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在身边丨当代湖湘诗人张战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3-26 16:27 2

摘要:张战,女,民盟盟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湖南民盟文学院院长,祖籍长沙,出生于广东省潮安县,现居长沙。参加《诗刊》第十三届“青春诗会”,多首诗歌及散文作品发于《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芙蓉》《芳草》等刊物,部分诗作被译为英语及罗马尼亚语在国外发表。作品入选国内

张战,女,民盟盟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湖南民盟文学院院长,祖籍长沙,出生于广东省潮安县,现居长沙。参加《诗刊》第十三届“青春诗会”,多首诗歌及散文作品发于《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芙蓉》《芳草》等刊物,部分诗作被译为英语及罗马尼亚语在国外发表。作品入选国内多种权威诗歌选本。散文作品入选全国高考阅读题库,多首诗作被人教版和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编撰《四维阅读》教材选用。儿童诗集《写给人类孩子的诗》曾由中央电视台《读书时间》专题推荐,被列为山东省小学二年级2022年度指定暑假读物。已出版诗集《张战的诗》等四部及散文集《雨梯上》。短诗《陌生人》获2016年度深圳读书月“十大好诗奖”,诗集《张战的诗》获海天出版社2021年度“十大好书”奖。获第十二届“丁玲文学奖”诗歌作品奖,首届“艾青诗歌奖”提名奖,第三届谢璞儿童文学奖。

出版年谱:

《黑色糖果屋》(诗集)江苏人民出版社2010年8月出版《陌生人》(诗集)湖南文艺出版社2017年12月出版《写给人类孩子的诗》(诗集)湖南少儿出版社2018年10月《张战的诗》(诗集)海天出版社2021年11月出版《雨梯上》(散文集)花山文艺出版社2023年12月发表和获奖年谱(1994年-2025年部分):《幸福阳光下》(7首)《诗刊》1994年第6期《闲暇散步》(6首)《诗刊》1995年第12期《凤凰原则》(7首)《诗刊》2013年10月号上半月刊《西藏西藏》(10首)《诗刊》2014年5月号上半月刊《听鸟》(6首)《诗刊》2015年9月号上半月刊《那里有我一个编号》(长诗)《芳草》2016年第6期《星星们》(5首)《诗刊》2016年8月号上半月刊《鱼》《诗刊》2017年第五届中国诗歌节特刊《张战诗稿》(13首)《长城文论丛刊》2018年第2期《云与男孩》(4首)《诗刊》2018年6月号上半月刊《沅江》(8首)《诗刊》2019年4月号上半月刊《陌生人》(11首)《诗选刊》2020年第6期《张战爱情诗5首》《星火》2020年第1期《光芒》(4首)《湖南文学》2020年第3期《蜗牛与我》(6首)《诗刊》2020年5月号上半月刊《诗五首》《诗选刊》2021年第11、12期合刊《花海》(6首)《诗刊》2021年3月号上半月刊《万物与我同呼吸》(8首)《芙蓉》2021年第6期《数星星》(14首)《诗选刊》2021年第6期《在沱江与长江交汇处》《新华文摘》2022年第8期《书信》(8首)《诗刊》2022年5月号上半月刊《竹林》(6首)《诗刊》2023年第7期《秋天我又打扫屋宇》(外一首)《人民日报》2024年5月2日《弟弟的裤口袋》(16首)《诗刊》2024年第6期《摆餐盘》(7首)《人民文学》2024年第10期《读殷墟甲骨文》《诗刊》2025年第2期深圳读书月2016年度“十大好诗奖”(2016年)海天出版社年度“十大好书奖”(2021年)首届湖南教师文学奖(2021年)第十二届丁玲文学奖(诗歌文学奖)(2022年)第一届艾青诗歌奖(提名奖)(2022年)第三届谢璞儿童文学奖(2022年)

张战的诗

沅江

白鹭惊起时慌慌的

女人喊你时声音碎碎的

他唱着野山歌痛痛的

你要去的渡口

那里的青石板空空的

野鸭子生蛋青靑的

风吹着野苇火

野苇的灰烬白白的

沅水流得笨笨的

它的声音是低低的

(原载《诗刊》2019年4月号上半月刊)

洗我的心像洗韭菜叶

我常疑惑韭菜需不需要一片片掰开洗

顺着细长的叶片往下捋

流动的清水里不能重也不能轻

我不满意一大把紫豆角里没有发现一只虫

虫都不吃的豆角,人怎么吃

我的心已有好些虫孔

我捉虫又喂虫

有次我以为一截枯枝是枯叶蝶

我仔细看

但它真是枯枝

我的厨房里冰箱嗡嗡响

悬崖上一个大蜂巢

女人天生懂得怎样把锅铲推出去又拢回来

每一种花粉都能酿蜜

蜜蜂脚上常勾着一个大粉球

今天,一个每天向我问好的人突然走了

他一直劝我不要怕猫咪

是他告诉我凉拌黄瓜要去瓤

他曾指给我看一个小女孩捉蜻蜓

小女孩比蜻蜓还轻盈

现在我的心上又多了一个洞

我不怕

我已准备这辈子就用这颗心来喂虫

来吧,把它吃得一丁点儿都不剩

(原载《诗刊》2023年第7期)

远庖厨的人怎么可能懂得敬畏

不曾向那只绚美的雄鸡挥刀的人怎么可能忏悔

厨下人突然心悸

这雄鸡

锈红、紫黄、黑曜石

炸裂一朵巨牡丹

单脚就能把母鸡踩伏在地上

下刀迟疑

鸡腿筯骨强壮

仿佛依然通电

紧扎一束电缆

昨天她看见雪峰垂天而下

好看啊,山只是为了好看而存在

她轻轻喊了一声

今天不同昨天

人不吃山

山好看就够了

(原载于《诗刊》2023年第7期)

遇雪

雪有灰烬之美

它藏起自己的影子

假装自己轻

它什么都不写

铺好纸

让别人写

它假装自己不曾是火

火之前

不曾是树木

树木之前

不曾是花朵

它假装自己不曾是水

如珍珠

当那人用柔软的唇

将它含住

(原载于《诗刊》2020年5月号上半月刊)

孩子

孩子从来不去想为什么要捉蚂蚱

光着黑闪闪的脊梁

他在草坪上弓着腰

小手掌合拢成一个罩子

盲目地捉着蚂蚱

然后装在巨大的玻璃瓶里

那些翠绿的蚂蚱

徒然一纵一跃

草的颜色和蚂蚱的颜色浑然一体

但草仍然是草

它庇护不了蚂蚱

母亲坐在树荫下迷惑地望着

树荫把阳光又推远些

想想孩子的今后

也许会玩一些更残酷的游戏

不仅仅是把蚂蚱肢解

然后很快把它扔掉

(原载于《诗刊》1995年第12期)

陌生人

这是我的厨房,这是我的餐桌

陌生人,我请你坐下

坐在这张老榆木桌旁

抽着烟,安心地等

我为你做一顿晚饭

洒些盐,滴两滴醋

煎几个鸡蛋

热油大火,我轻翻锅铲

把它卷成一团鹅黄的云

清炒白菜苔,叶尖还带着露水

脆生生的秆,轻托着一簇绿火焰

啊陌生人

我不问你从哪里来

我不问你心里的恐惧

像河沙藏在深河底

我不问你为何忘了自己姓名

为何会敲了我的门

坐在这里,你不安的手指

像刚逃出箭阵的哀鸟

我也不会说出我心里的怕

我的怕是水里的蝴蝶

石头里的鱼

我的怕是一根穿不过针孔的线头

我看着那些伤口无法缝补

啊陌生人你吃,你喝

然后你走

这样的日子

神仙都惶然失措

你也继续你踉跄的脚步吧

然后我关上门

我哭

哭那些被鸟吞掉了声音的人

被月亮割掉了影子的人

被大雨洗得没有了颜色的人

那些

被我们忘记了名字的人

(原载于《诗刊》2015年9月号上半月刊)

在沱江与长江交汇处

你知道一条江里的水有多少层

多少股吗

最底层的水流是最急还是最缓

中间那一层是清还是浊

水总是你挤我,我挤你

像孩子们在狭窄的走廊里用胳膊肘互怼

它的深喉吞进和吐出过多少鱼

有时我看见一条江的幻影从你脸上掠过

光影变幻了你脸上的沟壑

有时那条江就在人流汹涌的大街上

我也正在水里

眼睁睁看着水浪拍碎在我头顶

我多希望我能不畏惧

曾有一刻我和你一起站在江岸看水

岸上有人歌唱

漩涡里有温柔的唧咕声

红嘴鸥的身子是融雪的颜色

我希望我的手掌能接住雨燕一触即离的吻

它的脚细得能在针尖上跳舞

一条江就是一股长长的绞緾着的粗绳

但我希望它有时能散开如女人顺滑的长发

这混沌的水啊

哪怕全都清澈

也是各种力相抗相叠

我们着迷于河面的漩涡与洄纹

右边的水急匆匆奔涌前去如义士赴崖

左边却有一支回转来

如汽车在红绿灯前掉头

猛撞上往前奔涌的水圆鼓鼓的肚皮

时时生,时时逝,时时变

是什么把这一切带走

柔软至虚无的江水

无处不是伤口

无处不是缝隙

无处不在愈合

(原载于《诗选刊》2021年第6期,《新华文摘》2022年第8期转载)

请给我看看为我出生写的邀请书

霜降日

太阳依然崭新

是谁给太阳寄出了今天的邀请书

金纱轻摇,垂自那高不可及的天幕

我们自欺欺人

将那里命名为空

词汇贫乏时才知道我们依然是野兽

一小把名词握在手心

摆弄来摆弄去

像是不知哪一位神送给孩子的几颗糖果

当我们言语

无限的神秘以暴力

按住我们弹动的舌头

今天

我的粉色粗布床单在顶楼被太阳划开了皮层

血液爆裂芳香

有的生命为何不能与所有生命共生

我的有生之年

如果不是太阳把我一遍一遍洗净

请撤回那封使我出生到这世界的邀请书

(原载于《诗选刊》2021年第6期)

我的母亲今天真的很美丽

我的母亲今天真的很美丽

只有盛开的榆叶李配做她的姐妹

榆叶李盛开

我母亲白发明亮

榆叶李如烟似幻

我母亲一生轻盈

我的母亲今天穿小圆翻领的黑羊绒上衣

我故意不帮她拣去落夹在头发里的花瓣

母亲的白发和榆叶李花

玉片的光

春风的曲线

我的母亲笑着说起她的儿子

酒鬼

歌唱得好

自己过生日就是做一顿好饭菜给别人吃

现在又爬在脚手架上

唯愿他辛苦能多挣点钱

也不怕——只要你们个个平安

你,胆大包天

小时候三次差一点死去

有一回,那一回,还有一回

我母亲今天的话花瓣一样稠密

用花瓣她也能给我们建一间结实的屋子

这里好看,那里好看

我搂着母亲的肩一一指点

我认真看了咧——

母亲的嗓音像刚擦亮的白银

我的母亲今天真的很高兴

我的母亲是满头白发的春神

今天在一棵盛开的榆叶李树下

我偷偷拍下了她的背影

回到一朵红花绿绒蒿

在此之前我从未能亲眼见到它

一直那么渴望

而我总在太低的地方

它在海拔三千七百米以上的高处

看它的图片和视频

我常常怔住,落泪

无知于美

但无数次,无数个瞬间

我确认:这是美的

现在它就在我眼前

柔弱的火苗

纤细低垂的颈

闪过雪豹影子的眼睫

并不怕被撕裂

一个我寻找了很久的

颤音

我因此回到它

来源:湖南民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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