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是1992年的夏末,玉米地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正准备从小路上绕回家,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那是1992年的夏末,玉米地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正准备从小路上绕回家,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建国!建国!”
我回头一看,是王翠花从玉米垄里跑出来,她的脸上挂着泪珠,头发有些凌乱,白色的碎花衬衫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身上。
“翠花?你怎么在这里?”我有些意外地问道。
她冲到我面前,眼中闪烁着我从未见过的光芒,声音颤抖着说:“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建国,我等了你整整三年!”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三年前我离开村子去县城读技校的时候,虽然知道翠花对我有好感,但我从没想过她会为我等这么久。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此时此刻,我已经在县城有了相亲对象,正准备结婚的事情。
“翠花,你......”我想解释什么,但她已经紧紧抓住了我的衣袖。
“别说话,让我看看你。”她痴痴地望着我,“你知道吗?这三年来我天天都在想你,我拒绝了所有人的提亲,就等着你回来娶我。”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这个女人不知道,我这次回来只是因为母亲病了,处理完事情就要回县城结婚。
可是看着她满含期待的眼神,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01
县城机械厂的生活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每个月28块钱的工资在当时算是不错的收入,虽然住的是集体宿舍,但总比在村里刨土强多了。
最让我满意的是,厂里的刘会计有个女儿叫刘秀梅,高中毕业,在供销社工作。刘师傅有意撮合我们,我也觉得这门亲事不错。秀梅长得清秀,说话温柔,最重要的是她是正经的城里姑娘,以后孩子也能在县城上户口。
“建国啊,你和我们秀梅处得怎么样了?”那天下班后,刘师傅笑着问我。
“挺好的,刘师傅。”我老实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年轻人慢慢处,不急。”刘师傅满意地点点头,“我看秀梅也挺喜欢你的,上次还问我你家里的情况呢。”
我心里美滋滋的。能娶到秀梅这样的城里姑娘,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情。村里的那些往事,包括王翠花那双总是远远望着我的眼睛,都被我抛在了脑后。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李建国好不容易跳出了农门,怎么可能再回到那个穷山沟?
在县城的这三年里,我几乎没有回过村。除了过年给家里寄点钱,写几封报平安的信,我和村里已经没什么联系了。偶尔想起翠花,也只是觉得她应该早就嫁人了。毕竟像她那样的村花,提亲的人肯定排成队。
直到那天,同村的老乡李大柱找到厂里来。
“建国,你得赶紧回去一趟。”李大柱脸色凝重地对我说,“你娘病得厉害,怕是不行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母亲体弱多病,这些年全靠我在城里打工寄钱回去养着。我立马向厂里请了假,收拾东西准备回村。
临走前,我去找刘秀梅告别。
“你放心去吧,家里的事要紧。”秀梅贤惠地说,“等你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以后的事。”
我握着她的手,心里暖洋洋的。有这样体贴的女朋友,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三年后再次踏上回村的路,我发现很多东西都没变。还是那条泥泞的小路,还是那些低矮的土坯房,空气中还是弥漫着牲畜粪便和柴草的味道。
但我变了。身上穿着城里买的的确良衬衫和西装裤,脚上蹬着皮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城里人的味道。
村里的孩子们围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我。
“这是李建国回来了!”有人认出了我。
“哎呀,三年不见,都快认不出来了,真是城里人的样子!”村里的大婶们议论纷纷。
我客气地和大家打着招呼,心里却有些不自在。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让我想起了当年考上技校时的情形,只是现在我更迫切地想要摆脱这种热闹。
回到家里,看到母亲躺在炕上,脸色蜡黄,我的心里一阵酸楚。
“建国,你回来了。”母亲虚弱地说,“娘这病也不知道还能拖多久,你在城里过得好,娘就放心了。”
我握着母亲干枯的手,眼眶有些湿润。“娘,您别瞎说,我已经请假了,这段时间就在家照顾您。”
“好孩子,好孩子。”母亲拍拍我的手,“对了,刘师傅的女儿怎么样?你们什么时候办事?”
我把和秀梅的情况详细告诉了母亲,母亲听了很高兴。
“那就好,那就好。城里姑娘好,有文化,以后你们的孩子也能在城里念书。”母亲欣慰地说,“可千万别学村里的王翠花那样,为了你一个人守了三年,把自己搞成老姑娘了。”
我一愣:“翠花?她还没嫁人?”
“嗨,别提了。”母亲叹了口气,“这三年来,给她说媒的人踏破了门槛,她一个都不要。天天跟她爹说要等你回来,你说这不是犯傻吗?”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翠花竟然为了我守了三年?这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
“建国啊,你可千万别被她缠上。”母亲担心地说,“你现在是城里人了,要娶就娶城里姑娘。村里的丫头再好看,也配不上你。”
我点点头,但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有些不安。
02
母亲的病情在我的照料下逐渐好转。我每天都要到镇上去抓药,往返要走十几里路。为了省时间,我总是抄近路走,要穿过村后的那片玉米地。
那天傍晚,夕阳西下,玉米地里一片金黄。我背着药包正往家赶,突然看到前面有个人影在地里干活。
是个女人,穿着碎花衬衫,扎着马尾辫,弯腰在玉米垄里除草。虽然隔得远,但那个身影让我觉得很熟悉。
她好像也注意到了我,直起身子朝我这边看。我们就这样隔着半亩地对望着。
然后她突然丢下手里的锄头,朝我跑过来。
“建国?真的是你吗?”她跑到我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是王翠花。三年不见,她更加成熟美丽了。乌黑的头发在夕阳下闪着光泽,脸蛋还是那样红润,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东西。
“翠花,是我。”我有些尴尬地说。
她看着我,眼圈突然红了:“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水,激起了层层涟漪。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站在那里,感受着她炽热的目光。
“我等了你三年,建国。”她的声音颤抖着,“三年来我天天都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翠花,你......”我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你在县城过得很好,我也听说你要结婚了。”翠花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但是我还是想见你一面,哪怕就是说句话也好。”
原来她都知道。我突然觉得很愧疚,为什么当年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和她说清楚?为什么让她在这里傻傻地等了三年?
“翠花,我......”
“你别说话,让我看看你就行。”她痴痴地望着我,眼中全是我看不懂的深情,“这些年我做梦都梦到你回来的样子。”
夕阳渐渐西沉,玉米地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她就这样看着我,眼中的泪水在落日的余晖中闪闪发光。
我忽然意识到,我可能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从那天玉米地相遇之后,翠花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总是找各种理由到我家来,给母亲送鸡蛋,帮忙洗衣服,陪着说话。
“建国回来了就是不一样,翠花天天往你家跑。”村里的婆婆们开始议论,“这丫头为了你守了三年身,现在人回来了,看她还不死心塌地跟着你。”
我听到这些话心里很烦躁。我试图向翠花解释自己在县城的情况,告诉她我已经有了女朋友,但她总是不听。
“建国,你是不是被城里的花花世界迷了眼?”那天她又来我家,趁母亲午睡的时候对我说,“那些城里姑娘哪有我对你好?我为了你守了三年,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认识几个月的外人?”
“翠花,不是这个问题。”我耐着性子解释,“我在城里已经安定下来了,有工作有收入,也有了合适的对象。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她激动地说,“我长得不好看吗?我不会疼人吗?还是你嫌我是农村人,配不上你这个城里人?”
“翠花,你别这样说......”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三年前你走的时候,在村口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告诉我你是舍不得我的。这三年来我就是靠着这个眼神活着的,你不能骗我!”
我突然想起了三年前离村的那个早晨。确实,在村口我看到了送别的翠花,当时心里有些不舍。但那只是年轻人正常的离愁别绪,我从来没有承诺过什么。
可是在翠花的理解里,那一眼就是承诺,就是誓言。这三年来,她就是靠着这个虚幻的希望在等待。
“翠花,你误会了......”我试图解释。
“我没有误会!”她坚决地说,“我了解你,建国。你就是太老实了,被那些城里人骗了。等你想明白了,就知道谁对你是真心的。”
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她的真心我能感受到,但感情这种事不是靠真心就能解决的。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接下来的几天,翠花更加频繁地出现在我面前。她每天早上都会送来热腾腾的包子,中午送来可口的饭菜,晚上还要过来陪母亲聊天。
村里人都说翠花贤惠,说我有福气。但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母亲的病差不多好了,我得赶紧回县城。再拖下去,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
03
我决定第二天就离开村子。这个决定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母亲。我打算悄悄走,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消息还是泄露了。
那天晚上,我正在收拾行李,听到院子里有动静。透过窗户一看,是翠花站在那里。
她的脸色很难看,眼中含着泪水。
“建国,你要走了?”她推开门直接问道。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村里人都在说,说你明天就要回城里结婚了。”她的声音在颤抖,“是真的吗?”
我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衣服:“翠花,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不用谈了。”她突然变得很平静,“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想要说谎,但最终还是说了实话:“翠花,你是个好姑娘,但是我们不合适。我在城里有了新的生活,也有了合适的人。你应该放下我,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
她听到这话,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所以这三年来,我就像个笑话一样在等你?”
“翠花......”
“你走的时候看我那一眼,原来什么都不代表?”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我为了你拒绝了那么多好人家,我爹都快被我气死了,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傻子?”
“翠花,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她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建国,你不能走!你不能丢下我!”
我试图挣脱她的手:“翠花,你松手,我们好聚好散。”
“不!我不松手!”她死死抓着我不放,“你要走可以,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
母亲被我们的争吵声惊醒,从里屋出来。
“翠花,你这是干什么?”母亲皱着眉头说,“建国要回城里工作,你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翠花转过头对母亲说,“婶子,我为了建国等了三年,我不能让他就这样走了!”
“孩子,你这又是何苦呢?”母亲叹着气说,“建国在城里有更好的前程,你就别拖累他了。”
“我不是拖累!我是爱他!”翠花几乎是喊出来的。
我看着眼前这个几近疯狂的女人,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恐惧。她的爱太浓烈了,浓烈得让我窒息。
“翠花,你放手吧。”我最后一次劝她,“这样下去对大家都不好。”
她看着我,眼中的光芒慢慢暗淡下去。
“好,我放手。”她突然松开了手,“但是建国,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辈子只有我是真心爱你的。”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落。
第二天一早,我打算趁着天还没亮就离开村子。我知道翠花肯定会在村口等我,所以我决定从后山的小路走,穿过玉米地到镇上坐班车。
但是我还是低估了她的执着。
当我走到玉米地的时候,我看到了翠花。她就站在小路中央,穿着昨天那件白色碎花衬衫,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红肿,显然一夜没睡。
“我知道你会走这条路。”她看着我,声音嘶哑,“建国,我们再谈谈好吗?”
我停下脚步,背着行李包看着她:“翠花,你让开,别让我为难。”
“我不让。”她走过来,又一次抓住了我的衣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让你走。”
“翠花,你这是何苦呢?”我试图推开她,“你这样只会让大家都难堪。”
“我不管!”她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我只知道如果你走了,我这辈子就完了!”
04
我们在玉米地里拉扯起来。她死死抓着我的衣服不放,我想挣脱又不敢用力,怕伤到她。
“建国,你就答应我吧!”她边哭边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比那个城里姑娘更了解你!我可以跟你到城里去,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翠花,你别说了!”我终于忍不住了,“我们不可能!你明白吗?”
“为什么不可能?”她的指甲抓破了我的脸,“就因为她是城里人?就因为她有文化?那我也可以学啊!”
“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她几乎是在嘶吼,“你说啊!到底是什么问题?”
我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厌烦。这就是村里女人的样子,不讲道理,只会哭闹。和秀梅的温柔贤惠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翠花,你够了!”我用力推开了她,“我不喜欢你,明白吗?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这句话像一个巴掌狠狠抽在她脸上。她愣在那里,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了。
“你......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我说我不喜欢你!”我狠下心来,“三年前我看你那一眼,只是普通的告别,没有其他意思。你别自作多情了!”
她的脸色刷地白了,身体摇摇欲坠。
“不......不可能......”她喃喃地说,“你是喜欢我的,我能感觉到......”
“那是你的错觉!”我残忍地说,“翠花,醒醒吧!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突然扑过来,想要再次抓住我。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扑了个空,整个人摔在了玉米垄里。
我转身就要走,她在后面大声哭喊:“建国!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为了你守了三年啊!”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追我,但是被玉米秸绊倒了。白色的衬衫被扯破了,露出里面的白色内衣。头发散开,脸上满是泪痕和泥土。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说话声。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我回头一看,是村里的赵大嫂带着几个妇女从另一条小路走过来。她们看到我和翠花在玉米地里的样子,都瞪大了眼睛。
翠花也看到了她们,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想要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但是衬衫已经撕破了,怎么也遮不住。
“建国,翠花,你们这是......”赵大嫂的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这下完了,这个场面被她们看到,不出半天整个村子都会知道。
果不其然,不到半天时间,我和翠花在玉米地里“私会”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子。而且消息在传播过程中被越传越离谱。
“听说李建国和王翠花在玉米地里搂搂抱抱!”
“什么搂抱?我听说衣服都撕破了!”
“哎呀,那翠花守了三年身,看来是守对了!”
“可是建国不是要和县城姑娘结婚吗?”
“管他呢,男人嘛,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坐在家里,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心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母亲的脸色也很难看。
“建国,你老实告诉娘,你和翠花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严肃地问我。
“娘,什么都没有。”我苦着脸说,“就是她不让我走,我们拉扯了几下,正好被人看见了。”
“那你们怎么在玉米地里?”
“我想从小路走,没想到她在那等我......”
母亲叹了口气:“这下好了,传成什么样子了。你那个城里对象要是知道了,还愿意要你吗?”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对啊,要是这件事传到县城去,传到刘师傅耳朵里,我和秀梅的婚事不就完了?
正想着,门外传来敲门声。
“建国在家吗?”是个陌生的声音。
我打开门一看,是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穿着中山装,看起来像是县城来的。
“你是?”我疑惑地问。
“我是县供销社的,找李建国。”那人说,“是刘秀梅让我来的。”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刘秀梅让人来找我?难道消息已经传到县城了?
“你好,我就是李建国。”我硬着头皮说。
那人从包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我:“秀梅让我把这个给你。”
05
我颤抖着手接过信,拆开一看,脸色刷地白了。
信里写着:
“建国,听说你在村里和别的女人有了纠葛。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需要重新考虑一下。这段时间你先处理好村里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秀梅。”
我看完信,整个人都傻了。完了,完了,我和秀梅的婚事真的完了。
那个送信的人看我脸色不对,也没多说什么,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母亲看我拿着信发呆,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把信递给母亲。母亲看完,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这可怎么办?”母亲急得直拍大腿,“好好的一门亲事,就这么黄了?”
我坐在那里,感觉天塌了。为了和秀梅结婚,我在县城苦心经营了那么久,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翠花这么一闹全毁了。
“都是那个翠花!”我愤怒地说,“她毁了我的前程!”
正说着,门外又传来脚步声。我透过窗户一看,是翠花的父亲王铁匠。
他推开门进来,脸色铁青。
“建国,你给我出来!”王铁匠怒气冲冲地说。
我硬着头皮走出去:“王叔,您找我有事?”
“有事?”王铁匠狠狠瞪着我,“你把我女儿糟蹋成什么样子了?现在全村人都在议论她,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王叔,我没有糟蹋翠花......”我试图解释。
“没有?”王铁匠不听解释,“那你们在玉米地里干什么?翠花的衣服怎么破的?”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建国,我把话说明白了。”王铁匠冷冷地说,“你要么娶我女儿,要么给我们一个说法。不能让翠花白白背上这个骂名。”
面对王铁匠的逼问,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娶翠花?那意味着我要放弃在县城的一切,放弃和秀梅的婚事,回到这个穷山沟过一辈子。
“王叔,我......”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什么你?”王铁匠越来越愤怒,“我女儿为了等你守了三年身,现在被你弄得名声扫地,你就这样推得一干二净?”
“王叔,这是误会......”
“误会?”王铁匠冷笑,“那好,你当着全村人的面说清楚,到底是什么误会!”
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解释,村里人都不会相信。在他们看来,孤男寡女在玉米地里拉拉扯扯,肯定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更要命的是,县城那边的消息也传得很快。接下来几天,陆续有人告诉我,县城里已经有人在议论这件事了。刘师傅更是明确表示,他女儿不会嫁给一个在村里有绯闻的人。
我的城里梦彻底破碎了。
一个星期后,翠花终于来找我了。她的脸色很憔悴,眼中没有了以往的光芒。
“建国,我来跟你道歉。”她平静地说,“是我害了你。”
我看着她,心情复杂。“翠花......”
“你不用说什么。”她打断了我,“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应该强迫你,不应该给你造成这样的困扰。”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已经答应嫁给邻村的张寡妇了。他人老实,不嫌弃我的名声。”
我一愣:“张寡妇?他都四十多岁了,还有两个孩子......”
“这样也好。”翠花苦笑着说,“我也不配要求什么了。”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愧疚。不管怎么说,她为我守了三年,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翠花,你不必这样......”
“建国,你以后会幸福的。”她看着我,眼中有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我相信你会找到真正爱你的人。”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背影在夕阳下显得那么孤单。
来源:秋风侃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