤一声:
「傅迟宴当局者迷,但我还没瞎。」
「很明显,他心里有你。」
「我不提早下手,难道还等着你满血回来取代我吗?」
唐清清恼怒地说着,神态纵然依旧高傲。
但眼眶却无意识地涌上了委屈的眼泪:
「从我回来到现在,他一直都没碰过我,时不时地盯着手机发呆。」
「前几天我主动去吻他,他居然下意识地跟我说林溪别闹!」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抢?」
「就算我自己说不要了,你又凭什么捡?」
「也不知道宁丞屿哪儿瞎了,居然会蠢到接盘你这么脏的po鞋。」
「因为怎么都没你的嘴脏。」
宁丞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跟唐清清都是一愣,呆呆地看着他走到我面前,将我护在了身后:
「按唐小姐的意思,只要跟错过一个男人,就是po鞋?」
「最好直接死了算了,不用活了是吧?」
「没想到唐小姐衣着挺新潮,思想倒是挺复古。」
「大清朝亡了之后,我已经很久没听见这么刁民的思想了。」
角度问题,我看不到宁丞屿的表情。
但能很清楚地看到,唐清清脸都白了。
正惊叹着这番话的威力呢,宁丞屿突然侧过了身,看着我,柔和一笑:
「你放心,我家人的嘴没这么脏的。」
「我们看人,是看人品和眼缘的。」
顿了顿,他对着门口的财总抬了抬下巴:
「我们家狗也是。」
我:「……」
听着像骂人呢。
关了店已经是深夜。
小区里安安静静的,落叶无声。
我跟宁丞屿并排走着,遛财总的同时,也在往家里走:
「不好意思啊宁医生。」
「要一直麻烦你借财总给我。」
「没事,」宁丞屿看着财总,不禁发笑,「孩子大了,也该打工养家了。」
我也跟着笑笑,但笑容有点浅,犹豫了几秒,还是开了口:「还有就是,网上关于咱俩的 CP,我也……抱歉。」
宁丞屿停下脚步。
路灯照耀下,他的眼睛很亮,俯身往我这微微低头:
「居然是道歉吗?」
「我以为会是答复来着。」
「从那次相亲开始,到现在相处一个多月后的答复。」
「林溪女士,请问,咱俩的 CP,可以成真吗?」
又来又来?
虽然我很清楚现在的我,还不至于就爱上宁丞屿了。
但这位仁兄作为「奶奶牌精选」,本身条件就足够优越。
长这么帅的人这么撩,谁能扛得住?
我瞬间紧张到抠起了脚趾,手足无措地指了指身后的楼门口:
「我、我到家了……晚安宁医生。」
说完,转头蹿进楼里,落荒而逃。
一直到出了电梯,我的脸都还红着。
伸手摸着发烫的脸颊,呼了口气,暗暗数落自己:
「林溪你多大岁数了?没见过帅哥还是没谈过恋爱啊?」
「一个表白而已,紧张个鬼啊。」
拍了拍脸颊,我抬头迈步,却冷不丁被我家门口站着的那人吓得浑身一抖。
居然是一个多月没见的傅迟宴:
「看来这些天,你过得挺开心啊。」
傅迟宴冷着脸,迈步朝我走来。
皮鞋敲击在地板上,在寂静的夜里居然也很响。
下意识地,我往后退了一步。
没办法,这样的傅迟宴有点吓人。
但我这一退,就跟激怒了傅迟宴似的,他猛地大跨步上前,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
「谁准你躲我的?」
身体猛地被抵到旁边的墙上。
带着怒气的吻,粗暴地啃咬上我的唇。
唇瓣厮磨,纠缠着酒气。
我努力推搡着,慌不择路:「放开我!」
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到了傅迟宴脸上。
直把他的脑袋扇得偏过去。
傅迟宴用舌尖顶了顶脸颊,笑得吓人。
但双臂却依旧钳制着我,断了我逃走的路:
「你真跟他好了?」
我皱起眉张嘴,还没出声,傅迟宴却猛地掐紧了我的腰。
俊帅的脸贴近我,几乎抵住我的鼻尖,神情阴翳:
「你敢说是,我就撕了你。」
后脑勺紧贴着墙面,我尽可能地远离傅迟宴,看着他,眼神发冷:「你再不走,我真就喊人了。」
说完,我伸手就要再去推他,却被他反手擒住了手腕:
「跟他分了。」傅迟宴盯着我,黑眸幽幽,「你回来,我们重新开始。」
随后,他的肩膀骤然一垮,像是对什么妥协了似的,声音都软了下来:
「我真的……做不到看你跟别人在一起。」
「林溪,你真的赢了,彻底赢了。」
「拿行李那天,我真的以为,你走了就走了,我根本不会在意。」
「可这一多月来,我满脑子都是你,哪哪儿都不习惯。」
「一想到你跟宁丞屿在一起,我真的恨不得立刻把你绑回来。」
这几句话,但凡放在前四年的任何一天,我都能感动到暴哭。
这样诚恳哀切的傅迟宴,但凡再早一个多月,他不用求,我都会捧出心去爱他。
可是,晚了。
早就晚了啊。
我轻轻摇了摇头,趁机推开他,转身朝家里走:
「不好意思啊,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吗?」
「这样,你回去再努力习惯习惯,慢慢就习惯没有我了。」
「回去跟唐清清好好过吧,别琢磨这些没有用的了。」
指纹解了门锁,发出「滴」的声响。
我轻轻拉开了房门。
身后却传来急促的一声:
「我跟她分手,行了吧?」
我眼睛都瞪大了,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什么叫行了吧?
整的就跟我硬逼着他似的。
我要是真有能硬逼他干点啥的能耐,之前至于被羞辱成那样?
傅迟宴往我这里走了几步,却最终没有上前。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声音里破天荒地染上了茫然与妥协: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说服自己,我爱的一直都是清清。」
「我觉得我应该是爱她的。」
「可是不对,怎么都不对……」
脚步迈进门里,我的情绪非常平静,甚至已经听他说话听得有点烦了:
「傅迟宴,不重要了,你到底爱谁,跟我无关。」
「我真的不在意了。」
「反正,你只要别爱我就行。」
「那你告诉我!」傅迟宴的音调起伏暴躁了起来,「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回来?」
手指攥紧门把手,我没有回头:
「那你报警吧。」
我没想到,傅迟宴没报警。
我报警了。
因为我的店,出事了。
有十好几个顾客,在店里吃完火锅后,食物中毒进了医院。
有人匿名举报,说我店里的食品安全存在很大问题。
与此同时,我当初替补上位倒追傅迟宴的事情,被扭曲着事实扒了出来。
那篇帖子洋洋洒洒,字里行间都在指责我。
说我厚颜无耻,趁着唐清清出国进修,勾引了傅迟宴。
一时间,嗑我和宁丞屿 CP 的网友,纷纷炸了,心都凉了。
网上骂我的声音,络绎不绝。
不过,这么多坏消息中,居然也有个好消息。
那就是――我也食物中毒了。
毕竟我无家可归啊。
我的一日三餐,也是用火锅店的食材解决的。
网友们本来还想骂我无良的。
【等等!本不死心的 CP 粉发出尖叫!林溪中毒,是不是去了宁医生的医院?】
是。
而且就这么巧,治我的就是宁丞屿。
穿着白大褂的宁丞屿站在我的病床边,伸手给我调了调输液的流速,面无表情。
他向来温润和煦,乍一严肃,我还真不太适应,窝在被子里小声道:「宁医生,我很严重吗?」
「不严重。」宁丞屿淡淡开口,「休息几天就好。」
「那为什么这么严肃啊?」
「因为这件事就很严肃。」
宁丞屿将病床记录收好后,转身朝外走去,顺便嘱咐了一句:「这两天不准吃糖。」
「啊?」话题转得太快,我茫然点头,「好。」
「啧啧,丞屿发火,有人要完喽。」
坐在我床边做笔录的帅气警察,突然摇着头,啧啧有声。
熟稔的态度,看得我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帅警察撇了撇嘴唇:
「因为估计害你的那个人就算成了骨灰,这家伙都能挖出来审一遍。」
「真是蠢呐,惹谁不好?宁老二只是不用继承家业,又不是不接受宁家教育。」
「宁家……连狗都跟成精了似的,哪有什么好人啊?」
我突然就感觉输进身体的药液,有点凉飕飕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宁丞屿出了手。
警察调查的速度非常之快。
第三天就查到了偷换我火锅店食材的真正主谋。
完全不意外,还真就是唐清清。
因为傅迟宴醉酒找我,求我复合却被拒绝的那晚。
他回到家后,一直在念着我的名字,要我回到他身边。
唐清清听后恼羞成怒,便想出了这一招,想把我彻底赶走。
可现在,伴随着警方的公开通报,她在圈里的名声也算是彻底臭了。
同时,我跟傅迟宴在一起的来龙去脉,也彻底被网友扒清楚了:
【不是,敢情唐清清她就没答应傅迟宴的表白啊,这算哪门子被抢男友啊?】
【自己不要了的,被别人当成宝宠了四年,她居然转头还有脸回来要?】
【妈耶,林溪真的实惨啊,费半天劲才追到的男朋友,转头说抢就被抢了?】
【天了噜,我就在婚庆公司上班,我证明,唐清清回国那天,林溪布置了别墅,要跟傅迟宴求婚的!】
这条评论一出,当即引起了一片哗然。
【你当初错过了一场多么用心的求婚。】
【就问傅迟宴,你后悔不!】
而更让人惊掉眼球的是,傅迟宴真的回复了:
【嗯,非常后悔。】
【正在准备弥补挽留,追回她。】
宁丞屿看到这条热评的时候,我正坐在病床上啃苹果呢。
冷不丁他偏头看向了我,看得我一愣:
「怎、怎么了?」
「苹果也不让吃?」
宁丞屿摇摇头,表情还是很阴,声音也闷闷的:「让吃。」
「哦。」我将信将疑地应了一声,小小咬了一口。
「如果……」
宁丞屿突然又出了声,吓得我卡了一下:「咳!」
伸手捏了捏嗓子,我真心一头雾水:「如果啥?」
「没什么,」宁丞屿却摇了摇头,「就是想着你要是真犯蠢回头了,我就放狗咬你。」
我:「……」
默默用中指推了一下隐形的眼镜。
但我最终还是知道了宁丞屿这话的意思。
因为当天晚上,傅迟宴出现在了我的病房里。
身上带着酒气,却不见醉样子。
反而像是困顿了很久,终于想通了什么似的,眼睛很亮:
「林溪,我都知道了。」
我完全蒙掉:「啥?知道什么了?」
而就在我怔愣住,还没作出反应的时候。
傅迟宴从兜里掏出一个红丝绒的盒子。
「别打开。」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傅迟宴的手指僵住了,抬眸看着我,嗓音粗粝喑哑:
「为什么……」
「我已经知道那天你是打算跟我求婚的了。」
「林溪,我们本该结婚了的。」
「你明明那么爱我,不是真的放弃我了,对吗?」
傅迟宴说着,眼神中带上了殷切的期待:
「林溪,分手的事情,我后悔了,是我错了。」
「我已经跟唐清清分手了,再也不会摇摆不定了。」
「你回到我身边,我们重新开始, 好吗?」
「不好。」
我摇摇头,静静地将戒指盒从他手中拿过来。
红丝绒触感柔软,我不用打开都知道,里面一定是一颗很漂亮很闪耀的钻戒。
但, 我不想要了。
于是, 我轻轻地说道:
「是, 没错,我那天的确准备向你求婚的。」
「可是傅迟宴,你错过了。」
傅迟宴的眼神变得黯淡。
他摇了摇头,语气固执:
「不,你爱我的,林溪你明明爱了我那么多年, 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弃我?」
「我们没有错过。」
「只要你回来,我们就能重新开始,不是吗?」
「四年前是你主动招惹的我,我给了咱们一个尝试的机会。」
「那现在,你能不能也给我一个挽回你的机会?」
四目相对,傅迟宴眼中的执拗与深情,那么清晰。
让我恍惚间有一种不可错认的笃定。
这回,他是真的不会放弃我了。
我的眸子颤了颤。
刚要开口,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门外有一人一狗的影子闪过。
「好,我给你个机会。」我笑了笑,点了头。
然后, 在傅迟宴欣喜的注视下, 我扬手将手中的钻戒盒子丢出了窗外:
「找回这枚钻戒,我就跟你重新开始。」
傅迟宴的眸子颤了颤,盯着我, 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
出院这天, 宁丞屿带着财总一起来的。
我正站在病房的窗前, 静静看着楼下在花园中摸索寻找的傅迟宴。
我微微愣住,什么叫没拿回来?
「「「」但里面的戒指,却始终没找到。
不知是丢了, 还是被人捡走了。
「他要是找到了,你真打算跟他复合?」
宁丞屿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我身边。
脸色阴仄仄的,话语也发酸。
左腿旁边蹲着雄赳赳气昂昂的财总。
好像下一秒我要是真敢说「是」, 就要放狗咬我了。
我忍不住笑了笑:「当然了。」
宁丞屿的脸骤然一黑。
我冲他贼兮兮笑笑,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枚闪亮亮的钻戒:
「前提是,他得真的找到。」
既然他不愿放弃, 那我只能用我自己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了。
他也该体会一下我当初那种努力马上要见到曙光,最后却是深深绝望的感受了。
我的真心, 曾经亲自交到他手上。
他接住了却没有珍惜, 随手扔掉还要再踩几脚。
那凭什么只要他知道错了, 我就要原谅?
「啧,」宁丞屿啧啧摇头,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都压不住, 「林小姐的心思挺狠呐。」
「真适合进我们宁家的门。」
「话说,现在林小姐能给我一个答复了吗?」
「关于我们的相亲,要不要继续发展成更进一步的关系呢?」
我挑眉歪了下头,却并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蹲下来撸了撸财总的头,笑道:
「财总,你说嘞?」
「汪!」
来源:一遍真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