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成婚的第三年,醉酒后的妻子忽然依偎在我肩头,含糊地说想和我生个小孩。
成婚的第三年,醉酒后的妻子忽然依偎在我肩头,含糊地说想和我生个小孩。
三个月光阴转瞬即逝,她如愿怀上了身孕。
陪她去医院做孕期常规检查时,她随口支使我去楼下便利店买杯热豆浆。
可我刚走到走廊拐角,就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正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苦苦相逼——那声音里的急切,我从未在她对我说话时听过。
「长帆,你肯跟着我来医院,不就说明你心里还装着我吗?只要你说一句还爱我,我现在就去把孩子打掉,跟你走。」
妻子话语里的绝望像根细针,扎得我浑身发僵,连往前挪动半步的勇气都没有。
等我在原地挣扎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放手时,她却又突然跪在我面前,攥着我的裤脚求我别丢下她。
1.
我攥着买好的豆浆匆匆往回赶,远远就看见妻子苏舒浅亲昵地挽着陈长帆的胳膊,两人并肩走进了医院的小花园。
我像具被抽走灵魂的机器,脚步不受控制地跟在他们身后,眼睁睁看着陈长帆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掌心传来的灼热感让我回神,才发现手里的豆浆被我下意识攥得变了形,温热的豆浆顺着指缝往外溢,浸湿了我的袖口,烫得我眼眶阵阵发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路过的一位孕妇见我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递来一张纸巾,轻声说:「当心烫到,擦擦吧。」
我回过神,对着她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低声道:「多谢。」
我一直知道苏舒浅心里曾住着一个人,可我从没想过,那个人的位置,竟能在她心里盘踞这么久,久到她怀了我的孩子,还没彻底放下。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怀着怎样混乱的心情,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的。
只记得苏舒浅看到我的那一刻,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只剩下满满的震惊,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心虚。
我伸手按住想要从石凳上起身的她,嘴角勾着一抹冰冷的笑,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你们继续,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我先回家了。」
陈长帆搂着苏舒浅的胳膊紧了紧,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还故意朝我挑了挑眉,那眼神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强压下想要冲上去动手的冲动,转身朝着医院大门走去。
走的时候,心里其实还存着一丝侥幸——或许她会追上来,会跟我解释,会告诉我刚刚只是个误会。
可直到我走出医院大门,踏上回家的路,身后也没有传来她的脚步声。
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我坐在沙发上等到凌晨,苏舒浅依旧没有回来的迹象。
我再也坐不住了,抓起外套就想出门找她——不管是离婚,还是继续过下去,我都想跟她把话说清楚,我实在受不了现在这种不清不楚、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的状况!
可我刚走到楼下,就听见小区僻静的角落传来隐约的低吟声,还有熟悉的女声,那声音让我浑身一僵。
「舒浅,别憋着,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声音。」是陈长帆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暧昧。
我躲在昏暗的树影里,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那辆黑色SUV,车身正毫无顾忌地晃动着。
医生之前特意叮嘱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怀孕前三个月胎儿不稳定,绝对不能过夫妻生活,一定要多注意。」
当时我还拍着胸脯跟苏舒浅保证:「老婆你放心,医生说的话我都记着,肯定不会碰你,也绝对不会出去乱搞,好好照顾你和孩子。」
可那时苏舒浅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敷衍的假笑,没多说一句话。
我当时还以为她是初为人母,心里难免紧张,所以才没什么兴致,现在想来,她那时根本就是在嘲笑我,嘲笑我的自作多情,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结婚这三年,苏舒浅总是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拒绝我的靠近,哪怕是简单的拥抱,她也会下意识地躲开。
直到三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她参加完同学会回来,像是突然变了个人。
她不仅主动扑到我怀里,还趴在我耳边,轻声说想跟我生个孩子。
那一刻,我还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以为她终于愿意放下过去,跟我好好过日子。
如今再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简直像个天大的笑话。
「舒浅?舒浅!你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陈长帆惊慌失措的吼声打断了我的回忆,那慌乱的语气让我浑身一震。
我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双腿已经不受控制地朝着那辆车跑了过去。
透过车窗缝隙里透出的微弱光亮,我清楚地看到苏舒浅瘫在副驾驶座上,下身不断有鲜血涌出,染红了她的裤子。
她双手紧紧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得像纸,声音微弱得像一缕即将消散的烟:「长帆,救我……快救救我……我好疼……」
刹那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嗡嗡的鸣响,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也听不见。
陈长帆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猛地推开苏舒浅伸过来的手,双腿不受控制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到车门,才停下脚步。
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无措,一只手还在慌乱地提着裤子,指尖不停地颤抖。就在苏舒浅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他衣角的前一刻,他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嘴里不停地叫嚷着:「跟我没关系!是你主动引诱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他就跌跌撞撞地推开车门,连滚带爬地朝着小区外的方向逃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长帆……你别跑……求你了……救我……」
苏舒浅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她挣扎着想要从车上下来,朝着陈长帆离去的方向追了几步,却因为体力不支,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鲜血顺着她的裤腿流出来,在地上汇成一滩,越来越大。她趴在地上,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看着陈长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直到再也看不见陈长帆的踪迹,苏舒浅才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终于想起要向我求救。
2.
这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都已经落到这般生死攸关的境地,我依旧是她走投无路时,才会想起的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看着她趴在地上,忍着剧痛一点点朝我爬过来,我心里翻涌的愤怒、失望、委屈交织在一起,可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压下了所有情绪,快步走过去,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着医院的方向狂奔。
医生看到苏舒浅的状况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立刻让人推着担架床,将她送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亮起,这一亮,就亮了差不多一整夜。
我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不停地给自己催眠,告诉自己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等天亮了,一切就会恢复正常。可双手上残留的黏腻触感,还有鼻尖萦绕不散的鲜血腥甜味道,却一次又一次地提醒我,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了什么。
天色微微发亮时,苏舒浅才被推出手术室。
医生的目光一直在审视我:「病人的状况已趋于稳定,但孩子还是没能保住,以后再有孩子的概率也极小。」
医生的这番话如同一锤定音,将我心中那带有庆幸的念头彻底击得粉碎,我期盼已久的小生命就这样夭折了。
医生接着斥责道:「昨天才特意叮嘱你不能有夫妻生活,你这做丈夫的是怎么做的?难道不知道这样对孕妇而言是极其危险的吗?」
我垂着眼眸看着脚尖,声音很轻地说:「她背着我出轨了,我也没办法。」
医生瞬间闭上了嘴,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震惊与同情。
我跟在苏舒浅身后走进了病房。
看着脸色煞白的她陷入了沉思。
苏舒浅是我们大学时期的校花,追她的男生多得数不胜数。
可偏偏她就喜欢追着我跑。
我那时一心都扑在争取全额奖学金上,根本没心思谈恋爱,所以多次拒绝了她。
她也不生气,每天依旧跟在我身后,陪我上课,陪我吃饭。
我终究还是无法对她毫无感觉,不到半个学期就沦陷了。
我和苏舒浅陷入了热恋之中,每天甜甜蜜蜜,让一众同学羡慕不已。
室友开玩笑说:「她肯定是看你是个孤儿,以后不会有婆媳矛盾。」
我只是一笑而过。
可后来,我发现室友说的话全都是对的。
我们从无话不谈到无话可说。
苏舒浅就是看中我是个孤儿,好掌控,还不会有婆媳关系。
因为陈长帆家里有点钱财,他爸妈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硬生生地拆散了这对有情人,还私自把陈长帆送出国了。
两人从那之后确实断了联系很长一段时间。
可自从那次同学聚会,陈长帆再次出现后,苏舒浅就好像变了个人。
她虽说想要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可却没完没了地挑我的毛病。
直到昨天我才知晓,就连她怀上孩子都是为了想用这个孩子去证明她对陈长帆的爱。
只要陈长帆说一句话,她就能为了所谓的真爱去流产!
这么多年来,我对她全心全意,我为她放弃了考研,放弃了出国留学,却没换来她哪怕一丝的在乎。
我不明白,我真的就如此不值得她苏舒浅去爱吗?
病床上,苏舒浅缓缓苏醒过来。
她握住我的手,虚弱地开口:「东安,我们的孩子呢?」
我下意识地用力握紧,苏舒浅疼得眉头紧皱。
「放手,疼。」
我甩开她,眼睛通红地说道:「你心里还有那个孩子的位置吗?」你昨晚做了什么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苏舒浅眼神游移,逞强道:“我,我不晓得你在讲啥。”
“随你的便了。”
我轻蔑一笑,站起身来:“孩子已经没了,苏舒浅我们去办离婚吧。”
“程东安你开啥玩笑,离婚这种话哪能随便乱说!”苏舒浅挣扎着想站起来,整个人在床边晃晃悠悠。
我心里一震,几步并作两步赶忙跨过去。
但到离她一步远的地方,我停下了脚步。
苏舒浅朝我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由于没找到支撑点,她最后狼狈地跌下了床。
她捂着肚子难以置信地望着我:“程东安,你就这样对我?”
我目光冷峻地看着她,没有回应。
苏舒浅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凶狠:“好,离婚!程东安你记住是我把你甩了!我倒要瞧瞧你这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又没钱又没本事!有哪个女人会瞎了眼跟你好!”
我微微一笑,点头道:“那就等着看。”
出门前,我又说道:“离婚协议我会尽快给你拿来。”
3.
走出医院,我径直回了家。
推开门便瞅见我早为未出世的宝宝备好的玩具车。
往昔甜蜜的记忆再度悄然侵袭我,我捂住阵阵作痛的心,靠在玄关处大口喘气。
我原以为自己不会再被任何事伤害到。
可当我再度置身于往昔温馨的氛围中,我的心依旧疼痛。
我才晓得,原来潜意识里的我依旧在意。
婚房是我父母生前留给我的唯一财产,即便离婚我也绝不可能让给苏舒浅。
我把房子里给宝宝买的物件全都整理出来,丢到了楼下垃圾桶。
“小伙子,这玩具标签都没拆,你都不要了吗?”路过的大娘捡起查看,满是惋惜。
我没回头,生硬地回应:“都不要了。”
上楼时我接到了苏舒浅的电话,她一开口语气就很冲:“程东安,你跟长帆说了啥?赶紧过来跟他道歉!”
我听得直皱眉:“苏舒浅你有病吧?”
电话那头,我听到陈长帆带着哭腔的声音:“舒浅我没事的,你别怪东安哥,都是我不好。”
苏舒浅温柔地哄着他,转头又对我冷声说:“程东安你别给我装傻充愣!就算要离婚,我也不许你欺负长帆!”
“舒浅你真要为了我离婚?”陈长帆提高了嗓音,声音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激动,哪还有刚才的落寞。
苏舒浅娇羞地说:“对,我想清楚了,还是咱俩更合拍,是天生一对。”
举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我心里冷笑。
陈长帆家里有点小钱但那也是以前的事了,他家里那点钱早就被他和他父亲败光了。
听说他父母也因为这事离了婚。
我和苏舒浅大学毕业后就一同创业,虽说比不上大企业,没实现经济自由。
但也不愁吃喝,买的东西都是大品牌的,算是过上了小康日子。
陈长帆这个时候回国找苏舒浅,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只有苏舒浅自己还以为和陈长帆是天生一对。
可笑至极。
我嗓音冰冷地说:“苏舒浅,你和陈长帆想怎样都随你们,但请别再打扰我,我没兴趣做你们爱情的助兴剂!”
我头一回主动挂断了苏舒浅的电话。
她紧接着又打进来,我迅速挂断。
下一秒,她便开始短信轰炸。
【程东安你别以为你不接我电话,这事就能过去!】
【你就是我的污点!】
我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直接把苏舒浅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上楼后,又把苏舒浅的所有东西都打包,堆放在了主卧。
做完这些,才算顺了这口气。
平静下来后我发觉,家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是苏舒浅的,我和她同样挣钱,可钱都花在了她一人身上。
一想到给她花钱,还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我就开始怄气!愤怒让我仿佛置身天旋地转的混沌之中。
我用力攥住门框才勉强稳住身形。
情绪稍作舒缓后,我缓慢移步朝侧卧方向行去。
刚躺上床,我便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只觉自己一直在噩梦中徘徊。
半梦半醒之际,总觉鼻尖有微微的痒意。
挣扎着睁开双眼,我瞧见苏舒轻轻依偎在我怀里沉睡着。
我有些发愣,下意识伸出手,轻触了一下她的侧脸。
4.
“别折腾。”苏舒浅轻轻拨开我的手,翻了个身接着睡。
我呆呆地坐了起来。
床头柜上手机的信号灯在闪烁,我伸手把它拿了起来。
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已是两天后。
“我一觉睡了两天?”
苏舒浅被我这边的动静吵醒。
她揉了揉眼睛也坐了起来:“程东安你是不是有病?没看到在睡觉吗!”
我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向她。
借着洁白的月色,我能看清她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情。
我起身下床,打开了顶灯,房间一下子明亮起来。
苏舒浅遮住眼睛,透过指缝看我。
她语气不高兴地叫我:“程东安!”
苏舒浅爱睡觉,平日里我要是起夜,总是抹黑下地,从不敢打扰她睡美容觉。
就算开灯也只是打开床头那盏微弱的小夜灯,从来不会打开顶灯。
今天我没顺着她,她果然发起了火。
我眼神微微暗了下去,冷声问道:“苏舒浅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她盯着我,目光犀利:“你以为我喜欢睡这张破木板床?要不是你把主卧堆满了东西,我何至于在这遭罪!”
“舒浅你睡醒了吗?晚饭已经做好了。”程东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脑袋顿时“嗡”的一下,我转身看了过去。
陈长帆正系着围裙,站在门口往里瞧。
对上我的视线,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苏舒浅下床走向他,目光温柔。
转身看向我时,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长帆刚回国没地方住,要借住在这一段时间,今天这顿晚饭就算是借住费。”
我被她气得笑了:“他要借住在我家,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
苏舒浅听我说完,目光瞬间变冷:“程东安你别忘了,就算离婚这房子我也有份,再说我流产那晚你对长帆说了什么混账话?我都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别没完没了的!”
“我说了什么?”我扭头看向陈长帆,嘴角挂着一抹笑。
陈长帆避开我的眼神,拉住苏舒浅的衣角低声道:“舒浅你误会东安哥了,那天真是我的错,和东安哥没关系。”
说着说着他就低下头,那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没关系的模样。
我静静地看着他演戏。
苏舒浅也没出声,但手一直在陈长帆的后背上轻轻拍着安抚。
看向我的目光里,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那目光分明在说,“程东安,我给你台阶你就下,你再敢多说一句,都是自找不痛快!”
从前我见到她这幅表情,确实会提心吊胆,会害怕她生气。
但如今这种情况,我只觉得她脑子有毛病,还妄想一个眼神就能轻易掌控我。
“我说了离婚!既然这么舍不得你的年少轻狂,你就带着人家住旅馆去,好吃好喝地供着养着,少在我眼前烦我!”
苏舒浅厚颜无耻道:“离婚就是生气时说的话!”苏氏企业运营是夫妻捆绑模式,难道你想让苏氏走向破产吗?况且钱要用在关键之处,我已有房,何必花那冤枉钱!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实在难以相信我深爱多年之人,竟是这般厚颜无耻之辈。
我真庆幸当初打算不工作一心为她洗手作羹汤、照料她日常起居时,被她严词拒绝。
虽说当时我被她骂没出息。
但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语,能让我未与职场脱节,手中还握着公司最重要的业务,也算值得。
苏舒浅虽名义上是公司老板,却只知贪图吃喝玩乐,公司之事全然不管。
所以她才会认为公司业务是夫妻捆绑模式。
殊不知与苏氏合作的所有大公司,一直看重的是我的业务能力。
我收起与她吵架的心思。
既然苏舒浅非要闹得这般不愉快,非要拉着陈长帆到我面前刷存在感,那谁都别想好过。
趁着苏舒浅和陈长帆出去散步的间隙,我找来搬家公司,将苏舒浅的所有物品都送回了她乡下老家。
随后我删除了大门上苏舒浅的指纹密码,又把自己的所有证件都整理妥当,便开车离开了。
我挑选了一家星级服务相当到位的酒店住下,打算享受花钱带来的快乐。
我刚推开房间大门,陈长帆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我挂断,紧接着又有陌生号码打进来。
我明白都是苏舒浅打来的,也清楚若我今天不接,她就会不断换号拨打。
我接通电话,苏舒浅暴躁的声音立刻响起:
“程东安你什么意思!把我的指纹删除就算了,怎么听邻居说,你刚把我的东西都搬走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揉了揉被震痛的耳朵,嘲讽道:“苏舒浅,不要脸的人我见过不少,但像你这么不要脸的还是头一回见。”
苏舒浅没想到有一天会从我口中听到骂她的话,她愣了好一会儿没吭声。
倒是陈长帆来了兴致,故意道:“舒浅你不是说你嫁了个好老公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心一意为你挣钱吗?怎么现在还敢对你爆粗口了啊。”
苏舒浅听到这话后瞬间暴跳如雷,她轻蔑地开口:“程东安你神气什么?别忘了公司老板是我,只要我愿意,随时能把你踢出公司!我大不了损失点业务,倒是你别等那时才醒悟,回来求我!”
我嗤笑道:“那你就试试看。”
说完我便挂了电话,开始收拾行李。
随后便安心住了下来。
我给自己放了几天假,把手机关机了。
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抱着笔记本听歌、看剧、看动漫、打游戏。
头一回体验到全身心放松的愉悦。
从前我和苏舒浅在一起时,她每日的娱乐活动除了刷短视频,就是看美妆博主化妆直播。她讲这是提升自身眼光与眼界,促使自己变得更美的日常修养。
我对这些没兴致,打算拿手机去做些自己喜爱之事,她就立马动怒。
讥讽我:「程东安你都这把年纪了,成天抱着手机干些没价值的事,真不晓得你脑子是啥结构!」
我问她这话啥意思。
她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说:「夸你呢,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那时的我真的很听她的话,她说往东我不敢往西。
她一皱眉头,我就低声下气地赔不是。
不管我究竟有没有做错事,只要她不高兴,那肯定是我做错了。
那时的我爱她爱到极致。
幸好现在醒悟得及时!
我正抱着抱枕看鬼片呢!今天最新新闻突然推送到笔记本左下角的小窗口上。
我刚想去点关闭按钮,苏舒浅的笑脸忽然出现在窗口。
我带着疑惑点了进去
【苏氏总裁今日官宣离婚!】这个大标题瞬间进入眼帘。
我懵了,下一秒就怒火中烧
新闻上清晰地写着,苏舒浅召开了小型新闻发布会公开指责我婚内出轨,致使她流产。
她本想平静分手,无奈我软硬不吃不光不负责任不认错还把她赶出家门!
底下评论清一色都是骂我的话难听至极不忍直视。
我气得不行,打开手机给苏舒浅拨通电话
她秒接,带着欠揍的语气说:「程东安你终于舍得开机了?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好过!你要是现在立刻滚过来给我跪下道歉,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解释两句。」
陈长帆的声音紧接着传来:「舒浅,你先给我账户打一百万,我已经找了装修公司,肯定把那老房子改成你喜欢的模样。」
5.
右眼皮不停跳动着,我老是觉得会有啥不妙的事儿降临,可比苏舒浅恶人先告状还严重得多。
我发疯似地质问苏舒浅她究竟干了啥。
可她只是讥讽我自不量力,不愿再多跟我说一个字,就迅速挂断了电话。
我再回拨过去,手机已然关机。
我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这时邻居的电话打进来了。
「东安你总算开机啦!你快回家,你家被个陌生人撬开,正往外搬东西呢!」
我脑袋嗡的一下,起身就往外冲。
等我赶到家时,工人还在进进出出地搬着东西。
家里被弄得乱七八糟,我的个人物品被胡乱扔在地板上,到处都是脚印和尘土。
陈长帆站在客厅里,看着工人忙这忙那,得意洋洋地指挥他们动作快点。
「都给我停下!」我站在门口,拦住了所有人。
陈长帆慢悠悠看向我,笑道:「哟~这不是东安哥嘛?你现在可是个大名人了,都上新闻了!这时候回舒浅家干啥呀?」
「陈长帆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家!啥时候成苏舒浅家了!」我气得胸膛不停起伏。
陈长帆耸耸肩,得意忘形道:「我不想跟你白费口舌,舒浅已经把离婚协议弄好了,你净身出户,赶紧签字!」
我捡起地上的离婚协议,粗略看了两眼。
看得我两眼发黑,差点晕过去。
协议上写着,公司的所有权归苏舒浅,我家的户主名改成了陈长帆。
我不但净身出户,还得每月给苏舒浅五万块钱赡养费。
我气得笑了出来。
「陈长帆,你和苏舒浅真是绝配,一样的厚颜无耻!」
工人见我气势汹汹,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走也不好,留也不好。
陈长帆见状,马上拉下脸:「忙活这么久,都不想拿工钱啦?还不赶紧搬!」
我不想为难无辜的工人,直接走进主卧拿出保险柜里的房产证,亮出户主名和我的身份证。
「这间房子的户主是我,你们可以住手了。他这是非法闯入民宅,我会报警追究到底,不过我不想为难你们,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赶紧离开!」
工人一看这情形,一下子全跑了,任凭陈长帆在后面大喊威胁,没一个人停下脚步。
刹那间,房间里只剩下陈长帆。
他见我气势汹汹,顿时没了气焰,但还是不肯低头:
「虽说你是户主,但这也是舒浅的房子,夫妻共同财产啥意思我明白,你别想吓唬我!」
我点点头,挡在他想逃跑的路中间,二话不说直接拨通了报警电话。
陈长帆见我动真格的,顿时慌了神。
他紧接着拨通了苏舒浅的电话,哭诉道:「舒浅你快来,这间房子是你让我能随便处置的,程东安来了,他还报警了。」
苏舒浅比警察先赶到了一步。刚一迈进房门,便瞧见满地杂乱无章,她皱起眉头,寻觅着干净的地方落脚,缓缓走向陈长帆身旁。
轻声抚慰他:「长帆莫怕,有我在这儿,瞧他还能威风多久!」
紧接着不问缘由地朝我怒吼:「程东安,你此刻要是跪地给长帆磕几个头,这事我便不再追究!不然我叫你在海城没法立足!」
我轻蔑地一笑,「要是吹牛不用缴税,苏舒浅你的财富量肯定是世上第一!」
苏舒浅愤怒至极,冲过来就给了我一巴掌。
「程东安你真是屡教不改!就该让你尝尝苦头!」
「怎么还动手打人!」警察恰在这时走进门来。
我护住瞬间要哭出来且神色大变的苏舒浅,挤出两滴泪佯装道:「警察同志,我要控告他们私自闯入民宅,蓄意伤人!」
6.
苏舒浅怎么都没料到我会动真格,真的把陈长帆送进了警局。
到了警局,方才还神气十足的两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本是握手就能化解的事,我却偏要追究到底。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所有证据都清清楚楚地摆在了明处。
警察听完后,脸色始终很严肃。
陈长帆则一直躲在角落里哆嗦。
我无视苏舒浅那带着求救意味的眼神,把事情讲明白后,便站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苏舒浅和我还没离婚,她情节不算严重,被警察批评后就被放了出来。
但陈长帆私闯民宅证据确凿,被警察扣下处理。
走出警局后,苏舒浅追上了我的步伐。
她拉住我的手,小心翼翼地说道:「东安,你别气了?我马上再办一次记者会,把你出轨的事澄清行不行?」
我垂下眼眸看着她,抿着嘴唇没说话。
苏舒浅以为说动了我,高兴地说:「走,我们现在就回公司,我马上联系记者来公司做采访。」
看着她笑盈盈的脸庞,我有些恍惚。
我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她这般灿烂的笑容了。
好像自从我们领证结婚后,她就再也没对我开心地笑过了。
她把自己最美的样子都给了陈长帆。
就连现在她假装对我笑,实际上也都是为了哄我开心,趁我高兴给陈长帆求情开脱而已。
她的心思,我全明白。
要是当初的我,知道事情背后的真相,或许会伤心难过。
可如今,我巴不得她主动筹备记者招待会。
他们把我欺负到这种程度。
我要在记者招待会上全都讨回来!
「好啊。」我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反手紧紧握住苏舒浅,和她十指紧扣。
苏舒浅眼中瞬间有了光彩,说话也多了几分真诚。
「东安,你终于变回以前的样子了。你放心我们不会离婚,我马上就和记者把事情都解释清楚。」
我淡淡地问:「那陈长帆呢?我们和好了,他怎么办?」
苏舒浅沉默了一会儿,她握着我的手突然用力,保证道:「长帆他不太适合在国内发展,我会找个机会和他把话说清楚,劝他出国。」
我立刻明白了,苏舒浅这是意识到了,陈长帆这次回国找她,就是打算做吸她血的寄生虫。
她年少时对陈长帆的那点心思,终于在多年后,见光就死了。
年少时的念念不忘,终究是敌不过多年的相濡以沫。
可惜,苏舒浅悔悟得太晚了,我已经决定彻底放弃她了。
到公司后,记者已经把大门口围得密不透风。
其实按常理说,苏氏算不上大企业,所以根本不会引起这么多记者朋友的关注。
可是苏氏即将和海市最大的龙头企业有一项合作。
所以此刻苏氏的新闻才会如此吸引眼球。
苏舒浅拉着我挤了进去。伫立在舞台的正中央位置,她面带笑容宣告先前的消息全是错误的,是她自身没弄明白状况而错怪了我,我们之间的感情坚如磐石。
讲着话的同时她还转头看向我,目光含情脉脉。
记者对着我们相握的手不停地拍照。
七嘴八舌地夸赞我们感情特别好......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不是见识过苏舒浅那丑恶的模样,我恐怕就要被她此刻的虚情假意给蒙蔽了。
就在苏舒浅讲得差不多的时候,记者把话筒递到我嘴边,这时我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苏总所说的我一概不认,出轨的人是她,离婚也是千真万确的。」
现场刹那间陷入一片寂静。
苏舒浅也没预料到我会突然变脸,紧紧地盯着我。
我面带笑意甩开她的手,将苏舒浅流产那晚拍下的证据,以及陈长帆这么多年在国外胡搞的证据全都展示了出来。
手机连接着公司大厅的显示屏。
暧昧的声音伴着各种不堪入目的照片依次播放。
无需我过多解释,所有证据都清晰明了。
记者反应过来后,争抢着最佳位置,大家对着显示屏一阵猛拍,都想成为获取这第一手消息的第一人。
我趁着混乱离开了现场。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苏舒浅没有去阻拦记者拍照,而是满脸绝望地拉住了我的衣袖。
「东安,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们刚刚明明都商量好了......」
我冷笑一声,厌恶地拨开她的手:「苏舒浅,这世上可不是只有你会耍两面派。」
7.
苏舒浅深陷出轨风波,摇身一变成了众人皆知的名人。
苏氏也遭遇经济危机,那些与苏氏合作的企业纷纷表态,合约到期后便不再续约。
我原以为经此一事,苏舒浅会对我恨到骨子里,会因惧怕众人异样目光而躲在某个角落不见人。
可我没料到,苏舒浅好似个跟屁虫,紧紧跟在我身后一步不落下。
我寻思她是为了陈长帆,于是开车前往警察局。
我刚下车,苏舒浅就匆忙跟了上来:“东安,你要做什么?”
我望着她紧攥我的手,眉头不自觉皱起:“帮你把你的白月光弄出来。”
苏舒浅松了口气,手上力气却更重了。
她带着委屈说:“我以为你是来和我离婚的。”
我的耐心耗尽,甩开她,居高临下地说:“这是公安局,不是办离婚证的地儿。苏舒浅你够了,别故意找话讲!”
我用力过猛,苏舒浅直接摔倒在地。
她望着我的眼眶泛红,眼泪一颗一颗滚落。
哀求道:“老公,你别气了,别不要我好不好?我真知道错了。”
“别叫我老公!听着就恶心!”
以前我盼着求着让她这么喊我,说这样亲切。
那时她嘲笑我要求高,这种称呼她喊不出口。
如今闹成这样,她却开始改口了。
听着她满是委屈的声音,我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见我态度强硬,苏舒浅受伤地捂住脸,低声抽泣起来。
我烦躁极了,没管她,径直走进警局。
表明不追究后,陈长帆被放了出来。
他跟在我身后出来,没了往日的嚣张。
我感慨道:“没想到在里面喝两天茶还能教会你重新做人,早知道,我该早点送你进去的。”
陈长帆刚要发作,警察在他身后告诫道:“不想再进来,就别再干傻事。”
他赶忙点头保证,憋着气往外走。
苏舒浅已经站起来了,她眼圈红红的,眼神一直追着我的身影转。
我默默走过她,快步上车准备离开。
苏舒浅赶忙追过来,却被陈长帆挡住了脚步。
陈长帆以为苏舒浅是专门来接他回家的,见到她后立刻委屈地抱住她,头埋在她脖子处,身体不停颤抖。
我靠在车窗看着这一幕,笑着恭喜道:“不愧是天生一对,苏舒浅我这次彻底服了,我承认你们确实般配。”
苏舒浅早已满脸泪水,她推不开陈长帆,只能绝望地看着我,不停摇头。
“不是的......老,东安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心里只有你!”
陈长帆猛地抬头,看她的目光里满是难以置信:“舒浅......你在说什么?”
气氛瞬间变得僵硬。
警局前两人还在不停拉扯,我则关上窗户开车离去。
8.
丑闻愈演愈烈,苏氏的全体员工都因不堪重压而离职。
所有谈妥的项目被迫中止,苏氏损失了不少钱财。
苏氏沦为了一个空架子。
我处理完所有事务后,查看了公司账目。
仅剩下一百万。
再三思索后,我还是决定将这笔钱与苏舒浅平分。
我找老同学拟定了离婚协议,除了婚前父母留给我的房子,其他所有东西都与苏舒浅平分。
毕竟曾经相爱一场,虽说她先有出轨行为,但我还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情。
就当作我为青春付出的一笔学费。
苏舒浅收到离婚协议后,立刻联系了我,告知我她不同意离婚。
她已处理好陈长帆的事情,陈长帆已出国,以后不会再来干扰我们的生活。
我没兴趣知晓她与陈长帆做了什么约定。
我真的厌烦了与她没完没了地纠缠。
我没有回复苏舒浅的消息,而是直接把爸妈留给我的房子挂到了售卖网站。
尽管不舍,但我相信。
倘若爸妈知道我在这座城市活得不快乐,那他们肯定也会全力支持我所做的所有决定。
我买了一周后飞往国外的机票。
其实我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想起妈妈在世时经常提及想去看极光。
那我就替妈妈去实现梦想。
做完所有这些后,我约了苏舒浅。
见面那天,苏舒浅一身充满青春活力的装扮。
那模样与年少时的她重叠。
说实话,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但终究是不爱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我无视她眼中的所有情感,直截了当地说:「离婚协议我已签好字,所有东西都一人一半,趁我耐心耗尽改变主意之前,我劝你赶紧签字。」
苏舒浅低下头,又开始落泪:「东安,我们别离婚好不好?我真的会改的。」
「苏舒浅你是不是忘了,你才是出轨的那个人!你要是不想和我好聚好散,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到时候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你花钱有多挥霍无度还用我讲吗?」
我的声音冰冷毫无温度,可苏舒浅就像听不懂一样。
她流着泪不停地跟我讲述从前我爱她时,为她做的一桩桩一件件。
「苏舒浅,你要是不提从前,我看你哭,或许还会心软一点!你非要不信邪跟我说从前,是想让我回想起从前做你舔狗的我有多狼狈吗!」我把水杯砸在桌子上。
碎片划破了手,鲜血不断流淌。
苏舒浅惊叫一声,想要查看。
我甩开她,不耐烦地说:「不想好聚好散那就法庭上见!」
说完我就准备起身离开。
苏舒浅哭着跟在我身后。
一直到我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转角,她才大声喊出来:「我同意!我同意离婚!」
我猛地停下脚步,苏舒浅见我停下,才蹲下身,抱住自己哭得难以自控。
听着她的哭声,我心里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9.
离婚设置了一个月冷静期,我担心会节外生枝,再三思索后,还是跟海城那家举足轻重的企业总裁赵总取得了联系。
赵总是我大学时候的学长,虽说比我高出好多届,可都是同一个教授带出来的学生。
我大学念书那会,成绩始终都在班级前列。
导师特别看重我,所以才给我引荐了这么厉害的人脉。
是我让教授失望了。
我为了苏舒浅,好几次都拒绝了赵总的热忱邀请。
原本想着这次借着苏氏和赵总合作的契机,好好报答他的赏识之恩。
没料到苏氏被丑闻缠上,合作的事儿也彻底黄了。
赵总听完我的请求后,很干脆地就答应帮我。
唯一的条件就是我得入职赵氏的海外分公司。
我自然是满心欢喜地答应了,保证肯定能做出一番成绩,不给学长丢脸。
赵总给了我一个月的调整时间,我万分感激。
离婚证很快就拿到手了。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我感觉浑身都轻松了。
拿着离婚证对着阳光反复端详。
我忽然发觉,我已经好久都没体会到,原来阳光这般温暖,天空这般湛蓝,空气这般清新。
就连路边汽车排出的尾气,都那么让人沉醉。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苏舒浅静静地站在我身后,眼眶一直红红的。
她咬着嘴唇轻声叫我:「东安。」
我这才回过神,收起离婚证转身看向她。
「东安,我们真的没有未来了吗?婚都离了,我能不能重新开始追你?」她双手紧紧握着离婚证,眼里满是期待的光芒。
我顿时脸色一冷,刚才的好心情全被她给破坏了。
「真是倒霉!」
我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苏舒浅,你赶紧回家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苏舒浅的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
她这几天哭得太频繁了,比我们在一起那几年流的泪加起来还多。
我看着有点厌烦,没再理她,转身朝着阳光走去。
苏舒浅在我身后放声大哭,我眉头皱得更紧了,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出国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约了以前的好友出来聚餐。
我花了大价钱预定了私人会所,又订了一桌子最贵的酒菜,打算和他们喝到不醉不休。
他们看到我这样的阵仗,一下子就明白了。
我是真的放弃苏舒浅了,不然我不会舍得在自己和朋友身上多花一分钱。
我这次出国,很可能不会再回国了。
这一顿饭就是我的送别宴。
人刚到齐的时候,看着满桌的珍馐美味,大家都有点伤感。
几个大学时候和我关系好的女生,受不了这伤感的氛围,小声哭了起来。
我赶忙给在座的男生使眼色,大家忙着倒饮料、讲笑话。
这才把几个女生逗笑了。
气氛很快就变得温馨起来,大家围在一起畅谈大学时候的梦想。
但都有意避开关于苏舒浅的话题,这一聊就聊到天亮。
我知道大家想问我,和苏舒浅到底怎么了,又都不敢问。终究我跟她是大学同学眼中公认的天作之合。
我轻啜了一口茶。
思索着措辞,将苏舒浅对我的种种行径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最终,我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已不再介怀,权当青春给我了一次教训,往后大家见到她,无需为我鸣不平。」
天色已然大亮,聚会也该结束了。
走出会所时,陈长帆冷不丁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
他握着匕首,双眼凶光毕露地朝我冲来。
我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苏舒浅就把我推开,迎着他的匕首冲了上去。
会所门口的保安瞧见这情形,纷纷举着盾牌叉子冲了上去。
陈长帆被牢牢地摁倒在地。
他嘴里不停地诅咒我:「程东安,我要杀了你!都是因为你舒浅才不给我钱!我要杀了你!」
苏舒浅倒在血泊之中,脸色白得像纸。
朋友们吓得不轻,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
他们站在一旁,不敢靠近。
我蹲下身,把苏舒浅抱在怀中,为她捂住不断溢血的伤口。
苏清清竭尽全力摸向我的脸:「东安......原谅我行不行?」
我说不清心里是何种滋味,只是垂着眼看着她的伤口没吭声。
原谅的话我说不出口,更做不到,所以我也不想骗她。
苏舒浅绝望地望着我,直至最后都没等到我开口。
她无力地垂下了手。
那天,苏舒浅被送去医院,经过几番抢救后总算脱离了危险。
但也留下了伴随一生的后遗症,需要常年服用止痛药。
陈长帆因故意伤害他人,被判处无期徒刑。
我则登上了飞往自由的航班。
永远都不会再为过去的事回头。
来源:花下读书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