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22年早春的景运门外,十二岁的溥任低声问哥哥:‘以后,我们都能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吗?’”短短一句话,隐约透出这对皇室兄弟各自命运的岔口。事实上,从他们降生起,外界就把命运的筹码押在了同一条血脉上,却很少有人预料到,两条完全不同的轨迹会在几十年后给出截然相反
“1922年早春的景运门外,十二岁的溥任低声问哥哥:‘以后,我们都能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吗?’”短短一句话,隐约透出这对皇室兄弟各自命运的岔口。事实上,从他们降生起,外界就把命运的筹码押在了同一条血脉上,却很少有人预料到,两条完全不同的轨迹会在几十年后给出截然相反的答案。
爱新觉罗家族自咸丰、同治以来就深受“选幼主便于掌权”的政治惯性影响。溥仪因此在三岁时穿上龙袍,被推到皇极殿前。可就在退位诏书发布后的隔天,太医院一份诊断记录悄悄入档:“皇上形体瘦弱,睾丸发育迟缓。”这份字迹模糊的纸片,没有进入公开视野,却成为后人讨论他无子之谜的重要线索之一。
关于溥仪终生不育,后世推测不下十种:宫闱近亲婚配造成的遗传缺陷、早年患流行性腮腺炎损伤生殖系统、长期依赖含铅的秘制补药……各种说法莫衷一是。可以确定的是,直到1950年代在抚顺战犯管理所体检,他的内分泌指标仍显示异常。那一纸体检报告,等同于给争议盖章——问题确实出在他本人,而非后妃。
身体的困局只是开端,选择才是真正的分水岭。1924年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溥仪被逐出紫禁城,随后辗转天津、长春。他孤注一掷接受日本人的橄榄枝,在伪满洲国顶着“皇帝”头衔度过十三年。那段时间,他曾对随侍太监抱怨:“若有一子,或可稳住人心。”可惜事与愿违。到1945年被苏军押往伯力,他依旧没有后嗣,只留下几只写满英文的钢笔盒和一柜被当作吉祥物的古画。
溥任则走向另一条路。1924年,载沣携家人移居天津静园,渐渐淡出政治旋涡。耳濡目染之下,溥任把“脱离特权”当成人生课题。1945年抗战胜利后,北平急需教育人才,他干脆卖掉府里一部分金器,凑出办学经费,将王府家庙改成“竞业小学”。1947年,他正式挂牌执教,学生们私下称他“金老师”,因为那时各方舆论仍对“爱新觉罗”三个字颇有微词,他索性改姓“金”,寓意“金石为开”。
课堂上的金老师,骑一辆老旧飞鸽车往返胡同,从不谈皇家旧事。偶尔有学生好奇,他只笑一句:“过去翻篇儿了,认真学拼音才靠谱。”不得不说,这样的姿态在动荡年代十分罕见。三尺讲台、半截粉笔,一座昔日王府就这样化成普通小学——这重落差,外人看着稀奇,他本人却甘之如饴。
教育子女时,金老师只讲四个字——“自食其力”。大儿子金毓嶂听得最多,他毕业于北京地质学院,上山下矿,同队同眠。青海可可西里风沙漫天,他照样扛着罗盘测线,后来参与西北多处矿区勘查,先后在地矿、环保系统任职,被同行称为“活地图”。
二儿子金毓徵(后改名金毓所)把兴趣投向学术档案。1950年代末,他在吉林大学创立资料室,主持编纂《东北史地研究》;30岁出头就被评为副教授。学术圈子里流传一句玩笑:“档案堆里找不到的资料,去问小金准没错。”日后他升任院长,主持大型课题,依旧保持晨读十页外文文献的习惯。
三儿子金毓岚最像父亲,大学毕业后留在北京市西城区一所中学任教。他擅长国画,又懂得实验教学,学生在画纸上勾勒洛阳龙门石窟时,他及时补充一句:“历史是活的,画笔也要呼吸。”多年后,不少学生步入高校艺术系,把“金老师”写进致谢词。
兄弟两支,命运一正一反。溥仪轰轰烈烈,却在晚年北院红墙内种玫瑰、修花木,不留一滴血脉;溥任低调务实,却把精神种子播在教室、播在孩子们的职业生涯。倘若用一句话概括两条人生路径:一个把希望寄托在虚名,一个把未来握在双手。胜负早在选择时分出高下,而结果只是静静落幕。
来源:狂热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