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县重点中学明德中学的全体教师大会上,校长潘美莲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轻蔑。
“纪云舒,你就是从山里来的那个新老师吧?穿得……倒是挺朴素的。”
县重点中学明德中学的全体教师大会上,校长潘美莲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轻蔑。
纪云舒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那件她为了入职特意买的蓝色碎花衬衫,在周围同事们光鲜亮丽的套装裙映衬下,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她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几百道目光同时灼烧。
“校长好,各位老师好,我叫纪云舒。”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一丝无法完全抹去的乡音,立刻引来台下几声压抑的窃笑。
潘美莲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我们明德中学是县里的门面,这次搞‘人才引进’,也是为了给偏远地区教师一个学习的机会。纪老师,你可要珍惜啊。”
她话锋一转,拿起一份文件:“正好,高一九班的班主任上周辞职了,就由你来接手吧。”
此话一出,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九班?那个‘垃圾回收站’?”
“天呐,年级倒数第一的平均分,纪律差到连教导主任都头疼。”
“让一个村姑去管那群小魔王?这不是开玩笑嘛!”
纪云舒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来之前就打听过,九班是全校闻名的“死亡班级”,没人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潘美莲这分明是故意刁难,想让她知难而退,自动滚蛋。
“怎么?纪老师有问题吗?”潘美莲的声音冷了下来。
纪云舒深吸一口气,迎着那轻蔑的目光,挺直了脊背:“没问题,校长,我服从安排。”
她不能退,这是她走出大山,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会议结束后,纪云舒抱着一沓厚厚的学生资料,独自走向九班的教室。走廊上,同事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对她指指点点,那些鄙夷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瞧她那土样,还真敢接九班。”
“等着瞧吧,不出一个星期,她就得哭着滚蛋。”
一个打扮时髦的女老师,也就是校长的外甥女钱思思,故意撞了她一下,让她怀里的资料散落一地。
“哎呀,不好意思啊纪老师,”钱思思夸张地捂着嘴,眼神里却满是得意,“路都走不稳,可怎么教学生啊?”
纪云舒默默地蹲下身,一张一张捡起散落的纸张。指甲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屈辱,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晚上回到家,纪云舒住的是学校分配的狭小单身宿舍。她疲惫地坐在床边,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因为隐忍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怎么了,第一天上班不顺利?”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
是她的丈夫,湛临风。
男人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T恤和休闲裤,看上去就像一个无所事事的社会青年。他们结婚一年,纪云舒只知道他是个自由职业者,收入不稳定,两人省吃俭用,日子过得紧巴巴。
“没什么。”纪云舒不想让他担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湛临风却看穿了她的伪装,他蹲下身,捧起她的脸,心疼地擦去她眼角的湿润:“跟我说说。”
在他的温柔注视下,纪云舒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将今天在学校的遭遇和盘托出。
“他们都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从山里来的,就什么都不行。”
湛临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但对着妻子时,又立刻化为柔情。他轻轻拥住她:“一群有眼无珠的蠢货罢了。我老婆是全世界最优秀的老师。”
“可是……”纪云舒靠在他怀里,还是觉得前路渺茫,“我什么时候才能证明自己?”
机会很快就来了。
一周后,市里要举办青年教师公开课大赛,每个学校都有一个推荐名额。这对于一个新老师来说,是打响名声、证明实力的绝佳舞台。
纪云舒为此熬了好几个通宵,精心准备了一份关于《赤壁赋》的教案,她相信,凭借自己独特的教学方法,一定能让人眼前一亮。
可当她满怀期待地将教案递交到校长办公室时,潘美莲连看都没看一眼,就随手扔在了桌角。
“纪老师,你很有上进心,这很好。”潘美莲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但是,这种代表学校脸面的比赛,还是需要更有经验、形象更好的老师去。”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旁边办公桌的钱思思:“我已经决定了,这次的名额,给钱思思老师。她是我们学校的骨干,形象也好,代表我们明德中学的水平。”
钱思思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纪云舒的心如坠冰窟,她不甘心地争辩:“校长,可我的教案……”
“够了!”潘美莲不耐烦地打断她,“一个乡下老师,能有什么水平?别以为管好了几天九班就了不起了。你的任务是看好那群差生,别给学校惹麻烦,而不是在这里好高骛远!出去!”
冰冷的话语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灭了纪云舒所有的热情和希望。
原来,无论她怎么努力,在他们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个上不了台面的“村姑”。
晚上回到家,纪云舒把这件事告诉了湛临风,语气里满是失望和愤懑。
湛临风正在厨房里给她煮宵夜,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云淡风轻地说:“那种小比赛,不参加也罢。来,尝尝我新学的排骨汤。”
看着丈夫那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纪云舒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在你眼里什么都是小事!你根本不懂这对我有多重要!”
这是她第一次对湛临风发脾气。她觉得丈夫根本无法理解她的处境,他就像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对外界的压力和不公毫无感觉。
湛临风愣了一下,随即放下汤勺,认真地看着她:“我懂。我只是觉得,明珠蒙尘,总有大放异彩的一天,不必急于一时。”
他的眼神深邃而沉静,仿佛能看透一切。纪云舒的心绪莫名地平复了一些,但依旧觉得憋屈。
公开课大赛的日子到了。
比赛就在明德中学的大礼堂举行,市教育局的领导和各校的专家评委悉数到场。钱思思作为东道主,第一个上场。
她显然是做了精心准备,穿着名牌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容,还特意让学校花大价钱买了一块最新的互动智能白板。
“各位领导,各位老师,今天我讲的是《出师表》……”
钱思思一开口,就试图营造一种高端、现代的教学氛围。她不停地在白板上点点划划,各种动画、视频层出不穷。
然而,她对设备的操作显然并不熟练。讲到一半,智能白板突然卡住了,屏幕上弹出一个她看不懂的英文错误提示。
“呃……这个,稍等一下。”钱思思的额头开始冒汗,她手忙脚乱地戳着屏幕,可白板就是毫无反应。
课堂的节奏瞬间被打乱,台下的学生开始交头接耳,评委席上的领导们也皱起了眉头。
潘美莲坐在第一排,脸色铁青。
钱思思急得快哭了,她不停地重启,拔插头,可那块昂贵的白板就像一块废铁,彻底罢工了。
整个场面尴尬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潘美莲的目光扫过后台,突然看到了正在帮忙分发资料的纪云舒。她眼睛一亮,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对旁边的主任低语了几句。
主任跑到后台,急匆匆地对纪云舒说:“纪老师,快,你上去救个场!随便讲点什么,撑过这二十分钟就行!”
纪云舒愣住了。救场?让她去给那个抢了自己名额的人收拾烂摊子?
可看着台下几百双眼睛,看着评委席上那些失望的面孔,她心底那份身为教师的责任感,还是压倒了个人情绪。
她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走上了讲台。
没有PPT,没有智能白板,甚至连一份教案都没有。
台下响起一片议论声。
“让她上?她行吗?”
“这下更丢人了,一个村姑能讲出什么花来?”
钱思思怨毒地瞪着她,仿佛在说“你敢抢我风头试试”。
纪云舒没有理会任何人,她只是静静地站定,目光温和而坚定地扫过台下的学生。
“同学们,刚刚钱老师的设备出了点问题。没关系,五千年的中华文明,并非诞生于科技,而是沉淀于笔墨纸砚之间。”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瞬间让嘈杂的礼堂安静了下来。
她转过身,拿起一支最普通的粉笔,在已经失去信号的智能白板(此刻它就是一块黑板)上,写下了三个飘逸而有力的字——
赤壁赋。
“今天,我们不谈诸葛亮,我们来聊聊苏东坡。一个仕途失意,被贬黄州,却在逆境中活出了万丈豪情的伟大灵魂。”
没有花里胡哨的特效,只有她娓娓道来的讲述。
她从苏东坡的生平讲到黄州的月夜,从“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宁静,讲到“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的壮阔。她的语言极富感染力,仿佛将所有人都带到了那艘夜游赤壁的小舟之上。
她信手拈来,引经据典,将晦涩的古文讲得通俗易懂,妙趣横生。讲到情深处,她甚至用粉笔在黑板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幅意境悠远的《赤壁夜游图》。
那一刻,她不是一个来自山村的土气女教师,而是一个真正懂教育、爱文学的灵魂导师。
台下的学生们听得如痴如醉,那些原本对古文毫无兴趣的九班“小魔王”们,此刻全都坐得笔直,眼神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评委席上,那位头发花白的市教育局副局长,频频点头,眼中满是赞许。
“这才是真正的语文课啊!返璞归真,直抵人心!”
二十分钟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当纪云舒落下最后一笔,微微鞠躬时,全场先是静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掌声,是给她的。
钱思思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嫉妒与屈辱交织,让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潘美莲的表情更是精彩,像吞了一只苍蝇,又青又紫。
她本想让纪云舒上去出丑,当个垫脚石,却没想到,人家直接踩着她的脸,绽放出了最耀眼的光芒!
这一次小小的“打脸”,让纪云舒在学校里收获了学生们前所未有的爱戴。
尤其是九班那群曾经让所有老师都头疼的孩子,如今在她的课堂上,一个个都成了乖宝宝。他们的眼神里,不再是过去的叛逆和麻木,而是对知识的渴望和对老师的崇拜。
“纪老师,你讲的古文太有意思了!”
“纪老师,我以前最讨厌语文,现在每天都盼着上你的课!”
孩子们的转变,是纪云舒最大的慰藉。仅仅一个月后的月考,九班的语文平均分,竟然从年级倒数第一,一跃冲到了年级第三!
这个成绩,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整个明德中学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一个被所有人鄙视的“村姑”,竟然真的把一个“垃圾班”带成了优等班?
这下,潘美莲和钱思思的脸彻底挂不住了。
纪云舒的成功,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时时刻刻抽在她们脸上,提醒着她们当初的愚蠢和傲慢。
嫉妒的毒蛇,在她们心中疯狂滋生。
“哼,一个乡巴佬,能有什么真本事?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钱思思在办公室里尖酸刻薄地说道。
“没错,”另一个跟她交好的老师附和道,“我听说啊,她跟隔壁班的体育老师王老师走得很近,经常看到他们一起讨论学生问题。说不定……”
流言蜚语,像瘟疫一样开始在校园里蔓延。
很快,关于“纪云舒作风不正,靠勾引男同事换取教学资料”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
纪云舒走在校园里,总能感受到背后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她去质问钱思思,对方却一脸无辜:“纪老师,你说什么呢?我可什么都没说。大家都在传,难道是无风不起浪吗?”
无耻的嘴脸,让纪云舒气得浑身发抖。
她试图向潘美莲解释,可潘美莲却用一种“我早就看透你了”的眼神看着她:“纪老师,年轻人,要把心思放在正道上。学校是个教书育人的地方,不要搞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不好。”
她根本不给纪云舒辩解的机会,言语之间,已经给她定了罪。
纪云舒终于明白,在这个地方,只要潘美莲当权一天,她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她们不会承认她的优秀,只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踩进泥里。
谣言没能打垮纪云舒,反而让她班上的学生更加团结。那些半大的孩子们,用自己最朴素的方式保护着他们的老师。谁敢在他们面前说纪老师的坏话,他们就跟谁急眼。
眼看一计不成,潘美莲和钱思思又生一计。
她们开始变着法地窃取纪云舒的劳动成果。
钱思思经常借着“交流学习”的名义,跑到纪云舒的办公室,趁她不注意,偷偷翻看她的教案和教学笔记。
然后,在自己的课堂上,原封不动地照搬纪云舒的教学方法。
可笑的是,同样的内容,从她嘴里讲出来,却干巴巴的毫无生趣,学生们根本不买账。几次下来,不仅没起到效果,反而让自己的课堂更加混乱,成了东施效颦的笑话。
偷窃不成,潘美莲的耐心终于耗尽了。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狠厉。
她决定,要用一个最恶毒、最无法辩驳的办法,将纪云舒彻底毁掉,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潘美莲是个极度虚荣且拜高踩低的女人。在她眼里,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有背景的“人上人”,和没背景的“底层人”。前者需要巴结,后者可以随意践踏。
纪云舒,无疑就是她眼中最底层的那一类,一个可以被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为了给自己不成器的外甥女铺路,她不惜动用任何肮脏的手段。
一个周五的下午,放学后,一个面容陌生的中年男人突然冲进了纪云舒的办公室。
“纪老师,纪老师!真是太感谢您了!”
男人满脸激动,不由分说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硬往纪云舒手里塞。
“我儿子自从您教他之后,整个人都变了,这次考试进步了二十多名!这点小意思,您一定要收下,给我们家长一个表达心意的机会!”
纪云舒吓了一跳,连忙推拒:“这位家长,您千万不能这样!教育学生是我的本职工作,我不能收您的钱!”
“纪老师,您就别推辞了!”男人力气极大,几乎是强行把红包塞进了纪云舒的怀里。
就在纪云舒用力将红包推出去的瞬间,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潘美莲带着教导主任和几个老师,一脸“震怒”地冲了进来。
“纪云舒!你在干什么!”
与此同时,躲在门外的钱思思,举着手机,“咔嚓”一声,拍下了红包在纪云舒怀里的那一瞬间。
纪云舒顿时明白了,这是一个圈套!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那个“家长”见状,立刻变了一副嘴脸,对着潘美莲哭诉道:“校长啊,你要为我们做主啊!这个纪老师,暗示我们不送礼就不给我儿子好脸色看,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黑白颠倒,无耻至极!
“你……你胡说!”纪云舒气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潘美莲根本不听她的解释,痛心疾首地指着她:“纪云舒,我真是看错你了!收受家长贿赂,你这是严重违反师德!我们明德中学的教师队伍里,决不允许有你这样的害群之马!”
她一挥手,对教导主任下令:“立刻通知下去,下周一召开全校师生大会,我们要公开处理这件事,把这种败类清除出教师队伍!”
“铁证如山”,纪云舒百口莫辩。
那个下午,她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
整个周末,她都把自己关在宿舍里,不吃不喝。她努力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心血,眼看就要靠自己的实力站稳脚跟,却被这样恶毒的手段瞬间打入地狱。
不甘、愤怒、屈辱、绝望……种种情绪像毒药一样侵蚀着她的内心。
湛临风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第一次没有用温和的语气,而是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舒舒,辞职吧。这种地方,不值得你待下去。”
纪云舒抬起通红的双眼,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不行。如果我就这么走了,就等于默认了他们的诬陷。我一辈子都会背着‘收贿赂被开除’的污点,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她要回去,她要去全校大会上,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也要为自己辩白。
湛临风沉默了。他看着妻子眼中那份宁折不弯的倔强,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好。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只是,纪云舒没有看到,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湛临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凛冽寒光。
那是属于执掌生杀的上位者,才有的眼神。
周一,乌云蔽日,天气阴沉得可怕。
明德中学的操场上,全校两千多名师生集合肃立,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主席台上,潘美莲手持话筒,满脸正气,声音慷慨激昂。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一个沉痛的大会!我们引以为傲的教师队伍里,出现了一个败类,一个蛀虫!”
她猛地一转头,用手指着站在台下,被所有人孤立在中央的纪云舒。
“就是她!高一九班班主任,纪云舒!她利用教师的身份,公然向家长索要、收受贿赂,严重败坏了我们人民教师的光辉形象!”
潘美莲身后的巨大LED屏幕上,清晰地投射出那张经过精心角度抓拍的照片——红包在纪云舒的手中,而她脸上的惊慌,被解读成了“被当场抓包的窘迫”。
台下响起一片哗然和鄙夷的议论声。
“天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看她平时一副清高的样子,没想到背地里这么肮脏!”
“这种人不配当老师,应该滚出明德!”
钱思思站在教师队伍里,看着纪云舒那张惨白无助的脸,嘴角扬起快意的笑容。
九班的学生们则急得不行,他们拼命地喊着:“不是的!纪老师不是那样的人!你们冤枉她!”
可他们的声音,很快就被潘美莲严厉的呵斥压了下去。
“肃静!事实俱在,证据确凿!”潘美elen提高音量,拿出一份文件,大声宣读,“经校委会研究决定,从即日起,开除纪云舒!并将其劣迹通报市教育局,记入档案,永不录用!”
永不录用!
这四个字,像四把淬毒的尖刀,狠狠刺进纪云舒的心脏。
这意味着,她不仅会失去这份工作,她的整个教师生涯,都将就此终结!
她所有的梦想,所有的努力,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屈辱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环顾四周,看到的是潘美莲得意的嘴脸,是钱思思恶毒的笑容,是同事们冷漠或幸灾乐祸的眼神。
孤立无援,百口莫辩。
世界,一片灰暗。
她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她没有想过要向谁求救,她只是下意识地,想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她想告诉湛临风,她输了,她要回家了。
电话刚一接通,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就传来了湛临风沉稳而温柔的声音:“舒舒,别怕。抬起头,往校门口看。”
纪云舒下意识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向学校大门的方向。
就在这时——
“轰——轰轰——”
一阵低沉而极具压迫感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仿佛滚雷一般传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纷纷转头望去。
只见学校大门外,一列望不到头的黑色车队,正以一种雷霆万钧之势,疾驰而来!
打头的,是几辆挂着狰狞防撞梁的军用牌照黑色越野车,车身上印着普通人根本看不懂的特殊徽章。它们像开路的猛兽,气势汹汹。
而在车队中央,被众星拱月般护卫着的,是一辆全球限量版的劳斯莱斯库里南!那纯黑色的车身在阴沉的天色下,反射着一种冷硬如钢铁的光泽,车头那尊贵的飞天女神像,仿佛在宣告着车主至高无上的身份。
这……这是什么阵仗?拍电影吗?
全校师生都看傻了!
潘美莲也愣住了,宣判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在所有人惊恐万分的注视下,学校那扇厚重的电动铁门,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直接从外面撞开!
车队没有丝毫减速,直接冲进了操场,整齐划一地停在了主席台前。
车轮卷起的尘土尚未散尽,一辆挂着市府“001”号牌照的奥迪A6就发了疯似的跟在后面冲了进来。车还没停稳,市教育局的陈局长就从车上连滚带爬地摔了下来,连西装上的泥土都来不及拍,就一路小跑,冲向那辆劳斯莱斯库里南。
他跑到车门前,不是敲门,而是以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深深地鞠躬,然后恭敬地、小心翼翼地,为后座打开了车门。
一只擦得锃亮的黑色军靴,踏上了明德中学的土地。
紧接着,一个身形挺拔如松的男人,缓缓从车上走了下来。
男人身着一身笔挺的墨绿色戎装,肩章上,一颗璀璨夺目的将星,在阴沉的天光下,闪烁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光芒!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仿佛藏着尸山血海,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杀伐之气!
整个操场,两千多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股恐怖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来。
潘美莲看着那男人肩上的将星,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那……那是传说中,龙国最年轻的战区统帅才会佩戴的徽章!这种只存在于新闻联播里的大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下车后,无视了身旁点头哈腰、抖如筛糠的陈局长,也无视了主席台上早已吓傻的潘美莲。
他那冰冷如刀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那个孤零零站在人群中央,泪流满面的瘦弱身影上。
滔天的杀气,瞬间化为无尽的心疼。
他迈开长腿,一步一步,径直走向纪云舒。
他走过惊恐的人群,走上冰冷的主席台,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脱下自己那件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军大衣,轻轻地、温柔地,披在了瑟瑟发抖的妻子身上。
然后,他将她揽入怀中,抬起头,那双足以让千军万马胆寒的眼睛,冰冷地扫过主席台上早已面无人色的潘美莲。
“我的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九天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谁敢动?”
“轰!”
潘美莲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
他的人?
这个被她视作可以随意践踏的乡下村姑,竟然是……是这位跺一跺脚就能让全城震动的大人物的……人?
钱思思更是双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陈局长此刻已经汗流浃背,他冲上台,对着潘美莲就是一声怒吼:“潘美莲!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你欺负的是谁吗?!”
他转过身,对着湛临风“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湛帅!湛帅息怒!是我御下不严,是我管教无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夫人会在这里受到这种委屈啊!”
湛帅?夫人?
这两个词,彻底击溃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那些曾经嘲讽过纪云舒的老师,此刻一个个面如死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他们竟然霸凌一位战区统帅的夫人?!
九班的学生们,则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狂喜!他们激动得满脸通红,原来他们的纪老师,竟然是这么厉害的人物!
湛临风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陈局长,他只是低头,温柔地为纪云舒擦去脸上的泪水,轻声问道:“舒舒,告诉我,是谁欺负了你?”
他的声音很柔,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纪云舒靠在丈夫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里,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都有了宣泄的出口。
她抬起手,指向了潘美莲。
湛临风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潘美莲。
“拿下。”
他只说了两个字。
立刻,从那些黑色越野车上,冲下来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卫。他们动作迅捷,毫不犹豫地冲上主席台,将已经瘫软如泥的潘美莲和刚被掐人中弄醒的钱思思,像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
“不!湛帅饶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潘美莲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可一切都晚了。
紧接着,市纪委和监察部门的人也火速赶到,陈局长亲自带队,当场宣布对潘美莲及相关人员进行立案调查。
贪腐、诬陷、以权谋私……她们的罪行,被一条条揭露出来,等待她们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
一场荒唐的闹剧,以一种最具冲击力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风波过后,湛临风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一件事。
“明德中学最大的一笔匿名教学建设捐款,是以我妻子,纪云舒的名义捐赠的。”
全场再次哗然。
原来,那笔让学校硬件设施焕然一新的百万级捐款,竟然来自他们最看不起的“村姑”!
所有曾经对纪云舒冷眼相向的人,此刻都羞愧地低下了头,追悔莫及。
事情结束后,纪云舒选择了留下。
不是因为她是“湛帅夫人”,而是因为九班那群可爱的孩子们。他们冲上来,将她团团围住,一声声“纪老师,不要走”让她无法拒绝。
新的校长很快到任,在教育局的直接任命下,凭借着无可争议的教学实力和崇高的人格魅力,纪云舒被破格提拔为明德中学新一任的教导主任。
她终于靠自己的能力,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而湛临风,则又恢复了他那“无业游民”的身份。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人敢小瞧那个每天开着一辆破旧二手国产车,准时出现在校门口,接纪主任下班的男人了。
夕阳下,纪云舒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
“不是说好了,让我自己证明自己的吗?”
湛临风嘿嘿一笑,发动了汽车,那辆“破车”发出了与其外表极不相称的平稳引擎声。
“我只是不想我的明珠,被尘埃蒙蔽太久。”他转过头,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再说,偶尔当一次护花使者,感觉也不错。”
纪云舒笑了,窗外的天空,晚霞绚烂,一如她此刻光明璀璨的人生。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有这个男人在身边,她便无所畏惧。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龙国南部战区指挥中心,一份关于新一代空天战略部署的绝密文件,正静静地躺在湛临风的办公桌上,等待着他的批示。他的传奇,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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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高贵海燕XZW8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