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暴雨砸在玻璃窗上，林砚秋盯着招标书最后一页的红章，指甲在桌面敲出规律的节奏。办公室外传来脚步声，像是踩着鼓点逼近。

暴雨砸在玻璃窗上，林砚秋盯着招标书最后一页的红章，指甲在桌面敲出规律的节奏。办公室外传来脚步声，像是踩着鼓点逼近。

“林局，昌盛集团的王总想见您。” 秘书探进半个身子，眼神躲闪。

林砚秋没抬头，继续翻着文件：“说我在开会。”

“可他带了位老先生，说是您父亲……”

钢笔尖划破纸面，蓝墨水在 “质量标准” 四个字上晕开。林砚秋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鼻梁。父亲去世五年了，这个局，她倒是想看看怎么破。

会议室里，檀香混着古龙水的味道。王昌盛翘着二郎腿，身边坐着个戴鸭舌帽的老人。见林砚秋进来，老人摘下帽子，露出半张烧伤的脸。

“砚秋啊，不认识舅舅了？” 老人声音沙哑，“当年要不是我供你读书……”

林砚秋在主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张建国，你因诈骗坐过三次牢，什么时候成我舅舅了？” 她瞥了眼王昌盛，“王总这是黔驴技穷？”

王昌盛脸上的笑僵住：“林局这话就见外了，咱们都是为了城西项目好。昌盛集团的报价可比其他公司低两成。”

“低两成意味着偷工减料。” 林砚秋将招标书摔在桌上，“上周工地塌方，死了两个工人，这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老人突然拍桌：“林砚秋！别给脸不要脸！当年你被前夫扫地出门，要不是……”

“够了！” 林砚秋猛地起身，茶杯里的水溅在招标书上，“我离婚是因为发现前夫受贿，现在你们想让我重蹈覆辙？” 她抓起电话，“保安，来会议室。”

王昌盛脸色铁青：“林砚秋，你会后悔的。”

“我爸临终前说，砚台要磨得越久才越有墨香。” 林砚秋望着窗外的雨幕，“有些人啊，连块石头都算不上。”

夜色渐深，林砚秋独自在办公室修改招标方案。手机在桌上震动，是女儿发来的语音：“妈妈，我数学考了 98 分！”

她嘴角泛起笑意，正要回复，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常务副市长李建民黑着脸走进来，身后跟着纪检组的人。

“林砚秋，有人实名举报你收受贿赂。” 李建民将举报信拍在桌上，“城西项目招标存在重大违规。”

林砚秋扫了眼举报信，冷笑一声：“匿名举报，连张照片都没有，李市长就信了？”

“举报人提供了银行流水。” 纪检组长翻开文件夹，“三个月前，有笔二十万的款项打入你名下账户。”

林砚秋的手指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打开保险柜，取出一本泛黄的日记本。“这是我父亲的日记。” 她翻到某一页，“五年前，他把房子卖了，说要资助贫困学生。”

她调出手机银行，找到那笔 “可疑” 的转账记录：“昨天，我收到个匿名包裹，里面是二十万现金和张字条 ——‘林老师，谢谢您当年的帮助’。”

李建民皱起眉头：“就凭这个？”

“当然不是。” 林砚秋打开电脑，调出招标现场的监控录像，“王昌盛在投标前试图贿赂评标专家，这些我都有证据。”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进来。林砚秋望着窗外的城市夜景，想起离婚那天，前夫说她太较真，不适合官场。

“林局，您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 纪检组长看着录像，语气里带着敬佩。

“做砚台的人，总要经得起敲打。” 林砚秋合上电脑，“就像这块老砚台，越磨越亮。” 她抚摸着桌上父亲留下的砚台，“有些人啊，把良心都磨没了。”

一周后，城西项目重新招标。林砚秋站在公示栏前，看着中标的企业名单，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女儿发来的视频通话，画面里女儿举着奖状，身后站着来接她的外婆。

“妈妈，外婆说周末接我去看你！” 女儿笑得灿烂。

林砚秋眼眶微热：“好，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公示栏上的文字重叠在一起。风掠过树梢，带着泥土的清香，远处的工地上，新的塔吊正在升起。

来源：十洪都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