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们清河一中是重点中学,不是扶贫办!云老师,你这身打扮,是刚从地里插完秧过来的?”
“我们清河一中是重点中学,不是扶贫办!云老师,你这身打扮,是刚从地里插完秧过来的?”
尖锐刻薄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师办公室里回响,说话的是教导主任张兰,她上下打量着云舒,眼神里的嫌弃像针一样扎人。
云舒攥紧了衣角,脚上那双母亲亲手纳的千层底布鞋,此刻仿佛有千斤重,让她在冰凉的瓷砖地上无地自容。
她是从偏远山区考出来的特岗教师,今天第一天入职。为了表示重视,她特意穿上了自己最好的一件白衬衫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可在这群穿着精致套裙、喷着高级香水的城里老师面前,她就像个误入瓷器店的土耗子。
校长王德发推了推金丝眼镜,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语气更是充满了高高在上的轻蔑:“小云啊,年轻人有热情是好事,但教学不能光靠热情。我们学校师资力量雄厚,你就……先去高一(14)班吧,办公室么,就委屈一下,去楼道尽头那个杂物间,我们收拾收拾还能用。”
话音一落,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窃笑声。
谁不知道,高一(14)班是全校闻名的“垃圾班”,里面塞满了靠钱和关系进来的刺头、学渣。而那个所谓的“办公室”,就是堆放废旧桌椅的杂物间,连窗户都没有。
这哪里是安排工作,这分明是当众羞辱!
云舒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知道,从她踏入这个校门的第一秒起,她“乡下人”的标签就已经被死死地贴在了脑门上。
她只能默默点头,抱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在众人看笑话的目光中,走进了那个阴暗潮湿的杂物间。
灰尘呛得她直咳嗽,可她没哭。她告诉自己,没关系,只要能站上讲台,只要能教书育人,这点委屈算什么?她要用实力证明,山里来的老师,不比任何人差!
然而,现实的耳光,比她想象中来得更快、更狠。
一周后的家长会,成了云舒职业生涯的第一个刑场。
“王校长,我儿子周小胖送到清河一中,是来接受最好的教育的!你看看你们给我儿子安排的什么班主任?”一个挺着啤酒肚,戴着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台上一脸局促的云舒,满脸怒火。
“穿得土里土气,说话一股子乡下味儿!她自己都那个样子,能教出什么有出息的学生?我儿子的审美和品位要是被她带坏了,你负得起这个责吗?我每年给学校赞助三十万,不是让这种人来糟蹋我儿子的!”
男人是本地有名的暴发户,名叫周大金。他的话像一颗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教室。
“就是啊,我家孩子回来说,他们班主任连个智能手机都不会用!”
“听说还是个山沟沟里来的,这种人怎么能当重点中学的老师?”
“必须换掉!立刻开除!不然我们集体转学!”
家长们的声讨此起彼伏,一句句都像刀子,割在云舒心上。她想解释,想说自己的教学能力,可她的声音在鼎沸的吵嚷中,渺小得听不见。
校长王德发非但没有维护她,反而立刻站出来,对着云"舒厉声呵斥:“云老师!你怎么回事?还不快给周先生道歉!我们的办学宗旨就是让每一位家长满意!”
道歉?她做错了什么,要道什么歉?
云舒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倔强地不肯落下。她看着王德发那张谄媚的嘴脸,看着周大金那副嚣张的神情,一股巨大的悲凉和屈辱涌上心头。
就在她被逼得摇摇欲坠,几乎要当众崩溃时,教室后门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
男人身材颀长,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手工西装,气质清冷矜贵,与这间吵闹的教室格格不入。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深邃的眸子冷冷地扫过周大金和王德发,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寒光。
可惜,在场的没有人注意到他。
王德发还在逼迫云舒:“快点!道歉!不然你这个月的工资别想要了!”
云舒死死咬着下唇,唇瓣几乎被咬出血来。她可以忍受办公室的破旧,可以忍受学生的刁难,但她无法忍受这种对她人格和梦想的践踏!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教室后排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云老师,别跟这群傻子浪费时间。不如给我们讲讲上节课没讲完的那道IMO的题?”
说话的是班里的校霸,陆少天。他染着一头张扬的红发,翘着二郎腿,脸上是玩世不恭的笑容。
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德发脸色一沉,正要发作,陆少天却已经站起身,走到黑板前,“刷刷刷”写下了一道密密麻麻的英文数学题。
“云老师,这道题,我们原来的金牌数学老师研究了一星期都没解出来,你要是能当场解出来,以后我们十四班,全都听你的。要是解不出来嘛……”他拖长了音,轻蔑一笑,“那就别怪我们瞧不起你了。”
全班同学开始起哄,家长们也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王德发更是心中冷笑,这可是国际奥赛的压轴题,别说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就是清华北大的教授来了也得掂量掂量。
他已经想好了,等云舒当众出丑,就正好借坡下驴,把她给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云舒身上,幸灾乐祸,等着看她如何被彻底碾碎。
云舒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面前的话筒。她看也没看那些让她恶心的嘴脸,径直走上讲台,拿起了粉笔。
那一刻,她身上所有的怯懦和不安都消失了。讲台,就是她的战场。
她没有立刻解题,而是平静地看着黑板,淡淡开口:“这道题,出自去年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预选题库,难度系数确实很高。”
陆少天挑眉:“哦?你还知道出处?”
“我不光知道出处,”云舒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我还知道,它有三种解法。而且,原题本身存在一个微小的逻辑瑕疵。”
什么?!
全场哗然!
一个乡下老师,竟然敢说IMO的题目有瑕疵?她疯了吗?
王德发气得差点笑出声:“云舒!你不要在这里哗众取宠,不懂装懂!”
云舒置若罔闻,粉笔在手中旋转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随即落在了黑板上。
“第一种解法,我们可以利用反证法和极限理论……”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粉笔在黑板上飞舞,一行行流畅优美的公式如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她的思路清晰得可怕,每一个步骤的推导都严谨得无懈可击。
刚才还满脸不屑的陆少天,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班里几个数学成绩好的学生,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十分钟后,第一种解法完成。
云舒没有停顿,擦掉一半板书,继续道:“第二种,构造函数法,会更简洁一些……”
又是一个十分钟,第二种解法跃然板上。
“至于第三种……”云舒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已经呆若木鸡的众人,“我们需要引入一个非常规的拓扑学概念,这种解法,我想在座的各位可能没见过。”
说完,她再次下笔。这一次,黑板上出现的符号和逻辑,已经完全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范畴。那是一种化繁为简、直指核心的、天才般的解题思路!
当最后一个答案被写在黑板上,与前两种解法完美重合时,整个教室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云舒放下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转身,目光清亮地看着陆少天:“至于我说的逻辑瑕疵,在于题目给出的初始条件a>0,其实,当a=0时,此题依然有唯一解。这是一个出题者为了降低难度而设下的思维陷阱。”
“轰!”
陆少天的脑子炸开了。他呆呆地看着黑板,又看看云舒,眼神里从轻蔑、到震惊、再到骇然,最后,化为了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
“卧槽……牛逼!”他憋了半天,只吐出这四个字。
“啪!啪!啪!”
不知是谁先带的头,教室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很快,掌声连成一片,越来越热烈。那些原本等着看笑话的学生,此刻无一不被云舒展现出的强大实力所折服。
周大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个调色盘。王德发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仿佛被人当众扇了无数个耳光。
云舒没有理会他们,她只是看着自己班上的学生,露出了入职以来的第一个真心的微笑。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在这所学校,终于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
教室后门,那个男人将一切尽收眼底,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冷得像冰:“查一下清河一中校长的所有资料,还有那个叫周大金的。我给你十分钟。”
挂掉电话,他看着讲台上那个瘦弱却挺拔的身影,眸光中化开了冰雪,只剩下无尽的温柔和一丝心疼。
“舒舒,受委屈了。”他低声呢喃。
……
这次家长会后,云舒在(14)班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陆少天成了她最忠实的拥护者,谁敢在课堂上捣乱,他第一个不答应。在他的带领下,整个班级的学习风气都为之一振。
云舒也倾注了自己全部的心血。她发现这些所谓的“差生”,并非又笨又坏,他们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被放弃了。她针对每个学生制定不同的学习计划,用最生动有趣的方式讲课,熬夜批改作业,找每一个掉队的学生谈心。
一个月后的月考,成绩出来了。
高一(14)班,这个万年倒数第一的班级,平均分竟然前进了整整五十多分,总排名从年级垫底,一跃冲到了中游!
这个成绩,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整个清河一中炸开了锅!
所有老师都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那个尖酸刻薄的教导主任张兰,和一直视云舒为眼中钉的柳菲菲。
柳菲菲是校长王德发的小姨子,仗着这层关系,在学校里横行霸道。她一直嫉妒云舒虽然土气,但长得比她漂亮,如今见云舒出了风头,更是恨得牙痒痒。
“哼,一个乡巴佬,能有什么真本事?指不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柳菲菲在办公室里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听说啊,她天天找班里的男同学谈心,谁知道在谈些什么呢?”
这话充满了恶毒的暗示。
很快,关于云舒和校霸陆少天有不正当关系的谣言,就在学校里传开了。
版本越传越离谱,从“深夜辅导”到“校外约会”,最后甚至变成了“师生恋”。
云舒百口莫辩。她去找校长王德发澄清,王德发却只是和稀泥:“云老师,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不要给学校抹黑。”
那敷衍的态度,分明就是默许和纵容。
云舒的心一点点冷了下去。她明白,在这个地方,只要她没有背景,她就是可以被随意牺牲和抹黑的。
柳菲菲的打压变本加厉。她利用职权,克扣(14)班的教学资源,申请的实验器材不给批,连打印试卷都要被刁难。
但云舒都咬牙扛了下来。她自己掏钱买教具,用最原始的办法,手刻蜡纸,油印试卷,墨水弄得满手都是,也从没在学生面前抱怨过一句。
学生们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们不再是混日子的学渣,他们有了想守护的人,有了想为之奋斗的目标。
期中考试,(14)班再次创造了奇迹!
总成绩冲进年级前三!班里的好几个“老大难”,单科成绩甚至超过了尖子班的学生!
这一下,王德发再也坐不住了。
云舒的成功,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他和他所代表的“精英教育”的脸上。更重要的是,这严重威胁到了柳菲菲的地位。
学校每年有一个“市级优秀教师”的推荐名额,这直接关系到职称评定和奖金,王德发早就内定给了柳菲菲。可现在,无论从成绩还是学生口碑来看,云舒都是最有力的人选。
“姐夫!你可得帮我!绝不能让那个乡巴佬抢了我的名额!”柳菲菲在校长办公室里撒泼。
王德发阴沉着脸,手指敲着桌子。他当然不会让云舒得逞。在他眼里,云舒就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一个没有背景、可以被牺牲的工具人。
“放心,优秀教师的名额,肯定是你的。”王德发冷笑一声,“不过,我们得想个办法,让她彻底身败名裂,再也翻不了身。”
一个恶毒的计划,在两人心中酝酿成型。
很快,学校公布了优秀教师的评选结果,果然是柳菲菲。
消息一出,(14)班的学生们炸了锅。
“凭什么?柳菲菲那个只会照本宣科的女人凭什么评优?”
“我们云老师那么好,起早贪黑地管我们,成绩提了多少,他们都眼瞎吗?”
“这不公平!我们要去举报!”
陆少天拦住了激动的同学,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跟这帮人讲道理是没用的,我们得玩点别的。”
当天晚上,一个标题为《我的神仙老师,你们见过把奥赛题当课堂练习的吗?》的短视频,在各大平台悄然上线。
视频是学生们偷偷录的,剪辑了云舒上课的许多精彩片段。有她三笔两画解出复杂几何题的潇灑,有她用生动比喻讲解古诗词的温柔,还有她手刻蜡纸,满手油墨却笑得灿烂的瞬间。
视频没有刻意煽情,却处处透着真诚。尤其是云舒那双清澈的、充满着对知识的热爱和对学生的关切的眼睛,深深打动了无数网友。
视频,火了!
一夜之间,播放量破千万,点赞数百万!
“这是什么宝藏老师?爱了爱了!”
“想去这个班复读!老师还收学生吗?”
“手刻蜡纸,我的天,这是什么年代了?学校也太不是人了!”
“求学校地址,我要给我儿子转学!”
舆论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很快就惊动了主流媒体和市教育局。
市教育局的领导亲自打电话到学校,对云舒的教学能力大加赞赏,并表示,为了宣传这种优秀的教学典范,局里决定派专员和媒体记者,突击检查下周三云舒的一堂公开课,进行现场报道!
这个消息对云舒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但对王德发和柳菲菲来说,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们本想打压云舒,结果却把她送上了更大的舞台!
“姐夫!怎么办啊?要是让她在公开课上大放异彩,那我这个优秀教师不就成了个笑话吗?”柳菲菲急得团团转。
王德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慌什么!他想上天,我们就亲手折断她的翅膀!这堂公开课,就是她的断头台!”
他压低了声音,凑到柳菲菲耳边:“你去找人,把之前那些谣言做成‘证据’,再找几个被开除的混混学生,让他们出来‘指证’云舒。公开课那天,当着所有领导和记者的面,我们给她来个‘惊喜’!”
柳菲菲瞬间明白了王德发的意思,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姐夫,你这招太绝了!我要让她当着全网的面,身败名裂!”
一场巨大的阴谋,正悄无声息地向云舒笼罩而来。
而此时的云舒,还沉浸在喜悦和紧张之中。她完全不知道,即将到来的,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足以毁灭她人生的风暴。
公开课的日子,到了。
清河一中的大礼堂里座无虚席。市教育局的领导、各大学校的名师、还有十几家媒体的长枪短炮,全都聚焦在讲台上那个略显单薄的身影上。
云舒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激动。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大的舞台上讲课,她准备了整整一个星期,课件修改了十几遍,她要向所有人证明,山里来的老师,一样可以很优秀。
她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向台下鞠了一躬,然后点开了桌面上的PPT。
然而,投影幕布上出现的,却是一片刺眼的空白。
她的课件呢?
云舒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重新操作,可那个名为《函数之美》的PPT,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了。
台下开始出现一阵轻微的骚动。
王德发坐在第一排,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云舒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她强作镇定,正准备脱稿讲课时,礼堂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投影幕布上,亮起了新的画面。
画面里,是云舒和陆少天在办公室谈话的场景,但角度极其刁钻,看起来就像是两人举止亲昵。紧接着,是一段段经过恶意剪辑的、充满了诱导性言语的录音。
“陆同学,你很聪明,老师很喜欢你……”
“放学后别走,老师单独给你‘补补课’……”
画面一转,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出现在屏幕上,他们自称是清河一中以前的学生。
“我作证!这个云舒作风很有问题!”
“她当年就勾引过我们,还好我们意志坚定!”
视频的最后,定格在一封打印出来的举报信上,上面罗列着云舒“生活作风不检点”、“学术能力造假”、“诱导学生”等十几条罪状,落款是“一群良知未泯的学生”。
轰!
整个礼堂炸开了锅!
闪光灯像疯了一样对着云舒狂闪,记者们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争先恐后地将话筒递到她面前。
“云老师,请问视频内容属实吗?”
“你和你的学生之间,真的存在不正当关系吗?”
“对于这些指控,你有什么想说的?”
云舒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呆呆地看着幕布上的那些东西,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些谈话,明明是她在鼓励因为家庭问题而自暴自弃的陆少天。那些被采访的人,她根本就不认识!
这是陷害!是赤裸裸的诬陷!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拼命摇头,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都是假的!是有人在害我!”
“云舒!”王德发义正言辞地站了起来,痛心疾首地指着她,“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们清河一中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柳菲菲也假惺惺地抹着眼泪:“云老师,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太让我们失望了。”
教育局的领导脸色铁青,对着王德发怒道:“王校长!这就是你们学校的‘优秀教师’?简直是教育界的耻辱!马上给我处理!”
“是是是!”王德发连连点头,然后转向云舒,用一种宣判的语气说道,“云舒,经学校研究决定,从即刻起,将你开除!并通报全市教育系统,永不录用!”
开除?永不录用?
这几个字像重锤一样,狠狠砸在云舒的心上。
她的教师梦,她所有的努力和坚持,在这一刻,都被击得粉碎。
她看着台下那些鄙夷、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王德发和柳菲菲得意的嘴脸,一股巨大的绝望淹没了她。她孤立无援,像一只被扔进角斗场的困兽,只能任人宰割。
泪水,终于决堤而下。
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从礼堂外传来,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嗡嗡嗡——”
地面仿佛都在震动。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纷纷朝窗外看去。
只见一架黑色的直升机,正悬停在学校操场的上空,螺旋桨卷起巨大的气流,吹得树木东倒西歪。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机舱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顺着绳梯,如神兵天降般,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紧接着,十几名戴着墨镜、穿着黑西装的保镖从直升机上鱼贯而下,迅速清出一条通道。
男人迈开长腿,径直朝着礼堂走来。他面容俊美如神祇,周身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足以将一切焚烧殆尽的滔天怒火。
礼堂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男人逆着光,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穿越拥挤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讲台上那个摇摇欲坠、泪流满面的女孩身上。
那一瞬间,他身上所有的杀气,都化为了无尽的心疼。
“舒舒。”
他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礼堂的每一个角落。
云舒猛地抬起头,当她看清来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闻夜?
她那个常年在外地“打工”,只有节假日才能见上一面的老公?他怎么会在这里?还以这种方式……
王德发看着这阵仗,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呵斥道:“你是什么人?谁让你闯进来的?保安!保安呢!”
闻夜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径直走到讲台前,脱下自己的风衣,温柔地披在了云舒的肩上,将她紧紧地护在怀里。
“别怕,我来了。”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然后,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温柔的眸子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刚才,是谁说要开除我太太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让整个礼堂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太太?!
所有人都傻了!这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女老师,竟然有这么一个气场强大的老公?
王德发也是一愣,随即冷笑道:“你太太?哼,原来是一丘之貉!我不管你是谁,你太太道德败坏,给我们学校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我们开除她,合情合理!”
“道德败坏?”闻夜笑了,那笑容里却没有一丝温度,“王校长,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所清河一中,是闻氏集团旗下的私立学校。而我,闻夜,是闻氏集团最大的控股人。”
什么?!
王德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额头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闻氏集团!那可是跺一跺脚,整个京圈都要抖三抖的顶级豪门!而闻夜,更是传说中那个杀伐果断、权势滔天的太子爷!
他……他是这所学校的……幕后大老板?!
“啪!”闻夜打了个响指。
一个穿着精英律师套装的女人立刻上前,将一沓厚厚的文件甩在了王德发的脸上。
“王德发,你涉嫌在职期间,贪污受贿共计一千三百四十七万元,挪用公款八百余万,这里是你和各个承包商的转账记录、通话录音,还有你包养情妇的视频证据。”
“柳菲菲,”律师转向早已面如死灰的柳菲菲,“你硕士论文抄袭率高达百分之八十,教师资格证系伪造,这里是原作者的起诉书和鉴定机构的报告。”
“至于屏幕上的视频和录音,”律师轻蔑一笑,“伪造得太低级了,我们技术部门只用了三分钟,就还原了原始文件。我们已经报警,警方会以诽谤罪对你们提起公诉。”
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砸得王德发和柳菲菲魂飞魄散。
“不……不是的……闻总,闻董!我错了!我不知道她是您的太太啊!我都是被柳菲菲这个贱人给骗了!”王德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地爬向闻夜,想要抱住他的腿。
闻夜嫌恶地一脚踢开他,眼神冷得像刀:“你错在,你不该动我的人。”
市教育局的领导早就吓得腿都软了。他连滚带爬地跑到闻夜面前,点头哈腰,声音都在发颤:“闻……闻先生,这……这是个误会!我们马上彻查!一定给您太太一个交代!”
闻夜没理他,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云舒,温柔地帮她擦去眼泪:“想怎么处置他们?”
云舒看着眼前这颠覆性的一幕,脑子还有些懵。她看着闻夜,这个她以为只是个普通打工族的男人,忽然觉得无比陌生,又无比心安。
她深吸一口气,从他怀里站直了身体。她看着台下那些曾经羞辱她、嘲笑她、此刻却一脸惊恐谄媚的嘴脸,看着瑟瑟发抖的王德发和柳菲菲,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都化为了一片澄明。
她不是来复仇的,她只是想要一个公道。
“我不要他们怎么样,”云舒的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我只要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我要所有欺负过我、看不起我的人知道,乡村教师,不是你们可以随意践踏的。”
“好。”闻夜点头,眼中满是宠溺。
他打了个电话,声音冰冷:“把清河一中所有参与过霸凌事件的教职工,全部开除,永不录用。另外,我以董事长的名义宣布,向学校追加十亿投资,用于改善教学环境和师资力量。所有改革事宜,由我的太太,云舒女士,全权负责。”
结局,早已注定。
王德发和柳菲菲被警察当场带走,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严惩。那些曾经见风使舵、欺负过云舒的老师,一个个被保安“请”出了学校,哭天抢地,悔不当初。
曾经对云舒不屑一顾的周大金,在得知闻夜的身份后,吓得连夜变卖了家产,逃离了这座城市。
整个清河一中,进行了一场彻底的大换血。
新闻发布会上,闻夜当着所有媒体的面,紧紧握着云舒的手,向全世界宣告:“我的妻子云舒,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最善良的老师。她想用知识改变命运,我就为她建最好的学校。谁敢让她受半点委屈,就是与我闻夜为敌,与整个闻氏为敌。”
曾经嘲笑云舒“土气”的同事,现在变着法儿地想跟她说句话。曾经刁难她的家长,现在捧着重礼想见她一面都见不到。
云舒最终没有接受校长的职位,她选择继续留在高一(14)班,当她的班主任。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轻视她。
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洒在她的身上,她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一张张充满朝气和崇拜的脸庞,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靠自己的实力赢得了学生的尊重,也靠丈夫的爱,赢得了世界的善意。
她的征途,才刚刚开始。而那个权势滔天的男人,将会是她永远最坚实的后盾,陪她一起,看遍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来源:职场t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