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DU品牌服装创业史》没有欠条的借款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3-27 11:11 1

摘要:杭州的蝉鸣穿透安全帽钻进耳朵时,我正蹲在康桥工地的钢筋丛林中。晒得发烫的螺纹钢在掌心烙下纹路,汗水滴在混凝土基座上瞬间蒸发的场景,和三个月后青山湖水库值班室里望见的粼粼波光,构成了我实习记忆的两种底色。

杭州的蝉鸣穿透安全帽钻进耳朵时,我正蹲在康桥工地的钢筋丛林中。晒得发烫的螺纹钢在掌心烙下纹路,汗水滴在混凝土基座上瞬间蒸发的场景,和三个月后青山湖水库值班室里望见的粼粼波光,构成了我实习记忆的两种底色。

九月返校那天,梧桐叶沙沙作响的校道突然变得陌生。宿舍楼外墙新刷的米色涂料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像极了水库泄洪时翻涌的泡沫。我摸着晒脱皮的后颈走进教室,指尖残留的钢筋铁锈味与粉笔灰相遇的刹那,忽然意识到:这竟是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秋天。

工地的记忆总在深夜造访。记得在康桥扛钢筋的第七天,包工头老周把烟头按灭在安全帽上,冲我们吼:"学生娃子就是矫情!"他永远不知道,我们私下传阅的《混凝土结构设计规范》内页,夹着从图书馆借来的聂鲁达诗集。而在青山湖守闸的雨夜,手电筒光束扫过值班表上潦草的算式,那是我在计算重修《结构力学》需要多少学分。

教室还留着暑气,林教授的白衬衫像未凝固的水泥,板正地贴在单薄的后背上。当我的桥梁承重模型被第三遍打回时,忽然想起老周验收钢筋捆扎时的眼神——和此刻镜片后锐利的目光惊人相似。"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他们说着同样的话,一个用方言,一个用公式。

黄昏的教学楼拖着斜长的影子,像工地上等待浇筑的预制板。我抱着图纸穿过长廊,听见琴房飘来的肖邦夜曲,恍惚看见水库闸门升起时奔腾的水花。那些在工地帐篷里写下的日记,字迹被雨水洇开成模糊的墨团,如今却在校报角落开出铅印的花。

图书馆顶层的露台能看到整个校区。暮色中的实验楼宛如巨型脚手架,篮球场划着和钢筋网相似的网格线。我数着存折上在夜市和网上卖衣服攒下的数字,突然明白为什么老周总说工地是所大学——在这里,混凝土终会凝结成城市骨骼,而我们这些流动的钢筋,终将在某个节点被焊进命运的承重墙。

杭城蒸腾着暑气,教学楼前的梧桐叶却已泛了黄边。我抱着一摞实习报告穿过长廊,听见几个女生在楼梯转角叽叽喳喳:"叶伟岳直接进市水利局了!""吴晓雷他爸给弄到省设计院实习了..."

推开教室门的瞬间,二十多道目光齐刷刷射来。空了大半的座位像缺了牙的口腔——那些消失的同学此刻正坐在带空调的办公室里,捧着印有单位抬头的信笺写实习周记。我的帆布鞋踩过满地招聘传单,最上面那张"蓝月亮集团急聘仓库管理员"被人用红笔打了个叉。

"老金要搞大动作了。"戴君斌突然从后排探出头,手机屏幕上是国浩发来的施工现场照片。画面里胖妹正抡着铁锤砸墙,飞扬的粉尘中隐约可见"景芳亭内衣批发"的褪色招牌。

2003年我在庆春路支起第一个地摊时,国浩还是个见着城管就腿软的愣头青。如今他穿着皱巴巴的西装,站在打通后的店铺前比划:"这边挂女装,那边摆内衣,中间过道正好当试衣间..."水泥地上歪歪扭扭画着分区线,像极了教授在黑板上讲解的水利工程图。

九月的杭州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我攥着诺基亚手机站在景芳亭的公交站台。屏幕蓝光映着金国浩发来的短信:"老地方见,给你留了剪彩的红绸带。"

我们踩着青砖路往东站方向走,转过巷口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本逼仄的店面竟真被改出几分商场气派,玻璃橱窗里模特穿着当季新款,LED灯带在雨天里亮得晃眼。最绝的是门头招牌:"金胖服饰商城"六个鎏金大字下方,赫然印着"一站式全品类服装体验店"的红色徽标。

"汪哥来啦!"国浩的破锣嗓子穿透喧闹。他裹着明显大一号的西装,胸前的绢花有着深浅不一的红。胖妹在收银台后探出头,发间别着的塑料水钻在日光灯下晃出细碎的光——她和当年在新塘路夜市一模一样。

剪彩仪式在九点十八分准时开始。国浩握着镀金剪刀的手青筋凸起,仪式结束,国浩开始紧张的致词:

"感谢各位领导百忙之中莅临指导!"国浩的声音透过劣质音响震得人耳膜发颤。他照着不知从哪个官网扒来的稿子念道:"作为杭州东站商圈转型升级示范工程...预计年营业额突破...带动周边就业..."胖妹憋着笑往他裤兜里塞纸巾——那件借来的西装腋下已经洇出深色汗渍。

碟片哥突然吹响挂在钥匙串上的哨子:"请金总透露下示范工程的启动资金呗!"人群哄笑起来。国浩抹了把额头的汗,从兜里掏出皱成咸菜的演讲稿:"那什么...目前集团总资产包括库存女装237件、内衣...哎你们别笑!等地铁六号线通了,这儿就是黄金十字路口!"

我望着被雨淋湿的贺喜花篮,忽然想起昨天帮瑶瑶姐搬家的情形。她新租的单身公寓里堆着公章盒,"你们班的实习鉴定随时来盖",说这话时她正把"杭城人力资源协会理事"的铜牌往门后藏。此刻那些花篮上的贺联也在雨水里晕染开来。

南希突然撞我胳膊:"快看QQ群!"

保田的祝贺短信被截图疯传,开头写着"各相关单位:欣闻金胖服饰商城盛大开业..."俨然是公文格式。最绝的是落款:"十三行杭广联运男装办公室副主任李保田",后面还跟着个手写的笑脸。

"这叫资源整合。"国浩凑过来时,我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樟脑丸和盒饭的气味。他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物流公司报价单,角落里贴着张便签:下月房租6800。"等冬天旺季来了,咱们在门口再支个摊,你不是还想摆地摊吗?"

雨忽然下了起来,噼里啪啦砸在临时搭建的庆典拱门上。胖妹冲出来抢救花篮时,红色高跟鞋陷进路面积水,溅起的水花中漂浮着"生意兴隆"的金粉。我们手忙脚乱地把模特搬进室内,那些塑胶手臂在玻璃上碰出清脆的响,像极了老教授敲讲台的声音。

中饭吃饭,国浩掏出扁铁盒装的杨梅烧酒:"四季青二楼C区有个档口要转租。"他粗糙的食指在地图上来回摩挲,"十平米,月租八千,可以拼一把啊?"

广播里突然响起《爱拼才会赢》,盖住了国浩后面的话。但我知道他在说什么——就像2004年的暴雨夜,我们蜷在三轮车篷布下,听着雨点砸在尼龙布上的闷响,筹划着第二天要去环北进多少件格子衬衫。

九月的杭城暑气未消,我躺在寝室里琢磨,对面小康的床铺墙上《超级女声》的海报红得刺眼,李宇春的中性造型显然是小康的最爱。这个夏天,似乎所有人都在躁动。

在四季青二楼的过道里,我数着第37双高跟鞋从眼前掠过。那些裹在真丝连衣裙里的老板娘们,腰间别着诺基亚,操着浙南口音和客商砍价。空气里浮动着化纤布料特有的气味,混着樟脑丸和汗水,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小妹,让让路!"扛着布匹的工人擦身而过,我慌忙贴紧墙面。掌心的计算器已被汗水浸得发粘,这周第三次来市场调研,终于摸清了门道:二楼转角10平米的档口月租8000,年付打九五折;仓库得租在近江小区,五万勉强够付半年;若算上管理费、水电杂项,启动资金至少二十万。

我手头自己摆地摊、开网店挣的钱。除去交学费和各项开销,给家里寄去还债的钱,好歹已经结余了8万多。可这剩下的12万缺口,恰似一道鸿沟横在眼前。

深夜的寝室亮着台灯,我在信纸上画着关系网:碟片哥和碟片嫂有二个摊位,小茹的淘宝店刚冲上三钻,林夕的富二代新男友或许能搭上线......笔尖突然顿住,2005年9月12日的日历在灯下泛着冷光,阿里巴巴刚收购雅虎中国的新闻还在电视里滚动播放。

"股份制?"我对着镜子练习说辞,月光爬上斑驳的墙皮。想起市场营销课老师说的股份制,手指无意识抠着掉了漆的桌角。若是每人出两万,凑六个人......

凌晨五点的杭城泛起鱼肚白,清洁工扫帚划过路面的沙沙声惊醒了浅眠。我摸出枕头下的《浙商》杂志,宗庆后穿着中山装的照片已经卷边。忽然想起上周在四季青听到的对话:"现在进场不算晚,等淘宝真做起来......"

小雨来得猝不及防,八点钟,我按下手机上的第一个号码时,听筒里的忙音和心跳声渐渐重合。不远处四季青市场的霓虹灯穿透雨幕,在积水中投下一片晃动的红光,像极了老家过年时灶膛里跃动的火苗。

此刻杭城还浸在靛青色里,我在采荷新村公交站旁踱步。玻璃上泛黄的"动感地带"广告画早褪了色,李宇春代言的宣传语被雨水洇成模糊的墨团。按下波波的手机号码时,听筒里传来《童话》的彩铃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喂?"沙哑的女声带着被褥的暖意。

"我,汪哥。"喉结滚动两下,"四季青有个档口,月租......"

电话那头传来搪瓷杯碰撞的脆响,接着是拖鞋踢踏的动静。

"要多少?"她打断我的铺垫,语气清醒得仿佛从未入睡。

穿过杭海路时,梧桐叶在脚下沙沙作响。波波裹着褪色的森马卫衣蹲在马路边,马尾辫歪歪斜斜地翘着,怀里还抱着个"麦德龙"的购物袋。

"要多少?"她踢开地上的《电脑报》,再次问我。

我在台阶上摊开账本,圆珠笔尖戳着密密麻麻的数字:"两万,算你......"

"啪",牛皮纸袋拍在泛黄的记账单上。波波咬着皮筋重新扎头发,露出后颈雪白的一片。"数数。"她下巴朝纸袋一扬,指间夹着的红双喜腾起袅袅青烟。

2005年版的百元大钞还带着油墨味,捆钞纸上的"中国农业银行"红得刺眼。我摸出英雄钢笔写借据时,发现笔帽里还塞着半张夜市摊位费收据——正是去年冬天波波帮我垫付的那次。

"利息按农村信用社的算。"我喃喃道。

她把借条对折塞进牛仔裤后袋,"要什么利息,不把我当朋友啊?我的压岁钱,我打工赚的所有钱,全在里面了,你要加油啊。"

晨光爬上铁窗时,我们蹲在楼道口分食葱包桧。卖早点的大爷推着三轮车经过,车把上挂的收音机正播报新闻:"阿里巴巴宣布收购雅虎中国全部资产......"

望着她跳上18路公交的背影,我摸了摸帆布包里温热的钞票。车尾扬起的气流卷走地上半张传单,那是去年我们网店冲钻时印的促销单,刚从袋子里掉出来的,"全场包邮"的字样在秋风中打了个旋,轻轻落在四季青市场的方向。

兜里那张皱巴巴的创业计划书还带着青山水库的潮气,我在网吧熬了七个通宵研究1688上的广州供应商,发现广州潮牌水深的比水利图纸上的等高线还令人眩晕。淘宝网首页挂着"你敢付我敢赔"的橘红色横幅,可重开的店铺浏览量始终停在个位数。四季青物业的老周抽着我递的利群烟直咂嘴:"小年轻现在都学精了,要实体档口配网店才像正经生意,押三付一加上首批货款,没十万块铺路想都别想。"

烟灰缸里横七竖八躺着五根白沙烟蒂,通讯录翻到卷边。小茹接电话时背景音是在四季青拿货,她摆夜市这几年存的那点钱在我喉咙里转了三圈还是咽了回去。国浩在电话那头笑得像我们常去的舟山东路大排档的玻璃瓶碰撞声:"兄弟你当我这刚开张的金胖服饰商城是印钞机?上回给老板娘改五十条牛仔裤才挣三百,要不你来帮我拆线头?"他身后传来景芳亭早市特有的喧哗,电动三轮车喇叭声刺破晨雾。

碟片哥的彩铃响了半分钟才接,声音黏糊得像他摊位上积灰的港片DVD:"条子现在专抓我们这种流动摊,上礼拜刚被没收两百张《大长今》盗版碟。"他说要请我吃沙县小吃补补元气,可我盯着1688对话框里四季青档口老板发来的最后通牒——明天不付30%订金就要转给下家。二十块一包的利群突然呛得人眼眶发酸。

广场喷泉突然启动时惊飞一群鸽子,水雾漫过招商银行LED屏滚动的黄金行情。和瑶瑶姐上次见面的时候,她脖颈后飘着真丝雪纺衫的系带,给档口小妹示范怎么用淘宝助理上传商品图。

"大学生创业该找政府扶持呀",这话随着电梯数字跳到三楼就散在热浪里。我摩挲着手机按键上褪色的数字,终究没按下那个能显示"四季青女装批发-张瑶"的来电归属地。

暮色爬上四季青的玻璃幕墙时,寝室里我盯着青山水库实习合照里那个穿橙色救生衣的自己,忽然想起上个月在四季青厕所隔间听见两个老板娘嘀咕:"现在聪明人都把实体店当仓库,真正赚钱的在网店看不见的流水里。"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杭州像被浸在温热的梅子酒里,空气里浮动着栀子花的甜腻,我坐在武林广场褪色的木椅上,忘记洗的工装裤膝盖处还沾着青山水库的泥点。四周商场涌出的白领们踩着凉鞋匆匆掠过,几个穿着情侣装的年轻人举着奶茶嬉笑而过,我低头看着掉漆的手机屏幕上南希刚回的短信——“真不是不帮你,我实习工资全交房租了”,后槽牙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

那张皱巴巴的《都市快报》还硌着大腿,头版照片里马云在浙大演讲挥手的模样被雨水洇开了墨迹。此刻广场LED屏正循环播放着淘宝网“你敢付我敢赔”的广告,穿碎花裙的模特在电脑前笑靥如花,这画面让我攥紧了口袋里那张写满算式的开档口预算纸。我盯着对面“阿里巴巴中国站”广告牌,1688.com的红色logo在阴雨天格外刺眼。

此刻站在意法服饰城旋转门前,冷气裹着香奈儿五号的味道扑面而来。瑶瑶姐正用肩膀夹着电话,涂着丹蔻的手指在IBM笔记本上飞快敲击。“这件韩版双排扣大衣给‘糖糖家’发五十件,走申通次晨达”,她抬头看见我时,耳垂上的施华洛世奇水晶晃出一道弧光,“小徒弟舍得来看师傅了?”

我盯着她身后那排人台模特,呢子大衣吊牌上标着比批发价高三倍的零售价,喉咙突然发紧。

“姐,我想在四季青二楼租个档口”,指甲掐进掌心时闻到了青山水库的铁锈味,“能不能...借我十万?”旋转楼梯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楼下档口小妹正拖着黑色大塑料袋往快递车上装货,塑料袋上印着“支付宝担保交易”的橘色logo。

瑶瑶姐的银镯子在验钞机上磕出轻响,她转身从保险柜取钱“去年双十一我通宵打包时,整个四季青就你帮我扛过包裹”,十捆百元钞推过来时带着樟脑丸的气息,“知道为什么选意法三楼?当年我来抢档口时,这转角没人要。”她涂着唇彩的嘴角扬起时,我忽然看清她眼角的细纹——那是在四季青打拼的年轮。

工商银行的ATM吐出凭条时,墨粉印出的“200000.00”在初秋阳光下泛着蓝光。马路对面音像店在放周杰伦的《夜曲》,我攥着银行卡穿过熙攘的四季青天桥,在桥下此起彼伏的打包声里,隐约听见青山水库的浪潮在血管里轰鸣。

来源:快团团服装联盟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