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但现在？呵，我家那号称坚固无比的商业大厦说倒就倒，留下了一堆我这辈子可能都还不清的债务。

我妈破产了，留给我一堆这辈子都还不完的债。

为了搞钱，我什么都敢干，包括接下一个离谱到家的天价任务——

两千万，去接近那个厌女症晚期、冷酷无情的晟世集团总裁，顾宸。

让他习惯女人？掰直他？

呵呵，那可是我最大的债主！

看他一眼我都腿软！

但看着账户里先到账的五百万定金，我咬牙上了！

01

我叫林薇，曾经也是个出门有司机，购物不看价的富家女。

但现在？呵，我家那号称坚固无比的商业大厦说倒就倒，留下了一堆我这辈子可能都还不清的债务。

以前围着我转的“朋友”们散得比秋风扫落叶还快，只剩下催债的短信和电话比闹钟还准时。

没办法，我只能什么来钱快干什么。最近盯上了直播行业，凭着我这张据说是“清冷破碎感美人”的脸，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可惜，现实骨感得硌人。

开播一个月，直播间最高在线人数没突破过三位数，打赏加起来不够我买以前一支口红。

看着后台那可怜巴巴的数据，再想想明天又要到期的利息，我恨不得把当初夸我“颜值能打绝对爆火”的那个星探公司HR揪出来聊聊人生。

“欢迎大家来到薇薇的直播间，今天给大家唱首歌吧……”我对着镜头努力挤出微笑，尽管心里已经在盘算下个月是不是得去天桥底下贴膜了。

就在这时，一条炫酷的特效突然霸屏！

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整整十个“星际战舰”！平台最贵的礼物！

我懵了，差点忘了接下来要唱什么。直播间里那几十个活人也瞬间炸锅，弹幕滚得飞快。

“卧槽！土豪现身！” “薇薇终于被发现了？” “富婆姐姐看看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条私信弹了出来。发送者ID是一串乱码，头像是个模糊的风景照。

点开一看，内容让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两千万，让你去接近我儿子，让他能正常和女性交往。】

？？？

这年头，诈骗都这么有创意了？还是哪个土豪闲着无聊玩真心话大冒险？

我手指颤抖，敲字回复：【您好，请问您是？具体需要我做什么？】

对方回复得极快：【他因为某些原因，极度排斥女性，厌恶任何形式的亲密接触。我怀疑他有严重的心理障碍。我需要你让他习惯女性的存在，至少能不排斥正常的交往。成功之后，两千万就是你的。可以先付五百万定金。】

紧接着，我的银行卡APP推送了一条消息——真的有一笔五百万的巨款，来自一个陌生的公司账户名头！

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不是诈骗！是真的天降横财！

巨额债务的压力和对未来生活的恐慌，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希望照亮。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贪婪和 desperation 压倒了理智和疑虑。

我飞快地打字，生怕对方反悔：【好的！我答应您！请问您儿子是？我需要他的基本信息。】

对方似乎就在等我这句话，信息立刻发了过来：

【晟世集团，顾宸。】

顾……宸？

我看清这个名字的瞬间，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那个在谈判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父亲苦苦哀求，最终毫不留情地吞并了我家部分产业，间接加速我家破产的晟世集团总裁？

那个我身上最大几笔债务的最终债权人之一？

那个气场冰冷、生人勿近，据说从未有女人能近身三米的顾宸？！

让我去接近他？让他不排斥女性？

这任务难度系数简直是地狱级别！

我瘫在椅子上，看着屏幕上那冰冷的“顾宸”两个字，又看看银行APP里那串真实的数字，内心天人交战。

五百万定金，足以解决我眼下的燃眉之急，还能让爸妈暂时松口气。

但目标是顾宸……那个冷酷得像机器一样的男人……

【怎么样？】对方又发来消息。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能闻到空气中钞票的味道……不，是自由和希望的味道。

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拼了！

指尖沉重却又坚定地敲下回复：

【夫人放心，这个任务，我接了！保证让令公子体会到女性的美好！】

先吹出去再说！至于怎么让一座冰山融化……走一步看一步吧！

看着顾宸的名字，我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寒意和……未来可能的两千万暖意。

我的反转人生，难道要从攻略我的最大债主开始？

-

看着屏幕上“顾宸”那两个大字，还有银行APP里那实实在在的五百万，我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边是冰窟，一边是火山。

五百万的诱惑太大了，大到可以让我暂时忽略对顾宸本能的恐惧。但这钱拿着烫手，任务更是艰难得离谱。

晟世集团总部大厦如同城市的钢铁巨人，矗立在最繁华的CBD中心。而我，一个负债累累的前千金，现在连进去找个扫厕所的工作都可能被拒之门外，更何况是接近那位位于顶层的总裁。

我尝试着在网上搜索所有关于顾宸的公开行程——商业论坛、慈善晚宴、发布会……结果令人绝望。要么是门槛极高我根本进不去，要么就是他出席时间极短，保镖环绕，我连他十米之内都无法靠近。

“唉……”我第N次叹气，瘫在我租来的小公寓沙发上，感觉那五百万正在嘲笑我的无能。

这时，手机亮了，是那位神秘的赵女士：【林小姐，进展如何？宸他下周一会出席一个私人艺术画廊的开幕酒会，这是邀请函电子版，或许是个机会。】

我猛地坐起来，点开图片。一张设计精美的电子邀请函，上面有画廊的地址和时间。

果然！贵妇阿姨在暗中帮忙！

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既有机会出现的兴奋，也有对即将面对顾宸的恐慌。我赶紧回复：【收到！非常感谢您！我会把握机会的！】

【期待你的表现。】赵女士回得言简意赅。

放下手机，我握紧了拳头。机会来了，必须抓住！

但怎么抓住？直接冲上去说“嗨，你妈花钱让我来掰直你”？

估计下一秒就会被保安丢出去，那五百万也得打水漂。

我得好好策划这场“偶遇”。

周一晚上，我翻箱倒柜，找出最后一件能撑场面的旧款高定连衣裙——幸好还没舍得卖掉。仔细化了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既不失礼，又不至于太过刻意妖艳。清冷破碎感此刻得用好，不能显得具有攻击性。

画廊开幕酒会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我捏着手包，手心微微出汗，目光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寻那个身影。

很快，我看到了他。

顾宸。

他站在一幅巨大的抽象画前，身边围着几个人，正低声交谈着。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身姿挺拔，侧脸线条冷硬，即使在放松的场合，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灯光落在他身上，仿佛都比其他地方冷几度。

我深吸一口气，端着一杯香槟，假装欣赏画作，慢慢靠近。

心跳如擂鼓。

距离越来越近，我已经能听清他们谈论的是画作的投资潜力。我酝酿着情绪，准备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假装不小心把酒洒在他身上，或者脚下不稳撞到他……虽然老套，但或许是打开对话的最快方式。

就在我计算着角度和时机，准备“意外”发生时，顾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毫无预兆地转过头。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瞬间锁定了离他只有几步之遥、举止略显僵硬和可疑的我。

四目相对。

我脑子里排练了无数遍的剧本瞬间卡壳，整个人僵在原地，手一抖——

“哐当！”

香槟杯没洒在他身上，反而因为我自己的紧张，脱手掉在了光洁如镜的地面上，摔得粉碎。金色的酒液和玻璃碎片溅开，引起周围一小片低低的惊呼。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脸颊瞬间烧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形象全无！

顾宸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眼神里没有任何惊艳或好奇，只有一丝被打扰后的淡漠和不耐烦。他甚至没多看我一眼，只是对旁边的工作人员示意了一下，便转身继续和旁人说话，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保安迅速过来清理现场，并礼貌地“请”我稍微离开中心区域。

我狼狈地退到角落，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第一次任务，以彻底失败和尴尬告终。

第一次出击就搞得如此狼狈，我窝在小公寓里沮丧了两天。那五百万像块巨石压在我心上，提醒着我任务失败就可能失去它。

赵女士没有催我，但这种沉默反而更让我压力山大。

我必须重新评估策略。顾宸这种人，什么投怀送抱、意外邂逅估计早就免疫了，甚至可能极度反感。我那天的笨拙行为，恐怕只在他心里留下了“蠢”或者“别有所图”的负面印象。

硬的不行，得来软的。或者，换条路。

我想起我家破产时，和晟世集团的那场谈判。虽然当时我全程恍惚，但依稀记得，顾宸虽然冷酷，但在评估资产和合同时，表现出极强的专业性和对细节的苛刻。他或许欣赏有能力、有价值的人？

而我，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

我大学学的是设计，虽然家里出事后就荒废了，但底子还在。我是不是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正好，我看到晟世集团旗下某个品牌正在公开征集一个小型创意项目的设计方案，奖金丰厚，更重要的是，获奖者有机会向项目总监进行展示。

这或许是个机会！虽然离顾宸还很远，但至少能先进入晟世的大门！

我立刻行动起来，把自己关在家里好几天，废寝忘食地构思提案。这不仅仅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任务，也是为了证明我自己还有点用，不仅仅是个靠脸吃饭的破产千金。

截稿日前，我交上了我的方案。

几天后，我竟然收到了入围通知！邀请我去晟世集团进行最终展示！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终于有了一点点进展！

展示那天，我特意穿了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专业又自信。站在晟世集团气派的大厅里，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林薇，你是来展示才华的，不是来攻略男人的。

展示过程很顺利，几位总监似乎对我的创意很感兴趣，问了不少问题。我一一解答，逐渐找回了些许过去的自信。

就在展示结束，我离开会议室，心情稍松地走向电梯时，迎面走来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顾宸。

他正听着下属汇报工作，步履生风，气场强大。我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下意识地靠边站，低下头，希望他不要注意到我。

然而，就在他经过我身边时，脚步似乎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比上次在画廊里多了几分审视，但依旧没什么温度。他显然认出了我就是那个在酒会上打碎杯子的冒失女人。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屏住呼吸。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去，仿佛我只是一个有点眼熟但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虽然没有交流，但这一次，他似乎没有再把我完全归为“莫名其妙”的那一类？或许是我的错觉？

等我回到家，发现赵女士又发来了消息：【听说你今天去了晟世？很好，迈出了第一步。周末顾宸会回老宅吃饭，我会安排你以我新聘请的艺术顾问的身份过来，讨论一下老宅的翻新设计。】

艺术顾问？讨论设计？

我看着消息，愣住了。贵妇阿姨为了掰直儿子，真是煞费苦心，连这种理由都能想出来！

这简直是神助攻！

周末，我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再次精心打扮，前往顾家老宅。

那是一座位于城郊、低调但透着深厚底蕴的别墅。在管家带领下走进客厅，我看到赵女士——一位看起来雍容华贵、眼神锐利中带着点急切的夫人——正坐在沙发上。

她看到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一个还算满意的表情：“林小姐来了，坐吧。宸他一会儿就下来。”

我紧张地坐下，努力扮演好“艺术顾问”的角色，和她聊着一些关于家居设计和艺术收藏的话题。幸好我之前恶补了一下相关知识，不至于露馅。

过了一会儿，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顾宸穿着休闲装走下楼梯，看到我时，眼神明显顿了一下，闪过一丝清晰的意外和探究。他看向自己的母亲。

赵女士淡定地微笑：“宸，你回来了。这位是林薇林小姐，我请来的艺术顾问，正在帮我参考家里的一些布置。林小姐，这是我儿子顾宸。”

我赶紧站起来，尽量表现得体又专业：“顾总，您好。”

顾宸的目光在我和他母亲之间转了一圈，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思和不易察觉的……了然？他淡淡地点了下头：“嗯。”算是打过招呼，并没有多余的话，显然对我这个“顾问”的身份持保留态度。

晚餐气氛有些微妙。赵女士努力找话题，试图把我和顾宸往一起扯。顾宸大部分时间沉默用餐，偶尔回应母亲几句，对我则完全无视。

我如坐针毡，只能埋头苦吃，心里盘算着这任务真是难于上青天。

饭后，赵女士借口有事暂时离开，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顾宸，空气几乎要凝固。

我正绞尽脑汁想找点安全话题打破尴尬时，家里的阿姨端来了餐后茶点。或许是因为太紧张，阿姨放下托盘时，手一滑，一整杯滚烫的红茶眼看就要朝我泼过来！

我吓得闭上了眼。

预想中的灼烫没有到来。

一只手臂迅速而有力地拉了我一把，我踉跄着跌开半步。同时，听到一声闷哼，以及茶杯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我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发现顾宸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挡在了我和阿姨之间。那杯茶大部分泼在了他的手臂和西装外套袖子上，深色的茶渍迅速晕开，冒着热气。

阿姨吓坏了，连声道歉。

顾宸眉头紧锁，看了一眼自己被烫湿的袖子，然后目光落在我惊惶未定的脸上，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说了下来后的第一句完整的话：“没事吧？”

我愣住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

他……他刚才拉了我一把？还替我挡了热茶？

虽然可能只是出于最基本的绅士风度，或者是不想客人在自己家出事惹麻烦，但这和他之前冷漠无视的态度形成了巨大反差。

“没、没事……谢谢您，顾总！您的手……”我反应过来，急忙看向他的手臂，担心他被烫伤。

他动了动胳膊，面无表情：“没事。”然后对还在道歉的阿姨说，“清理一下，下次小心。”

赵女士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眼神在我们两人之间转了转，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赶紧让人拿烫伤膏和干净毛巾。

虽然只是一个小意外，但整个客厅的气氛似乎悄然发生了变化。顾宸不再完全把我当空气，偶尔会因为我关于设计的一些提问（赵女士强行引导的）而简短回应一两句。

离开顾家老宅时，我的心情复杂无比。任务依然艰巨，顾宸依旧是一座难以融化的冰山。

但这一次，我仿佛在那冰面上，看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裂痕。

而帮我砸出这裂痕的，竟是一杯意外的红茶。

从顾家老宅回来后，我反复回味着那晚的每一个细节。顾宸那一挡，和他那句没什么温度但确实存在的“没事吧”，像颗小石子投入我心湖，漾开圈圈涟漪。但这涟漪很快就被现实的焦虑压平——任务进度依然缓慢得令人发指。

那五百万定金在我账户里，既像是救命稻草，又像是定时炸弹。

几天后，我正在为我那个入围的设计方案做最后修改（虽然获奖希望渺茫，但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抓住的正经事），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疑惑地接起：“喂，您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嗓音，冰冷依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薇？”

我的心猛地一跳，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是顾宸！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号码？！（后来想想，赵女士或者他随便查一下都能知道）

“是、是我！顾总？”我声音都有些发颤。

“嗯。”他应了一声，直接切入主题，没有丝毫寒暄，“明晚七点，寰宇酒店有一个商业酒会，我需要一个女伴出席。”

我脑子嗡的一声，完全没反应过来：“啊？女伴？”

“你明晚有空吗？”他问，语气公事公办，仿佛在确认一个会议时间。

“有……有吧……”我几乎是本能地回答，脑子还是一团乱麻。

“好。地址和时间我会发到你手机。着装要求正式。六点五十，酒店门口见。”他说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作为报酬，我会支付你相应的费用。不会低于市场价。”

报酬？费用？

我瞬间明白了。他这不是在邀请我，而是在雇佣我。

他需要一个临时女伴去应付场合，而不知为何，他选择了我。是因为我上次在顾家老宅的“表现”还算安分？还是因为他母亲的关系？或者，他只是单纯觉得我“安全”，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缠上他？

巨大的失落感和一种被看轻的屈辱感瞬间涌上心头，但很快又被现实压了下去。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名正言顺待在他身边、近距离观察他、甚至……执行任务的机会！而且，还有钱拿！

虽然这和我预想的“让他体会女性美好”的浪漫剧情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无疑是目前最可行的路径。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复杂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专业：“好的，顾总。我明白了。明晚六点五十，寰宇酒店门口，我会准时到。”

“嗯。”他似乎对我的识趣很满意，没再多说一个字，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久久没有动弹。

契约关系。他出钱，我出场。简单，直接，冰冷。

也好。这样反而纯粹。各取所需。

我看着镜子里脸色有些苍白的自己，握紧了拳头。

林薇，打起精神来！这只是手段，不是目的！你的目标是那两千万，是自由！别忘了你破产千金的身份和巨额债务！

第二天晚上，我穿上我最战袍般的连衣裙（用之前定金里的一小部分买的投资），化上精致的妆容，准时出现在寰宇酒店门口。

顾宸的车几乎同时到达。他下车，看到我时，眼神似乎有瞬间的停留，但很快恢复如常。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气场强大，俊美得令人窒息，却也冰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他微微曲起手臂，示意我挽上。

我深吸一口气，挽住他的手臂，触碰到他昂贵的西装面料和其下坚实的手臂肌肉。他的体温隔着布料传来，让我心跳漏了一拍，却又因为他周身散发的冷意而迅速冷静下来。

“跟着我就好，不需要多话。”他低声吩咐，语气平淡。

“好的，顾总。”我点头，努力扮演一个合格的花瓶。

整场酒会，我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他与人交谈时，我就保持微笑站在一旁；他不需要我时，我就安静地待着。他确实不需要我多话，我甚至觉得，我的存在只是为了填补他身边“女伴”这个位置的空白，以满足某种社交礼仪。

有人好奇地打量我，猜测我的身份。顾宸一律以“一位朋友”淡淡带过。

我能感觉到，他对我依旧保持着距离和审视。那次挡茶的小小插曲，似乎并没有真正改变什么。

酒会结束，他送我回家。车上，气氛沉默得令人窒息。

到了我租住的小区门口，车停下。我解开安全带，低声道：“谢谢顾总，今晚……”

他打断我，递过来一个信封，厚度可观：“这是你今晚的报酬。”

我看着那个信封，心里五味杂陈。最终还是伸手接过：“谢谢。”

“下次有需要，我会再联系你。”他说完，便示意我可以下车了。

我拿着那个装着“劳务费”的信封，站在路边，看着他的车毫无留恋地驶离，融入夜色。

夜风吹来，我抱了抱手臂，感觉有点冷。

契约开始了。但这条路，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难走。

自那之后，顾宸又“雇佣”了我几次。 有时是商业晚宴，有时是私人聚会，甚至有一次是他某个长辈的寿宴（估计又是赵女士的手笔）。

我逐渐习惯了这种“契约女伴”的角色。每次都准时出现，打扮得体，言行谨慎，努力当好一个背景板。他付钱很爽快，每次结束后都会给我一个信封，数额确实高于市场价，我们银货两讫，毫不拖欠。

在这种奇怪的、付费的近距离接触中，我得以观察到一个更立体的顾宸。

工作中的他雷厉风行，思维缜密，谈判时气场全开，压迫感十足，和传闻中一模一样。

但在某些细微的时刻，我也会看到他的另一面。

比如，在某个慈善晚宴上，他看到受助孩子们的照片时，眼神会有一瞬间的柔和（虽然很快消失）。 比如，他其实有点挑食，对胡萝卜和芹菜会下意识地避开。 比如，连续高强度工作后，他靠在车后座闭目养神时，眉宇间会染上淡淡的疲惫，那种不经意流露出的脆弱感，与他平时的强大冷漠形成反差，竟让我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

而我，似乎也在这种扮演中，偶尔会流露出一点点真实的自己。

有一次，一个暴发户在宴会上夸夸其谈，言语间对艺术极尽附庸风雅实则漏洞百出。我听着实在难受，没忍住，极其委婉地纠正了一个小小的常识性错误。 说完我就后悔了，紧张地看向顾宸，怕他觉得我多嘴惹事。 他却只是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然后对那个脸色尴尬的暴发户举了举杯，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替我解了围。

还有一次，他带我去参加一个画展开幕式。那恰好是我比较熟悉的领域，主办方负责人是他朋友，问起我对某幅画的看法。我谨慎地说了几句专业见解。 顾宸在一旁听着，没有打断。离开时，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还懂这些。” 语气听不出褒贬，但我心里却莫名有点小开心，仿佛得到了某种认可。

这些细微的互动，像小小的火星，偶尔溅起，又迅速熄灭在我们之间冰冷的契约关系里。

我的心开始变得摇摆不定。 我不断提醒自己：林薇，记住你的任务！记住那两千万！他是你的债主，你是他花钱雇来的临时演员！ 但有时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又会忍不住想，他这种厌女症，是不是因为经历过什么？他是不是其实……也没那么讨厌我？

这种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狠狠掐灭。 危险！太危险了！ 动什么都不能动心，尤其是在这种明显不对等的关系里。

然而，情感似乎并不完全受理智控制。 我发现我开始期待他的“召唤”，甚至会偷偷研究他的喜好。他付我的“工资”，我一分没动，全都单独存了起来，仿佛这样就能划清某种界限。

任务似乎有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进展——至少他现在能容忍我待在他身边超过一小时了。 但距离“掰直”，让他“体会女性美好”，还遥遥无期。

而更大的危机，正在我看不到的角落悄然酝酿。

我和顾宸一起出现的次数多了，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尤其是顾宸这样的钻石王老五，身边突然固定出现一个陌生面孔的女人，想不引人探究都难。

最先找上我的，是苏曼蕊——一位一直以顾宸未来女友自居的富家千金。

在一次高端品牌的发布会上，顾宸去应酬熟人，我照例在一旁安静等待。苏曼蕊端着酒杯，姿态优雅地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林小姐是吧？”她笑容甜美，声音却带着刺，“最近经常看到你跟在宸哥哥身边呢。不知道林小姐是哪家的千金？以前在这个圈子里，好像从来没见过你。”

我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保持微笑：“苏小姐好，我只是顾总的临时助理，负责陪同出席一些场合而已。”这是我和顾宸对外的一致口径（他定的）。

“临时助理？”苏曼蕊嗤笑一声，声音压低，“穿着当季新款高定当助理？宸哥哥倒是大方。不过，我劝林小姐有点自知之明。攀高枝也要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别以为凭着几分姿色就能麻雀变凤凰。宸哥哥不过是一时新鲜，玩玩儿罢了，他最后要娶的，必然是门当户对的。”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最敏感脆弱的神经上。我的脸色微微发白，指甲掐进了手心。

“不劳苏小姐费心。”我努力维持着镇定，“我和顾总只是工作关系。”

“最好如此。”苏曼蕊冷哼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哦，对了，听说林家不久前破产了？还欠了银行和不少投资人一大笔钱？林小姐这个时候出现在宸哥哥身边，真是……耐人寻味呢。”

她怎么会知道？！我猛地抬头看向她，心脏骤缩。

苏曼蕊满意地看着我骤变的脸色，像只赢了战斗的孔雀，优雅地转身离开。

我站在原地，浑身发冷。她知道了！她不仅知道我是谁，还知道我家破产负债的事！

她会不会去告诉顾宸？

顾宸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想？他一定会认为我接近他别有所图！虽然我确实别有所图，但绝不仅仅是为了钱（还有他妈妈的任务？这更说不清！），而且我从未想过要对他不利……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我感觉自己站在悬崖边上，随时可能坠落。

发布会结束后回去的路上，我心神不宁，异常沉默。

顾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了我几次，但最终什么都没问。

几天后，一场更直接的风暴来临了。

顾宸突然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不是以女伴的身份，而是直接去晟世集团总裁办。

我怀着极度不安的心情走进他那间宽敞冰冷、俯瞰全城的办公室。

他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色是我从未见过的阴沉和冰冷，眼神锐利得像冰锥，直直地刺向我。

办公室里气压低得让人窒息。

他把那份文件扔到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林薇，”他的声音寒彻骨，“解释一下。”

我颤抖着拿起那份文件。只一眼，我的血液就仿佛凝固了——那上面清晰地列着我家的债务情况，主要的债权人名单（晟世集团赫然排在首位），以及我家破产的详细报道复印件！

“或者说，”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我，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上，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甚至通过我母亲的关系，到底想干什么？”

顾宸的目光像实质的冰刃，刮得我体无完肤。办公室里空气凝固，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撞击胸腔的声音，以及血液冲上头顶的嗡鸣。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破产，负债，最大的债主是他……所有不堪的、我想要隐藏的底牌，都被赤裸裸地摊开在他面前。

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慌几乎将我淹没。我捏着那份薄薄却重逾千斤的文件，手指冰凉，微微颤抖。

“我……”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声音嘶哑，“顾总，我……”

解释？怎么解释？说我只是想赚钱还债？那他母亲的任务呢？说我是受他母亲所雇来“掰直”他？这听起来更荒谬更居心叵测！

冷汗顺着我的脊背滑下。

顾宸就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他的耐心显然已经告罄，眼神里的冰冷和怀疑几乎要将我冻结。

豁出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他冰冷的视线。羞愧和恐惧依然存在，但破罐破摔的勇气却莫名涌了上来。

“顾总，您查到的都是真的。”我的声音依旧有些发颤，但却清晰起来，“我家破产了，欠了很多债，其中……晟世集团是最大的债权人之一。”

我顿了顿，看到他眼中寒意更盛，赶紧继续道：“我接近您，确实……有经济上的原因。我需要钱，很多钱，来还债，来活下去。”这是部分事实，也是最容易让人信服的理由。

“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顾宸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怒意，“利用我母亲对你的好感？扮演成各种角色靠近我？林薇，你倒是很有手段！”

他的话语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身上。

“不是的！”我急切地辩解，眼眶忍不住红了，“我承认我动机不纯，我隐瞒了身份接近您和您母亲，我非常抱歉！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您或者损害晟世的利益！我……我只是需要一份高报酬的‘工作’，而您恰好提供了这个机会……”

我说的是“女伴”的工作，但听在他耳里，或许会理解成别的。此刻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那份设计竞赛我是真的去参加的！在老宅被泼茶也是意外！当您的女伴，我也只是尽力做好您要求的事情……”我的声音带上了哽咽，委屈和压力在这一刻爆发，“我知道我不该隐瞒，对不起……如果您觉得被欺骗了，很愤怒，我可以立刻离开，您之前付我的‘工资’，我也可以……”

“够了。”顾宸打断我，他的表情依旧冰冷，但眼神里的锐利似乎收敛了少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或许看到了我的狼狈、我的绝望，以及我话语里那一点点可笑的“真诚”？

他沉默地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几乎要站不住。

最终，他转过身，走回办公桌后，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淡漠，却不再带着那种刺骨的寒意：“这件事，我知道了。”

我愣住，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知道了？然后呢？

“你出去吧。”他坐下，拿起另一份文件，似乎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顾总？”我完全懵了。就这样？不追究了？不把我赶出去？不让我还钱？

“还需要我说第二遍？”他头也不抬，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如蒙大赦，又满心疑惑，几乎是手脚发软地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走在空旷的走廊上，我的心跳依然很快。危机……暂时解除了？他相信了我的说辞？还是他根本不屑于跟我计较？

无论如何，我没有被立刻判死刑。但我和他之间那层脆弱的、由金钱维系的关系，显然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自从办公室那场突如其来的审判后，顾宸有将近一周没有联系我。

我忐忑不安，既庆幸他没有立刻追究，又担心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那五百万定金和我之前存的“工资”像烫手山芋，我动也不敢动。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地认为任务彻底失败，准备联系赵女士坦白并退钱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发生了。

晟世集团突然遭遇了一次商业上的恶意攻击——某个竞争对手散布不利谣言，试图操纵股价，引发了一场不小的危机。

新闻铺天盖地，连我这种不怎么关注财经的人都看到了。

我鬼使神差地拨通了顾宸的电话，响了很多声才被接起。

“喂？”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明显的疲惫，背景音还有些嘈杂。

“顾总……我看到新闻了，您……还好吗？”我小声问道，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他似乎有些意外：“没事。处理中。”语气依旧简洁，但并没有不耐烦。

“那个……我……”我脑子一热，突然想起之前整理顾家老宅设计资料时，无意中看到过一些零散信息，似乎和这次发难竞争对手的某个薄弱环节有关（我家以前生意场上，和那家公司有点间接纠葛，听过一些传闻）。

我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说，说了他会不会信。

“有什么话就说。”顾宸似乎听出了我的犹豫。

我咬咬牙，把我所知的那点模糊信息，加上我自己的推测，小心翼翼地告诉了他：“……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只是突然想起来，或许……可以从这个角度查查看？”

我说完，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的心沉了下去，果然，他肯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

“消息来源？”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是……以前听家里长辈偶尔提起过一些旧事，我不确定准确性……”我实话实说。

“……知道了。谢谢。”他说完，顿了顿，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道，“我先忙。”

电话被挂断。

我握着手机，心里七上八下。

两天后，晟世集团成功反击，股价稳定下来，谣言被澄清，反倒是那家竞争对手被爆出更多问题，偷鸡不成蚀把米。

新闻出来后没多久，我接到了顾宸的电话。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但那份疲惫感减轻了许多：“危机解除了。你提供的方向，很有用。”

我愣住了，随即一阵狂喜涌上心头：“真的吗？太好了！能帮到您就好！”我的喜悦发自内心，不仅仅是因为可能改善了在他心中的印象。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下，然后我听到他似乎极轻地笑了一下？也许是我的错觉。

“晚上有个庆功宴，过来吧。”他说，“老规矩，报酬照旧。”

“……好的！”我立刻答应。

这次的庆功宴，气氛截然不同。虽然我依然是那个“雇佣女伴”，但顾宸对我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依然话不多，但会偶尔向我介绍一两个重要客户，甚至会在我被某个难缠的客人缠住问一些尴尬问题时，不动声色地帮我解围。

没有人再提我身份暴露的事。那场危机仿佛成了一个契机，阴差阳错地让我们之间紧绷的关系缓和了下来，甚至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默契和信任？

回去的车上，他闭目养神。我看着窗外流淌的霓虹，又偷偷瞟了一眼他安静的侧脸，心里有种酸酸胀胀的感觉在蔓延。

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对我而言，他不再仅仅是债主和任务目标。 对他而言，我或许也不再只是一个别有所图的、花钱雇来的临时演员。

庆功宴后，我和顾宸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奇怪的“和平期”。

他依然会“雇佣”我当女伴，但频率似乎高了点，场合也不再局限于纯粹的商业应酬，有时甚至会是一些更私人的小范围聚会。他付钱依旧爽快，但我收下那些信封时，心情却越来越复杂。

我们之间的交流也多了起来，虽然大多还是他主导，但偶尔也会聊些工作之外的话题，比如艺术，比如旅行见闻。我发现他知识渊博，见解独到，冷漠的外表下藏着极其敏锐的洞察力和……一种冷幽默。

我越来越无法将他仅仅视为一个“任务目标”。他偶尔流露出的疲惫、专注、甚至是极细微的关心（比如一次晚宴我穿得少，他会默不作声地把西装外套披在我肩上），都像细小的钩子，一点点勾动我的心弦。

我痛苦又甜蜜地挣扎着。一方面，我为任务的进展（他似乎不再那么“厌女”？至少对我不再排斥）和关系的缓和而欣喜；另一方面，巨大的谎言和最初的目的像巨石压在我心头，让我在他面前时常感到愧疚和不安。

我必须尽快完成任务，拿到尾款，结束这一切。否则，我怕自己会越陷越深。

然而，我没等来任务成功的契机，却等来了真相彻底爆发的一天。

苏曼蕊显然没有放弃。她不知通过什么手段，竟然查到了赵女士最初联系我的记录（或许是买通了某个银行职员或利用了技术手段？），甚至可能偷听到了某些关键信息。

她直接约见了顾宸，将所谓的“证据”摆在了他面前——证明我从一开始就是受他母亲雇佣，带着“掰直”他的可笑任务接近他的。

当我被顾宸一个电话叫到办公室时，一进门就感受到了比上一次更加可怕的低气压。

顾宸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风暴和……一种被深深背叛的痛楚？他看着我的眼神，不再有丝毫温度，只剩下冰冷的怒火和失望。

苏曼蕊站在一旁，脸上带着胜利者和看好戏的嘲讽笑容。

“林薇，”顾宸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解释一下。关于你受我母亲雇佣，来执行那个荒谬任务的这件事。”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完了。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以最彻底、最不堪的方式。

赵女士很快也被“请”了过来。面对儿子的质问，她先是尴尬，随后也豁出去了：“没错！是我雇的林薇！我还不是为你好！眼看你快三十了，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对谁都冷冰冰的，我能不急吗？我看林薇这姑娘不错，长得好看也有点内涵，就想让她试试……”

“试试？”顾宸猛地打断母亲的话，声音里充满了荒谬和愤怒，“试试怎么把我掰直？妈，在你眼里，你儿子就是个需要被矫正的怪物吗？而你，”他猛地转向我，眼神痛楚而锐利，“你就为了钱，配合她演这出戏？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很有趣吗？之前说什么为了还债接近我，也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对吧？博取同情？”

“不是的！顾宸，你听我解释！”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心脏疼得缩成一团，“最初我答应阿姨，确实是为了钱……我没办法，我需要那笔钱还债……但我后来……我后来对你是……”

“是什么？”他步步紧逼，眼神冰冷彻骨，“是真的？林薇，你的话，还有哪句能信？”

巨大的绝望和委屈淹没了我。我知道，我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了。所有的好感，所有共同经历的点滴，在“任务”和“雇佣”这两个词面前，都变成了处心积虑的算计和表演。

赵女士看着我们，也慌了神：“宸宸，你别怪林薇，都是我的主意！她是好孩子，我看得出来她后来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顾宸冷笑一声，充满了自嘲和悲凉，“建立在欺骗和雇佣关系上的真心？”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疲惫地挥了挥手，“出去。都给我出去。”

他的眼神彻底灰败下去，不再看我们任何一个人。

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我被赶出了晟世集团，也彻底消失在了顾宸的世界里。

我把赵女士之前给的五百万定金，连同顾宸后来付给我的所有“工资”，一分不少地打包退还了回去，只留下一条简单的短信给赵女士：“阿姨，对不起，任务失败。钱还您。”

然后，我换掉了手机号，切断了和那个圈子的一切联系。

我找了一份正经的设计师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踏实。我开始靠自己的能力，一点点偿还剩余的债务，过程很慢，但心里很平静。

只是，心口的某个地方，总是空落落的疼。我会忍不住关注晟世集团的新闻，看到他的照片时，还是会失神很久。我知道，我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自己的愚蠢和欺骗。

几个月后的一天，我加班到很晚，走出办公楼时，夜色已深。

然后，我看到了他。

顾宸就站在路灯下，倚着车，身影被拉得很长。他似乎清瘦了些，眼神依旧深邃，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冷，而是带着一种复杂的、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僵在原地，心脏狂跳，几乎无法呼吸。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停在我面前。

“钱为什么退回来？”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那本来就不该属于我。对不起，顾宸。”这是我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许久，他叹了口气：“我妈都跟我说了。包括你后来几次想放弃，包括你提醒她不要再插手，包括你退钱时说的话。”

我惊讶地抬起头。

“我这几个月，想了很多。”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复杂，“想你的欺骗，也想你后来的挣扎，想你在危机时给我的提醒，想你在庆功宴上发自内心的笑……我很生气，林薇，我非常生气。”

我的心沉了下去。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下来，“我发现，我更生气的是你的离开。”

我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这算什么。”他的耳根似乎有些微微发红，语气却依旧带着他特有的别扭和强势，“或许我就是被你骗习惯了。所以，林薇，你得负责。”

“负……负什么责？”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负责把我‘掰直’的后续工作做完。”他上前一步，拉近了我们的距离，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或者，换一种说法。”

他顿了顿，无比清晰地说道：“我们之间，解除雇佣关系。现在，我想以顾宸个人的身份，正式追求你。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夜空下，他的眼神认真而专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巨大的震惊和狂喜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我看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哽咽得说不出话。

他伸出手，轻轻擦掉我的眼泪，然后将我拥入怀中。这个拥抱，不再冰冷，充满了温暖和失而复得的力度。

“债，我们一起还。”他在我耳边低语，“以后，不准再骗我。”

“嗯！”我紧紧回抱住他，又哭又笑。

星光落在我们身上，照亮了前路。

所有的欺骗与隔阂，痛苦与挣扎，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或许开始的方式并不完美，但最终的答案，是彼此真实的心动。

（完）

来源：冬瓜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