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瑾为什么一直使用很难听懂的温州话来讲国学?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3-25 19:38 1

摘要:“结界”既有防御性,可以阻挡外界入侵或干扰,如佛教中保护修行者免受恶灵侵袭;也有隔离性,可以划分不同领域的界限,例如区分神圣空间与世俗空间。

博闻强记,聪明过人,如南怀瑾,怎么可能学不会普通话呢?

那么,为什么不管在大陆讲课,还是在台湾、香港,乃至在海外讲课,他坚持使用温州话呢?

与温州话相比,难道不是普通话更加容易传播国学、传播中国传统文化、传播他的思想吗?

南怀瑾为什么一直以来,坚持使用连浙江本省人都很难听懂的温州乐清话,大讲中国传统文化?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长时间,最近我终于想通了。

这是一道方言筑起的“结界”。

什么是“结界”? 即一道屏障,就像在《西游记》中,孙悟空用金箍棒为唐僧画出的那个圆圈。

“结界”既有防御性,可以阻挡外界入侵或干扰,如佛教中保护修行者免受恶灵侵袭;也有隔离性,可以划分不同领域的界限,例如区分神圣空间与世俗空间。

(通往神圣的空间:作者原创图片)

国学大师南怀瑾在面对大陆、台湾、香港的听众讲课时,坚持用大多数人很难听懂的温州方言讲授传统文化(有讲课录音为证)。其中的最多困惑是:他为何不用普通话“惠及众生”?

可以类比的是,无独有偶,西方哲学界始终强调:阅读柏拉图,必须懂古希腊语;理解康德,需直面德语原文。

这两件事看似无关,却共同指向一个悖论——真正的思想通途,往往始于主动踏入语言的荆棘地。

南怀瑾的温州方言课,正是一道无形的“文化结界”。

当台湾听众、香港听众、大陆听众、海外听众面对温州方言的“加密演讲”时,南怀瑾实则在构建一座精神道场的“结界”。

这个“结界”,可以筛去浮躁,留下诚意。如同禅宗以“棒喝”考验弟子心性,方言的陌生感天然过滤了猎奇者。那些辗转寻找手抄方言讲义的人,恰是庄子笔下“用志不分,乃凝于神”的真求道者。

南师(似乎故意)采用这个“结界”抵抗文化扁平化。在全球化浪潮中,他执拗地以方言为舟,承载着未被普通话“标准化”的地方性智慧,驶向现代人的精神荒原。

这是一种“冒险”。这是一种“孤勇”。

这也如同阅读哲学原著,就好比一个“语言试炼场”。

维特根斯坦曾说:“语言的边界即世界的边界。”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语言障碍,特别是那些由哲学家“生造”的哲学概念、术语,恰恰是思想深度的丈量尺。

黑格尔首创的德语哲学术语——“Aufhebung”(扬弃),在汉语中需用“保留-取消-超越”三词才能勉强诠释,而黑格尔的辩证法正藏在这道词汇的褶皱里。在他之前的康德,更是被戏称为“教会了德语来谈哲学”。

古希腊语“λόγος”(Logos)同时指向“语言”“理性”“比例”“宇宙法则”等多重含义。当赫拉克利特宣称“Logos是永恒存在的,但人们却始终无法理解”时,这种语义混沌恰是其哲学的核心——人类既通过语言认知世界,又因语言的局限性与真理隔阂。

当知识付费平台(或者免费平台)宣传诸如“3分钟读懂康德《纯粹理性批判》”时,南怀瑾的方言讲课以及对于阅读哲学原著的提倡,共同敲响了警钟:

1. 障碍创造价值

南怀瑾的温州方言课程,在喜马拉雅上的需要经过普通话的转译而传播,这恰似中世纪修道院的手抄本传统——思想的价值因获取过程的艰辛而倍增。

(欧洲中世纪的手抄本:作者原创图片)

我曾经喜欢送书给朋友,当我发现其实很少会有人阅读后,我就开始“吝啬”了。

2. AI时代的认知反叛

德国柏林洪堡大学重启“拉丁语精读托马斯·阿奎那”(欧洲中世纪哲学家)课程,用三年时间深耕一门“死语言”,正是对ChatGPT式即时满足的优雅反讽。

3. 慢认知”的心性修炼

就像日本茶道必须亲手碾磨抹茶,思想的体悟需要口腔肌肉对文言虚词的反复咀嚼。这种“低效”过程本身,已是庄子“坐忘”的现代修行。

踏过语言的窄门,方见思想的星辰大海。

南怀瑾的温州方言,与海德格尔案头的古希腊语词典,在人类精神的高处遥遥相望。它们共同宣告:

真正的思想,从不生长在认知的平原,它只绽放于语言峭壁的裂缝之间。

当我们放下对“无障碍”(韩裔德国哲学家韩炳哲称之为“丝滑”)的执念,主动走入方言文言的迷雾、原文原著的丛林时,那些看似阻碍我们的语言藩篱,终将化作普渡我们抵达彼岸的一苇方舟。因为所有值得奔赴的真理,都要求我们以障碍为阶梯,亲手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所以,让我们翻越语言的藩篱,去发现思想的桃花源。

障碍即通途。

来源:星汇聚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