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有的人,一辈子都在同一条隧道里打转,见不到出口。有的人,却能沿着昏暗的矿井一路往上,摸索着,跌跌撞撞地走到地面,走到人前。你要问——一个普通矿工的儿子,怎么就成了山西的省长?更绝的是,人到晚年还没“消停”,跑去做公益,管人、管事、还劝人读书。王君这一路,难啊,
王君:从矿井走出来的人
有的人,一辈子都在同一条隧道里打转,见不到出口。有的人,却能沿着昏暗的矿井一路往上,摸索着,跌跌撞撞地走到地面,走到人前。你要问——一个普通矿工的儿子,怎么就成了山西的省长?更绝的是,人到晚年还没“消停”,跑去做公益,管人、管事、还劝人读书。王君这一路,难啊,也怪有意思。
先抛开那些年表、头衔别着,我们说点活人的事。
1952年,王君把自己带到了山西大同一户矿工人家。那时候,大同的天,总觉得黑黢黢的,不全是夜色,是煤尘子。家里没什么家底,但父母在矿上干活,脸上那层黑,带回家也是温情。家里指望着王君:念书,要好好念,别沦落到井下和石头杠命。也没人和他说过道理——就看爹娘的脊背,累弯了,也挺直了。
说句悄悄话,王君小时候其实没觉得自己有多苦。小煤城的泥路、放学后的煤渣坡,都是天然游乐场,大伙儿一手烂石子,一手小算盘。只是到了晚上,看着老爹顶着煤灰回家,手指缝里还藏着一股灰色的疲惫,那时候,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读书对那个年代的孩子来说,是赶集一样的大事。家里省出几个馒头换学费,王君看书、做题,总能多背一页。他也真争气——小学、中学,样样名列前茅。小老师们说,这孩子以后能出息。可世事哪有直线,1968年,“那场风”吹了起来,街上闹腾,学校停了。王君的课本给收了,还没捂热,又跟着工友下矿井了。
想象一下,十六七岁的少年人,递着家里的铁饭碗,穿过矿道,一脚黑一脚白。井下世界和童年幻想全然两样——闷,热,四下是汗和机器声。但,也许就因为这些哐当声,王君学会了沉默,也学会了凝神。工友们下班后打扑克,他一屁股坐在昏黄的灯泡下,翻那些油渍斑斑的册子,什么采矿、通风,一样都不肯放过。那种像绵长夜里的灯火,微弱却不灭。
1971年,算是个节点。国家局势逐渐安稳,王君十九岁,成了青磁窑矿的正式工人。下井那第一回,他到现在都忘不掉——地上还冒着热气,脚下滑,身上全是水珠和尘屑。有人嫌脏,他反倒觉得自己像穿上了另外一层皮。也许他就在心里想:总有一天,我要知道这里的每一处弯道、每一次塌方的原因。
工作几年,他把煤矿的活门、氧气、支护柱子都摸得门儿清。当时的山西,谁会相信一个工人能成什么气候?可王君偏不信邪。只要晚上有空,他就趴桌子上念书。遇上什么新仪器,他第一个请缨去学。有个老矿工说,要是这小子当上领导,准会放心咱的命条子。
到了1974年,机会像一道老天爷开的门缝。王君考进了山西矿业学院,选了最土、最危险的采煤专业。那几年,他吃饭都是草草几口,讲义本卷得跟包裹似的。教室里、寝室里都能见着他小步捣鼓仪器,记着各种公式。1977年,政治气氛渐暖,他成了党员。有人说,那年风声还没散尽,这一步可得踩得准。他没回话,只是觉得——井下走不通,路也能从书本和韧性里找来。
毕业刚下楼梯,王君被分回晋华宫矿,做技术员。别看那地名好听,干的活还是扎实:通风、检修、数据,全是脚踏实地的东西。他脑子里盘着一条筋:这矿,怎么才能少出几个事故?安全生产,别人说是写到墙上的口号,王君说是拿命交换出来的教训。他开会没什么花头,只一件事:数据、流程、培训、再培训。结果几个月下来,事故率真的降了。
时间转到八十年代,王君已然扛起通风区副区长那块牌子。又过两年,他成了区长。可别以为区长能指点江山,他压根闲不住——比谁都能下井,车间里跟工人们一样爬。新设备引进了,他最先下去试。改善通风、推广新工艺,上上下下都清楚,这不是摆样子。
但最让人服他的,是他真心待人。年轻人不会弄仪表,他一下午陪着磨。谁家出了啥意外,他都得上门看看。你说这叫啥?一半是老山西人骨子里的实在,一半是从井底熏出来的软心肠。有时候工友还私下调侃他,“王区长,说出来一朵花,路还得鬼子步步走。”
仕途的门缝总算推大了。1984年春,王君当上副矿长,第二年已是大同矿务局党委副书记。那个年代,煤炭是祖国的命脉,安全事故又一扑一炸。他在会议上常念叨一句老话:“钱能再赚,命没了就啥都没了。”有的头头嫌他墨迹,他不顶嘴,只低头揪台历,第二天一早照旧下去巡查。
到了九十年代,大同矿务局副局长、局长的位置他也坐过。可据说他最不爱坐办公室。改革开放,体制内外风浪不小,他一边稳住老工区,一边琢磨怎么“掰弯”流程。那些年很多矿工说,王君的好,是让人敢多盼几年工资,多盼几顿炖肉。
几番调岗调省,福祸几何,谁定?1997年,他穿了件旧西装,进了煤炭工业部,当了副部长。大国能源的事,说起来宽,做起来就是个头疼的浆糊团。安全、增效、环保,他一样不怵。到了江西当副省长的时候,他才知道“煤老虎”的孩子也能管理“鱼米之乡”。那几年,他推产业升级、整顿安全,还学会了怎么和南方人打交道,不再光喊“省着点水”,而真去想,别让农民再遭牛角尖的苦。
往后当了江西省委副书记,那是管理层面的更大考验。他抓教育,尤其重视干部培训,很多年轻干部都记得,那几年党校课本翻得最多的就是他定的教材。没啥花活,也不跟你破防,只一句“咱们多看几本书,比多开几次会强。”
06年去了供销合作总社,很多人觉得是“养老岗”,王君还真干出点模样,推动农村物流、搞社员服务,瞅着点是老三样,可农民都说“管用,不绕弯弯。”
说实在点,人生里没几个高光时刻能自己挑。08年,山西新塔溃坝,那灾难下死伤太多,没法形容。王君突然空降省长,没人知他怎么睡觉的——有时候凌晨还在出现场会议,脚底下泥巴还没擦净。大半年时间,他盯安全、关产能、推“煤炭整合”。这事两头不讨好,煤老板怨,百姓骂,专家摇头。但后来,一个个小煤矿真关了。山西的空气似乎淡了点味道,安全事故—数据也下来了。一时间,矿区走出来的人,终于以“省长”的身份站在灯光下,讲起第一句话还是那句老理:“什么都不如让老百姓活得安安全全。”
更难得的是,他没把民生看成公文里的一行数据。农民的水、路、孩儿上学,村外广播……他不嫌“小事”,那些五个全覆盖,到了百姓嘴里,叫“王君的暖心工程”。你说做了一辈子大官的人,还记得老家的小井小桥,这人没忘本。
2012年底,他又调往内蒙古,变成书记。草原辽阔,资源多,但环境脆弱。王君没搞大开发,而是想着先护了生态。他反复去牧区、下地,看风沙和羊粪交织的世界。提什么“绿色发展”、治沙护林。不像仕途惯犯打官腔,他是真想让草原保住点绿。
2016年后半段,转到全国人大民族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管理民族事务。他开始体会“家是大家,大家有千差万别,得用心琢磨”。每一次调解、每一次民族团聚,他都觉得这不止是政策活,更是人心活。
也许是命硬,也许是心软。2018年退休,他却比谁都忙。新冠爆发后,72岁的老王君在兰州做志愿者,戴口罩站岗,刷消毒水。十几个月下来,三千多小时,别人喊苦,他笑着说:“井下都熬过,这不算啥。”
现在,王君的生活没有了行政琐事,却仍旧扎在人圈子里。他可能还是那个朴素的矿工子弟,只是多了几道岁月的褶。你说,一个人究竟什么叫成就?当年井下的尘土还在他内心,地上的阳光也没迷住他的眼。有人敬他是省长,有人说他是暖心人。可若换位想,也许他只是想让每个从井下走出来的人,都有机会走到光亮地方罢了。
路远不远,脚知道。王君一生,步步泥泞,也步步有声。你说,会不会下一个王君,就在此刻某个煤城的角落,偷偷念着一本书,仰着头想:我其实,也能走得更远?
来源:小模型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