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放下手中那个洗得发白的军用帆布包,包里装着他全部的家当——几件旧衣服,一枚三等功勋章,还有一张三万块的退伍抚恤金。
季尘刚踏进阔别八年的家门,一股浓重的中药味便扑面而来。
“妈,我回来了!”
他放下手中那个洗得发白的军用帆布包,包里装着他全部的家当——几件旧衣服,一枚三等功勋章,还有一张三万块的退伍抚恤金。
里屋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一个虚弱的声音回应道:“是……是小尘吗?”
季尘心头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里屋。床上,母亲面色蜡黄,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架。
“妈!你怎么病成这样了?”季尘双眼瞬间通红,声音都在颤抖。
他戍边八年,九死一生,为的就是保家卫国,让家人能过上好日子。可如今,他回来了,家却成了这副模样。
还没等母亲回答,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哟,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怎么,在部队待了八年,就混成这副穷酸样?”
季尘猛然回头,只见叔叔季建国和婶婶张翠兰正堵在门口,一脸鄙夷地上下打量着他。
“叔,婶。”季尘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我妈的病到底怎么回事?”
张翠兰“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回事?还不是被你这个不孝子给气的!八年没个音信,我们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现在知道回来了?告诉你,你妈得了重病,尿毒症,医生说要换肾,手术费最少三十万!”
三十万!
这三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季尘的心上。他全部身家只有三万,连个零头都不够。
季建国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季尘啊,你也别怪我们说话难听。当初你爸妈为了给你盖这新房,跟我们家借了五万块钱,这都多少年了,利滚利的,也该还了吧?看在你妈病重的份上,我们也不多要,连本带利,你给十万就行。”
“十万?”季尘的拳头瞬间攥紧,青筋暴起。他清楚地记得,当年叔叔家只借了三万,而且父母早已还清!这分明是趁火打劫!
“怎么?嫌多?”张翠兰的三角眼一瞪,“你当兵八年,国家没给你发钱啊?别跟我们哭穷!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钱来,我们就把你妈从这房子里抬出去,这房子,我们收了抵债!”
“你们敢!”季尘怒吼一声,身上那股从尸山血海里磨砺出的杀气瞬间迸发。
季建国和张翠兰被他这骇人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两步,但一想到他现在只是个穷光蛋,胆子又壮了起来。
“你吼什么吼?有本事拿钱啊!”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个娇滴滴却充满嫌恶的声音。
“季尘,你可算回来了。”
季尘转头看去,只见他的未婚妻柳菲菲走了进来,她画着精致的妆容,身上穿着名牌连衣裙,与这个破旧的小院格格不入。而在她身边,还站着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正是村长家的儿子,王强。
王强搂着柳菲菲的腰,挑衅地看着季尘,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菲菲,你……”季尘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柳菲菲从包里拿出一张婚书,看都没看季尘一眼,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它“撕拉”一声撕成两半,然后像丢垃圾一样扔在季尘脚下。
“季尘,我们完了。”她冷漠地说道,“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穷得叮当响,拿什么给我幸福?王强已经答应我了,等我们结婚,就带我去城里买房买车。”
王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明晃晃的钻戒,戴在柳菲菲手上:“菲菲,跟着我,才不会委屈了你。不像某些人,当了八年兵,结果连个屁都不是。”
羞辱!极致的羞辱!
国之功臣,退伍还乡,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反而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和羞辱,连为母亲治病的救命钱都保不住!
季尘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胸口憋着一股滔天的怒火,几乎要炸开。他这八年在边境流的血、受的伤,难道就换来这个结果?
柳菲菲看了一眼季尘脚下,那里还掉落着一枚用弹壳手工打磨的戒指,那是他们的订婚信物。她嗤笑一声,满脸鄙夷:“还有这个破玩意儿,我早就不要了。季尘,认清现实吧!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说得好!菲菲就该配我们家王强这样有出息的!”村长的老婆也凑了过来,满脸堆笑。
叔叔婶婶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季尘,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现在拿什么跟人家王强比?”
周围的邻居指指点点,一道道鄙夷、同情、看热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季尘身上。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任人嘲笑。
就在季尘被逼到绝境,快要控制不住体内的杀意时,村长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满脸激动。
“王强!王强!大喜事啊!”村长大喊道,“省里来了大领导,点名要见你!快!快准备一下!”
什么?省里的大领导?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强瞬间挺直了腰杆,得意忘形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爸前几天托关系送上去的项目书有回应了!菲菲,你等着,我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
柳菲菲更是双眼放光,激动地抱住王强的胳膊,看向季尘的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和轻蔑。
叔叔季建国和婶婶张翠兰也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围着王强恭维道:“哎呀,王强真是年轻有为啊!以后可得多多提携我们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把王强当成了中心,将季尘这个“穷光蛋”彻底晾在了一边。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而有力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小山村的宁静。
所有人都好奇地向村口望去。
只见一列挂着“战01”开头特殊牌照的军用越野车队,如同一条钢铁巨龙,缓缓驶入了尘土飞扬的村道。那肃杀的气势,那黑洞洞的车牌,让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头狂跳。
这是……战区来的车?
王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爸只是个村长,哪有资格惊动这种级别的大人物?
车队在季尘家门口停下。
“咔哒!”
头车车门打开,一只锃亮的黑色军靴率先落地。
紧接着,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
那是一个女人,约莫二十五六岁,身穿笔挺的戎装,肩上扛着一颗璀璨的将星!她容颜绝美,却面若冰霜,一双凤眸锐利如刀,不怒自威的气场瞬间笼罩了全场。
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大气都不敢出。
柳菲菲和王强更是面如死灰,腿肚子都在打颤。将星!这可是传说中的女将军啊!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位绝美女将星无视了谄媚上前的村长,也无视了满脸得意的王强,她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最终定格在那个衣着朴素、被众人排挤的季尘身上。
下一秒,一个让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画面出现了。
这位权势滔天的女将星,竟然迈开大步,径直走到季尘面前,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猛然立定,随即抬起右手,对着季尘,敬了一个无比标准、无比庄重的军礼!
她声音清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响彻整个院子:
“龙牙特战队,首席医疗官云曦月,见过队长‘阎罗’!”
轰!
这一声“队长‘阎罗’”,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所有人脑海中炸响!
全场死寂!
柳菲菲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体摇摇欲坠。
王强的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坐在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叔叔季建国和婶婶张翠兰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牙齿都在“咯咯”打颤。
队……队长?阎罗?
这个被他们百般羞辱、视作穷光蛋的季尘,竟然是这位女将军的队长?!
季尘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尘封的记忆瞬间被唤醒。八年前那场惨烈的战斗中,他用初学的“玄龙九针”为自己吊住一口气,也顺手救下了身边一个重伤昏迷的小护士……
原来,她就是云曦月。
“你……还好吗?”季尘的声音有些沙哑。
云曦月放下手,凤眸中瞬间涌上一层水雾,八年的思念与担忧在这一刻化作了无尽的委屈和心疼。她看到季尘身上的旧伤疤痕,看到他眼中的疲惫,看到他此刻的窘境,心如刀割。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冷冽的目光扫过院子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瘫软的王强和柳菲菲身上。
“刚才,是谁在羞辱我的队长?”
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当云曦月的目光落在病床上气若游丝的季母身上时,她脸上的寒霜更重了。“队长的母亲病重,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的?”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直接拿出一部加密的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不容置疑地命令道:“我命令你,立刻联系东部战区总医院,派出最好的专家团队和医疗直升机,三十分钟内,赶到安河县石溪村!不惜一切代价,救治病患!”
直……直升机?
军区总院的专家团队?
在场的所有村民,包括村长在内,全都吓傻了。这辈子,他们连县城的专家都没见过,现在竟然要来军区总院的专家,还是坐直升机来!
挂断电话,云曦月的视线落在了季尘脚下那枚被柳菲菲鄙夷地称为“破玩意儿”的弹壳戒指上。
她缓缓弯腰,将它捡了起来,用手帕仔细擦拭干净,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然后,她走到早已面无人色的柳菲菲面前,眼神冷得像冰:“你不配拥有他的信物。”
说完,她不再看这个女人一眼,转身回到季尘身边,从随行的警卫员手中接过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盒。
盒子打开,一方通体漆黑、盘龙雕刻的帅印静静地躺在其中。
“队长,”云曦月双手将帅印捧到季尘面前,眼神无比郑重,“八年戍边,您功勋盖世。如今您虽卸甲归田,但国之功臣,岂容宵小羞辱!这是统帅部特批的‘九州帅印’,凭此印,您便是新任的镇国龙帅!整个东部战区,上至将官,下至兵卒,任您调遣!”
九州帅印!
镇国龙帅!
东部战区,任您调遣!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重磅炸弹,炸得柳菲菲、王强和季建国夫妇魂飞魄散,追悔莫及!
他们到底得罪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啊!
二十分钟后,巨大的轰鸣声从天际传来。
一架军用医疗直升机在村民们惊恐的注视下,精准地降落在村口的空地上。舱门打开,一群白大褂冲了下来,为首的老专家看到季尘,激动得老泪纵横:“季教官!真的是您!当年您在军区总院指导我们那几手‘还阳针’,我们至今受益匪浅啊!”
季尘的医术,早已在军中封神!
他没有多言,只是对老专家点了点头,然后亲自背起母亲,在所有村民敬畏、恐惧、悔恨的目光中,登上了直升机。
云曦月冷冷地扫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柳菲菲和王强,对身后的警卫员下令:“查!把这些年欺辱过队长家人的人和事,给我一桩桩一件件,全部查清楚!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人,敢动我云曦月的恩人!”
“是,总司!”
随着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远去,柳菲菲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她知道,她错过的是一片星辰大海,而她的人生,已经彻底完了。
……
东部战区总医院,特级ICU病房外。
院长和一群专家教授正围着季尘,脸上写满了震惊与崇拜。
“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啊!”头发花白的院长激动地搓着手,“季先生,您仅仅用了几根银针,就稳住了老夫人的生命体征,还将她肾脏的衰竭速度逆转了!这……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季尘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他所施展的,正是那套伴随他八年的古老医道传承——“玄龙九针”。这套针法不仅能救人,更能通过刺激穴位,激发人体潜能,修复他自身的暗伤。
刚刚为母亲施针,他感觉到体内一股微弱的暖流正在缓缓修复着当年留下的旧伤,原本有些滞涩的力量,竟然恢复了一丝。
“季先生,老夫人的病,我们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治愈!请您放心!”院长恭敬地保证道。
季尘点了点头,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云曦月一直静静地陪在他身边,见他神色缓和,才轻声问道:“队长,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
“我想过几天平静的日子。”季尘看着窗外,眼神有些落寞,“守着我妈,把家里的地种好,就够了。”
八年的血与火,让他早已厌倦了纷争。
云曦月看着他眼中的疲惫,心中一痛。她知道,这位曾经在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阎罗”,内心深处是何等渴望平凡。
“好。”她重重点头,“您的愿望,我来守护。从今以后,在东部战区这一亩三分地上,谁敢扰您清静,我第一个不饶!”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季尘想低调,但有些人却不肯放过他。
石溪村。
王强父子和季建国一家,自从那天之后,就成了全村的笑柄。尤其是王强,他原本以为能攀上省里的大人物,结果却得罪了天神一般的人物,项目黄了不说,他父亲村长的位置也岌岌可危。
“爸!我咽不下这口气!”王强满脸怨毒,“那个季尘,不就是认识一个女将军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等那女将军走了,他还不是一个穷当兵的!”
村长王富贵抽着闷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说得对!他现在肯定回村了,他家那块地,位置最好,县里马上要开发旅游区,那块地能值一大笔钱!我们必须把它搞到手!”
“怎么搞?”
“我认识县里道上的黑豹哥!他手底下有几十号兄弟,让他去闹,谅他季尘一个退伍兵也不敢怎么样!”
当天下午,季尘刚回到村里,准备收拾一下老宅,几十个手持钢管、纹着身的混混,就在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带领下,将他家团团围住。
为首的光头,正是黑豹。
“你就是季尘?”黑豹叼着烟,用钢管指着季尘的鼻子,嚣张地说道,“小子,你家这块地,我们强哥看上了!识相的,拿上一万块钱滚蛋!否则,别怪我们把你这破房子给你拆了!”
周围的村民吓得躲得远远的,没人敢出头。
季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眼神古井无波。
“就凭你们?”
“草!还敢嘴硬!兄弟们,给我上!先打断他的腿!”黑豹怒吼一声,几十个混混嗷嗷叫着冲了上去。
季尘摇了摇头。
他本不想惹事,但麻烦总是不请自来。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前一秒,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一辆黑色的奥迪A6停在不远处,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黑豹看到来人,脸色一变,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哎哟,刘总,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安河县最大的地产商,刘东海。
然而,刘东海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冲到季尘面前,“噗通”一声,竟然直接跪下了!
“季神医!求求您,救救我父亲!”刘东海抱着季尘的腿,声泪俱下。
这一幕,直接把黑豹和他的手下们看傻了。
安河县首富,竟然给这个穷小子下跪?
季尘皱了皱眉:“你认识我?”
“不不不,您不认识我,但我认识您!”刘东海激动地说道,“昨天在军区总院,我父亲恰好也在那住院,我有幸……有幸看到了您为老夫人施针的那一幕!简直是神迹!我父亲他……他身患顽疾多年,所有名医都束手无策,求季神医您大发慈悲,出手相救啊!”
原来如此。
季尘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东海,又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吓呆了的黑豹,心中有了计较。
“救他可以。”季尘淡淡地开口,“不过,我有个条件。”
“您说!别说一个,一百个我都答应!”
季尘指了指黑豹:“这些人,是来抢我家地,还要打断我的腿。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刘东海瞬间明白了,他猛地回头,眼神凌厉地盯着黑豹,怒吼道:“黑豹!你他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季神医!我告诉你,你完了!从今天起,你在安河县所有的场子,都别想再开下去!”
黑豹吓得魂都飞了,他再嚣张,也不敢得罪刘东海这位财神爷啊!
“刘总!刘总我错了!我不知道这位是您的朋友啊!”黑豹“扑通”一声也跪下了,疯狂地扇自己耳光,“季神医,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躲在远处的王强父子,看到这一幕,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季尘没有再理会这些小角色,跟着刘东海去了县里。
刘东海的父亲,一位退下来的老干部,确实病入膏肓,一口气吊着,随时都可能咽气。
季尘不发一言,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施展“玄龙九针”。
几针下去,原本已经濒死的老爷子,脸色竟奇迹般地红润起来,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
半小时后,季尘收针。
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竟然已经能坐起身来说话了。
刘东海和在场的家庭医生全都惊为天人,对着季尘千恩万谢,当场就要送上一张一个亿的支票。
季尘拒绝了。他只提了一个要求,让王强父子和季建国一家,为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对刘东海来说,这只是举手之劳。
第二天,王富贵就被双规,查出了巨额贪腐问题。王强因为聚众闹事、强占土地,被直接送进了监狱。季建国夫妇也被查出偷税漏税,不仅被罚得倾家荡产,还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整个石溪村,都因为季尘的回归,而天翻地覆。
……
市里,一家顶级私人会所内。
一个穿着范思哲定制西装的年轻男子,正不耐烦地听着手下的汇报。
他就是市里四大家族之一,李家的唯一继承人,李傲天。
“你是说,云曦月那个冰山美人,竟然为了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动用了战区直升机?”李傲天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他追求云曦月很久了,那个女人却对他不屑一顾。现在,竟然对一个乡巴佬另眼相看?
这让他感到了莫大的羞辱!
“是的,少爷。我们查到,那个叫季尘的,只是个退伍兵,现在在安河县治好了刘东海的父亲,有点神医的名头。”
“神医?”李傲天冷笑一声,“在我李家面前,算个什么东西!我得不到的女人,别人也休想得到!给我去查,那个季尘有什么弱点,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跪在我面前求饶!”
很快,李家的势力就开始运作。
先是军区总院那边,突然以“床位紧张”为由,要求季母转到普通病房,各种检查和用药也开始变得拖沓。
然后是安河县,一股不知从哪来的势力,开始疯狂打压刘东海的产业,逼他跟季尘划清界限。
季尘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他不想惹事,但对方却已经欺负到了他母亲头上,这触及了他的逆鳞。
恰在此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云曦月打来的。
“队长,是李家在搞鬼。”云曦月的声音充满了歉意和怒火,“李傲天那个纨绔子弟,一直对我纠缠不休。这次恐怕是因我而起,连累您了。您放心,我马上就……”
“不用。”季尘打断了她,“这是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你只需要告诉我,李傲天今晚在哪。”
“他……他在‘天悦府’设了个鸿门宴,邀请了市里所有名流,也给您发了请柬,目的就是想当众羞辱您。”
“很好。”季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我,就去会会他。”
当晚,天悦府灯火辉煌,名流云集。
季尘穿着一身地摊货,在一众珠光宝气的宾客中,显得格格不入。
“哟,这不是那个乡下来的神医吗?怎么,也想来攀附权贵?”
“看他那穷酸样,怕是连这里的门都进不来吧?”
各种嘲讽和鄙夷的目光,季尘恍若未闻。
李傲天搂着一个妖艳的女伴,得意洋洋地走到季尘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季尘,是吧?听说你医术不错?这样吧,你现在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再学三声狗叫,我就放你一马,怎么样?”
全场哄堂大笑。
所有人都像看猴戏一样看着季尘。
季尘眼神平静,看着小丑一般的李傲天,缓缓开口:“你确定,要我给你下跪?”
“废话!本少爷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李傲天嚣张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气度不凡的老者,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看到这位老者,在场所有宾客,包括李傲天的父亲李建雄,都脸色大变,纷纷上前恭敬地问好。
“秦……秦老!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本省真正的执牛耳者,秦振邦!连李家在他面前,都得点头哈腰!
李傲天也收起了嚣张,乖乖地跟在父亲身后问好。
然而,秦振邦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他的目光在全场扫视,当看到角落里的季尘时,浑身一震,随即脸上露出了无比激动和恭敬的神色!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秦老推开众人,快步走到季尘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敢问……小先生,可是‘玄龙九针’的传人?”秦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季尘淡淡地点了点头。
秦老顿时老泪纵横,激动得无以复加:“恩人!您就是我的恩人啊!”
原来,秦老早年也身患绝症,正是季尘那神秘的师父,一位老军医,用“玄龙九针”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对这套针法,印象深刻到了骨子里!
“我师父云游四海,如今我代他受您这一礼。”季尘坦然道。
“应该的!应该的!”秦老拉着季尘的手,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这一幕,彻底把李家父子看傻了。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他们眼中的乡巴佬,竟然是秦老恩人的传人!
秦老转过身,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凌厉的目光射向李傲天:“刚才,我好像听见,有人要我的恩人给你下跪学狗叫?”
李傲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浑身筛糠:“秦……秦老,我……我不知道……我……”
“啪!”
李建雄一巴掌狠狠抽在儿子脸上,然后也跟着跪下,颤声道:“秦老息怒!是犬子有眼无珠,冒犯了季先生!我们李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求得季先生的原谅!”
秦老冷哼一声,看向季尘,恭敬地问道:“季先生,您看,如何处置?”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季尘身上。
刚刚还对他百般嘲讽的名流们,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终于明白,这个穿着地摊货的年轻人,才是今晚真正的主角,是他们所有人都得罪不起的存在!
季尘看着跪在地上,满脸惊恐的李傲天,缓缓吐出两个字:
“掌嘴。”
李傲天不敢有丝毫犹豫,抬起手,左右开弓,狠狠地抽在自己脸上。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死寂的宴会厅里,也像一记记耳光,抽在所有曾经轻视过季尘的人脸上。
李傲天恼羞成怒,狼狈地逃离了宴会。
他心中的怨毒和嫉妒,已经达到了顶点!
“一个乡巴佬,凭什么!凭什么能得到秦老和云曦月的青睐!”他在自己的别墅里疯狂地砸着东西。
“给我查!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查出来!我一定要弄死他!”
这一次,李家动用了隐藏在最深处的黑暗力量。
很快,一份绝密的情报放在了李傲天的桌上。
“季尘,代号‘阎罗’,前龙牙特战队首席医疗官,因在八年前的‘炼狱行动’中,为掩护队友,身受致命重伤,丹田气海被废,实力十不存一,才被迫退役……”
看到这份情报,李傲天疯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原来是个废物!一个丹田被废的废物!怪不得要退伍!我还以为他是什么大人物!”
他终于找到了季尘的“弱点”!
“实力大不如前?好!好得很!”李傲天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拨通了一个加密电话:“鬼手先生,我需要你帮我绑架一个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另外,再准备好你宗门里最强的力量,我要让那个叫季尘的废物,还有云曦月那个贱人,一起下地狱!”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阴森的笑声:“李少放心,我们‘血煞宗’的武道宗师出手,别说一个废人,就算他全盛时期,也必死无疑!”
血煞宗,一个与境外势力勾结的地下武道宗门,手上沾满了鲜血,是李家暗中豢养的爪牙。
一张天罗地网,悄然张开。
季尘正在医院陪伴母亲,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安。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照片上,他的母亲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昏迷不醒。背景,是一间废弃的工厂。
下面还有一行字:季尘,想要你妈活命,一个人来城郊的第三钢铁厂。记住,不准报警,也不准告诉云曦月,否则,你就等着给你妈收尸吧!
轰!
季尘的脑子瞬间炸开,一股滔天的杀意从他体内喷薄而出,整个病房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十几度!
他最珍视的亲人,他拼了命也要守护的底线,被触碰了!
“李!傲!天!”
季尘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双眼已是一片血红。
他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鬼魅,瞬间消失在医院。
城郊,第三钢铁厂。
李傲天坐在太师椅上,得意地看着被绑在对面的季母。他身边,站着一个气息阴冷的黑衣老者,正是血煞宗的宗主,人称“鬼手”的武道宗师。
周围,还埋伏着数十名血煞宗的精英弟子。
“李少,为了一个废人和一个老太婆,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鬼手有些不屑地说道。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李傲天阴冷地笑道,“我不仅要他死,还要让他死得绝望!我要让云曦月看到,她看上的男人,在我面前,是何等的不堪一击!”
就在这时,工厂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季尘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一步步走了进来。
“我妈在哪?”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哟,还真敢一个人来?”李傲天站起身,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季尘,“你妈就在那。不过,想救她,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拍了拍手,数十名血煞宗弟子从暗处冲了出来,将季尘团团围住。
“看到了吗?这些人,随便一个,都能轻松捏死你这个丹田被废的废物!”李傲天疯狂地大笑着,“季尘,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季尘没有理他,只是闭上了眼睛。
体内的“玄龙九针”真气,在他滔天的怒火刺激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
那道当年重创他丹田气海的壁垒,在这股磅礴的真气冲击下,开始出现裂痕。
“咔嚓……”
一声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轻响,壁垒,碎了!
一股比他全盛时期还要强大数倍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充斥了他的四肢百骸!
八年的暗伤,在这一刻,彻底痊愈!
阎罗,归来!
季尘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片漠然,一种视万物为刍狗的绝对漠然!
“聒噪。”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下一秒,他的身影动了。
快!快到极致!
众人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
“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闷响,那数十名血煞宗的精英,连反应都来不及,就全部倒飞出去,落地时已是筋断骨折,没了声息。
一招!仅仅一招!
全场死寂!
李傲天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变成了无尽的恐惧。
鬼手的瞳孔更是缩成了针尖大小,骇然失声道:“宗师……不!你是大宗师!情报有误!你根本没废!”
“现在才知道?晚了。”
季尘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鬼手面前。
鬼手亡魂皆冒,拼尽全力拍出一掌。
季尘只是随意地抬手,轻轻一挥。
“咔嚓!”
鬼手整条手臂,连同半边身子,直接化作了血雾!
秒杀!又见秒杀!
李傲天吓得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裤裆处一片湿热。
他惊恐地看着如同魔神降世的季尘,语无伦次地尖叫:“你……你别过来!我爸是李建雄!秦老也不敢轻易动我们李家!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季尘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怜悯。
“我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们相处,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现在……”
季尘缓缓从怀中,取出了那方盘龙帅印。
“我不装了,我摊牌了。”
当那方代表着九州军界至高权柄之一的“九州帅印”出现时,李傲天彻底傻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的,根本不是什么退伍废人,而是一尊真正的神!
“镇国龙帅,在此!”季尘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无上的威严,响彻整个工厂,“李傲天,勾结境外势力,残害同胞,罪当……诛九族!”
话音刚落,工厂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砰!”
工厂的墙壁被直接撞开,数十名身穿黑色作战服,眼神如狼似虎的战士冲了进来,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铁与血的气息。
为首一人,看到季尘,单膝跪地,激动地吼道:“龙牙小队,全体成员,参见队长!”
这些人,正是季尘当年带出来的兵,龙牙特战队!
李傲天看着这群真正的杀神,看着那方象征着滔天权柄的帅印,终于崩溃了,口吐白沫,晕死过去。
等待他的,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审判。
……
三天后,整个东部省都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李家,这个盘踞市里数十年的大家族,连同其背后的所有黑暗势力,在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灰飞烟灭。
所有参与过欺压季尘母子的人,上至李家,下至黑豹、王强,都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
石溪村,柳菲菲看着新闻上关于李家覆灭的报道,整个人都痴傻了。她一遍遍地回想着那天,自己是如何将那枚弹壳戒指扔在地上,是如何对那个男人说出“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悔恨的泪水,淹没了她苍白的脸。
叔叔季建国一家,如今在村里已经彻底抬不起头,过着人人喊打的日子,肠子都悔青了。
风波平息。
季尘的母亲在最好的医疗条件下,身体完全康复,精神矍铄。
季尘也终于过上了他想要的平静生活,每天陪着母亲,种地,喝茶,看日出日落。
这天,云曦月脱下戎装,换上了一身素雅的长裙,来到了季尘的院子里。
“队长……”她站在他面前,俏脸微红,鼓起勇气说道,“八年前,你救了我,从那时起,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现在,你还愿意……再救我一次,把我从无尽的思念里,救出来吗?”
季尘看着眼前这个在外面是铁血将星,在自己面前却娇羞如小女孩的女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温柔笑容。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
“我的后半生,请多指教。”
就在这时,季尘的卫星电话响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季尘,休息够了吧?西南边境,有宵小作祟,需要你这位镇国龙帅,亲自去走一趟了。”
季尘与云曦月相视一笑。
他知道,平静的日子只是暂时的。
因为,他是季尘,更是镇国龙帅“阎罗”。
他的征途,是守护这片九州大地的万家灯火,是那片更广阔的星辰大海。
来源:江面上竞渡的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