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太太拿到离婚证就跑了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03 22:42 2

摘要:懒散地陷在正中央的丝绒沙发里,长腿交叠,指间夹着一支烟,袅袅烟雾遮掩了他清俊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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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进去吗?”

“等等。”

姜栖站在虚掩的包厢门口,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男人放肆的调笑声和女人娇媚的嗓音从里面丝丝缕缕地渗出来。

陈经理躬着身站在她斜后方半步的位置,吓得大气不敢出。

也不知道这陆太太闹哪样。

说捉奸吧?又一直不进去。

说伤心吧?看着挺淡定的。

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包厢内的景象。

水晶吊灯下,一群豪门阔少身边都依偎着性感婀娜的女伴。

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揩油的揩油。

她结婚三年的丈夫陆迟也不例外。

懒散地陷在正中央的丝绒沙发里,长腿交叠,指间夹着一支烟,袅袅烟雾遮掩了他清俊的眉眼。

一个惹火红裙的女人正紧贴着他坐,丝毫没被他的二手烟所呛到。

“陆总~您这么年轻有为,又这么帅,肯定还没结婚吧?”

陆迟挑眉,夹着烟的手抬起,无名指的铂金戒圈闪着细碎的光芒。

“你说呢?”他嗓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哎呀,讨厌~”女人视线落到他婚戒上,娇嗔地拍了他手臂一下,咯咯笑起来,“那……您太太有我漂亮吗?”

陆迟吸了口烟,缓缓吐出,他侧头瞥了女人一眼,似笑非笑地戏谑。

“怎么?你想当我太太?”

女人似乎得到了鼓励,大着胆子开口,“陆总,我不介意做妹妹的~”

包厢里顿时响起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声。

“哈哈哈,这小妞够直接!”

“比那些扭扭捏捏的女人带劲!”

“嫂子在家,怕是要打喷嚏了!”

外面的陈经理额间已经沁出冷汗,瞧着姜栖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抬手推门要进去打圆场。

可姜栖却按住了他的手臂。

下一秒。

前所未料地一脚踹开了那虚掩的包厢门。

“砰——”

那一脚用了不小的力气。

门被重重地砸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包厢内的嬉笑声、调情声瞬间戛然而止,十几道目光纷纷投向门口。

陆迟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清来人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姜栖未施粉黛,衣着简单,素净得与这纸醉金迷的环境格格不入。

那张五官小巧的脸褪去了往日的温婉,只剩一片清冷,她无视那些探究的目光走到陆迟面前。

“陆总,真是好生活啊。”

“准备什么时候换了我这个太太?提前通知我一声,省得挡了您寻欢作乐的道。”

陆迟神色复杂地盯着姜栖,像是审视一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

他还未开口,紧挨着他的女人却仗着刚刚的夸奖肆意妄为,用一种过来人的优越口吻说教。

“姐姐,火气别这么大嘛,男人生性就爱玩,在外面逢场作戏不是很正常,管不住自己男人的女人才是失败的。”

说着,她又挑衅地朝姜栖扬了扬下巴。

“与其在这里像个泼妇一样发疯,不如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哪里不够味,拴不住我们陆总的心。”

“说得好,你这小妮子太虎了,哥欣赏你!”陆迟的发小江逸看热闹不嫌事大,拍手附和。

姜栖漫不经心地扫了那个女人一眼,不甘示弱地回怼,“像你这种爱反省自己够不够味的女人,在你们村都找不到老公吧?”

“所以你只能像个发情的野猫,整天惦记着别人家的垃圾桶,扒拉着里面的垃圾当宝贝。”

话音刚落,她就抄起茶几上那杯不知道是什么酒,干脆利落地朝女人的脸泼了过去。

女人失声尖叫,瞬间从昂扬的斗鸡变成了狼狈的落汤鸡。

冰凉的酒液从头浇下,弄花了她的妆容,红裙也晕开了大片深色酒渍。

“本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哑巴了。”

姜栖放下酒杯,随意地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非得上赶着找骂,那就成全你。”

“你这个泼妇!”女人气得浑身发抖,带着哭腔向陆迟控诉,“陆总,她太过分了,您要给我评评理啊。”

红裙女对这种正妻骂街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况且身旁的人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心虚。

她便胆子大了起来,以为男人会替自己撑腰打压正妻。

没想到陆迟掸了掸西装上溅到的酒渍,冷冷吐出两个字,“下去。”

女人一愣,不甘心地想撒娇,“陆总……”

“我不说第二遍。”

陆迟的声音沉了几分,透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女人脸色一白,不敢再纠缠,灰溜溜地离开了。

包厢里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背景音乐的微弱旋律。

陆迟这才抬眼看向姜栖,“你怎么来了?”

姜栖云淡风轻地说,“来找你啊,你妈吩咐的,听妈妈的话,早点回家吧,孩子。”

陆迟眼底的烦躁更甚,身体向后靠进沙发,姿态颇有挑衅的意思,“我要是不呢?”

“姜栖,差不多得了,迟哥夜不归宿也不是一两天了。”江逸又跳出来煽风点火,“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较真,今天吃错药了?男人在外面应酬,女人就该在家乖乖等着,跑出来闹像什么话!”

姜栖莞尔一笑,从容地落座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好呀,那大家就都别较真了。”

在众人以为她只是妥协等陆迟玩够回家的时候,姜栖却朝站在门口的陈经理招了招手,“平板拿过来。”

“啊?”陈经理有些错愕。

姜栖指了指他手里的平板,清晰地重复道,“平板拿过来,你刚刚在门口,不是还跟我介绍,说你们这的男模种类特齐全,身材特有型,服务特专业,简称‘三特’吗?”

她笑得眉眼弯弯,“正好,我现在有空,亲自鉴定一下。”

陈经理冷汗直冒,偷瞄了一眼陆迟黑如锅底的脸色,结结巴巴道,“陆太太,这…这不太好吧?陆总他……”

“啰嗦。”姜栖直接起身,两步走过去,一把将平板从陈经理手里拿过来。

她坐回沙发,旁若无人地开始滑动平板屏幕,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点划。

一张张年轻俊朗、肌肉贲张的男模照片清晰地展示出来。

姜栖一边浏览,一边还煞有介事地点评起来。

“啧,这个不行,腹肌练得太夸张了,跟块铁板似的,摸起来硌手吧?吓人。”

“嗯,这个还行,薄肌,线条流畅,看着就结实有弹性,摸起来手感肯定特别好,爱了爱了。”

随着她的话,整个包厢的气压一降再降,陆迟的脸色更是不足以用难看来形容。

江逸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失声叫道,“姜栖!你是不是疯了?”

姜栖却头也不抬,“怎么?你们男人裤腰带松得跟滑滑梯似的,我年纪轻轻好点色怎么了?”

江逸被怼得哑口无言。

“这个皮肤太黑了,酱油色,看着倒胃口。”

“咦!这个好!“

姜栖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手指停在一个男模的照片上。

“公狗腰,关键还是冷白皮,看着干净清爽。”

一番纠结下来,她总算选好了心仪的男模,将平板递给一旁面如苦瓜的陈经理,那语气平静得像是在点菜似的。

“就这三个,让他们动作快点过来,我有些等不及了。”

“闹够了没有?”

男人不悦的声音在包厢里倏地响起。

陆迟突然站起身,一把攥住姜栖的手腕,将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大步朝外面走去。

姜栖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嘴里还在念念有词,“不是出来玩吗,我点的帅哥还没到呢?”

陆迟听到这话回头,那双幽深的眸子盯着她,“好玩吗?”

“好玩呀,你不也玩得挺开心吗?”

姜栖揉了揉发红的手腕,仰头冲他一笑,“怎么,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

“这么爱玩,那你就玩个够!”

陆迟冷冷丢下这句话,大步离开。

姜栖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唇角的笑意渐渐淡去。

这时,陈经理小跑着追出来,递上她的包,“陆太太,您的包落下了”

姜栖接过包,淡淡道,“以后叫我姜小姐。”

“啊?”陈经理一愣。

她扯了扯嘴角,眼底一片雾霭,“因为很快就不是了。”

等姜栖走出会所时,那辆黑色迈巴赫还停在门口。

后座车窗降下,陆迟那张深邃的侧脸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助理徐远看到姜栖走出来,下意识地就要推门下车。

“开车。”

后座传来一道低沉的命令。

徐远动作一顿,为难地看向不远处的姜栖,“可是太太她……”

“我说开车!让她在这玩个够!”

陆迟的声音陡然拔高,隐隐有些不耐。

徐远不敢再犹豫,立刻发动了引擎。

姜栖刚走到车边,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拉车门,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扬长而去。

“喂喂!你这狗男人!过河拆桥是吧!”

姜栖咒骂了好几声,无人理会,只有一阵冷风吹过。

三月的京市,夜风里还裹着未褪尽的寒意。

她站在马路边,拢了拢风衣,拿出手机快速下单了网约车。

“啧啧……”

熟悉的讥讽声从身后传来,江逸双手插着兜闲晃过来。

“瞧瞧,这是谁家老婆,深更半夜被丢在马路牙子上喝西北风啊?”

姜栖连眼皮都没抬,她和江逸的恩怨能追溯到初中时代,属于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的那种,天生磁场不合,两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喜欢围着陆迟转。

“你才丢了?我是人,有手有脚有手机,想去哪就去哪,怎么就叫丢了?”

她侧过头,上下打量了江逸一眼。

“倒是江少,你是腿脚不好使,还是天生瘸?出门必须得有人抬着走才行?那确实挺可怜的。”

江逸脸色顿时铁青,每次和姜栖斗嘴都占不到便宜,此刻更是被戳中痛处,去年赛车出事,他确实拄了三个月拐杖。

“姜栖,你给我少牙尖嘴利!秋音要回来了,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蚯蚓?”

姜栖眉间浮起一丝困惑,“哪个蚯蚓?江少你什么时候对软体动物感兴趣了?”

“宋、秋、音!”江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迟哥的初恋女友!你年纪轻轻记性就这么差?”

霓虹灯在姜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她忽然笑起来,语气轻快,“全世界就他有初恋?我没初恋?我前男友你见得少了?”

她当真掰着手指数起来,“姓祁的、姓沈的、周家那个弹钢琴的、还有你们系的……”

“够了!”江逸气得额角青筋直跳,“秋音不一样!当年要不是……”

刺眼的车灯打断了他的话,一辆白色丰田缓缓停靠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司机疑惑的脸。

“尾号7788的乘客?”

姜栖拉开车门的动作干脆利落,夜风灌入车厢时,她回头扔下最后一句。

“江少这么操心别人感情,真是盐吃多了闲得蛋疼。”

“姜栖!你这死丫头!”

车窗外传来江逸气急败坏的怒骂,紧接着是一声痛呼,踢路边的柱子泄愤反而伤了自己。

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冷风,车内播放着淡淡哀愁的粤语歌。

姜栖不自觉地陷入了回忆。

宋秋音,这个名字她怎么会忘了。

高一,那个成绩优异被资助进入他们贵族学校的女孩,像只误入狼群的小白兔。

看起来清纯娇弱,又有股子倔强不羁,瞬间吸引了许多富家子弟的目光,同时也招来了一些女生的嫉妒。

姜栖恰好和宋秋音同班,或大或小的欺凌她早就司空见惯了,本不想淌这趟浑水。

可看到宋秋音被几个女生围追堵截在厕所,衣服全身湿透,蜷缩在角落里很是狼狈。

那双湿漉漉的眸子还是让她心软了,于是她抄起角落的拖把赶跑了那些女生。

一次出手相救之后,宋秋音就有意无意地对她示好。

姜栖清楚宋秋音是在寻求自己的庇护,而她向来形单影只,于是两人成为了朋友。

课间经常趴在栏杆上无话不谈,暗恋陆迟三年的秘密也分享出去,甚至还傻乎乎带着宋秋音去陆迟家。

结果呢?

她成为了牵线的媒婆。

两人谈恋爱的消息,她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该怎么形容那时的心情。

难以置信、崩溃、挣扎、无奈。

仅是如此,姜栖或许还能强颜欢笑祝福他们。

偏偏宋秋音做了更让她无法原谅的事。

后来,他们交往没多久就被陆老爷子的雷霆手段棒打鸳鸯。

陆迟被送往国外留学,宋秋音一家离开京市,自此了无音讯。

直到三年前,陆迟回国那天意外和她睡了,她逼着他负责,用不堪的方式结了婚。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她像个愚公一样,试图用卑微的付出和隐忍,去凿开陆迟那道铜墙铁壁,可即使凿得鲜血淋漓,那道墙依旧纹丝不动,一点光都没凿开,只为宋秋音开的吧。

求不来的光,何必再奢望?

姜栖回到别墅,静悄悄的,只有时钟的滴答声。

她刚走到玄关处,王妈就听到动静,快步迎了过来,“太太,您可算回来了,先生一回来就在中岛台喝酒,到现在都没停。”

姜栖淡淡地“哦”了一声,径直朝楼梯处走去。

王妈追了两步,忧心忡忡,“太太,您不去拦一下吗?再这么喝下去,胃怎么受得了。”

姜栖脚步未停,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遍整个客厅。

“某些人外面喝不够,上赶着往胃里灌酒,我怎么拦?百米跨栏吗?”

王妈愣了一下,没想到太太会是这个反应,以往先生但凡有点头疼脑热或者情绪不对劲,太太都是最紧张的一个,她试着开口劝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

姜栖干脆打断她,提步上了楼梯,“他都多大了,我又不是他妈,真是一天天惯的他了。”

很快,纤细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楼梯转角。

要不是婆婆特地打电话,三令五申让她去把陆迟抓回来。

她这会早该进入梦乡了,而不是沾了一身的烟酒味和香水味回来,呛得哪哪不舒服。

姜栖干脆重新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发现陆迟仍然没有上来。

想要自己去求他?

那必是不可能的。

姜栖拉开化妆台的抽屉,从一叠文件里抽出一份离婚协议。

她三个月前就咨询了律师。

趁着这次宋秋音回来了,还是体面地分开算了。

盯着纸张上的黑字,她忽然玩心大发,拿起协议对着空气比划了一下,想象着该如何甩到陆迟的脸上。

总之,气势不能输。

她清了清嗓子,用两只手指夹着离婚协议,轻轻丢了出去。

“陆迟,这是我给你的离婚协议,签了吧。”

好像有点装过头了?

毕竟不是丢支票。

于是又捡了回来,换了一种更温和的语气。

“陆迟,签了离婚协议,我们好聚好散吧。”

说完,她手腕一扬,作势要把协议甩出去,又赶紧收回来,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行,不够潇洒。”

她嘀咕着,又试了几次不同的语气和动作,甩出去,捡回来,再甩出去,再捡回来……

可排练了半天,陆迟那家伙居然还没上楼。

姜栖把协议重新放回抽屉,自嘲地笑了笑。

“白月光的魅力真大,听说回来了就一个劲地借酒消愁,愁的是怎么忤逆家里,甩掉她这个碍事的原配吧?”

她才不会再上赶着讨好,果断地掀开被子躺进被窝,自顾自地睡了。

还忍不住幻想陆迟要是喝死了,她就继承他的财产,成了有钱的寡妇,可以一次性点十个男模。

楼下。

陆迟坐在中岛台边,价值不菲的威士忌已经下去小半瓶。

他酒量极好,还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眼神依旧清明,只是心里涌起难以言喻的躁意。

王妈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说,“先生,别喝太多了,明早还要去公司呢。”

陆迟没理她,目光又一次扫向楼梯方向。

那里始终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王妈好像看出点什么,壮着胆子又补了一句,“太太可能今天太累了,就先睡了。”

“累?”陆迟冷笑一声,“她干什么了?在家当全职太太,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能比我去公司应付一堆破事还累?”

王妈被噎得噤声,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平时对先生温柔体贴的太太,今天活脱脱地像变了一个人。

按照她经常摸鱼看的短剧,她都怀疑刚刚那个人是不是太太的双胞胎姐妹打扮的。

换了一个高冷的?

翌日清晨。

姜栖还在睡梦中,有人推了推她的肩膀。

“喂,起来了。”男人低沉的嗓音透着不耐。

姜栖皱了皱眉,没睁眼,迷迷糊糊地嘟囔,“谁啊,大清早扰人清梦。”

“姜栖。”陆迟的声音拔高了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现在摆皇后娘娘的架子?叫你系个领带都要三催四请的了?”

姜栖终于舍得睁开眼,对上了陆迟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他穿着挺括的黑色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的一颗,显得禁欲又冷峻,深蓝色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显然是在等她帮忙。

换作以前,姜栖会立刻从床上惊坐起,眼含羞涩地替他系好领带,甚至会因为指尖不小心碰到他喉结而脸红。

可是如今,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翻了个身,把被子里拉高。

“你自己没手吗?有叫我的功夫,你早就系好了。”

陆迟冷哼一声,伸手又推了推她,“这不是你最喜欢做的事吗?”

姜栖蒙着被子,声音闷闷的,“现在不喜欢了。”

陆迟盯着被子那鼓起来的一团,气笑了。

他扯下领带,随手丢在地上,拎着西装外套摔门而出。

姜栖依旧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就在她准备闭眼继续睡时,敲门声响起了。

王妈担忧的声音传来,“太太,你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起啊?”

被这么吵了两遍,姜栖绕是再能睡,也睡不着了,她认命地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原来好久没这么惬意了。

以前陆迟九点去公司,她八点必定准时醒来,轻手轻脚下床,为他做好营养健全的早餐,提前将他要穿的西装熨烫平整,准备好他要搭配的领带,在他坐下时,恰到好处地递上温热的咖啡……

明明设了闹钟却怕吵醒他,全靠生物钟硬撑,潜意识里绷着一根弦,总能在闹钟响起前的几分钟就惊醒,睡觉也不安稳。

这样傻的事她居然坚持了三年,姜栖叹了口气,“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王妈忧心忡忡地走了进来,“先生在楼下吃早餐,脸色不太好,您赶紧下去看看吧。”

姜栖掀开被子下床,打了个哈欠。

“我看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医生,他脸色不好,我还不好呢。”

说完,她径直走进卫生间洗漱,留下王妈在原地目瞪口呆。

这真的是以前的太太吗?

等姜栖慢悠悠地下楼时,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王妈在收拾餐具。

陆迟的位置已经空了。

姜栖手里攥着那份离婚协议,原本想收拾妥当,好好谈谈离婚的事,人却走得这么快。

只能去公司找他了。

姜栖刚走到餐桌边,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闪烁的“姜启年”三个字让她指尖微顿,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小栖啊。”姜启年的声音温和,“找个时间和陆迟回家吃顿饭吧,你赵姨亲自下厨,给你做爱吃的红烧鱼。”

“他没空。”姜栖干脆利落地拒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姜氏曾是国内家具行业的龙头,如今房地产下行,需求萎缩,加上姜启年早年投资接连失利,早已不复当年风光。

这三年靠着姜栖的联姻,从陆氏拿了不少的项目,两家从原先的互惠互利,渐渐地演变成陆氏的施舍。

姜启年隔三差五就和她打亲情牌,“那你回来也行,爸爸想你了。”

姜栖笑了,眼底却一片冷意。

会想她?

小时候她被继母苛待,被姜梨欺负,他视而不见。

现在她嫁到陆家,成为了有用的女儿,倒是经常想她了。

“那你想我妈了吗?你去医院看过她一次吗?”

“姜栖,我都和你妈都离婚多久了,现在我有老婆,还去看她合适吗?”姜启年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你别忘了,是我把你养这么大的,不是你妈,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那看来我回家吃饭也不合适。”

姜栖直接按了挂断,结束了无意义的通话。

去找陆迟提离婚前,她来到了仁安医院vip病房。

护工李嫂正在整理床单,见姜栖进来,立刻笑着打招呼,“小姐,你来了啊。”

“嗯。”姜栖将带来的新鲜百合插进花瓶,“我想和我妈说说话。”

“好嘞,那我去打热水。”李嫂识趣地拎着水壶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姜栖坐在病床边坐下,目光落在母亲消瘦的面容上,靠营养液维持的生命让她瘦得几乎脱形,可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当年的秀丽。

她轻轻握着母亲的手,那冰凉的温度让她鼻尖一酸。

如果她当时没有急着相认,苏禾也不会冲出马路,被疾驰而来的车子撞成重伤。

每每想到这,姜栖都愧疚不已。

“妈,我也要离婚了。”

她声音哽咽,眼泪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结婚三年,他都不知道有你这个岳母的存在,很抱歉我没能带他来看你。”

监测仪的波纹平稳地跳动着,没有任何变化。

姜栖无意间碰到了母亲无名指上那枚素雅的银戒,有些感慨,“你还没放下爸爸吗?他都绝情得和你划清界限了。”

因为苏禾瘦了很多,她随意转动了下戒指,就轻易取了下来。

仔细一看,戒指表面有两条浅短的直线,歪歪扭扭地交叉在一起。

应该是当时车祸留下的痕迹。

“16号病人,该换营养液了。”

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

姜栖将戒指重新戴回母亲手上,和李嫂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医院。

——

陆迟上午连续开了几场会议,有些疲惫地回到办公室,他盯着桌上那个空荡荡的角落,往常那里都会放着姜栖送来的保温饭盒。

徐远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饭盒,“总裁,宋小姐进京华话剧社的事已经安排好了。”

陆迟揉了揉眉心,没接话。

他打开饭盒,看到虾仁上点缀的葱花时,眉头一皱,“怎么有葱?”

徐远后背一凉,忙解释,“对不起陆总,中午我在停车场等了好久,都没见到太太来送饭,时间来不及,我就去食堂买了一份。”

说着他声音越来越小,“我忘记您不吃葱了,我马上去重新买一份。”

“不用了。”陆迟拿起筷子,开始一个个挑出葱花。

盯着那些细碎的绿色,他却情不自禁地想起姜栖低头挑葱的模样。

他不爱吃葱,却偏偏喜欢葱爆的香味。

姜栖总是会不厌其烦地将葱花一粒粒地挑出来,神情认真得像是在做数学题。

“她呢?”陆迟突然开口。

“啊?”徐远一时没反应过来,“您是说太太吗?”

“你说呢?”

“王妈说太太吃完早餐,精心打扮了一番,接了个电话就出门了。”

徐远咽了咽口水,补充道,“到现在还没回去。”

他也在心里暗暗猜测,该不会有外遇什么了吧?难怪总裁今天气压格外低。

陆迟“啪”地将筷子拍在桌上,薄唇微抿,“最近真是把她惯的越来越得寸进尺,饭也不送,她要是打电话来问我的行程,不要告诉她,算作对她的惩罚。”

徐远擦了擦汗,“好的。”

此时的姜栖戴着墨镜站在前台,手指轻轻敲击着大理石台面。

“抱歉,小姐。”前台小妹露出职业微笑,“您没有预约,不能见陆总。”

姜栖抿了抿唇,她和陆迟结婚的事除了圈内人,外界很少人知晓。

为了不打扰他工作,她每次送饭都像间谍接头一样,在地下停车场交给陆迟的助理,连正门都不敢走。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算了,她不想为难打工人,直接拨通了徐远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太太,怎么了?”

“我在楼下,你和前台说一声,放我进去。”她语气平静,“我有事找陆迟。”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徐远以为她是来送饭的,立刻答应,“好的,您把手机给前台。”

徐远交代了几句话,前台小妹的态度就变得恭敬了许多,亲自领着她走向总裁专用电梯,帮忙按了楼层,脸上挂着微笑,“您乘电梯直达就行。”

姜栖点头道谢。

出电梯时,徐远也迎了过来,“太太,您怎么亲自上来了?要是送饭,我下去取……”

“我不是来送饭的。”姜栖打断他,墨镜下的眼睛扫视着宽敞的走廊,“陆迟的办公室在哪?”

徐远这才注意到她手里只拎着一个包,根本没有保温饭盒。

“这边请。”他毕恭毕敬地引路,心里却直打鼓。

太太今天这气场,怎么像是来寻仇的?

走到办公室门前,徐远轻轻敲门,“总裁,太太来了。”

里面传来一声冷淡的“进”。

姜栖推门而入,迎面就是陆迟阴阳怪气的声音。

“饭都吃完了,你还来送什么?”

“孩子饿了,你才来奶了?”

姜栖走近办公桌,一把拽下墨镜。

“送什么饭,来什么奶?我是有事找你。”

说着,直接从包里抽出那份离婚协议,手腕一甩,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擦着他的鼻梁飞过,最终稳稳地落在了桌面。

“陆迟,我们离婚吧。”

陆迟低着头批阅文件,听到离婚二字,手中的笔尖顿了下,在纸上洇开一团墨渍。

他缓缓抬眸看向姜栖,像是在确认自己是否幻听,“你说什么?”

“年纪轻轻就耳背?”

姜栖声音拔高了几个度,一字一句道,“我们离婚吧,签了这份协议。”

陆迟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你在和我玩欲擒故纵?哪里学的,平时狗血剧看多了?”

“要玩欲擒故纵,你自己玩去吧。”

姜栖两步上前,翻到离婚协议的最后一页,手指戳在自己签名上,“就差你签字了,我们再找个时间去办理手续。”

陆迟目光掠过她洋洋洒洒的签名,最终定格在财产分割条款的金额。

“五千万?”他意味不明地哂笑一声,“连吃带拿,没见过你这么贪的。”

“那你现在有幸见到了。”

“啪”地一声,姜栖丢出了第二份离婚协议,“打个折,三千万。”

陆迟冷冷地睨着她,没有说话。

姜栖又往外丢出了一份,试探道,“两千万?”

“你到底准备了多少份?”男人眉间压着一抹郁色。

话音刚落,又一份离婚协议丢在他桌面。

“一千万。”姜栖勾唇浅笑,“相信陆总不会这么抠门吧?连一千万都不愿给前妻,传出去对你名声多不好,要是以后分开了,我可不保证会出去编排你什么。”

陆迟不以为然,“我有什么值得你编排的?”

“怎么没有了?那可太多了。”

姜栖认真想了想,掰着手指数了起来,“脾气差,爱摆架子,整天摆个臭脸不知道给谁看,说话尖酸刻薄、没有情绪价值、招蜂引蝶……”

“哦,那方面技术也不咋的。”

这样一总结,姜栖觉得自己居然忍了三年,简直是当代忍者神女了。

“现在还要加上一个,铁公鸡。”

陆迟听到她对自己的评价忍无可忍,豁然起身,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

“当初不是你逼老爷子让我娶你的?现在你倒是后悔了?”

“对,后悔了。”姜栖坦荡地承认。

当初是她贪心了,可这个错误早晚会拨正,总不能一条路走到黑吧,撞到了南墙就该回头了。

她从包里掏出最后一份协议,神色淡然,“我净身出户行了吧。”

两人联姻,本来就是她占便宜了,她也没有底气说财产平分。

前面的四份协议,就是赌一下陆迟会不会大发慈悲分她一点。

结果,显而易见,他真的挺抠门的。

陆迟看着这份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怔愣一瞬,他淡漠开口,“离婚的理由呢?”

“累了,想换一个了。”

姜栖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换一个脾气好、没有架子、温柔和善、提供情绪价值、洁身自好、技术好的男人,你这种out了!”

不知道哪句话戳痛了男人的自尊心。

陆迟拿起桌上的五份离婚协议,劈头盖脸地砸向姜栖,纸张哗啦啦地散开,有几张擦过她的脸颊,泛着刺痛。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滚出去!”

男人的吼声震得姜栖耳朵嗡嗡作响,她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看着陆迟风雨欲来的脸色,还是识趣地走了。

万一要打她怎么办?

姜栖走出门口,还在小声嘀咕,“狂躁症发作了?难道是她主动提离婚,伤了自尊心?”

反正总不能是舍不得她吧。

徐远听到动静凑过来,小心地问,“太太,发生什么事了?”

“我和他提离婚了。”姜栖重新戴上墨镜,往电梯那边走。

“中午你是不是送了炸药给他吃,脾气这么差,还让我滚,我这不就圆润润地滚出来了。”

徐远:“……”

他在胸前默默画了一个十字,心想今天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了。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姜栖踩着高跟鞋大步走出,迎面却撞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七年未见,曾经那个衣着朴素的贫困生,如今穿着裁剪精致的驼色羊绒连衣裙,长发如瀑,垂落在肩。

那张脸依然清纯动人,只是眼角眉梢多了几分妩媚。

方才对姜栖毕恭毕敬的前台小妹,此刻也殷勤地在为宋秋音引路,“宋小姐,陆总在楼上等您了,请往这边乘坐电梯。”

姜栖墨镜下的眉毛一挑,径直往外走,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姜栖?”宋秋音却突然叫住她,声音轻柔,“真的是你呀,你戴着墨镜我差点没认出来呢。”

姜栖停下脚步,幽幽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

“我们好像没熟到可以打招呼的地步吧?还是宋小姐天生自来熟,是个人就得打招呼。”

宋秋音却像听不懂人话似的,故作担忧。

“你能随便来公司吗?这样会不会影响不太好?”

姜栖摘下墨镜,笑得明媚,“怎么,正妻不能来,小三就行?”

前台小妹见形势不妙,立刻脚底抹油溜了。

宋秋音眼眶泛红,有些委屈,“我怎么会是小三?当年和阿迟先在一起的明明是我,要不是……”

“所以呢?”姜栖不耐烦地打断,“这件事你是要讲到进棺材里,还是打算死后刻在墓碑上,当年不是小三,现在就不能是了?”

宋秋音咬了咬唇,忽然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姜栖,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她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阿迟根本不爱你,强扭的瓜不甜。”

“强扭的瓜甜不甜我不知道,扭下来尝尝咸淡就行。”

姜栖顿了顿,故意拖长音调,“哦,陆迟这个瓜确实不太甜,我已经打算丢了,你要喜欢,就去垃圾桶捡吧。”

说完就要走,宋秋音却拉住了她的手,塞了两张话剧票。

“我刚签约京华话剧社,下周有话剧演出,特地邀请你观演。”

她红唇微扬,又补了一句,“阿迟也会来捧场,毕竟是我的国内首演,他可重视了。”

也不管对方接不接受,转身走进电梯。

姜栖低头,看着票面上《白天鹅》的烫金字样,倏地笑了。

她随手揉成一团,趁着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空隙,精准地砸向宋秋音的脑袋。

“啊!”宋秋音显然没想到,捂住额头惊呼。

姜栖嫌弃地拍了拍手,“现在的人越来越没素质了,什么垃圾都乱丢,一点也不爱护环境。”

电梯彻底关闭前,她如愿看到了宋秋音完美伪装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

宋秋音端坐在会客室柔软的真皮沙发上,用手揉了揉刚刚被纸团砸中的额角。

徐远奉上一杯热茶招待她,“宋小姐,总裁临时有个跨国会议,您可能需要等一阵子。”

“那我可以去他办公室等吗?”宋秋音端起茶抿了一口,“这里有点闷”。

徐远后背绷直,“抱歉宋小姐,总裁不喜欢别人进他办公室。”

“我也不行吗?”宋秋音抬起水盈盈的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徐远头皮发麻,“您还是别为难我了。”

宋秋音垂眸,掩住眼底的冷意,再抬眼又是温婉笑意,“好,那我就在这等,你去忙吧。”

——

姜栖从陆氏大厦离开后,就去了附近的CBD面试工作。

她是A大环境设计专业的,方向是室内设计。

银行卡的钱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计划去职场锻炼一阵子,有点经验再创业。

姜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大学参加过室内设计大赛,毕设作品还得过奖。

想着怎么也会被面试官高看一眼,出现被好几家公司抛出橄榄枝抢着要的戏码,甚至在路上决定好了,要是都拿到offer了,该选哪家公司。

就像还没中一千万彩票,却已经早早想好了这笔钱该怎么花了。

结果被社会毒打了一顿,牛马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还是几千块的牛马。

第一家,设计总监翻阅着她的作品集,推了推眼镜,给出了诚恳的评价。

“姜小姐,您的《栖迟小院》这个新中式建筑作品确实很有亮点,不过这类高端定制化住宅在当前市场的需求相对有限,我们公司还没这能耐。”

“剩下的几个作品很有创意,但像博物馆里的青花瓷,好看但不实用,管线排布和动线设计过于理想化。”

姜栖:“……”没实力?

第二家,面试官戳着简历上的时间断层,犀利发问,“你为什么延毕一年,能说下原因吗?”

姜栖喉咙发紧,总不能说她当时意外怀孕又流产了,没赶上毕业。

她随便扯了个谎,“家里有事,毕设没来得及做好。”

面试官半信半疑,接着又问,“那为什么毕业后又空窗了一年,没找到工作吗?”

姜栖抿了抿唇,总不能说她在家当全职太太去了。

她又编了个借口,“家人瘫痪不能自理,我照顾他去了。”

面试官目光又扫到她婚姻状况栏的“已婚”,眼神意味深长,“最近有生育计划吗,我们项目加班强度不小。”

姜栖:“……”空窗期?已婚?

第三家,老板看了看她简历,又抬头打量了她几眼,语气微妙,“姜小姐,你是白羊座?”

“是的。”姜栖不明所以。

老板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哎呀,真不巧,我是摩羯座,星座不太合适,而且姜小姐看起来气质出众,我们这座小庙恐怕您待不住。”

姜栖:“……”星座不合?气质出众?

一下午去了好几家,姜栖对职场的残酷有了深刻的认识,浓浓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夜色酒吧。

“噗!”关明夏一口盐汽水喷出来,“星座相克,这什么奇葩理由?”

姜栖絮絮叨叨地向闺蜜吐槽了一堆今天面试遇到的问题,“还有更绝的,问我要是来了五个领导,只有四杯水该怎么办?”

“你怎么答的?”

“都给我喝了!”姜栖又仰头灌了一杯酒。

关明夏笑得前仰后合,“要不你和我混,去当模特好了,你这身高气质肯定行。”

“得了吧。”姜栖摆了摆手,“我怕在T台扭成麻花,丢人现眼。”

她不要面子的吗?

关明夏有些不解,“你想找个工作还不简单,姜家和陆家哪个不随便安排?”

“靠别人终究是靠不住的。”

姜栖喝得有些醉了,握着酒杯的手攥紧,“姜家早就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了,我也不想再求他们了。”

“要是我和陆迟离婚了,他还会这么好心收留前妻吗?今天跟他提五千万的补偿都抠抠搜搜地不肯给,还大发雷霆地让我滚出去!"

说到这姜栖就来气,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关明夏安慰道,“你也别这么杞人忧天啊,万一不离婚呢?”

姜栖低头看着酒杯里的倒影,声音轻得像羽毛,“宋秋音回来了,我不离婚,等着被戴绿帽子吗?今天她还去陆迟公司了,两人旧情复燃指日可待。”

“什么?”关明夏眼睛瞪得像铜铃,“那条臭蚯蚓回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陆老爷子知道吗?”

“都过去多久了,陆迟翅膀早就硬了,谁还能拦他?”姜栖说完终于撑不住,整个人晕乎乎地趴倒在桌上。

关明夏是开车来的,滴酒未沾,全程就听姜栖小嘴叭叭地说了。

见她醉得不省人事,关明夏叹了口气,一把将她从座位上拽起来,“叫你别喝这么多了,一杯就倒的人敢喝这么多。”

姜栖迷迷糊糊地扒拉着关明夏,嘴里振振有词,“这世上离了谁不能活?不就是个渣男吗?”

她挥了挥手,豪气如云,“谁爱要谁要,老娘不奉陪了。”

关明夏扶着她往外走,敷衍道,“是是是,我的大小姐,离开那个狗男人,姐妹给你找更好的,我们模特圈也很多帅哥的。”

姜栖眼睛霎时亮了起来,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太好了,我要小奶狗那种,又乖又有劲。”

关明夏哭笑不得,刚想哄她上车,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两道身影。

她瞬间僵住,下意识说了一句,“那不是陆迟吗?”

姜栖听到这个名字,那双眼睛跟加了雷达似地环视了一圈,“哪个狗男人?在哪?在哪?”

最终锁定了目标,在后边几米开外的一辆迈巴赫旁边,虽然喝醉了,但眼神出奇得好使。

陆迟绅士地替宋秋音拉开副驾驶的门,两人说说笑笑,姿态亲昵,看起来还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结婚三年,陆迟从没对她这么绅士体贴过,从没给她开过副驾驶的门。

每次下车跑得比她还快,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想到这,姜栖的心脏还是不由得泛起酸疼。

她二话不说地就脱下左脚的高跟鞋,朝两人那边丢了过去。

“砰”的一声。

不知道砸到了什么东西。

高跟鞋“砰”地一声命中引擎盖,砸出了一小块凹陷。

车上的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宋秋音惊呼一声,陆迟朝着罪魁祸首的方向看过去。

姜栖正拎着另一只鞋子,摇摇晃晃地站在不远处,两边脸颊染了红晕。

关明夏眼疾手快,赶忙拖着姜栖躲到角落,死死地捂住她的嘴。

姜栖还在挣扎,嘴里含混不清地嚷嚷,“还有一只鞋子没丢过去呢!”

“你怎么喝醉了这么叛逆,力气大得也和牛似的。”关明夏欲哭无泪,简直是她的活祖宗。

另一边,陆迟下车,捡起那只高跟鞋若有所思,眼熟得很。

引擎盖被砸出了一个小坑,他没说什么,随手把鞋子丢进后座,重新启动车子。

宋秋音疑惑地回头瞧了瞧,“谁丢的?没看到人吗?要不要去调监控?”

陆迟握着方向盘,神色晦暗不明,“不用,一个酒鬼。”

宋秋音侧头盯着他,良久,才轻声说,“阿迟,你好像变了很多。”

陆迟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人都是会变的。”

晚上11点,云水湾。

陆迟拎着一只高跟鞋进门,王妈见状一愣,“这不是太太的鞋子吗?怎么会……”

“她人呢?”陆迟打断她。

王妈摇头,“太太她还没回来。”

很好。

胆大妄为地提了离婚之后,现在开始夜不归宿了。

陆迟拿出手机拨通了姜栖的电话。

关明夏看到来电显示,有些手足无措,纠结要不要接,她费了好大劲,才把喝疯了的姜栖弄回自己的公寓。

一路上闹腾得不行,沾了酒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洗了澡刚刚才睡着。

关明夏犹豫了下,还是按了接听键,主要对方有不肯罢休的气势,一直打个不停。

陆迟一开口就是厉声呵斥,“姜栖,你真要造反了?家都不回?”

电话那头,关明夏被震得耳朵发麻,本来就疲惫的她,没好气道,“陆总,你小声点,我耳朵要聋了,栖栖刚睡着,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地址。”陆迟言简意赅。

“她今晚睡我这,我会照顾……”

“我问你地址在哪,听不懂人话?”

关明夏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难怪栖栖要和他离婚。

这个狗男人,她也受不了一点。

迫于陆迟的威压,她还是不情不愿地报了地址。

二十分钟后,陆迟的车停在关明夏家楼下。

他冷着脸进门,径直走向卧室,看到床上睡得酣甜的姜栖,眉头微蹙。

关明夏抱臂站在一旁,好意提醒,“她喝多了,你别折腾她。”

陆迟没理会,弯腰将人打横抱起,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淡淡香气,脸颊睡得红扑扑的,一点也没惊醒她。

走到玄关处,陆迟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关明夏,“鞋子。”

关明夏装傻充愣,“什么?”

“她的鞋子呢?”陆迟目光扫过鞋柜,“总不能是光脚出来的。”

关明夏最终还是认命地交出“凶器”。

看着陆迟抱着姜栖消失在电梯口,她默默在心中为闺蜜点了根蜡烛。

姐妹,你自求多福吧。

翌日下午。

姜栖头痛欲裂地从床上醒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在这?

“太太,您终于醒了,喝点汤暖暖胃吧。”王妈端着一碗醒酒汤进来。

姜栖茫然地接过来,一口气喝完,“我怎么回来的?”

“自己爬回来的。”

混不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陆迟斜倚着门框,手里拎着那只高跟鞋。

大型问罪现场。

王妈识趣地拿走姜栖手里的碗就溜了。

姜栖瞪他一眼,“我没有壁虎那个本事。”

“啪嗒”一声,高跟鞋被丢在地毯上,陆迟抱臂冷笑,“鞋子都少了一只,不是爬回来的,难道像兔子一蹦一跳回来?”

“什么鞋子?”姜栖一头雾水。

陆迟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昨晚你脱了高跟鞋砸我车,是冲我脑门来的吧?想谋杀亲夫?”

姜栖矢口否认,摆了摆手,“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少污蔑我。”

陆迟似乎早就有所预料,掏出手机点开监控视频,直接怼在她眼前,“证据确凿,还想抵赖?”

画面上,醉醺醺的姜某正用着金鸡独立的姿势,甩出手里的一只高跟鞋,动作行如流水,准确无误地命中目标。

姜栖:“……”

她尴尬地偏过视线,试图死鸭子嘴硬,“可能是喝多了没站稳,然后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鞋子就这样不听话地甩飞出去了,纯属意外。”

陆迟凑上前,强行将她的脸扳过来,“意外也要赔钱,维修费两百万,微信还是支付宝?”

“两百万?这么贵,你这是坐地起价,趁火打劫,无良奸商。”姜栖一把拍开他的手。

陆迟挑眉,“限量版,塌了一小块要换整块,人工费和材料费两百万,已经给你打骨折了。”

“那不是夫妻共同财产吗?我凭什么要赔?”姜栖灵光一闪。

陆迟似笑非笑,“我们都要离婚了,你还是陆太太吗?”

姜栖被噎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你还没签离婚协议,等签了再凭借维修单找我要。”

陆迟没想到她还挺较真,话锋一转,“爷爷让我们回老宅吃饭,要提离婚你自个看着办。”

他转身往外走,“赶紧换衣服,门口等你。”

姜栖恍神一刹,她最不敢开口提离婚的,就是陆老爷子。

三年前,是陆老爷子二话不说为她做主,逼陆迟娶了她。

也是唯一会摸着她的头说“栖丫头受委屈了”的人。

可现在她食言了。

毕竟不合适的鞋子穿久了,磨破了脚,也不能将就一辈子。

姜栖换好衣服走到院子里,关明夏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怎么样?”关明夏的声音充满八卦的兴奋,“他有没有大发雷霆,然后狠狠打你屁股?”

姜栖无语扶额,淡定地胡扯,“没有,他刚说我一句,就被我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然后洗心革面地跪下来求我原谅,我非常潇洒地抽了他一巴掌转身就走,似乎带着某种决心。”

关明夏在电话那头笑得花枝乱颤,“你就编吧,谁能编得过你啊?就那冰块脸会低声下气?”

姜栖面不改色,“真的,骗你是小狗。”

话音刚落,汽车喇叭声刺耳地响起。

陆迟坐在驾驶座,等得不耐烦,冲她喊道,“你在磨蹭什么呢?待会油箱都要见底了。”

姜栖立马应声,“来了!”

然后对着电话说,“家里的司机催了,挂了。”

关明夏:“……”

这年头哪个司机还敢催老板?

姜栖走到车边,目光扫过引擎盖那个醒目的凹陷,还是心有余悸。

她昨晚是疯了吗?

怎么这么冲动?

要是砸到陆迟,陆家上下可饶不了她。

要是砸到宋秋音,陆迟可饶不了她。

要是砸到路人,那她自己也饶不了自己。

好险只是引擎盖,姜栖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说要去修了吗?怎么还开?难道你破产了,没车开了?”

陆迟嘴角勾着懒洋洋的笑,“保留某人的罪证,要是出门有人问起,我就说是你干的。”

“小时候没念过幼儿园吗?这么幼稚。”

姜栖翻了个白眼,径直拉开了后车门坐进去,还拍了拍他的座椅,“开车吧,老陆。”

陆迟猛地回头,“你真把我当司机?”

“不然呢?”姜栖耸了耸肩,“这里就两个人,你不是司机,难道是我?”

陆迟眉心微拧,“你一定要这么作吗?”

姜栖虽然昨晚喝断片了,但是刚刚经过监控那么一回忆,她零零散散地想起来,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冲动了。

这副驾驶不仅让宋秋音坐了,还是她老公贴心地给人家开车门,这也是够膈应的。

她忽然凑近前座,鼻尖在空气中嗅了嗅,一本正经道,“前面有味道,怕熏晕我,这不叫作,叫为自己考虑。”

陆迟听后,觉得她是在嫌弃自己,也不启动车子,颇有和她斗到底的架势。

两人僵持了一会,姜栖作势要开车门,“那我打车算了,我们看谁先到。”

她刚碰到门把手,陆迟就油门一踩,“坐好。”

车子如离弦之箭冲出去,姜栖后脑勺“咚”地一声撞上椅背。

“开这么快,你想死别拉上我。”

陆迟从后视镜瞥她一眼,语气悠然,“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想死的话,不拉你,拉谁?”

姜栖刚要反驳,陆迟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直接按了外放,江逸吊儿郎当的声音从扬声器传来。

“迟哥,晚上出来喝两杯吗?”

“贺云帆那小子出差回来了,叫上秋音,我们可以办个party怎么样?”

“不去,今晚回老宅吃饭。”陆迟冷淡拒绝,接着又补了一句,“看着点秋音,别让她喝多了。”

江逸笑嘻嘻地答应,“行,有我在,你放心吧。”

姜栖听完两人的对话,也是纳闷了。

这一个两个都被宋秋音迷得团团转。

尤其江逸这个舔狗,平时和她就是针锋相对。

怎么到了宋秋音就上赶着维护。

她实在是好奇,宋秋音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难道会做法?

一小时后,车子驶入半山老宅,天色渐暗,暮霭笼罩。

庭院里的老槐树在晚风中簌簌作响,湖面倒映着最后一缕霞光。

姜栖刚下车,就听见湖边传来中气十足的喊声,“栖丫头!”

陆老爷子杵着拐杖,脚边水桶里扑腾着一条肥硕的鲈鱼,他得意朝姜栖招手,“你来得正好,看我钓的大家伙,给你做麻辣水煮鱼。”

姜栖小跑过去,探头看了眼水桶,揶揄道,“您这是市场买来的吧?”

“你这丫头,净说大实话!”老爷子佯怒着敲了下她的额头,“好歹我钓了一下午,夸我一句怎么了?”

陆迟慢悠悠晃到姜栖身侧,凉飕飕补刀,“倚老卖老,不要脸。”

“臭小子!”老爷子抄起拐杖就敲他小腿,“没大没小!”

陆迟敏捷躲开,笑得痞气,“我这夸你老当益壮呢。”

老爷子懒得理他,把鱼桶塞给管家,一手挽着姜栖的胳膊往屋里走,喋喋不休地告状,“上回和谢老头钓鱼,他趁我转身的功夫,把我钓的鱼往自己桶里塞,你说这老东西……”

姜栖安静听着,偶尔接一两句,“是你先嘲笑他空军吧?”

“嘿,谁叫他没实力,钓鱼老空军,可不只有羡慕嫉妒我的份了!”老爷子说着嘴角却不自觉翘起来。

陆迟习以为常地被两人落在身后,倒像是个捡来的。

进了屋,老爷子上楼换衣服,陆父陆母坐在客厅。

陆怀舟正戴着眼镜看报纸,白雅舒摆弄着茶具,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随着动作泠泠作响。

夫妻俩性格都怪冷清的,据说是联姻,感情并不算深。

在姜栖看来,陆怀舟像是她的教务主任,有威严,话少,平日里她很少见到。

白雅舒则是她的班主任,爱唠叨,话多,直接管理她,经常拉着她和一些太太们聚会。

“爸,妈。”姜栖还是有点怵他们,规规矩矩地打了招呼。

陆怀舟“嗯”了声算作回应,白雅舒倒是抬头看了她一眼,“气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好?”

姜栖在另一侧沙发坐下,心虚地回答,“有点。”

陆迟幽幽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你确定?

昨晚睡得雷打不动的人是谁?

陆怀舟看到儿子来了,也是舍得放下报纸,和他谈起了公事。

父子俩也是很快进入工作模式,你一言我一语,尽说些姜栖听不懂的话。

姜栖则被动地接受婆婆的唠叨,又是什么画展茶会之类的。

这也是每次回老宅常见的情景。

白雅舒端起茶抿了一口,又道,“阿迟和你说了吧?明天江逸爷爷八十岁寿宴,你俩代表陆家去,至于礼物我准备好了,你到时拿着去就行。”

姜栖一怔,陆迟这家伙完全没提过,她还想着今天就和爷爷提离婚的事,还去参加什么寿宴。

况且去了江逸的地盘,那人可就逮着机会找她麻烦了。

但现在婚还没离成,姜栖也不能硬气地拒绝婆婆,只得表面答应。

随便找了个借口,起身去厨房那边找吃的。

胃里空得发慌,醒来只喝了一碗汤,现在她饿得能吞下一只牛了。

姜栖溜进厨房时,佣人们都在前厅备菜,她扫视了一圈,最终盯上了一篮刚洗好的草莓。

刚塞三颗送进嘴里,身后就传来凉飕飕的调侃,“哪来的小老鼠?”

陆迟懒洋洋地斜倚在门框上,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姜栖回头瞥他一眼,腮帮子还鼓着,活像只屯粮的仓鼠。

陆迟踱到她身边,指尖戳了戳她鼓起的脸颊,“饿死鬼投胎?这么狼吞虎咽的,几年没吃饱饭了?”

姜栖懒得搭理他,无意间瞥到橱柜的玻璃罐,琥珀色的酒液泡着粗壮的鹿茸,瓶身贴着褪色的红纸,写着珍藏日期。

“这就是爷爷藏了多年的鹿茸酒啊。”姜栖好奇地拿下来瞧瞧,“不会是特地留给你的吧?”

“小心点,老爷子可宝贝了,比我这个亲孙子还亲。”陆迟好心提醒。

姜栖不信邪地拧开盖子,浓烈药香呛得她皱眉,“这味也太冲了吧。”

陆迟突然凑近,往她耳边吹了一口气,说话欠欠的,“味越冲说明功效越好。”

姜栖吓得一哆嗦,玻璃罐脱手掉落。

“哐啷——”

琥珀色酒液混着玻璃渣溅了一地,鹿茸稀稀散散地躺在狼藉中央。

外面的老爷子听到动静,忙喊道,“什么东西碎了?”

陆迟眉梢微挑,双手抱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当事人姜某嘴巴张成了一个O字,脑子宕机了。

“栖丫头,你在厨房吗?没伤着吧?”陆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到厨房,陆父陆母紧随其后。

姜栖灵机一动,立马将锅甩出去,“陆迟,你也太不小心了!就算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能打爷爷鹿茸酒的主意啊!我明明都叫你别碰了,你非不听。”

说着她还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现在好了,打碎了,你满意了?”

陆迟:?

老爷子捂着心口,拐杖直戳陆迟脚边,“败家玩意,就你手欠是不是?这可是我珍藏了十年的鹿茸酒,就这样被你小子给打碎了,真想喝,我可以给你尝尝啊,我是那么小气的人,至于偷吃吗?”

陆迟挨了一口锅,刚要辩解,姜栖不动声色地拧了一下他的手背,抢话道,“爷爷您别怪他了,他最近身体有点虚,着急补补,又不好意思和你提。”

空气突然陷入安静。

三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陆迟身上。

尤其老爷子眼神缓缓挪到孙子腰腹以下,他伸出两根手指,弯了又弯,做了个耷拉下去的动作。

“你真的这么不中用?我们家没有这个传统啊,我和你爸都不会,怎么到你就这……”

他顿了顿,又说,“没事,改天找老叶给你开个方子,保准你重振雄风,据说江逸他妈也帮他开过,效果挺好的,你们俩真是难兄难弟,一个赛一个的不行。”

陆迟眉头一皱,姜栖却立马接话,一只手比划着他的脸振振有词,“是该补补了,您看他最近脾气暴躁,眼圈发黑,一看就是被工作榨干了。”

“好了。”白雅舒喊来佣人打扫残局,“别站在厨房了,我们去外面坐吧。”

众人散去时,姜栖推着陆迟往外走,时刻盯紧他的嘴巴。

“有时间我得去查查脊椎了。”陆迟忽然冒出一句。

“真虚成这样了?”姜栖瞪大双眼,“连脊椎也不行?”

陆迟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幽幽睨着她,“我行不行你不知道?替你背了这么大一口锅,脊椎不堪重负了。”

姜栖不认账,要不是他突然吓唬自己,那鹿茸酒能打碎吗。

这锅他不背,谁背。

到了饭点,满桌佳肴香气扑鼻。

老爷子不停地给姜栖夹菜,“栖丫头多吃点,瞧你瘦得跟竹竿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陆迟虐待你了。”

姜栖看着被麻辣鱼、糖醋排骨、蟹粉豆腐堆满的碗,笑着捧场,“爷爷,您别再夹了,太多好吃了,碗都快要被撑破了,我都不知道该宠幸哪一个了。”

“再说这么多菜,就算我是ITB的胃也装不下。”

老爷子被逗得喜笑颜开,冷不丁地说,“以后你们俩生的孩子,一定要像你活泼聪明,要是像陆迟那臭家伙可不行。”

说着又想到了什么,“要是当年那个孩子还在,都能满地跑了吧。”

姜栖筷子一顿,低着头没接话。

这怎么好端端地绕到了生孩子的话题。

一旁的陆迟开口解围,“爷爷,我们现在还没准备好要孩子,以后再说吧。”

陆怀舟也帮腔,“对啊,陆迟还年轻,刚接手公司没多久,不急。”

“就是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等到重孙子了。”老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白雅舒安慰道,“爸,您的病都是小事,这不好好的吗?孩子迟早会有的,您别太杞人忧天了。”

话题沉甸甸压下来,饶是姜栖能活跃气氛,也做不到拍胸脯地保证,尽快和陆迟要孩子之类的话。

毕竟他们要离婚了。

但是她现在都什么勇气提这事了。

抛开陆迟这讨人厌的家伙不说。

陆家是个很好的婆家,对她挺好的,比她自己的家好了一万倍。

这里没有惩罚,没有偏心,没有尖酸刻薄,没有勾心斗角。

都是朴实无华的好。

每个月吃穿用度不愁,时不时还有七位数的零花钱,出去也体面。

这一切的前提,只因她是陆迟的妻子。

梦,总会有醒来的那一刻。

想着想着,她一昧地埋头扒菜,心不在焉地夹了块麻辣鱼往嘴里送。

“咳!咳咳!”

辣椒籽被她咬了一口在舌尖爆开,火辣直冲天灵盖。

姜栖呛得满脸通红,捂嘴咳出泪花,起身要去喝水。

陆迟看到这一幕,不由分说地上前拽住她,“你卡鱼刺了?张嘴我帮你看看。”

姜栖被辣得说不出话,挣扎着往厨房跑,陆迟却又将人拽了回来,“乱跑什么,你要死啊!”

两人拉拉扯扯一番,姜栖好不容易挣脱他的束缚,冲进厨房灌下整杯冰水,喉间灼热感才稍缓。

“你把鱼刺咽下去了?”陆迟追过来问。

“是辣椒!”姜栖愤恨道,“没你我早就得救了。”

佣人也慌慌张张跑来,“您差点吓死我了,鱼刺我们明明都挑干净了。”

陆迟扯唇轻讽道,“防得住鱼刺,防不住有人犯傻挑辣椒吃。”

“我就是想试试辣椒有多辣不行吗?要你管!”姜栖瞪了他一眼,气冲冲地离开厨房。

吃完饭,陆迟他们祖孙三人在书房谈了几个小时,姜栖独自在老宅溜达。

院子里有棵老槐树,冬暖夏凉,承载了她很多的回忆。

突然想到了什么,姜栖蹲在虬结的树根旁,拨开松软的泥土往深处挖。

“当完小老鼠,又鬼鬼祟祟当土拨鼠?”陆迟的声音从背后劈来。

姜栖手一抖,土块扑簌落回坑里,她拍着手起身,“刚刚看到了一条蚯蚓,本来想拍死,结果它狡猾地钻进土里,我就想抄它老家来着。”

陆迟挑了挑眉,总觉得她在含沙射影什么。

“你们谈完了?爷爷还在书房?”姜栖抬脚往屋里走。

“爷爷刚服药睡下了。”陆迟伸手拽住她,“你现在去吵醒他,谈离婚?”

姜栖甩开他的手,不紧不慢道,“我自有分寸。”

“你有什么有分寸,说来听听。”陆迟饶有兴趣地问。

姜栖声音拔高了几个度,不服气地回怼,“反正分寸比你多了去。”

“你们在吵什么?”

白雅舒听到两人说话的动静,走了出来,

陆迟反应很快,一把扣住姜栖的手十指相缠,“只是在讨论谁先洗澡,现在谈好了。”

说着半挟持地把人往屋里带,“我们先上去了。”

白雅舒目光扫过两人紧挨的身影,点了点头,“早点休息。”

姜栖配合着陆迟演恩爱夫妻的戏码,离婚这事还没谈妥,她不想节外生枝,婆婆知道了准要唠叨她个不停。

一到卧室,姜栖嫌弃地甩开陆迟的手,丢下一句“我先洗”,径直地走向衣帽间,

她刚碰到衣柜的睡衣,突然被一股力道揽住腰拖回去。

男人的胸膛贴着她的脊背,热气呵在耳畔,“一起洗?”

“洗你妹!”

姜栖手肘往后顶,被他轻易制住。

陆迟笑得胸腔震动,嗓音磁性,“真可惜,我没有妹妹给你洗。”

来源:张鱼小丸子yxc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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