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带全家来公司逼我扶弟, 老公甩出流水账单, 全场寂静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8-26 15:56 1

摘要:沈青芜回到家时,玄关处多了一双不属于她和丈夫陆景明的男士皮鞋。那双鞋擦得锃亮,款式浮夸,鞋尖恨不得翘到天上去,嚣张得就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样。

沈青芜回到家时,玄关处多了一双不属于她和丈夫陆景明的男士皮鞋。那双鞋擦得锃亮,款式浮夸,鞋尖恨不得翘到天上去,嚣张得就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样。

她心里咯噔一下,换鞋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客厅里,她的父亲沈怀山正襟危坐,母亲柳玉兰在一旁局促地绞着手指,而那个她最不想看见的人——她的亲弟弟沈亦舟,正大喇喇地陷在沙发里,一边玩手机,一边抖着腿。

“青芜回来了。”沈怀山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沈青芜放下包,语气尽量平和。

沈亦舟头也不抬,哼笑一声:“怎么,回自己姐姐家,还要预约?”

沈青芜没理他,径直走到饮水机旁倒水。玻璃杯壁上,映出她略显疲惫的脸。结婚两年,这是她和陆景明用积蓄买下的小家,是她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原生家庭后,唯一的喘息之地。可现在,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又追来了。

“青芜啊,”柳玉兰开了口,声音软糯,带着惯常的讨好,“你弟他……最近不是想做点生意嘛,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我们做家长的,总得支持。”

沈青芜端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又来了。】这套开场白,她从大学毕业听到现在,听得耳朵都起了茧。每一次,都意味着沈亦舟又捅了什么娄子,或者又有了什么不切实际的“宏伟蓝图”,而最终的落点,永远是她。

“他又想做什么生意?”她问,视线落在沈怀山那张刻着“威严”与“父爱”的脸上。

“这次是跟朋友合伙,开个网络直播公司,搞带货。现在这行多火啊,亦舟都考察好了,万事俱备,就差一笔启动资金。”沈怀山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在谈论一件板上钉钉的喜事。

沈青芜在心里冷笑。上一次是开奶茶店,赔了二十万;上上次是搞潮流服装,亏了十五万;再上上次……她已经记不清了。每一次,沈亦舟都说“万事俱备”,而每一次,那个所谓的“东风”,都是从她的口袋里刮走的。

“差多少?”她问得直接。

沈亦舟终于舍得放下手机,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不多,五十万。”

砰!

沈青芜把水杯重重放在茶几上,水花溅了出来,洒在光洁的玻璃表面。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五十万,叫不多?”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柳玉兰立刻打圆场:“青芜你别生气,你听你爸说。这不是……这不是没办法了嘛。你弟弟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他要是出人头地了,将来给你撑腰的还不是他?”

【撑腰?他不把我拖垮就谢天谢地了。】沈青芜看着母亲那张永远温顺而无辜的脸,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沈怀山清了清嗓子,拿出了他的杀手锏,语气变得语重心长:“青芜,爸知道你工作辛苦,也知道你刚结婚,有自己的小家要顾。但是,亦舟是你唯一的弟弟,是咱们沈家的根。他要是倒了,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我们做父母的,百年之后,你能依靠的,不还是你弟弟吗?”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直刺沈青芜的内心。

“你结婚的时候,爸妈没亏待你吧?这套房子,一百多万,我们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给你当了陪嫁。现在,你弟弟有难,需要用钱,你这个做姐姐的,难道就眼睁睁看着?”

**这话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了沈青芜最痛的地方。**

那套房子,是她的陪嫁,没错。但是,那一百多万的首付,百分之八十是她工作这些年,省吃俭用,连一件超过五百块的衣服都舍不得买,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当初她想买房,父母说女孩子家买什么房,以后总要嫁人的。后来她要结婚,他们又说,正好把这钱拿出来买婚房,就当是爸妈给你的陪嫁,说出去脸上也有光。

她当时被那句“爸妈给你陪嫁”的虚荣冲昏了头,也念着一份亲情,便同意了。房本上写的是她和陆景明的名字,可是在她父母和弟弟嘴里,这房子就成了沈家天大的恩赐,是她必须用来偿还亲情的“抵押物”。

“爸,那房子的首付,大部分是我自己出的,您忘了吗?”沈青芜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因为愤怒。

沈怀山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如同乌云压顶:“你这是什么话!父母给子女花钱,天经地义!难道我们还要跟你记账不成?我们把你养这么大,供你读大学,给你陪嫁房子,现在让你帮帮你弟弟,你就跟我算这个?沈青芜,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没有!”她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从我工作第一年开始,每个月一半的工资都给了家里!亦舟换手机、买电脑、谈女朋友的花销,哪一笔不是我出的钱?他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是我托关系给他找的!他开车撞了人,是我拿了十万块去私了的!这些年,我填进去的坑还少吗?你们什么时候体谅过我?”

“那不一样!”沈亦舟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脖子都涨红了,“那些是小钱!现在是我事业的起步期!我这是正事!你是我姐,帮我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的?”沈青芜气得发笑,“沈亦舟,你今年二十六了,不是十六!你凭什么觉得所有人都应该为你的人生买单?”

“就凭我是咱家的儿子!就凭爸妈都向着我!”他吼得理直气壮。

这句话,像一把生锈的刀,在沈青芜的心口来回地锯。是的,就凭他是儿子。这个理由,从小到大,她听了无数遍。

小时候,一个苹果要分两半,大的一半永远给弟弟。读大学,她只能申请助学贷款,而弟弟每个月的生活费是她的三倍。工作后,她被要求承担起“长姐如母”的责任,而弟弟则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长子为尊”的特权。

柳玉兰见状,眼泪说来就来,捂着心口,一副随时要喘不上气的样子:“哎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一家人,为了点钱,吵成这样……青芜,你就当心疼心疼妈,妈求你了还不行吗?你要是不同意,你爸今晚能气得犯病,我也不活了……”

一边是父亲的道德审判,一边是母亲的眼泪攻势,再加上弟弟的无耻叫嚣,三座大山压得沈青芜喘不过气来。

【又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一片冰冷的疲惫。

“我没钱。”她一字一顿地说,“我的钱,都用来还房贷和日常开销了。”

“你没钱,陆景明有啊!”沈亦舟脱口而出,“他一个项目经理,年薪几十万,拿出五十万还不是小意思!再说了,这陪嫁房他白住了两年,出点钱怎么了?”

沈青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猛地回头,死死盯着自己的弟弟,那个被父母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沈亦舟,你再说一遍?”

就在这时,门锁传来轻微的转动声。陆景明回来了。

他提着公文包,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他看了看满脸怒容的沈怀山,哭哭啼啼的柳玉兰,还有像斗鸡一样梗着脖子的沈亦舟,最后,目光落在了妻子苍白而紧绷的脸上。

“爸,妈,亦舟,你们来了。”他不动声色地换了鞋,将公文包放在柜子上,然后走到沈青芜身边,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股暖流,瞬间注入了沈青芜几近崩溃的内心。

沈怀山看到陆景明,像是找到了新的突破口,立刻将炮火对准了他:“景明,你回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亦舟要创业,青芜这个做姐姐的不但不帮忙,还跟我们算旧账!你说说,有这么做女儿的吗?”

陆景明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着妻子,用眼神询问她还好吗。

沈青芜对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这才转向沈怀山,语气温和却不失分寸:“爸,青芜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她一向最顾家。如果不是真的有难处,她不会拒绝的。这五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们这个小家庭,确实一下子拿不出来。”

“怎么会拿不出来!”沈亦舟急了,“你们把这房子卖了不就有了!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爸妈买的,现在给我用用怎么了?”

**“亦舟!”** 沈怀山都听不下去了,呵斥了一声。卖姐姐的婚房给弟弟创业,这话传出去,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陆景明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看着沈亦舟,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亦舟,首先,这套房子的首付,青芜出了八成,剩下两成是我们结婚时收的礼金凑的。房贷,是我和青芜一起在还。所以,这套房子跟爸妈没有直接的经济关系,更不是你可以随意支配的资产。其次……”

他停顿了一下,从茶几下拿出纸笔,然后转向沈青芜,柔声说:“青芜,别怕。你工作以后,给家里的每一笔转账,给亦舟花的每一笔钱,还记得大概的数目吗?我们今天,就把这笔账,好好算一算。”

此话一出,沈家三口的脸色齐齐变了。

沈怀山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陆景明!你什么意思!你要挑拨我们父女关系吗?一家人算什么账!你安的什么心!”

“爸,我没有挑拨的意思。”陆景明的语气依旧平静,“我只是觉得,亲兄弟,明算账。既然你们觉得青芜欠了家里的,那我们就把这些年她‘还’了多少,算清楚。如果算下来,她还欠着,那没关系,这五十万,我来想办法,砸锅卖铁也给你们凑上。但如果……她已经还清了,甚至还得更多,那我觉得,你们是不是也该体谅一下她,让她过过自己的日子?”

他的话,条理清晰,逻辑缜密,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那层名为“亲情”的遮羞布,露出了底下赤裸裸的利益和索取。

沈青芜看着丈夫沉稳的侧脸,眼眶一热。结婚两年,陆景明一直是个温和体贴的伴侣,却从未像今天这样,展露出如此强势而坚定的一面。他没有指责她的家人,只是用最理性的方式,为她筑起了一道坚实的壁垒。

“你……你……”沈怀山指着陆景明,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女婿,竟然如此难缠。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最后全部投向了沈青芜,“沈青芜,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你要是认我这个爸,认亦舟这个弟弟,就把钱拿出来!不然,我沈怀山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他猛地起身,拉着还在抹眼泪的柳玉兰,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沈亦舟怨毒地瞪了沈青芜和陆景明一眼,也跟着摔门而出。

砰!

巨大的关门声,宣告着一场谈判的破裂,也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沈青芜的心上。

客厅里恢复了死寂。

沈青芜的身体晃了晃,被陆景明一把扶住。她再也支撑不住,靠在丈夫的怀里,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没有哭出声,只是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压抑地、无声地流着泪。

那些积压了二十多年的委屈、不甘、愤怒和失望,在这一刻,尽数化作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

陆景明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背。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的。他能做的,就是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个家里,有他。

过了很久很久,沈青uhu的哭声才渐渐平息。她抬起红肿的眼睛,声音沙哑地问:“景明,我是不是很不孝?”

陆景明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不。你是我见过最善良、最孝顺的女儿。但是青芜,孝顺不等于无限度的纵容和无底线的牺牲。健康的亲情,是相互的扶持和爱护,而不是单方面的压榨和绑架。”

他捧起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你记住,从今以后,你的第一身份是我的妻子,是我们这个家的女主人。你有权利拒绝任何让你为难和痛苦的要求。天塌下来,有我撑着。”

沈青芜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敷衍,只有坚定和心疼。她突然觉得,那些年所受的委屈,好像在这一刻,都有了可以被治愈的可能。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一次,她不想再妥协了。

然而,沈青芜还是低估了她父亲的决心和她弟弟的无耻。

第二天,沈怀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不是打给她,而是打给了陆景明的母亲。电话里,沈怀山添油加醋地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控诉沈青芜如何不孝,陆景明如何挑拨离间,最后的核心思想只有一个:亲家,你得管管你儿子儿媳,不能让他们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陆母是个明事理的人,听完后只说了一句:“亲家,孩子们都成家了,有自己的判断。做长辈的,不好过多干涉。青芜是个好孩子,我们都看在眼里。”然后便挂了电话。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很快,各种亲戚的电话开始轮番轰炸沈青芜的手机。

大姑说:“青芜啊,你爸都气病了,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不就是五十万嘛,你弟弟好不容易想上进一次,你就拉他一把,钱以后还能再赚,亲情没了可就真没了。”

二叔说:“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娘家才是你的根。现在你弟弟要撑起这个家,你不帮忙,以后回娘家还有你的位置吗?别犯糊涂!”

表姐甚至发来微信长篇大论:“青芜,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是你想想,你爸妈把你养大多不容易。现在他们就这么一个指望,你就忍心看他们为了你弟弟的事愁白了头?女人啊,有时候就是要为家庭多牺牲一点……”

这些话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从四面八方将她包裹,每一句都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实际上却是在逼她就范。沈青芜一开始还耐着性子解释,到后来,她发现根本没用。在他们固有的观念里,“扶持弟弟”是姐姐的天职,是无法辩驳的“正确”。

她的反抗,在他们看来,就是自私、冷血、忘恩负一。

沈青芜索性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世界清静了,但心情却愈发沉重。

这天下午,她正在公司写方案,前台忽然打内线电话过来,说有一位自称是她父亲的先生在大厅里等她,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沈青芜的心猛地一沉。【他还是找到公司来了。】

她匆匆赶到楼下大厅,只见沈怀山一脸憔M悴地坐在沙发上,看到她下来,立刻站了起来,几步冲到她面前。

“你还知道下来!我以为你连我这个爸都不想认了!”他一开口,就是浓浓的火药味。

“爸,这里是公司,您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沈青芜压低声音,不想让来来往往的同事看笑话。

“回家?我还有家吗?我儿子都要被人逼死了,我哪有家!”沈怀山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大厅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他像是完全豁出去了,指着沈青芜,对周围的人大声控诉:“大家来看看啊!这就是我养的好女儿!名牌大学毕业,在大公司当白领,嫁了个好人家,住着大房子!现在她亲弟弟要创业,就差五十万,她一分钱都不肯拿!眼睁睁看着我们老两口去死,看着她弟弟走投无路啊!天底下哪有这么狠心的女儿啊!”

沈青芜的脸“刷”地一下全白了。她感觉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带着探究、同情和鄙夷。她浑身发冷,手脚冰凉,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的父亲,那个一向最重脸面的人,竟然会用这种撒泼耍赖的方式,来逼迫她。

“爸,您别说了……”她想去拉他的胳膊,却被他一把甩开。

“我为什么不说!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心到底有多硬!我今天就坐在这里不走了!你不把钱拿出来,我就死在你公司门口!”沈怀山说着,竟然真的往地上一坐,一副要赖到底的架势。

公司的保安闻讯赶来,却也不敢对一个老人动粗,只能在一旁好言相劝,场面一度陷入僵局。

沈青芜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羞耻、愤怒、绝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吞噬。她看到周围同事们窃窃私语的嘴脸,仿佛在说她是个多么不堪的白眼狼。

就在她即将崩溃的时候,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爸,您这是何苦呢?”

是陆景明。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袋。

他走到沈青芜身边,将她护在身后,然后蹲下身,平视着坐在地上的沈怀山,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您这样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青芜更难做人。您真的希望她因为这件事,在公司里抬不起头,甚至丢了工作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要是不管亦舟,我什么都顾不上了!”沈怀山梗着脖子喊。

“好。”陆景明点点头,站起身,然后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

“各位,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了。这位是我的岳父,因为一些家庭内部的经济纠纷,情绪有些激动,给大家造成了困扰,我深表歉意。”

他先是彬彬有礼地向周围人致歉,接着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我岳父说,我的妻子沈青芜不孝,对娘家不闻不问。那么,我很想请大家帮我做个见证。”

他拉开文件袋的封口,从里面倒出一大叠银行流水单和转账记录凭证。

“这是青芜从工作第一年开始,至今八年的银行流水。大家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每个月工资一到账,雷打不动会有一半转入我岳父的账户,作为‘孝敬’。八年来,总计四十八万七千元。”

“这是她额外给我小舅子,也就是沈亦舟先生转账的记录。买手机,一万二;买电脑,一万五;买游戏机,五千;所谓的朋友聚会、旅游,零零总总加起来,不下十万。”

“三年前,沈亦舟先生无证驾驶,发生交通事故,需要赔偿对方十二万。这笔钱,也是青芜熬了三个通宵,赶出一个项目,拿了奖金去垫付的。这里是当时的转账凭证和事故调解书复印件。”

陆景明的声音不疾不徐,每说一条,就把相应的凭证展示给离得近的人看。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惊人的事实给震住了。

“各位,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女孩子,在承担自己生活和房租的同时,八年内为娘家付出了超过七十万。现在,她的弟弟,一个四肢健全的成年男人,又要以创业为名,索要五十万。而这笔钱一旦给了,大概率又是血本无归。请问,这叫不孝吗?”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沈怀山惨白的脸上。

“爸,青芜是您的女儿,不是您家的提款机。她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庭需要经营。您用‘父爱’和‘孝道’来绑架她,逼她到公司来出丑,您觉得,这真的是爱吗?”

**一番话,掷地有声,字字诛心。**

周围的议论声再次响起,但风向已经彻底变了。

“天哪,给了七十多万了还要啊?这哪是女儿,这是养了个摇钱树吧?”

“这弟弟也太不是东西了,自己没本事,就知道坑姐姐。”

“这当爹的也是,重男轻女成这样,还跑到女儿公司来闹,脸都不要了。”

沈怀山坐在地上,被那些鄙夷和嘲讽的目光包围,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想反驳,却发现陆景明说的每一条都是事实,都有证据,他一个字都驳不倒。

他没想到,陆景明竟然会把这些陈年旧账全都翻了出来,还准备得如此周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扒得底裤都不剩。

羞愤、难堪、恼羞成怒,最终都化作了一股邪火。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陆景明的鼻子骂道:“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们家的事,要你一个外人来插嘴!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挑拨离间的混蛋!”

说着,他挥起拳头就朝陆景明的脸上砸去。

沈青芜尖叫一声,想也没想就挡在了陆景明身前。

拳头没有落下。

公司的两名保安眼疾手快,一左一右架住了情绪失控的沈怀山。

“先生,请您冷静!如果您再动手,我们就要报警了!”

陆景明将吓得浑身发抖的沈青芜紧紧搂在怀里,看着被架住还在不断挣扎的岳父,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爸,看来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他拿出手机,当着沈怀山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张律师吗?是我,陆景明。我想咨询一下,关于家庭成员长期骚扰、寻衅滋事,是否可以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

“你……你要告我?”沈怀山停止了挣扎,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景明。

“我不想走到那一步。但如果你们继续骚扰青芜,影响她的工作和生活,我会采取一切法律手段,来保护我的妻子。”陆景明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法律、报警、人身安全保护令……这些冰冷的词汇,像一盆盆冷水,终于浇熄了沈怀山所有的嚣张气焰。他怕了。他再横,也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对公权力有着天然的畏惧。

保安松开了他。他踉跄了两步,看着把自己护得严严实实的陆景明和沈青芜,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只觉得一张老脸火辣辣地疼。

他知道,今天他不仅没要到钱,还把自己的脸面和女儿最后一点情分,都丢尽了。

他最后怨毒地看了一眼沈青芜,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然后,他一言不发,转身,在众人的注视下,狼狈不堪地逃离了公司大厅。

风波平息了。

陆景明第一时间带着沈青芜去了经理办公室,解释了情况。经理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对沈青芜的遭遇表示了同情,并让她先回家休息,调整一下情绪。

回家的路上,沈青芜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

陆景明知道,她心里一定不好受。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逼到这个地步,当众羞辱,任谁都无法轻易释怀。

回到家,沈青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都没有出来。

陆景明没有去打扰她,只是默默地做好了晚饭,然后坐在客厅里等她。他知道,这场仗,还没有打完。沈怀山父子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他要做的,就是陪着青芜,把这场仗,漂亮地打赢。

晚上十点多,卧室的门终于开了。

沈青芜走了出来,眼睛还是红的,但神情却异常平静。她在陆景明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景明,谢谢你。”

“傻瓜,我们是夫妻。”

“我想好了。”她抬起头,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一次,我要彻底做一个了断。”

陆景明看着她眼中的决绝,知道他的妻子,在经历了这场极致的羞辱之后,终于涅槃重生了。

“好。”他回握住她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沈青芜的反击,比陆景明想象中来得更快,也更决绝。

公司那一闹,让她彻底撕下了“孝顺女儿”的假面,也让她看清了,一味的退让和妥协,换不来亲情,只能换来变本加厉的索取。

首先,她拉黑了沈怀山、柳玉兰和沈亦舟的所有联系方式。电话、微信,一概不留。世界瞬间清净了。

其次,她听从陆景明的建议,真的去咨询了律师。虽然暂时没有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但她留下了一份详细的咨询记录。这就像一颗埋下的地雷,一旦对方再有过激行为,她随时可以引爆。

但沈家的人,显然没有意识到沈青芜这次是动了真格。

发现联系不上女儿,沈怀山和柳玉兰开始发动“亲情攻势”的第二波——上门堵截。

他们算准了沈青芜和陆景明的下班时间,一连几天守在小区门口。

第一次,沈青芜和陆景明绕道从地下车库直接上了楼。

第二次,他们又守在车库入口。陆景明直接一脚油门开了过去,连车窗都没摇下来。

第三次,沈怀山急了,直接冲到路中间拦车。陆景明猛地刹车,轮胎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沈青芜坐在副驾,心脏都快跳了出来。她看着车前那个为了逼她,连命都不要的父亲,心中最后一点温情,也被这疯狂的举动消磨殆尽。

陆景明摇下车窗,脸色冰冷:“爸,您这是碰瓷吗?我车里有行车记录仪,您再这样,我就直接报警了。”

沈怀山看着陆景明眼里的寒意,终究是没敢再造次,悻悻地让开了。

几次堵截失败后,他们消停了一段时间。沈青芜以为事情可能就这样过去了,但她错了。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半个月后,是沈青芜奶奶的八十大寿。

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家族聚会。沈青芜的奶奶从小最疼她,她不能不去。

她和陆景明商量后,决定还是要去,但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这很可能就是沈怀山为她设下的“鸿门宴”。

寿宴当天,沈青芜和陆景明提着精心准备的礼物,走进了酒店包厢。

一进门,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射了过来。亲戚们坐满了整整三桌,沈怀山、柳玉兰和沈亦舟正坐在主桌,奶奶的身边。

看到沈青芜,柳玉兰立刻站起来,热情地招呼:“哎呀,青芜和景明来了,快来,坐奶奶身边。”

沈青芜不动声色地走过去,给奶奶祝了寿,送上礼物。老太太拉着她的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慈爱:“好孩子,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沈怀山的脸色很难看,从她进门起,就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沈亦舟更是直接翻了个白眼,把头扭到了一边。

宴席开始,气氛表面上还算和睦,但沈青芜能感觉到空气中涌动的暗流。果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好戏开场了。

大姑父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沈青芜面前,大着舌头说:“青芜啊,不是我说你,你爸妈养你多不容易,现在家里有点事,你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太让长辈们寒心了!”

“就是啊,”二婶也跟着帮腔,“亦舟可是你亲弟弟,你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他好了,你不也跟着有面子吗?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一时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沈青芜。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在指责她的“不孝”和“冷血”。

沈青芜一直沉默地听着,手里捏着筷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陆景明坐在她身边,握住了她放在桌下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终于,沈怀山觉得时机成熟了。他“砰”地一声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了下来。

“各位亲戚,今天是我妈的大寿,本不该说这些家丑。”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但是我今天,就要当着大家的面,问问我这个好女儿!”

他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沈青芜:“沈青芜!我只问你一句,你弟弟的五十万,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你要是不给,今天就当着所有亲戚的面,跟我断绝父女关系!我沈怀山,从此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这是最后的通牒,也是最恶毒的绑架。**

他就是要利用所有亲戚的压力,利用传统的孝道枷锁,逼沈青芜当众就范。只要她今天点了头,以后就再也别想翻身。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青芜身上,等着看她如何选择,等着看这场家庭伦理大戏的高潮。

柳玉兰在一旁适时地开始抹眼泪,沈亦舟则露出了得意的冷笑。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沈青芜慢慢地站了起来。

她没有看沈怀山,而是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各位亲戚。她的目光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爸,您真的要为了五十万,跟我断绝关系吗?”她轻声问,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是!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们就一刀两断!”沈怀山吼道。

“好。”

一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颗炸雷,在包厢里炸响。

所有人都愣住了。沈怀山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柳玉兰的哭声也停了,沈亦舟的冷笑凝固在嘴角。

“既然您这么想断,”沈青芜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那我就成全您。”

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沓厚厚的文件,和陆景明上次在公司拿出来的一模一样。

她将文件一份一份地摆在桌上,像是在展示商品。

“大姑父,您刚才说我让长辈寒心。这是我工作八年,给我爸妈的转账记录,一共四十八万。我想请问,您家的表哥表姐,哪一位给过家里这么多钱?”

“二婶,您说我和沈亦舟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是三年前,他撞人我替他赔付的十二万。他开着我的车,载着他的女朋友,无证驾驶。如果不是我,他现在应该还在牢里。请问,这筋骨,够不够连?”

“还有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你们都觉得我应该帮他。这些年,他每一次创业失败,每一次闯祸,都是我来收场。这里有所有的记录,总金额,超过七十五万。我今年二十九岁,我人生的三分之一,都在为他的人生买单。”

她每说一句,就在桌上拍下一份凭证。银行流水、转账截图、事故调解书、借条……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整个包厢里,只剩下她清冷的声音和纸张落在桌面上的声音。

亲戚们脸上的表情,从看热闹,到惊讶,再到震撼,最后变成了尴尬和沉默。他们没想到,在这场看似简单的“姐弟纠纷”背后,竟然是如此触目惊心的长期压榨。

沈青芜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她脸色煞白的父母和弟弟身上。

“爸,妈,你们生我养我,这份恩情,我不敢忘。但这七十五万,加上我为这个家付出的所有心力,够不够还你们的养育之恩?”

“如果不够,”她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了另一份文件,拍在桌上。

**“这是一份财产赠与协议和断绝关系声明。”**

“这套婚房,当初买的时候,你们确实说过是给我的陪嫁。虽然首付大部分是我自己出的,但我就当是你们赠与的。现在,我把这套房子,赠与给沈亦舟先生。”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沈亦舟的眼睛瞬间亮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沈怀山和柳玉兰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但是,”沈青芜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这套房子,市价两百五十万,扣掉还未还清的六十万贷款,净值一百九十万。这笔钱,远远超过了你们想要的五十万,也远远超过了所谓的养育之恩。”

“所以,拿到这套房子,有两个前提。”

“第一,从今天起,我们断绝所有关系。生老病死,婚丧嫁娶,互不相干。我不再是你们的女儿,沈亦舟也不再是我的弟弟。我们就是陌生人。”

“第二,你们必须在这份断绝关系声明上签字,并且,要请在座的所有亲戚,为我们做个见证。从法律上,道义上,彻底断个干净。”

她看着目瞪口呆的沈怀山,一字一顿地说道:

**“爸,这笔交易,您做吗?”**

用一套房子,买断自己后半生的自由。这个代价,不可谓不惨重。但对沈青芜来说,却是唯一的解脱之道。

沈怀山彻底懵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女儿的哭诉、妥协、甚至是陆景明的再次阻拦。他唯独没有想到,沈青芜会用这种釜底抽薪的方式,来回应他的逼迫。

给他一套价值近两百万的房子,但前提是,永远失去这个女儿。

他想要的是钱,是儿子有出息,是女儿永远做他家的后盾。他从来没想过,要真的和女儿断绝关系。

“你……你疯了!”他指着沈青芜,嘴唇哆嗦着,“那可是你的家!你就这么给你弟弟了?”

“那不是我的家。”沈青芜摇了摇头,眼中一片死寂,“一个需要我不断用血肉去填补窟窿的地方,那不是家,是牢笼。现在,我用这套房子,换我出狱。”

沈亦舟的呼吸已经完全被贪婪占据了。一百九十万!这笔钱别说创业了,够他挥霍好几年了!什么姐姐,什么亲情,在巨款面前,一文不值。

他一把抢过那份协议,激动地对沈怀山说:“爸!签啊!你犹豫什么!这可是好事啊!有了这房子,我还创什么业啊!卖了钱,我们想干嘛干嘛!她自己愿意给的,不要白不要!”

“你给我闭嘴!”沈怀山反手就给了沈亦舟一个耳光。

他再糊涂,也知道这字一旦签下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沈怀山为了钱,卖了女儿。这事传出去,他一辈子的脸就都丢尽了。他以后还怎么在亲戚朋友面前抬头?

可是……那是一百九十万啊。

他看着协议,又看看儿子贪婪的脸,再看看女儿决绝的眼神,陷入了天人交战。

“青芜,别……别这样……”柳玉兰终于反应过来,哭着去拉沈青芜的手,“妈知道错了,我们不要你的房子,你还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是一家人啊……”

“晚了。”沈青芜轻轻推开她的手,“在爸跑到我公司闹,逼我的时候;在你们为了钱,一次次把我逼到绝境的时候,我们这个家,就已经散了。”

她看向陆景明,陆景明对她点了点头。他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知道,这是沈青芜自己的战斗,她必须亲手斩断这一切。

“爸,您考虑清楚。”沈青芜下了最后通牒,“今天,要么拿钱断关系,要么,从此以后,你们一分钱都别想再从我这里拿到,我还会保留追究你们骚扰的权利。您选一个。”

所有亲戚都屏住了呼吸。这场寿宴,已经彻底演变成了一场对人性的终极审判。

沈怀山看着桌上的协议,汗水从额头滚落。他的手在抖,内心在剧烈挣扎。一边是虚无的面子和亲情,一边是实实在在的巨大利益。

最终,贪婪战胜了一切。

他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沙哑着嗓子说:“笔……拿笔来。”

沈亦舟大喜过望,立刻从服务员那里找来了笔,递到他爹面前。

沈怀山颤抖着手,在那份冰冷的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柳玉兰哭得瘫倒在地,却没敢再阻拦。沈亦舟迫不及待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催着其他亲戚作为“见证人”签字。

亲戚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想签这个字。但沈怀山红着眼吼道:“签!都给我签!今天你们就是见证!”

在逼迫下,终究还是有几个长辈,无奈地签了字。

沈青芜看着那份签满了名字的协议,眼眶一热,但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收好属于自己的那份,然后拉起陆景明的手。

“奶奶,对不起,不能陪您过完生日了。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她最后对着老太太深深鞠了一躬。

老太太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然后,沈青芜再也没有看沈家的任何一个人,和陆景明一起,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个让她窒息了二十九年的包厢。

走出酒店,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沈青芜仰起头,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是自由的。

她感觉身上那副沉重了几十年的枷锁,在这一刻,终于被彻底砸碎了。

代价是惨痛的。她没有家了,没有父母,没有弟弟了。但她,也终于获得了新生。

陆景明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都结束了。”他说。

沈青芜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这一次,眼泪终于决堤。但这不是悲伤的泪,而是解脱的泪。

从今往后,她的人生,只为自己而活。

接下来的日子,沈青芜和陆景明租了一个小公寓,暂时安顿下来。

没有了房贷的压力,虽然物质上不如从前,但精神上却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过户手续办得很快。沈亦舟拿到房子后,立刻就挂牌出售了。据说,他拿到钱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创业”,而是买了一辆七十多万的跑车,带着女朋友到处招摇。

这些消息,都是陆景明从别处听来的,他没有告诉沈青芜。他不想让那些污浊的人和事,再来打扰妻子的新生活。

沈青芜也默契地没有再问。对她来说,签下协议的那一刻,那些人就已经从她的生命里彻底删除了。

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当中。没有了后顾之忧,她的才华和能力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半年后,她因为一个出色的项目,被提拔为部门副主管,薪水也翻了一番。

陆景明同样在事业上稳步前进。夫妻俩同心同德,小日子过得越来越有起色。他们开始计划,用自己的努力,重新买一套真正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房子。

一年后的春节,万家团圆的日子。

沈青芜和陆景明是在陆家过的年。陆家的父母开明又慈祥,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饭桌上,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沈青芜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家”的温暖。

就在大年初二的晚上,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沈青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虚弱又苍老的声音:“青……青芜吗?”

是柳玉兰。

沈青芜的心沉了一下,没有说话。

“青芜啊……你,你能不能……回家来看看……你爸他……他不行了……”柳玉兰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无比凄惨。

沈青芜的呼吸一滞。【爸不行了?】

“你弟弟……你那个天杀的弟弟啊!”柳玉兰在电话里嚎啕大哭起来,“他拿了卖房子的钱,去澳门赌博,输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那些人找不到他,就天天上门来逼债,在你爸单位闹,在家里泼油漆……你爸他……他一辈子最好面子,哪里受得了这个……前天晚上,突发脑溢血,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

柳玉兰泣不成声:“医生说……情况很不好……青芜,妈求求你了,你回来看看他吧,他嘴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啊……”

沈青芜握着手机,站在阳台上,晚上的风很冷,吹得她浑身发抖。

陆景明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他已经从电话内容猜到了大概。

“想去吗?”他柔声问,“如果你想去,我陪你。”

沈青芜沉默了很久很久。

她想起了父亲在公司大厅撒泼的丑陋嘴脸,想起了他在寿宴上逼她断绝关系的决绝,也想起了小时候,他曾把她高高举过头顶的模糊画面。

爱也好,恨也罢,似乎都随着那份协议,变得遥远了。

“不去。”

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景明,我们签过协议的。生老病死,互不相干。”

她不是圣母,做不到在被伤得体无完肤之后,还因为对方一句“后悔了”,就立刻原谅,重归于好。破镜无法重圆,被撕碎的亲情,也再也粘不回去了。

沈怀山的后悔,不是因为他伤害了女儿,而是因为他发现,那个被他亲手推开的女儿,才是他唯一的依靠。他的后悔,是自私的。

“好。”陆景明吻了吻她的头发,“我们不去。”

沈青芜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机。

她靠在丈夫的怀里,看着窗外万家灯火,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一朵朵绽放。

她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会用尽所有恶毒的语言来咒骂她的冷血和无情。

但没关系了。

她的人生,已经翻开了新的篇章。她有爱她的丈夫,有温暖的公婆,有蒸蒸日上的事业,还有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一个新的生命正在悄然孕育。

她会给她所有的爱,教她独立,教她自尊,教她如何去爱人,更教她如何爱自己。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再经历一遍她曾经的痛苦。

夜空中,烟花还在继续。

沈青芜看着那璀璨的光芒,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

旧的人生,在除夕的爆竹声中彻底终结。

而新的人生,正伴着新年的第一缕晨光,悄然开启。

来源:竹中轻拂的竹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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