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何祚庥老院士的直播间里，打赏特效像流水似的滚过屏幕。他今年九十八岁，精神头瞧着比许多七旬老人还足，此刻正对着镜头笑眯眯地坐直身子，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印着“中医精粹”的保温杯。

（小说）

何祚庥老院士的直播间里，打赏特效像流水似的滚过屏幕。他今年九十八岁，精神头瞧着比许多七旬老人还足，此刻正对着镜头笑眯眯地坐直身子，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印着“中医精粹”的保温杯。

“朋友们，都听我说，”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到千万个人那里，带着几分刻意放缓的亲切，“有人问我，活这么大岁数靠啥？我今天就把实话说了——全靠中医！这玩意儿啊，不是科学，是‘超科学’，是能管到宇宙边儿的‘超宇宙医学’！”

弹幕瞬间炸了锅，有跟着起哄的，有小声质疑的，何老却像没看见那些质疑的字眼，接着往下说：“你们别信那些现代医学，啥化验啊、手术啊，跟中医比？那连提鞋都不配！中医里全是精华，半点儿糟粕没有！我这身子骨，就是天天喝中药、按中医的法子养着，才这么硬朗。”

他边说边拿起桌上的一盒“养生口服液”，镜头立刻给了个特写，包装上印着“传承千年中医智慧”的大字。“就说这个，我天天喝，比吃啥补品都管用。厂家找我代言，我一开始还犹豫，后来一想，这是为了让更多人知道中医的好，就应了。”

没人敢问他，前几年接受采访时还说“中医多是非科学”的话算不算数；也没人敢问，他每年去三甲医院做的全面体检，算不算“现代医学的提鞋行为”。直播间里只有不断刷出的“院士说得对”“我也买了这款口服液”，还有工作人员在后台不断统计着订单量。

直播结束后，助理把一张银行卡递到何老手里，轻声说：“何老，两亿的代言费已经到账了。厂家说，下次直播再推推新款的‘穴位按摩仪’，还能再加五千万。”

何老接过银行卡，塞进西装内袋，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端起那杯没怎么动过的“中医精粹”保温杯，抿了一口里面的白开水。窗外的夕阳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墙上那张“现代医学健康管理中心”的体检报告上，报告末尾的“各项指标正常”，在暮色里渐渐模糊。

他轻轻叹了口气，不是感慨中医的“神奇”，而是琢磨着下次直播该说些什么更“超宇宙”的话——毕竟，两亿的代言费，总不能白拿。

来源：怀疑探索者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