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与猎户——(22)不黑不行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3-25 21:11 2

摘要:韩金桂看到孙子韩大民被陆远坑得没有人样,勃然大怒,要去讨个说法。

韩金桂看到孙子韩大民被陆远坑得没有人样,勃然大怒,要去讨个说法。

在屯里,哪个敢跟他不对付,他就拿着猎枪上门拼个高下。

“爷,别手软”韩大民叫嚣。

听到孙子这么说,刚才还怒气冲冲的韩金桂反而冷静下来。

他扫了一眼外面又开始飘落的雪花,皱起眉头,这个冬天不一般,雪下得不停。

如果不能出屯,买不到粮食,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熬。

根据他这边得到的消息,目前屯子里手头有粮的没有几家,陆远则是其中的大户。

“他说精米一块一斤?”韩金桂沙哑着声音问,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嗯,太黑了,简直就是过去的奸商!”韩大民恶狠狠地骂。

韩金桂抚摸了一会手中的猎枪,沉声问道:“你看到他家的粮仓了?”

“没有,”

韩大民郁闷地摇头:“我连他家院门都没进去,他自己回屋拿给我的。”

韩金桂皱眉:“也就是说,你不清楚他家里到底还有多少粮?”

“嗯,我没看到。”韩大民尴尬地低下头,“但据牛二说,他家屯了不少。”

“牛二的话能听不?”韩金桂冷笑一声,“他要是有他爹一半强,也不至于跟你瞎混。”

牛春根为人正派,和韩金桂关系一般,但这不妨碍韩金桂对他作出公允的评价。

韩大民咬咬牙,小声嘀咕道:“他大伯牛老根说的,牛老根看到过那小子卖货拉粮。”

韩金桂沉默片刻,放下手中的猎枪,道:“算了,我亲自去找陆家小子聊聊。”见他不拿枪,韩大民大失所望:“爷,你这空手白牙的去,我估计他不会理你。”

韩金桂不满地瞪起眼睛:“你当我是你们啊,那小子再狂,也不敢不给我面子!”

放眼三里屯,哪个敢不给他韩老虎面子?

“那我跟您一块儿去,长长见识。”韩大民说着拿起用布袋包着。

韩金桂看在眼里,没有阻止。

十来分钟后,爷孙俩来到陆远家。

看到旧貌换新颜的土地庙,韩金桂端详了好一会儿,叹道:“这小子不简单呐。”

别人看不出,但他到底见过世面,能看出外墙上抹的草泥很有讲究。

“也就心狠手辣,其它本事我没看出来。”韩大民很是不屑。

“你一边去,少搁我面前添乱。”韩金桂呵呼一声。

然后大步走过去推开院门,径直走到屋前,很响地敲了几下门。“陆家小子,我是你老韩家金桂爷爷,出来说句话。”韩金桂的嗓子很大,声若洪钟。

陆远在屋里都感觉屋子在震动,闻言思忖片刻,走过来开门。

“金桂爷爷好。”陆远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小子,听说你现在出息了。”韩金桂说着大马金刀地往里走,好像熟悉得很。

陆远微微皱眉,他能看出这老爷子是故意的,想在气势上压住他。

他瞥了眼刚走进院子的韩大民,转身追上韩金桂,笑道:“您老说笑了,我就瞎胡闹。”

“嘿嘿!”

韩金桂停下,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精米能卖到一块钱一斤,还有啥好谦虚的。”

陆远尴尬地笑笑:“金桂爷爷,我那是没有办法,家里实在也没多少粮了。”

“还能匀多少?”韩金桂直截了当地追问。

到底是当过土匪的人,哪怕年近七旬,依然有股子令人望而生畏的悍气。

陆远自忖,要不是他前世经受过特殊训练,还真不一定能抗得住。

他想了想道:“不瞒您说,我现在的粮食也就刚够过个年,再多没有了。”

“到底还能匀多少?”韩金桂不依不饶。

“老爷子。”

陆远摇了摇头:“我没法回答,因为我不知道寒潮还要持续多久,出屯的路啥时能通。”

“实话!”

韩金桂终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能想到这一点,有点脑子。”

“多谢老爷子夸奖。”

陆远有些无奈,这老头比韩大民难对付多了,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

韩金桂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害怕,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只想匀点粮食回去。”

哪怕没有猎枪,他也是底气十足,凭他的身手,现在打一两个年轻人依然不费事。

屯里没有哪个敢跟他较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样,我现在不确定够不够,如果寒潮早结束,下山的路通了,您也没必要匀。”

陆远字斟句酌:“如果寒潮一时半会不结束,我哪怕饿肚子,也肯定匀点给您。”

“行!”

韩金桂满意地笑笑:“这话是你说的,男人一口唾沫一颗钉,敢赖账我饶不了你!”

陆远苦笑:“行,我既然说了,到时候肯定认。”

“走了!”

韩金桂摆了摆手,大步往外走,在门口把刚要进来的韩大民拽上,原路返回。

他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陆远看着爷俩的背影,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笑意。

照目前的趋势,韩老爷子匀米的几率很大,到时候可以弄一两件古董回来。

寒潮虽然令人绝望,但终究会过去的,陆远必须未雨绸缪,从现在就得开始谋划未来。

“小远,你都能跟韩金桂说上话了。”九老太跑过来,朝他竖起大拇指。

她的意思不是说上话,而是陆远俨然有了和韩金桂平起平坐的架势,这很不容易。

三里屯最不能惹的几个人,其中就有韩金桂,这几乎是老韩家在三里屯的立足之本。

“咱们跟他讲道理,他也不好太过分。”陆远笑笑。

九老太望望他,叹了口气:“你说下山的路,啥时才能通啊?”

“不知道。”陆远苦笑,指了指外面,“雪又开始下了,情况要远比想象中严重得多。”

“希望老天保佑吧。”九老太的眉头越皱越紧。

再次下雪,让三里屯的人们一片骂声,都在郁闷地痛骂贼老天,不给人活路了。

陆青山和刘芹已经回来。

拿回小半袋糙米,让刘芹的家庭地位,迅速回到寒潮前,再次对陆青山手拿把掐。

“我的任务完成了,下面就看你的,你没事就给我去盯着,多少弄点米回来。”

刘芹没有之前那么蛮霸,但说话还是很强硬。

“这样的天,你让我怎么去盯?”陆青山委屈得快要哭了。

雪路太难走了,别说去盯人,在外面正常走路都费劲,还相当危险。

“你就给我盯着韩大民,只要他往陆远家跑,你就去半路堵他。”刘芹交待道。

“堵他干啥?”陆青山有点拎不清。

刘芹没好气地道:“他答应一旦买到粮食,就给我匀一点。”雪越下越大,北风一阵紧似一阵,整个三里屯再次陷入令人绝望的暴风雪之中。

气温低得可怕,乡亲们根本不敢走出屋子,否则极有可能被冻伤,再也回不到民屋里。

陆远也不得不在屋里窝了两天。

好在他准备充足,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知道应该怎么应付,所以还算平稳淡定。

其它人家就一言难尽了,看起来各有各的情况和理由,但总的一句话,就是准备不足。

粮食屯的不多,但消耗一点没减少,甚至因为天冷吃得更多。

即将断炊的,已经断炊的,余粮少得可怜的……都在拼命想办法,生怕最后赶不上。

陆青山家的窘迫,几乎是全屯人的写照,也几乎没有哪家比他家情况更严重。

第三天,大雪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此刻的三里屯,已经完全被笼罩在厚厚的大雪中,只看到屋顶,其它都埋在了雪下。

陆远费了好大的劲,才清理掉门口的积雪。

万万没想到,刚要收工,韩金桂来了,后面跟着大气不敢喘的韩大民。

看到陆远,韩金桂哈哈一笑:“陆家小子,咱们又见面了,你答应给我的粮食呢?”

按照目前的降雪,出山的路还要好多天才能疏通,暂时不要奢望恢复通行。

因此韩金桂当机立断,拉着韩大民过来兑现。

“老爷子,我答应过你的事,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等会我就去拿。”

陆远按照常见的待客之道,将韩金桂让进堂屋,坐在上首,又给他倒了杯热茶。

这年头开水瓶是稀罕物,不是每家都有的,陆远为了喝上热水,买了两个。

“不急。”韩金桂摆了摆手,“咱爷俩先坐下说会儿话。”

“老爷子你但说无妨。”陆远点点头,“你见多识广,有啥要说的,我保证洗耳恭听。”

韩金桂摇头道:“不是那么回事,我听春根说过,是你提醒他寒潮咋来的,要做啥准备?”

陆远回道:“是无意中在电影里听到的,该准备的东西,还得请老爷子慧眼把关。”

他这只是客气的说话,在他心中,压根就没有打算让韩金桂参与进来。

理由非常简单,韩金桂只能是这场寒潮中的金主,而不是主导者,这是陆远的定位。

他要挖的第一桶金,就落在韩金桂身上,但陆远并不觉得自己无耻。

韩金桂只知道家里的古董值点钱,至于能值多少钱并不清楚,而这就是陆远的优势。

换成是大柱或三嘎子,陆远不会这么做,因为他们是朋友,显然韩家不是。

“小子,你金桂爷爷活了大半辈子,也算经历过不少事。”韩金桂不满地瞪着他:“你就跟我透个实话,寒潮还有多久结束?”

“不知道!”陆远果断摇头,顿了顿,“但看现在的天气,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所以你得给我匀粮。”韩金桂立马打蛇随棍上。

“呵呵。”

陆远朝他咧嘴一笑:“老爷子,你想要精粮还是糙米?”

谈到生意,他的称谓变了,这个很细小的细节,被韩金桂捕捉到了,但没有点破。

韩金桂深深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没几年活头了,能吃点好的就吃点好的。”

“行,那我明白了。”陆远点头。

说着咬咬牙,伸出五根手指:“五十斤精米,再多我就点勒紧裤腰带了。”

他这话说的很有技巧,既愿意匀一点,又暗示自己也不多,能让韩金桂欠个人情。

而人情这东西,似乎虚无缥缈,但实质不是,人情可以让人生出很多顾忌。

比如此刻,陆远的话就让韩金桂不好意思开口讨价还价,这就是陆远要的效果。

“哪能让你饿肚子。”韩金桂有点无奈,这小子是真难对付啊,接着道:“不过呢你年轻,眼下也没有重活干,匀个一百斤没问题吧?”

不能在价格方面多说,那就多买点,心里才能平衡些。

“一百斤太多,我家里还有三张嘴吃饭呢。”陆远果断摇头。

韩金桂扭头看了眼陈秀英和九老太,还有在一边看书识字的陆苗,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三个女眷,其中还有个小女娃子,能吃多少。”

陆远正色道:“都是我的亲人,不能饿着她们。”

他这话让韩金桂一震,重新打量他,好了过一会儿用力点点头:“说的不错。”

说着站起身,爽朗地笑道:“咱们也不把话说死,先匀五十斤,后面不够了再说。”

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纸币和粮票,数出五十块来,递给陆远。

陆远刚才默默数了下,这老家伙身上至少还有好几十块钱,真是个有钱人。

“别误会,家底全在这里了。”韩金桂苦笑了一下,“前一阵去县城看病,花掉不少。”

“哦。”陆远心念一动,但没有主动提用东西折算的话。

韩金桂见他不信,又解释道:“老病根了,年后还要去抓药,有几味药贵得很。”

这年头看病花费不算多,但有些药品因为稀缺而奇贵,而且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陆远能理解,点头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花再多也是值得的。”

“到时候要是不够,还得找你借点。”韩金桂厚着老脸打了个预防针。

“老爷子,借钱要有抵押,另外得收点利息。”陆远毫不含糊。

韩金桂再次深深看了他一眼,叹道:“你小子有出息,比我家那不成器的孙子强多了。”

说完目光瞟了瞟挂在墙角用布包着的砂喷子上,眼瞳微微一缩,没再多说什么。

他的表情变化,被陆远精准地捕捉到,知道他认出是枪。

“行,该抵押就抵押,该给利息也得给啊。”韩金桂稍后摆摆手。陆远从灶屋拎出一个米袋子,里面正好五十斤精米,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韩金桂看着他,惊奇地道:“你小子,这么好的米就随便扔在灶屋,不怕老鼠吃了?”

陆远笑笑:“不会的,有个柜子,老鼠进不去。”

“哦,原来如此。”韩金桂呵呵一笑,接过米袋子,掂了掂,“足秤,有五十斤。”

“老爷子威武,手上有功夫啊。”陆远朝他竖起大拇指。

“老了,不中用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韩金桂感慨了一声,随后摆了摆手:“走了,不够吃了再来找你。”

陆远没留,看着他走出屋门,和站在院子里的韩大民会合,然后扛着米袋子回去。

“一块钱一斤,你真黑!”

陈秀英跑到他身边,幽幽地来了一句。

“不黑不行,要不没钱娶媳妇。”

陆远摸了摸鼻子,脸上一点尴尬的神色都没有。

陈秀英羞得咬起银牙,伸手就在他腰间用力一掐。

最近她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动不动就动手。暴雪天气,北风呼啸,时间格外难熬。

但即使如此,日子还是一天天过去,转眼又是五天过去。

距离大年三十只剩下三天,寒潮依然没有过去的迹象,可苦了三里屯的村民们。

连着这么多天没法出门,除了寥寥几户人家,差不多都断粮了。

哪怕手里有钱,也没地方买粮食。

老韩家从陆远手里买到粮,但韩金桂下了死命令,不允许家人透露一点风声。

老家伙非常精明,知道一旦走漏消息,屯里其它人去买,他下次恐怕就买不到了。

陆远口口声声说没有,但韩金桂是不信的,知道陆远肯定夸大了,手里肯定还有余粮。

最苦的几家人,已经彻底没粮,只能眼巴巴地等苦等寒潮过去。

这其中就包括陆青山家,之前因为赔偿陆远,把家里的钱都赔光了,根本没顾上屯粮。

现在不光没有粮,连钱都没有,三人只能在家大眼瞪小眼。

实在饿急了,就弄点雪回来,在里面加点盐,等化开了之后喝,连柴都舍不得烧。

家里仅剩的一小堆柴,还要精打细算留着晚上用,不然晚上冷得吃不消,能被活活冻死。

“老娘跟了你,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刘芹忍耐多日,看到儿子陆建国饿得起不了床,心疼焦灼之余终于失控了。

这些日子她不敢对陆青山大声说话,生怕激怒他扔下她们娘俩。

现在看来,陆青山留下来,反而让家里多了一个人的消耗,更加捉襟见肘。

“我娶了你,也是没一天省心过。”陆青山也来了脾气,“光吃饭不下蛋,你有什么用!”

刘芹一听更加冒火:“我下蛋,下了你能养活不?你有那个本事不?”

陆青山棱起眼睛:“我养了一儿一女,你说我能不能养活?再啰嗦就给老子滚!”

这是他第一次在刘芹面前支棱起来,说着扬起巴掌,作势要揍她。

“好你个没良心的,竟然敢赶老娘走,老娘跟你拼了!”刘芹的悍劲也彻底上来了。

两人很快扭打成一团。

陆青山虽然是男的,但连日来吃不饱饭,早就有点脱力,反而被刘芹推倒。

刘芹如同一头母老虎,咬牙切齿地对着他又撕又咬。

“行了,别打了,省点力气吧。”陆建国听到动静后有气无力地阻止。

他倒不是良心发现,而是知道这样闹下去,只会死得更快。

儿子的话有用,刘芹一把推开陆青山,一骨碌爬起来。

指着陆青山,余怒未消地道:“要不是儿子求情,老娘今天非挠死你不可!”

陆青山脸上被抓出好几道血印子,躺在地上大口喘气,模样甚是凄惨。心里充满悲哀,活了大半辈子,最终落得这样一个窝囊下场,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想起儿子陆远和女儿陆苗,心头涌起无比复杂的情绪,也不知道是懊悔还是恨。

“爹,陈秀英家养了猪。”陆建国突然又冒出一句。

“儿啊,可不敢去惹那个。”刘芹被他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现在对陆远只有恐惧,提到陆远都有点打哆嗦。

“没事提他们干啥。”陆青山也皱起眉头。

“不是。”

陆建国焦灼地摇头:“不是让你们去偷猪,是让你们想办法弄点猪食回来。”

刘芹一脸茫然:“我家又没猪,弄那玩意儿回来干啥?”

“吃!”陆建国咬咬牙。

听他这么一说,刘芹才恍然大悟,不由自主地看向陆青山。

恰巧陆青山也看向她,他有些无奈地道:“既然儿子说了,那我去看看呗。”

吃猪食固然丢人,但总比没得吃好。

“青山呐,我就知道你心眼好,嫁给你这些年,我确实有不少地方做得不好……”

刘芹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为了儿子能吃到猪食,她是豁出去了。

“行了,你说这话也觉得瘆人。”陆青山没好气地怼了一句,然后开始整理棉袄。

刚才扭打的过程中,破旧的老棉袄又撕烂了好几处。

陆青山捡起落在地上的几块棉絮,塞回到棉袄的破洞里,找了麻绳绑住。

这回刘芹有点眼力见,主动找来针线,帮他把几个大的破洞缝上。

“老婆子,你这突然变得这么好,让我怀疑是在做梦。”陆青山不无揶揄地道。

“我一直都这么好,是你自己眼睛瞎罢了。”刘芹罕见地红了脸。

说着还略带娇羞地靠在他身上,仿佛刚嫁入陆家的那会儿。

陆青山想往日的恩爱情形,表情也柔和了些。

两人温存了些,一阵北风从破窗刮进来,让两人同时打了个激灵。

“行了,我过去看看。”陆青山紧了紧身上的棉袄,义无反顾地走进风雪之中。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出门是件非常艰难的事。

雪已经厚到没过腰,走路特别费劲,而且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能掉哪个坑里。

陆青山先摸到陈秀英家,一看猪圈都被雪埋了,知道猪不在了,也就没上前,转而去陆远家。

“一头猪,这时候不杀什么时候杀,杀了能救人呐。”陆青山喃喃自语。

他越想越觉得应该让陆远杀猪,陆远要是不肯,他就代表正义村民对他进行批评教育。

思想觉悟不高,不知道舍小家为大家,这种行为是不对的,是要遭到谴责的……陆青山一路上都在不停地琢磨,精神头也越来越足。

原本是打算偷点猪食回去,没想到让他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这让他无比兴奋。

偌大的三里屯,如同死一般沉寂。

陆青山深一脚浅一脚,费了将近两个小时,才走完之前十几分钟的路程。

“陆远,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陆青山闯进陆远的院子,理直气壮地梆梆敲门。

过了一会儿,陆远过来打开门,冷眼瞥了瞥。

“……”陆青山在看到他的一刹那,琢磨了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甚至打了一个寒噤,原本的趾高气昂变成低眉顺眼。

“小远,爹跟你商量一件事。”陆青山的老脸上露出一抹讨好的尬笑。

“没啥好商量的,回去吧。”陆远毫不犹豫地关上门。

屋里暖烘烘热气刮在陆青山的脸上,不,还有一股肉菜的香味,让他呆愣当场。

他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没想到陆远这边好吃好喝,屋里还那么暖和。

简直一个活在地狱,一个活在天堂。

“小远,你就不能可怜可怜爹?”陆青山哭了,哭得伤心欲绝。

但屋里没有任何回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青山冷得实在吃不消,只好委屈巴拉地转身离开。

但没走多久,他打了一个激灵,想起来这里的初衷,犹豫片刻,顺着院墙摸向屋后。让陆青山又惊又喜的是,猪圈里不仅有一大盘猪食,竟然还是热乎乎的。

“滚开!”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正在吃食的猪拱开,端起猪食盆就跑。

一路跌跌撞撞,冻得鼻子都没办法擦,冻成两条冰棱挂在鼻孔下来。

最终总算老天开了一次眼,让他成功回到家。

“青山,回来啦!”刘芹看到他抱着一个大盆子,喜不自胜地迎上去。

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好脸色。

“嘿嘿,弄回来了,赶紧生火,热一下。”陆青山得意地笑道。

当晚。

一家三口吃着兑了水的猪食,虽然难以下咽,但他们还是吃得津津有味。陆建国甚至打了饱嗝。

毕竟这是恐怖的寒潮以来,他们难得的一次饱餐。

陆远家。

“哪个把我家猪食盆偷走了,是穷疯了吗?”陈秀英又气又好笑。

她刚才准备去给猪圈放草帘子,免得晚上温度太低把猪冻伤。

万万没想到,平时吃过就睡的猪一直朝她哼哼,再一看,猪食盆没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根本不会有人回应。

陈秀英无奈,只好重新煮了猪食,又另找了一个盆子。

“有人偷了猪食盆?”陆远闻讯跑过来。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个的。”陈秀英气鼓鼓地骂道。

陆远呆了呆,脑中不由得想起不久之前的一幕,陆青山跑过来想求助。

难道是陆青山把猪食盆偷走了?不是,他偷猪食盆干啥?陆远百思不得其解。

过了好一会儿,他无意中看到圈里的猪正吃得呼哧呼哧,不由得脑中灵光一现。

陆青山不是偷猪食盆,而是偷盆里的猪食。

想到这里,陆远暗暗叹了口气,但转而想起陆青山曾经干过的事,心又硬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到是哪个了?”陈秀英看他表情不对,感觉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可能是饿的吧,算了,别追究了。”陆远抿了抿嘴唇。

“啊——”

陈秀英好久没有挨过饿了,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被他一点破,顿时大吃一惊。

她瞪大眼睛:“你没开玩笑吧,那么脏,怎么吃得下去?”

但随即她自己给出答案:“可能真是饿急了,换成是我的话,没准也会走到这一步。”

“嗯,回去吧。”陆远勉强一笑。

“嗯——”陈秀英瞥了他一眼,很细心地将新的猪食盆拿回去。

陆远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陈秀英心善,不想让偷猪食的人觉察到被发现了。

如果——

如果明天猪食盆被送回来,那就继续装作不知道吧……陆远暗暗叹了口气。

次日一大早。

陆远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把早饭做好,然后熬猪食。

他之所以早起,不光是因为习惯,也是为了给陈秀英她们留下私密的空间。

毕竟他是一个大男人,让三个女眷有诸多不方便之处。

尤其这几天,他更要多体贴她,当然这只是他观察出来的。

打死陈秀英也不可能把这种羞人的事情告诉他。

熬完猪食,陈秀英也起来了。

“媳妇,你盛早饭,我去喂猪。”陆远很自然地道。

“哦,外面雪厚,小心点。”陈秀英关心了一句。

在他拎着猪食桶出去时,又小声提醒道:“要么下次多煮点吧,反正屯的猪食够用。”

“嗯,行。”陆远点了点头,觉得她大概也看出是谁了。

让他原谅是不可能的,但用这种方式接济一下,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毕竟仇怨没有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令陆远意外的是,猪食盆竟然真的送回来了,看来那人是真的饿急了眼。

而且,他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就在附近。

陆远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将猪食倒进猪食盆里,便呵着手回灶屋了。

进屋后,他就把门紧紧关上,还特地放下草帘。

这样一来,就不会看到外面的情况,事实上他也压根没想看。

不管偷猪食的是哪个,他都愿意发一回善心。

“陆远,猪食盆送回来了?”陈秀英问。

“嗯。”陆远点头。陈秀英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不想多说,便很乖巧地没有再问。

她也没有去偷看到底是哪个。

等到中午,再去猪圈一看,猪食盆果然又不在了。

陆远默默将新煮的猪食用另一个盆子装着,放到猪圈里,等猪吃完,再将盆子拿回。

等到下午,那只被偷走的猪食盆又被送回来了。

大抵猪是一天喂两顿,对方知道这个规律,就是不知道下午会不会再来偷。

陆远在心里决定,如果那人只偷一顿,明天就加点白菜煮,改善一下。

如果那人两顿猪食都偷,就属于不可救药的一类了,他就会减量,至少减掉一半量。

陆远加了猪食,过了一刻钟,再去猪圈一看,让他愤怒的是,果然又被偷了。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存心想饿死我媳妇的猪啊。”陆远嘀咕了一句。

脸上的表情厌恶到了极致。

另一边。

陆青山连续偷回猪食,成了家里的英雄,受到刘芹和陆建国空前的示好。

“爹,连吃几顿,实在吃不下去,你试下能不能弄点肉回来。”

陆建国吃饱喝足之后,心思又活泛起来了。

刘芹一听,立马对陆青山道:“青山,试试总没事,实在不行就拉倒呗。”

陆青山望望这娘俩,吃了几顿饱餐后脸色明显好看了不少,就又开始作妖了。

没好气地道:“现在人都搁家里呢,万一发现猪食少了,以后怕是连猪食都没得吃。”

“爹。”

陆建国一脸委屈:“天天吃这玩意,我感觉自己都快变成一头猪了。”

“青山,”

刘芹抓住陆青山的胳膊,语带撒娇:“建国难得求你,你就体谅体谅他吧。”

“……”

陆青山无奈,只好点头:“行吧,等明早去送盆,我看有没有机会。”

事实上他心里清楚,能偷到猪食已经是极限,肉和别的他连想都不敢想。

现在答应,也只是嘴上答应,就算到时候偷不回来,这娘俩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毕竟他现在是这娘俩最大的依靠。

等到第二天一早,陆青山穿着陆建国的棉袄出门,这是刘芹对他的奖赏。

到底是用新棉花缝制的,穿在身上就是暖和,陆青山仿佛年轻了几步,脚步轻快了。

赶到陆远家的猪圈,把猪食盆放进猪圈,陆青山事先探好的地方猫着静静等候。

新棉袄让他的心情不错,胆子也大了起来,当真考虑起怎么进屋去偷点东西出来。

过了一会儿,陆远出来喂猪食。

看着他把热腾腾的猪食倒进猪圈里面,陆青山心里还忍不住骂他太浪费。

没听过哪家猪食煮成热的,简直就是柴禾多了烧得慌。

不过,等陆远回屋后,陆青山跑过去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来源:袅娜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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