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黎初夏饿得头晕眼花,胃里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疯狂搅动。她刚给女儿安安喂完奶,身体虚得像是被抽空了骨髓。
产后第十天,窗外寒风呼啸,刮在老旧的窗户上,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
黎初夏饿得头晕眼花,胃里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疯狂搅动。她刚给女儿安安喂完奶,身体虚得像是被抽空了骨髓。
“妈,我饿了,有什么吃的吗?”她虚弱地朝着客厅喊了一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婆婆钱凤兰推门进来,脸上挂着一抹刻薄的冷笑。她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的旧碗,重重地“哐当”一声,摔在床头柜上。
“吃吧,我们家没那么多讲究,城里人就是娇贵。想当年我生明哲,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了,哪像你,天天躺在床上当老佛爷。”
碗里,是清汤寡水的白水煮面,上面飘着两根蔫黄的菜叶子,连一滴油花都看不到。
黎初夏的眼圈瞬间就红了。这就是她月子里的伙食?连街边的乞丐都比她吃得好。
丈夫沈明哲探头进来,正低头专注地玩着手机游戏,听到声音,头也不抬地敷衍道:“初夏,你就忍忍吧。妈也是为你好,说这样下奶快,还不堵奶。你看,都是为了孩子。”
为我好?
黎初夏的心,比窗外的寒风还要冷。她看着丈夫那张曾经让她心动的脸,如今只剩下麻木和冷漠。从怀孕到生产,他有哪一天真正关心过她?
眼泪不争气地滑落,一滴滴砸进那碗冰冷的面汤里,溅起微不足道的水花。她拿起筷子,颤抖着夹起一根面条,混着屈辱和泪水,机械地往嘴里送。
味道是苦的,是涩的,是绝望的。
就在这时,怀里熟睡的女儿安安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黎初夏心里一紧,连忙放下碗去抱她。小小的身体滚烫得吓人,脸蛋烧得通红。
“发烧了!明哲,安安发烧了,快送医院!”黎初夏惊慌失措,声音都变了调。
钱凤兰却一把拦在她面前,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大惊小怪什么?小孩子发烧捂一捂就好了,出点汗就没事了。去什么医院,浪费那个钱!”
说着,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张黄色的符纸,在一个装了水的碗里烧成灰,搅了搅,端过来就要给安安灌下去。
“老祖宗传下来的符水,包治百病!喝下去立马就好!”
“你干什么!”黎初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死死护住怀里的孩子,厉声尖叫:“这是我女儿!你们不能这么对她!她病了要去医院!”
“反了你了!”钱凤兰被她吼得一愣,随即勃然大怒,“我好心好意救我孙女,你个丧门星还敢跟我嚷嚷?你是不是不想在我们沈家待了?”
沈明哲也终于从游戏里抬起头,看到黎初夏歇斯底里的样子,眉头紧锁,一脸不耐烦。
“黎初夏,你闹够了没有?我妈还能害自己亲孙女不成?你不识好歹!”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黎初夏的脸上。
世界瞬间安静了。
脸颊火辣辣地疼,疼得她耳朵嗡嗡作响。但比脸上的疼更痛的,是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在这一巴掌之下,彻底碎成了齑粉。
她看着眼前这对冷漠的母子,看着他们那理所当然的丑恶嘴脸,心中最后一丝对这个家的留恋,对这个男人的幻想,彻底烟消云散。
原来,在他们眼里,她和女儿的命,甚至比不上一张符纸,比不上一场游戏。
好,真好。
黎初夏笑了,笑得眼泪汹涌而出。她抱着滚烫的女儿,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沈明哲,你会后悔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决绝。
沈明哲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但嘴上依旧强硬:“后悔?我后悔娶了你这么个神经病!”
黎初夏不再理他。她用那只没抱孩子的手,颤抖着从枕头底下摸出自己的手机。手机屏幕上,还残留着她刚才滴落的泪痕。
她翻出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是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说如果有一天,她走投无路,被逼到绝境,就打这个电话。
以前,她总觉得母亲是怕她受委屈,小题大做。可现在她才明白,母亲是预见到了她的今天。
手指划过屏幕,按下了那个绿色的拨号键。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黎初...夏的嘴唇翕动,积压了十天的委屈、愤怒、绝望,在这一刻化作一句带着哭腔的嘶吼:
“救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那个声音变得无比激动,甚至带上了颤音:“是……是大小姐吗?是初夏大小姐吗?!”
“是我。”黎初夏泪如雨下,“我女儿病了,他们不让我去医院,还要给她灌符水……救救我们……”
“地址!”老人的声音瞬间变得凌厉果决。
黎初夏报出了这个让她作呕的地址。
“大小姐,请您务必保护好自己和小小姐!二十分钟!我们最多二十分钟就到!”
电话挂断。
钱凤兰和沈明哲在一旁看笑话似的看着她。
“哟,还打电话叫救兵了?你能叫来谁啊?你那个早就死了的妈,还是你家那些穷亲戚?”钱凤兰双手叉腰,满脸讥讽。
沈明哲也嗤笑一声,重新低下头玩手机:“别演了,黎初夏,没意思。”
黎初夏抱着女儿,一言不发。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门口,像一尊绝望的雕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五分钟后。
“轰隆隆——”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阵低沉而震撼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整个破旧的居民楼似乎都在这轰鸣声中微微颤抖。
沈明哲的游戏声都被盖了过去,他不耐烦地走到窗边,往下一看。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里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妈……妈……你快来看……”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钱凤兰不屑地走过去,只看了一眼,也瞬间石化在原地。
只见楼下那条狭窄的过道上,不知何时,已经停满了整整一排锃光瓦亮的黑色轿车。每一辆车的车头,都立着一个银光闪闪的小天使标志。
劳斯莱斯!
一排劳斯莱斯!
小区里所有的邻居都探出头来,对着这辈子都没见过的豪华车队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为首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快步下车。他身后,迅速跟下来两队黑衣保镖和一个提着医疗箱的专业团队,气势汹汹,直奔他们这栋楼而来。
“咚咚咚!”
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响起。
钱凤兰和沈明哲吓得魂不附体,腿都软了,根本不敢去开门。
“砰!”
一声巨响,那扇薄薄的木门,竟然被保镖一脚直接踹开!
为首的老管家宗叔带着医疗团队,如天神下凡般冲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缩在床角,脸色惨白,抱着孩子的黎初夏。
宗叔的眼睛瞬间红了。他快步上前,在距离黎初夏三步远的地方,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哽咽:
“大小姐,老奴宗华,来迟了!让您受苦了!”
他身后,所有的保镖和医生齐刷刷地弯下腰,恭敬地喊道:“大小姐!”
这惊天动地的一幕,直接把钱凤兰和沈明哲吓傻了。他们张大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仿佛在看一部玄幻电影。
大……大小姐?
黎初夏?这个他们平时呼来喝去,连保姆都不如的女人?
“快!快给小小姐检查!”宗叔立刻对医疗团队下令。
专业的儿科医生立刻上前,迅速而温柔地从黎初夏怀里接过孩子,用额温枪一测——“三十九度八!高烧!立刻物理降温,准备送医!”
医生们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喂退烧药,用温水擦拭身体,动作专业得让人心安。
黎初夏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整个人软倒在床上。
宗叔心疼地看着她红肿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厉色。他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已经呆若木鸡的沈明哲和钱凤兰。
“就是你们,敢对我们颐和膳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动手?”
颐和膳集团?
沈明哲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炸雷劈中。那不是全球顶级的营养膳食集团吗?据说市值上万亿,连他们市的首富都只是其集团下一个区域的小小代理商!
黎初夏……是颐和膳的继承人?
这怎么可能!她不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吗?
宗叔身后,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律师走上前来,面无表情地打开公文包。
“两位好,我是颐和膳集团的首席法律顾问。”
他先是拿出了一份DNA亲子鉴定报告,递到沈明哲面前。“这是黎初夏小姐与其外公,也就是颐和膳集团创始人黎占国道先生的亲子鉴定,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黎小姐是我们找了二十多年的,黎家唯一的血脉。”
接着,他又拿出了一份集团继承文件。“根据黎老先生的遗嘱,黎初夏小姐将继承颐和膳集团全部股份及名下所有资产。”
最后,他拿出了一份早已拟好的离婚协议,摔在沈明哲脸上。
“这是离婚协议书。鉴于沈明哲先生在婚内对黎初夏小姐存在严重的家庭暴力和精神虐待,我们要求男方净身出户,并放弃对女儿沈安安的一切抚养权和探视权。否则,我们将以虐待罪和故意伤害罪,对二位提起诉讼。”
净身出户!
钱凤兰和沈明哲的脸瞬间变得比纸还白。
“不……不是的!这是一个误会!”钱凤兰第一个反应过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抱着宗叔的腿哭嚎,“我们不知道啊!我们不知道初夏是金凤凰啊!我们对她可好了!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啊!”
沈明哲也连滚带爬地跪到床边,抓住黎初夏的手,涕泪横流:“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刚才就是鬼迷心窍!我爱你啊初夏,我不能没有你和孩子啊!”
看着他这副卑微求饶的嘴脸,黎初C夏只觉得无比恶心。
爱?
在她饿得发抖时,他无动于衷。在她女儿高烧时,他扬起了巴掌。现在,他跟她说爱?
黎初夏缓缓抽回自己的手,眼神冷得像冰。她看着眼前这对丑态百出的母子,看着他们因为恐惧和贪婪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宗叔,让他们滚。”
第二天,黎初夏就带着女儿安安,住进了全城最顶级的私人月子中心。
这里的套房比沈家那个鸽子笼大了十倍,落地窗外是美丽的江景。金牌月嫂、顶级营养师、产后康复师、儿科专家二十四小时待命,把她和孩子照顾得无微不至。
每天的月子餐,都是颐和膳集团的首席营养团队根据她的身体状况量身定制的,光是一盅燕窝粥的价值,就超过了沈家一个月的生活费。
安安在高烧退去后,得到了最精心的呵护,小脸蛋很快就变得红润饱满,可爱得像个瓷娃娃。
黎初夏的身体也在飞速恢复。她靠在舒适的床上,一边喝着滋补的汤羹,一边听着宗叔汇报集团的事务。仅仅几天时间,她的眼神就变了,曾经的怯懦和迷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清冷和锐利。
血脉里的东西,是藏不住的。
然而,沈家那对无耻的母子,显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被赶出家门后,他们发现所有的银行卡都被冻结,一夜之间从作威作福变成了身无分文的丧家之犬。
走投无路之下,他们想到了最恶毒的一招——舆论。
很快,网络上开始出现大量帖子和短视频。
“震惊!豪门恶女抛夫弃子,月内出轨亿万富豪!”
“深扒拜金女上位史:可怜丈夫被戴绿帽,刚出生的女儿也不要了!”
视频里,钱凤兰哭得撕心裂肺,对着镜头控诉黎初夏“不守妇道”“嫌贫爱富”,沈明哲则扮演一个被妻子背叛、痛失爱女的可怜丈夫,憔悴的模样博取了无数不明真相的网友的同情。
他们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把黎初夏描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毒妇。
一时间,舆论哗然。
“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
“心疼这个老实男人,被骗得太惨了。”
“人肉她!让她社会性死亡!”
无数的谩骂和诅咒,像潮水一样涌向黎初夏。
宗叔气得浑身发抖:“大小姐,这群人渣!我马上让公关团队处理,把这些谣言都压下去!”
黎初夏看着手机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她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压下去?不,为什么要压?”
她抬起眼,眸中闪着寒光:“他们不是喜欢演吗?那就让他们演个够。把热度给我炒到最高,我要让所有人都来看这场好戏。”
宗叔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大小姐的心性,果然非同一般。
三天后,当“豪门恶女黎初夏”这个话题被顶上热搜第一,全网都在对她口诛笔伐的时候,颐和膳集团的官方账号,突然发布了一则新闻发布会的预告。
“明早十点,颐和膳集团新任总裁黎初夏女士,将就近期网络传闻,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所有真相。”
消息一出,全网炸锅。
沈明哲和钱凤兰看到预告,非但不知收敛,反而更加得意。
“她还敢开新闻发布会?正好!让全国人民都看看她的真面目!”钱凤兰恶狠狠地说道。
沈明哲也觉得黎初夏是自寻死路,甚至开始幻想,等黎初夏身败名裂,会不会回来求他复合,到时候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掌控颐和膳的财产了。
第二天,发布会现场,人山人海,长枪短炮对准了主席台,直播间里更是涌进了上千万的观众,等着看这场年度大戏。
十点整,黎初夏在宗叔和一众保镖的簇拥下,缓缓走上台。
她身穿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长发挽起,妆容精致而冷艳。产后略显浮肿的脸颊已经恢复了紧致,整个人脱胎换骨,气场全开,宛如冰雪女王。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沸腾了。
“我去,这就是那个恶女?怎么跟视频里那个受气包老公说的不一样?”
“这气场,说她出轨我信,说她被老公欺负我不信啊!”
黎初夏在主席台前站定,目光冷漠地扫过台下所有的镜头。她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对着话筒说道:
“在我开口之前,请大家先听一段录音。”
她话音刚落,现场的大屏幕亮起,一段音频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会场。
“吃吧,我们家没那么多讲究,城里人就是娇贵……”
“妈也是为你好,忍忍就过去了……”
这正是产后第十天,钱凤兰和沈明哲羞辱她的对话!声音清晰无比,连钱凤兰摔碗的“哐当”声都一清二楚。
现场瞬间一片死寂。
所有记者都惊呆了,直播间的观众也傻眼了。
这……这说的是人话吗?给坐月子的产妇吃清水煮面?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二段录音响起。
“大惊小怪什么?小孩子发烧捂一捂就好了……老祖宗传下来的符水,包治百病!”
“黎初夏,你闹够了没有?我妈还能害自己亲孙女不成?你不识好歹!”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通过音响,狠狠地抽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轰!”
整个会场和直播间彻底炸了!
“卧槽!这是虐待!这是谋杀!”
“给发高烧的婴儿灌符水?还打人?这对母子是畜生吗?”
“我吐了!之前还同情那个男的,现在我只想让他死!”
舆论,在这一刻,以排山倒海之势,瞬间反转!
黎初夏冷冷地看着台下震惊的众人,继续说道:“录音不够的话,还有视频。”
大屏幕上,画面切换。
那是一段监控录像,画面正是沈家那个破旧的客厅。画面中,钱凤兰正指着黎初夏的鼻子破口大骂,而沈明哲则对她扬起了手……
铁证如山!
黎初夏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清晰:
“各位,这就是我那位在网上扮演着‘可怜丈夫’的男人,这就是那位哭诉我‘不孝’的婆婆。他们在我产后最虚弱的时候,给我吃猪食,在我女儿生命垂危的时候,相信封建迷信,甚至对我暴力相向。”
“我黎初夏,确实抛夫了。因为这样的丈夫,这样的家庭,多待一秒,都是对我和我女儿生命的亵渎!”
“至于出轨富豪?更是无稽之谈。我就是富豪本人!”
她的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发布会结束后,沈明哲和钱凤兰迎来了他们的末日。
虐待产妇、意图伤害婴儿、造谣诽谤……等待他们的是全网的唾骂和法律的严惩。他们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出门被人扔鸡蛋,工作单位第一时间将他们开除,房东连夜把他们赶了出去。
他们的社会性死亡,比黎初夏预想的还要彻底。
解决了家事,黎初夏开始将全部精力投入到颐和膳集团的事务中。虽然有宗叔的辅佐,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内部的暗流远比她想象的要汹涌。
许多元老对她这个“空降”的继承人并不服气,尤其是市场部的总监,常飞。
常飞是沈明哲的远房表哥,一个自视甚高的海归精英。他一直觉得,要不是黎初夏走了狗屎运,颐和膳迟早会是他的囊中之物。因此,在工作中,他处处给黎初夏使绊子,阳奉阴违。
“黎总,您刚接手公司,对市场可能还不太了解。这个‘新生代’营养餐计划,投入太大,风险太高,我建议还是先搁置吧。”常飞在董事会上,皮笑肉不笑地提出反对意见。
“新生代”计划,是黎初夏针对年轻消费群体,提出的一个核心产品线升级方案,也是她展现自己能力的第一仗。
黎初夏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常总监的顾虑我明白。但市场不等人,我们固守原来的产品线,迟早会被淘汰。这个计划,必须执行。”
“黎总,您这是刚愎自用!”常飞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敬,“您不能拿整个集团的前途,来满足您一个人的野心!”
几个和常飞交好的元老也纷纷附和。
“是啊黎总,三思而后行啊。”
“常总监在市场部多年,他的意见还是很有分量的。”
黎初夏看着这群倚老卖老的人,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好,既然大家对我的方案没有信心,那不如这样。”她环视众人,缓缓说道,“计划照常进行。如果成功,各位的年底分红翻倍。如果失败,我引咎辞职,将总裁之位让给公司最有能力的人。”
她说完,目光直直地看向常飞。
常飞心中一喜,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在他看来,黎初夏这个黄毛丫头根本不懂商业,那个计划漏洞百出,必败无疑!
“好!黎总果然有魄力!我们拭目以待!”他带头鼓起了掌。
会议结束后,常飞立刻联系了颐和膳的死对头——“百味堂”集团。
他将黎初夏的“新生代”计划全盘托出,甚至偷走了实验室里最新研发出的核心配方,以高价卖给了百味堂的总裁。
“黎初夏那个蠢女人,想靠一个新配方就翻盘?简直是痴人说梦!你们百味堂只要抢先一步,用这个配方推出新品,就能把颐和膳彻底打死!”常飞在电话里得意地说道。
百味堂如获至宝,立刻投入全部资源,加班加点生产,并抢在颐和膳之前,召开了盛大的新品发布会。
一时间,百味堂风头无两,股价一路飙升。
而颐和膳这边,则是一片愁云惨淡。核心配方被窃取,商业机密泄露,所有人都认为黎初夏这次输定了。董事会里,弹劾她下台的声音越来越高。
常飞更是春风得意,几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颐和膳的新总裁。
“黎总,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他假惺惺地对黎初夏说,“为了公司的利益,您还是主动辞职吧。”
黎初夏坐在总裁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神色平静地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常总监,百味堂的新品,今天上市对吧?”
“没错!现在已经卖疯了!黎总,你彻底没机会了!”常飞冷笑道。
“是吗?”黎初夏转过身,嘴角噙着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那就让我们看一场好戏吧。”
当天下午三点。
网络上突然爆出了第一条关于百味堂新品的负面新闻。
“紧急!百味堂新品‘活力元气餐’疑似存在严重质量问题!多名消费者食用后出现腹泻、呕吐症状!”
紧接着,一石激起千层浪!
“最新消息!已有上百名消费者投诉,百味堂新品在常温下迅速变质发臭!”
“食品安全部门已介入调查!百味堂所有门店被查封!”
新闻一条比一条劲爆,视频里,无数消费者举着已经发霉变绿的“活力元气餐”,在百味堂总部门口抗议。
百味堂的股价,在短短一个小时内,从涨停直接跳水,跌停,再跌停!瞬间蒸发了数百亿市值!
常飞在办公室里看到这些新闻,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会这样?配方是他亲手偷出来的,绝对没有问题!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的办公室门被推开,黎初夏带着宗叔和一众保安走了进来。
“常总监,很惊讶吗?”黎初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刀。
“你……你做了什么?”常飞惊恐地后退。
“我什么都没做。”黎初夏轻笑一声,“我只是在我的计划里,多加了一道保险而已。”
宗叔上前一步,将一份文件拍在常飞桌上。
“常飞,你以为你偷走的是核心配方?错了。”宗叔的声音里满是鄙夷,“大小姐早就料到公司有内鬼,所以从一开始,实验室研发的就是两个版本的配方。一个,是完美的最终版。而另一个……”
他指了指文件,“就是你偷走的那个‘陷阱版’。这个配方里,有一种特殊的益生菌,它在特定的温度和湿度下,会产生剧烈的连锁反应,导致食物在十二小时内快速腐败。而这个‘特定条件’,恰好就是产品出厂运输到上架销售的时间。”
常飞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原来……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黎初夏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他自以为聪明绝顶,结果却被耍得团团转!
“你……你好狠!”他指着黎初夏,手指都在颤抖。
“彼此彼此。”黎初夏冷冷地说道,“对付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叛徒,我不需要仁慈。”
她对着保安一挥手:“把他送去该去的地方。”
商业间谍罪,足够常飞在牢里待上十年。
在常飞被带走的同时,颐和膳集团召开了自己的新品发布会。
黎初夏亲自上台,向公众展示了那个真正的、完美的“新生代”营养餐配方,并当场宣布,将向所有因误食百味堂产品而产生不适的消费者,提供免费的医疗和赔偿。
这一手釜底抽薪,再加一招收买人心,直接让颐和膳的声望达到了顶峰。
“新生代”系列产品一经上市,立刻引爆市场,销售额打破了公司创立以来的所有记录。
经此一役,公司内部再也无人敢质疑黎初夏的能力。她用一场雷霆万钧的商业战争,彻底坐稳了总裁的宝座。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降临。
百味堂的崩溃,彻底激怒了它背后真正的老板——霍启东。
霍启东,商界枭雄,心狠手辣,是这片金融丛林里最顶级的掠食者。他白手起家,靠着无数见不得光的手段,建立起了自己的商业帝国。百味堂,只是他版图里不起眼的一块。
但黎初夏的这一巴掌,打的不是百味堂,而是他霍启东的脸。
他不能容忍,一个二十多岁的黄毛丫头,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
“查,给我查这个黎初夏的所有底细。”霍启东坐在奢华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话那头的属下冷冷下令。
很快,黎初夏的所有资料都摆在了他的桌上。当他看到“前夫沈明哲”这个名字时,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一个星期后,当黎初夏以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时,颐和膳集团的股票,突然遭到了毁灭性的狙击。
一股来历不明的庞大资金,像疯狗一样在市场上疯狂做空,不计成本地抛售。颐和膳的股价应声暴跌,短短一天之内,市值就蒸发了上千亿。
公司内部人心惶惶,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有资本大鳄在背后进行恶意收购。
宗叔脸色凝重地走进黎初夏的办公室:“大小姐,是霍启东。他动用了他所有的资源,要在二级市场上强行收购我们。”
黎初夏看着电脑屏幕上那条断崖式下跌的绿线,面沉如水。
她知道霍启东,那是和她外公一个时代的传奇人物,手段之狠辣,财力之雄厚,远非百味堂那种级别可以比拟。
这才是真正的最终挑战。
“我们还有多少流动资金可以护盘?”她冷静地问。
“已经全部投进去了,但……但只是杯水车薪。”宗叔的声音有些艰涩,“霍启东是有备而来,他准备的资金至少是我们的三倍。最多三天,我们的股价就会跌破警戒线,他就能以最低的成本,拿到控股权。”
黎初夏的指尖深深陷入了办公桌的皮质表面。
她还是太年轻了,只想着如何打赢一场战役,却没料到会惹来一头真正的猛虎。
就在这时,她的私人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沙哑的男人声音。
“黎总,想必你现在很头疼吧?”
“你是谁?”黎初夏声音冰冷。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女儿安安,现在在我手上。”
“轰!”
黎初夏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你想怎么样?”她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很简单。”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得意的笑意,“明天上午十点,颐和膳集团董事会。我要你,当着所有董事和媒体的面,签署股权转让协议,把颐和膳无条件转让给霍启东先生。否则……”
“你将永远也见不到你的女儿。”
“啪。”
电话被挂断。
黎初夏握着手机,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霍启东,他不仅要她的公司,还要她的命!安安是她的全部,是她的软肋,他精准地抓住了她最致命的弱点!
“大小姐!”宗叔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大惊失色。
“宗叔……”黎初夏的眼泪终于决堤,“安安……安安被他们绑架了……”
绝望,前所未有的绝望笼罩了她。
面对霍启东这种不择手段的巨鳄,她的一切商业才华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可以输掉公司,但她不能输掉女儿!
那一夜,黎初夏没有合眼。
第二天,她出现在颐和膳集团的董事会上时,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霍启东志得意满地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他身后站着一群律师和保镖,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
会场外,挤满了闻讯而来的财经记者。所有人都知道,今天,一个商业帝国将要易主。
“黎总,考虑得怎么样了?”霍启东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协议就在这里,签了它,你女儿就能平安回来。”
黎初夏看着他那张得意的脸,深吸一口气,缓缓拿起笔。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然而,就在笔尖即将落到纸上的那一刻,她突然停住了。
她抬起头,看着霍启东,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霍总,在签字之前,我想先给大家看一段有趣的视频。”
霍启东眉头一皱,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黎初夏拿出遥控器,按下了会议室大屏幕的开关。
屏幕亮起,出现了一个昏暗的仓库。画面中,一个男人被绑在椅子上,正是她那个废物前夫,沈明哲。
而他对面,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黎初夏按下了播放键。
视频里,沈明哲涕泪横流地哀求着:“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面具男冷笑一声,声音经过处理,但依然能听出是霍启东的心腹:“少废话!霍总让你办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黎初夏那个贱人,有没有联系你?”
沈明哲立刻点头如捣蒜:“联系了!联系了!她果然还是在乎我这个前夫的!她说只要我肯出面作证,指控霍启东商业犯罪,她就给我一个亿!一个亿啊!”
听到这里,霍启东的脸色瞬间变了!
视频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很好。霍总说了,只要你按计划,在董事会上把脏水泼到他身上,事成之后,他会给你两个亿,再送你出国。”
“谢谢霍总!谢谢霍总!”沈明哲激动得语无伦次,“我一定办好!我早就看黎初夏不顺眼了!还有霍启东那个老东西,以为自己多厉害?等我拿到钱,我就把你们所有人的丑事都捅出去!”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又看看脸色铁青的霍启东。
这……这是什么惊天反转?!
霍启东猛地站起来,指着黎初夏,怒吼道:“假的!这视频是伪造的!”
“伪造的?”黎初夏冷笑一声,“霍总,别急啊。我不仅有视频,还有你和你心腹策划绑架我女儿的全部通话录音,以及你这些年来洗钱、偷税、恶意并购的所有犯罪证据。我已经把完整版,发给了警方和税务部门。”
她话音刚落。
“呜——呜——”
窗外,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响彻云霄!
无数辆警车包围了颐和膳集团大厦。
霍启东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瘫坐在椅子上,眼神呆滞,彻底完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到底是在哪里出了问题。
黎初夏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缓缓开口,解开了他最后的疑惑。
“你以为,你绑架了我女儿,我就只能任你宰割?”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你太小看一个母亲了。”
“在你的人带走安安的那一刻,我就用安安随身携带的定位器,锁定了你们的位置。同时,我也想到了你一定会利用我身边的人来对付我。而我身边最贪婪、最愚蠢、最没有底线的,就是我的好前夫,沈明哲。”
“我根本没有联系他。那个所谓的‘面具人’,是我的人假扮的。我只是设了一个局,一个让他以为可以左右逢源、两头通吃的局。我赌他会为了更大的利益,把你卖得干干净净。”
“事实证明,我赌对了。他不仅把你绑架我女儿的计划全盘托出,还把你这些年的老底,都得意洋洋地抖了出来,想以此作为跟我讨价还价的筹码。”
黎初夏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狠狠扎在霍启东的心上。
原来,从头到尾,他才是那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
警察冲进会议室,冰冷的手铐铐在了霍启东的手腕上。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商界枭雄,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了出去。
闹剧结束了。
宗叔快步走到黎初夏身边,低声说:“大小姐,小小姐已经安全救回来了。沈明哲那边……”
“他怎么样?”黎初夏淡淡地问。
“他还在做着拿两个亿出国的美梦呢。”宗叔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了。”
半小时后,在另一个仓库里。
沈明哲见到了宗叔,激动地搓着手:“宗叔,事情办完了!我的钱呢?两个亿,一分都不能少!”
宗叔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他,将一份文件递给他。
“这是你的钱。”
沈明哲迫不及待地打开,看到的却不是银行本票,而是一张法院传票。
“勒索、诽谤、协同绑架未遂……这……这是什么?”沈明哲傻眼了。
宗叔冷冷地说道:“你以为大小姐真的会给你钱?你跟‘面具人’的对话,就是你勒索和参与犯罪的铁证。那笔钱,已经被我们作为证据,提交并冻结了。沈明哲,霍启东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不过你放心,你的刑期,只会比他更长。”
沈明哲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瘫倒在地。
他被耍了。
他被那个他曾经弃如敝履的女人,当做最后一颗棋子,用完即弃,送进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风波过后,颐和膳集团在黎初夏的带领下,不仅收复了失地,还趁机吞并了霍启东倒台后分崩离析的商业版图,市值翻了整整一倍,成为了行业内无可撼动的绝对霸主。
黎初夏的名字,成了商界一个不可复制的传奇。
她的那些仇人,也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霍启东被判无期徒刑,他的商业帝国一夜倾塌。
沈明哲因为多项罪名并罚,在狱中度过他的余生。
而他的母亲钱凤兰,在经历了牢狱之灾后,出狱时已经白发苍苍。她失去了儿子,没有了家,只能流落街头,靠捡垃圾为生。有一次,她在一个冬夜里,看到市中心最大的LED屏幕上,正在播放黎初夏的专访。
屏幕上,那个曾经被她用一碗面条羞辱的女人,如今风华绝代,光芒万丈。她抱着健康可爱的女儿,对着镜头微笑,谈论着她的商业帝国和慈善基金。
钱凤兰浑浊的老眼里流下悔恨的泪水,可是一切都晚了。
黎初夏抱着已经会喊“妈妈”的安安,站在自己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所有曾经看不起她、欺辱过她的人,如今都已化为尘埃,只能在新闻和报纸上,仰望她的身影,追悔莫及。
她的传奇,才刚刚开始。宗叔敲门进来,恭敬地递上一份文件:“大小姐,欧洲那边的市场,已经打开了。”
黎初夏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她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