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记得那是1993年的冬天,东北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我正躺在床上翻看家里寄来的信,信封里还夹着一张我和爸妈的合影。班长偷瞄了一眼,突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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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咋偷看我照片?还看到她了?还偷偷记下地址了?"班长一把抢过我手里的信封,眼睛瞪得像铜铃。
记得那是1993年的冬天,东北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我正躺在床上翻看家里寄来的信,信封里还夹着一张我和爸妈的合影。班长偷瞄了一眼,突然变了脸色。
我那会儿在沈阳某部队当汽车兵,每天除了站岗值班就是学习驾驶技术和车辆维修。说起当兵,我们村里人都特别羡慕,穿上军装回家探亲,那叫一个神气。1991年入伍时,全村人都来送我,村支书还特意拿出两条"大前门",让我爸分给送行的人抽。
"咋了班长?我就看看家里寄来的照片啊。"我一脸莫名其妙。
"这是谁?"班长指着照片背景里一个模糊的女孩影子,声音有点发抖。
"不知道啊,可能是邻居家的谁吧,我拍照的时候没注意。"我仔细看了看,确实有个女孩子在远处,但根本看不清脸。
我们班有十几个人,来自全国各地。班长王铁军,东北哈尔滨人,比我大两岁,当时已经是老兵了,开车技术特别好,能把重型卡车开得像小轿车一样灵活。他脾气爆,说话嗓门大,但心特别细,谁有困难第一个帮忙。
那天晚上,班长值班回来,悄悄叫我出去抽烟。宿舍后面有个避风的角落,是我们经常去的"秘密基地"。
"小刘啊,你回家能打听一下这姑娘是谁吗?"班长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反常的低。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铁血硬汉班长这么柔情的一面。原来,班长之前谈了个对象,是家乡一个中学老师,叫李梅。两人本来说好等班长退伍就结婚,可后来不知怎么的,李梅突然不回信了,班长写了好几封信都石沉大海。
"那姑娘,背影有点像我对象。"班长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我都一年多没收到她的信了。"
"班长,你给我说说她长啥样,兴许我回去能找到。"我把烟头在墙上摁灭。
从那以后,我和班长关系更近了。他教我开车技术,带我练习倒桩、坡道起步,我答应他回家后帮忙打听那个女孩的消息。
部队里的生活虽然枯燥,但也有乐趣。早上五点半起床,洗漱完毕整理内务,六点出早操。早操回来吃饭,然后是各班专业训练。我们汽车班就是学习驾驶和维修。中午有半小时午休时间,下午继续训练,晚上学习或看新闻联播。每月津贴才三十多块钱,但在那会儿也够用了。
记得有次我们连队组织野外拉练,要徒步行军三十公里。我当时还是新兵,体力不太行,走到一半就开始打蔫。
"小刘,坚持住!"班长悄悄塞给我一块巧克力,"这是我上次去街上买的,攒了好久的,别告诉别人。"
那块巧克力是我吃过最香的食物,甜到心里去了。回到连队,我的脚磨出了血泡,班长拿出他的"万金油",帮我涂了药。
"疼不疼?"他一边给我包扎一边问。
"不疼!"我咬着牙说,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他笑了笑:"别硬撑,当兵不丢人,掉眼泪也不丢人。"
部队里的友情就是这样,表面上嘻嘻哈哈、互相打闹,关键时刻却比亲兄弟还亲。我们一起站岗、一起训练、一起被罚跑操场,有时候晚上睡不着,就小声聊家乡的事,聊未来的打算。
"小刘,你以后想干啥?"班长常这么问我。
"可能回老家开个修理铺吧,啥都修那种。"
"我退伍了要回老家开个汽修厂。"班长经常这么说,眼睛里闪着光,"等攒够钱,就娶李梅。"
"那李梅老师怎么办?"我问,"她怎么突然不联系你了?"
"不知道,可能是她家人不同意,也可能是...她有别人了。"班长的声音低了下去,但又很快挺直了腰板,"找到她,娶她回家!"
部队里的冬天特别难熬,尤其是站岗的时候。记得有一次,零下二十多度,我穿着棉大衣站岗,脚还是冻得没知觉。班长偷偷拿了两个暖水袋,塞在我的鞋子里。
"班长,你这不合规定啊。"我有点担心。
"没事,咱俩谁跟谁啊。"他拍拍我的肩,"再坚持两个小时就换班了。"
时间过得很快,1995年,我服役期满,准备退伍。班长那时候已经提干,成了指导员,还要再服役几年。临走那天,战友们都来送我,有的偷偷塞给我零食,有的给我写了小纸条。班长把我叫到一边。
"小刘,回去后记得帮我打听李梅的事。如果...如果她还单着,你就告诉她,我这边...还等着她。"班长递给我一封信,"万一她已经...那你就把信烧了吧。"
我郑重地点点头,把信放进了内口袋。虽然班长没明说,但我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他的心。
退伍后,我没回老家,直接去了深圳。那时候深圳正在高速发展,到处都缺司机。凭着部队学的驾驶技术,我很快找到了一份开出租车的工作。当时工资挺高,一个月能拿到上千块,比老家的工作强多了。
工作第三天,我接到了一位女乘客。她上车后,报了一个地址,然后安静地坐在后排。通过后视镜,我发现她长得很清秀,眼睛特别有神,但眼角有些疲惫,估计是刚到深圳找工作。
"刚来深圳?"我随口问道,想活跃一下气氛。
"嗯,来找人。"她简短地回答,声音有点沙哑。
开出租车最不缺的就是话题,我习惯性地跟乘客聊两句:"找亲戚还是朋友啊?"
"找我丈夫。"她顿了顿,"他是军人,本来说好退伍后来深圳的,但已经一个多月没消息了。"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多看了她一眼。深圳这么大,这么巧?
"你是哪里人啊?"我继续问。
"东北的。"
东北?军人?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您贵姓啊?"
"李,李梅。"
我差点把车开到路边去!这不就是班长一直念叨的那个李梅老师吗?我连忙又看了她一眼,虽然只是侧脸,但和照片上那个模糊的影子确实有几分相似。
"您丈夫叫什么名字?"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王铁军。"她说出这个名字时,眼睛亮了一下,"你认识他吗?"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班长明明还在部队,而且一直说没收到她的回信,怎么她却说王铁军是她丈夫,还说好了退伍后来深圳?
"我...我好像和一个叫王铁军的当过兵,但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我谨慎地回答,生怕说错话。
李梅顿时激动起来,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是他吗?"
照片上赫然是我的班长王铁军,穿着军装,笑得很灿烂。照片有点旧了,边角都磨白了,看得出来她经常拿出来看。
"是班长!"我脱口而出,然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李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你真的认识他?他现在在哪?为什么不联系我了?"
我把车停在路边,转身面对李梅,决定把事情弄清楚:"李老师,不好意思,我是真的和王铁军班长一个连队,前几天刚退伍。但是班长他...他说是你不回他信,他一直很想你。"
李梅愣住了,然后眼泪就下来了:"我怎么可能不回信?我写了那么多信,寄了好几个包裹,都石沉大海。后来我听说他可能调到别的部队去了,就一直在找他。"
我这才明白,原来是两人之间出了什么误会。可能是信件丢了,或者被什么人扣下了。
"班长现在已经是指导员了,还要再服役几年。"我告诉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李梅接过信,手微微发抖,迫不及待地拆开读起来。看着看着,她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他说他等我...他一直在等我..."李梅哽咽着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退伍来深圳不是偶然,而是命运的安排,为的就是让这对有情人重新联系上。
我把李梅送到她暂住的地方,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之后的几个月,我经常帮她写信寄给班长,也帮班长转交回信。两人终于解开了误会,原来是有人故意扣下了他们的信件,因为暗恋李梅。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和李梅也成了朋友。她在深圳找了份幼儿园老师的工作,等着班长退伍。那会儿深圳的幼儿园不太好找工作,她能找到这份工作也是挺不容易的。我则继续开出租车,偶尔给她搭把手,帮她搬家、修水电之类的。
深圳的生活节奏快,但我和李梅都是北方人,总能找到共同话题。闲暇时,我们一起去吃家乡菜,一起看《渴望》《编辑部的故事》这些热播电视剧,聊聊各自的生活和未来的打算。李梅烧得一手好菜,经常做东北菜请我吃,说是感谢我帮她找到了班长。
然而,命运又跟我们开了个玩笑。1996年底,班长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车辆翻了,人没事但伤了腿,提前转业了。但他没有立即来深圳,而是先回了东北老家。
这个消息是李梅告诉我的,她收到信后,整个人都蔫了:"他说他现在是个残废,不想拖累我,让我忘了他,重新找个好人家。"
我听了直摇头:"班长这是钻牛角尖了!不就是腿伤吗,又不是什么大事。在部队里他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可他不肯见我,信上说他要去东北农村的亲戚家养伤,以后不会再联系我了。"李梅哭得很伤心,手里握着班长的信,"我这么多年都等他了,他怎么能这样..."
看着李梅伤心的样子,我心里也不是滋味。那个在部队里顶天立地的班长,怎么会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自己的爱情呢?
"李老师,我去找班长!"我一拍桌子,做了决定,"你不是说他回了哈尔滨吗?我跟你一起去找他,把他拎回来!"
就这样,我请了假,带着李梅,踏上了去东北的火车。那会儿的火车又慢又挤,我们足足坐了三天两夜才到哈尔滨。一路上,李梅很紧张,不停地问我:"他会见我吗?他会不会赶我走?"
"放心吧,班长最重感情了,他肯定还爱着你。"我安慰她,但心里却也没底。毕竟班长不是那种轻易改变主意的人。
到了哈尔滨后,我们根据班长信上的地址找了过去,却发现他已经离开了。在他朋友的帮助下,我们又辗转了好几个地方,终于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子里找到了班长。他住在姑姑家,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右腿打着石膏,看到我们时,先是惊讶,然后是生气。
"小刘!我让你烧了那封信的!你怎么还把她带来了?"班长冲我吼道,但眼睛却一直看着李梅,眼神复杂。他的脸黑了,但还是那个熟悉的班长,只是多了些憔悴。
李梅二话不说,走上前去,跪在班长面前:"铁军,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你若不要我,我就一辈子不嫁人!"
我被这一幕惊呆了,没想到平时温柔的李老师能这么刚。班长的眼圈红了,转过脸去:"你看看我现在这样,以后可能一辈子都是个瘸子,我能给你什么?你应该找个健全的人..."
"我只要你!"李梅坚定地说,"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再多等几年。不就是腿伤吗?会好的!"
看着他们俩,我悄悄退了出来,让他们好好谈谈。村子很小,我在外面溜达了一圈,看到了东北特有的大雪地,想起了我在部队的那几个冬天。
那天晚上,班长叫我过去,眼睛还是红的,但神情已经平静多了:"小刘,谢谢你。"
"班长,您跟李老师..."
"我答应和她结婚了。"班长搓了搓脸,"但不是现在,等我腿好了,能正常走路了再说。我不能让她跟着我受苦。"
我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是我认识的班长!硬汉就是硬汉,说翻篇就翻篇!"
"你小子,嘴还是那么贫。"班长笑骂道,但脸上已经有了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我留在村里帮班长做康复训练。李梅也请了长假,每天细心地照顾班长。他们住在一个小院子里,院子里有个小菜园,李梅种了些小菜。每天早上,她都会早早起来,给班长做稀饭、煮鸡蛋。班长开始还别扭,后来也就习惯了。
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我心里既高兴又有点羡慕。班长腿上的石膏拆了,开始拄拐走路了。李梅每天扶着他在院子里走几圈,两人说说笑笑的,那感觉,就像他们已经结婚多年一样。
"小刘,你小子啥时候找个对象啊?"班长有一天问我。
"我哪有空啊,每天开出租车忙得很,回头再说吧。"我笑着回答。
几个月后,班长的腿基本恢复了,虽然走路还有点跛,但已经能正常生活。他决定和李梅一起去深圳发展。
"小刘,这次是你帮我找回了幸福,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临行前,班长拉着我的手说,眼睛里有些湿润。
"班长,当年在部队您教我开车,帮我适应军营生活,这点小事算什么。"我笑着说,"以后您和李老师的孩子,我当干爹!"
"行啊,那就这么说定了!"班长爽快地答应。
就这样,我们三人一起回到了深圳。班长凭着在部队学的技术,很快在一家运输公司找到了调度员的工作。那会儿深圳发展得快,各种货物需要运输,他的工作虽然忙,但收入不错。李梅继续当她的幼儿园老师。我依然开我的出租车,但经常去看望他们。
1997年春天,班长和李梅终于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婚礼上,班长拉着我的手,动情地说:"小刘,如果没有你,我和李梅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了。你是我们的大恩人!"
我有点不好意思:"班长,这都是缘分,和我关系不大。要不是我那天正好接到李老师,可能你们现在还在各自想念对方呢。"
婚后,他们生活得很幸福。班长的腿伤渐渐好了,后来自己开了一家小型运输公司,拉货的活挺多,生意做得不错。我们三人的友情也越来越深。
每当有人问起我和班长、李梅的故事,我总是笑着说:"这就是兵哥哥之间的情谊,一辈子都忘不了。要不是当年入伍,我可能现在还在老家种地呢,哪有机会来深圳发展啊。"
退伍已经30年了,但每当我想起那段军旅岁月,想起我和班长、李梅之间的故事,心里还是暖暖的。战友情、军旅情,真的是一辈子的宝贵财富。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入伍,没有遇到班长,没有退伍后去深圳开出租车,我和班长、李梅之间会有这样的故事吗?冥冥之中,似乎一切都是注定的。
那个曾经严厉的班长,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头发也有些花白了。但每次见面,他还是会拍拍我的肩膀,叫我一声"小刘",然后我们一起喝酒、聊天,回忆那段军营生活。
"记得那次拉练吗?你小子走不动了,我还偷偷给你巧克力吃。"
"记得那次站岗你差点睡着,被连长逮到,我替你挨了骂?"
每每说起这些往事,我们都会开怀大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轻的军营。
人生路上,我们会遇到很多人,但能像班长和李梅这样,在你生命中留下深刻印记的人并不多。我很庆幸,我曾经是一名军人,更庆幸,我能够见证并参与这段美丽的爱情故事。
现在想来,那次站岗时偷偷看的照片,那次不经意的搭载,那次冒险的东北之行,都是命运给我们的小小提示,引导我们走到一起。或许,这就是生活的奇妙之处吧。
来源:李德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