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简宁把孕检单和离婚协议一起放在顾景深面前,声音平静无波:“签了它,孩子和你没关系。”男人的视线从成堆的文件中抬起,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
简宁把孕检单和离婚协议一起放在顾景深面前,声音平静无波:“签了它,孩子和你没关系。”男人的视线从成堆的文件中抬起,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
“简宁,你又想玩什么花样?”他的声音比眼神更冷。
结婚三年,他从未正眼看过她。在他心里,她不过是顾家老爷子强塞给他的一个工具,一个用来安抚长辈、占着顾太太名分的摆设。而他心里的那抹白月光,是远在国外治病的苏晚晚。
简宁扯了扯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不玩花样。我只要离婚。”她顿了顿,将那张B超单推得更近了些,“孩子是我的,以后也会跟我姓简。顾先生,你很快就要和你心爱的苏小姐团聚了,我提前恭喜你,也请你成全我。”
顾景深拿起那份协议,目光扫过上面“自愿放弃一切婚内财产”的条款时,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这个女人,当初为了嫁给他,连自己家的公司都能牺牲,如今倒装得清高起来了。
“如你所愿。”他连孕检单都懒得看一眼,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墨水在纸上晕开,也彻底斩断了简宁心里最后一丝念想。
“谢谢。”简宁收起协议,转身就走,没有半分留恋。
门关上的瞬间,顾景深的助理敲门进来,低声道:“顾总,苏小姐的飞机,后天就到。”
顾景深“嗯”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张被遗忘在桌面角落的孕检单上。他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看到上面“孕6周”的字样,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一个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能有多干净?他冷笑着,将那张纸揉成一团,精准地扔进了垃圾桶。
简宁离开得干脆利落。她卖掉了顾景深“赏”给她的所有珠宝、豪车和房产,将这笔巨款匿名捐赠给了山区儿童基金会,然后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了这座城市。
她走后,顾景深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如愿以偿地接回了苏晚晚,给了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万千宠爱。苏晚晚温柔可人,善解人意,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顾景深却时常在夜深人静时,想起那个空荡荡的家。没有了简宁,那个房子就不再是家,只是一个豪华的空壳。他会习惯性地在深夜回家时,看向那个总是为他亮着灯的窗口,可那里早已一片漆黑。他会下意识地在胃痛时,想喝一碗简宁熬的暖胃粥,可伸出手,却只有冰冷的空气。
苏晚晚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景深,你是不是还在想简宁姐姐?”她靠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地问,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提她做什么。”顾景深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更加烦闷。
这种烦闷,在一年后达到了顶峰。苏晚晚的病是个无底洞,需要不断地砸钱,而她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时常歇斯底里。顾景深渐渐感到疲惫。
一日,他偶然间需要一份三年前的商业合同,翻箱倒柜时,却在一个旧盒子里,看到了简宁留下的东西。一本厚厚的日记。
他本不屑于窥探别人隐私,但那一刻,他却控制不住地翻开了。
日记的第一页,是他们结婚那天。
“今天,我嫁给了顾景深。我知道他不爱我,他以为我是为了钱。可他不知道,我只是想离那个我爱了十年的人,近一点点。”
“景深胃不好,我学了好多养胃的食谱,可他从来不回家吃饭。”
“今天他的白月光打电话来了,他在阳台讲了很久,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我站在门后,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冷了。”
“我好像怀孕了。我好害怕,又好期待。如果他知道有了我们的孩子,会不会,对我好一点点?”
最后一页,字迹潦草,带着泪痕。
“他签了字,看都没看孩子一眼。也好,宝宝,以后妈妈一个人爱你。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顾景深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那本不重的日记,此刻却像有千斤重。他错了,错得离谱。那个他以为贪慕虚荣的女人,一直用最卑微的方式爱着他。而他,亲手将那份爱,连同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他疯了一样冲出房间,命令助理:“给我查!查简宁这几年在哪里!动用一切力量,把她给我找出来!”
五年后,法国巴黎。
一场顶级的珠宝设计大赛颁奖典礼上,聚光灯打在了一个东方女人的身上。她身着一袭简约的黑色长裙,长发挽起,气质清冷而优雅,眉眼间是岁月沉淀后的从容与坚定。
“本届‘星辰之光’设计大赛金奖得主是——来自东方的神秘设计师,N.J.!”
简宁走上台,接过奖杯,用流利的法语致辞,从容自信,光芒万丈。台下,一个穿着精致小西装的男孩激动地鼓着掌,他有着一张酷似顾景深的脸,但那双眼睛,却和简宁一样,清澈又明亮。
“妈妈好棒!”男孩奶声奶气地喊道。
简宁在台上,对着儿子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
而这一切,正通过全球直播,清晰地呈现在了顾景深办公室的巨幕上。五年来,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却始终找不到她的踪迹。她就像一颗沉入大海的石子,了无音讯。直到今天,她以这样一种他从未想象过的方式,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N.J.,简宁。原来她叫简宁。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看着她身边那个酷似自己的孩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顾总……”助理在一旁,声音都在发抖,“小少爷,他叫简星辰。”
简宁的儿子,叫简星辰。
顾景深猛地站起身,眼中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到极致:“备机,去巴黎。”
他一天都等不了了。
顾景深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巴黎,却扑了个空。简宁在颁奖典礼结束后,就带着儿子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他像个疯子一样,在巴黎的大街小巷寻找。他收购了那家珠宝大赛的主办公司,只为了拿到简宁报名时留下的联系方式,可那却是一个早就停用的号码。
他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什么叫锥心之痛。
一个月后,顾景深终于在国内的一家私人医院里,堵到了简宁。她带着简星辰来看望一位生病的设计界前辈。
在医院安静的走廊里,他看着她牵着儿子的手,温柔地叮嘱着什么,那一幕刺得他眼睛生疼。
“简宁。”他开口,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简宁闻声回头,看到他的瞬间,脸上温柔的笑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仿佛在看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
“顾先生,有事?”
这疏离的称呼,让顾景深的心又是一阵绞痛。他蹲下身,试图与那个孩子平视,那张与自己如此相似的小脸让他心潮澎湃。“你叫……星辰?”
简星辰眨了眨大眼睛,往简宁身后躲了躲,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我是……”顾景深喉咙哽住,他该怎么说?我是你爸爸?一个缺席了你五年人生的爸爸?
简宁将儿子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他:“顾景深,我早就说过,孩子和你没关系。请你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
“怎么会没关系!”顾景深失控地站起身,情绪激动,“他是我的儿子!简宁,你凭什么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利!”
“凭什么?”简宁笑了,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凭你亲手扔掉那张孕检单,凭你毫不犹豫地签下离婚协议,凭这五年来你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顾景深,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质问我?”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捅进顾景深的心窝。
“我……我不知道……”他痛苦地辩解,“我以为你……”
“你以为什么?以为我贪得无厌,用孩子来要挟你?”简宁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冰,“顾景深,收起你那套自以为是的想法。我简宁离开你,一样可以活得很好。我的儿子,也不需要一个曾经抛弃过他的父亲。”
说完,她牵着简星辰的手,绕过他,径直往前走。
“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伤心?”简星辰小声问。
“不关我们的事。”简宁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顾景深僵在原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心痛到极致,是连呼吸都会停滞的。
从那天起,顾景深开始了漫长的追妻之路。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霸道总裁,他放下了所有的身段和骄傲。
他查到简宁在国内成立了个人工作室,他就把公司开到她工作室对面,每天眼巴巴地看着她上下班。
他知道她喜欢吃城南那家老店的生煎包,他就每天早上五点去排队,买到最新鲜的一炉,然后匿名送到她工作室前台。
他听说简星辰的幼儿园要举办亲子运动会,他想尽办法弄到了一个名额,以“志愿者”的身份参加。运动会上,他看着别的父子玩得不亦乐乎,而简星辰只能羡慕地看着。那一刻,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一个两人三足的游戏,简星辰的搭档临时肚子疼,顾景深立刻冲了上去:“星辰,叔叔和你一组,好不好?”
简星辰犹豫地看了看场边的简宁,简宁面无表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小家伙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顾景深欣喜若狂。他和儿子并肩站在一起,用带子绑住脚,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人生都完整了。他用尽全力,配合着儿子的步伐,最终拿了第一名。
简星辰拿着金牌,小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兴奋。他跑到简宁面前,献宝似的举起金牌:“妈妈,你看!”
简宁摸了摸儿子的头,眼神柔和了些,但当她的视线扫过不远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顾景深时,又恢复了冰冷。
顾景深不敢奢求她的原谅,他只希望她能看到他的改变。
至于苏晚晚,早在顾景深看到简宁日记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他彻底处理了。他派人深入调查,才发现苏晚晚的病根本没有那么严重,很多病危通知都是她伪造的,目的就是为了拖住他,榨干他的钱和愧疚。更让他震怒的是,当年简宁父亲公司破产,背后竟然也有苏晚晚的推波助澜。
顾景深没有丝毫手软,他收回了给苏晚晚的一切,将她做的那些事公之于众,让她身败名裂。苏晚晚来找他哭闹,他只冷冷地丢下一句:“你欠简宁的,我会让你一点一点还回来。”
他做这一切,不是为了让简宁看到,而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他要清理掉所有曾经伤害过简宁的障碍。
可是,简宁的心,像是一座被冰封的城堡,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融化。
一天晚上,简星辰突发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小脸惨白。简宁吓坏了,抱着儿子就往医院赶。深夜打不到车,她抱着几十斤的孩子在路边焦急万分。
一辆黑色的宾利突然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是顾景深那张写满担忧的脸。
“上车!”他言简意赅。
情况紧急,简宁没有拒绝。
去医院的路上,顾景深把车开得飞快,同时冷静地联系了自己名下的私人医院,让那边最好的儿科专家立刻待命。
到了医院,一切都安排妥当。简星辰被送进了急诊室,顾景深跑前跑后,缴费、拿药、办手续,安排病房,条理清晰,没有半点平日里总裁的架子。
简宁抱着虚弱的儿子,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为她们忙碌,心里五味杂陈。
折腾到后半夜,简星辰终于挂上水,在病床上睡着了。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声音。
“谢谢你。”简宁看着窗外,低声说道。这是这几个月来,她第一次对顾景深说出带有温度的话。
顾景深的心猛地一跳,他走到她身边,声音沙哑:“这是我该做的。”
他看着她疲惫的侧脸,忍不住伸出手,想为她拂去脸颊上的一缕乱发。
简宁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她的眼神重新变得警惕而疏离:“顾先生,你的恩情我记下了,以后我会还。但我们之间,也仅此而已。”
顾景深的手僵在半空中,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苦笑一声:“简宁,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简宁转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眸子,如今只剩下平静的死水。
“顾景深,你搞错了一件事。”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我不是在等你道歉,也不是在等你补偿。我只是,不爱你了。”
不爱你了。
这四个字,像一把最锋利的剑,瞬间刺穿了顾景深所有的伪装和希望。
“我用了整整十年的青春去爱你,结果换来的是什么?是你的视而不见,是你的冷酷无情,是你对我人格的践踏。在你眼里,我连你那位白月光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当我怀着我们的孩子,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你面前时,你连一眼都懒得看。顾景深,是你亲手杀死了那个爱你的简宁。”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现在的我,是简星辰的妈妈,是设计师N.J.,我过得很好,很充实。我的世界里,早就没有你的位置了。所以,请你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你爱的不是现在的我,你只是无法接受,那个被你随意丢弃的东西,如今活成了你高攀不起的样子。你怀念的,是你失去的掌控感,而不是我。”
顾景深的脸色一寸寸变得惨白,简宁的话,比任何刀子都伤人,因为句句属实。他无力反驳。
是啊,他或许真的是在怀念那种被她全心全意爱着的感觉,那种他曾经不屑一顾,如今却求之不得的温暖。
他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儿子,又看着眼前这个坚强到令人心疼的女人,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我……不会放弃的。”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就算你不爱我了,我也要追你。一辈子不够,就两辈子。星辰是我的儿子,我亏欠他五年,我要用余生来补偿。”
简宁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身,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那晚之后,顾景深追得更猛了,也更“卑微”了。
他不再试图用钱和权势来打动简宁,而是用最笨拙的方式,渗透到她们母子的生活中。
他每天给她们做早餐,然后放在门口就走。
他承包了简星辰上下学的所有接送,风雨无阻。
他会在简宁工作室加班时,默默地守在楼下,直到她的办公室灯熄灭,再悄悄地开车跟在后面,护送她们回家。
简星辰从一开始的排斥,到慢慢习惯,甚至开始有点期待这个“司机叔叔”的出现。
“妈妈,顾叔叔人好像不坏。”有一次,简星辰忍不住说道,“他给我买的变形金刚是全球限量版,他还知道我最喜欢吃草莓味的冰淇淋。”
简宁心里一颤,她知道,顾景深在用他的方式,弥补一个父亲的爱。孩子的心是最纯粹的,谁对他好,他能感觉得到。
简宁的防线,在一点点松动。可她害怕,她怕重蹈覆辙,怕再一次被伤得体无完肤。
转机发生在一个雨天。
简宁的一个竞争对手,因为嫉妒她在设计界的成就,找了几个混混,想给她一个“教训”。
那天简宁去接简星辰放学,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被几个手持棍棒的人拦住了。
“你们想干什么!”简宁将儿子紧紧护在身后,厉声喝道。
“干什么?有人出钱,让我们给你长点记性!”领头的混混狞笑着逼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辆车疾驰而来,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他们面前。顾景深从车上冲了下来,他甚至来不及拿任何武器,就赤手空拳地挡在了简宁和孩子面前。
“滚!”他双眼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那几个混混显然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但仗着人多,也没把顾景深放在眼里,挥舞着棍子就冲了上来。
一场混战就此展开。
顾景深虽然身手不错,但对方人多势众,且手中有武器。很快,他就落了下风。一根铁棍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背上,他闷哼一声,却依旧死死地护住身后的母子俩,一步未退。
“快带星辰走!”他回头对简宁吼道,嘴角已经渗出了血迹。
简宁看着他宽阔又伤痕累累的后背,那个为了保护她们而拼尽全力的身影,与记忆中那个冷漠的男人重叠在一起,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眼看又一棍要砸向顾景深的头,简宁尖叫一声,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
但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顾景深在最后关头,用自己的手臂,替她挡下了那致命一击。
“咔嚓”一声,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也就在这时,警笛声大作,原来是顾景深的助理早就报了警。那群混混见势不妙,仓皇逃窜。
“顾景深!”简宁扶住摇摇欲坠的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哭腔。
他的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着,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但他看着她,却笑了。
“你……你没事就好。”说完,他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医院里,顾景深左臂粉碎性骨折,背部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有轻微脑震荡。
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却在看到简宁守在床边时,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简星辰趴在床边,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顾景深的脸,小声说:“叔叔,你是个英雄。”
顾景深的心,被这句话填得满满的。
简宁看着他,眼神复杂。她给他削了一个苹果,递到他嘴边。
顾景深受宠若惊,张嘴咬了一口,甜到了心里。
“简宁,”他看着她,“我知道我以前混蛋,我做了很多无法原谅的错事。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但……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重新追求你,照顾你们母子的机会?”
简宁沉默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改变,她都看在眼里。他的执着,他的付出,他的奋不顾身,都在一点点凿开她冰封的心墙。
或许,人都是会变的。
或许,她也该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
“等你伤好了再说。”她没有直接回答,但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决绝地拒绝。
这个答案,已经足够让顾景深欣喜若狂。
顾景深的伤,养了足足三个月。这三个月里,简宁和简星辰几乎每天都来医院。简宁会给他带亲手煲的汤,简星辰会给他讲幼儿园的趣事。病房里,第一次有了“家”的温馨。
出院那天,顾景深对简宁说:“搬来和我一起住吧。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星辰。他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也需要父亲的陪伴。”
他用孩子作为借口,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简宁看了看身边一脸期待的儿子,最终,点了点头。
他们开始了“同居”生活。顾景深把主卧让给了简宁母子,自己睡在客房。他不再是那个发号施令的总裁,而是变成了一个全能奶爸和模范丈夫。
他会研究菜谱,给挑食的简星辰做各种可爱的便当。
他会在简宁工作遇到瓶颈时,默默地泡上一杯热牛奶,然后安静地离开,不打扰她的思路。
他会陪着简星辰一起做手工,拼乐高,甚至穿着可笑的玩偶服,参加幼儿园的表演。
顾氏集团的员工们都快不认识自己的老板了。那个曾经冷酷无情、视工作为生命的工作狂,如今会为了参加儿子的家长会,推掉上亿的合同;会为了给老婆买她爱吃的蛋糕,提前下班。
所有人都说,顾总变了。
只有顾景深自己知道,他不是变了,他只是找回了自己本该珍惜的东西。
一年后,在简宁的新品发布会上,当她作为设计师完美谢幕时,全场的灯光突然暗下。
一束追光灯打在舞台中央,顾景深手捧着一大束玫瑰,缓缓走上台。他身后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简宁那本日记的内容,一页页翻过,配上顾景深低沉而充满悔恨的独白。然后,是这几年来,他偷偷拍下的,关于简宁和简星辰生活的点点滴滴。她们在巴黎公园的欢笑,她们回国后的努力,她们生活中的每一个瞬间。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家三口在医院病房里的那张合影上。
“简宁,”顾景深单膝跪地,举起一枚戒指。那枚戒指,是他亲手设计的,主钻的切割面,是简星辰的侧脸剪影,取名“守护”。
“过去,我弄丢了你。我用我的傲慢与偏见,给了你最深的伤害。现在,我想用我的余生来弥补。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想请求你,给我一个守护你们母子的资格。”
“简宁,嫁给我,好吗?”
台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简星辰在人群中,大声喊道:“妈妈,嫁给他!嫁给他!”
简宁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眼中不再是冰冷和疏离,而是满满的爱意、真诚和小心翼翼的祈求。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她等这句话,好像等了一辈子。
她笑着,流着泪,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
顾景深激动地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我爱你。”他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我知道。”简宁回抱着他,轻声回应。
过去的伤痛不会消失,但未来的幸福,可以由他们亲手创造。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也照亮了台下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小身影。
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