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看向父皇的神眼中,全然不似一个臣女的恭敬,反而像后宫里的妃子,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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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我向父皇禀明情况,那位白三小姐便成了我父皇的座上宾。
今年天气不好,连月的干旱导致不少庄家都干 死在田地中。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竟求来了一场雨,缓解了这场危机。
父皇龙心大悦,封了她为郡主。
她看向父皇的神眼中,全然不似一个臣女的恭敬,反而像后宫里的妃子,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挑逗。
看来,这位三小姐,当真不是什么安分之人。
父皇听说那日的事情,只口头上说了她几句。
这让她越发得意。
林决就没那么好运,父皇召他进宫警告了他一番,并禁了他的足。
成婚之前,他哪里都不能去。
他带着满腔的怒火找到我,开口就是责怪。
那意思我不可善妒骄纵,应当做好贤妻良母。
还顺带指责我不像个姑娘家,整日只知道舞刀弄枪,不似白三小姐一样才华横溢又温婉善良。
“白三小姐那般好,你娶她啊。现在就去父皇面前说清楚此事,我立即与你退婚,成全你二人。”
笑话,我又不是嫁不出去非他不可。
“那是霜儿善良,不想插足我与你的感情。且,且她不愿与人为妾。”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林决当真愚蠢。
叫得可真亲密。他心中神圣的不与人为妾的三小姐看我父皇的眼神可不清白。
没胆量退亲,只知道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快。
这林决,越活越不如小时候洒脱率性。
“林二公子误会了,我与你没什么感情。你大可去退亲,本公主一言九鼎,定成人之美。”
不想与他多费口舌,我起身离开。
没料到他还真去找林将军提退亲之事了。
据说被林将军打了一顿板子,扔进了祠堂里。
知道此事,我对他的鄙夷少了几分,也算是他还有点血性,敢为自己的感情搏一搏。
我去求了父皇,将我的夫婿换成林家大公子,林辰。
既然林决都行动了,本公主自当兑现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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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远在塞外的林辰被召回京,与我成婚。
而听说此事的林决,又不干了。
他嚷嚷着要见我,我没答应。本公主岂是他想见就见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皇嫂进宫陪我说话之时,我注意到她脸上多了条细细的疤。
询问之下得知,竟是因为皇兄整日去寻白三小姐而疏忽了朝政,她好心劝谏却被推搡在地,磕到了。
又是这位三小姐,最近她是越来越放肆了。
还不等我参她一本,她就先动手了。
她表示自己有通神的本事,装神弄鬼一番,说今年大盛的旱灾是因为我与雨神的八字相冲。
继而又提起我母妃当年的事情。
我这位公主不常与各位小姐来往,也并无闺中密友,此刻无人替我说话。
她若只是说我不吉利,我自然有办法应对,但她提起了我母妃。
我看向父皇,他没出声,我便知晓她今日的目的会达到。
我母妃的事情是辛密,知道其中蹊跷的人早已不在人世。
除了父皇和他身边的公公,就只有皇兄略知一二。
看来,她还真是下了十足的功夫。
人倒霉起来还真是倒霉,这边的事情僵持不下,那边又传来林辰失踪的消息。
这下,我不详的言论算是坐实了。
就在我准备说话时,林决又突然跳出来替我说话。
这人,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辰失踪,婚事自然推迟。
林决拦在我回宫的路上,要见我。
我念在他刚才出言维护我份儿上,邀请他到旁边的邀月楼喝了杯茶。
他安慰我不要难过。
小时候母妃刚死我哭的伤心时,也是他,带着一块糕点来看我,安慰我不要难过。
所以,后来父皇说让我嫁给他时,我觉得也挺好的。
在听见他说爱慕白三小姐时,我选择放手成全他。
我躲在驯马园三天,朝中大臣上书请求将我送到成佛寺暂避,等过段时间再接回来。
说是这么说,等我真去了,怕是轻易回不来了。
5
白霜借着神女的身份造势,民间流言四起。
我知道,父皇终会顶不住压力,所以我亲自去见了他,自请入禅罪寺。
我解释说既然我冒犯了雨神,就相当于大盛的罪人。
应在里面潜心礼佛,以求我大盛国泰民安。
禅罪寺,顾名思义,关押罪人忏悔的地方。
庙十分荒凉,只有几个侍卫守着。
但里面却住着一位十分厉害的先生,前朝帝师——齐儒。
父皇对我是宠爱的,但比起天下,我这位公主就不重要了。
与其耗尽他的耐心,不如我主动出击,还能在他心中留下懂事的印象,让他愧疚。
去禅罪寺的路上,白霜、林决和皇兄来送行。
白霜满脸得意,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她在我耳边说。
“现在,我才是大盛最厉害最受人尊敬的女子。你打我的那五巴掌,我可是牢牢记着。”
说完,又一副自责,心疼我的模样。
林决和皇兄直夸她善良,安慰她不要自责。
竟不像是来替我送行,而是来表演如何在意白霜的。
我谢过他们,起身策马而去。
其实,我还有点感谢白霜。
毕竟,她这么一闹,给了我一个绝佳的拜师机会。
禅罪寺已经很久没进过新人了,我与夏竹推门而入的时候,正碰上齐儒在下棋。
其实我没见过齐儒,只是从母妃口中听说过。
但他坐在那里,如傲松挺立,周遭的破败掩不住他身上出尘的气质。
我觉得,那就是齐儒。
我恭敬地向他行个礼,他摆摆手,专注地看着面前的棋盘。
“公主殿下怎么进了这禅罪寺?”
“您认识我?”
“我认识你母亲,你的眉眼间还能看出几分她年轻时的影子。”
说罢,他放下一子。
我走上前去,拿起一颗黑子放入棋盘中。
他停下,抬头打量着我。
棋子置于指尖,两相对望。
此局已死,唯有破立。
我凭着这一子成功拜师,跟随他学诗书,解经纶,通术数。
6
三年后,我奉命回宫参加小皇孙的百岁宴。
席间,我又遇上林决,他独自一人,似乎变了许多。
原来,我走后第二年,白霜进宫成了宸妃。
此事,让林决大受打击。
这三年大盛风调雨顺,又因父皇心中觉得有愧于我,在皇嫂的请求下,我便被召回来了。
见到我,林决显得有点局促,询问我是否安好。
我挺好的,比待在宫中自由多了。
这三年,我才真正认识皇宫以外的世界。
在先生的教导下,明白了真正的朝堂。
我问起他的近况,他借着酒劲宣泄着心中的烦闷。
他到现在依然觉得,白霜进宫并非自愿,在为错过她而难过。
这人蠢得无可救药了,白霜也真是有本事。
许久不见皇嫂,宴席结束后我向她问安。
她抱着我,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幼时曾受过我母妃的恩惠,也时常进宫看望我。
女眷中,我与她的关系最为亲密。
或许,也是因为母妃的恩情。
父皇见此场景,也是眼眶微红,便将我留了下来。
只需每月去一趟佛堂礼佛,不必再回禅罪寺。
我拜别先生后,踏上了回宫的旅程,带着先生的期许一起。
回宫的第一天,林家就出事了。
边陲来犯,林家奉命出征却连丢三座城池,父皇震怒。
此时,白家检举林家通敌叛国,一时间,流言四起。
林老将军一生立马昆仑,横刀疆场,忠君傲骨,绝不可能做出此事。
只怕是有心之人的利用。
我去找了林决,让他朝堂之上尽力周旋,我会想办法替林家求情。
他却如同行尸走肉般,沉溺于悲伤之中,毫不作为。
他问我,“我和霜儿怎么办?”
我看不下去,打了他一巴掌。
“白霜口口声声称对你情意深重,不是自愿入宫,说的倒是漂亮,明眼人都知道她喜爱权势。林决,她只是不愿做你的妾。”
见他还不醒悟,我又打了他一巴掌。
“你的父兄征战沙场,随时命悬一线,朝堂之上却有人质疑他们的忠心。你有什么资格沉溺于儿女情长。林决,你不配做林家的儿郎!”
7
林决仍然浑浑噩噩,我却没有时间再劝他。
我让夏竹暗中搜集证据,又暗中飞鸽传书给林辰。
白家步步紧逼,朝中已有不少人倒戈。
我心中焦急,求见皇兄,希望他能在朝中周旋一二,争取时间。
皇兄却告诉我,他相信白霜,也相信白家不会无缘无故举报林家。
只怕他心中,早因林决喜欢白霜一事不满,记恨于林决。
“明知忠臣蒙冤,却不作为;耽于欲望,岂是储君之为?”
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心中之言,惹得皇兄不快。
“盛安,你僭越了,这不是公主该管的事情。”
明白此事的突破口在白霜身上,我放下姿态去见她。
她对我冷嘲热讽,我都一一受着。
“公主,后宫不得干政。再说,这是父亲的决定。”
“白霜,如今朝局安稳,是因为有那些将士在前方杀敌。若是林家被冤,大盛只会内忧外患。届时,你还能安稳地做这个宸妃吗?”
我知道,她是个聪明人,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该说的,该做的,我都尽力了。
那日过后,朝中流言渐平。
皇兄也在朝上为林家说话,林决不再浑浑噩噩开始自救。
我不知道白霜如何劝说他们,但这场闹剧总归是结束了。
但心中又觉得悲哀,一国之主、未来储君、将军之子,个个都是朝廷的脊梁,却全然不知身上千斤担,被一女子左右情绪。
此事虽平息,但边关却是十分危急。
先生说,我该亲自去感受一遭。
烽火连天,断壁残桓,硝烟迷乱,这兵戈之道只有在那里才能悟得出。
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情报是求救,可朝中除了一位年轻的将士无人敢应战,包括林决。
我自请带兵,增援林家,朝中一片哗然。
没有人看好我,却也没有人愿意前往。
于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将士和一位没出过盛京的女子带着五万大军前往边关。
所有人,都做好了输的准备。
临走前,林决来送我们,将一个平安符递给我。
他说他想留在这里,怕死在战场上离白霜太远了。
他说,祝我们得胜归来。
胆小怕死的恋爱脑,真对不起林这个姓。
8
苦战三月,大盛之军大败他国,凯旋。
京城收到消息,一早在派人在城门口迎接。
林决在最前,看见我们不停挥舞着手。
林老将军却不愿搭理他,路过身边之时不做停留。
我将平安符还给他,说了声谢谢,策马跟上众人。
我想用这份功劳换先生出禅罪寺,他却表示他更喜欢那里,不愿离开。
我心中明白,他是怕我为难,毕竟他的身份特殊。
但总有一日,我会将他接出那个地方,还他自由。
庆功宴上,父皇提起我的婚事,有意趁此机会让我完成与林辰的婚约。
林辰跪在地上谢恩,我们相视一笑。
战场上的这三个月,我们已经变得极有默契。
他心中只有保家卫国,无心于儿女情长,我想要站稳朝堂,也无心于此。
我们二人,会是最合适的搭档。
林决却在听到这消息后,怅然若失。
他喝得烂醉如泥,问我明明喜欢他为何要嫁给他兄长。
他说他和白霜没有可能了,他会喜欢上我的,让我等等他,不要嫁给别人。
这人当真是有病。
我萧盛安堂堂一国公主,学的是治国之才,不是情情爱爱。
更不会要一个懦弱自私的男人。
我说,他该改口唤我嫂嫂了。
他哭得像个孩子。
也不知道,白霜进宫那天,他是不是也像今天这样大哭。
他每天变着法找我,我躲着他,住在驯马场不回公主府。
偶尔和林辰一起去野外赛马,生活惬意。
皇兄近来对我有所疏远,不似从前那边待我亲厚。
但或许是觉得我是女子,越不过他去,又时常派人往公主府送东西。
我常去陪皇嫂说话,再逗逗小侄儿。
这个孩子得来不易,皇嫂将他看的紧,生活起居都是亲力亲为。
自从皇兄喜欢上白霜之后,便渐渐冷落了皇嫂,如今更是只有表面功夫。
我心疼皇嫂,却也无计可施。
情之一字,不好插手。
9
次年三月,父皇驾崩,皇兄继位。
先皇新丧,我与林辰的婚事又往后推迟。
皇上刚登基,便与群臣吵得不可开交。
竟有大臣求到我门下,希望我劝劝皇上。
他要娶白霜,封为贵妃。
可,这事有为伦常,自古以来没有这样的道理。
无论我们怎么劝,他都一意孤行。
我想,若不是皇嫂的家世,恐怕连皇后之位,他也要奉给白霜。
白霜来见了我,她说:“我原以为你有些不一样,但终究还是如此封建。”
“白霜,后宫不适合你。以你的能力大可在外面的广阔天地中施展手脚,何必困在在四方天中。”
“你生来就是公主,权利地位都有,你当然不在意。但是我不一样,我被人嘲笑多年,不受重视。 我就是要做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你拦不住我的。”
先生说,万事万物皆有因果,不可随意插手。
我已经劝过她了,听不听是她自己的事情。
若是有朝一日,她当真动摇国本,我只能将父皇的遗旨昭告天下。
她终究还是天真,全然不知帝王之术,宠爱不过是笼络人心的手段。
林决在得知皇上要娶白霜后,去找了白霜。
他许是觉得,他又有机会了。
我找到皇上,告诉他,父皇遗愿,皇后之位只能是皇嫂的,不可撼动。
他虽心有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不出所料,林决又被拒绝了。
这次,他哭得更伤心。
因为白霜亲口对他说,从未喜欢过他。
当初种种,只是不想让我开心。
他从头到尾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他醉倒在公主府门前,夏竹问我要不要把人请进来。
念着儿时的情谊,我终究不忍心。
吩咐人给他煮了醒酒汤,扶进厢房中休息。
我告诉夏竹,明日他醒后不必来谢我,直接让他离开就好。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禅罪寺看望先生。
如今新帝继位,朝中局势变幻莫测,周国也虎视眈眈。
此时,不能出半点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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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力排众议,还是将白霜封为了贵妃。
此后半年,白贵妃独宠后宫,风头无限。
林决伤心欲绝,又转过头来追求我。
我不见他,他就半夜翻墙。
我实在不堪其扰,写信将此事告知林辰,希望他出手治一下林决。
不得不说,血脉压制还是很管用,林决有段时间没来骚扰我。
但后宫,却不得安宁。
白霜有了身孕,皇上对她更加宠爱,连着冷落了后宫妃子三个月。
这些妃子背后的家族纷纷上书,表示皇上应该雨露均沾。
朝野之上,白家渐渐独大,引得其他人忌惮。
皇嫂找到我,希望我帮她保护好太子。
她不得宠,皇上对这个儿子也是多有忽视,到现在连启蒙老师都没安排好。
我本欲向皇上进言,又担心引他猜忌,反而适得其反。
又是白霜,没想到她竟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但这次,她一改往日的态度,傲慢至极。
富贵迷人眼,她被这些宠爱冲昏了头。
竟当着我面直言她的儿子会是以后的太子,不需理会如今的太子,更是扬言皇后不得宠,迟早被废。
这些话传到那些文官耳中,参她的奏折一本接着一本。
但皇上都压了下来,依旧对她极尽宠爱。
听闻她给皇上进献了一方子,上面是有关火药之术。
按照她的方子做出的火药,威力提升了好几倍。
皇上甚是欢喜,升了她爹的官,还向她承诺带孩子出生之时便进封她为皇贵妃。
知晓此事,我反而放心下来。
看来,我这位皇兄也没完全糊涂。
她现在被捧得越高,来日便会摔的越惨。
我想,父皇留下的那封遗旨应是用不上了。
我为太子找好老师教导,常去看望他,希望他不要因父亲的冷落自暴自弃。
幸好,那孩子应该是像皇嫂多些,很乖很聪明。
但我与东宫走的太近,引起朝中的质疑。
白相首当其冲,参我干预朝政。
我也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谁朝中也没两个可用的人了。
朝中文臣,一半都是我的人。
白相参完我后,立马有人出来揪着白霜的事不放,反参他一本。
11
他也是蠢,我一个没实权的公主哪里比得上他宠冠后宫的女儿招人记恨。
更何况,这人看不上文官。
殊不知,笔墨之间定黑白,喉舌杀人于无形。
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文人。
凡是沾点文,还有点本事的人,他能写点东西骂你一千年。
为了不让皇嫂为难,我有段时间没去东宫。
但依然写信给太子,告诉他宫墙外的新鲜事。
有时,会给他一串糖葫芦尝尝鲜。
春去秋来,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皇上召林辰进京与我完婚,毕竟这场婚事拖得太久了。
更重要的是,成亲之后,我就要随着他去往边关,不再留在京中。
说来,我与林辰或许真的差点缘分,也可说我的姻缘始终差点火候。
圣旨刚下,边关就又起了战事。
林辰带兵出征,无法赶回。
但皇上铁了心要将我嫁出去,竟打算下旨让林决娶我。
我坚决不同意,我萧盛安不是球,被踢来踢去。
更何况,他林决,配不上我。
我知道,皇上开始忌惮我了,因为我手里那封先帝的遗旨。
更因为如今朝中隐隐有支持我的声音传出。
皇上私下找了林决,让他娶我。
二人未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下旨将此事昭告天下。
而婚期,就定在下月初。
公主府外被派了重兵把守,防止我逃婚。
白霜如今不如从前,生下女儿以后,不怎么得宠。
皇上对这位公主倒是宠爱,却对白霜不似从前。
她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停地进献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讨好皇上。
看着她如今的境遇,我想起了母妃。
她当年也如她一般,最后被榨干利用价值,死在了一个悄无声息的夜晚。
成婚当天,我计划逃婚,却碰上林辰回京。
鬓角散落的发丝足见他这一路的风尘仆仆。
我问他,为何来。
他说,我写的信中表明了我不愿嫁给林决,他不能让林决耽误我的一生。
这一次,我和林辰的婚礼顺利进行。
林决被绑在人群中,看着我和林辰拜了高堂。
我看见他眼角留下了泪水,并不理会。
他已经在我面前哭过太多次了,都是没有意义的哭泣。
12
成完亲,我本该跟随林辰一起回边关,皇上却找借口将我留了下来。
“盛安,你是不是怪我?”
“皇上明鉴,盛安不敢。”
他着急让我与林辰成婚,是为了防止我与更高世家结合;将我留在京中,是为了牵制林家。
帝王心术,向来如此。
我依旧每日住在公主府,与从前的生活并未区别。
但林辰军功卓越,又久居边疆。
就连林决,也在我婚后离开了京城。
满京城,除了我,再没有人与林家有关系。
山高皇帝远,林家又兵权在握。
皇上害怕了,他想要收回兵权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他一次次地试探我,我都装傻充愣不接招。
最后,在白霜的挑拨下,他召林老将军回京,想要杯酒释兵权。
而我,等的就是现在。
白霜不得人心,无论前朝还是后宫,无人愿意帮她。
而皇帝,沉迷女色,猜疑朝臣,又没什么大作为,早就引人不满。
我放出消息,说白贵妃蛊惑皇上,意图谋害忠臣。
一时间,口诛笔伐,白家被推上风口浪尖。
迫于压力,皇上不得不处置了白家给众人一个交代。
而我,也彻底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林老将军一进京,我便抢在他面前将人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他是随着父皇征战沙场的忠臣,不能出事。
我知他不愿参与到这场争斗中,便只能将他带离。
皇上派人带兵围了公主府,逼我交人。
我不卑不亢地站在众人面前。
“敢问将军,有何证据证明人在我手中?我因皇兄不舍,故而不顾新婚燕尔留守京中。我这个皇妹,做到这个份上,难道还不够吗?如今我公公失踪,你们不去找人,反而污蔑于我。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舆论是最好的武器,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占尽先机。
我将此事闹开,皇上反而一时半会不能拿我怎样。
13
半月后,皇上中毒,生命垂危,召盛安公主入宫觐见。
这一天,终究来了。
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身前往。
我原以为,是一场硬仗。
但,皇兄竟真中毒已久,性命垂危。
我告诉他,父皇留下的遗旨是必要之时赐死白霜的,与皇位无关。
他自嘲道,父皇终究放心不下他,临死还留下后手。
白霜带着人逼宫,围死了大殿。
我小看白霜了,她和母妃不一样,她狠多了。
“多亏了公主殿下,你提醒我的话警醒了我。”
不过,她失算了。
大殿外,可不只有她的人。
再说,她名不正言不顺,没有大臣会支持她的。
皇兄死了,临死之前,他对我说:“盛安,替我,守好大盛。”
我想起父皇留给我的遗书,上面是同样的一句:守好大盛。
白家谋反,被诛九族。
念公主年幼,我将她养在身边。
大盛二十五年,太子继位。
因其年幼,盛安公主为监国,与其一同处理朝中事务。
我用先生教给我的所有,尽心辅佐着大盛年轻的帝王。
番外:
新帝登基第一月,我与林辰合离。
林决回京,在刑场看着白霜被杀。
而我,就坐在高台上。
他向我微微行礼,转身隐没在人群中,不见踪影。
白霜死前,我去见了她。
我告诉他,父皇娶她,是为了不让她落入他人之手,得到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而皇兄娶她,是为了得到那些东西以巩固皇位。
她以为自己凭着那些东西和聪明才智平步青云。
殊不知从百花宴开始,她就已经变成了皇家博弈的棋子。
我将齐先生请出了禅罪寺,希望他能留下来教导皇上。
但他表示,自己还是喜欢江湖,一个人游山玩水去了。
而我,萧盛安,就如同我的名字一样,为了大盛安定而生!我将我的青春全都奉献给了大盛。
皇上可以独当一面后,我带着夏竹悄无声息离开了京城向大漠而去,开始了我们全新的人生。
(全文完)
来源:颜言读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