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脱了躺着”与前男友分手7年再见,竟是我感染HIV,他是主治医师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02 15:15 1

摘要:我四处宣扬他是个快枪手,甚至恶趣味地把他的电话号码印在塞进酒店门缝的那种小卡片上。他被我逼得销声匿迹,换掉所有联系方式,远走他乡。

第一章

我踹了前男友,并且让他“名声大噪”。

我四处宣扬他是个快枪手,甚至恶趣味地把他的电话号码印在塞进酒店门缝的那种小卡片上。他被我逼得销声匿迹,换掉所有联系方式,远走他乡。

我以为,这辈子我们算是彻底结了。

没想到七年后,我感染了HIV,而我的主治医生,恰好是他。

……

“裤子脱了,躺上去。”

男人的嗓音像是淬了冰,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旧情。

重逢的喜悦在我心中瞬间褪去,只剩下无地自容的羞耻和铺天盖地的苦涩。我难堪地褪下裤子,咬着牙根躺上冰冷的检查床。

下一秒,金属镊子毫无预兆地探向我的腿间,那冷硬的触感激得我浑身一颤。

“轻点……”我下意识地求饶。

“真这么怕疼,当初怎么有胆子染上这种病?”他手上的动作没停,嘴角的讥讽却愈发明显,“还是说,宁小姐以为我还是七年前那个任你搓圆捏扁的商陆,可以让你随意撒娇?”

他的每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飞刀,精准地扎在我的心上。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轰”地一下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张惨白的脸。

是啊,七年了。

时间足以改变一切。眼前的商陆依旧身形颀长,气质清冷,却再也不是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少年了。他实现了年少的梦想,穿上了圣洁的白大褂,成了别人口中受人尊敬的商医生。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放弃了那点可笑的自尊,重新在他面前坐好。

“商医生,我是被人恶意注射了HIV病毒,事情发生在不到十小时前。”

商陆闻言,终于舍得抬起那双薄凉的眼皮,淡淡地扫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的轻蔑和不信,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火辣辣地扇在我脸上,仿佛在说:“是被人注射,还是跟哪个男人鬼混时染上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宁岁安,”他敲击着键盘,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诊室的人都听清,“你这样的女病人我见得多了,想靠着男人往上爬,最后落得这种下场,都是自作自受。”

我的脸色惨白如纸,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阵接着一阵地抽痛。

他却像没看见我的难堪,冷着脸开好了药单。

“HIV暴露后阻断的黄金时间是七十二小时,我给你开阻断药,你马上去做个血检。”

我的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终只挤出两个字:“……谢谢。”

拿到药,我几乎是逃一般地冲出了诊室。

刚走出医院大门,就迎面撞上了一个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四目相对,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小安,检查结果……怎么样?”

“七年前,如果不是你意外卷入我们的案子,被我们选中成为卧底,你不会连大学都上不了,更不会被‘毒蛛’那个犯罪团伙报复,给你注射……”男人说到最后,声音几近哽咽。

我抿了抿唇,强装轻松地安慰他:“常队,我已经吃了阻断药,不会有事的,放心。”

“再说了,我是个孤儿,没有国家的政策,我连书都读不起,更长不到这么大。”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郁结之气全部吐出,“当卧底,是我自己的选择。”

“现在‘毒蛛’不是已经全员落网了吗?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听到这,常队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他轻叹一声。

“话是这么说,但在押送途中,‘毒蛛’首脑的儿子傅寒声逃了。我们正在全力追捕,但你这段时间务必要小心。”

“等风头过去,确认你身体没事了,就可以出国去找你那个心上人了。”

提起商陆,我的心猛地一窒,像是被一块湿透了的棉花堵住,闷得发慌。

七年前,我正是因为身陷囹圄,怕牵连到他,才用了最极端、最伤人的方式逼他出国。警方给我的奖金,我也一分不留地全部打进了他的卡里,足够他在德国安稳生活。

这七年,我每天都在刀尖上跳舞,唯一的念想,就是任务结束后能去找他,把一切都解释清楚,然后堂堂正正地和他重新在一起。

可现在……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刚想说些什么,一个清洌又冷漠的的声音却从我身后响起:“宁岁安。”

我浑身一僵,和常队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了然地点点头,戴上帽子,迅速消失在人流中。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脸转过身去。

“商医生,我这才刚走,你就追出来了,是不是舍不……”

“你想多了,”商陆毫不留情地打断我,后面的话更是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直直插进我的心脏,“我只是想通知你,下个月我结婚。作为老同学,你也来参加吧。”

第二章

“结婚?”

我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胸口像是被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穿,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我死死攥着拳头,才勉强压下眼眶里翻涌的酸涩:“什么时候谈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商陆英俊的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嘲讽,那神情仿佛在说:你宁岁安,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私事?

但他终究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还是解释了一句:“在德国认识的,我们是同事。”

话音刚落,一个同样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就朝着我们走了过来,姿态亲昵地挽住了商陆的胳膊。

“阿陆,在和谁聊天呢?”

“一个高中同学。”商陆的语气平淡无波。

他反手握住女医生的手,又极其自然地抬手帮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宠溺:“这么急着过来,吃醋了?”

说完,他才像刚想起我的存在似的,对我介绍道:

“对了,忘了跟你说,这就是我的结婚对象——傅紫堇。”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

女人温婉美丽,气质干净,男人挺拔禁欲,淡漠疏离。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们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我呢?

我宁岁安又算什么?

哦,对了,只是个“高中同学”。从七年前我不管不顾地提出分手,把他逼去国外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关系就仅限于此了。

这明明是我自己的选择,可为什么现在心会痛成这样?

痛到像是被凌迟,痛到连呼吸都带着苦味……

我慌乱地低下头,试图掩饰夺眶而出的眼泪:“那……挺好的,你们很般配,祝……祝福你们。”

“婚礼我就不去了,礼金……到时候我托人带到。”

“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语无伦次地道别,然后像个逃兵一样,低着头仓皇离去。

走出商陆视线的第一秒,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下。即使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我也一步不敢停。

直到逃回那间狭小的出租屋,我才终于卸下所有伪装,抱着膝盖崩溃大哭。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屋内,我捧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不知该何去何从。

浑浑噩噩地哭了不知道多久,深夜时分,我开始发高烧。整个人像是被架在火上反复炙烤,喉咙更是干得像要冒烟。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机屏保改成“本人携带HIV”的字样,然后拨打了急救电话,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次睁眼,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我回到了医院,手背上还扎着输液针。

我刚松了口气,病房门就被推开,商陆正带着一群实习医生进来查房。

只一眼,我的目光就死死地定格在他修长的无名指上——那里戴着一枚熠熠生光的钻戒。

回忆瞬间倒带。

我和商陆都是孤儿,从小在贫民窟里相依为命。十七岁那年,他曾用一个易拉罐的拉环套在我的无名指上,郑重发誓:“岁安,等我们读完大学,我就把你娶回家……”

此时此刻,尽管早已知道他要结婚的消息,心脏还是像被黄蜂狠狠蛰了一下,传来尖锐的刺痛。

“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商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是那种公事公办的冷淡。

“好多了。”我轻声回答,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他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转身带着学生们走向下一个病房。

我痴痴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舍得收回目光。

没想到,前脚他刚走,后脚傅紫堇就来了。

傅紫堇一进门,就落落大方地抬起自己的左手,向我展示她无名指上的钻戒:“这是阿陆特意为我定制的,好看吗?”

我揪紧了身下的床单,很想违心地说一句“好看”,可喉咙却像被灌了铅,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显然,傅紫堇也并非真的需要我的赞美。

她自顾自地继续说:“说起来,我真该好好谢谢你。当初要不是你抛弃商陆,把他伤得那么深,逼得他远走德国,我可能还没机会和他在一起呢。”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又撒了一把盐。

我绞尽脑汁,正想着该如何打断她这番诛心的言论,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当她点亮屏幕的那一刻,我不经意地瞥到了她的手机壁纸——那是一张全家福。而照片上,站在傅紫堇身边的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卧底多年,‘毒蛛’首脑的在逃儿子——傅寒声!

那一瞬间,我的心跳仿佛都停止了!

第三章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指着照片上的傅寒声,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这个男人,他是谁?”

傅紫堇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尖叫着甩开我的手,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鄙夷:“你干什么!你勾引阿陆不成,现在又想来勾引我哥?”

“我告诉你,我哥可看不上你这种得了脏病的女人!”

傅紫堇说完,便像躲避瘟疫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我一个人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傅紫堇,竟然是傅寒声的亲妹妹!

那商陆呢?他知不知道这件事?知不知道傅家的生意,背后牵扯着多少黑暗?他好不容易才挣脱泥潭,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我不敢再想下去,一颗心七上八下,坐立难安。给常队发了条消息报备后,我决定暗中跟着商陆。

我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躲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看着他开车接傅紫堇下班;看着他带傅紫堇去那家我们从小吃到大的炒面摊;看着他温柔地擦去傅紫堇鼻尖的酱汁,耐心地为她挑出不爱吃的香菜……

一幕一幕,都像密密麻麻的细针,扎得我心口生疼,却又让我无法移开视线。

几天后,我跟着商陆来到了一家高级餐厅。

我想跟进去,却被门口的服务生拦下。我这才想起,为了卧底任务,我早已身无分文。警方给的奖金,我一分不差地都给了商陆;而任务结束后上缴的赃款,更是不属于我。

就在我窘迫地不知所措时,已经走进去的商陆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朝我走了过来。

我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就想躲起来。

“既然都跟来了,就一起吧。”他的声音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传来,没什么温度。

他琥珀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跟着我,我可以不计较。但你要是敢对紫堇做什么,别怪我不念同学情谊。”

他的话让我脸色发白,羞愤交加。我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商陆没给我辩解的机会,直接带着我进了包厢。

一进门,就有个熟悉的声音咋咋呼呼地响起:“哟,这不是我们商大校草吗!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么帅,让我们这些凡人怎么活啊!”

“我靠,宁岁安?你竟然是宁岁 an?”

随着这一声惊呼,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我。看到那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我才反应过来,这竟然是一场高中同学聚会!

我窘迫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转身想走,却被热情的同学一把拉住。

“别走啊岁安!当年你和商陆可是我们学校公认的金童玉女,这么多年过去,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吧?”

“就是啊,当年你们俩,一个学霸,一个学神,男才女貌,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

“岁安现在在哪高就啊?结婚怎么也不给我们发张请柬?”

一句句的追问,都像是一把把锥子,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答不上来。我下意识地去看商陆,只见他薄唇紧抿,脸色有些难看。

我自嘲地笑了笑,正准备开口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一道温婉的女声却从门口传来:“不好意思,阿陆,我来晚了。”

傅紫堇在众人的注视下,径直走到商陆身边坐下,然后落落大方地对着所有人微笑。

“大家好,我是阿陆的未婚妻,傅紫堇。”

“我们下个月结婚,欢迎大家到时候来喝杯喜酒。”

轰——

整个包厢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和疑惑。

就在这时,傅紫堇故作惊讶地看向我,像是无意中提起一般:

“岁安,你怎么不在医院好好待着?你可是HIV感染者,万一传染给大家怎么办?”

一句话,让包厢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我身边的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唰”地一下散开,所有人都用一种混杂着厌恶和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什么?!HIV!天哪,我们刚才竟然和这种人一起吃饭!”

“真恶心!高中的时候装得那么清高,我还以为她多纯洁呢,没想到私生活这么乱,染上这种脏病活该!”

“我早就听说过,她第一次是在厕所里……”

那些窃窃私语像潮水一般将我淹没,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每一寸皮肤都被那些鄙夷的目光刺得生疼。

我甚至不敢去看商陆的眼睛。

“对不起,我先走了。”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低着头冲出了酒店。

刚跑到门口喘口气,一辆面包车却突然发疯似的冲过来,一个急刹车横在了我的面前。

车门拉开,几个男人跳了下来,为首的傅寒声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刀锋在月光下闪着森然的寒光。

他看着我,笑得像个魔鬼:“小叛徒,总算让我抓到你了。”

第四章

当了七年卧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傅寒声的手段有多残忍。今天要是落在他手里,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巨大的恐惧激发了求生的本能。

我二话不说,转身就朝着旁边漆黑的巷子不要命地狂奔!

但被注射了HIV病毒后,我的体力早已大不如前。很快,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腰侧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刺啦——”

是刀子捅进肉里的声音。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我疼得闷哼一声,却只能咬紧牙关,反手抓住那人持刀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掰!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在巷子里响起。

我不敢停留,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跌跌撞撞地继续往前跑。

等到彻底精疲力竭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凭着本能,逃回了我和商陆曾经住过的那个贫民窟。

血越流越多,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我终于撑不住,重重地倒在了那扇熟悉的门前。

……

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陈设。

我心脏猛地一缩,挣扎着想坐起来,就看见商陆端着一个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依旧面无表情:“伤口处理好了,醒了就走吧。”

关心则乱,我一瞬间竟然忘了他是个医生,紧张地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要帮我处理伤口?你不知道我的血不能碰吗?”

话一出口,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的身份,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我心虚地环顾四周,这才惊讶地发现,这间破旧的老房子竟然被翻新过,而且有明显居住过的痕 ઉ迹。

我高中时得的奖状,还好好地贴在墙上。

我高中时的照片,还整齐地摆在桌上。

一瞬间,我的心跳开始失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现在还住在这里?”

“没有。”商陆的语气生硬,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我再说一次,你该走了。”

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将我从云端打入地狱。

是啊,他怎么可能还爱着我呢?

他马上就要结婚了。

想到这,我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翻涌的情绪死死压回心底,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的苦涩:“你放心,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打扰你和傅紫堇的……幸福。”

说完,我捂着受伤的腹部,忍着剧痛起身,准备离开。

谁知,就在我一只脚迈出门槛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秒,我的手腕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抓住!

商陆将我拽了回来,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激烈情绪——痛苦、愤怒、不甘,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他死死地盯着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宁岁安,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当初离开,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我狠狠一震,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张了张嘴,积压了七年的真相和委屈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岁岁?”

一道阴翳的男声毫无征兆地从走廊的另一端响起。

我浑身一僵,触电般地甩开商陆的手。

转头望去,只见走廊尽头,傅寒声穿着一身与这贫民窟格格不入的高定西装,正噙着一抹诡异的微笑看着我们。

商陆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你是谁?”

傅寒声迈开长腿,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极其自然地将一件外套披在我的肩上,语气温柔得令人发指:“我是岁岁的男朋友,来接她回家。”

他顿了顿,笑着看向我,眼神却冰冷刺骨:“不信……你问她?”

我浑身僵硬,如坠冰窟。

刚刚所有想对商陆说的话,此刻都化作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上。

七年前,我为了不牵连他,亲手将他推开。

七年后,历史重演,我再一次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干涩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是,我们……走吧。”

说完,我无视商陆脸上震惊和受伤的表情,主动挽上傅寒声的手臂,头也不回地跟着他离开。

第五章

走出商陆视线的那一刻,我被粗暴地塞进了车里。

后腰的伤口猛地撞在坚硬的靠背上,疼得我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我刚想开车门逃跑,就被傅寒声一把掐住脖子,狠狠地按回到座位上!

他俯身逼近,阴冷的气息喷在我的耳侧,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宁岁安,你应该很清楚,组织里是怎么处置叛徒的。是千刀万剐,还是直接扔进粉碎机,你自己选一个。”

或许是濒临死亡,我反而没有那么怕了。

我嗤笑一声:“我生在阳光下,长在春风里,和你们这群阴沟里的渣滓本就不是同路人,何谈背叛?”

傅寒声似乎并不在意我的辱骂,只是幽幽地反问了一句:

“你很在乎那个姓商的医生,对吗?”

一瞬间,强烈的窒息感和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脏。

我强作镇定,声音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我背叛了你,你也给我注射了HIV,我们已经两清了,你还想怎么样?”

“而且你别忘了,商陆是你未来的妹夫!”

傅寒声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里满是不屑和掌控一切的傲慢。

“想让我放过他,很简单。”

“帮我做最后一件事。”

“否则,我保证,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商陆,他的下场,会比你惨一万倍。”

我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发了狠:“你敢动他,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傅寒声的脸色,骤然一变。

宁岁安等的,就是他愣神。

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撞开车门,直接跳了车。

在地上几个翻滚,身上被砂砾磨地触目惊心,她才堪堪滚到路边,逃过一劫!

可她顾不上身上地痛,直奔医院。

因为怕血留在人家的车上,宁岁安不敢打车,徒步往医院走。

她知道他不想见她,但她一定要告诉他,注意安全!

凭着一腔毅力,宁岁安走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刚到医院。

就看到傅寒声的下述,伪装成情绪激动的家属,挥舞水果刀冲向商陆:“你们这些黑心医生,治不好病就知道骗钱!我跟你拼了!”

眼看刀尖就要划到他,宁岁安瞪大了眼睛,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小心!”

宁岁安猛地推开商陆,自己的手臂却被刀锋划开一道血口子!

鲜血瞬间涌出。

闹事的人很快被赶来的医院保安制服。

宁岁安心沉了沉。

又流血了。

忽然,商陆抓住她流血的手臂,语气失去了一向的隐忍克制:“你冲过来干什么!伤到哪里了?”

他几乎是习惯性地想检查她的伤口。

宁岁安看着他这样,心情复杂,眼泪顿时冲上了眼眶。

突然,“啊——!”

一声尖锐的惊呼响起。

宁岁安转头望去,就看到——

傅紫堇站在不远处,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自己身上沾上的血珠。

是她刚才被刺到的瞬间,喷洒而出的献血,溅在到傅紫堇身上!

瞬间,宁岁安就感觉商陆抓着自己的手瞬间松开了。

只见商陆立刻转身,迅速抽出自己口袋里的无菌纱布,紧张地帮傅紫堇擦拭她身上的血渍。

随即又转身面对宁岁安,他厉声喝道,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渣。

“宁岁安,你的血有多脏你自己不清楚吗?”

“你是不是非要把你自己那点破事搞得人尽皆知,非要让所有人都跟着你不得安宁才甘心。”

“晦气!”

这些话语比刀锋更利,狠狠捅进宁岁安的心脏,绞得血肉模糊。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比刚才失血时更加苍白,身体几不可见地摇晃了一下。

她动了动嘴,想要说什么,可商陆已经急忙带着傅紫堇离开。

宁岁安想要追上去,却被护士拦住了去路:“这位患者,请跟我们去包扎一下伤口。”到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商陆离她越来越远。

心里不安更甚,她想去找商陆,却不想商陆主动出现在她眼前。

“宁岁安,你出院吧。”

宁岁安瞳孔一缩:“为什么?”

商陆瞥她一眼,声音冷硬,带着不容错辨的划清界限:“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再见。”

“以后我们只是陌生人。”

第六章

商陆的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插入宁岁安心口,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他是为了傅紫堇。

怕她再伤害到傅紫堇。

宁岁安牢牢攥紧手,艰涩开口:“……好。”

说完,她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转身离开。

但她并没有离开,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医院附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心底还残留着一丝可笑卑微的期盼,期盼他能出来,哪怕只是看一眼她的伤……或者,哪怕只是让她远远看一眼他。

忽然,一道从车上下来的熟悉身影引入眼帘。

哪怕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出,是傅寒声。

他来医院干什么?

宁岁安立即偷偷跟了上去。

她跟着傅寒声,避开监控,来到了医院后花园。

那里,傅紫堇早早在等着。

她看见傅寒声一过去,傅紫堇就开始质问:“傅寒声,我告诉你宁岁安的行踪,可你竟然动商陆,医闹那刀子万一真伤到他怎么办?!”

傅寒声的声音阴冷而玩味:“小妹,注意你的态度,我们是各取所需。况且,他不是没事么?”

“这段时间,你必须帮我看着他,必要时刻,你就对他动手。”

“他和宁岁安一样,痛恨傅家,他必须死!”

宁岁安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原来,刚才的意外,傅紫堇竟然也有参与。

她必须告诉商陆!

宁岁安再也顾不得其他,悄然离开。

她跌跌撞撞,终于在一楼大厅看到了正要离开的商陆。

“商陆。”她嘶哑地喊出声,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袖,语无伦次,“你听我说!傅紫堇她……”

可宁岁安话还没说完,商陆就将手抽离。

他表情疏离,眼眸深处还藏着一点厌恶:“我不是说过,不要再以任何形势出现在我面前吗。”

宁岁安一愣:“傅紫堇很危险,她……”

话还没说出口,傅紫堇的声音及时从身后传来:“我怎么了。”

宁岁安越过商陆,看到了他身后的傅紫堇。

对方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但宁岁安背后却出了一身冷汗,所有话也说不出口了。

商陆将傅紫堇紧紧护在身后,姿态是全然的保护和信任:“紫堇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一个满口谎言,厮混夜场的女人。”

宁岁安所有的话都被堵死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彻骨的冰凉和绝望。

傅紫堇一步步走到她,笑着递出一份请柬。

“期待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烫金字体刺眼地写着商陆和傅紫堇的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宁岁安的手心。

心如刀割,不过如此。

宁岁安不想再面对商陆,落荒而逃。

第二天,她就收到了傅寒声发来的照片——商陆在试穿西装。

她知道,他是在告诉她,他随时可以对商陆下手。

宁岁安想了想,在屏幕上敲下一句。

“傅寒声,我答应帮你。”

发出之后,她避开傅寒声的眼线,来到海边。

不一会,常队从阴影里走出来,看着她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眉头紧锁:“这个时候约我见面,什么事?你脸色很不好。”

宁岁安深吸一口气,海风的咸涩呛得喉咙发苦:“傅寒声出现了。”

“明天晚上,他要我帮他带着他的货逃离出境,我想抓住这个机会将他一网打尽。”

常队脸色骤变:“你会死的。”

宁岁安看着他,眼神里是一种近乎平静的绝望和释然:“我知道。”

她顿了顿,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决绝:“我只有一个要求……替我保护好商陆。”

常队喉结滚动,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为沉痛的一句——

“值得吗?他都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宁岁安缓缓摇了摇头,唇角牵起一个极淡、极苦涩的弧度:“值得的。”

或许,从七年前她接下任务、毅然走进那片深渊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注定了今日的结局。

她早已被黑暗浸透,不配再拥有任何温暖。

就连远远看一眼的资格,都是奢侈。

第七章

第二天,凌晨2点,愚人码头。

夜色浓重,咸湿的海风里裹挟着危险的气息。

宁岁安早早等在码头。

远处传来引擎的低吼,车灯撕破浓重的夜幕。

傅寒声到了。

他带着几个精干的手下,动作利落地将“货物”搬上那艘破旧的货船。

宁岁安心跳如雷,面上却依旧如常:“这艘船是我送你地,明早六点就会抵达境外,别忘记你答应我的,放过商陆。”

傅寒声冷嗤一声。

“当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过半小时。

傅寒声已经把货全部装完,他挥臂一呼:“准备撤离。”

不可以!

常队还没到!

宁岁安心如火煎,目光死死盯着那艘船。

眼看舵手就要开船,她咬牙做下决定,猛然跳上船。

“别动!”

她迅速举起武器,直指傅寒声后背,声音因紧绷而嘶哑:“傅寒声,你被捕了。”

傅寒声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宁岁安,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可惜……”他脸上的表情很冷,嘴角却浮着一丝笑,“你一次都没有把握住。”

话落,身后突然响起脚步。

不等宁岁安反应,就被从身后冲上来的两个马仔缴了枪,将她反剪双手押跪在地!

一个冰冷的东西骤然抵住了她的额头。

持枪的傅寒声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漆黑的瞳仁藏着冰冷的杀意。

“真是条养不熟的狗。”

“是不是在等警察,很可惜,他们不会来了。”

说完,他在宁岁安震颤的目光中,扣动扳机!

“砰!”

剧痛瞬间炸开,剥夺了她所有力气。

子弹的冲击力让她重重向后倒去。

她听到傅寒声冷漠地对手下吩咐:“扔到海里去喂鱼。”

宁岁安感觉自己被拖着走,眼看着傅寒声的背影即将登船。

绝望。

就在这时——

“砰!砰!”

清脆的枪声划破夜空!

伴随着警笛声。

码头四周瞬间亮起刺目的强光灯,将整个区域照得如同白昼!

紧绷的心悬终于松懈下来,温热的液体不断涌出。

真疼啊。

好像比听到商陆说的那些绝情的话时……还要疼上几分……

她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按下那串从重复开始,就倒背如流的电话。

“商陆……我是宁岁安,我有话要告诉你……”

可电话那头,却传来傅紫堇的声音:“阿陆在洗澡,宁岁安,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吧。”

像是一把铡刀落下,将宁岁安坦白地念头生生扼杀。

她无力张了张唇,最后只留下一句话。

“商陆,七年前离开你,我没有苦衷……”

话落,心里的最后一口气也松了。

这七年,她每天都活得心惊胆战,连吃饭睡觉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得时刻提防别人的算计。

现在,她终于解脱,无愧于心。

……

与此同时,商陆家。

商陆正在洗澡,突然心口一悸动,心脏好像失去了一块,隐隐作痛。

匆匆洗完澡,捂着心口出来了。

刚走出浴室,就看到傅紫堇站在他书桌前,拿着他的手机。

“你在做什么?”

他薄唇微抿,比平时更为冷漠疏离。

傅紫堇眼底不自然一闪而过,随即勾出他的脖子:“阿陆,我们都要结婚了,今天晚上我能留下来吗?”

说着,就凑上红唇。

商陆眉头一拧,直接将人推开:“紫堇,你别入戏太深。”

“我很感谢你当初资助我在德国留学,但我们也只约定了,做表面情侣。”

被推开的傅紫堇脸上闪过一抹难堪,她正要说什么。

手机铃声响起。

商陆从傅紫堇手里拿回手机,接起电话。

那头立即传来护士急切的声音:“商医生,院里接到一个急诊,患有HIV,需要感染科医生和急诊科医生一同准备手术!”

听到HIV,商陆恍惚了一瞬,下意识想到了宁岁安。

“马上来。”

挂断电话,他无视傅紫堇,直奔医院。

半小时后,

商陆刚到医院,就见一行人等在门口,严阵以待,议论纷纷。

“不知道是什么人?这样出动这么多优秀的医生,还是第一次。”

“听说警方的人,卧底,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中弹了。”

莫名地,商陆松了口气。

卧底,不可能是宁岁安。

这时,救护车和警车的轰鸣交织在一起。

伴随着急诊护士急促的广播:“重伤员!枪伤!直接送手术三室!商医生!商医生请立刻到三室准备!”

商陆顿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手术。

却不想到了三室,进门就看见床上那人苍白如纸、却无比熟悉的——宁岁安!!!

第八章

一瞬间,所有喧嚣潮水般褪去,世界失声,只剩下死寂。

那张苍白如纸、被血污和汗水浸染的脸上,眉眼是商陆刻入骨髓的熟悉。

是宁岁安。

怎么会是宁岁安?

那个七年前决绝地将一沓钱扔在他脸上,讥讽他穷酸给不了她未来,然后转身投入豪车扬长而去的宁岁安。

那个他恨过、怨过、却怎么无法从心底抹去的宁岁安。

她怎么会是警方?

又怎么会是卧底?

巨大的荒谬感和难以置信的冲击让他僵在原地,四肢百骸仿佛被瞬间冻结。

不……不可能!

他猛地回神,再次仔细看去——

床上,那张脸没有分毫改变!

就是宁岁安!

而她身上涌出的血,染红床布,滴在地上,汇聚成一条蜿蜒的血河!

仿佛一条条毒蛇,钻入他的眼底,啃噬着他的理智。

无数纷乱的念头在脑中炸开,最终只剩下卑微而强烈的祈求。

宁岁安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他还没来得及问她,七年前那般决绝,真的只是为了钱吗?

他还没来及问她,为什么要瞒他瞒得这样死!

“商医生?!”

同事的喊声将他换回神。

他很想保持镇定,开始手术。

可一向稳的手,此刻却止不住颤抖。

副手看在眼里,察觉他的异样,又看了眼监视器上伤患濒危的心跳,直接冲着门外喊——

“主刀医生状态不好,申请换人!”

不等商陆拒绝,他就被推出了手术室。

沉重的感应门关合。

商陆站在门外,只觉得手术室的红灯亮得刺眼。

他几乎要撞上那紧闭的门,才被迫停下脚步,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叶生疼。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红灯,灭了。

门开了。

白色的床单盖过了头顶。

医生走了出来,口罩下的表情沉重而疲惫,对着守在一旁的警察轻轻摇了摇头。

只是一眼,只是一个动作,商陆感觉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手术床被缓缓推出。

白色的单子勾勒出底下纤薄而了无生气的轮廓。

他不敢上前,不敢去揭开确认。

他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秒那白色的轮廓。

生怕多一眼,就会彻底失控。

他眼睁睁看着那推床从面前经过,被推进停尸房。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藏青制服的中年男人,面色悲怆而疲惫,走到了商陆面前。

“商医生是吗?我是宁岁安的上级,你叫我常队就好。”他眼眶发红,声音沙哑。

“有些事,我想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不希望她到了最后……还要背着你的误会走。”

商陆僵硬地转动眼珠,视线没有焦点。

常队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痛却清晰:“七年前,是我找到宁岁安同志,硬把她拉进这个长期潜伏任务的。很多次铤而走险获取关键情报,她都是想着早日完成任务,就能早日重回阳光下,回到你身边。”

“回到我……身边?”商陆喃喃重复,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是。只可惜……”常队的话语顿住了,后面的话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只可惜后来,她被犯罪组织报复,感染了HIV。

只可惜最后一次行动,她的生命永远停止在了今天!

商陆忽然想起分手七年后,他见到宁岁安的第一面。

她坐在诊室里,声音沙哑地解释说:“HIV。我被人注射了带毒的针头,不到十小时。”

而他当时说了什么?

他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她,最残忍的语气讥诮她。

“像你这样的女病人,我见得多了,利用男人往上爬,最后落得这副下场,不是活该吗?”

活该……

他竟然说她活该!

呼吸骤然凝固在胸腔,无尽的愧疚和悔恨如同最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灭顶。

心脏像是被千刀万剐,痛得他几乎弯下腰去。

第九章

常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商陆毫无察觉。

手术室外嘈杂的人声、脚步声也渐渐散去,像潮水退却。

他独自站在那里,像一尊被遗弃的石雕,周身萦绕着未曾散尽的消毒水和血腥气。

还有那彻骨的、将他彻底冰封的寒意。

第二天,是宁岁安的追悼仪式。

气氛庄重而压抑。

人们依次上前,将手中的白菊轻轻放在她身边。

商陆站在最后。

这场追悼仪式,只有警局内部和宁岁安的家属才能参加。

他本是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的。

一名年轻警察注意到他这个陌生的、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身影,下意识想上前阻拦提醒。

却被一旁的常队抬手制止,摇了摇头。

终于轮到商陆。

他一步步走上前。

宁岁安静静躺在那里,穿着整齐的制服,安静而平和,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他凝着她的脸,将手中那支白菊轻轻放在她胸前,贴近心脏的位置。

嘴角努力扯出一个极淡的笑。

“宁岁安,你还真是狠心……说好的一辈子在一起,你怎么能抛下我先走?”

他顿了顿,指尖微微发颤,语气里带上了一点更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哭腔。

“你是不是故意的?好让我愧疚,好报复我……报复我曾经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冰冷的寂静包裹着他。

不会再有人跳起来反驳他,也不会再有人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瞪着他了。

良久,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如同触碰一件极易破碎的珍宝,轻轻印上她毫无温度的唇瓣。

那冰冷的触感瞬间刺穿了他所有强撑的伪装。

一声压抑到了极致、微弱得如同濒死幼兽般的哀鸣,终于从他喉咙深处破碎地溢出。

商陆猛地直起身,不敢再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跟着队伍,沉默地送她走完最后一程。

看着那冰冷的骨灰盒被放入墓穴。

看着泥土一点点将其掩埋。

墓碑上,宁岁安的照片清晰起来,笑得明媚张扬,却定格在最好的年华。

直到此刻。

商陆才恍惚有了一种实感。

宁岁安真的死了。

永远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如同迟来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

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踉跄着退后一步。

他转身,几乎是逃离了那里。

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下来,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冰冷的雨水瞬间浸透衣衫,冷透骨髓。

商陆毫无知觉地走着,任由雨水冲刷着脸庞,混着滚烫的液体,一同滑落。

回到家,商陆当晚便发起了高烧,昏睡了整整两天。

意识昏沉间,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守在他床边,一丝凉意覆上灼热的额头。

商陆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不清。

只能依稀看到一个纤细的轮廓正俯身,将一块浸了冷水的毛巾小心地覆在他额上。

记忆猛地将他拽回到多年前,那个破旧阴暗的贫民窟小屋。

他也是这样发起了高烧。

宁岁安守在他床边,寸步不离,用冷水一遍遍为他擦拭降温,眼神里的担忧和焦急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

巨大的恍惚和希冀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

他几乎是用了残存的全部力气,猛地伸出手,一把紧紧攥住了那只手腕。

肌肤相触的微凉让他颤抖。

他干裂的嘴唇翕动着,从喉咙深处挤出那个刻入骨髓的名字,声音嘶哑。

“……宁岁安?”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另一道带着戏谑轻笑的女声。

“阿陆,你真是烧糊涂了,连我都认错了?”

第十章

商陆猛地睁开眼,高热带来的混沌被强行驱散,视线艰难地聚焦。

看清床边坐着的人是谁的瞬间,他眼底那点微弱希冀彻底熄灭。

他抽回手,声音因发烧而沙哑,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疏冷:“你怎么来了?”

傅紫堇动作一顿,脸上关切的表情险些挂不住。

她放下毛巾,语气放得越发柔婉:“看你整整两天没回消息,电话也不接,我怕你出事,就过来看看。”

她环顾了一下这间冷清得几乎没有生活气息的公寓,略带得意地补充,“还好我有你家门的密码,也还好我来了,不然你烧成这样可怎么办?”

“以后不要擅自过来。”商陆闭上眼,疲惫和厌烦毫不掩饰,“如果你还需要个男朋友应付家里,另找别人吧。”

当初他会答应傅紫堇这荒唐的请求,扮演她的男友。

一方面是帮傅紫堇应付她的家里人,另一方面……

又何尝不是带着一种对宁岁安的报复心理。

可现在想来,这报复苍白又可笑,像一记耳光狠狠回抽在他自己脸上。

她在那深渊里负重前行。

而他却在岸边,配合着另一个女人上演无聊戏码。

傅紫堇眼底闪过一丝怒气,但很快压了下去。

她倾身,试图去碰他的额头,却被他偏头躲开。

她的手僵在半空,语气却执拗:“除了你,我看不上别的男人。”

“出去。”商陆懒得与她纠缠。

“我不要。”傅紫堇拒绝得干脆,目光像是黏在了他苍白却依旧轮廓分明的脸上,“阿陆,现在反悔已经晚了。我已经把这假戏当作真的了。”

她声音里带上蛊惑般的意味,“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你更应该从过去走出来,为什么不跟我试试?我会对你很好……”

商陆阖着眼,唇线紧抿,彻底不再理会。

傅紫堇觉得无趣,又有些不甘心。

她忽然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一把打开了卧室墙壁上的电视,嘈杂的综艺节目声音瞬间打破了满室死寂。

“你这里太安静太闷了,我不喜欢。”

电视里喧闹的笑声刺得商陆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正欲让她关掉,节目却突然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主播庄重的声音念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他的耳膜——

“……本台最新消息,近日我市警方成功摧毁一重大犯罪集团……行动中不幸牺牲的宁岁安同志被追授……烈士荣誉……勋章……”

宁岁安的名字让商陆骤然睁开了眼睛,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窒息般地疼。

新闻画面切换,出现了落网犯罪分子的庭审押解片段。

只是一个晃过的镜头,商陆的瞳孔却猛地缩紧——那个被法警押着、面色阴沉的男人。

正是不久前,揽着宁岁安的腰,冲他露出挑衅笑容的所谓“男朋友”!

原来……原来是这样!

根本不是贪慕虚荣,不是背叛!

她是一直潜伏在那个男人身边,如履薄冰,忍辱负重!

而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都做了些什么?!

剧烈的悔恨和心痛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将他彻底淹没。

他猛地弓起身,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肺叶如同撕裂般疼痛,眼前阵阵发黑。

“阿陆!”

傅紫堇立刻扑过来,一脸紧张地替他拍背,声音充满了担忧,“你怎么咳得这么厉害?我现在就去给你熬点止咳清肺的汤好不好?我特意跟人学了的,很有效果!”

不等商陆回应,她已转身快步走向厨房。

咳嗽渐渐平息,商陆脱力地瘫回枕头上,胸腔里仍残留着闷痛和翻江倒海的酸楚。

他偏过头,想要避开电视屏幕上那些刺眼的画面,视线却无意间扫过被傅紫堇随手放在他手边的手机。

屏幕因为新收到的消息突然亮起。

而他的目光,在触及那亮起的屏幕时,瞬间凝固了——

傅紫堇设置的手机屏保上,是一张温馨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上,傅紫堇笑得甜蜜灿烂,亲密地偎在一个男人身边。

而那个男人,眉眼锐利,带着一丝宠溺的笑容。

正是新闻画面里,落网的犯罪集团首脑!

声明:故事虚构,不要代入现实,故事(下)在主页和评论区顶置可看

来源:霁月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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