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常年在外修水库,不知家中丑事,全村都瞒着他一人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8-29 07:07 2

摘要:我叫林建诚,在外面修了三年水库,今天,我终于回家了。车门一开,一股混着泥土和草木味的熟悉空气涌了进来,我深吸一口,心里那根绷了三年的弦,总算松了。

引子

车轮压过最后一道土坎,颠簸了一下,停稳了。

我叫林建诚,在外面修了三年水库,今天,我终于回家了。车门一开,一股混着泥土和草木味的熟悉空气涌了进来,我深吸一口,心里那根绷了三年的弦,总算松了。

可车门外的情景,让我愣住了。

村口那棵老槐树下,黑压压站了一片人。村长张德海站最前头,旁边是我媳妇王素琴,还有我那半大不小的儿子林涛。他们身后,是东家的李婶、西家的赵叔,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都挂着一种……过分热情的笑。

“建诚回来啦!”张德海嗓门最大,一挥手,不知谁点了一挂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响,震得我耳朵嗡嗡的。

我提着洗得发白的帆布包下了车,脚还没站稳,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建诚可是咱们村的大功臣啊!”

“就是,电视上都说了,那云峰口水库,你是技术总工!”

“辛苦了,快回家歇歇!”

一句句的恭维话像潮水一样涌过来,把我往家里推。我被这阵仗搞得有点蒙,以前回来,哪有这么大动静。我心里嘀...咕,这不对劲。

我拨开人群,走到素琴面前。她穿着一件新做的碎花衬衫,头发也仔细梳过。可她看着我,眼神躲躲闪闪,笑意只浮在嘴角,根本没进眼睛里。

“回来了。”她声音有点发紧,伸手想接我的包。

我没给她,自己攥着,顺势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心冰凉,还带着细密的汗。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感觉不对。我们夫妻十几年,她一个眼神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现在,她像隔了一层毛玻璃,我看不透了。

我的目光转向儿子林涛。他都快跟我一边高了,低着头,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尖,就是不看我。我走过去,想拍拍他的肩膀,他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往后缩了一步。

整个场面,热闹得像一锅沸腾的水,可水底下,却藏着冰。

我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慌。这三年,我在工地上啃着馒头喝着凉水,跟石头水泥打交道,心里唯一的念想就是这个家。我以为回来会看到热腾腾的饭菜,看到妻子温暖的笑,看到儿子崇拜的眼神。

可现在,我看到的,是一场为我一个人精心准备的表演。

全村人都在笑,可他们的笑声里,藏着秘密。

只有我,像个傻子,被蒙在鼓里。

晚饭是村长张德海在家里张罗的,说是给我接风洗尘。满满一大桌子菜,村里几个有头有脸的都来了。酒过三巡,话也多了起来。

“建诚啊,你这次回来,可得好好歇歇。”张德海给我满上一杯白酒,脸喝得通红,“你在外面为国家做贡献,家里头的事,我们都帮你照看着呢!”

“是啊是啊,”旁边人跟着附和,“素琴嫂子不容易,一个人拉扯着孩子,里里外外一把手,咱们都看在眼里。”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他们越是夸素琴,我越觉得她在刻意隐瞒什么。我端起酒杯,敬了张德海一杯:“德海哥,这些年多亏你照顾家里了。我嘴笨,都在酒里了。”

我一饮而尽,火辣辣的酒顺着喉咙烧下去。

饭桌上,我儿子林涛一直埋头吃饭,一句话不说。我夹了块排骨放他碗里,他身子一僵,筷子差点掉在桌上。

“多吃点,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他没抬头,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我心里叹了口气。三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或许,只是我离家太久,跟孩子生分了。我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可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

酒席散了,我扶着有点醉意的素琴回家。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一路上,她都没说话,只是低着头走路。

到了家,一进院子,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又来了。院子扫得干干净净,窗台上的花也开得正好。可这屋子,太静了,静得像没人住一样。

我心里憋着一股劲,总觉得不问出来,今晚就别想睡着。

“素琴,”我扶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端着水杯的手,轻轻抖了一下。水洒出来几滴,落在她干净的裤子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能出什么事?”她勉强笑了笑,不敢看我,“你别多想,就是你突然回来,大家高兴。”

又是这句话。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那涛涛呢?他怎么了?跟我生分了?还是在学校受委屈了?”

提到儿子,素琴的脸色瞬间白了。她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心里那块石头,沉得更快了。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旁边是素琴均匀的呼吸声,我知道她是装的。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月光投下的模糊光影,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这个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为什么全村人,都像商量好了一样,要瞒着我一个人?

第1章 陌生的家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

天刚蒙蒙亮,窗外有几声零星的鸟叫。我轻手轻脚地起床,不想吵醒素琴。

走到院子里,清晨的空气带着点凉意,让我混乱的脑袋清醒了不少。我打了一盆井水,冰凉的水泼在脸上,我看着盆里自己那张被风霜刻出痕迹的脸,觉得无比陌生。

这还是我的家吗?

我推开儿子林涛的房门,他还在睡。我走到他床边,看着他熟睡的脸。这孩子,眉眼之间越来越像我了,只是嘴唇抿得紧紧的,好像睡梦里也藏着心事。

他的书桌上,书本堆放得很整齐。我伸手想翻翻他的课本,却碰到了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

我心里一动。男孩子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很正常。可这个锁,是那种很老式的铜锁,显得很刻意。

我没动那个盒子,悄悄退了出来。

吃早饭的时候,气氛依旧尴尬。我给林涛夹了个鸡蛋,他低着头说了声“谢谢爸”,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素琴在一旁看着我们,眼神里全是紧张。

“涛涛,你现在高几了?学习跟得上吗?”我努力找着话题。

“高二了。”他回答得很简短。

“哦,高二了啊,关键时期,得用功。”我干巴巴地说着,自己都觉得没意思。

“爸,我吃饱了,去上学了。”林涛放下碗筷,抓起书包就往外走,像是在逃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失落。我不在家的这三年,到底错过了什么?

素琴收拾着碗筷,我走到她身边,说:“素琴,我想去涛涛学校看看,跟他老师聊聊。”

她洗碗的动作停住了,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过了几秒钟,她才说:“学校有啥好看的,老师也忙。你刚回来,好好在家歇着吧。”

她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商量的拒绝。

我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我没听她的,自己一个人出了门。村里的小路,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路上碰到几个村民,他们看到我,都热情地打招呼,但那热情里,总透着点不自然。

走到村口的杂货铺,老板李婶正在理货。她看到我,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说:“建诚回来啦!哎呀,这趟辛苦了,人都晒黑了。”

“还好,习惯了。”我笑着回应,递给她一支烟,“李婶,跟你打听个事。”

“啥事,你说。”她接过烟,别在耳朵上。

“我家涛涛,在学校怎么样啊?我这当爹的,常年不在家,心里没底。”我装作不经意地问。

李婶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有点闪烁。

“挺……挺好的啊。孩子大了,懂事了。”她含糊地说。

“真的?我怎么觉得他有点不对劲,话也不多。”我盯着她的眼睛。

李婶被我看得有点不自在,眼神开始往别处瞟。“嗨,男孩子嘛,到了这个年纪,都这样。有点叛逆,正常的。”

她说着,手下意识地拿起一块抹布,擦着本来就很干净的压克力柜台。

我心里有数了,她也在撒谎。

就在这时,村长张德海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建诚,怎么跑这儿来了?我还说去找你下棋呢。”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站到了我和李婶中间,隔开了我们的视线。

“没啥,随便转转。”我说。

“走走走,上我家喝茶去。”张德海不由分说地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外带,“李婶,回头把建诚家这个月的油盐酱醋都记我账上。”

“好嘞,村长。”李婶如释重负地应了一声。

我被张德海半推半就地拉着走,回头看了一眼杂货铺。李婶站在柜台后,看着我的背影,眼神复杂,既有同情,又有愧疚。

我心里彻底凉了。

这个村子,从村长到村民,都在合伙编一张网。

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我牢牢地困在中间,让我看不到真相。

第2章 蛛丝马迹

跟张德海喝了一上午的茶,他东拉西扯,就是不给我任何机会问家里的事。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这是在故意拖住我。

我越发觉得,我儿子林涛是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

下午,我借口说累了,从张德海家出来,直接绕到村后的山路上,抄小路去了镇上的中学。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去了学校。

学校门口,保安不让我进。我说是林涛的家长,想找班主任了解下情况。我塞给他一包烟,他才松了口,让我去教务处找王老师。

王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女老师,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

我说明来意,她显得有些惊讶。

“林涛爸爸?您……您不是在外地工作吗?”

“是,刚回来。想了解下孩子的情况。”我递上一杯水。

王老师推了推眼镜,表情有些为难。她翻开一本厚厚的档案夹,找到了林涛的名字。

“林涛这个孩子……怎么说呢,以前挺好的,学习也努力。就是……”她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王老师,您跟我说实话,我是他爸,我扛得住。”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王老师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就是从前年开始,差不多快两年了,这孩子跟变了个人似的。上课走神,不跟同学来往,成绩也一落千丈。”

前年?那正是我去云峰口水库的第二年。

“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追问。

“具体日子记不清了,大概是暑假之后吧。”王老师摇摇头,“我们老师也找他谈过几次心,可他什么都不说。他妈妈来开家长会,也只说孩子大了,有心事了。”

我心里一沉。素琴连老师都瞒着。

“他……在学校没闯什么祸吧?比如跟人打架什么的?”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那倒没有。”王老师说,“他就是……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疼。有一次我看见他一个人在操场上哭,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就一个劲地摇头。”

一个人在操场上哭……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我这个当爹的,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却远在千里之外。

从学校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镇上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把我的影子拖得很长。我心里乱糟糟的,王老师的话像一块块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

回到家,素琴已经做好了晚饭。林涛还没回来。

“去哪了?一下午不见人。”素琴一边盛饭一边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随便走了走。”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去了学校。

我们俩沉默地吃着饭,屋子里只有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

“素琴,”我终于忍不住了,“涛涛到底怎么了?你别再瞒着我了。我今天去他学校了。”

素琴的身体猛地一颤,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她缓缓抬起头,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你……你去学校了?”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是。”我盯着她,“老师说,他从前年开始就变了。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素琴的嘴唇哆嗦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恐惧和挣扎。

“建诚,你别问了,求求你,别问了……”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事情都过去了,我们……我们好好过日子,行吗?”

她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肯定,家里一定出了天大的事。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林涛背着书包站在门口。他看到了屋里的一切,看到了流泪的妈妈和脸色阴沉的我。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像一头受伤的孤狼,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你们又在吵什么?”他冷冷地开口,声音沙哑。

我站起身,想跟他好好谈谈。

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进了我的心脏。

“你一回来,这个家就不得安宁!”他冲我吼道,“你根本就不配当一个父亲!”

吼完,他摔门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是“砰”的一声,门被反锁了。

我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素琴的哭声更大了,充满了绝望。

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这个家,已经被一个巨大的秘密笼罩,而我,连秘密的轮廓都还没摸到。

我走到林涛的房门前,抬手想敲门,手却停在半空中,怎么也落不下去。

我怕,我怕推开这扇门,看到的,是一个我完全无法承受的真相。

第3章 尘封的伤疤

那一晚,我和素琴分房睡的。

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夜无眠。林涛那句“你不配当一个父亲”,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

天一亮,我就听见林涛房间有动静。我赶紧起来,想堵住他,跟他谈谈。

可他动作比我快,我刚走到他门口,他就已经背着书包出来了。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了昨晚的愤怒,只剩下一种深深的疲惫和疏离。

他绕过我,径直走了。

我心里堵得难受。

素琴红着眼睛从房间出来,给我端来早饭。

“建诚,吃点东西吧。”

我看着她憔悴的脸,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剩下的全是无力感。

“素琴,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你这样瞒着我,把我当外人,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眼圈又红了,低下头,小声说:“我不是……我只是怕你……”

“怕我什么?怕我承受不住?还是怕我责怪你们?”我追问。

她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掉眼泪。

我没了胃口。我知道,从她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我必须自己找答案。

我想起了林涛房间里那个上了锁的木盒子。也许,答案就在那里。

等素琴出门去地里干活,我一个人回到家。我找到一根细铁丝,来到林涛的房间。

我心里很矛盾。偷看孩子的隐私,这事不光彩。可现在,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对着那个小小的铜锁,捣鼓了半天,只听“咔哒”一声,锁开了。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没有日记,没有信件,只有一沓厚厚的单据。

最上面一张,是医院的收费单。病人姓名:张小山。诊断:右腿股骨粉碎性骨折。日期,是两年前的八月十二号。

张小山?我记得,是村长张德海的亲侄子。

我心里一紧,继续往下翻。

下面是一张手写的赔偿协议。甲方是王素琴,乙方是张德海。协议上写着,因意外事故导致张小山受伤,甲方一次性赔偿乙方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等共计十五万元。

十五万!

我们家所有的积蓄,加起来也不到十万。这笔钱,她是怎么凑出来的?

协议的最后,有素琴和张德海的签名,还有几个村委会委员的签名,作为见证人。

我的手开始发抖。

盒子的最底层,压着一张被撕碎了又粘起来的纸。看样子,是一张……悔过书。

字迹歪歪扭扭,是我儿子林涛的。

“我错了……我不该无证驾驶拖拉机……我不该撞伤小山哥……我对不起他,对不起爸妈,对不起所有人……”

后面的字,被泪水浸得模糊不清。

轰的一声,我的脑袋像是炸开了一样。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就是他们瞒着我的秘密。

我的儿子,无证驾驶,撞伤了人,撞的还是村长的亲侄子。

我的妻子,为了摆平这件事,掏空了家底,还欠下了外债,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而我,我这个一家之主,我这个当爹的,却在千里之外,对着图纸指点江山,对家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手里的纸片飘落下来。

我忽然明白了。

明白了一切。

明白了为什么全村人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那里面有同情,有怜悯。明白了张德海为什么对我那么“好”,那是愧疚,是心虚。明白了素琴为什么总是躲着我的眼睛,因为她怕我看到她心里的苦。明白了林涛为什么那么恨我,因为在他最需要父亲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

我这个父亲,当得太失败了。

我像个傻子一样,享受着“英雄”的待遇,却不知道,我的妻子和儿子,在我身后,走过了一段多么黑暗的路。

我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涌了出来。

这不是委屈的泪,是悔恨,是心疼。

我心疼我的妻子,心疼我的儿子。

更恨我自己。

我在工地上,建的是宏伟的大坝,能拦蓄洪水,造福一方。可我自己家的“堤坝”,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出了这么大的裂缝,几近崩塌。

第4章 崩溃的边缘

我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

直到夕阳的余晖从窗户照进来,把屋子染成一片昏黄,我才慢慢站起来。

我的腿麻了,心里也麻了。

我把盒子里的东西原样放回去,重新锁好,放在桌上。

我走出房间,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一口气喝完。冰凉的水,也浇不灭我心里的火。

那火,不是对妻子和儿子的,而是对我自己的。

素琴回来了,看到我坐在客厅里,脸色阴沉,吓了一跳。

“建诚,你……你怎么了?”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的目光,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她不安地搓着手,不敢与我对视。

“我都知道了。”我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我自己的。

素琴的身体剧烈地一晃,差点摔倒。她扶住桌子,脸色瞬间血色尽失。

“你……你怎么会……”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打断她,“我就问你一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她的心上。

“我……”她张了张嘴,眼泪又下来了,“我不敢……建诚,我不敢告诉你啊!”

“不敢?”我冷笑一声,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她逼近,“我是洪水猛兽吗?我是你丈夫,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选择跟外人商量,跟全村人一起瞒着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很少发火,但这一次,我真的控制不住。

那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那种作为男人和父亲的尊严被践踏的感觉,让我几乎发疯。

“不是的!不是的!”素琴拼命摇头,哭着说,“那时候,你正在项目最关键的时候,你跟我说,那个大坝的合龙,关系到下游几百万人的安危,不能出一点差错。我怎么敢让你分心?我要是告诉你了,你肯定得跑回来,那你的工作怎么办?你的前途怎么办?”

“所以,我的前途,比我儿子的一辈子都重要?比我们这个家都重要?”我红着眼睛质问她。

“我没这么想!”她哭喊着,“我只是想,我一个人能解决。德海哥也说,他会帮忙。他说,都是一个村的,不能毁了孩子一辈子。我们赔了钱,私了了,只要你不回来,这件事就没人会再提。”

“张德海!”我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他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替我做主?十五万,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你是不是找他借了?”

素琴的哭声一滞,低下了头,算是默认了。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我的妻子,为了儿子的事,去求别的男人,还欠了别的男人一屁股债。

我这个丈夫,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王素琴,你真是好样的。”我指着她,手指都在颤抖,“你让我林建诚,成了全村最大的笑话!”

我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刺穿了她最后的坚强。

她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建诚,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她一边哭,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可我能怎么办?我一个女人家,我能怎么办啊?涛涛当时吓傻了,整天不说一句话。张家那边不依不饶,说要报警。我怕啊!我真的怕涛涛被抓进去,那他这辈子就毁了!”

她的哭声,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着我的心。

我的怒火,在她的眼泪里,一点点地熄灭了。

是啊,我在这里冲她发火,又有什么用呢?

她一个女人,在家里天塌下来的时候,能依靠谁?

还不是只能自己硬撑着。

我看着她瘦弱的肩膀,想到这两年,她就是用这副肩膀,扛起了这么沉重的担子,我的心,疼得缩成一团。

我错了。

我最不该的,就是责怪她。

我慢慢地蹲下身,想去抱抱她。

可我的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我不知道,现在,我还有没有资格去安慰她。

就在这时,门开了。

林涛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他肯定听到了我们所有的争吵。

“爸,”他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这件事,不怪我妈。是我做的,所有责任,都该我一个人承担。”

第5章 真相大白

(视角切换:第三人称全知视角)

两年前的那个夏天,比往常任何一年都要炎热。

知了在树上声嘶力竭地叫着,空气中翻滚着热浪。十六岁的林涛,心里比这天气还要烦躁。

父亲林建诚已经离家一年多了。电话里,父亲总是说着那些“好好学习”“听妈妈的话”的老话,却从不问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觉得自己像一棵无人问津的野草,在孤独中疯长。

那天下午,村里的张二叔让他帮忙把地里的拖拉机开到晒谷场。林涛从小就对机械着迷,看父亲修过几次柴油机,自己也偷偷学了点。他没多想,跳上拖拉机,兴奋地拧动了钥匙。

拖拉机“突突突”地发动了,像一头笨拙的铁牛。

他一开始开得很慢,但青春期的虚荣和冲动很快占了上风。他加大油门,享受着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悲剧,就在拐过村口那道弯时发生了。

张德海的侄子张小山,骑着自行车从岔路口冲了出来。林涛慌了神,错把油门当成了刹车。

“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惨叫,世界仿佛瞬间静止了。

林涛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张小山,和他那条扭曲成奇怪角度的腿,大脑一片空白。

这件事,像一颗炸雷,在小小的村庄里炸开了。

王素琴赶到现场的时候,腿都软了。她看着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的儿子,心疼得像是要碎掉。

张小山的父母哭天抢地,嚷着要报警,要让林涛坐牢。

王素琴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破了,血和泪混在一起。

是村长张德海稳住了局面。他把两家人都叫到村委会,关起门来谈。

“嫂子,你先别哭。”张德海递给王素琴一杯水,叹了口气,“建诚不在家,这事,咱们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德海哥,求求你,救救涛涛,他还小啊!”王素琴抓着他的胳膊,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张德海看着这个无助的女人,心里很不是滋味。林建诚是村里出去的能人,是全村的骄傲。他正在外面干着国家的大工程,不能在这个时候后院起火。

“报警,是下下策。”张德海抽着烟,眉头紧锁,“涛涛未成年,又是无证驾驶,真要走了法律程序,就算不判刑,档案里也得记上一笔,这辈子就完了。”

张小山的父母在一旁哭喊:“那我们小山怎么办?腿都断了!医生说以后走路都得瘸!”

“大哥大嫂,你们听我说。”张德海把烟按熄在烟灰缸里,“建诚是什么人,你们也知道。他在外面挣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血汗钱。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真把孩子逼上绝路,对谁都没好处。”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王素琴,说:“嫂子,这事,得私了。赔钱,拿出诚意来,把小山后续的治疗费、营养费,还有他这辈子的损失,都认下来。”

王素琴颤抖着问:“要……要多少?”

“十五万。”张德海伸出五个手指,“一分不能少。这是保住你儿子的价钱。”

十五万,对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来说,是天文数字。

王素琴当场就瘫了。

“我……我上哪去凑这么多钱啊……”

“家里的积蓄先拿出来,剩下的,我先给你垫上。”张德海下了决心,“就一个条件,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建诚。他在外面干的是大事,不能让他分心。”

王素琴看着张德海,泪眼婆娑。她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为了儿子,也为了丈夫,她只能选择一个人扛。

那天晚上,张德海召集了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一起做了见证。协议签了,钱也给了。张德海又亲自去镇上派出所,找了熟人,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他还挨家挨户地打了招呼,告诉所有人,如果林建诚回来问起,谁都不能说。就说是张小山自己骑车摔的。

大家看着这个为了丈夫和儿子而憔悴不堪的女人,都动了恻隐之心。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一个全村人共同守护的秘密。

他们以为,这是对林建诚最好的保护。

他们不知道,这种保护,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一种更大的伤害。

从那天起,林涛变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话,也不出门。他写的悔过书,被他自己撕碎,又在深夜里,一个人流着泪,一片片粘好。

王素琴也变了。她不再爱笑,每天像个陀螺一样,忙着地里的活,忙着照顾儿子,还要想着怎么还张德海的钱。她每天晚上都会惊醒,梦里全是拖拉机的轰鸣和张小山的惨叫。

这个家,从那天起,就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夫妻间的每一次通话,王素琴都强颜欢笑,报喜不报忧。

“家里都好,你放心。”

“涛涛很听话,学习也进步了。”

“钱够用,你别寄了,自己在那边吃好点。”

每一个谎言,都像一根针,扎在她的心上。

她等着,盼着,等丈夫建完那座雄伟的大坝,荣归故里。

她以为,到那时,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却忘了,再坚固的堤坝,也怕内部的裂痕。而这个家,早已是千疮百孔。

第6章 责任的重量

(视角切换:第一人称)

林涛平静地站在那里,像一个准备接受审判的犯人。

“不怪我妈,都怪我。”

他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把我从愤怒和混乱中浇醒了。

我看着他,这个还带着少年稚气的脸庞,第一次,我发现我完全不了解我的儿子。

我以为他还是那个跟在我身后,问我什么是“离心泵”的小屁孩。可他,已经经历了我无法想象的风暴。

素琴还在地上哭。

我走过去,把她扶了起来。她的身体冰凉,还在不停地颤抖。

“别哭了。”我声音干涩,“进屋去。”

我把她扶进卧室,让她躺下。然后,我走出来,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林涛。

我们父子俩,就这样站着,对视着。空气像是凝固了。

“跟我说说,当时到底怎么回事。”我拉了张凳子坐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他低着头,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很清晰。他把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没有隐瞒,也没有辩解。

他说到自己如何慌乱,如何错把油门当刹车。说到张小山倒在血泊里,说到他妈妈跪在地上求人。

说到最后,他的肩膀开始耸动,压抑了两年多的泪水,终于决堤。

“爸,我怕……我当时真的好怕……”他哽咽着,像个无助的孩子,“我怕警察来抓我,我怕我这辈子都完了。我更怕……怕你回来,会看不起我,会不要我了……”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了。

原来,这两年,他一直活在这样的恐惧里。

我这个当爹的,不仅没有给他依靠,反而成了他恐惧的来源。

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把他揽进怀里。

他一开始身体是僵硬的,但很快,他就趴在我的肩膀上,放声大哭起来。

他把这两年的委屈、悔恨、恐惧,全都哭了出来。

我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刻,我不需要说什么大道理。我只需要让他知道,他的父亲,回来了。无论他犯了多大的错,这个家,永远是他的港湾。

等他哭够了,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我给他倒了杯水,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说:“涛涛,你听着。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承担。这件事,你有错,但你不是唯一的责任人。”

他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我。

“你妈有错,”我说,“她不该瞒着我,不该一个人扛。我,更有错。”

“我这个当爹的,为了工作,常年不回家。我只知道给你寄钱,却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你出事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这是我一辈子的亏欠。”

我的话,让他愣住了。

“所以,这件事,是我们一家三口,要共同面对的责任。”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从明天开始,我们一起,把这个家,重新撑起来。”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光。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一晚,我没有去睡。

我坐在院子里,抽了一整包烟。

我想了很多。

我想到了工地上那些精密复杂的图纸,只要一个数据错了,整个工程都可能出问题。

家庭,又何尝不是一项更复杂的工程呢?

我自诩为优秀的工程师,却把自己家庭的“图纸”弄得一团糟。

我只想着建功立业,想着给妻儿一个更好的物质生活,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陪伴和沟通。

天快亮的时候,我做出了决定。

我走进屋,看到素琴已经起来了,正在厨房里默默地熬粥。

她看到我,眼神躲闪了一下。

我走过去,从身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身子一僵。

“素琴,对不起。”我在她耳边说,“昨天,我不该对你发那么大的火。”

她的眼泪,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滚烫。

“这两年,苦了你了。”

她转过身,扑进我怀里,压抑许久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我知道,我们之间那道无形的墙,从这一刻开始,正在慢慢融化。

吃完早饭,我对他们母子俩说:“走,我们出门。”

“去哪?”素琴不解地问。

“去张德海家。”我说,“有些债,该还了。有些责任,该扛起来了。”

第7章 堤坝与人心

我们一家三口,第一次这样并排走在村里的小路上。

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的左手边是素琴,右手边是林涛。我能感觉到,他们俩都很紧张。

我握了握素琴的手,又拍了拍林涛的肩膀,示意他们不用怕。

到了张德海家门口,他正在院子里劈柴。看到我们一家人过来,他手里的斧子停在了半空中,表情很复杂。

“建诚……”

“德海哥。”我平静地看着他,“我们是来还钱的。”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递给他。这是我这几年在工地上攒下的所有津贴和奖金,加上家里的积蓄,凑够了当初他垫付的钱。

张德海看着存折,没有接。

“建诚,你这是干什么?”他叹了口气,“当初我说了,这钱不急。你为村里争了光,我这个当村长的,帮你一把是应该的。”

“一码归一码。”我把存折塞到他手里,“德海哥,你的情,我记在心里。但这个钱,必须还。这是我们林家的责任,也是我林建诚的尊严。”

他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没再推辞,收下了存折。

“还有一件事,”我说,“带我们去看看小山吧。我们该给他,也给你们家一个正式的道歉。”

张德海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在张德海家,我们见到了张小山。他坐在轮椅上,右腿比左腿明显要细上一圈。看到我们,他的眼神有些躲闪。

林涛走到他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山哥,对不起。”他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愧疚和诚意,“是我害了你。我……”

他说不下去了,眼圈红了。

我走上前,对张小山的父母说:“大哥大嫂,对不起。是我教子无方,也是我这个当爹的失职。我们不求你们能马上原谅,但我们保证,以后小山就是我们半个儿子,我们会负责到底。”

说完,我也深深地鞠了一躬。

素琴跟在我身后,也鞠了一躬。

张小山的父母看着我们,眼眶也湿了。他们扶起我们,说:“事情都过去了,别这样……建诚,你能回来,把事情扛起来,我们心里就舒坦了。”

从张德海家出来,我们一家三口,心里都像是卸下了一块大石头。

天,好像都蓝了几分。

回家的路上,林涛主动开口了。

“爸,我不想上学了。”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我想去学修车。”他鼓起勇气说,“我喜欢机械,而且……我想凭自己的本事,把欠小山哥的,慢慢还上。”

我看着他,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久违的坚定和担当。

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好。爸支持你。但你要记住,无论做什么工作,都要对得起自己的手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就是咱们手艺人的尊严。”

“嗯!”他用力地点头。

生活,似乎在一点点回到正轨。

但我和素琴之间,还隔着最后一层薄冰。

那天晚上,我们俩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

“建诚,你……还怪我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摇了摇头,拉过她的手。

“不怪了。”我说,“我以前总觉得,我一个大男人,在外面建水库大坝,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事。我建的坝,能挡住洪水。可我这次回来才明白,人心里的堤坝,比石头水泥的堤坝,更难修。”

“我们这个家,这两年,就像一个出了裂缝的堤坝。你一个人,拼了命地在堵漏。虽然方法不对,但你的心,是为了这个家好。而我,作为总工程师,却玩忽职守了。”

我看着她,认真地说:“素琴,以后,这个家的堤坝,我们俩一起修。不管多大的风浪,我们一起扛。”

她的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

但这一次,是温暖的。

第二天,我用我的专业知识,帮村里重新规划了灌溉的水渠。我带着林涛,扛着锄头,和村民们一起在田间地头忙碌。

阳光下,汗水浸湿了我的衣衫,但我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我看到林涛在跟村里的年轻人有说有笑,素琴在不远处,和李婶她们说着家常,脸上是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知道,我们家的那道堤坝,正在被一点点地修复,变得比以前更加坚固。

因为它的地基,不再仅仅是钢筋水泥,而是理解、是责任,是无论发生什么,都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来源:小蔚观世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