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王秘书赶忙点头:“人我昨天下午就亲自送走了,商场的监控也都删干净了。”
从毕业到结婚,萧砚辞把我捧在手里如珠如宝。
然而婚后,他却设计让我给白月光捐肝。
我在手术台上差点丧命,萧砚辞才如梦初醒。
但一切已经晚了。#发优质内容享分成##小说#现言
1
“夫人刚小产完,一个月后做肝脏移植手术,会不会有风险啊?”
“什么移植手术?”
我虚弱地睁开眼,瞧见萧砚辞和王秘书站在一旁,正低声交谈着。
“诗婉的病情突然加重了,实在拖不得了。”
“我问过医生了,肝脏有再生能力,切掉一部分,还能再长出来。”
“只要我给知夏找最顶尖的医疗团队,她肯定不会有事儿的。”
萧砚辞说着,又瞥了王秘书一眼:“那个人处理好了吗?”
“千万别让夫人察觉。”
王秘书赶忙点头:“人我昨天下午就亲自送走了,商场的监控也都删干净了。”
“就是医生说夫人这次小产后,以后怕是很难再怀孕了。”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萧砚辞那冷漠的声音,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
“无所谓,就算夫人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我也会一直养着她。”
2
听到萧砚辞这番话,我的心直往下沉,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就在昨天,萧砚辞陪着我去世纪大厦给肚子里的宝宝挑衣服。中途他接了个电话,就让我自己先逛逛。
我刚踏上扶梯,就感觉背后被人猛地推了一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从电梯上滚了下去。
我拼尽全力护着肚子,可裙子下面还是洇出了一大滩鲜红的血。
那一刻,我就明白,孩子保不住了。
我和萧砚辞结婚三年,一直没能怀上孩子。去医院检查后,医生说我体质特殊,不容易受孕。
萧砚辞的妈妈本来就反对我们在一起,知道这情况后,对我更是没个好脸色。
她话里话外都透着阴阳怪气,说我一个孤儿,本来就配不上萧砚辞,现在居然还要让他们萧家断子绝孙。
可萧砚辞却把我护在身后,对他母亲说:“知夏是我的妻子,不管我们有没有孩子,我都不会和她离婚。要是你再来干涉我们的事,就别怪我永远不回老宅。”
萧砚辞的妈妈见劝不动他,就找了大夫,给我开了好多中药。
她还派人盯着我,让我一天喝三顿,一顿都不能落。
我整整喝了一年的中药,那苦味都渗到骨子里了。
不过好在中药起了作用,我终于怀上了萧砚辞的孩子。
得知怀孕那天,我轻轻抚摸着肚子,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六岁才被养父母接回家。
也是因为我和养父母家丢失的孩子有七分像,才能在那个家里小心翼翼地生活了十几年。
可真千金找回来的第三天,我就被赶出了家门。
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发誓不会要一分家产,可他们还是毫不留情地把我扔在了门外。
亲缘浅薄的我,对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格外珍视。
但萧砚辞却没有我期待的那么惊喜。
我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孩子,他把我搂在怀里,叹了口气说:“知夏,我只是担心你身体弱,怀孕太辛苦了。”
当时我感动得扑进他怀里,心里像裹了一层蜜糖:“没关系的,这个孩子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受点苦也没关系。”
萧砚辞把脸埋在我的脖颈,声音闷闷的:“那我就不是你的亲人了吗?”
他没刮的胡茬扎得脖子一阵酥麻,我笑着躲开:“你怎么连孩子的醋都吃呢?”
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可此刻,我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前的这个男人,陌生得让人害怕。
3
萧砚辞一回头,就看到我眼底的泪痕,他快步走过来握着我的手:
“知夏,你什么时候醒的?”
“怎么哭了呢?”
我仔细盯着他的脸,满脸关切,不似作假。
可是一个人怎么能伪装到这个地步呢,我不动声色的抽回手:
“刚刚才醒。”
他轻轻的出了一口气,满脸懊恼:“都怪我当时去接电话没有陪你。”
“如果我陪着你,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他轻轻的帮我擦掉眼角的泪水:“别哭了,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我以后还能再有孩子吗?”
他脸上闪过一丝愧色,但还是肯定的点点头:
“会有的,我们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萧砚辞每天都在病房里陪着我,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他还亲自下厨熬了鸡汤送到我的病床前:“知夏,多喝点才能把身体补回来。”
我看着他忙碌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我现在身子不舒服,明天能不做全身检查吗?”
他摇了摇头:“知夏,就是因为你不舒服才更要做一次全身的体检。”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知夏,我知道你怕抽血,明天我会陪着你。”
我没有接话,接过鸡汤一饮而尽。
看来正如萧砚辞所说,林诗婉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了。
4
等萧砚辞走后,我把吊针拔掉,一个人偷偷出了病房。
正扶着墙艰难的一步步往前挪动,突然听到了萧砚辞的名字。
“砚辞,马上就要做手术了,我好害怕。”
我停住了脚步,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到萧砚辞和一个女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萧砚辞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诗婉别怕,你手术那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又泪眼汪汪的靠在萧砚辞怀里:
“砚辞,如果我死在了手术台怎么办?”
“是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你了?”
萧砚辞轻轻捧着她的脸:“说什么傻话!”
“这次肝脏移植过后,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我们还约定好一起去看极光不是吗?”
那个女人凄然一笑:“砚辞,谢谢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
“只是你为了帮我换肝,和赵知夏在一起是不是太委屈你了。”
萧砚辞低头,宠溺地碰了一下她的鼻尖:
“诗婉,萧家的规矩女人结婚后就不能在外面抛头露面,你也就不能在全世界到处开演奏会了。”
“所以我才找了赵知夏,一来是因为她跟你的血型一样,好随时能为你提供肝源。”
“二来你也能追逐心中的梦想,随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欢的事。”
“诗婉,我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我站在门外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他们两人的浓情蜜意像一把尖刀,利落的刺入我的心口,刀刀见血。
眼前模糊成片,我强撑着最后一丝神志挪出了医院长长的走廊。
也是直到此刻我才想起我之前就在萧砚辞的钱夹里见到过林诗婉的照片。
有一次萧砚辞半夜回来,喝的满身酒气,我帮他脱衣服时钱夹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一个女孩的照片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的心突然一沉:“她是谁?”
萧砚辞睁开迷蒙的眼看了一眼照片,瞬间就变了脸色:
“赵知夏,谁让你随便动我的东西。”
我被他直接推到在地,膝盖也生生的撞到了桌角上:
我捂着膝盖痛呼出声:“萧砚辞,你疯了吗?”
他把照片小心翼翼收进钱包,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后就摔门而去。
我红着眼眶坐在冰冷的地上,这是他对我第一次发这么大脾气。
第二天他满脸愧疚的买了我最喜欢吃的草莓蛋糕拿给了我:
“对不起,知夏,我昨天晚上喝多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他没有给我解释钱夹中女孩照片的事,我也默契的没问。
有些事一旦戳破,这份我珍视的感情就会有了一个缺口。
往日的回忆不断涌现,我也想起萧砚辞珍藏在书房的一张张钢琴演奏会的门票。
厚厚一沓,被他专门放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视若珍宝般保存着。
还有他深夜买醉后经常在手机里循环播放的一首钢琴曲。
他每次听着钢琴曲时脸上都会流露出满满的向往和回忆之色。
原来萧砚辞的爱是那么的沉重,只可惜得到他的爱的人不是我。
如今这个缺口已经戳破,可我没想到真相会是如此的鲜血淋漓。
天边残阳如血,我走在大街上像是个没有目的地的游魂。
“你不要命了吗!”
轮胎在地上摩擦出的剧烈声响,我眼前一黑晕倒在了车流里。
5
再睁眼又回到了之前的病房,萧砚辞眉毛拧成一团:
“知夏,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跑出去?”
“你知道我接到警察电话时有多担心你吗?”
我冷冷的看着他:“你担心我什么?”
“我死后不是正好可以给林诗婉捐肝吗?”
萧砚辞脸色猛然一变:“知夏,你在胡说什么。”
我嗤笑一声:“我胡说?”
“难道你让我进行全身检查不是为了给她捐肝吗?”
他清了一下嗓子,别过脸去:“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
“诗婉现在确实需要一个肝源,而你又是最匹配的那个。”
我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你现在是要让我捐肝给你的情人吗?”
他脸上闪过一丝被戳穿后的恼怒,瞬间提高了声量:
“你究竟在胡说什么?”
“我和诗婉只是高中同学,我承认我曾经喜欢过她,可你现在才是我的妻子。”
“况且她生病了,你就给她捐百分之四十的肝怎么了?”
“而且我已经问过医生割掉的肝只要精心调养还能再重新长出来的。”
胸腔的位置隐隐涨疼,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
我摇了摇头:“如果我不愿意呢?”
萧砚辞愣了一下,失望的看着我:
“知夏,只是百分之四十的肝而已。
“我记得之前有个跟你一样血型的小女孩出了车祸,你还专门去给她献血。”
“你以前不是很乐于帮助别人吗?现在怎么成了这样?”
看着他失望的眼神,我只感觉从头到尾一股悲凉:
“萧砚辞,我是不会给林诗婉捐肝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萧砚辞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我已经对不起诗婉和你结婚了,你给她捐个肝又怎么了?”
“我都说了会补偿你,你竟然还要这样闹。
“既然如此,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在手术之前你就别再出这个病房了,我会派保镖守在门口。”
“从今日起你的一日三餐我会让王妈送过来。”
看着他冷漠的神情,一种从骨髓深处的寒意渐渐蔓延而出,我突然觉得浑身上下凉的刺骨。
心脏的位置仿佛被生生的挖出,又被尖刀一刀一刀的分成了成千上万块。
我痛的流出了眼泪。
原来我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感情只是一场美梦,创造梦境的人是萧砚辞。
如今亲手把梦境揉碎的人也是他。
呵,多么讽刺。
6
在我又一次打翻了萧砚辞派人送来的饭后,林诗婉来了。
她体态清瘦,长发及腰,一身蓝色的病号服让她有种破碎的清冷。
但她说出口的话却十分恶毒:“赵知夏,听说你要绝食?”
“要是万一饿坏了身子到时候可怎么给我捐肝啊?”
看着她嚣张的样子,我被气的浑身发抖:“你给我滚出去。”
她上下打量我一番,嘖了一声:“你可真是个狐狸-精,砚辞为了你竟然说捐肝要晚几天在进行。”
“不过...”
她看着饭缸勾了勾唇角:“这是砚辞亲手为我熬的百年参汤,你猜这碗参汤泼在我身上,他会相信谁呢?”
她说着把碗高高的举了起来,然后对着自己的头呼啦一下泼了上去,接着惊叫出声。
“诗婉,怎么了?”
听到声音后萧砚辞慌张的冲了进来,把林诗婉护在身后。
林诗婉哭着倚在萧砚辞的怀里:“我知道知夏不愿意给我捐肝,所以才来求她,没想到...”
她没说出口的话像把利刃,果然萧砚辞一边用袖子给林诗婉擦着头发,一边转过头狠狠地瞪着我:
“诗婉是担心你,才把自己的参汤给你送过来,没想到你竟然泼她?”
我执拗的看着他:“是她自己往头上泼的,跟我没有关系。”
萧砚辞冷哼一声:“赵知夏,给诗婉道歉。”
“不是我泼的,我凭什么道歉。”
我紧紧握着拳头,指甲陷入肉里流出殷红的血液,喉咙被满腹的委屈堵的有些哽咽:
“萧砚辞,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一次?”
萧砚辞皱起眉头,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林诗婉,正要开口。
林诗婉又捂着嘴哭了起来:“砚辞,参汤是我自己泼的,你就别怪知夏了。”
看到林诗婉哭,萧砚辞瞬间慌了神又转头瞪着我:
“赵之夏,我没想到你现在谎话竟然张口就来。”
他脸上又流露出熟悉的失望之色:“既然你不愿意道歉,那手术之前我不会再来看你,你一个人好好反思反思吧。”
说完他甚至都没有再看我一眼,就护着林诗婉出了病房。
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我的泪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明明那么蹩脚的谎话,萧砚辞却毫不犹豫的相信了林诗婉。
明明知道他会毫不犹豫的相信林诗婉,我却还对他抱了仅存的一丝希望。
真是傻得可怜。
7
手术的前一天,我提出要见萧砚辞一面。
一直到晚上他才堪堪过来:“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不是想好给诗婉道歉了?”
看我不说话,他又轻咳了一声:“你给诗婉道歉后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等明天你做完手术之后,我会请最好的医疗团队帮你调养。”
我平静的打量着他:“萧砚辞,我们离婚吧。”
空气里落针可闻,萧砚辞僵在了原地。
良久他才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赵知夏,我就是让你给诗婉道个歉,你就要跟我提离婚?”
“难道我们两个的婚姻在你的眼里是这么随便的事情吗?”
萧砚辞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离婚,你想都别想!”
我举起手机:“如果你不同意和我离婚,我就把你和林诗婉逼迫我捐肝的事情发到网上。”
“你也不想亲眼看到林诗婉因为这件事演奏事业尽毁吧?”
萧砚辞张了张嘴巴:“赵知夏,你竟然威胁我?”
“没想到你看着单纯,手段竟然这么狠毒!”
“我的手段狠毒?”
我突然有些想笑:“论手段狠毒我哪里比的过你一根手指头。”
“当年我被饭店老板强行侵犯的时候你就在外面对不对?”
“还有我被养父母突然赶出来,也是你的手笔吧?”
“你费劲心机接近我,也只是为了和我结婚,好以家属的身份同意给林诗婉捐肝吧?”
我的眼中笑出了泪:“甚至还有我们的孩子,也是你派人亲手把他打掉的吧。”
“萧砚辞,我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听到我的话后萧砚辞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他慌乱的解释:
“知夏,是谁和你胡说的?”
“你别听别人挑拨离间。”
“当时我只是刚好路过,才正好碰到那一幕。”
“而且你被赶出去也是你养母的意思,我根本不知道。”
“还有我们的孩子,也...只是个意外。”
他的脸上浮起了细密的汗珠,我第一次见到一向冷静自持的萧砚辞有这么慌乱的时刻。
最后他看着我说道:“不要胡思乱想了,等手术过后我会补偿你的。”
“你不是一直想举办个人画展吗,到时候我会请最好的设计师为你设计展厅。”
“还有你喜欢的漫画大师,画展那天我也会为你请到现场。”
他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我却什么也听不进去。
这一刻我彻底的心如死灰,五年来对他所有的感情也随之烟消云散。
8
第二天,我就被萧砚辞压到了手术室。
长长的针管刺入我的脊椎时,我听到主刀医生冰冷的声音:
“切除她百分之八十的肝脏。”
旁边的助理有些犹豫:“可是原定的不是切除百分之四十的肝脏吗?”
“改成百分之八十,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没事,这是萧总的意思。”
我拼命的睁开眼,正好对上主刀医生口罩下阴沉的眼睛。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我陷入了长久的昏迷。
再睁眼,我身上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萧砚辞坐在床边守着我。
他平日里精致的西装上满是泥土,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枚平安扣,目光中满是混沌。
看我醒过来,他满脸都是失而复得的狂喜,颤抖着上前紧紧抱着我:
“知夏,你终于醒了。”
“你在手术中突然大出血,昏迷了整整半个月。”
“医生说你再不醒,就...”
我冷冷的看着他:“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萧砚辞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知夏,我已经知道错了,接下来让我补偿你好吗?”
严重的失血让我的头一阵阵发晕,我把头扭到了一边,闭上了眼睛。
从那天起,萧砚辞每天都守在我的身边,一步不离。
但有时候他半夜会突然喊着我的名字惊醒,醒了后就满脸泪痕的抱着我。
我无力挣扎,只能沉默的任由他的眼泪一滴滴滑落在我的脖颈。
但即便手术后有最好的医疗团队贴身照顾,我的身体却俞发的虚弱。
在我又一次被推进ICU后,萧砚辞发了狂。
他把全国血库能调集的Rh血型全部调了过来,脸色阴沉的吓人:
“一群废物,为什么到现在我夫人还没有好转?”
众人噤若寒蝉,林诗婉却坐着轮椅被护士推了过来:
“砚辞,怎么发这么大火气?”
萧砚辞没理她,指着几个医生的鼻子:
“你们手术前明明说过只要精心护理问题不大的。如今她竟然被送到了ICU,难道不是你们无能吗?”
有医生不服气的小声嘟囔:
“割掉百分之八十的肝,哪怕国际上顶尖的医生只怕也不会比现在情况好多少。”
话没说完,这个倒霉的医生就被萧砚辞揪着领子:“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被揪着领子的医生被萧砚辞的气势吓得不轻,慌忙摇头。
林诗婉吃力的滑动着轮椅上前拉着萧砚辞的衣角:“砚辞,我有些头晕,你送我回去吧。”
萧砚辞却双眼猩红的抓着医生的衣领不放:“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那个医生也是被萧砚辞激起了几分脾气,后背一挺大声说道:“我说你夫人被割掉了百分之八十的肝,谁来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好多少。”
“百分之八十的肝?”
“怎么会?”
他愤怒的又冲上去掐着主刀医生的脖子:“不是说好百分之四十的肝吗?”
“怎么会变成百分之八十。”
主刀医生脸色逐渐泛青:“断断续续说道,是林诗婉让我切的。”
“什么?”
他放开医生的脖子,猛地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林舒婉:
“是你让医生割掉知夏百分之八十的肝吗?”
林诗婉白了脸色,慌忙解释:
“割百分之四十和百分之八十有什么区别,况且我不是为了快点恢复好我们一起看极光吗?”
巴掌声响彻医院的走廊,林诗婉捂着脸不可思议的坐在地上:“萧砚辞,你竟然打我?”
“不是你说的你娶赵知夏就是为了给我捐肝吗?”
“现在竟然为了我多割了她区区一半的肝就打我?”
萧砚辞的神色俞发狠厉,上前又使劲踹了林诗婉一脚:“区区一半的肝?”
“我看你是想要她的命。”
他恶狠狠的看着林诗婉:“如果知夏出不了手术室,我要你给她陪葬。”
好在老天保佑,我终于醒了过来。
萧砚辞对我愈发愧疚,我有时看着他温柔的侧脸会有些恍惚。
仿佛他为了林诗婉逼我捐肝的事情只是一场梦魇。
仿佛我那个失去的孩子也压根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上。
出院那天他绕到后面轻轻帮我梳着头发:
“知夏,明天就要回家了,今天早点休息吧。”
可是,我还有家吗?
9
我被萧砚辞带回了家,也被他更严密的看押了起来。
当季的大牌服装和高定的珠宝流水似的送到了我的房间,我却寸步难行。
我像一只金丝雀,被萧砚辞圈养了起来。
期间我跟他提了很多次离婚,他都避而不谈。
有一天半夜我正睡着,萧砚辞摸到了我的房间。
他小心翼翼的爬到我的床上,伸出胳膊抱着我的后背,浑身颤栗:
“知夏,你只能是我的,哪也去不了。”
我把他的手掰开:“我们离婚吧。”
“不要离婚。”
他欺身上前,颤巍巍的捂着我的嘴:“知夏,不要说离婚,我受不了。”
看着他受伤的神色,我感觉有些好笑:“萧砚辞,你觉得我们还能继续下去吗?”
“你觉得只要你一直逃避,那些事情就像是没有发生过吗?”
我厌恶的看着他:“萧砚辞,我们已经结束了。”
“不,没有结束。”
萧砚辞疯狂的摇着头,双手紧紧扣住我的肩膀:“知夏,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一次吧。”
“我和林舒婉已经断绝联系了,而且她割你的肝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他满脸祈求的看着我:“知夏,从今以后,我只爱你一个人好不好。”
“不好。”
我把他的指头一节一节的掰开:“萧砚辞,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
说着我又指了指挂在床头的平安符:“听说这个平安符是你跪了一千三百个台阶为我求来的。”
“萧砚辞,你真是可笑。”
“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在手术室里命悬一线。”
“如果不是你,我也许会在世界的一个角落里快快乐乐的生活着。”
“萧砚辞,我现在的苦难都是你造成的,你又有什么资格为我求的平安。”
屋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良久才传来萧砚辞闷闷的声音:“赵知夏,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今生今世,我们就锁死在一起吧。”
接下来很长一段日子我都没见过萧砚辞,他每天早出晚归似乎忙的不行。
有一天夜里,我刚闭上眼睛,就冷不丁听到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
“赵知夏,你倒是自在的很啊。”
我睁眼一看,是林诗婉。
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整个人胖的像一头待宰的肥猪:
“赵知夏,你个狐狸-精,竟然怂恿砚辞把我关起来。”
她癫狂的指着自己:“你知道我每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吗?”
“萧砚辞把我绑在柱子上每天疯狂的注射激素,甚至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屋里。”
“萧砚辞居然说要让我长胖点好把肝还给你。”
她肥胖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我逃走时把看守我的人给杀了,我现在也活不了了。”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她从包里拿出一把刀向我冲了过来:“赵知夏,我要你死!”
我吓得慌忙往门外跑,却因为身体虚弱很快就被林诗婉追了上来。
眼看刀就要扎到我身上时,萧砚辞把我护在了怀里。
尖利的刀插入了他的背上,一片血红,他却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担心的看着我:“知夏,你没事吧?”
林诗婉拿刀的手骤然停住,血顺着她的指缝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她满脸不可置信:“萧砚辞,你竟然会为了她挡刀?”
萧砚辞把我死死的护在身下:“林诗婉,要想活命的话,就马上给我滚。”
林诗婉疯狂的大笑了起来,把刀从萧砚辞的后背上抽了出来,又狠狠的插了进去:
“萧砚辞,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我要你们两个一起死。”
鲜血从萧砚辞身上汩汩流了下来,也把我的衣服全部染成了血色。
好在这时,保镖冲了进来,把林诗婉死死的压制住了。
萧砚辞脸色异常苍白,却还强撑着对我笑了笑:“知夏,别怕。”
没过几天,萧砚辞的母亲找到了我,曾经高高在上的贵妇人满头白发,像是一夜间苍老了十岁:
“知夏,你能去看看砚辞吗?”
“他被林诗婉这个疯女人扎到了脊椎,医生说他下半身已经瘫痪了,可他却不吃不喝拒绝治疗。”
见我不语,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砚辞对不起你,可是你能看他为你挡刀的份上看他一眼吗?”
她低下了曾经高高在上的头颅:“知夏,求你了。”
我想了想还是去了医院。
萧砚辞双目无神的躺在病床上,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萧砚辞。”
我叫了他一声,他却没有什么反应。
我又唤了他一声:“萧砚辞。”
他这才仿若从梦中惊醒,呆呆的看着我。
过了好一会他脸上的神情逐渐激动起来,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知夏,你来看我了。”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缠着绷带的伤口在他的抖动之下溢出了更多的血液。
我看着他这幅样子有些烦躁:“够了,既然起不来就好好躺在床上,”
我把离婚协议扔在他的床上:“签字吧。”
他看着离婚协议却突然发了狂,用胳膊撑起身体拼了命的想起来,却毫不意外的趴到了地上。
他满身的绷带被血浸湿,白的愈白,惨红更红。
我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萧砚辞,你摆出这样一幅样子给谁看?”
他趴在地上慢慢的抬起头,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知夏,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蹲下身直视着他的眼睛:
“萧砚辞,我今天只是来给你送离婚协议,如果你不签字,我会向法院提起诉讼。”
说完这句话,我就站了起来,出病房时我似乎听到身后传来萧砚辞沉闷的哭声。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萧砚辞就派人把离婚协议送过来了。
我翻开协议看了看,意外的是财产分割方面萧砚辞选择了净身出户。
律师恭敬的看着我:“赵小姐,萧总吩咐过,这份协议您只需要签字就可以了。”
“离婚证我过几天会给您送过来。”
我在萧砚辞旁边签上了我的名字,也结束了这场荒缪的婚姻。
10
过了一段时间闺蜜告诉我林诗婉因杀人罪又重伤萧砚辞被判了死刑,一个月后执行。
看着她一脸气愤,我也附和道:“真是恶人有恶报。”
闺蜜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认真的想了想:“开一家孤儿院吧。”
经过层层审批,孤儿院在一年后终于正式成立。
我并聘请了很多专业的老师,护工和医生。
让从小和我一样被遗弃的孩子有一个家,让他们能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得到一丝温暖。
再见到萧砚辞已经是三年后,我正被一群小朋友围着教他们画向日葵。
突然有个小朋友指着我的后面:
“园长妈妈,他是谁?”
“怎么一直在那盯着你看?”
我转过身,萧砚辞穿着一件白色运动服痴痴的坐在门口。
见我看他,他脸上带着些局促:“知夏,好久不见。”
他身上的白色运动服有些发黄,我突然想起了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
那时我骑着一辆单车赶着去学校,不小心剐蹭了萧砚辞的车。
他就是穿着这件白色的运动服从车上下来把我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看着他车标上的红鬃烈马有些紧张,慌忙摆手:
“我不用去医院,您的车被我刮了一块,看需要多少钱,我赔您。”
他看着我紧张的样子突然笑了:“我车有全险,不用赔。”
“你的腿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
我被他强行送到了医院,全身检查后他拿着我的报告单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
他把报告单递给我:“没事,就是看你有些营养不良。”
我捏了捏衣角:“车维修的钱我会赔给您的,只不过得等些时候。”
他盯着我突然问道:“你做饭怎么样?”
我有些疑惑:“还可以,反正吃过我做饭的人都觉得挺好吃的。”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那你就给我做一个月晚饭当做维修费吧。”
看我不吱声,他又补充道:“我平日里不在家,你做好给我送到公司就行。”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会给他做一顿晚饭送到公司,一来而去我们就熟悉了一些。
他有时候拿到我送的饭后还会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盒草莓蛋糕递给我:
“这是秘书买的,我不爱吃,给你了。”
之前我以为我遇到萧砚辞是我运气好,没想到第一次的遇见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一个错误的开始,注定会有一个悲伤结局。
“园长妈妈,你怎么不说话了?”
一个小女孩糯糯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别过脸去:
“谁的调色盘需要更换,都先放到老师这里。”
“我的!”
“还有我的!”
很快我的面前就摞的厚厚一沓,我笑了笑:
“你们先把刚才学的练习一下,我去刷调色盘。”
还没等我弯下腰,一双手就把我面前的调色盘整摞抱起:
“知夏,我来帮你。”
我摇了摇头:“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哗啦一声,调色盘掉了几个。
颜料溅到他白色的运动服上,带着五彩斑斓的狼狈。
他坐在轮椅里,眼尾渐渐变红,弯下腰慌乱的把掉落的调色盘捡起来:
“对不起,知夏,是我没用。”
“对不起。”
“对不起。”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把地上的调色盘捡起来,从他身边走过:
“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会换来没关系。”
“你走吧,以后也别再来了。”
我抱着调色盘往水池的方向走去,有个小女孩走过去给他递了一张纸:
“叔叔,你怎么哭了?”
萧砚辞接过纸:“我哭是因为曾经对不起你们的园长妈妈,把你们园长妈妈惹伤心了。”
小女孩又把萧砚辞手里的纸夺走,气鼓鼓的看着他:
“你惹园长妈妈伤心,那我也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
萧砚辞坐在轮椅里,满脸悲伤:“是啊,惹她伤心她就永远不会再喜欢我了。”
他离开孤儿院时,我已经把调色盘全部刷好,白乎乎的像极了天上的云朵。
远处传来保教老师的呼喊:“孩子们,开饭啦。”
(完)
来源: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