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一个男人说出“先离婚”这三个字时,人们看到的是他的决绝,却看不见他内心深处那份为了守护而不得不放手的痛苦。
文:清风唏嘘语
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有人为爱筑起高墙,也有人为爱拆毁围栏。
保护与伤害只在一念之间,爱的方式千差万别,孰对孰错无人能判。
当一个男人说出“先离婚”这三个字时,人们看到的是他的决绝,却看不见他内心深处那份为了守护而不得不放手的痛苦。
01
这是一个普通的早晨。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挤进来,洒在餐桌上。柳明远喝了一口咖啡,看着妻子陈雅琳忙碌地准备早餐。十岁的儿子柳墨白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吃着妈妈做的煎蛋。
“墨白,今天上学要注意什么?”柳明远放下咖啡杯,看着儿子。
“认真听讲,按时完成作业。”柳墨白小声回答,眼睛盯着盘子。
陈雅琳把最后一片吐司放在儿子面前,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今天妈妈晚一点去学校,你爸爸送你,好吗?”
柳墨白点点头,没有抬头。
柳明远看了看手表,站起身:“该出发了,晚了要堵车。”他拿起公文包,走到妻子身边,低声说:“我今天会晚点回来,公司新项目要开会。”
陈雅琳点点头:“早点回来,不要太累。”
二十分钟后,柳明远把车停在学校门口。“到了,自己小心点。”他转头对后座的儿子说。
柳墨白抓着书包带,迟疑了一下:“爸爸,你能送我进去吗?”
柳明远看了看手表:“爸爸要赶去公司开会,你已经是大孩子了,自己进去吧。”
柳墨白咬了咬嘴唇,默默点头,推开车门下了车。柳明远看着儿子瘦小的背影消失在校门口,转动方向盘驶向公司。
公司会议室里,柳明远正在汇报新项目的进展。“根据市场调研,我们的产品在年轻群体中接受度很高,建议加大这部分宣传力度。”他指着投影屏幕上的数据图表。
“柳经理,这个方案很好。”部门主管刘总满意地点头,“这个项目很重要,公司已经联系了几个大客户,其中包括段世安的企业集团。如果能谈成,对你的职业发展很有帮助。”
柳明远微微一笑:“我会尽全力做好。”
会议结束后,柳明远回到办公室,电话响起。是陈雅琳。
“明远,你能现在去学校接墨白吗?我刚接到班主任魏老师电话,墨白好像不舒服。”陈雅琳的声音带着担忧。
柳明远皱起眉头:“我这边还有会议,你不能去吗?”
“我正在带课,班上四十个学生,我走不开。”陈雅琳急切地说。
柳明远叹了口气:“好吧,我马上去。”
半小时后,柳明远站在学校医务室门口。墨白坐在床边,头低垂着,校服上有明显的污渍。魏振宇老师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无奈的表情。
“柳先生,墨白今天午休时在洗手间摔倒了,膝盖有点擦伤,已经处理过了。”魏老师解释道。
柳明远走到儿子身边,蹲下身:“怎么回事?自己不小心吗?”
柳墨白点点头,没有说话。
回家的路上,车里很安静。柳明远通过后视镜看到儿子望着窗外发呆,眼圈微红。
“墨白,学校有什么事吗?”柳明远试探性地问。
“没有。”柳墨白回答得很快,声音很小。
柳明远没有再问,专心开车。他想,可能是孩子不小心摔倒了,觉得丢脸吧。
晚上,陈雅琳在厨房准备晚餐,柳明远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柳墨白一个人在房间里,说是要写作业。
“墨白今天怎么样?”陈雅琳端着菜走到餐桌前,小声问丈夫。
柳明远放下文件:“没什么大事,摔了一跤,膝盖擦破了点皮。”
陈雅琳叹了口气:“这孩子最近有点奇怪,胃口不好,晚上睡觉也不安稳,老是做噩梦。”
柳明远喝了口水:“可能是学习压力大吧,现在小学生课业也不轻松。”
陈雅琳摇摇头:“我总觉得不对劲,墨白不是那种承受不了学习压力的孩子。”
“你想太多了。”柳明远拍拍妻子的手,“孩子总有点磨练才能成长。”
接下来的日子,柳墨白变得越来越沉默。他开始推辞上学,说肚子疼,头晕,各种理由。每次陈雅琳带他去医院检查,医生都说没有问题。
柳明远忙于公司的新项目,很少有时间关注儿子的变化。他认为孩子只是青春期前的小情绪,不必大惊小怪。
直到那个周五下午,一切都变了。
02
陈雅琳提前去学校接儿子,远远地看到校门口围着一群学生。她走近一看,墨白站在人群中央,校服上全是墨水,书包被扔在水池里,已经湿透了。几个高年级学生围着他,其中一个男孩正推搡着墨白的肩膀。
“你爸爸不就是个小职员吗?装什么清高!”那个男孩大声嘲笑,墨白的脸涨得通红,但没有反击。
陈雅琳冲上前,挡在儿子面前:“你们在干什么?”她怒视着那几个男孩。
“没什么,老师,我们在玩。”为首的男孩挑衅地看了一眼墨白,带着其他人走开了。
陈雅琳这才注意到,那个为首的男孩是校董事成员段世安的儿子段皓轩。
回到家,墨白终于崩溃了。他抱着妈妈大哭起来:“妈妈,我不想上学了,我害怕。”
陈雅琳抚摸着儿子的背:“宝贝,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以告诉妈妈。”
“段皓轩他们总是欺负我,说爸爸只是个小职员,说我们家穷。”墨白抽泣着,“他们把我的书撕了,把我锁在厕所里,还往我书包里倒水。”
陈雅琳心如刀绞,紧紧抱住儿子:“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开学后不久。”墨白小声说,“我不想告诉你们,怕你们担心。”
陈雅琳强忍泪水:“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师?”
“我告诉过魏老师,但他只是批评了段皓轩几句,后来段皓轩欺负我更厉害了。”墨白低下头,“他爸爸是校董事,魏老师不敢惹他。”
当晚,柳明远回到家,看到妻子坐在客厅里,脸色阴沉。
“出什么事了?”他放下公文包。
陈雅琳抬起头,眼睛红肿:“墨白在学校被欺负了,不是一天两天,是整整两个月。”
柳明远愣住了:“怎么回事?”
陈雅琳把墨白告诉她的一切都告诉了丈夫,柳明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为什么他不早点告诉我们?”柳明远握紧拳头。
“他怕我们担心,还怕对方报复。”陈雅琳擦了擦眼泪,“明远,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柳明远沉默片刻:“我明天去学校找那个魏老师谈谈。”
第二天是周六,柳明远没有去公司,而是开车去了墨白的学校。他找到了魏振宇,在办公室里,柳明远冷静地陈述了墨白被欺负的事实。
魏振宇面露难色:“柳先生,孩子之间难免有些摩擦,我会批评段皓轩的。”
“这不是摩擦,是欺凌。”柳明远声音低沉,“我希望学校能严肃处理。”
魏振宇叹了口气:“段皓轩的父亲是校董事,我们也很为难。不过我会尽力解决的。”
柳明远看出魏振宇的敷衍,心里很失望。离开学校后,他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开车去了市中心一个高档社区。在小区门口,柳明远拦住了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
“你是段皓轩吗?”柳明远问道。
男孩点点头,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我是柳墨白的父亲。”柳明远蹲下身,平视着男孩的眼睛,“我知道你欺负我儿子的事。”
段皓轩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傲慢:“那又怎样?”
柳明远表情平静:“我希望你能停止这种行为,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你威胁我?”段皓轩冷笑,“我爸爸是段世安,你知道吗?”
“我不管你爸爸是谁,你再欺负我儿子,我不会坐视不管。”柳明远站起身,转身离开。
当天晚上,柳明远接到一个电话。
“柳经理,我是段世安。”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平静,“我听说你今天找我儿子麻烦了?”
柳明远握紧电话:“段董事,我只是希望您的儿子不要再欺负我儿子。”
段世安笑了笑:“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何必大人出面?听说你们公司最近在竞标一个大项目,正好我也有投资,如果你不识趣,恐怕结果不会很理想。”
柳明远沉默片刻:“我只关心我儿子的安全。”
“那就好自为之吧。”段世安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一周,墨白的处境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糟糕了。段皓轩和他的朋友们变本加厉地欺负墨白,一天,他们把墨白锁在厕所隔间整整一节课。魏老师知道后,只是简单批评了几句就不了了之。
陈雅琳不能再忍受了,她提议给墨白转学。
“明远,我们找个环境好点的学校,让墨白重新开始。”陈雅琳恳切地说。
柳明远摇摇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墨白总要学会面对困难。”
“这不是逃避!”陈雅琳声音提高了,“孩子已经受伤了,我们怎么能让他继续忍受?”
柳明远皱起眉头:“雅琳,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转学意味着认输,墨白会觉得只要遇到困难就可以逃避。”
“你对儿子的痛苦视而不见!”陈雅琳语气变得尖锐,“你总是强调要坚强,要面对,但他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正因为他还小,才需要正确的引导!”柳明远也提高了声音。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不欢而散。陈雅琳带着墨白回了娘家,柳明远独自留在家中。
第二天,柳明远去公司,被叫进了主管办公室。
“柳经理,最近那个项目可能要重新考虑人选了。”刘总面无表情地说。
柳明远心里一沉:“为什么?我的方案有问题吗?”
刘总摇摇头:“方案很好,但有些私人关系可能会影响项目进展。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柳明远明白了,段世安已经出手了。他沉默片刻,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晚上,柳明远接到陈雅琳的电话,声音焦急:“明远,快来医院,墨白被打了,现在在市第一医院。”
03
医院走廊的灯光很冷,柳明远几乎是跑着赶到病房。墨白躺在病床上,脸上有擦伤,头上包着纱布。陈雅琳坐在床边,眼睛红肿,看到丈夫进来,站起身。
“医生怎么说?”柳明远低声问。
“轻微脑震荡,需要观察几天。”陈雅琳的声音颤抖,“放学后,段皓轩带着几个人围住墨白,推他撞到了墙上。”
柳明远握紧拳头,强行冷静下来:“魏老师怎么说?”
“他道歉了,说会严肃处理,但我不相信了。”陈雅琳摇头,脸上满是绝望,“明远,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做点什么。”
柳明远走到病床前,轻轻抚摸儿子的脸:“墨白还说了什么吗?”
“他说他想去乡下外婆家,不想上学了。”陈雅琳的眼泪再次流下,“明远,如果你再不采取行动,我就带墨白回娘家,再也不回来了。”
柳明远没有说话,他坐在病床边,握着儿子的手,陷入沉思。
夜已经很深了。医院的走廊只剩下值班护士走动的声音。
墨白安静地睡着,脸上的表情终于平和。柳明远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回忆起自己的童年。
他也曾被欺负过,因为家庭条件差,父亲早逝,只有母亲独自抚养他。那时候的痛苦和无助,现在想起来仍然心痛。他曾发誓,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绝不让他经历同样的痛苦。但现在,他失败了。
第二天早上,陈雅琳去医院食堂买早餐。柳明远打开电脑,查看公司的股东名单。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高瑾萱。
这个名字很熟悉,是他大学时的未婚妻,因为家族反对而分手。没想到她现在成了公司的大股东之一。更重要的是,高家与段世安有生意往来,有可能影响段世安。
柳明远陷入沉思,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成形。
陈雅琳回来时,发现丈夫正在看一个女人的资料。
“这是谁?”她把早餐放在桌上,疑惑地问。
柳明远迅速关上电脑:“公司股东的资料。”
陈雅琳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但心里升起一丝不安。
墨白的情况逐渐好转,医生说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晚上,墨白睡着后,陈雅琳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拦住了丈夫。
“明远,我们该怎么办?继续这样下去,墨白会受不了的。”她绝望地问。
柳明远思考了很久,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们先离婚,剩下的交给我。”
陈雅琳看到后震惊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离婚。”柳明远重复道,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陈雅琳瞪大眼睛,脸色苍白:“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案?遇到困难就放弃家庭?”
柳明远摇头:“不是放弃,是策略。”
“什么策略需要拿我们的婚姻开玩笑?”陈雅琳声音颤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柳明远看了看病房的方向,确认墨白还在睡觉,他压低声音:“我查过了,高瑾萱是我公司的大股东,也是段世安商业上的密切合作伙伴。”
“高瑾萱?”陈雅琳皱眉,“那个女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是我大学时的未婚妻。”柳明远坦白道,“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陈雅琳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愤怒:“你想利用前任来解决问题?这就是你的计划?”
“听我说完。”柳明远抓住妻子的手,“我们假离婚,我接近高瑾萱,利用她的影响力制约段世安,让他不敢再让儿子欺负墨白。”
“你疯了!”陈雅琳挣脱他的手,“这太荒谬了!万一她不上钩呢?万一她识破你的计划呢?”
“我有把握。”柳明远语气坚定,“高瑾萱一直对我们分手耿耿于怀,如果知道我离婚了,她很可能会给我机会。”
“你就那么确定自己的魅力?”陈雅琳冷笑,“明远,这个计划太冒险了,我不同意。”
“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柳明远反问,“转学?墨白以后遇到困难还是会遇到同样的问题。找校长?段世安是校董事,校长不会站在我们这边。报警?校园欺凌很难定性,警方不会介入。”
陈雅琳沉默了,她知道丈夫说的都有道理。
“雅琳,相信我,这只是暂时的。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复婚。”柳明远看着妻子的眼睛,“墨白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陈雅琳闭上眼睛,泪水终于滑落:“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我只能放弃,继续看着儿子被欺负,看着你每天以泪洗面。”柳明远声音低沉。
病房里,墨白突然咳嗽起来。陈雅琳擦掉眼泪,冲进病房照顾儿子。柳明远站在门口,看着妻子和儿子,心里既痛苦又坚定。
第二天早上,医生同意墨白出院。在回家的路上,车里很安静。墨白坐在后座,看着窗外发呆。陈雅琳偶尔回头看他,眼中满是担忧。
“墨白,爸爸妈妈商量了,你先去外婆家住一段时间,休养一下。”柳明远透过后视镜看着儿子。
墨白有些惊讶:“我不用去学校了吗?”
“暂时不用,等你身体完全好了再说。”陈雅琳回答,声音温柔。
墨白点点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轻松:“谢谢爸爸妈妈。”
回到家,柳明远和陈雅琳坐在客厅,墨白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去外婆家。
“明远,我想过了。”陈雅琳开口,声音很轻,“我同意你的计划,但有条件。”
柳明远抬头看她:“什么条件?”
“第一,必须是假离婚,所有财产都转移到我名下,保障我和墨白的安全。”陈雅琳说道,“第二,你必须保证不会真的和高瑾萱发生关系。第三,必须有时间限制,最多三个月,如果没有成功,我们就放弃这个计划。”
柳明远点头:“我答应你。”
陈雅琳站起身:“还有最后一点,你必须每周至少见墨白一次,不能因为这个计划忽视他。”
“当然。”柳明远伸手想拉住妻子的手,但陈雅琳后退一步,避开了。
04
一周后,柳明远和陈雅琳在民政局门口见面,办理了离婚手续。两人神情平静,仿佛只是来办理一项普通的手续。
走出民政局,陈雅琳拿着离婚证,眼圈发红:“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柳明远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照顾好墨白。”
消息很快传开了。柳明远的同事们都知道他离婚了,议论纷纷。公司的八卦传到了高层,也传到了高瑾萱的耳中。
三天后,柳明远接到一个电话。
“好久不见,明远。”电话那头是一个熟悉的女声。
柳明远握紧电话:“瑾萱?”
“听说你离婚了?”高瑾萱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柳明远沉默片刻:“是的。”
“真遗憾。”高瑾萱顿了顿,“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叙叙旧。”
柳明远心中一喜,但表面不动声色:“好啊,你定地点吧。”
晚上,柳明远来到一家高档餐厅。高瑾萱已经等在那里,依然是记忆中那个美丽自信的女人,只是多了几分成熟和锐利。
“你看起来不太好。”高瑾萱打量着他,“婚姻失败的男人都这样。”
柳明远笑了笑:“生活不易。”
“说说吧,为什么离婚?”高瑾萱直奔主题。
柳明远低下头:“很多原因,积累到一定程度,就无法挽回了。”
“是吗?”高瑾萱眯起眼睛,“不是因为你儿子在学校被欺负,你妻子责怪你无能为力?”
柳明远抬头,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高瑾萱笑了:“我一直关注你,明远。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
柳明远握紧酒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但伤痛仍在。”高瑾萱的目光变得柔和,“你现在需要帮助,我可以给你。”
“什么意思?”柳明远问。
“段世安,我认识他。”高瑾萱说,“他的儿子欺负你儿子的事,我可以帮你解决。”
柳明远心跳加速,但脸上不动声色:“为什么帮我?”
“因为是你。”高瑾萱直视他的眼睛,“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明远。”
柳明远沉默了,他知道计划成功了一半,但接下来的路还很长。
与此同时,陈雅琳带着墨白回到了自己的娘家,一个安静的乡下小镇。外婆家有大院子和果园,墨白很快喜欢上了这里。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来看我们?”晚上睡觉前,墨白问。
陈雅琳强忍泪水:“爸爸很忙,等他忙完了就来。”
“你和爸爸为什么吵架?是因为我吗?”墨白小声问。
陈雅琳抱住儿子:“不是因为你,墨白。大人的事情很复杂,但我和爸爸都很爱你,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墨白点点头,闭上眼睛。陈雅琳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熟睡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接下来的日子,柳明远开始频繁与高瑾萱见面。他表现得很投入,仿佛真的想重新开始。高瑾萱也渐渐放下戒心,开始向他透露一些商业信息,包括段世安的公司情况。
柳明远通过高瑾萱的关系,开始接近段世安的商业圈子。他利用这个机会,收集段世安公司的信息,寻找可能的弱点。
与此同时,陈雅琳也没有闲着。她借助自己教师的身份,暗中收集墨白被欺凌的证据,包括医疗记录、学生证言,甚至找到了学校监控摄像头的录像。
每周末,柳明远都会去乡下看墨白。尽管他和陈雅琳表面上装作关系冷淡,但每次见面还是会交换信息,讨论计划进展。
“高瑾萱真的相信你了吗?”一次见面后,陈雅琳问。
柳明远点头:“她开始带我参加一些重要的商业活动,段世安也在场。”
“小心点,明远。”陈雅琳担忧地说,“不要被她看穿了。”
柳明远握了握妻子的手:“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个月后,计划遇到了第一个危机。高瑾萱发现柳明远曾经查看段世安的商业资料,开始怀疑他的动机。
“明远,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段世安的公司?”一次晚餐后,高瑾萱直接问道。
柳明远早有准备:“我在研究市场,段世安的公司是行业标杆,我想学习他们的模式。”
高瑾萱半信半疑:“真的只是这样?”
“当然。”柳明远微笑,“对了,听说段先生有个儿子?”
高瑾萱点头:“皓轩,今年十一岁。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好奇。”柳明远状似无意地说,“我儿子也差不多这个年纪。”
高瑾萱的表情变了变:“你儿子现在和谁在一起?”
“和他妈妈。”柳明远故作痛苦,“离婚后,我很少见到他。”
高瑾萱握住他的手:“你想他吗?”
柳明远点头:“每天都想。”
“我可以帮你争取抚养权。”高瑾萱说,“我认识很好的律师。”
柳明远摇头:“现在不是时候,等他接受了我们离婚的事实再说吧。”
高瑾萱看着他,眼神复杂。
另一边,陈雅琳也遇到了麻烦。她在学校偶然碰到了来访的高瑾萱。两人在走廊上擦肩而过,高瑾萱认出了她。
“你是柳明远的前妻吧?”高瑾萱停下脚步。
陈雅琳心跳加速,但面色如常:“是的,你是?”
“高瑾萱,明远的老朋友。”高瑾萱微笑,“他最近还好吗?”
陈雅琳努力保持冷静:“我们已经离婚了,他的情况我不清楚。”
“真遗憾。”高瑾萱打量着她,“我听说你们的儿子不再上学了?”
陈雅琳警觉起来:“他身体不好,休养一段时间。”
“希望他早日康复。”高瑾萱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陈雅琳站在原地,手心冒汗。她连忙给柳明远发了短信,告诉他这次偶遇。
05
两个月过去了,计划进展顺利。柳明远通过高瑾萱的关系,已经成功进入了段世安的核心商业圈子。段世安虽然对他有所戒备,但为了高瑾萱的面子,也给予了一定程度的接纳。
这天晚上,段世安邀请柳明远参加一个私人聚会。
“柳经理,听说你最近和高小姐走得很近?”段世安端着酒杯,意味深长地问。
柳明远微笑:“高小姐是我大学同学,最近重新联系上,很聊得来。”
“是吗?”段世安眯起眼睛,“我听说你们的关系不止如此。”
柳明远不置可否:“段总听谁说的?”
“小道消息罢了。”段世安笑了笑,“对了,我这有个项目,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来负责,你有兴趣吗?”
柳明远心中警惕:“什么项目?”
段世安压低声音:“利润很高,但操作有点特殊,需要懂得变通。”
柳明远明白了,这是段世安在试探他的底线:“我需要考虑一下。”
“好,不着急。”段世安拍拍他的肩膀,“对了,听说你有个儿子?”
柳明远点头:“是的,现在和他妈妈在一起。”
“孩子很重要啊。”段世安意味深长地说,“我儿子皓轩,虽然有时候调皮,但我疼他都来不及。”
柳明远明白段世安是在暗示什么,他强忍怒火:“段总疼爱儿子,是个好父亲。”
聚会结束后,柳明远开车回家,心情复杂。他知道段世安在试探他,也在警告他。但更让他担心的是,高瑾萱似乎也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一天晚上,柳明远正在家里整理资料,门铃突然响起。他打开门,高瑾萱站在门口。
“这么晚了,有事吗?”柳明远问。
高瑾萱直接走进屋内:“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柳明远关上门。
高瑾萱转身,直视他的眼睛:“你和你前妻,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明远心中一紧:“什么意思?”
“不要装了,明远。”高瑾萱冷笑,“我调查过了,你们离婚后还经常见面,你每周都去看她和你儿子。这算什么?形式离婚?”
柳明远知道计划暴露了,他深吸一口气:“瑾萱,我可以解释。”
“我洗耳恭听。”高瑾萱坐在沙发上,表情冰冷。
柳明远决定说部分真相:“我儿子在学校被欺负,被段世安的儿子段皓轩。我想通过你的关系,让段世安管教他儿子。”
“所以你利用我?”高瑾萱眼中闪过怒火。
“不是利用。”柳明远辩解,“我是真的想和你重新开始,但也希望借助你的力量保护我儿子。”
高瑾萱沉默了很久:“你知道吗,明远,我一直关注你的家庭。你儿子被欺负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柳明远惊讶地看着她:“你知道?”
高瑾萱点头:“我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段世安的儿子是个小霸王,欺负过很多同学,不只是你儿子。”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柳明远问。
“我在等你坦白。”高瑾萱站起身,“明远,我可以帮你,但我有条件。”
柳明远紧张地问:“什么条件?”
“真正和你前妻离婚,和我在一起。”高瑾萱直视他的眼睛,“我知道你们现在的离婚只是形式上的,我要你们彻底断绝关系。”
柳明远愣住了,他没想到高瑾萱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我需要考虑。”
“好,我给你三天时间。”高瑾萱走向门口,“三天后,我要你的答案。”
高瑾萱离开后,柳明远立即给陈雅琳打电话,告诉她计划暴露了。
“怎么办?”陈雅琳焦急地问,“我们是不是应该放弃这个计划?”
柳明远沉默片刻:“再等等,我有个想法。”
第二天,柳明远开始整理他收集的段世安公司的资料。在深入分析后,他发现一个重要线索:段世安的公司涉嫌严重财务造假,而且高瑾萱很可能是知情人之一。
与此同时,陈雅琳在学校档案室整理资料时,偶然发现段皓轩的心理咨询记录。令她震惊的是,段皓轩曾经也是校园欺凌的受害者,在小学低年级时被高年级学生欺负。这解释了为什么他会成为一个欺凌者——他在模仿曾经伤害他的人的行为。
柳墨白在外婆家的生活逐渐恢复正常。一天,他在整理父亲留下的一些书籍时,发现了一本旧日记。翻开后,他看到了父亲和一个叫高瑾萱的女人的合照,日记中写道他们曾经是未婚夫妻。墨白困惑不已,父亲从未提起过这段往事。
三天后,柳明远去见高瑾萱,告诉她自己的决定。
“我考虑清楚了,我会和陈雅琳彻底断绝关系。”柳明远平静地说。
高瑾萱满意地点头:“明智的选择。为了证明你的诚意,我想见见你儿子。”
柳明远没想到这个要求:“为什么?”
“我想知道你在乎的人是什么样子。”高瑾萱微笑,“周末,我们一起去看他,好吗?”
柳明远不得不同意。他立即给陈雅琳打电话,告诉她这个新情况。
“太危险了!”陈雅琳反对,“如果墨白说漏嘴怎么办?”
柳明远也很担忧:“但现在我们没有选择,必须冒这个险。”
06
周末,柳明远和高瑾萱开车前往乡下。途中,高瑾萱问了很多关于墨白的问题,柳明远一一回答,但心里紧张不已。
“你很爱你儿子,对吗?”高瑾萱突然问。
柳明远点头:“当然,他是我的一切。”
“那为什么离婚?”高瑾萱追问,“如果真的那么爱他,为什么不坚持婚姻?”
柳明远沉默片刻:“有时候,爱一个人,需要做出牺牲。”
高瑾萱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问。
他们到达外婆家时,陈雅琳已经提前告诉墨白要装作爸爸妈妈已经离婚的样子。墨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答应了配合。
“爸爸!”看到柳明远,墨白开心地跑过来。
柳明远蹲下身,抱住儿子:“墨白,这是爸爸的朋友,高阿姨。”
墨白看了看高瑾萱,礼貌地打招呼:“高阿姨好。”
高瑾萱微笑:“你好,墨白,听说你很聪明?”
墨白点点头,有些害羞。
陈雅琳从屋里走出来,见到高瑾萱,表情变得冷淡:“你们来了。”
“久违了,陈老师。”高瑾萱笑着打招呼,“打扰了。”
“墨白,带高阿姨去看看我们的果园吧。”陈雅琳对儿子说。
墨白点头,带着高瑾萱去了果园。陈雅琳转向柳明远:“你确定这样安全吗?”
柳明远摇头:“我不确定,但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如果她提出要带走墨白怎么办?”陈雅琳担忧地问。
“我不会答应的。”柳明远坚定地说。
与此同时,墨白带着高瑾萱参观果园。高瑾萱突然问:“墨白,你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离婚吗?”
墨白一愣,想起妈妈的嘱咐,谨慎地回答:“不知道,大人的事情我不懂。”
“你爸爸现在经常来看你吗?”高瑾萱继续问。
墨白点头:“每周都来。”
“那你妈妈和爸爸,关系好吗?”高瑾萱观察着墨白的表情。
墨白低下头:“他们...不怎么说话。”
高瑾萱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微微一笑:“墨白,你想回学校吗?”
墨白摇头:“不想,我在这里很开心。”
“如果学校里没有人欺负你了呢?”高瑾萱问。
墨白惊讶地抬头:“真的吗?”
高瑾萱点头:“我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但你需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墨白好奇地问。
“我在你家里掉了一本小本子,你能帮我找找吗?”高瑾萱说,“别告诉爸爸妈妈,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墨白犹豫了,他知道妈妈说过不能有秘密,但高瑾萱的提议很诱人:“好吧。”
晚饭后,高瑾萱和柳明远离开了。回程的路上,高瑾萱沉默不语。
“怎么了?”柳明远问。
高瑾萱看了他一眼:“你儿子很可爱,很像你。”
柳明远微笑:“谢谢。”
“明远,你真的决定好了吗?”高瑾萱突然问,“放弃你的家庭,和我在一起?”
柳明远握紧方向盘:“我说过了,我会和她彻底断绝关系。”
“那就好。”高瑾萱转头看向窗外,“下周,段世安举办一个晚宴,我带你去,正式介绍你作为我的伴侣。”
柳明远同意了,心里却在计算着时间。他收集的证据已经足够,只需要最后一步,就能扳倒段世安,解决墨白被欺负的问题。
一周后,晚宴当天,柳明远正在家中准备出发,门铃响起。打开门,他惊讶地看到墨白站在门口,眼睛红肿。
“墨白?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妈妈呢?”柳明远急忙问。
“我偷偷跑出来的。”墨白抽泣着,“爸爸,你要和高阿姨结婚吗?你不要妈妈了吗?”
柳明远蹲下身:“谁告诉你的?”
“我看到了高阿姨给你的信,就在你书房的抽屉里。”墨白说,“她说你们以前就认识,现在要重新在一起了。”
柳明远这才明白,高瑾萱让墨白帮她找的“小本子”其实是故意留给墨白看的信。他刚想解释,电话响起,是高瑾萱。
“明远,我在楼下等你,准备好了吗?”高瑾萱在电话里问。
柳明远看了看墨白:“瑾萱,我有点事,可能要晚点到。”
“什么事这么重要?”高瑾萱的声音变得冷淡。
柳明远不知如何回答,墨白突然抢过电话:“高阿姨,我爸爸不会和你结婚的!他爱我妈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高瑾萱冷笑:“墨白?你在你爸爸家?有意思。明远,我上来一趟。”
高瑾萱挂断电话,柳明远急忙拨打陈雅琳的号码,告诉她墨白跑来了。
“什么?他说要去上厕所,我以为他在家里!”陈雅琳惊慌失措,“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门铃再次响起,高瑾萱站在门口,一脸冷笑:“真是一出好戏啊,明远。”
“瑾萱,我可以解释。”柳明远挡在墨白前面。
高瑾萱推开他,走进屋内:“不用解释了,我全明白了。你们的离婚是假的,你接近我也是假的,一切都是为了对付段世安,对吗?”
柳墨白害怕地躲在父亲身后。柳明远叹了口气:“是的,我承认,一开始是这样的。”
“一开始?”高瑾萱冷笑,“难道后来有变化?”
柳明远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高瑾萱看着他们父子俩,笑容变得讽刺:“明远,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真以为你变了,真以为你愿意重新开始。”
“瑾萱,我只是想保护我儿子。”柳明远解释道。
“用欺骗的方式?”高瑾萱摇头,“你知道吗,我本来是真心想帮你的。”
柳明远惊讶地看着她:“真的?”
“当然。”高瑾萱的声音变得柔和,“我和段世安有过节,帮你对付他,对我也有好处。”
“什么过节?”柳明远问。
高瑾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段世安是我的生父。”
柳明远看到后震惊了:“什么?”
“我母亲曾是段世安的情人,我是他们的孩子。”高瑾萱解释道,“但段世安抛弃了我们,我母亲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多年后,我找到了他,但他不认我,还威胁我母亲。我发誓要报复他。”
柳明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你接近我...”
“一开始是想利用你打击段世安,没错。”高瑾萱坦白,“但后来,我真的想和你重新开始。明远,我从未忘记过你。”
柳墨白困惑地看着两个大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时,门铃又响起,陈雅琳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墨白!”
墨白看到妈妈,冲过去抱住她:“妈妈!”
陈雅琳看到高瑾萱,脸色变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高瑾萱冷笑:“确认一个真相。”她转向柳明远,“明远,你们的游戏结束了。我会告诉段世安一切,包括你们的假离婚、你收集的他公司的证据,一切。”
柳明远急忙拦住她:“瑾萱,别冲动。墨白还在这里,我们有话好好说。”
高瑾萱转身准备离开,墨白突然跑上前,拉住她的衣角:“高阿姨,求求你不要生爸爸妈妈的气,他们是为了保护我。”
高瑾萱低头看着墨白,眼神复杂:“孩子,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理解的。”
“我理解!”墨白坚定地说,“我知道爸爸妈妈很爱我,他们不想我在学校被欺负。段皓轩总是欺负我,说爸爸只是个小职员,说我们家穷。”
高瑾萱的表情软化了一些:“你很勇敢,墨白。”
墨白继续说:“爸爸妈妈也很勇敢,他们只是想保护我。高阿姨,你能帮帮我们吗?”
高瑾萱看了看柳明远和陈雅琳,最终叹了口气:“我需要时间考虑。”
她离开后,柳明远、陈雅琳和墨白相视无言。计划已经完全暴露,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测。
07
次日清晨,柳明远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墨白在回外婆家的路上遭遇车祸,现在生命垂危。
柳明远和陈雅琳立刻赶到医院。医生告诉他们,墨白头部受伤严重,需要立即手术,但成功率只有五成。
“怎么会这样?”陈雅琳崩溃地哭喊,“昨天他还好好的!”
“据目击者说,孩子似乎是在追一只小猫,冲到了马路上。”医生解释道。
柳明远抱住陈雅琳:“墨白会没事的,他是个坚强的孩子。”
陈雅琳推开他:“都是因为你的计划!如果不是你坚持要假离婚,如果不是你接近高瑾萱,墨白怎么会偷跑出来找你?怎么会发生车祸?”
柳明远无言以对,他知道妻子说的是事实。
就在这时,高瑾萱出现在医院走廊上。看到她,陈雅琳怒火中烧:“你来做什么?看我们的笑话吗?”
高瑾萱摇头:“我是来帮忙的。我联系了全市最好的神经外科专家,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柳明远惊讶地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没有心的人,明远。”高瑾萱平静地说,“也许你们欺骗了我,但孩子是无辜的。”
手术持续了六个小时,期间柳明远和陈雅琳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高瑾萱也没有离开,她坐在走廊尽头,不时看向他们。
终于,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摘下口罩:“手术成功了,但孩子还需要观察。接下来24小时很关键。”
陈雅琳瘫坐在椅子上,泪流满面:“谢谢医生,谢谢你。”
柳明远走向高瑾萱:“谢谢你找来专家。”
高瑾萱摇头:“不用谢我。明远,我们需要谈谈。”
“现在吗?”柳明远看了看病房方向。
高瑾萱点头:“很重要的事。”
两人走到医院花园。高瑾萱开门见山:“段世安知道了你们的计划。”
柳明远脸色一变:“你告诉他的?”
“不是我。”高瑾萱解释,“他一直派人监视我,昨天在你家门口拍到了我们的照片,推测出了你们的计划。”
柳明远握紧拳头:“他会怎么做?”
“他想见你。”高瑾萱说,“今天下午,在他办公室。”
“为什么?”柳明远警惕地问。
高瑾萱摇头:“我不知道,但可能不是好事。明远,你收集了他公司的证据,对吗?”
柳明远点头:“他的公司涉嫌财务造假,我有证据。”
“我建议你带上这些证据去见他。”高瑾萱意味深长地说,“以防万一。”
下午,柳明远按约定来到段世安的办公室。出乎意料的是,段世安并不是一个人,他的儿子段皓轩也在场。
“柳经理,请坐。”段世安指了指沙发。
柳明远没有动:“段总找我有什么事?”
段世安笑了笑:“我听说你儿子出了车祸,很遗憾。希望他早日康复。”
柳明远冷笑:“您关心的未免太迟了。”
“我知道你在计划什么,柳经理。”段世安直奔主题,“假离婚,利用高瑾萱,收集我公司的证据,都是为了报复我,因为我儿子欺负了你儿子。”
柳明远沉默不语。
段世安继续说:“你很聪明,也很有决心,为了儿子能做到这种地步。但你知道吗,我也是为人父,我也爱我的儿子。”
他转向段皓轩:“皓轩,你有什么要对柳叔叔说的吗?”
段皓轩低着头,声音很小:“对不起,柳叔叔,我不应该欺负墨白。”
柳明远惊讶地看着这对父子:“为什么突然道歉?”
段世安站起身,走到窗前:“因为我知道了一些事情。高瑾萱找到我,告诉我她是我的女儿。”
柳明远没想到高瑾萱会这么快就找段世安摊牌:“然后呢?”
“我做了亲子鉴定,结果是真的。”段世安转身,脸上是复杂的表情,“她还告诉我,你儿子在医院,生命垂危。”
段世安走回座位:“柳经理,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以放一放。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儿子的健康。我愿意承担所有医疗费用,也会严肃教育皓轩,确保他不再欺负其他同学。”
柳明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
段世安苦笑:“因为我发现自己失去了一个女儿二十多年,不想再看着别人失去儿子。”
段皓轩突然开口:“爸爸,我可以去看望墨白吗?我想亲自向他道歉。”
段世安点头:“当然可以,如果柳叔叔同意的话。”
柳明远看着父子俩,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一切发展得太突然,他需要时间消化。
离开段世安的办公室,柳明远立刻给高瑾萱打电话:“你告诉段世安你是他女儿了?”
“是的。”高瑾萱平静地回答,“我想通了,憎恨和报复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制造更多伤害。”
“他相信了?”柳明远惊讶地问。
“他做了亲子鉴定,无法否认。”高瑾萱说,“明远,我想清楚了。段世安终究是我的生父,我恨他抛弃我和母亲,但仇恨只会让我变成我最讨厌的样子。”
柳明远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你,瑾萱。”
“不用谢我。”高瑾萱顿了顿,“明远,你和陈雅琳是真心相爱的,别因为任何人放弃这段感情。”
挂断电话,柳明远回到医院。墨白已经脱离危险,转入普通病房。陈雅琳坐在床边,握着儿子的手,眼睛红肿。
“医生说他情况稳定,可能今晚就能醒来。”陈雅琳看到丈夫进来,小声说。
柳明远走到床边,看着儿子苍白的脸:“我见了段世安,他表示愿意道歉,并承担所有医疗费用。”
陈雅琳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
柳明远把见面的经过告诉了妻子,包括高瑾萱认祖归宗的事。
“这太不可思议了。”陈雅琳说,“所以一切都结束了?”
柳明远点头:“应该是的。墨白不会再被欺负了,我们也可以回归正常生活。”
他停顿了一下,握住陈雅琳的手:“雅琳,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坚持那个愚蠢的计划,墨白就不会出事。”
陈雅琳摇头,泪水再次涌出:“不全是你的错。我也同意了计划,我们都有责任。”
“我们可以复婚吗?”柳明远小心翼翼地问,“重新开始?”
陈雅琳没有立即回答,她看着熟睡的儿子:“明远,我需要时间考虑。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需要重新找回对你的信任。”
柳明远点头:“我理解,我会等你,无论多久。”
就在这时,墨白的手指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爸爸?妈妈?”
“墨白!”陈雅琳激动地抱住儿子,“你终于醒了!”
柳明远也上前,握住儿子的手:“感觉怎么样,儿子?”
墨白虚弱地笑了笑:“头有点疼,但不严重。”他环顾四周,“这是医院吗?我记得我在车里,然后就不记得了。”
柳明远点头:“你出了点小意外,但现在没事了。”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离婚好不好?”墨白突然说,“我想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柳明远和陈雅琳对视一眼,不知如何回答。
“墨白,有些事情很复杂。”陈雅琳轻声说,“但无论如何,爸爸妈妈都非常爱你,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柳明远补充道:“我们会尽力让一切变好,墨白。我保证。”
墨白点点头,又闭上眼睛,安静地睡去。柳明远和陈雅琳坐在病床两侧,各自陷入沉思。
08
三个月后,柳墨白回到了学校。出乎意料的是,段皓轩成了他的“保护者”,不再欺负他,还阻止其他同学欺负他。魏振宇老师的态度也变了,开始认真对待校园欺凌问题。
墨白告诉父母,段皓轩向他道歉了,说自己以前也被欺负过,以为欺负别人会让自己感觉强大,但现在知道那是错的。
柳明远搬出了家,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公寓。他每周都会接墨白出去玩,努力弥补之前的过错。他和陈雅琳的关系逐渐缓和,但两人都很谨慎,不想操之过急。
高瑾萱离开了这座城市,去国外发展自己的事业。临行前,她送给墨白一套科学实验器材,祝他健康成长。段世安承认了高瑾萱的身份,开始弥补父女之间的隔阂。
陈雅琳开始在学校主持反欺凌项目,把自己的亲身经历编成案例,与学生和家长分享。她在工作中找到了新的意义,也开始重新思考婚姻和家庭的定义。
一个周末下午,柳明远和陈雅琳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陈雅琳带着一份文件,柳明远也带了一份文件。
“这是什么?”陈雅琳指着柳明远手中的文件。
柳明远打开文件夹,是一份复婚申请表:“我想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陈雅琳打开自己的文件夹,里面是离婚证:“我们从来没有正式复婚。”
两人面对面坐着,文件摊开在桌上,谁也没有说话。咖啡厅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照亮了两份文件,也照亮了两人复杂的表情。
未来会怎样,没有人能预测。但他们都知道,无论选择哪条路,都不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为了真正的幸福。
来源:惊鸿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