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舍离(散文)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01 13:52 2

摘要:好好打扮自己,这原是最浅显的道理。人皆道"先敬罗衣后敬人",殊不知装扮实则是向生活宣告尊严的仪式。元代杂剧《谇范叔》有言:"先敬皮囊再敬魂",皮囊若不修,魂灵何以栖?我曾见过一位潦倒的文人,日日穿着褪色的长衫,却总要将领口浆洗得挺括。问他缘故,他只道:"衣裳皱

人生在世,原不过是一场断舍离的修行。先是断,继之舍,终至于离。此中三昧,非亲历者不能道也。

好好打扮自己,这原是最浅显的道理。人皆道"先敬罗衣后敬人",殊不知装扮实则是向生活宣告尊严的仪式。元代杂剧《谇范叔》有言:"先敬皮囊再敬魂",皮囊若不修,魂灵何以栖?我曾见过一位潦倒的文人,日日穿着褪色的长衫,却总要将领口浆洗得挺括。问他缘故,他只道:"衣裳皱了,心便也跟着皱了。"后来才知,他妻子早逝,独子远游,唯剩这一领长衫,是他与过往体面生活的唯一勾连。

过去的事不必纠缠,这话说来轻巧。巴金先生写《怀念老舍同志》时,有人劝他"不要纠缠在过去",他却固执地说:"过去的事我偏偏记得很牢。"记忆原是刻骨的刀,剜着剜着就剜出了血。但血终会凝固,伤终会结痂。我认识一位老裁缝,年轻时遭人陷害,半生积蓄化为乌有。六十岁那年,他突然将所有的账本付之一炬,从此只做两件事:量体裁衣,喝茶听戏。问他为何,他捏着茶杯笑道:"衣服做坏了可以拆线重来,人生拆不得,不如往前看。"

停止喂养任何人,这话听着薄情,实则是大慈悲。世间多少关系,始于温存,终于吞噬。邱华栋在《空城纪》里写长安城的女子,"无论肥胖的还是苗条的,都很热衷于打扮自己"。这打扮何尝不是一种拒绝被吞噬的姿态?我见过一对母女,母亲总将最好的菜夹到女儿碗里,自己啃着鱼头说"就爱这口"。三十年过去,女儿成了臃肿的妇人,母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临终前,母亲突然抓住女儿的手说:"我该留些给自己的。"

不要担心两小时和八公里以外的事,这是何等通透。贾平凹在《自在独行》中写道:"女人比男人好看还不够,还要在同性之间显出自己的更好看来。"这攀比之心,何尝不是对远方虚妄的忧虑?我认识一位茶农,从不关心山外的茶价。问他缘故,他指着茶园道:"你看这芽尖,它只管往阳光里长,哪管明天是卖十元还是百元?"

课题分离最难。林清玄在《生命的化妆》中将化妆分为三境:脸上的化妆,精神的化妆,生命的化妆。最高境界乃是无妆,乃是自然。这分离之术,恰似看戏不入戏。有位京剧票友,能唱全本《霸王别姬》,却从不登台。问他为何,他道:"入了局便是局中人,不如在台下看得真切。"

先完成,再完美,这话是给拖延症的一剂良药。白玉稳在《岁月待我不薄》中写道:"一天一天扳指头,一天一天积累,竟然过去了十五年。"完成本身已是神迹。我见过一位老陶匠,总将次品摆在最显眼处。问他缘故,他抚着歪嘴的陶罐道:"这些才是真老师。"

允许一切如其所是,包括关系的突然终结。席慕蓉在《如水的时光》中写:"无论是相遇的辗转,还是别离的惆怅,都会浸润于逐渐化开的尘心里。"这"允许"二字,重若千钧。邻居太太守寡三十年,突然将亡夫的衣物尽数捐出。子女愕然,她却道:"他走了就是走了,我不能替他活着。"

200%相信自己,这话听着狂妄,实则是生存必需。杨本芬六十岁开始写作,她说:"我必须相信我能写好,否则一个字也写不出来。"自信原是无路可走时的路。认识一位独臂的书法家,他的字比常人更苍劲。问他秘诀,他挥毫写下:"缺即是圆。"

自己做自己的靠山,这是最后的退路。柳翔在《静待一树花开》中写道:"没有一个冬天不会过去。"冬天再长,终要自己挨过。老家有位疯婆婆,总在槐树下自言自语。后来才知,她是在和年轻时的自己对话。问她为何,她神秘地笑:"总得有人记得我从前的样子。"

相信因果轮回,这不是迷信,而是对秩序的敬畏。邬霞在《自由行走的花》中写道:"所有的绽放都有缘由。"小区里有个总捡垃圾的老人,将废品分类码放得整整齐齐。临终前,他将积蓄捐给孤儿院,说:"我小时候吃过百家饭。"

人生这场修行,说到底不过是:断外求,舍执念,离虚妄。如此而已。

来源:吾思无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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