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意识回笼的瞬间，是刺骨的寒冷和浑身散架般的剧痛。她猛地睁开眼，视线里是两个穿着古怪服饰的太监，正一脸嫌恶地踢着她的腿。
“把这贱妇的尸身拖去乱葬岗喂狗，别污了这冷宫的地！”
尖细的太监嗓音，像淬了毒的针，刺入凌霜晚的耳膜。
意识回笼的瞬间，是刺骨的寒冷和浑身散架般的剧痛。她猛地睁开眼，视线里是两个穿着古怪服饰的太监，正一脸嫌恶地踢着她的腿。
“晦气！要不是柳贵妃娘娘心善，说好歹是当过皇后的，给留个全尸，咱家现在就想把她剁碎了！”
“就是，听说她跟侍卫私通，被陛下降旨赐死，真是活该！陛下和柳贵妃娘娘这会儿正在御花园饮酒赏月呢，这贱人一死，娘娘不日就要册封为后了，咱们的好日子也来了！”
柳贵妃？皇帝？皇后？
凌霜晚脑中一阵剧痛，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原主凌霜晚，镇国将军府嫡女，十五岁入宫，十八岁封后。她深爱皇帝君烨，爱得卑微到尘埃里。可君烨的心，却全在新入宫的宠妃柳絮儿身上。
就在一个时辰前，柳絮儿设计陷害，污蔑她与侍卫私通。君烨不问青红皂白，龙颜大怒，当场赐下一杯毒酒。
原主含恨饮下，在绝望中咽了气。
而她，代号“夜枭”的现代顶级特工，在执行一场爆破任务时意外身亡，灵魂竟穿越到了这个刚刚屈辱死去的废后身上。
“木头美人，占着后位，死不足惜。”
这是君烨赐死她时，留在她耳边最后一句冰冷的话。
凌霜晚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好，很好。
君烨，柳絮儿。
既然我占了你凌霜晚的身体，这份血债，我替你十倍、百倍地讨回来！宫斗？不，太慢了。我从不宫斗，我只喜欢……弑君。
“还愣着干什么？拖走！”年长的太监不耐烦地催促。
另一个小太监刚伸手要来拽凌霜晚的胳膊，却突然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冰冷，锐利，仿佛藏着尸山血海，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杀气。
小太监吓得“啊”地一声惨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指着她，手指抖得像筛糠：“鬼……鬼啊！她、她没死！”
年长的太监也是脸色煞白，但他毕竟老辣些，强作镇定地厉喝：“胡说八道！毒酒是陛下亲赐，怎么可能不死！”
凌霜晚缓缓地、一节一节地从冰冷的地面上坐了起来。常年特工生涯练就的肌肉记忆让她能精准控制每一寸身体，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在这死寂的冷宫里，显得格外瘆人。
“死？”她开口，声音因为毒药的残留而沙哑干涩，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阎王爷说我阳寿未尽，不收。”
她作为特工，对毒药了如指掌。原主喝下的“鹤顶红”，其实是高纯度的砒霜。好在原主喝得急，大部分都吐在了衣襟上，加上她穿越而来时强大的精神力强行刺激了心肺复苏，这才捡回一条命。
“你、你别过来！”两个太监吓得连连后退。
凌霜晚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他们惊恐的脸，微表情心理学瞬间让她洞悉了这两个人的懦弱本质。
“本宫没死，你们是不是很失望？”她一步步逼近，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还是说，是柳贵妃让你们来处理‘干净’的？”
年长太监心头一跳，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胡说什么！皇后娘娘，不，你已经被废了！你假死是欺君之罪！”
“欺君？”凌霜晚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本宫这就去告诉陛下，本宫是如何‘死而复生’的。顺便问问他，他赏的毒酒，是不是掺了水？”
这话一出，两个太监魂都快吓飞了。
毒酒掺水？这罪名要是坐实了，他们九族都不够砍的！
年长太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拼命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是奴才们有眼不识泰山，奴才们该死！”
小太监也跟着磕头如捣蒜。
凌霜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冰冷如刀：“想活命？”
“想！想！”
“那就给本宫闭上你们的嘴。从现在起，本宫还‘死’着，谁要是敢泄露半个字……”她的声音陡然转厉，一脚踹在旁边的石柱上。
“咔嚓！”
坚硬的石柱竟被她踹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纹！
两个太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吓得屎尿齐流。这……这还是那个传闻中手无缚鸡之力的木头皇后吗？这一脚，要是踹在人身上，骨头都得碎成渣！
“奴才不敢！奴才们什么都没看见！”他们磕头磕得更响了。
“滚。”
凌霜晚冷冷吐出一个字。
两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冷宫，仿佛身后有厉鬼在追。
夜，更深了。
凌霜晚活动了一下筋骨，这具身体虽然底子弱，但好在年轻，柔韧性不错。她深吸一口气，特工的本能让她迅速开始分析眼下的处境。
被废、被赐死，身边无一人可用，可以说是绝境中的绝境。
但对“夜枭”来说，越是绝境，越能激发她的凶性。
她需要情报，需要一个突破口。
君烨和柳絮儿正在御花园……很好。
她悄无声息地潜出冷宫，身形如鬼魅，完美地融入了夜色。皇宫的守卫在她这种顶级特工眼里，形同虚设。她轻易地绕过一队队巡逻的侍卫，循着隐约的丝竹声，潜伏到了御花园附近的一处假山后。
月光下，君烨一身明黄龙袍，正将剥好的葡萄喂到柳絮儿的嘴里。
“爱妃，凌霜晚那个贱人一死，朕的心里都敞亮了。明日朕就下旨，册封你为新后。”君烨的声音里满是宠溺。
柳絮儿娇笑着依偎在他怀里，声音甜得发腻：“陛下，臣妾不要什么后位，只要能陪在陛下身边就心满意足了。说起来，姐姐也怪可怜的，就这么去了……”
“她？她有什么可怜的！”君烨冷哼一声，眼中满是鄙夷，“一个无趣的木头，整日板着脸，朕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烦。要不是看在她父亲镇国将军的面子上，朕早就废了她了！现在死了，正好给爱妃你腾地方。”
躲在暗处的凌霜晚，心中毫无波澜。原主残留的情愫似乎在隐隐作痛，但很快就被她冰冷的杀意彻底压制。
男人，只会影响她拔刀的速度。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匆匆走到柳絮儿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柳絮儿脸色微变，随即对君烨笑道：“陛下，臣妾有些乏了，想先回宫歇息。”
“好，朕送你。”
“不用了陛下，臣妾自己回去就好。”柳絮儿柔柔地拒绝了。
君烨也没多想，笑着让她去了。
凌霜晚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有猫腻。
她没有跟上去，而是凭借特工的直觉，朝着另一个相反的、更为偏僻的方向潜去。果然，在绕过一片竹林后，她看到柳絮儿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走进了一座废弃的凉亭。
凉亭里，一个身穿异域服饰的男人早已等候在那里。
“贵妃娘娘，东西带来了吗？”男人声音沙哑。
柳絮儿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纸，递了过去：“这是大炎王朝京城最新的布防图。你们北狄可要遵守承诺，助我哥哥登上太尉之位。”
“那是自然。”北狄使臣接过布防图，眼中闪过贪婪之色，“只要我们北狄铁骑踏破雁门关，别说一个太尉，就是让你哥哥封王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柳絮-儿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她转身欲走，却猛地顿住脚步，厉声喝道：“谁在那里？！”
一道黑影从她身后的假山一闪而过。
北狄使臣脸色一变，对着暗处打了个手势。瞬间，四个黑衣死士从林中窜出，朝着黑影追了过去。
“抓住他！死的也行！”柳絮儿的声音尖利而怨毒。
凌霜晚故意引着那四个死士来到一处更为偏僻的角落。
“人呢？”
“分头找！”
一个死士刚转过墙角，一道黑影便从天而降。他只觉脖颈一凉，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喉管已被精准地切断。
凌霜晚落地无声，手中握着一块锋利的瓦片，上面还滴着血。
解决一个。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中是猎人看到猎物时的兴奋。
第二个死士听到动静，警惕地靠了过来，刚探出头，一只手便闪电般地捂住了他的口鼻，另一只手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狠狠一扭！
“咔嚓！”
颈骨断裂的声音清脆悦耳。
解决两个。
剩下的两人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背靠背聚在一起。
“出来！”
“装神弄鬼！”
凌霜晚就站在他们头顶的屋檐上，借着月光，清晰地看到他们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肩膀。
她轻轻一跃，如落叶般飘下。
两人大惊，同时挥刀砍来。
凌霜晚不退反进，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矮身滑入两人中间，双手同时发力，抓住他们的手腕，猛地向中间一合！
“噗嗤！”
两人的刀，同时捅进了对方的身体里。
他们瞪大了眼睛，到死都不明白，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的。
四具尸体，前后不过三十秒。
凌霜晚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目光投向凉亭的方向。柳絮儿和那个北狄使臣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在其中一个死士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一个令牌，上面刻着北狄的狼头图腾。她又在地上捡起了一枚柳絮儿匆忙间掉落的玉佩。
玉佩上，刻着一个娟秀的“絮”字。
人证物证，齐了。
凌霜晚的嘴角，再次勾起那抹冰冷的弧度。
柳絮儿，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
次日，早朝。
文武百官齐聚金銮殿，气氛肃穆。
君烨高坐龙椅，正准备宣布册封柳贵妃为后的旨意，殿外突然传来一声高亢的通报。
“皇后娘娘驾到——！”
一瞬间，整个金銮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纷纷扭头看向殿外。
只见凌霜晚身穿威严的皇后正红凤袍，头戴九凤金冠，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了进来。
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冷傲和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君烨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指着凌霜晚，脸上是见了鬼一般的惊骇：“你……你不是已经……”
凌霜晚走到大殿中央，对着他盈盈一拜，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臣妾，参见陛下。劳陛下挂心，臣妾命大，没死成。”
满朝文武瞬间炸开了锅！
“皇后娘娘不是被赐死了吗？怎么会……”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而复生？莫不是什么妖邪作祟！”
柳絮儿的父亲，当朝太傅柳承嗣站了出来，指着凌霜晚厉声喝道：“大胆妖妇！竟敢在金銮殿上装神弄鬼！来人，把她给本官拿下！”
几个御林军刚要上前，凌霜晚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如同腊月的寒冰，瞬间冻住了他们的脚步。
“柳太傅好大的官威，本宫还是皇后，你就要拿人？”凌霜晚的目光转向君烨，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昨夜宫中进了刺客，臣妾侥幸逃过一劫。此事事关皇家颜面，还请陛下彻查！”
君烨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死死地盯着凌霜晚，这个女人，一夜之间，仿佛脱胎换骨。那眼神，那气度，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刺客？”他冷声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自然是有的。”
凌霜晚从袖中取出那枚北狄令牌和刻着“絮”字的玉佩，高高举起。
“昨夜，臣妾在冷宫被四个北狄刺客追杀，拼死反抗，才侥幸存活。这是从刺客身上搜出的令牌。”
她顿了顿，目光直直地射向站在百官前列的柳承嗣，以及他身后，那个刚被传召上殿，同样一脸震惊的柳絮儿。
“而这枚玉佩，是刺客撤退时，慌乱中掉落的。上面，清清楚楚地刻着一个‘絮’字。”
轰！
整个朝堂，彻底沸腾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脸色瞬间惨白的柳絮儿身上！
柳絮儿吓得花容失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梨花带雨：“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的玉佩前几日就不见了，定是这贱人，不，是皇后她偷了去，故意栽赃陷害臣妾！”
君烨的眉头紧紧皱起。
一边是自己厌弃的皇后，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宠妃。他本能地就想相信柳絮儿。
“凌霜晚！”他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竟还敢在此妖言惑众，污蔑贵妃！”
凌霜晚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她只是淡淡地说道：“陛下，臣妾是否妖言惑众，一查便知。这四名刺客的尸体，臣妾已经命人拖到了宫门口，他们身上的伤口，皆是一击毙命。敢问陛下，后宫之中，除了臣妾这个‘将门之女’，还有谁有这等身手？”
她刻意加重了“将门之女”四个字。
原主虽然懦弱，但毕竟是镇国将军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会些防身术，这个理由，合情合理。
君烨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朝中一些老臣也开始窃窃私语。
“皇后娘娘所言不无道理啊，北狄刺客潜入皇宫，此事非同小可！”
“是啊，柳贵妃的玉佩为何会出现在现场，确实需要查清楚。”
柳承嗣见势不妙，立刻跪下道：“陛下，小女深居后宫，怎会与北狄刺客有染？这定是凌霜晚为了脱罪，编造的谎言！请陛下明察！”
君烨深吸一口气，他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凌霜晚死而复生，本就匪夷所思。现在又闹出刺客一事，还牵扯到了北狄和柳絮儿。无论他怎么处理，都必然会引起朝堂动荡。
权衡利下，他只能选择一个折中的办法。
“此事，朕会派人详查！”他威严地扫视全场，“在事情查明之前，柳贵妃禁足景阳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外出！”
柳絮儿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看着君烨。
禁足？
虽然只是禁足，但这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皇帝怀疑她了！
她还想再辩解，却被柳承嗣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至于你，凌霜晚。”君烨的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复杂难明，“死而复生，本就蹊跷。在刺客一事查明前，你暂回你的凤仪宫，给朕好好反省！”
说完，他便烦躁地一甩龙袖：“退朝！”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
凌霜晚在百官复杂的注视下，转身，挺直了背脊，一步步走出了金銮殿。
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那身火红的凤袍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刺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第一次交锋，她以雷霆之势，扳回一城。
但她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回到凤仪宫，曾经那些怠慢她的宫人，此刻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凌霜晚没有理会他们。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眉眼精致，却因常年的压抑而显得有些寡淡。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轻声说道，“你的仇，我来报。你的家族，我来护。”
她需要力量，需要属于自己的势力。
君烨靠不住，将军府远在边疆，也指望不上。在这深宫之中，她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她脑中迅速盘算起来。
特工的技能库里，有什么是现在能用的？
毒术、心理学、格斗术……
对了，还有化学！
她叫来贴身宫女采薇。采薇是原主从娘家带来的，是唯一一个真心对她的人。
“采薇，去太医院，帮我找几味药材来。”她低声吩咐道，“记住，要分批次，找不同的人去拿，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报出了一连串药材的名字，都是些很常见的草药，单独看，毫不起眼。但采薇不知道，这些东西按照特定比例混合，再经过简单的提纯，就能制造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
不仅如此，她还让采薇去搜集宫里废弃的木炭、硫磺和硝石。
采薇虽然不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去办了。
接下来的几天，凤仪宫大门紧闭。
凌霜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利用简陋的工具，开始了她的“科研”。
她先是用提纯的毒药，神不知鬼不觉地控制了几个负责采买和传递消息的关键太监。只需一滴，就能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从此对她唯命是从。
然后，她开始研究那堆木炭、硫磺和硝石。
黑火药。
这是她为君烨准备的第一份大礼。
与此同时，她利用微表情心理学，轻易地就从采薇的口中套出了后宫中各位妃嫔之间的矛盾和秘闻。
A贵人嫉妒B嫔妃的家世，C常在又和D答应为了争夺一件首饰而结下梁子……
这些在原主看来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凌霜晚眼中，却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她通过被控制的太监，巧妙地散播一些真假参半的谣言，三言两语，就挑起了几位妃嫔的争斗。一时间，后宫鸡飞狗跳，几位平日里和柳絮儿走得近的妃嫔，都因为内斗而被君烨斥责。
君烨被后宫的琐事搞得焦头烂K，对凌霜晚的关注也放松了许多。
他对这个皇后的改变，从最初的震惊和警惕，慢慢变成了一丝好奇。
这个女人，似乎变得聪明了，也……有趣了。
他甚至有几次想去凤仪宫看看，但都被各种事情耽搁了。他试图重新掌控她，却发现她像一团迷雾，让他完全看不透。
而此时，被禁足的柳絮儿，日子却很不好过。
她想尽办法向君烨传递消息，却都石沉大海。她派人去收买凤仪宫的宫人，却发现那些人一个个嘴巴严得像蚌壳。
她知道，这都是凌霜晚搞的鬼！
那个贱人，不仅没死，还变得如此可怕！
柳絮儿又怕又恨，只能向宫外的哥哥柳承嗣求救。
柳承嗣，当朝太傅，靠着妹妹的裙带关系和自己钻营的本事，在朝中权势滔天。他听闻妹妹受了委屈，顿时勃然大怒。
“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废后，竟也敢翻天？”柳承嗣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以为她是谁？不过是仗着将军府的余威罢了！”
他完全没把凌霜晚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凌霜晚不过是走了狗屎运，侥幸活了下来。
“妹妹你放心，哥哥这就为你出气！”柳承嗣阴恻恻地笑道，“她不是仗着将军府吗？那我就把将军府连根拔起！我看她还拿什么跟我斗！”
一个恶毒的计划，在柳承嗣的心中酝酿成形。
他很快就行动了。
他利用职权，伪造了一封镇国将军凌天通敌叛国的书信，信中言辞恳切，说他愿意与北狄里应外合，助北狄大军攻破雁门关。
这封信，被他“恰好”从一个北狄奸细身上搜了出来。
人证物证俱全。
君烨本就对握有重兵的凌天心存忌惮，看到这封信，顿时龙颜大怒。
他甚至没有派人去核实，便直接下令，将远在京城休养的凌天打入天牢，三日后问斩！将军府上下，满门抄斩！
消息传到凤仪宫时，凌霜晚正在调试她新制作的微型炸药。
采薇哭着跑了进来：“娘娘！不好了！老爷他……老爷他被抓了！三天后就要问斩了！”
凌霜晚手中的动作一顿，眼中瞬间迸发出骇人的杀气。
柳承嗣！
你好大的狗胆！
她知道柳家会报复，却没想到他们会如此丧心病狂，直接对将军府下手！
而且，君烨竟然不经查证就定了罪！
“呵……”凌霜晚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比冬日的寒风还要冰冷。
原主记忆中那个慈爱威严的父亲，那个将她视若珍宝的父亲，如今却成了阶下囚。
君烨，你真的，一次又一次地，在挑战我的底线。
“娘娘，我们该怎么办啊？”采薇六神无主。
凌霜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需要一个计划，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劫法场？
不，太被动了。
她要的，不仅仅是救出父亲。她要的，是让柳家和君烨，付出血的代价！
她脑中飞速运转，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逐渐成型。
她还有一张底牌，一张原主至死都未曾动用的底牌。
那是君烨登基前，还是皇子时，为了求娶她，亲手交给她的信物——一枚刻着他名字的龙纹玉佩。
当时他对她说：“霜晚，见此玉佩，如朕亲临。若有朝一日，你有任何危难，凭此玉佩，可向朕提一个任何要求，朕绝不食言。”
后来，他登基了，这话，也成了笑话。
原主将这玉佩视若珍宝，即便被打入冷宫，也贴身收藏。
凌霜晚拿出那枚玉佩，入手温润，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原主的悲伤。
“君烨，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她喃喃自语，“也是我，给原主最后的交代。”
三日后，午时。
京城法场，人山人海。
镇国将军凌天，身穿囚服，头发散乱，却依旧脊梁挺得笔直，跪在断头台上。
监斩官，正是柳承嗣。
他坐在高台上，一脸得意地看着下方，享受着将死敌踩在脚下的快感。
“时辰已到！行刑！”
他抓起令牌，正要扔下。
“刀下留人——！”
一声清喝，如凤鸣九天，响彻法场。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凌霜晚身穿皇后朝服，面若冰霜，一步步走向法场。
柳承嗣脸色一变：“皇后娘娘，您来这里做什么？法场乃污秽之地，您千金之躯，还是速速回宫吧！”
凌霜晚没有理他，径直走到断头台前，看着满身伤痕的父亲，眼眶微微泛红。
“爹，女儿不孝，来晚了。”
凌天缓缓抬起头，看到女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晚儿，你不该来……这是圈套，快走！”
“爹，放心，今天谁也动不了你。”
凌霜晚站起身，转身面对柳承嗣，更是面对着法场周围成千上万的百姓。
她从袖中取出那枚龙纹玉佩，高高举起！
“奉天子诏令，赦免镇国将军凌天无罪！”
阳光下，玉佩上的龙纹熠熠生辉，所有人都看清了那上面刻着的“烨”字！
那是先帝亲赐，代表着君烨身份的玉佩！
柳承嗣的脸色彻底变了：“你……这玉佩……”
“柳太傅不认识吗？”凌霜晚冷笑，“这是陛下登基前，亲手所赠。见此玉佩，如陛下亲临！凭此玉佩，可免死一次！”
百姓们顿时哗然！
“天啊，是陛下的信物！”
“这下将军有救了！”
柳承嗣额上渗出冷汗，他怎么也没想到，凌霜晚手上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就在这时，一道明黄的身影出现在了法场的高墙之上。
是君烨。
他早就到了，一直在暗中观察。
他看到凌霜晚拿出玉佩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确实记得，自己曾许下过这样的承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君烨身上。
柳承-嗣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跪下：“陛下！”
君烨缓缓走下高墙，来到凌霜晚面前。
他看着她手中的玉佩，又看了看她倔强的眼神，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声音，冰冷而无情。
“此乃前朝之物，前朝之诺。如今朕已登基，岂能再为旧诺所缚？”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凌天通敌叛国，证据确凿，罪不容赦。这免死金牌……作废！”
作废！
这两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劈在了凌霜晚的心头。
也彻底劈碎了原主心中最后一丝残存的幻想。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为了维护柳家的权势，为了他那可笑的帝王猜忌，竟能当着天下人的面，公然撕毁自己的承诺！
何其凉薄！何其无耻！
这一刻，凌霜晚（以及原主残留的情感）彻底心死。
“好……”她笑了，笑得凄美而决绝，“好一个‘作废’！”
她当着君烨的面，高高举起那枚玉佩，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
玉佩四分五裂，就像她和君烨之间，那早已荡然无存的情分。
“君烨！”她直呼其名，声音响彻云霄，“从今日起，我凌霜晚与你，恩断义绝！这皇后之位，我不要了！这大炎江山，你……也坐不稳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猛地从袖中甩出数个黑色的陶罐！
“轰！轰！轰！”
陶罐在人群中炸开，冒出滚滚浓烟！这不是炸药，只是她用普通材料制作的烟雾弹，但足以制造巨大的混乱！
法场瞬间大乱！
“有刺客！保护陛下！”
君烨和柳承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趁着混乱，凌霜晚闪身上了断头台，割断父亲身上的绳索，同时对早已混在人群中的几个心腹死士打了个手势。
“动手！”
十几个穿着平民衣服的壮汉瞬间暴起，他们是将军府的旧部，对凌家忠心耿耿，早已被凌霜晚暗中联络，在此接应。
他们护着凌霜晚和凌天，朝着预定的方向突围。
“拦住他们！给朕拦住他们！”君烨气急败坏地嘶吼。
御林军潮水般涌来。
凌霜晚将父亲交给旧部，自己则抽出藏在靴中的一柄匕首，断后。
她的身法快如鬼魅，匕首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有一名御林军倒下，而且全都是一击毙命，手法干净利落得令人发指！
柳承嗣看得心惊胆战，这哪里是深宫皇后，分明就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神！
最终，在浓烟的掩护和死士们的拼死搏杀下，凌霜晚一行人成功突出重围，消失在了京城的街巷之中。
法场上，只留下一片狼藉，和君烨那张铁青到极致的脸。
他败了。
在天下人面前，被他曾经最看不起的女人，狠狠地打了一耳光！
“凌霜晚！”他对着天空怒吼，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杀意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悔恨，“朕要将你碎尸万段！”
法场决裂，天下震动。
废后凌霜晚劫法场，当众与皇帝决裂，此事如风暴般席卷了整个大炎王朝。
有人说她大逆不道，是乱臣贼子。
也有人说她有情有义，是为父反抗暴君的巾帼英雄。
一时间，凌霜晚这个名字，成了传奇。
君烨气得在宫里砸了无数珍宝，他下令全国通缉凌霜晚，并派出最精锐的禁军，由柳承嗣亲自带队，誓要将她捉拿归案。
然而，凌霜晚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京城郊外，一处隐秘的山谷中。
凌霜晚正在为父亲凌天处理伤口。
“爹，你感觉怎么样？”
凌天看着女儿沉静的侧脸，眼中满是欣慰和担忧：“晚儿，爹没事。只是……你这么做，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啊！”
“爹，从君烨下令杀你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没有退路了。”凌霜晚包扎好最后一处伤口，眼神坚定如铁，“他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这个天下，也该换个主人了。”
凌天被女儿眼中迸发出的野心和杀气所震惊。
他知道，他的女儿，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情爱的小姑娘了。
她蜕变成了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一只足以搅动天下风云的凤凰！
“爹，您在军中多年，可还有能信得过的旧部？”凌霜晚问道。
凌天点头：“有。只是他们大多驻守边疆，远水救不了近火。”
“不，只要他们还忠于您就够了。”凌霜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会想办法联系他们。君烨的江山，根基在军队。只要我们能策反一部分军队，大事可成！”
在接下来的半年里，凌霜晚展现出了她作为顶级特工的恐怖能力。
她利用自己发展的地下情报网，精准地联系上了父亲的各位旧部，并用现代的密码通信方式，向他们传递信息，分析时局。
她还利用自己掌握的化学知识，改良了炼铁技术，秘密打造出一批超越这个时代的精良兵器。
更重要的是，她找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盟友。
风岐陌，邻国派来大炎的质子，当朝七皇子。
此人表面上温润如玉，与世无争，在京城的一众皇子中毫不起眼。但凌霜晚却通过微表情分析，看出了他隐藏在温和外表下的野心和隐忍。
她主动找上了他。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凌霜晚如鬼魅般出现在风岐陌的府邸。
“皇后娘娘？”风岐陌看着眼前这个名动天下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欣赏。
“叫我霜晚即可。”凌霜晚开门见山，“七皇子，明人不说暗话。你甘心一辈子当个质子，看着你的兄弟们争夺那个本该属于你的位置吗？”
风岐陌瞳孔一缩，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微笑道：“霜晚姑娘说笑了，我不过一介质子，何谈皇位？”
“你在装。”凌霜晚一针见血，“你的手指因为长期练剑而布满厚茧，你的眼神在提到皇位时，心跳会不自觉地加速。你不是不想，而是在等一个机会。”
风岐陌沉默了。
眼前的女人，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
“我，就是你的机会。”凌霜晚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我助你登基，你帮我复仇。我们合作，颠覆这腐朽的王朝，如何？”
风岐陌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他笑了，笑得肆意而张扬，再也没有了平日的温润。
“好！我与你合作！”
两人一拍即合。
风岐陌利用自己的皇子身份，在暗中为凌霜晚提供了大量的资金和人脉支持。而凌霜晚，则用她超越时代的战略思维，为风岐陌策划了一场完美的“归国夺嫡”大戏。
半年后，风岐陌成功返回自己的国家，并在凌霜晚的远程协助下，以雷霆之势，肃清政敌，登上了皇位。
新皇登基，第一件事，便是以“大炎皇帝无道，囚我皇子，欺我邦交”为由，集结二十万大军，兵临大炎边境！
与此同时，凌霜晚也策反了镇守雁门关的凌天旧部，打开了国门。
一时间，大炎王朝，烽烟四起！
两路大军，势如破竹，直逼京城！
消息传回皇宫，君烨大惊失色。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被他弃之如敝履的质子，竟然成了新皇！更想不到，这一切的背后，竟然是凌霜晚在推动！
“贱人！那个贱人！”君烨气得浑身发抖。
柳承嗣也慌了神，连忙进言：“陛下不必惊慌！我大炎兵强马壮，固若金汤！臣愿亲自领兵，定将这些叛军斩于马下！”
柳絮儿也从旁煽风点火：“是啊陛下，区区叛军，何足挂齿？正好借此机会，将凌霜晚那个贱人一并擒了，以解陛下心头之恨！”
君烨被两人一捧，顿时又恢复了帝王的自负。
“好！柳承嗣听令！朕命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调动全国兵马，给朕平定叛乱！朕要让凌霜晚那个贱人知道，背叛朕的下场！”
柳承嗣和君烨调动了全国的兵马，在京城外布下了天罗地网，自以为固若金汤。
柳絮儿更是拿出了她最后的底牌。
那是一种从南疆秘传而来的蛊毒，名为“牵丝蛊”。中毒者会神志不清，对下蛊者言听计从，形同傀儡。
她用这种蛊毒，悄悄控制了京城大部分的守军将领。
在她看来，凌霜晚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绝对攻不破这座被蛊毒和重兵层层守护的京城。
决战，一触即发。
兵临城下，两军对垒。
京城城墙之上，君烨身穿黄金铠甲，意气风发。他身边站着柳承嗣和柳絮儿，三人脸上都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凌霜晚，你这个叛国逆贼，还不速速下马受降！”君烨对着城下的军队高声喊道。
联军阵前，凌霜晚一身银甲，骑在战马之上，身姿飒爽。她身旁，是同样一身戎装的风岐陌。
她抬头看着城墙上的君烨，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君烨，我今天来，不是来投降的。”她的声音，通过内力，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哈哈哈！大言不惭！”君烨狂笑道，“就凭你这点乌合之众？朕告诉你，京城守军早已被絮儿的蛊毒控制，他们只会为朕死战到底！你攻不进来的！”
风岐陌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凌霜晚却笑了。
“蛊毒？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吗？”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号弹，拉响。
一道绚丽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
就在这时，京城之内，突然喊杀声四起，火光冲天！
君烨脸色大变：“怎么回事？！”
一个传令兵连滚带爬地跑上城楼，惊恐地喊道：“陛下！不好了！城内……城内的守军突然倒戈了！他们正在攻击皇宫！”
“什么？！”君烨和柳絮儿同时惊呼，不敢置信。
“不可能！他们中了我的蛊毒，怎么可能背叛我！”柳絮儿尖叫道。
“因为，你的蛊毒，我早就解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在他们身后响起。
三人猛地回头，只见凌霜晚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城楼之上！
她身后，跟着数十名同样神出鬼没的黑衣人，他们手中的兵器，还在滴着血。
“你……你是怎么上来的？！”柳承嗣吓得声音都变了。
“就凭你们这漏洞百出的城防？”凌霜晚不屑地冷笑，“对我来说，如入无人之境。”
早在攻城之前，她就利用特工技巧，单枪匹马潜入了京城。她不仅配制出了解药，还成功策反了大部分被控制的将领。
刚刚城外的喊话，不过是声东击西，为了吸引君烨的注意力罢了。
“你……”君烨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君烨，你得位的阴谋，柳家通敌的罪证，我早已公之于众。”凌霜晚一步步向他逼近，“你以为，现在还有谁会为你卖命？”
君烨惊恐地环顾四周，发现原本忠心耿耿的御林军，此刻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竟无一人上前。
大势已去！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保护陛下！”柳承嗣色厉内荏地吼着，抽出佩剑就向凌霜晚刺来。
凌霜晚看都未看他一眼，身形一晃，便躲了过去。同时，她身后的一名黑衣人闪电般出手，一刀便结果了柳承嗣的性命。
柳絮儿吓得瘫软在地，嘴里喃喃着：“不……不可能……”
凌霜晚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的。我会把你送去军营，让你好好‘伺候’那些被你害死的士兵的兄弟们。”
柳絮儿听到这话，眼中露出极度的恐惧，随即两眼一翻，竟直接吓晕了过去。
解决完这两个杂碎，凌霜晚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君烨身上。
“轮到你了。”
君烨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城墙边，退无可退。
他看着眼前这个让他又恨又怕的女人，心中涌起无尽的悔恨。
如果当初……如果当初他没有那么对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霜晚……晚晚……”他试图用过去的情分来唤醒她，“看在我们过去夫妻一场的份上，饶我一命……我愿意把皇位让给你，我……”
“晚了。”
凌霜晚打断了他。
她没有用剑，而是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武器。
那是一把她利用这个时代的材料，花费了无数心血，打造出来的简易手枪。
她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君烨的额头。
“我进宫时就对自己说过，要么得到你的心，要么……要了你的命。”
“现在看来，还是后者更容易一些。”
君烨看着那从未见过的诡异武器，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在他人生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的，是凌霜晚那双冰冷、决绝，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
“砰！”
一声巨响，划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君烨的额头，多出了一个血洞。
他瞪大了眼睛，身体缓缓向后倒去，从高高的城墙上，坠落。
一代帝王，就此陨落。
城下，数十万大军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寂静过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女王万岁！”
“女王万岁！”
君烨驾崩，柳家被灭。
在凌霜晚和天下百姓的拥护下，风岐陌名正言顺地登基，成为了大炎的新帝。
登基大典之后，风岐陌在御书房单独召见了凌霜晚。
“霜晚，”他看着她，眼中是化不开的深情，“如今大局已定，你……可愿与我共享这万里江山？我的后位，永远为你虚席以待。”
他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她会愿意留下来，停留在一个安稳的港湾。
然而，凌霜晚却摇了摇头。
“我的仇，已经报了。”她看着窗外的天空，眼神悠远而自由，“这座皇宫，对我来说，是个囚笼。我不想再被束缚了。”
风岐陌的心，微微一沉，但他还是尊重她的选择。
“那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凌霜晚笑了，那是她复仇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明媚得像春日的阳光，“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或许，去看看海，或许，去翻过雪山。”
她对着风岐陌，郑重地行了一礼：“这江山，就拜托你了。我相信，你会是一个比君烨好上千倍万倍的皇帝。”
说完，她转身，潇洒地离去。
风岐陌看着她决绝的背影，伸出手，似乎想挽留，最终却只是无力地垂下。
他知道，她不属于这里，不属于任何人。
她是一只翱翔九天的鹰，天空，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三日后，凌霜晚带着父亲凌天，以及那批忠心耿耿的部下，悄然离开了京城。
那些曾经看不起她、嘲笑她的后宫众人和朝臣，只能在宫墙之内，仰望着她潇洒远去的传说，悔恨终生。
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他们穷尽一生争夺的东西，在那个女人眼里，不过是过眼云烟。
马车上，凌天问她：“晚儿，我们接下来去哪？”
凌霜晚掀开车帘，看着外面广阔的天地，嘴角微微上扬。
“去一个……能创造我们自己天地的地方。”
她知道，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还有更广阔的舞台，在等待着她。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