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高山上的生活,不总是诗和远方。你想,住在被称作“中亚屋脊”的地方,有点像把日子过在辽宁大小的山坳里,呼吸着稀薄空气,抬头能望见四季不化的雪山,但一半土地海拔四千五百米往上,只能在小片耕地上打理庄稼。塔吉克斯坦,这个名字听起来也挺像异域童话,其实藏着的事,是远没
高山上的生活,不总是诗和远方。你想,住在被称作“中亚屋脊”的地方,有点像把日子过在辽宁大小的山坳里,呼吸着稀薄空气,抬头能望见四季不化的雪山,但一半土地海拔四千五百米往上,只能在小片耕地上打理庄稼。塔吉克斯坦,这个名字听起来也挺像异域童话,其实藏着的事,是远没有那么美好的。“我们国家为什么这么难?”这是不少塔吉克人,这些年问得最多的一句话。
跟隔壁家孩子总不一样。走在中亚的邻居里,塔吉克斯坦是那个长相格格不入的“异类”。你看,其他国家的主心骨多是突厥族,嘴里蹦的是突厥话,祖上是骑马横扫草原的勇士。而塔吉克人,一开口说的古波斯语,满脸东伊朗人的轮廓,文化根子从河谷深处抽出来——粟特人的后裔,欧罗巴人种。甚至“塔吉克”的意思,在自家语言里是戴王冠的人。可你让他戴上王冠,他却常常只是在山里找出路。
说到粟特人,其实这个民族在历史里闪过不少影子。有一阵子,昭武九姓国风头无二,商路横贯欧亚。安禄山和石敬瑭这些“外来政客”也多是他家后代。医学和科学大家伊本·西拿、比鲁尼,说起来也脱不干粟特的族缘。只不过,时间把一切搅成浆糊。唐朝打败西突厥后,粟特人的九姓胡国归了大唐,都督府一设,地缘也随名字消失在中亚的风尘里。
这事其实有点像老家孩子出门打拼,家乡老房子却被别人拆了重建。撒马尔罕和布哈拉,塔吉克人说那是自家祖上盖的,历史比周围突厥人长得多。可如今,这两座古城却在乌兹别克斯坦地界,剩下的遗址在自己国里聊胜于无。那滋味,说不出的无奈——光是岁月流转还不够,突厥人的扩张再添一刀,原本富庶的河中地区被一步步“挤出去”,塔吉克人不得不跟着王朝的更迭,和外来强势文化斡旋,最后只能在帕米尔高原上守住一块不大的地盘,汗血宝马变成了牦牛角上的故事。
说起来塔吉克斯坦的地理和人口,怎么都不占优势:辽沈省那么大,小国寡民,八成塔吉克族,剩下的还有乌兹别克、俄罗斯,甚至还有当年苏联迁来的各种民族。你要说缤纷也缤纷,但像是个打翻的调色盘,颜色融合得不怎么顺眼,民族对立就成了潜台词。外头知道的少,人家自己心里明白得多。
不过要论资源,塔吉克人抱的是个沉甸甸的金饭碗。地底藏着几十种矿产,铅、锌、金、银、煤,数都让人眼花。但这碗饭拿在手里,就是吃不饱。坑道都挖到北部去了,冬天封山通路难走,矿业开发远不如邻国;水力资源更是让人哭笑不得——全中亚的六成水都在这里,被誉为“水塔”,发电出来大把电,自己却还是电荒。这种事,外人怎么想都奇怪,其实里头道道很多:水虽有,水电站没钱修,下游乌兹别克斯坦还盯着阿姆河的水,谁也不肯吃亏,闹得十年八载都是一锅粥。
塔吉克斯坦的GDP,说出来让人扎心。上海一座城市顶塔国五十多个经济总量。开发资源需要钱,有了钱还要技术,有了技术还要能修路修铁轨。偏偏,这片土地骨头太硬,很多矿藏都深埋在高山下面,高原上人烟稀少,别提基础设施。公路不到一万四千公里,主干道都得绕着杜尚别中心辐射出去;铁路更是断断续续,三条互不相连,小火车一进一出,还得过邻国边境,租路费又是一笔账。
钱、路、技术,每一样都卡脖子。大矿业公司看一眼,先算算账,周期太长,塔国基础薄弱,没人愿意重仓。外来资本不肯来,本地只能小打小闹。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不是一时的短板,是积习已久的倦怠。
说起来外部的难处,内部乱局更是老账本。自打苏联解体那年,塔吉克斯坦一夜之间变成独立国家,新的政治、宗教,还有地方保护主义,权力和利益集团全上阵,好几年没太平,甚至爆发内战。直至2000年联合国出面才算告一段落,但地方割据的毛病一直难治,不时就翻出来晃一晃,时不时闹点小冲突。
地缘结构碎得像一面老镜子。整个塔国被分成三州一市一特区,“三分天下”的格局分明且尴尬。最典型的是费尔干纳盆地,三面环山,四季流水,是中亚少有的绿洲,周朝有“天府之国”,中亚有费尔干纳。可惜,被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三国掰着手指分了湾头,谁都没捞到完整的一块,各自都对着边界皱眉头。
乌兹别克斯坦占据着中心,心里美着,却只有一条崎岖公路通往首都,全靠运气过山;吉尔吉斯斯坦守着盆地边角,想要有点作为却总被地形绊住;塔吉克斯坦得了出口处的苦盏地区,和杜尚别之间隔着高山,走一趟就像爬天梯。你别说,三国的边界还犬牙交错,飞地问题混砸一团,吉国南北内斗,塔国内部塔族和平原塔族也各自揣着心思。
说到内部的分化,塔吉克人其实也有自己的“小圈子”:一拨扎根低地的平原塔吉克人,天天和土地打交道,种点麦子、棉花、蔬菜;另一拨住在帕米尔高原之上,牦牛当坐骑,耕作半年、游牧半年,把世代山鹰当朋友。高原塔吉克人数不算多,可他们保留了最纯正的血统和风俗,说起来自己是“帕米尔人”,跟低地老乡倒有点互瞧不顺眼。这种分野起初是无奈,后来成了认同和身份。
塔吉克传统社会很讲关系,“血缘”与“地缘”两股绳子,平常过日子靠家庭和氏族,遇到大事就看地域集团。跟咱们平日里“手心手背都是肉”有点像,亲上加亲,邻上加邻。连总统、议长的关系背后都搅着这根线,政治里头扑不脱这种圈子。族群矛盾和宗教冲突隔三岔五冒出来,谁都说不明,反而形成了地缘政治的一团乱麻。
国家内部已经这么碎了,外部的事你就更别指望好过。从1991年苏联倒台,塔国和吉国的边界就成了摩擦热点。费尔干纳盆地附近,因为水和土地,民族间的紧张时不时点燃。乌兹别克斯坦更是一言不合就要闹边界、资源、铁路和水电的冲突,“罗贡水电站”是塔国人民心中的“理想项目”,却始终被乌国卡脖子,下游水流一断,经济利益一动,谁也不想让步。
其实把账翻到头还是历史的“原罪”。苏联攒地界那阵,谁都没琢磨这片飞地、混合民族以后会激起多少事端。大家一块过时资源还算能匀着用,分家之后各自为政,交界就成了雷区。从昔日的“聚宝盆”变成了“中亚火药桶”,是历史也是现实。
未来会怎样,说实话谁都没谱。那些苏联时代遗留下来的纠葛还会烫手很多年。塔吉克斯坦想往前走,也不是没有新希望——中亚“丝绸之路”重新铺开,也许能成一根疏通脉络的新线。可友好关系不是一天能建成的,这一地鸡毛,谁都得一点点收拾。也许有一天,这个全境高山林立的小国,真能翻过自己的帕米尔,也许还要再多几代人才走完。
但谁说不是呢。山里的风一吹,人总会想远方。可远方在哪,还是得在自己脚下慢慢找到。
来源:历史那些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