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公司最风光的时候,我在市中心租下三层办公楼,手下员工三十多人,每年净利润过百万。可这两年行业寒冬,订单断崖式下跌,上个月刚退租两层办公室,团队缩水到五个人。现在每天睁眼就是房租、工资、银行贷款,头发白了大半。
我今年43岁,创业整整十年了。
公司最风光的时候,我在市中心租下三层办公楼,手下员工三十多人,每年净利润过百万。可这两年行业寒冬,订单断崖式下跌,上个月刚退租两层办公室,团队缩水到五个人。现在每天睁眼就是房租、工资、银行贷款,头发白了大半。
身边同龄的朋友大多在体制内工作。大学同学里有在国企当科长的,有在事业单位评上副高的,最不济的也是学校里有编制的教师。每次聚会听到他们聊公积金、年终奖、子女入学政策,我都低头猛灌酒——当年我公司年会上发奖金的气势,如今全变成了微信群里抢红包时的手速。
最刺痛的是亲戚的眼光。母亲住院时,临床家属听说我是"老板",话里话外打探公司规模,得知现状后立刻转了话题:"还是我儿子好,电网公司虽然挣得不多,胜在稳定。"表姐更直接,当着全家人的面说:"当初要是听劝考公务员,现在早住上单位分的房子了。"
可上个月参加商会活动,遇到两个老同学后,我突然不纠结这个假设性问题了。
王强穿着皱巴巴的西装来推销保险。这个曾经的高考状元,毕业后进了某垄断央企,前年却因为部门改制被迫买断工龄。"现在每天打200个电话,不如你当老板自由。"他摸着发际线苦笑,"早知道当年跟你合伙开公司,至少积累的人脉资源是自己的。"
李娜的故事更让我唏嘘。她在银行做到支行副行长,去年却突然被调去偏远网点。"四十多岁的女人,在体制内就像过了季的水果。"她晃着红酒杯,"真羡慕你,虽然艰难,但方向盘始终握在自己手里。"
深夜翻看公司十年来的照片:第一次签百万合同的合影里,我们举着香槟的手都在抖;扶贫助农直播时,老乡硬塞给我的山核桃现在还摆在办公桌上;疫情最严重那年,团队熬通宵改生产线做口罩,收到感谢信时全屋人又哭又笑......这些滚烫的记忆,突然让我看清了选择的重量。
创业十年,我错过了孩子的家长会,弄丢了年轻时最爱的吉他,至今住着按揭房。但如果重来一次,我大概还是会抓起那个装满商业计划书的U盘,在某个燥热的午后走进工商局——就像二十岁那年,明明能保研却偏要背着帐篷去西藏的倔强。
写在最后:
创业像坐过山车,巅峰时能摸到云彩,低谷时胃里翻江倒海。可当你在站台上看见那些攥着车票不敢上车的人眼里的光,就会明白:自由的价格从来昂贵,但犹豫的成本更加致命。
那些深夜流过泪的报表,那些拼死守住的底线,那些绝处逢生的狂喜,早已把我的灵魂养成了野生的模样。如果再选一次,我仍然要做那只不安分的狼,而不是被投喂的羊。
来源:王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