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波音777的引擎声逐渐减弱，顾沉摘下墨镜，指节分明的手揉了揉眉心。作为有着十二年飞行经验的机长，他早已习惯了跨洋飞行的疲惫，但今天落地后，胸口却莫名有些发闷——不是因为高空低压，而是因为乘务组里那个新来的空少。

波音777的引擎声逐渐减弱，顾沉摘下墨镜，指节分明的手揉了揉眉心。作为有着十二年飞行经验的机长，他早已习惯了跨洋飞行的疲惫，但今天落地后，胸口却莫名有些发闷——不是因为高空低压，而是因为乘务组里那个新来的空少。

男生叫许星眠，是这季度刚分配到国际航线的新人。顾沉第一次在机组准备会上见到他时，就觉得这名字和人很配。许星眠穿一身笔挺的藏青色制服，领口系得一丝不苟，黑发微卷，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时左边嘴角会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他自我介绍时声音清亮，目光扫过顾沉时，还特意停顿了两秒，带着点礼貌的好奇：“顾机长，以后请多指教。”

顾沉当时只是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按流程来就行。”可转身走进驾驶舱时，他却忍不住透过舷窗，看了一眼正在整理救生衣的许星眠。男生动作利落，指尖划过救生衣的反光条时，阳光刚好落在他的手腕上，露出一小块淡青色的血管，竟让顾沉想起了年轻时在阿拉斯加见过的冰川融水。

真正让顾沉心绪不宁的，是那趟从法兰克福回上海的航班。起飞后不久，客舱突发气流颠簸，广播里传来许星眠冷静的声音，指导乘客做好防护。顾沉在驾驶舱里盯着仪表盘，耳边却总响起男生的声音——比准备会上更沉稳，带着点安抚人心的力量。颠簸结束后，许星眠按流程来驾驶舱汇报情况，手里还端着一杯热咖啡：“顾机长，您刚才一直盯着仪表盘，没顾上喝东西。”

顾沉接过咖啡，指尖碰到了许星眠的指腹，对方的手很暖，和驾驶舱里微凉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谢谢。”他低头抿了口咖啡，余光瞥见许星眠制服袖口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是常年健身才有的紧实感。许星眠似乎没察觉他的打量，笑着说：“后面航程如果有需要，您随时叫我。”说完便转身离开，制服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扫过顾沉的膝盖，留下一丝淡淡的雪松味。

那之后，顾沉开始下意识地关注许星眠。他会在巡航时，以检查客舱为由，走到经济舱最后一排，看许星眠给乘客递餐盒；会在落地后，故意放慢收拾飞行日志的速度，等许星眠一起走机组大巴；甚至会在排班表出来后，悄悄跟调度室说“想带带新人”，只为能多和许星眠飞几趟。

许星眠似乎也不排斥他的靠近。有时飞行间隙，两人会在机组休息室聊天，许星眠会跟他说自己为什么想做空少——“高中时坐您执飞的航班，看到您在广播里说‘我们已安全进入平流层’，就觉得能守护别人的飞行，是件特别酷的事”；顾沉则会跟他讲自己年轻时的飞行经历，讲在云层上见过的日出，讲在北极圈附近遇到的极光。有次聊到深夜，许星眠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眼尾泛红，像只犯困的猫。顾沉看着他，忽然想起自己藏在行李箱里的那条羊绒围巾——是去年去苏格兰出差时买的，原本想送给亲戚，此刻却莫名想裹在许星眠的脖子上。

转折发生在一趟飞往悉尼的航班上。下降阶段，许星眠在客舱整理行李时，被一个醉酒乘客推搡了一把，额头撞到了行李架上，瞬间红了一片。顾沉在驾驶舱里通过监控看到这一幕，心脏猛地一紧，落地后几乎是跑着冲进客舱，一把抓住许星眠的手腕，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怎么样？疼不疼？”

许星眠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没事顾机长，就是蹭了一下。”可顾沉却不放心，拉着他到机组休息室，从急救箱里拿出冰袋，小心翼翼地敷在他的额头上。许星眠的目光落在顾沉的手上——那双手能稳稳操控价值上亿的飞机，此刻却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他忽然开口：“顾机长，您是不是……对我有点不一样？”

顾沉的动作顿住，冰袋贴在许星眠的额头上，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却让他的脸颊瞬间发烫。他沉默了几秒，抬头看向许星眠的眼睛，那里映着休息室的顶灯，亮得像星星。“是。”顾沉听到自己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却异常坚定，“许星眠，我喜欢你。”

许星眠的眼睛猛地睁大，随即又慢慢弯了起来，梨涡再次浮现：“顾机长，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伸手，轻轻碰了碰顾沉的手背，“您每次检查客舱，都会在我负责的区域多待五分钟；您会记得我不爱喝甜咖啡，每次都让乘务长帮我做黑咖啡；还有上次我感冒，您特意跟调度室申请，把我接下来的航班都调成了短程……”

顾沉的心跳得更快了，他反握住许星眠的手，掌心的温度让他觉得无比踏实。“那你……”

“我也喜欢你，顾沉。”许星眠打断他，第一次没叫“顾机长”，而是直呼他的名字，“从第一次在准备会上见到你，看到你穿着机长制服，眼神专注地讲飞行注意事项时，我就喜欢你了。”

那天的机组大巴上，两人坐在最后一排，手悄悄握在一起。窗外的夜色里，机场的灯光像散落的钻石，顾沉看着身边靠在椅背上打盹的许星眠，觉得心里某个空缺了很久的地方，终于被填满了。他想起自己曾经以为，飞行生涯会一直是孤独的——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只有仪表盘和无线电为伴；落地后，也只是独自回到空荡荡的公寓。可现在他知道，以后的每一趟飞行，都会有一个人在客舱里等他，会在落地后递上一杯热咖啡，会在他疲惫时，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后来，他们开始像普通情侣一样相处。顾沉会在许星眠休息时，开车去他的公寓，做他爱吃的糖醋排骨；许星眠会在顾沉飞行前，帮他整理好飞行箱，在里面放一张写着“平安归来”的便签。有时两人一起飞航班，在驾驶舱和客舱之间，会用对讲机说些只有彼此能听懂的话——“前方有 turbulence（颠簸），注意安全”“收到，你也一样，顾机长”，简单的话语里，藏着满满的牵挂。

有人问顾沉，35岁的年纪，为什么会选择和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空少在一起，不怕别人说闲话吗？顾沉每次都只是笑着摇头。他想起有次飞行，两人在平流层相遇——他从驾驶舱出来检查，许星眠刚好在给商务舱乘客送水，四目相对的瞬间，许星眠眼里的笑意像阳光一样，穿透了客舱的薄雾。那一刻，顾沉忽然明白，爱情从来不分年龄、职业，也无关别人的眼光，它就像三万英尺高空的风，来得自然又热烈，只要抓住了，就能带着彼此，飞向更远的地方。

又一趟航班起飞，顾沉坐在驾驶舱里，看着前方的云层。耳机里传来许星眠的声音，带着笑意：“顾机长，客舱一切正常，需要给您送点什么吗？”

顾沉嘴角扬起，对着麦克风说：“不用，等落地后，陪我去吃那家你喜欢的火锅就行。”

耳机里传来许星眠轻快的回应：“收到，顾机长，我等你。”

引擎声平稳地响着，飞机穿过云层，朝着阳光飞去。顾沉知道，他的飞行生涯，从此不再只有孤独的航线，还有一个人，会和他一起，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书写属于他们的故事，直到永远。

来源：哼嘟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