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顾承泽窝在真皮沙发里敲着桌面，金表反光刺得我眼睛生疼。他盯着手机屏幕，上面跳着苏瑶的消息："泽哥哥，老地方等你。"西装领口那抹玫瑰色口红印，和三个月前他衬衫上的如出一辙——那时他正抱着发烧的我往医院跑，说"晚晚别怕，我在"。原来男人说谎时，连耳尖的温度都能演得
钢笔尖抵在离婚协议上，我手抖得厉害，墨迹在"林晚"二字上晕开，像团化不开的血渍。
顾承泽窝在真皮沙发里敲着桌面，金表反光刺得我眼睛生疼。他盯着手机屏幕，上面跳着苏瑶的消息："泽哥哥，老地方等你。"西装领口那抹玫瑰色口红印，和三个月前他衬衫上的如出一辙——那时他正抱着发烧的我往医院跑，说"晚晚别怕，我在"。原来男人说谎时，连耳尖的温度都能演得逼真。
"顾总，抚养费..."我喉咙发紧。
"你又没怀孕。"他头也不抬，"林晚，当初嫁我图什么？现在闹这出有意思吗？"
我摸着小腹上的疤痕，那是三个月前他急刹车躲苏瑶电话时，我撞在车窗上留下的。医生说再偏两寸孩子就没了，可他当时只说"苏瑶爸爸是董事"，然后把我丢在医院，住院费还是我刷的信用卡。
"顾承泽，"我突然笑了，"婚礼上你说'我养你'，还算数吗？"
他终于抬眼，眼里是不耐烦："那是哄新娘的场面话。"
钢笔"啪"地掉在桌上，我弯腰去捡时，眼泪砸在协议上，晕开一片模糊的蓝。原来他说的"永远"，不过是我签离婚协议时，还在替他擦嘴角的咖啡渍。
搬离别墅那天，张姨塞给我个保温桶："先生让煮的鸡汤，您带着路上喝。"掀开盖子，热气模糊了视线——他连最后这点体面都要做足。
老城区的公寓两室一厅，厨房瓷砖裂着缝。我蹲在地上擦地时，手机震动——医院短信："林晚女士，您预约的孕检时间已到。"
三个月前车祸后，医生说我可能失去生育能力。可B超单上那个小孕囊，正像颗饱满的红豆，安静地躺在子宫里。
"林小姐，"医生推了推眼镜，"孩子七周大，发育得很好。"
我攥着报告单冲进雨里，伞被风掀翻，雨水顺着脖子灌进领口。顾承泽的车从身边掠过，副驾驶的苏瑶摇下车窗，玫瑰色唇形分明是"野种"。
那晚我蜷在沙发上摸着肚子："宝宝，妈妈可能养不活你。"可第二天还是去了家政公司——顾承泽说得对，我确实没资格当全职太太了。
第一单是照顾八旬的陈奶奶。老人有阿尔茨海默症，总把我认成走丢的孙女小棠。喂粥时她颤巍巍摸我脸："小棠，你爸今天来接我们吗？"
我鼻子发酸，握住她的手："来的，奶奶，我们等爸爸。"
三个月后陈奶奶走了，临终前塞给我祖传的翡翠镯："小棠，这是奶奶给孙媳妇的。"捧着冰凉的镯子，我在殡仪馆哭了很久——原来被人需要的温暖，比"我养你"实在一百倍。
孩子出生那天，我在产床上疼得几乎昏过去。助产士问："林女士，您先生呢？"我咬着牙笑："他忙。"
小橙子和小柚子是龙凤胎，出生时差了十七分钟。看着他们皱巴巴的小脸，我突然想起顾承泽第一次抱我时的小心翼翼。可现在，我有了更珍贵的宝贝。
五年后，我的"晚棠"家政公司在业内小有名气，专门照顾失能老人和新生儿。陈奶奶的翡翠镯挂在前台，成了最好的招牌。
今天带俩孩子逛超市，小橙子拽我裙摆："妈妈，我要吃草莓。"小柚子踮脚够顶层的饼干："给妈妈留最大的。"
结完账往外走，玻璃门被撞开。穿西装的男人踉跄进来，领带歪着，眼眶青黑——是顾承泽。
他盯着小柚子，又看向小橙子，喉结动了动："林晚..."
小橙子躲到我身后，小声喊："妈妈，坏人。"
我蹲下来摸她的头："橙子，这是顾叔叔。"
顾承泽的目光在俩孩子脸上转了转，突然抓住我手腕："他们...是我的？"
我抽回手，腕骨上留着他指甲印："顾总，记得五年前的今天吗？"
他瞳孔骤缩——那天我躺在医院病床，他站在门口说"苏瑶爸爸要查账，我得回去"。
"小橙子和小柚子，"我摸了摸小柚子软乎乎的脸蛋，"是车祸后我偷偷保住的。当时医生说可能保不住，可他们争气。"
他脸色煞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我笑了，"告诉你我被你撞得差点死在手术台？告诉你我在产房疼得死去活来，你在陪苏瑶挑钻戒？"
超市广播放着《最浪漫的事》，小柚子突然挣脱我手，跑到顾承泽脚边捡糖纸："叔叔，这个好看！"
顾承泽蹲下来，指尖颤抖着接糖纸，却碰倒纸巾架。小橙子立刻跑过去，踮脚帮他捡纸巾，奶声说："叔叔小心，别碰疼了。"
他的眼泪砸在瓷砖上，混着小橙子的口水："晚晚，我错了。苏瑶卷了公司资金跑了，董事会要我赔偿，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顾总，"我抱起小柚子，牵起小橙子的手，"你知道我这五年怎么过的吗？小橙子肠绞痛那三个月，我抱着她在客厅走了整宿；小柚子出疹子发烧，我背着她跑了三条街找诊所；他们第一次喊妈妈时，我蹲在厨房哭了半小时——因为终于不用等谁回家。"
他伸手想碰我脸，我偏过头："现在说这些，太晚了。"
出超市时，小橙子举着草莓问："妈妈，顾叔叔为什么哭呀？"
我蹲下来帮她擦嘴角的草莓汁："因为他做了错事，现在后悔了。"
"那我们原谅他吗？"小柚子歪着脑袋。
我摸摸她的卷毛："原谅是大人的事，但我们要学会保护自己。"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俩孩子手拉手蹦跳。看着他们红扑扑的小脸，我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当时以为天塌了，可现在才明白，有些塌下来的天，是为了让我看见更亮的星星。
顾承泽的哭声被风吹散，我牵着孩子往家走。楼道里飘着饭菜香，阳台上的绿萝长得正好。小橙子突然拽我："妈妈，快看！"
她指着天空，晚霞像打翻的调色盘，把云朵染成草莓味的粉色。小柚子仰起脸："妈妈，这是不是你说的彩虹？"
"对，"我亲了亲她的小脸蛋，"是彩虹。"
风掀起衣角，陈奶奶的翡翠镯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原来真正的幸福，从来不是谁养着谁，而是我站在自己的影子里，也能把两个小太阳照亮。
来源：白兔望明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