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高考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别碰我任何东西。她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却将一沓密密麻麻的小抄,细细密密地缝进了我考试穿的衣服夹层里。
我妈,一个天生反骨的女人,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和我对着干。
高考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别碰我任何东西。她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却将一沓密密麻麻的小抄,细细密密地缝进了我考试穿的衣服夹层里。
结果可想而知,我在考场上被当场抓获,以作弊论处,学籍直接被注销。
我带着那份宣告我十二年寒窗苦读化为泡影的档案回家,再次警告她,千万别动。她却趁我上厕所的工夫,把档案袋拆开,拿起笔,煞有介事地准备帮我“优化”履历。
我冲她嘶吼,质问她是不是非要置我于死地。我爸却揽着她,说她只是一片好心,是我不懂体谅。
巨大的打击和压抑让我患上了神经衰弱,医生说我必须静养。
我妈却把这当耳旁风,带着她那群油腻的男闺蜜在客厅里开派对,音乐开到最大,说是要让我动起来,生命在于运动。也就是在那场所谓的“派对”上,我被那群老男人猥亵,从此坠入了抑郁的深渊。
当我抄起厨房的刀,要为自己讨回公道时,我爸和我哥死死拦住我。
“他们都是你妈几十年的朋友,你不就只是失去了清白吗!”
混乱中,刀锋没入了我自己的胸膛。
再次睁开眼,我回到了高考前。这一次,我要让所有人都亲身体会一下,我妈那令人窒息的“好心”。
01.
当我的指尖从校服的夹层里,抽出那沓熟悉的、带着布料纹理的小抄时,一股混杂着狂喜与憎恨的战栗传遍四肢。我确定,我回来了。
上一世,就是这玩意儿,让我的人生在起点就轰然倒塌。我妈用她那套“你只管复习,其他都交给妈”的说辞,亲手毁了我。
我被开除学籍,带着档案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她又能在我去卫生间的片刻,把那份决定我命运的档案袋撕开,拿着红笔想给我“锦上添花”。
我崩溃地质问她:“我不是让你别动吗!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们是有血海深仇吗,你非要这么往死里整我?”
她却永远是一副无辜又委屈的模样:“妈什么都不懂,妈就是想帮帮你……”
我哥,路飞,更是她最忠诚的卫道士。他一脚将我踹翻在地,骂我是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可笑的是,他自己曾因为我妈无视医嘱,硬塞给他一块奶油蛋糕而差点过敏性休克,事后我妈却把责任全推到我头上,让他从此恨我入骨。
我爸则永远在旁边打圆场:“你妈出发点是好的,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点嫁人才是正经事。”
在那样的围攻下,我最终走向了毁灭。我爸护着那群猥亵我的老男人,我哥安慰着惺惺作态的母亲,他说:“她不就只是失去了清白吗?那些可是你最好的闺蜜啊!”
“是她自己命不好,一点不懂你的良苦用心,死了也是活该!”
是的,活该。
活该我不该拦着我妈去“关心”他们。
重活一世,我累了,不想再多管闲事了。
我面无表情地将小抄扔进马桶冲走,假装一切安好。等着我妈那泛滥的“良苦用心”,报应到他们自己身上时,那也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
02.
考完最后一门,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出考场,夏日的阳光刺眼,恍如隔世。
还好,这场噩梦醒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那个妈,是典型的犟种,你叫她往东,她能给你刨出一条往西的康庄大道。她不是不懂,只是纯粹享受那种掌控和违逆的快感。
为了摆脱这个家,大学,我必须去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我以为清除了小抄这个最大的隐患,就能万事大吉。然而,生活总会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你一记重拳。
成绩公布,我准备去学校填报志愿。临出门前,我妈叫住了我,脸上挂着异样的热情:“琳琳,要去填志愿了?要不要妈帮你参考参考?”
我心头警铃大作,冷冷地盯着她:“我的事,您千万别插手,否则咱们就没完!”
她立刻堆起讨好的笑:“不会不会,妈怎么会害你呢?妈只会替我们琳琳分忧。”
“分忧就不必了,别添乱就行。”
我甩下这句话就匆匆赶往学校。可我前脚刚走,后脚她就一个电话打给了我那个不学无术的叔叔。
“她叔,你可得帮琳琳把把关……身份证号我发你……对,就填那些专科,女孩子家家的,学门手艺比什么都强,女子无才便是德嘛。”
我刚在学校提交完志愿,叔叔的电话就得意洋洋地打了过来。
“琳琳啊,你填的那些学校风险太高了!还好你妈提醒我了,叔帮你重新规划了一下,保证万无一失!”
“你就擎好吧,等着收录取通知书就行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火速登录系统,却发现密码已被修改。等我费尽周折找回密码,看到志愿表的那一刻,气得浑身发抖——原本满满当当的重点本科,赫然变成了一水的“蓝翔技校”和各类职业专修学院。
我明明已经警告过她,可她偏偏就是不肯放过我。
03.
我质问叔叔密码,他还在电话那头振振有词:“那可都是一流的技术学校,你放心,你妈也看过的,绝对不会坑你!”
放心?我怎么敢放心!
就是他,当初硬是搅黄了我表姐的本科志愿,让她陪他儿子读了个三流大专。
我压着滔天怒火冲回家,对着我妈吼道:“你凭什么让他们乱改我的志愿!是不是非要我这辈子没出息你才开心!”
她立刻启动了她的经典表演,眼角一垂,颤巍巍地开始抹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摆出一副天底下最委屈的姿态。
“你叔叔又不是外人,妈这不是怕你没经验,想让他指导指导你嘛。”
“我什么时候害过你?妈也是不想你以后羡慕别人有门好手艺。”
我简直要被她的神逻辑气疯了。那群小学都没毕业的亲戚,能有什么狗屁经验?
我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哥哥路飞已经按捺不住,他一个箭步冲过来,一记势大力沉的侧踢正中我的小腹,将我狠狠踹翻在地。
“反了你了!怎么跟妈说话呢?”
“什么叫妈听不懂人话?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就你那破成绩,上个大专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我爸也跟着帮腔:“就是,路琳,你良心让狗吃了吗?你妈这么关心你,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腹部的剧痛让我冷汗直流。他们三人站在我的上方,同仇敌忾,仿佛在审判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看着他们那一张一合的嘴脸,我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我妈的反骨,又不是只针对我一个。以前总有我给她收拾烂摊子,现在,我不伺候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家离了我,会变成怎样一幅光景。
当务之急,是先稳住他们。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低下头,强忍着恶心,挤出一个顺从的微笑。
“对不起,妈,爸,哥……是我错了。是我不识好歹,误会了你们的好心。”
“妈您吃过的盐比我走的路都多,您做的决定肯定有您的道理。”
看到我“幡然醒悟”,我妈终于满意地笑了,一家人重归“其乐融融”。
真好,希望他们和我这个反骨妈妈,生生世世,锁死在一起。
04.
志愿的事情尘埃落定后,我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利用暑假做起了直播,赚取我的学费和生活费。
为了清净,我反锁了房门。
可我妈不乐意了,她把门拍得震天响,声音嗲得发腻:“琳琳,吃水果吗?”
“不吃!过敏!”
她像是没听见,继续锲而不舍地敲门:“运气真好,你哥早餐剩的芒果,妈特意给你留着呢!”
呵呵,不过是一个啃得干干净净、只剩一层果肉薄膜的芒果核罢了。
我隔着门大吼:“我不吃!我芒果过敏,你想让我死吗!”
她还在门外自说自话:“这芒果妈都舍不得吃,全留给我们琳琳补营养……”
我爸被她吵得心烦,走过来对着房门就是一脚,冲着里面咆哮:“路琳!开个门会死啊?你妈关心你,你出来吃一口怎么了?跟防贼一样防着谁呢?”
关心我?不害死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冷笑一声,拉开房门。
“能不能别烦我?我在直播,赚不到钱你们给我交学费?”
我爸被噎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我可没钱给你!我的钱都得留给你哥娶媳妇!”
我妈趁机把那个乱七八糟的芒果核往我嘴里塞:“琳琳快吃,可甜了,妈专门给你留的。”
那股熟悉的、让我窒息的芒果气味扑面而来。
我深吸一口气,硬生生逼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从她手里接过盘子:“谢谢妈!我最喜欢吃芒果了!”
关上门的瞬间,我面无表情地将盘子连同果核一起,精准地扔进了垃圾桶。
我不想在离开之前,再和她发生任何无谓的争执。最重要的是,我要配合她演戏,让她那变态的掌控欲和满足感持续膨胀。
因为没当着她的面吃下去,我妈又开始在门外哭天抢地地嚷嚷,说我“翅膀硬了,管不了了”。
见我始终不开门,她抄起晾衣杆,一下下地砸在我的门上。
“路琳开门!天气这么好,妈给你晒晒被子!”
我忍无可忍,冲着门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你再敲一下试试!信不信我出去弄死你!”
外面,瞬间鸦雀无声。
真是骨子里的贱,非要逼我发火才肯消停。
05.
我妈立刻戏精上身,双眼含泪地瘫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我哥路飞见状,心疼得不得了。
“砰”的一声巨响,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门被他一脚踹开。他双目赤红地冲进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装什么装!一天到晚搞些歪门邪道,不务正业!”
“妈这么关心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再这样你就给我滚出去!”
我看着他,嘲讽地笑了。
不用他赶,等开学,我立刻就走,永不回头。
上一世,我出事后,还傻傻地替他挡着我妈的各种“好心”,让他顺风顺水地考上了公务员。
这一回,我决定袖手旁观。鞭子不抽到自己身上,他永远不知道有多疼。
录取通知书下来后,需要将个人档案邮寄到学校。为了以防万一,我当天就去了邮局,把真正的档案寄了出去。
那天直播到很晚,第二天早上我还在蒙眬中,就感觉到我妈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拿走了我故意放在桌上的、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档案袋。
我闭着眼,静静地看她演完这出独角戏,然后翻个身继续睡。
直到中午,我才“睡眼惺忪”地起床,故作惊讶地问她:“妈,我桌上的档案袋呢?”
她立刻凑过来,脸上是那种邀功又带点心虚的笑容。
“妈怕那些老师给你乱填,就帮你拆开检查了一下,你……不会怪妈吧?”
我“勃然大怒”,声音都在发颤。
“档案是绝对不能私自拆封的!拆了就成死档了!我还怎么去上学?”
“我不是说过不要动我的东西吗?你是不是真的听不懂人话!”
她又开始委屈了:“妈又不懂这些,你也没说啊。妈就是关心你,哪里知道它这么金贵。”
她还在为自己辩解:“我看你随手就扔在桌上,还以为是什么不重要的快递呢。”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抬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扇。
这是她的保留剧目了,家里那两个蠢货,百看不厌。
06.
果不其然,她的手刚抬起来,我爸就从旁边冲过来,一脚把我踹倒在地。
“吵什么吵!不就一个破档案袋吗?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他最近夜钓总是空军,正憋着一肚子火。
“一个破档案袋就上不了学了?我看你天生就不是读书的命!”
“正好,家里也不打算供你了,过两年找个人家嫁了,给你哥凑点彩礼钱!”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冷冷地看着他。尽管早有预料,心还是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妈立刻上前,一边假惺惺地拉架,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着我,那里面是藏不住的、胜利的喜悦。
我爸厌恶地瞪了我一眼,顺势将我妈护在身后,指着我骂道:“呸!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敢跟你妈横,老子养条狗都知道摇尾巴!”
说着,他抓起桌上那个被拆开的档案袋,一把撕成两半,狠狠砸在我头上。
纸张纷纷扬扬地落下,他还不解气,又往地上的文件上“呸呸”吐了几口浓痰。
我扶着桌子,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等他吐完了,才慢悠悠地开口:
“吐吧,多吐几口。”
“哦,对了,我好像记错了。我自己的档案昨天下午就寄走了。桌上这个……爸,好像是您上个星期托人办好的,准备调去新单位要用的政审材料吧?”
“您可千万别跟我妈计较啊,毕竟,不就是个破档案袋嘛。”
07.
档案上,我爸那张标准照的笑脸上,此刻正挂着一坨黄绿色的浓痰,显得格外讽刺。
他的脸瞬间从暴怒的酱紫色,变成了缺氧的猪肝色,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许久,客厅里才传来他暴跳如雷的怒吼:“谁叫你乱拆我档案的!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关上房门,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别急,这不过是刚刚拉开序幕的开胃菜。
在我掐着日子等待开学的这段时间,我哥路飞也迎来了他的省考。
爸妈对他寄予了厚望,觉得他天生就是当官的料。考试那天,两人亲自护送,朋友圈更是刷屏式地为他加油。
我爸发文:“世上没有白走的路,你走的每一步都算数。”
我妈立刻转发,配文:“祝我儿路飞,鹏程万里,前程似锦!”
这是我从未享受过的待遇。他们以为我会嫉妒,会难过,殊不知我早已心如止水,归心似箭。
午后,他们坐在客厅,忍不住对我冷嘲热讽。
“有些人啊,天生就没那个读书命,档案坏了还能怪别人。”
我妈立刻附和:“就是!还得是我儿子,算命的都说他有官相,注定是要穿公家衣服的。”
她说着,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
“再加上我给他准备的‘秘密武器’,这次肯定能上岸!”
听到这里,我正在洗碗的手顿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
我妈,果然没让我失望。
高考结束后,我曾“无意”中跟她提过一句:“妈,多亏了你给我准备的小抄,我感觉起码多考了五十分。”
就凭这一句,她就绝对会故技重施,给路飞也来上这么一套。
考公作弊还想黄袍加身?不给你来一身“刑”袍加身就算不错了。
爸妈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沙发上畅想着路飞金榜题名后,他们如何扬眉吐气。
我爸甚至已经拿起手机,开始呼朋引伴,准备晚上摆几桌,好好吹嘘一番。
然而,没过多久,路飞就回来了。
他不是雄赳赳气昂昂地回来的,而是失魂落魄,像一只被抽走了脊骨的丧家之犬。他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此刻恐怕早已千疮百孔。
许久,他才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几个字:
“路琳!我的衣服……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08. 祸起萧墙
我掀起眼皮,目光冷得像冰,毫不掩饰其中的鄙夷:“收起你那套含血喷人的把戏,我可没兴趣踏足你的狗窝。”
路飞气得青筋暴跳,一拳狠狠砸在门框上,木屑纷飞。他双目赤红,咬着后槽牙,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是你还能有谁?整个家就属你最阴险恶毒!”
“你这个白眼狼!从小就见不得我好,事事都要跟我对着干!”
“我这辈子算是被你毁了,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我差点被他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气笑了。原来在我煞费苦心为他铺路、处处维护他的时候,在他眼里,我居然成了最大的绊脚石。
他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在门口咆哮着,一口咬定是我在暗中算计他。下一秒,他猛地一脚踹开房门,像阵风似的朝我扑来,那架势是想把我生吞活剥。
我早有防备,身子一侧,轻巧地抬脚一绊。
“噗通”一声,路飞整个人向前扑去,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
我好整以暇地蹲下,伸出手,像安抚小狗一样拍了拍他涨得通红的脸,声音轻飘飘的:“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我嫌脏。”
路飞先是一愣,随即羞愤交加,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他眼眶里涌上屈辱的泪水,声嘶力竭地吼道:“你给我塞小抄,诬陷我作弊,现在还敢动手打我?!”
“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报警抓你!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恰在此时,我妈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走了出来。路飞像是看到了救星,委屈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那模样,仿佛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妈,快!快报警把她抓起来……”他拖着哭腔,准备向他最疼爱的妈妈告状,幻想着我被警察带走的场景。
然而,我妈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飞啊,考试还顺利吧?妈特地给你缝在衣服里的‘重点’,你派上用场了没?”
“哎呀,你怎么还摔地上了?马上就是当官的人了,得稳重点才行。”
路飞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我妈,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妈……衣服里的小抄,是你放的?”
“是啊,”我妈一脸理所当然,甚至有些得意,“那可都是我找专家划的重点,精华中的精华。”
那一刻,路飞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瘫软在地,绝望的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都怪你……”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崩溃,“考试的时候,小抄……掉出来了。我被当场抓住,判定作弊,不仅成绩作废,还被记入档案,终身禁考……”
“我的公务员梦……全完了!”
路飞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双手疯狂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发出“咚咚”的闷响,像是在惩罚自己的愚蠢。
我妈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慌忙跑过去抱住他,嘴里念叨着那句我早已听腻了的辩解:“妈看你整天不复习,怕你考砸了,妈也不知道会这样啊……”
路fen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她推开,面目狰狞地咆哮道:“我不是让你别动我的东西吗?!你是不是有病啊!听不懂人话吗?!”
09. 画饼充饥
“妈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你就不能多体谅她一下吗?”
“再说了,我看你压根就没那个当公务员的命。自己不好好复习,出了事就知道怨天尤人,别什么锅都让你妈背。”
我站在一旁,像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将他上一世用来指责我的话,一字不差地奉还了回去。
路飞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推开还在哭哭啼啼的我妈,怒吼道:“滚!都怪你!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我妈被推得一个踉跄,只能委屈地坐到沙发上,一边抹泪一边抬手抽自己的耳光,嘴里还念念有词:“飞飞,都是妈的错,妈只是太担心你……”
我静静地欣赏着这出闹剧,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傍晚,我爸下班回来,一进门就看到我妈在默默流泪,路飞则像一尊石像,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他不解地问:“这是怎么了?今天不是飞飞考试放榜的日子吗?哭什么丧啊?”
没人搭理他。我只好“好心”地开口解释:“哥考试作弊,被抓了,当不了公务员了。”
我爸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沉默地点了根烟,任由青白色的烟雾缭绕着他紧锁的眉头。
一根烟燃尽,他才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走过去拍了拍路飞的肩膀:“没事,你妈也不是故意的,多理解。”
“可是……”
路飞刚想反驳,我爸就抛出了一个惊天大饼:“行了,你爸我今天遇到贵人了!我那个大师兄,要拉我合伙干票大的。以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富二代,还考什么破公务员!”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我身上,像在打量一件商品。
“到时候,把你、妹嫁给你师兄的儿子,亲上加亲,咱们家所有的一切,不就顺理成章都是你的了?”
“真的?爸!”路飞的眼睛瞬间亮了,前一秒的绝望和颓丧一扫而空。这块从天而降的馅饼砸得他晕头转向,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
看着他那副蠢样,我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他们投来疑惑的目光时,我连忙找补:“我这是替咱们家高兴呢!爸,哥,你们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我也能嫁个好人家,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路飞冷哼一声,眼里的鄙夷不加掩饰:“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这家产也休想有你的份。”
“瞧你说的,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会跟你争家产呢?”我讪讪一笑,转身对我爸说:“爸,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必须让我妈多准备点拿手好菜,好好招待未来的‘亲家’啊。”
“可惜我手艺不行,一点忙都帮不上。”
我爸思索片刻,觉得在理,立刻拿出手机给我妈转了一笔钱。
“你去街上多买点好菜,再捎两瓶茅台回来。千万记住,别买牛肉,我师兄对牛肉过敏!”
路飞也跟着千叮万嘱:“妈,你这次可得上点心,别抠门,钱管够!千万千万,别买牛肉!”
他们俩,生怕哪个环节出了岔子,断了这条一步登天的青云路。
10. 节俭的“美德”
我爸心满意足地躺在沙发上,已经开始畅想自己暴富后的生活了。
我一边慢悠悠地拖着地,一边听着他父子俩的高谈阔论。
“爸,你那师兄靠谱吗?真能带我们发大财?”
我爸一拍胸脯,满脸自豪:“废话!胡师兄可是世界五百强企业的高管,还能骗我?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巴结他,也就是我跟他关系够硬,他才愿意拉兄弟一把。”
“你就别想你那公务员了,安安心心等着当你的富二代吧!”
父子俩沉浸在发财的美梦里,笑得合不拢嘴。
只有我,对此嗤之以鼻。
有我妈在,他们还想发财?下辈子吧。
很快,那位所谓的胡总就到了。我爸点头哈腰,极尽恭维之能事,那副样子活脱脱就是个狗、腿、子。
饭局开始,我爸殷勤地拿起“茅台”,准备给胡总满上,结果一倒出来的,却是浑浊黏稠的醪糟。
我立刻“贴心”地解释:“胡叔叔,这是我们家自己剩饭发酵的醪糟,我妈说这个健康,养生。”
我爸的脸色瞬间变得五彩纷呈。
我妈则在厨房里招呼着:“琳琳,快来端菜!”
当我把一盘盘隔夜的剩菜端上桌时,我爸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眼看胡总的眉头越皱越紧,我爸借口帮忙,一把将我妈拽到旁边,压低声音怒斥:“我不是给你钱了吗?茅台呢?你把这些剩菜端出来干什么?!”
“茅台多贵啊,一瓶好几千呢!这些剩菜再不吃就馊了,我这不也是为了给家里省点钱嘛。”我妈满不在乎地回答。
我爸只能硬着头皮回去给胡总赔罪:“师兄,实在不好意思,家里婆娘不懂事,招待不周,您多担待。”
或许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胡总居然没有当场发作。他甚至还夹了口菜,吃得满嘴流油,夸赞道:“没事,节约是美德嘛!吃剩菜才有家的味道。我们做企业的,就是要懂得节约成本,才能做大做强。师弟啊,忆苦思甜,好,很好!”
我爸长舒了一口气,立马又装了起来:“不瞒师兄,我们家一向崇尚节俭,毕竟粒粒皆辛苦嘛。”
两人推杯换盏(虽然杯里是醪糟),气氛居然又热络了起来。
然而,这份虚假的和谐,在我妈献宝似的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牛杂汤时,彻底土崩瓦解。
“师兄,快尝尝我炖的肉汤,香得很!”
在我妈热情的催促下,胡总没多想,盛了一碗就喝了下去,还咂咂嘴:“弟妹这手艺真不错,这是猪肉还是羊肉?”
我妈得意洋洋地揭晓答案:“是牛杂!怎么样,没吃出来吧?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收拾干净的,您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话音刚落,胡总和我爸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一股凉意仿佛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胡总“哐当”一声扔下碗,疯了一样冲进厕所,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吐完后,他踉踉跄跄地冲出大门,直奔医院。我爸想追上去拦车道歉,结果被胡总的保镖当场暴揍了一顿。
他鼻青脸肿地回来,越想越气,冲到我妈面前,抬手就是几记响亮的耳光,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多少遍,不准买牛肉!你不知道过敏会死人的吗?!”
我妈捂着火辣辣的脸,居然还觉得委屈:“牛杂又不是牛肉,那能一样吗?我看就是他太矫情,吃得太少了!”
11. 分崩离析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我跟你说了别买牛肉!别买牛肉!你想死别拖累我和飞飞!”
“你知道我为了请师兄来这一趟,费了多大的劲吗?我连工作都辞了,现在全完了!”
“你他妈是不是上辈子跟我有仇?飞飞的公务员被你搅黄了,我的生意也被你搅黄了!你是不是非要害得我们这个家家破人亡才甘心?!”
我妈眼角挂着泪,委屈地辩解道:“我就加了一点牛杂提提味,他没吃过,我好心让他尝尝,还不是为他好?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感激!”
“再说了,我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一出问题就知道怪我,你自己有本事怎么不去做饭?”
我爸被气得七窍生烟,而我哥,他的富二代美梦瞬间破碎,理智也跟着崩断了弦,直接加入了对我妈的混合双打。
这一次,没有我这个“和事佬”在中间调停,他们终于亲身体会到了被我妈从背后捅刀子的滋味。
我则非常好心地,替我妈报了警。
阻止家庭暴力,人人有责嘛。
民警赶到时,我正“搀扶”着鼻青脸肿的我妈坐下,一脸痛心疾首。
“爸,哥,你们怎么能打妈呢?妈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给家里省钱,为了你们好。”
“你们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妈的良苦用心呢?”
听到我这番“火上浇油”的话,我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就把矛头对准了我。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你眼瞎还是手残?不知道拦着你妈吗?我要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
呵,真是好大一口黑锅。
我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别一有屎盆子就往我头上扣,我可背不动。”
我爸的脸瞬间黑得能滴出墨来:“还敢顶嘴?我看你是皮痒了,打挨少了!”
他扬起的手还没落下来,就被身后的民警同志一把抓住。
“同志,冷静一下,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打我自己的老婆女儿,关你屁事?多管闲事!”我爸犯起浑来,六亲不认。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敢报警抓你老子!你给我滚!”
“就你这样的不孝女,马上跟我去办手续,断绝父女关系!你不配做我女儿!”
我强压下内心的狂喜,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愕与受伤:“爸,你不要我了吗?可是我还要上学,你有抚养我的义务……”
说着,我眼角便噙满了泪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我爸厌恶地扫了我一眼:“上学?上个屁的学!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我仿佛被伤透了心,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断就断!现在,立刻,马上!”
可惜,断绝关系的手续还没来得及办,我爸和我哥就因为家庭暴力,被民警同志带回去进行批评教育了。
12. 各自的“新生”
从派出所回来的路上,我哥还在不停地抱怨。
“妈,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预定的宝马,就这么飞了。”
“爸,要不你先给我点钱,我买辆便宜点的代步车?”
我爸不耐烦地打断他:“买什么买!这么大的人了,一分钱不挣就知道花钱!明天就给我滚出去打工!”
“啊?明天?我还想……都怪妈,要不是她,我早就是公务员了!”
“这关我什么事?我还不是为你好!”我妈可不认为自己有错,在她看来,纯粹是我哥命不好。
我拖着行李箱走到小区门口时,正好与他们狭路相逢。
路飞双手插兜,用一种看丧家之犬的眼神睥睨着我:“哟,这不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吗?这是要去哪儿啊?可千万别饿死在外头,我们可没工夫给你收尸。”
我懒得搭理他们,低着头,拉着我的行李箱,与他们擦肩而过。
从这一刻起,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我终于,摆脱了我妈这个天生反骨的“扫把星”,迎来了属于我自己的新生。
大学四年,我像一块海绵,疯狂地吸收知识。课余时间,我找了各种兼职,赚取学费和生活费。日子虽然忙碌,却异常充实。
时光飞逝,在我顺利考上研究生,对未来充满规划时,一个久违的电话,却打破了这份平静。
电话里传来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带着一丝蛮横。
“是路琳吗?我是路飞。你老子生病了,你还管不管?”
“爸病得快死了你都不回来看一眼,信不信我去法院告你遗弃老人?真是一点做女儿的样子都没有!”
我故作疑惑地问:“他生病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早就断绝父女关系了吗?”
“我管你断不断!赶紧把赡养费给我送过来,不然有你好看的!”
挂断电话,我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回去看一眼。
至于赡养费?我可以给,就看他有没有命花了。
13. 恶有恶报
原来,搞砸了胡总的生意后,我爸丢了工作,路飞又没什么一技之长,父子俩只能去工地上搬砖。
巨大的落差让我爸心态彻底失衡,他开始暴饮暴食,抽烟酗酒,试图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短短几年,就把身体彻底搞垮了,查出了直肠癌。
手术做完,路飞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我。在他看来,我不仅是个免费的护工,还能从我这里敲诈一笔钱。
等我赶到医院时,我爸正半靠在病床上,看到我,他没好气地开了口:“你还知道回来?在外面野疯了是吧?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像打量牲口一样上下扫了我几眼。
“回来了就别走了。我给你物色了一门好亲事,对方虽然带个孩子,但家里条件好,愿意出二十万彩礼。你过两天就搬过去住吧。”
“别不知足,嫁过去直接当现成的妈,一步到位,多好的事。”
我没有理会他的犬吠,而是转身认真地对我妈叮嘱道:“妈,爸刚做完手术,医生说绝对不能吃任何东西,只能喝水,你记住了吗?”
等我妈离开,我才回过头,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的男人。我真想剖开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究竟是不是黑色的。
如果说我妈是蠢,那天生反骨,那他,就是纯粹的坏,见不得我过得好。
我坐在床边,一字一顿地开口:“路大虎,你相信报应吗?善恶终有报的那种。”
他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嚷嚷:“狗屁报应!老子就是个小手术,不懂就别在这儿咒我!”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乖乖听话嫁过去,我吃肉,还能赏你点汤喝。”
我冷漠地打断他:“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等着吧。”
说完,我拿起包就走。身后还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叫嚣:“你个不孝女!我是你老子!等我好了,看我不打死你!”
刚出病房,就迎面撞上了提着两个硕大保温桶的我妈。
看着保温桶里冒出的油腻腻的香气,我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我妈,果然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看什么看,没你的份!晦气东西。”她白了我一眼。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幽幽地说:“你会害死你老公的。”
我妈没理我,只当我又在犯神经。
病房里,我爸看着面前香气扑鼻的排骨汤,一脸犹豫:“医生和那个死丫头都说不能吃东西,你又不听。”
我妈满不在乎地撇撇嘴:“那些庸医的话能信?还有那个不孝女,她巴不得你死呢!我还能害你不成?这可都是大补的东西,吃了好得快!”
我爸心动了。他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饿得前胸贴后背。最后,食欲战胜了理智。
他狼吞虎咽地连喝了两大碗,心满意足地躺了下去。
当天晚上,我爸就因为肠道吻合口瘘,被紧急送进了抢救室。
可惜,回天乏术。
我妈看着护士递过来的死亡确认书,眼神慢慢变得空洞。
全麻大手术后禁食,这是最基本的医学常识。可惜,我妈天生反骨,总觉得全世界都想害她,只有她自己是对的。
14. 罪有应得
我爸的死对路飞没什么触动。他很快交了个女朋友,还带回了家。
结果没两天,那女孩就被我妈折磨得苦不堪言。最后,我哥选择带着女朋友,卖掉了房子,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跑了。
只留下我妈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被变卖的家。
新房东上门收房时,我妈撒泼打滚地赖着不走,结果被人家叫人打断了腿。
等我收到消息赶到医院时,她正躺在病床上杀猪般地嚎叫。看见我,她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拉着我的手不放。
“琳琳啊,你哥那个畜、生跑了,你可不能不管妈啊!”
我拍了拍她的手,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妈,你放心,有我呢。”
我直接给她办了出院手续,然后用轮椅把她推到了一条铺满鹅卵石的路上。
我把她从轮椅上“扶”下来,然后推走了轮椅。她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
我端着一杯奶茶,站在一旁,笑吟吟地开口:“妈,别光躺着啊,生命在于运动,多活动活动,身体才能健康。”
偶尔有路人投来异样的眼光,我总会耐心地向他们解释:
“这是我妈,生了点病,现在在做术后康复训练呢。”
“我爸去世了,我哥也不愿意照顾她,这个重担只能交给我了。”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我哥,主要是我妈这个人吧……”
就这样,我把我妈过去做的那些“光辉事迹”,添油加醋地广而告之。
原本同情她的人顿时目瞪口呆,转而对她指指点点。
“哎哟,真是娶妻不贤毁三代啊,这面相一看就是克夫克子的。”
“要我是她儿子,我也跑!摊上这种妈,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我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等“运动”得差不多了,我才把她重新拖上轮椅,推了回去。
“怎么样,妈,锻炼了一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我妈用一种怨毒至极的眼光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仿佛要将我凌迟。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怎么?不装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听不懂人话呢?”
15. 地狱无门
等她的腿好得差不多,只是还不能走路时,我便将她送进了一家养老院。
我选的是最低收费标准的那种。她只能和一群邋遢的老头子挤在一个大通铺里,共用一个极不耐烦的护工。
因为便宜,护工每次给她擦屎接尿都毫不避讳,当着一屋子男人的面,就把她扒得精光。擦洗身体时,更是将她白花花的身体像条死鱼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
病房里全是男人,她又羞又愤,一把推开护工,想拉被子盖住自己。
护工可不会惯着她,反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在这里,不听话,就打到你听话为止。
旁边床位的大爷们则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目光贪婪地将她看了个精光。
到了晚上,更有人趁着夜色摸上她的床,强行与她“探索生命的真谛”。
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瘦脱了相,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她死死地拽着我的衣服,泣不成声。
“琳琳,他们……他们猥亵我!”
“妈知道错了,你把妈带走吧,妈求你了!”
我温柔地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被子,柔声细语地开口:
“妈,回家你一个人多孤独啊。在这里多好,还能多交点朋友,没准还能找几个老伴呢。这不都是爸生前的挚友吗?他们照顾你还来不及呢,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你就不能多体谅体谅他们吗?”
我转身离开,将她的哀求和哭喊,都关在了门后。
我妈被我留在了那个人间地狱,日夜惨遭折磨。
最后一次去见她时,她已经目光呆滞,神志不清,口水顺着嘴角不停地往下流。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积压多年的郁气一扫而光,笑得无比痛快。
16. 最后的稻草
不久后,路飞胡子拉碴地回来了。
他一见到我,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琳琳,哥活不下去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原来,那个女人根本不是真心喜欢他,只是图他的钱。
家里的积蓄被她挥霍一空后,见路飞挣不来大钱,她便起了歪心思,联系人贩子,将路飞骗去了臭名昭著的KK园区。
路飞在园区里受尽了非人的折磨,还被噶掉了一个腰子。
好不容易被人解救回来,身无分文的他,便想起了我这个“好妹妹”。
我给他安排了一份保安的工作,包吃包住。这是他能找到的,最“体面”的活了。
他每天累死累活,却只能勉强糊口。更让他抓狂的是,不知道是谁把他当年考公作弊的事迹宣扬了出去。
每天上班,他都要承受同事们异样的眼光和无情的嘲讽。
“哟,这不是咱们的‘公考王’路飞吗?听说当年就差一点就上岸了呢!”
“你虽然没考上公务员,但现在也算是端上了保安这个铁饭碗,可喜可贺啊,少走四十年弯路!”
同事们一脸贱笑,路飞气得额头青筋凸起。
他跑来跟我抱怨,说想换个工作。我却叹了口气,幽幽地说:“谁让你当初要作弊呢?本来以你的学历,就算考不上,也能找份不错的工作。唉,你也别全怪妈,她毕竟也是为你好,你要多体谅她。有空啊,还是去看看她吧。”
我不断地向他灌输,他今天所有的一切不幸,根源都在于那场失败的作弊。
这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他阴沉着脸,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我……肯定会‘回去看她’的。”
17. 禽兽不如
不久后,养老院打来电话,说我妈不见了。
等我赶到时,一群人正围着监控录像。画面里,一个穿着黑色卫衣、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搀扶着我妈,消失在了监控的死角。
尽管他捂得严严实实,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路飞。
我没有声张,只是叮嘱民警,一定要尽快找到我妈。
一连好几个月,我妈都杳无音信,仿佛人间蒸发。
我知道,她多半,已经被路飞“解决”了。
这天下班回家,我发现门锁有被撬动过的痕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我没有声张,悄悄退后,躲到安全的地方报了警。等民警赶到,我才在他们的示意下,缓缓打开了房门。
门刚开一条缝,一只手猛地从里面伸出,一把将我拽了进去!冰冷的刀锋瞬间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把钱都给我转过来,快!”
我从最初的惊吓中缓过神来,看清了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竟然是路飞。
“你疯了?我是你、妹妹!”
路飞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妹妹?我连我亲妈都卖到缅北去了,你猜我还在乎你是不是我妹妹?”
“让你给我找份好工作,你他妈拿个破保安来忽悠我!”
他状若疯狂地炫耀着:“你知道那个老女人的器官有多值钱吗?全身上下,光给我的提成就有好几百万!”
“快点把钱给我!不然,我就把你卖过去当窑姐!”
我脸上露出极度的惊恐和难以置信:“路飞,你还是人吗?!那可是你亲妈!”
“狗屁亲妈!她就是个贱、人!要不是她,我会混成现在这样?你也是个贱、人!”
他扬起刀,就朝我砍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早已埋伏在门口的民警一拥而上,瞬间将他扑倒在地。
路飞面目狰狞地挣扎着,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老实点!”
18. 尘埃落定
很快,就到了法院开庭审理的日子。
路飞的罪行极其恶劣,手上沾着好几条人命,涉及到多起跨国人口拐卖案件。所有的受害者家属,都拒绝出具谅解书。
最终,路飞因故意杀人罪、拐卖妇女儿童罪、抢劫罪等多项罪名并罚,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听到判决的那一刻,他终于慌了,彻底崩溃了。他隔着被告席,拼命地向我伸出手,哭喊着求我。
“琳琳,救我!我知道错了!都是他们逼我的!”
“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还想活着!”
我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缓缓地做出了一个口型。
“我,知,道。你,活,该。去,死,吧!”
他满眼不可置信,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我对他见死不救。
行刑前,路飞目光呆滞,精神已经彻底失常,嘴里一直反复念叨着:“我是公务员……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公务员……”
可笑,难道公务员是什么免死金牌吗?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路飞死了,我爸死了,我妈也以另一种方式“死”了。
我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包袱,大步向前走。
永不回头。
来源:霁月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