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心里一暖,之前我满脑子都是白廷禹,竟忽略了身边真正在乎自己的人,如今想来当真是不值得。
世人皆知我对白廷禹痴心到疯魔。
为了他我成了京中人人所笑的妒妇,也让爹娘背上了不会教养女儿的骂名。
当我要和离的时候不仅仅京城中的人吃惊,
连白廷禹都觉得我又在耍什么鬼把戏,因为他们不知道心死是什么滋味。
1
我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锦儿红肿的眼睛和满面的惊喜。
她又哭又笑的叫着:“王妃,王妃你醒了?可吓死奴婢了。”
“王爷呢?”我的声音嘶哑中带着苦涩,问的锦儿表情瞬间凝固了。
还未等她回答我就缓缓点头,闭上眼睛说道:“我知道了,你去给我做点蟹黄粥吧。”
锦儿答应着跑了出去,听着她在院子里和小蝶一边欢呼着一边给我准备汤饭,
心里一暖,之前我满脑子都是白廷禹,竟忽略了身边真正在乎自己的人,如今想来当真是不值得。
我又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好转,这半个月白廷禹一次都没有来过,而我也一次都没有提起他。
今天恰好是我和白廷禹成婚三年的日子,看来一切都该做个了断了。
白廷禹的书房我很久都没有踏足过了,他现在每日下朝回来就会先去夏晴儿的辰钰阁里,用过了午膳才会回来。
白廷禹看见书房门外的我,皱了皱眉头,脸上的嫌弃一览无余,我自嘲般的笑了笑,跟着他走进了书房。
书房里和从前大不相同,原来我放在这儿的白玉笔架和翡翠屏风全都不见了,倒是多了很多小女儿的东西,我知道这是夏晴儿放的。
如果是从前的我,看见这些我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把这些东西全都毁掉,如今却觉得也挺好,给他的书房填了一些色彩。
“你来做什么?”白廷禹的声音冷冷的,不带有一丝感情。
“我要和离。”
“你说什么?!吴晓晓你又耍什么鬼把戏。”
其实早就料到白廷禹不会相信我是真心要和离,毕竟我之前那么爱他,爱到了骨子里,担骂名算什么?死我都是不怕的。可是他却忘记了,再深的爱也经受不住长久的伤害。
我将合婚庚帖放到了他的面前,说道:“没有把戏,我要和离。”
白廷禹登时眼睛通红,一脸气恼,将合婚庚帖扔在了地上,过来扯着我的胳膊,拉扯的我生疼。“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总之你现在给我回你的宣若阁去,你害得晴儿没了孩子,别以为我会这么放过你。”
我的眼睛对上白廷禹的目光,缓缓开口:“白廷禹,我说过夏晴儿的小产与我无关,我是不喜欢她,但是我不会害她的孩子。”
“你不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心肠歹毒的人!你让晴儿站规矩,让她深夜在佛堂罚跪,让她抄写经书三天三夜,你还曾打骂过她的丫头,如今你却说你不会害她的孩子,你觉得我会相信么?”
白廷禹说得没错,那些事儿都是我做的,可是他却不了解我,伤人性命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我决心已下,从白廷禹的书房出来就直接让人套车回了家。
娘一看见我就开始哭,哭到话都说不清楚,嘴里一直在骂白廷禹不让他们进门看我,那时候我才明白爹娘为了我受了多少委屈,这么多年却一直被我忽略。
一听我要和离,白廷禹又不同意的时候娘和嫂嫂立马打点行装入宫请柬太后。娘是太后身边养大的,甚得宠爱,自幼被封了康宁郡主,嫂嫂是个大理寺卿的独女,知书达理一身傲骨,与哥哥青梅竹马,对我更是如同亲生妹妹一般。
他们早就透露出让我和离的念头只不过我一心都在白廷禹身上如何听劝,如果不是这次夏晴儿小产,白廷禹怪在我头上,又将我养了两年的猫杀了,我一气之下策马跌伤,昏迷了几日,恐怕也也不会想到要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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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旨意第二天便下来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哥哥派人要将我在禹王府的东西拿回来,没想到却被白廷禹拦住不许进门,无奈我只能自己前去。哥哥想要陪着我一同前去,我却说事情总该自己去做一个了断。
白廷禹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我,看样子他早就料到我会过来。
门口的管家见到我迎了上来,小心翼翼的说道:“王妃您回来了。”
我扫了他一眼,说道:“和离书已经送到了府里,以后不便再叫我王妃。”
白廷禹脸色更加难看,咬着牙不说话。
我微微一笑,坦然的看着他,说道:“王爷,我是来收拾东西的。”
“吴晓晓,你真的是怕闹得不够大呀!”闹?白廷禹现在竟然还觉得我在闹。
“王爷,这不是你期待已久的结果么?如今我遂你的心愿,难道王爷还不满意吗?”
“你···”
“王爷,你我缘分已尽,好聚好散吧。”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摆布!你们仗着太后恩宠将我这个王爷置于何地。”原来是觉得我去和离伤了他的颜面。
“我那日是先和王爷说要和离的,怎的?王爷不想和离?难道还要我占着禹王府王妃的位置吗?还是王爷依然对我有情?”
白廷禹半晌没有答话,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怯怯的声音:“王爷。”
夏晴儿脸色惨白的看了我一眼又看着白廷禹,还没等白廷禹反应过来就昏倒了。
我早就看到了夏晴儿,刚才的那句话也是我故意说给夏晴儿听的,白廷禹应该也料到我是故意的,愤恨的看了我一眼抱起夏晴儿就往她的辰钰阁去了。
两个时辰的功夫我就将东西收拾好,只带走了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白廷禹曾经送给我的全都留在了禹王府,不属于我就是不属于我,就像是我们两个人的婚姻,短暂的缘分总有走到尽头的那天。
在家中呆了两个月,闲来无事看看爹和哥哥在院子里练功,帮着嫂嫂照看小侄女,日子过得很惬意,不知道比在禹王府的时候开心多少倍。
那时候的我似乎每天都活在愁苦里,终日想着如何能让白廷禹回心转意,堂堂镇西大将军的女儿,也曾降马弯弓过的,竟然将自己蹉跎在了一段没有自我的婚姻里。
眼见着我一天比一天高兴,哥哥也高兴,说什么都要和我比试比试,看看这么多年我的武功退步了多少,我也不甘示弱,换了一身衣服便下了场,场面正胶着着,宫里竟有人来传旨,说明日宫宴,太后让娘带着我一同前去。
原本一家和乐的气氛被这圣旨扰的顿时被消散了,我知道他们是怕我想起伤心事,犹豫只在心里闪过一瞬。
我笑了笑:“娘,我也不能总是在这院子里头过一辈子吧,该出去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放心吧,好歹女儿未出阁之前也是被人称赞为将门虎女的,如今自是不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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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久都没有参加过宫宴了,自从我为难过几次夏晴儿,就与白廷禹的关系越来越差,他便没有让我以禹王府王妃的名义参加过宫宴,让我妒妇的名头闹得沸沸扬扬,成为了满京城的笑柄。
宫宴之前我先是和娘一起拜见了太后,太后自幼看着我长大,我从来都是叫她外祖母的,后来嫁给了白廷禹,便改口称祖母,如今又要改回来。
太后听了我的称呼,稍稍一阵恍惚又很快的将脸上的唏嘘掩去,拉着我问东问西,与平常人家的外祖母没什么两样。
到了时辰我便和娘先告退打算去重华宫,却被太后拦住,非要让我们和她一同前去,娘满是感激,我知道太后是怕有人对我说三道四,这一举动无疑是为我撑腰的。
我一进殿内,齐刷刷的目光全都对向了我,我只能恍若未见昂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酒过半酣,便是世家子弟展露才艺的时候了,礼部侍郎家的小女儿周墨苒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在殿中优雅的弹奏着凤求凰,倒是引发我的一番惆怅。
周墨苒是夏晴儿闺中密友,当初我欺负夏晴儿的时候这姑娘倒是替她出过头,如今再看却只是羡慕他们的情分。
曾经我也有这样的朋友,安国侯的长孙女沈雨涵,我成婚之后把自己过得糟乱一片她劝过我适时放手,我不听,时间久了便疏远了,后来她随父出征,已经许久未见过。
正在惆怅之际,忽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
周墨苒说道:“臣女才疏学浅,不及吴小姐,不如请吴小姐也展示一下?”
我一抬头正对上周墨苒戏谑的眼神,谁人不知我琴棋书画一窍不通,退出竟也不能得片刻安生。
娘一脸怒气的看着周墨苒,却因她是晚辈不能当堂说什么,大家的眼光也多半流露出看戏的神色,此时退却只能让人白白看笑话。
我站起身来说道:“我哪里比得上周小姐,不过既然周小姐开口,盛情难却。我不会什么琴棋书画女儿家的玩意儿,但是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不如我给大家舞剑,也算是为大家助兴吧。”说罢我便告退去后殿更衣。
片刻后,我换了一身青色武装回来,头发高高的束起,手中拿着佩剑。
待到太后点头便开始在殿上舞剑,一招一式行云流水,脚步踩着地上的砖块飞快的向着白廷禹和夏晴儿的方向移动,白廷禹以为我要伤害他们,想也没想的拿起手中的剑想要来抵挡。
正好!我一个转身便将他引了过来,过了两招待到他的剑脊离我还有两掌时猛然低下头从他的左侧滑到他的身后,手肘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背上。
他吃痛的功夫我俩同时转身我的剑直接拍在了他的手臂上,他的剑掉落的一瞬我的剑削掉了他脖颈间的衣衫扣子,我微微一笑一个剑花舞过收了自己的剑,分毫不差的落在剑鞘里。
白廷禹脸色难看,直接向我发难:“吴晓晓,你未免太过分了。”我过分?当真的好笑。
“三皇子此话怎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要做什么?”
“怎么?三皇子以为我要图谋不轨?三皇子未免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吧。”
“你···”
白廷禹的话还没出口就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三哥,我是历经沙场之人,自然看得出招式,刚刚晓晓姐姐那一场叫做折戟沉沙,无论是谁坐在那儿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三哥太敏感了些。”
白廷然说着笑眯眯的走到我身边,叫了我一声:“姐姐,我回来了。”
我也哑然失笑,都多大的年纪了还姐姐姐姐的叫,从不肯改口。
皇后是最高兴的,笑着对白廷然招手说道:“然儿回来了,不是说还有三四天才能到京城的么。”
白廷然是皇后的次子,小的时候我们常常在一起玩耍,他喜欢跟着我练剑策马,我成婚之前他就随军出征了,三年未归,如今已经是皇子中军功最傲之人。
白廷然的归来将刚刚尴尬的局面一扫而空,皇后欢喜带着众人都跟着欢喜。
娘却忧心忡忡,我心知她是后怕,暗中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娘不必忧心,这些我早就料到了,早晚有一天这件事儿会彻底过去的。”
殿中憋闷,我偷偷溜了出去,想去重华宫后的园子里走一走。
刚到了园子门口就听见有人在后面喊我:“姐姐!”
我一回头对上了一张灿然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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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廷然如今已经褪去少年模样,足足比我高了一个头,一身深蓝色的长服,眉目疏阔,倒是比小时候帅气了不少。
“都领兵三年多了,怎的还像小时候一样长不大的样子呢。”我笑着看他。
“姐姐这是嫌弃我了么?”白廷然歪着头,倒是更惹得我想笑。
“我哪里会嫌弃你呢,还要谢谢你呢。每次生辰你都会让人送礼物回来。”
“那些礼物姐姐喜欢吗?我这次回来还给姐姐带了好东西呢,明儿姐姐可得请我吃饭啊。”
“好!”
我们两个人在花园里漫无目的的逛着,他给我讲了这么多年在战场上的事儿,想不到的凶险,说到自己受伤还会撒娇说那时候想的最多的就是如果我在身边一定不会让他受伤,因为我从小就是保护他的那个姐姐。
美好的短暂回忆被不速之客打断。
白廷禹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定定的看着我们,我毫无准备的对上他的目光,有些慌乱。
“五弟,母后叫你回去。”说罢转身便走。
白廷然对我撇了撇嘴,我们两个便往回走。
他悄声对我说:“姐姐,明天我们去彩云楼吃酒吧,我都想念那儿的盐焗鸡了。”
“她不爱吃盐焗鸡。”一个声音骤然响起,倒是吓了我们一跳,还以为白廷禹已经回到殿里了呢,谁曾想他竟然就站在殿前的拐角处,正面色不善的看着我们。
“三哥知道的倒是不少。”白廷然的语气一下子转到了冷冽,与同我说话时候大不相同。
“我与她成婚三年,自然什么都知道!”
“据我所知,三哥与姐姐已经和离了,以后便不必知道了!”说罢便绕过了白廷禹自顾自的走到了殿中。
我对他福了福身子,也要离开,却被他拉住了手,我如同被烫了一般将他的手甩开,白廷禹看着他空荡的手掌脸上爬上一种失落。
“他这么多年还在给你送礼物?”他的声音略略嘶哑。
“似乎与三皇子无关吧。”
“晓晓···”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叫过我了,从来都是吴晓晓,还夹杂着咬牙切齿。
“三皇子自重,我的事情与三皇子无关。”
我和白廷禹一前一后的走进殿中,夏晴儿的脸色顿时惨白,看我的眼神满是戒备和不善。看着她此时的样子,想想当初的自己恐怕比现在她的脸色还要扭曲十倍百倍。
第2天, 我应邀赴约。
刚走到府门,发现还有辆马车,而白廷然正站在马车旁对我笑着。“姐姐,我来接你去彩云楼。”
“怎么还跑一趟啊,在那等着我便是了。”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能多见姐姐一会儿也是好的。”这话说得有些露骨,倒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可是白廷然却没觉得什么,一边吩咐着让我家的马车回去,一边撩开车帘让我上车。我也不好拒绝,只能随着他上了马车。
刚到彩云楼,就见白廷禹牵着夏晴儿往里面走,我正要下车一个慌神脚一下子没踩稳,直接跌了下去,却被白廷然接住,跌在了他的怀里。
声音过大,引得周围的人全都看了过来,而我从白廷然的怀里出来恰好看到了白廷禹的脸色如灰色的天空满是阴霾。
“姐姐小心些,要是扭伤了脚该如何是好。”我推开了白廷然的手,说道:“没事儿,走吧。”
“哎呦,三哥也在呢,这位是?”白廷然回头自然也看到了驻足在门口不远处的白廷禹和夏晴儿。
夏晴儿说道:“妾身是禹王侧妃,吏部侍郎之女夏晴儿。”
“侧妃?那不就是妾室么?吏部侍郎好歹也是朝中二品大员,竟然让女儿去做妾室,当真是不同凡响啊。”
“王爷。”夏晴儿被白廷然的一句话说的脸色惨白,娇滴滴的扯着白廷禹的袖子,委屈的好似要哭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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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弟如此羞辱我的侧妃是何道理!”
“是我唐突,竟不知侧妃与妾室到底是不同的,普通人家才叫妾室,那还请夏侧妃原谅我无心之失。”
夏晴儿眼圈红红的,看着白廷禹,说道:“我与王爷做侧妃也好,妾室也好,并非为了攀附权贵,全然是我对王爷痴心一片,甘愿以此身份待在王爷身边。”
这场面我原先看过多次,倒也习惯了,只不过白廷然第一次见,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不愿在门口与他们纠缠,轻咳了一声说道:“那就不打扰王爷和夏妃了,请便。”便径直向彩云楼里面走去。
身后白廷然的话飘进了我的耳朵里。
“如今三哥正妃之位空悬,也许夏侧妃这个侧字能够去掉,不过是不是还得这个侍郎的位置提一提,否则父皇可未必会答允。”
我苦笑摇头,什么时候这孩子嘴这么毒了。
······
白廷然在京中无事,倒是时常来找我,不是去郊外骑马就是去吃酒听戏,偶尔还会带着我去放风筝,就像是小时候的我们。他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喜欢的话本,喜欢听的故事,每次和他出去都能开开心心的玩上一整天。
可随着我越来越开朗,娘也越来越忧心,果然京城中的传言在不多时遍布开来,议论纷纷到连宫内也知晓了,惹得太后都召我进宫问话。
白廷然的心意我如何不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总不是无缘无故的,可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曾经的禹王正妃即便是和离也绝对不能与皇室再有任何瓜葛。
太后说我是个能够拎得清的孩子,这打消白廷然念头的事情便只能由我来做。
自太后宫中出来我便称病,鲜少出门,白廷然来了我自然也是让哥哥去应付,不再见他。
小蝶一脸愁苦,将一碗茶递到我跟前,说道:“小姐,五皇子看起来伤心的很,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没有结果的事情便要早做决断,拖得越久只能让他泥足深陷。”
“可是小姐,你对五皇子就一点也没有···”我的眼神阻断了小蝶的话。
小蝶聪敏,即便是我藏的再深。
我对白廷然早已不像从前姐姐对弟弟一般,一个人能够全心全意的对你好,不在乎你的过往,只求你的未来,如何能够不心动。可是他的未来里不能有我,既然心动便不能因为一己私利毁灭他的前程。是舍则该舍的道理我能明白,我希望白廷然也能明白。
足足冷了白廷然两个月,我以为他会放弃,可是哥哥突然跑回家告诉我白廷然竟然对皇上说了要求娶我,被皇上好一顿责骂,然后被禁足在了宫中。
“妹妹,妹妹你别哭啊!”哥哥说完这些话我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我抹掉脸上的眼泪,修书一封给了哥哥,让他交给白廷然,所书内容违背心意,写来字字诛心。
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还不如起身去看看月光。
刚到了门口,门竟然从外头推开了,顿时有一只大手捂住我的嘴,将我拖回到了床边,我一惊想喊也喊不出来,便想要趁其不备去摸放在枕边的匕首。
“是我!”熟悉的声音停住了我的动作,竟然是白廷禹。也对,只有他知晓我睡觉的时候从来不让婢女们在跟前伺候。
他见我不再动便松开了手。
“你三更半夜的来我家里是做什么?!”我的怒气直冲头顶,如果不是怕惊扰了其他人恐怕早就一掌拍过去。
“你和白廷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白廷禹的脸色阴沉,咬牙切齿的质问着我。
“呵,三皇子,我再与你说一次,你我现在毫无关系,你凭什么来责问我。”
“你这么长时间还没消气么?”我被他问的愣怔了一下,不知道他这话源于何处?
“晓晓,我知道你和我和离是为了和我置气,你就是气我不相信你。对不起,当时我也是气昏了头了,晴儿所怀的是我第一个孩子,我怎么能不伤心。”
我怔怔的看着他,实则不相信这话能从他口中说出。
我吐出一口气,冷静的问他:“白廷禹,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当然能,你是爱我的,我知道你自小就是爱我的!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怎么会轻易改变呢?晓晓,只要你愿意,我立马就去和父皇请旨娶你入门,我禹王府正妃的位置一直都是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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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廷禹,你曾经也是爱我的,却不也是轻易改变了么。你觉得一句道歉就能让我忘了我所受的伤害?夏晴儿的孩子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你觉得很重要,可是你什么都没有查清楚就杀了我的小狸奴,它是你送给我的,曾经在你和夏晴儿你侬我侬的时候陪在我身边,你们王府里没有待见我的人,唯有小狸奴,它是全心全意爱着我的,它的生命中我就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可你呢?却把它给杀了!”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想到小狸奴我的心里就跟堵了一团浸水的棉絮一般,严丝合缝。
“晓晓,对不起,我再···我再送一只给你好不好。”
白廷禹说着就要上来抱我,被我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震惊的看着我,我吸了吸鼻子说道:“白廷禹,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被代替的,走过的路也不能轻易回头,你走吧!以后如果再来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你以为你不回来就能嫁给白廷然?”
我没有说话,只拉开了门。
白廷禹看了我好一会儿,最终只丢下了一句:“你会后悔的!”
想是我那封信起了作用,过了十天,白廷然不再坚持,也未在京城逗留,回了北疆。
我又重新过上了不问世事的生活,可心中有牵挂,笑都觉得很累,不过就是为了骗骗别人也骗骗自己。
我在屋子里头正在看兵书,小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脸色煞白的跪在地上,叫道:“小姐,不好了。皇上下旨,说将军拥兵自重,如今已经被削了兵权被关了起来。”
“什么?!”我大惊,爹一向小心谨慎,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儿。
我一边往外跑一边问道:“哥哥呢?”
“不知道,少爷也一直都没有回来。”完了,看样子也凶多吉少,哥哥一直跟着爹在军中,怎么想都会被牵扯进去。
娘和嫂嫂在屋子里脸色惨白,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给宫里递了折子全都被驳回了,这是太后也不想见我们,没了太后的相助,如何才能够救得下爹爹和哥哥。
我和嫂嫂出去跑了三天,求便了爹爹和哥哥交好的同僚竟也打探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娘见没有进展直接便病倒了,家中更是乱作一团。
我心里有个疑影,便去找了白廷禹。
来源:一品姑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