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岑晚坐在圆桌的最末席,面前的骨瓷小碟里,只放着一根被挑剩下的青菜。她低着头,沉默地听着坐在主位上的父亲岑建国,用那副她听了二十多年的、悲痛又无奈的语气,向满座亲戚哭诉。
“砰!”
包厢的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餐厅的喧嚣,也像是关上了一座牢笼。
岑晚坐在圆桌的最末席,面前的骨瓷小碟里,只放着一根被挑剩下的青菜。她低着头,沉默地听着坐在主位上的父亲岑建国,用那副她听了二十多年的、悲痛又无奈的语气,向满座亲戚哭诉。
“各位,今天请大家来,是做个见证。”岑建国眼眶通红,声音嘶哑,“我岑建国没本事,一辈子就攒下老城区那五套小破房。如今赶上好时候,要拆迁了,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他重重一拍桌子,指向身边满脸得意的儿子岑浩:“浩子要结婚,女方家张嘴就要一套婚房,彩礼三十万!我这当爹的,砸锅卖铁也得给儿子凑齐!”
岑浩的未婚妻刘芬,立刻娇滴滴地挽住岑浩的胳膊,阴阳怪气地开口:“叔叔,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家也不是卖女儿,主要是浩子马上就是科长了,没个像样的婚房,以后在单位怎么抬得起头?再说了,晚晚一个女孩子,早晚要嫁出去的,要房子干什么?拿着也是便宜了外人。”
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向岑晚。
所有亲戚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大伯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道:“晚晚啊,你哥是咱们老岑家唯一的根,他好了,全家都好。你一个女孩子,通情达理一点,别让你爸为难。”
三姑也跟着帮腔:“就是!你爸妈养你这么大,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五套房子,你哥结婚用一套,剩下的给你爸妈养老,天经地义!你一个姑娘家,争什么争?”
一句句“你是女孩子”,一声声“理所应当”,像密不透风的网,将岑晚死死罩住。
她抬起头,环视着一张张或虚伪、或贪婪、或理所当然的嘴脸,心中最后一丝温情,终于彻底冷却。
从她记事起,家里所有好东西都是哥哥的。新衣服是哥哥的,鸡腿是哥哥的,唯一的读书名额也是哥哥的。她靠着外婆偷偷塞的钱,才读完了大学,找到一份月薪五千的文员工作,可每个月的工资,有四千都要交给家里,美其名曰“替她存着”。
如今,家里唯一的资产,外婆留下的五套老房子要拆迁了,他们便迫不及待地召开了这场“鸿门宴”,逼她放弃一切。
岑建国见火候差不多了,从包里拿出五份一模一样的文件,推到岑晚面前。
“晚晚,这是自愿放弃财产继承权的协议。你把它签了,咱们还是一家人。”他的语气不容置喙,仿佛在施舍一份天大的恩情。
岑浩和刘芬则靠在椅子上,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轻蔑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算你识相”的傲慢。
岑晚拿起那份薄薄的协议书,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在嘲笑她二十多年来的顺从与可悲。
她想起了外婆临终前,颤抖着将一个檀木盒子塞进她怀里时说的话:“晚晚,外婆没本事,护不了你一辈子。这里面的东西,是你最后的退路。记住,永远不要相信他们,永远要为自己留后路。”
那一刻,外婆的话与眼前家人丑恶的嘴脸重合。
她心中再无波澜,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一股决绝的平静。
“好,我签。”
岑晚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岑建国和岑浩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干脆。
岑晚没再看他们,拿起笔,在五份协议的末尾,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迹清秀,却又带着一种斩断过去的锋利。
“好了。”她放下笔,将文件推了回去。
岑浩一把抢过协议,仔仔细細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脸上露出狂喜的笑容:“爸!签了!她签了!”
刘芬也激动地凑过去,尖酸地笑道:“算她还有点良心,没当白眼狼。”
岑建国长舒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对亲戚们拱手道:“家门不幸,让大家见笑了。今天这顿,我请!大家吃好喝好!”
亲戚们立刻爆发出虚伪的恭维声。
“建国啊,你这是教子有方!”
“晚晚这孩子,就是懂事!”
就在这片嘈杂的“其乐融融”中,岑晚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旧帆布包,平静地说:“我吃饱了,先走了。”
没有人挽留她。
在他们眼里,签完字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岑晚拉开包厢门,外面的世界豁然开朗。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过去二十多年的窒息全部吐出。
从今天起,她和这个家,再无瓜葛。
她的复仇,也正式开始。
……
一个月后。
岑家张灯结彩,比过年还热闹。
拆迁补偿的最终洽谈日到了。根据初步估算,五套房子,每套至少能赔两百万,加起来就是一千万!
岑建过穿着新买的西装,激动得满面红光。岑浩和刘芬更是像已经坐拥千万家产的富豪,对上门道贺的亲戚们颐指气使。
“哥,开发商那边来电话了吗?什么时候到?”刘芬焦急地问。
“急什么!”岑浩得意地整理着自己的领带,“人家说了,今天上午十点准时到。爸,那几份协议都带好了吧?可别出什么岔子。”
“放心!”岑建国拍了拍胸口的公文包,“白纸黑字,还有你们大伯他们做见证,那死丫头想反悔都来不及!”
正说着,门铃响了。
岑浩一个箭步冲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高定西装,气质卓然的年轻男人。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同样西装革履的助理和律师。
男人俊朗的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请问,是岑建国先生家吗?我是盛世集团的代表,封禹,负责本次镜湖里片区的拆迁补偿项目。”
“是是是!封代表,快请进!”岑建国激动地迎了上去,将人请到客厅主位。
刘芬赶紧端上最好的茶叶。
满屋子的亲戚都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封禹,仿佛他就是一尊会走路的财神爷。
封禹优雅地落座,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但最终还是将视线落在了岑建国身上。
“岑先生,我们今天来,是就镜湖里五套房产的最终补偿事宜,与产权所有人进行洽谈。”
“我就是!我就是产权所有人!”岑建国迫不及待地从公文包里掏出那五本鲜红的房产证,以及那五份岑晚签过字的弃产协议,得意洋洋地摊在桌上。
“封代表您看,房本上户主是我的名字。这是我女儿岑晚签的弃产协议,所有亲戚都可以作证,这五套房子,跟她没有半点关系!补偿款,你们直接跟我谈就行!”
封禹的目光落在那些文件上,嘴角的笑容依旧礼貌,但眼神却微微冷了下来。
他身后的律师上前一步,拿起一份协议看了看,然后对封禹摇了摇头。
封禹微笑着看向岑建国,缓缓开口:“岑先生,恐怕您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岑建国心里咯噔一下。
“根据我们的产权核实,这五套房子的房产证虽然在您手上,”封禹顿了顿,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但这五套房子所在的土地,以及整个镜湖里片区的所有土地,其唯一合法的产权所有者,并非是您。”
“什么?!”岑建国猛地站了起来,“不可能!这房子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土地怎么可能不是我的?”
岑浩也急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全小区的人都知道这房子是我们的!”
封禹只是淡淡一笑,对身后的助理示意。助理立刻递上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一份份经过公证的土地所有权转让合同。
“根据国土资源部门的最新记录,镜湖里片区共计127块私人土地地块,已于两个月前,通过合法途径,全部转让给了一位女士。”
封禹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客厅里。
“所以,我们今天需要洽谈的对象,是这片土地的唯一合法所有者——”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呆若木鸡的岑家人,望向门口。
“岑晚女士。”
话音落下的瞬间,门口传来一个清冷而熟悉的声音。
“你好,封先生,我就是岑晚。”
所有人骇然回头。
只见岑晚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裙,画着精致的淡妆,身后跟着两名专业的法务人员,正平静地站在门口。
她变了。
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低眉顺眼的受气包,而是浑身散发着自信与强大气场的女王。
岑建国手指颤抖地指着她,嘴唇哆嗦着:“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岑晚没有理他,径直走到封禹面前,伸出手:“让你久等了。”
“不久,岑女士的时间永远是宝贵的。”封禹站起身,与她握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与温柔。
这一幕,彻底击碎了岑家人的幻想。
岑浩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上去吼道:“岑晚!你这个贱人!你耍我们!什么土地所有者,你哪来的钱?”
刘芬也尖叫起来:“就是!她一个穷打工的,别是跟开发商串通好了来骗我们钱吧!”
“骗?”岑晚终于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他们,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你们也配?”
她从自己的助理手中接过一个厚重的文件夹,直接甩在桌上。
“哗啦——”
里面散落出的,不是几张纸,而是厚厚一沓,上百份盖着钢印的土地所有权证书,也就是俗称的——地契!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岑晚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外婆去世前,给我留下了一笔遗产。我用那笔钱,在拆迁消息公布前,合法收购了镜湖里所有邻居的地块所有权。你们手里的,只是一个建在别人土地上的空壳房本,一文不值。而我手里的,才是决定这片土地归属的,真正的地契!”
“所以,”她转向一脸微笑的封禹,气场全开,“封先生,现在我们可以谈谈补偿款了。按照合同,这五套房子的地上建筑补偿款,是1000万,对吗?”
封禹点头:“是的,岑女士。”
岑晚微微一笑,说出了一句让整个客厅瞬间凝固的话。
“很好。但这只是个零头。我更关心的是,我名下整个镜湖里小区的总土地补偿款——那100亿,什么时候能到账?”
“轰!”
100亿!
这个数字像一颗原子弹,在岑建国、岑浩、刘芬以及所有亲戚的脑子里炸开!
他们算计了一辈子,为了区区一千万,逼走了自己的女儿、妹妹。
却万万没想到,她转身就成了手握百亿的超级富豪!
而他们,将一无所有!
“不……不可能……”岑建国眼前一黑,巨大的刺激让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当场气昏了过去。
“爸!”
“老头子!”
客厅里顿时乱作一团。
而那些刚才还对岑晚横眉冷对的亲戚们,此刻脸上的表情比川剧变脸还快。
“哎呀!晚晚!我就说你这孩子有出息!”大伯第一个凑了上来,满脸谄媚的笑容。
“是啊是啊,晚晚从小就聪明!我们都看在眼里呢!”三姑也挤了过来,热情地想去拉岑晚的手。
岑晚只是冷漠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看着这群人丑陋的嘴脸,她只觉得恶心。
她不再理会这群跳梁小丑,对封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封先生,我们去会议室谈吧。这里的空气,太脏了。”
“好的,岑女士。”
在岑家人和亲戚们震惊、悔恨、嫉妒交织的目光中,岑晚昂首挺胸,像一个得胜的女王,带着她的团队,与封禹并肩离去。
留下的,只有一地鸡毛和岑建国急促的喘息声。
岑晚成了百亿富婆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家族和老邻居圈。
等待她的,不是祝贺,而是铺天盖地的道德绑架和网络暴力。
【不孝女为吞百亿拆迁款,气晕生父!】
【揭秘镜湖里最毒女儿心:榨干父母血汗,逼死哥哥嫂嫂!】
一篇篇颠倒黑白的小作文在本地论坛和社交媒体上疯传。文中,岑晚被塑造成一个贪得无厌、六亲不认的恶毒女人。岑建国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刘芬哭得梨花带雨的视频,都被放了上去,博取了大量不明真相网友的同情。
“连亲生父母都不养,这种人有再多钱也遭天谴!”
“支持岑家父母!告她!把属于自己的钱拿回来!”
“人肉她!让她社会性死亡!”
一时间,岑晚成了众矢之的。
岑浩更是嚣张,他带着一群地痞流氓,冲到岑晚刚刚注册的新公司楼下,拉着横幅,用高音喇叭循环播放“岑晚不孝,还我血汗钱!”
公司刚招聘的几个员工,吓得脸都白了。
“岑总,这……这怎么办啊?”项目经理焦急地问。
岑晚站在落地窗前,冷冷地看着楼下那张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报警。”她只说了两个字,然后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喂,张律师吗?我的反诉材料准备好了吗?可以了,立刻向法院提交,并且,联系我们约好的那几家媒体,我要召开记者会。”
她早就料到他们会来这一招。
既然他们想把事情闹大,那她就陪他们玩到底!
第二天,岑晚的记者会如期举行。
面对无数闪光灯和长枪短炮,她没有丝毫怯懦。
她没有哭诉,也没有辩解,只是让律师将一份份证据展示在大屏幕上。
从她工作第一天起,每个月4500元的银行转账记录,收款人是岑建国。
大学四年,她靠助学贷款和兼职撑下来的学费缴纳单。
从小到大,她与哥哥在衣食住行上天差地别的对比照片。
甚至还有外婆留下的日记,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了岑建国夫妇是如何虐待、压榨这个孙女的。
最后,是一段录音。
那是“鸿门宴”那天,她用手机录下的,岑建国、岑浩、刘芬以及所有亲戚,是如何逼迫她签下弃产协议的。
“……晚晚一个女孩子,早晚要嫁出去的,要房子干什么?拿着也是便宜了外人。”
刘芬尖酸刻薄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也传遍了网络直播的每一个角落。
舆论瞬间反转!
“卧槽!这他妈是现实版樊胜美啊!”
“吸血鬼一家!太恶心了!这女儿断亲断得好!”
“原来是恶人先告状!支持小姐姐维权!告死这帮人渣!”
岑浩和刘芬的社交账号被愤怒的网友们冲烂了,他们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而就在岑晚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一个更大的麻烦找上了门。
哥哥岑浩的岳父,张德海,一个在拆迁办当了十几年科长,自以为人脉通天的小人物,亲自出马了。
张德海挺着啤酒肚,坐在岑晚办公室的沙发上,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语气傲慢无比。
“岑晚是吧?我是岑浩的岳父。”他翘着二郎腿,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年轻人,有本事是好事,但做事不能太绝,得懂得人情世故。”
岑晚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没说话。
张德海见她不接茬,有些不悦,声音也沉了下来:“你哥和你嫂子的事,在网上闹得很难看。这样吧,你撤诉,然后在公开道个歉。至于那笔拆迁款嘛……”
他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一百亿,你一个女孩子家也花不完。这样,你分一半出来,五十亿,给你哥他们。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你在咱们市,有什么事,我张德排都能帮你摆平。”
岑晚差点气笑了。
这是她见过最愚蠢的敲诈。
“张科长是吧?”岑晚放下咖啡杯,声音冰冷,“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开玩笑?”张德海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小姑娘,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那笔补偿款的最终发放,必须经过我这个科室的签字盖章!我一句话,就能让你的钱无限期冻结!到时候,你一分都拿不到!”
他以为自己拿捏住了岑晚的命脉,得意地靠回沙发上,等着她屈服。
岑晚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只觉得可笑。
他大概到死都不会明白,他引以为傲的这点权力,在真正的资本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
“是吗?”岑晚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那我等着。”
张德海没想到她这么不识抬举,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好!好!你有种!你给我等着!”
他撂下狠话,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果然,第二天,岑晚公司的账户就收到了银行的通知,那笔百亿补偿款,因“审批流程问题”,被暂时冻结了。
公司刚启动的几个项目,瞬间陷入了停滞。
岑家人得知消息,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刘芬在亲戚群里大肆炫耀:“我爸出马了!岑晚那个贱人死定了!看她还怎么嚣张!”
岑浩也打电话来,语气充满了报复的快感:“岑晚,现在知道怕了吧?我爸说了,只要你跪下来求我,再把钱乖乖分出来,我们就放你一马!”
岑晚直接挂了电话。
她确实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但远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地步。
她正准备让法务团队介入,手机却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疑惑地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又带着磁性的声音。
“岑女士,遇到麻烦了?”
是封禹。
“封先生?”岑晚有些意外,“你怎么……”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封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抱歉,是我疏忽了,没想到这种小角色也敢出来蹦跶。你在公司等我,我马上到。”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了公司楼下。
封禹从车上下来,身后跟着的,不再是助理和律师,而是一群气场强大的集团高管。
他走进岑晚的办公室,第一句话就是:“让你受委屈了。”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初见时的客套与疏离,而是充满了真诚的关切和一丝……隐藏不住的炙热。
“我没事。”岑晚摇摇头,“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无耻。”
“无耻的人,就该用更直接的方式对付。”封禹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自信。
他当着岑晚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王叔吗?我是小禹。对,有点小事。市拆迁办有个叫张德海的,你帮我查一下。嗯,不用留情面,按规矩办就行。”
挂了电话,他对岑晚解释道:“王叔是市纪委的领导。”
岑晚愣住了。
她这才意识到,封禹的身份,绝不仅仅是一个项目代表那么简单。
不到一个小时,封禹的手机就响了。
“解决了。那个张德海,贪污受贿,滥用职权,证据确凿,人已经被带走了。”
雷厉风行,干净利落。
一个让岑晚头疼的科长,在他这里,不过是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
解决了张德海,封禹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岑晚身上,变得专注而深情。
“岑晚,”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其实,我关注你很久了。”
岑晚心中一动。
“从你在大学时,为了给福利院的孩子们筹款,一个人打三份工开始;到你工作后,默默资助贫困山区的学生……你的坚韧,你的善良,我都看在眼里。”
“镜湖里的拆迁项目,是我力排众议启动的。我早就查清了你和你家人的情况,也知道你外婆给你留了后路。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给你一个契机,让你彻底挣脱那个牢笼。”
他向前一步,温柔地看着她,说出了一句足以让任何女人都为之疯狂的话。
“所以,百亿补偿款也好,整个盛世集团也好,其实都只是我为了接近你,而启动的一个‘小计划’。”
千亿集团的太子爷,为了追求一个女孩,不惜启动一个百亿项目为她铺路。
这已经不是偶像剧,而是神话。
岑晚彻底怔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英俊、多金、强大又深情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
原来,在她独自对抗全世界的时候,一直有一双眼睛,在背后默默地守护着她。
窗外,阳光正好。
岑晚压抑了二十多年的人生,似乎在这一刻,才真正迎来了光明。
嫉妒和贪婪,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
张德海倒台,百亿资金解冻,岑晚一跃成为整个城市最炙手可热的商界新贵。而岑浩和刘芬,则成了人人唾弃的笑柄。
巨大的落差,让岑浩彻底疯狂了。
他将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岑晚,认为是她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这时,一个自称是“宏达地产”老板的人找到了他。这个老板,正是当初和盛世集团竞争镜湖里地块失败的黑心开发商,李宏达。
李宏达看中的,是岑晚手里的地,更是封禹对她的在意。
他对岑浩许诺,只要能帮他拿到地,就分给他十个亿。
被金钱冲昏了头脑的岑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一个恶毒的计划,就此诞生。
这天,岑晚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她资助的那个福利院出了事,院长突发心脏病,让她赶紧过去一趟。
岑晚没有多想,立刻驱车前往。
福利院是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外婆去世后,是那里的孩子们给了她温暖。
然而,当她赶到福利院,看到的却不是生病的院长,而是等候在那里的岑浩,和他身后几个面目狰狞的壮汉。
“哥?你……”
岑晚话没说完,后颈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间废弃仓库的椅子上。
岑浩正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而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正拿着她的手机,狞笑着打电话。
“封总,别来无恙啊。”李宏达的声音充满了得意,“你的心上人,现在在我手上。想要她活命,很简单,明天中午十二点前,带着镜湖里地块的无条件转让合同,到城西码头来。记住,你一个人来,不然后果自负!”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岑晚的心沉了下去。她不怕死,但她不想连累封禹。
“哥!”她看向岑浩,声音冰冷,“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是绑架!是犯法的!”
“闭嘴!”岑浩双眼通红,状若疯魔,“都是你逼我的!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只要拿到十个亿,我就能东山再起!到时候,我还是人上人!”
“为了钱,你连亲妹妹的命都不要了吗?”
“亲妹妹?”岑浩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从你独吞那一百亿开始,我们就不是兄妹了!你就是我的仇人!”
就在这时,岑浩的手机响了。
是刘芬打来的。
岑浩不耐烦地接起,开了免提:“又干什么!”
“老公!成了吗?”刘芬兴奋的声音传来,“我听说了,李老板答应给你十个亿!太好了!那我们是不是能分到钱了?”
岑浩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岑建国虚弱的声音。
“浩子……问问……问问那个李老板……能不能……多给点……怎么也得……给个二十亿吧……”
在得知女儿被绑架后,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心她的安危,而是盘算着能从这肮脏的交易中,分到多少钱。
这一刻,岑晚的心,彻底死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哥哥,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哥,你以为,你真的能拿到钱吗?”
岑浩一愣:“你什么意思?”
“你这种蠢货,不过是李宏达用来威胁封禹的一颗棋子。等他拿到地,第一个灭口的就是你。”岑晚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你放屁!”岑浩色厉内荏地吼道。
“不信吗?”岑晚的笑容愈发冰冷,“那你知不知道,从我进福利院开始,我们所有的对话,包括刚才你和你家人的通话,都已经通过我身上的微型设备,实时直播出去了?”
什么?!
岑浩和李宏达脸色剧变!
李宏达一把抢过岑浩的手机,打开直播平台,热搜第一赫然是——【百亿女富豪被亲哥绑架,家人竟商讨分赃!】
点进去,正是他们仓库里的画面!
直播间里,弹幕已经炸了!
“我操!这家人还有没有底线?!”
“这是人干的事吗?畜生啊!”
“已经报警了!警察叔叔快去救人啊!”
李宏达手一抖,手机掉在地上。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而岑晚,只是冷静地看着岑浩那张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早就料到你们会狗急跳墙。我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一步步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轰——!”
仓库的大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
封禹带着大批警察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市局的刑侦队长。
“不许动!警察!”
李宏达和他的手下瞬间被制服。
而岑浩,则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封禹第一时间冲到岑晚身边,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声音都在颤抖:“对不起,我来晚了。”
岑晚靠在他温暖的胸膛里,摇了摇头。
一切,都结束了。
在铺天盖地的警笛声中,直播的镜头,对准了被警察押出来的岑浩。
这时,一辆救护车也呼啸而来,岑建国和刘芬被人从车上抬了下来。
原来,他们在网上看到直播,知道事情败露,急火攻心,双双中风倒地。
岑建国挣扎着从担架上滚下来,手脚并用地爬到岑晚面前,涕泪横流地抱着她的腿。
“晚晚!爸错了!爸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你哥他不是人,你以后给我养老好不好?求求你了!”
他哭得声嘶力竭,仿佛悔不当初。
然而,在闪烁的警灯下,岑晚能清晰地看到,他浑浊的眼睛深处,不是悔恨,而是对失去百亿财富的恐惧和不甘。
面对着全国直播的镜头,面对着这个给了她生命,却也给了她无尽痛苦的男人,岑晚缓缓地抽回了自己的腿。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
她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彻底斩断了最后一丝血脉的牵连。
“你不配。”
说完,她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在封禹的守护下,迎着晨光,毅然离去。
最终,岑浩因绑架罪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李宏达及其团伙也受到了法律的严惩。
岑建国和刘芬,因为中风落下了终身残疾。他们在网上早已声名狼藉,没有了岑晚的接济,也没有了拆迁款,只能靠着微薄的救济金,在出租屋里苟延残喘,晚景凄凉无比。
那些曾经帮腔的亲戚们,得知岑晚和封禹的关系后,纷纷提着重礼上门道歉,想要攀附关系,结果连门都没能进去,就被保安赶了出去。
岑晚的生活,终于回归了平静与光明。
她没有沉溺于个人的财富,而是用那一百亿资金,成立了“晨星护女基金会”,专门为那些在重男轻女家庭中遭受不公待遇的女孩提供法律和经济援助。
在基金会成立的典礼上,封禹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单膝跪地,向她求婚。
“岑晚女士,你拯救了许多女孩的人生,那么,你愿意拯救我的人生,让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吗?”
岑晚看着他眼中璀璨的星河,笑着伸出了手。
“我愿意。”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被拯救的女孩,她靠着自己的智慧和坚韧,成了自己的女王。
而未来,她将和爱她的人一起,去创造一个更加璀璨、更加广阔的商业帝国,书写属于她自己的传奇。
来源:田野之上望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