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泉夏日记:一汪清泉里的俗世清凉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8-30 17:25 2

摘要:村口的老碾盘上,晒着刚摘的花椒,红得发亮。穿蓝布衫的老汉正用笸箩簸着新收的绿豆,见我们探头看那块“朱公泉”的石牌,直起腰笑:“别瞅这名文绉绉,早年间就叫‘猪拱泉’。”他往山根指,“传说有年大旱,村东头老母猪拱开块青石,泉眼就冒出来了。”

车过章丘文祖镇的山坳时,蝉鸣突然稠了起来。挡风玻璃外的绿也跟着浓,先是梯田里半熟的谷子,再是漫坡的酸枣丛,最后被一片老槐林兜头罩住——朱公泉村到了。

村口的老碾盘上,晒着刚摘的花椒,红得发亮。穿蓝布衫的老汉正用笸箩簸着新收的绿豆,见我们探头看那块“朱公泉”的石牌,直起腰笑:“别瞅这名文绉绉,早年间就叫‘猪拱泉’。”他往山根指,“传说有年大旱,村东头老母猪拱开块青石,泉眼就冒出来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走,青石板路被踩得发亮,两侧石墙爬满牵牛花。转过一道弯,水声突然漫过来。一汪碧潭嵌在山坳里,潭边老柳树的枝条垂到水面,几只白鹅正歪着头看水里的云影。潭中央的石螭头吐着水,溅起的珠玑在阳光下晃成碎金。这就是那眼“猪拱泉”,如今被砌成了方塘,岸边石碑刻着“朱公泉”三个篆字,是光绪年间乡绅所题。

“说是朱公,其实是借了个好名声。”守泉的老太太递来一碗泉水,瓷碗外壁凝着水珠。水入口是甜的,带着山草的清冽,暑气顿时消了半截。她坐在泉边的石凳上,手里编着柳条筐:“老一辈讲,这泉不管多旱都不干。民国二十一年大旱,周围十里八乡都来挑水,泉眼照样咕嘟冒。”

潭边石阶上,几个妇人正捶打衣裳,木槌敲在石板上,“砰砰”声惊飞了柳树上的麻雀。孩子们脱了鞋在浅滩摸鱼,裤脚卷得老高,泥鳅一滑,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额前的碎发。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刚摘的野草莓跑过来,草莓红得像玛瑙,沾着的泉水在她手心里亮晶晶的。

绕到泉眼后头,是条通往后山的小径。路边的野菊开得正盛,黄灿灿的一片。偶有山风穿过松林,送来松针的清香,混着泉边的水汽,格外沁人。走不多远,见一座破败的山神庙,门楣上的彩绘褪得只剩淡痕,但“甘霖普降”的匾额还看得清。庙前有棵老槐树,树洞里积着雨水,倒映着天上的流云,倒像另一只眼睛,默默看着这方水土。

下山时,日头已偏西。潭水被染成橘红色,白鹅变成了金鹅,连石螭头吐的水都像掺了蜜。村口的花椒已经收进了麻袋,老汉正和几个村民蹲在泉边喝茶,搪瓷缸子碰在一起,笑声惊起了水面的蜻蜓。

忽然懂了这“有福之地”的意思。不必是朱姓大儒的遗迹,不必有惊天动地的传说,单是这眼泉,这日日流淌的清凉,这烟火气里的安稳,就够了。就像那白鹅,不管叫朱公泉还是猪拱泉,只顾着悠游;就像那孩子,不管泉名雅俗,只惦记着水里的鱼。

想起老太太说的,“水是活的,人跟着水走,日子就错不了。”这大概就是朱公泉最实在的福气——一汪清泉,养一方人,暑来寒往,岁岁平安。

来源:齐鲁评坛一点号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