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份打印着《人员优化通知》的A4纸，被新任技术总监季坤轻蔑地摔在凌溯面前的旧木桌上，震得他那泡着枸杞的保温杯都晃了三晃。

“啪！”

一份打印着《人员优化通知》的A4纸，被新任技术总监季坤轻蔑地摔在凌溯面前的旧木桌上，震得他那泡着枸杞的保温杯都晃了三晃。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凌溯身上，有同情，有鄙夷，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凌工，四十岁了，辛苦了十年，也该歇歇了。”季坤双臂环胸，嘴角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他刚从海外镀金归来，一身高定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闪着冷光，与凌溯那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衫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公司要发展，靠的是狼性，是冲劲，不是保温杯里的几颗枸杞。”季坤的声音不大，却像鞭子一样抽在每个中年员工的心上。他身后的大屏幕上，还残留着他刚刚演讲的PPT，其中一页用鲜红的粗体字写着——“淘汰沉没成本，实现团队年轻化！”

而凌溯的照片，赫然就在“沉没成本”四个大字的旁边。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凌溯，星尘科技007号员工，在这里耗了整整十年青春。公司从一个十几人的小作坊，发展到如今即将上市的规模，每一个核心产品的底层代码，都渗透着他的心血。

可现在，他成了别人口中的“老古董”、“活化石”，成了公司前进道路上必须被清理的垃圾。

他亲手带出来的徒弟王浩，如今是季坤身边最得力的干将。此刻，王浩正站在季坤身后，眼神躲闪，却一言不发。前几天，就是他，亲手接管了凌溯负责的核心项目，然后将凌溯调去看管一个即将下线的破烂产品。

凌溯缓缓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神平静得可怕。他没有看季...坤，而是看向王浩，淡淡地问：“我上周让你备份的‘天枢’系统底层日志，做了吗？”

王浩脸色一白，支吾道：“师…凌工，季总说那个系统太老了，没必要浪费服务器资源……”

“是吗？”凌溯收回目光，不再多说一个字。

他沉默地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桌上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一个旧键盘，一个用了五年的鼠标垫，还有那个摔出了几道裂纹的保温杯。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十年功勋，最终像一条被撵出家门的老狗，连一句体面的告别都没有。

季坤很满意这种效果，他要杀鸡儆猴，让所有跟不上他节奏的老家伙都看看，这就是下场。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为了庆祝公司组织架构优化成功，今晚，海天阁，我请客！大家不醉不归！”

“哦！”年轻的员工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这欢呼声，像一把把尖刀，刺进凌溯的耳朵。原来，这不叫裁员，叫“优化”。他的离开，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

凌溯面无表情地抱着纸箱，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走向电梯。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他听见季坤轻佻的声音传来：“对了，凌工，记住一句话，时代抛弃你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会打。”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电-梯里，凌溯的倒影模糊不清。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加密信息安静地躺在通知栏里。

【“天枢”核心授权即将到期，剩余72小时，是否续期？】

“天枢”算法，星尘科技的命根子。公司最大的客户，市值百亿的“量子跃迁集团”，他们所有的核心业务都跑在这套系统上。每年，光是技术服务费，量子跃迁就要支付给星尘科技二十亿。

而这套系统的真正缔造者，是凌溯。

季坤不知道，王浩不知道，整个星尘科技都没人知道，“天枢”的底层协议里，埋着一个凌溯亲手写下的“心跳密匙”。这个密匙与他的个人生物信息绑定，每周需要他用私人设备授权一次。一旦授权中断超过七十二小时，系统就会启动“安全凋零”程序，如同绚烂的烟花走向寂灭，最终彻底瘫痪。

不可逆，不可破解。

这是他为自己留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一个技术人最后的尊严。

凌溯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弹出了两个选项。

【续期】

【终止】

他的目光，穿透了电梯的金属门，仿佛看到了外面那一张张幸灾乐祸的脸，听到了那一声声刺耳的欢呼。

十年心血，换来一句“沉没成本”。

他笑了，笑得有些苍凉。

然后，他的手指，决绝地按在了【终止】上。

手机屏幕上，一个红色的倒计时开始跳动：71:59:59。

……

晚上八点，海天阁顶级包厢。

气氛正值高潮。

季坤端着一杯价值不菲的罗曼尼康帝，满面红光地站在主位上。

“今天，我非常高兴！”他意气风发地环视着众人，“我们成功地清理了团队里的‘老弱病残’，为公司的血管注入了新鲜的血液！我向大家保证，不出三个月，公司的业绩，至少翻一番！”

“季总牛逼！”

“跟着季总，有肉吃！”

马屁声此起彼伏。王浩更是殷勤地为季坤满上酒：“季总，我敬您一杯！您这一招太高了，那个凌溯……早就该滚蛋了，占着茅坑不拉屎，天天就知道泡枸杞，简直是公司的耻辱！”

“说得好！”季坤哈哈大笑，一饮而尽，“一个连最新框架都搞不懂的老东西，留着他过年吗？我告诉你们，35岁以上的程序员，就是社会的淘汰品！从明天起，技术部所有人，必须熟练掌握最新的AI协同编程，谁做不到，就跟凌溯一个下场！”

众人纷纷附和，包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就在这时，季坤的私人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瞬间打破了这片虚假的繁华。

来电显示——“苏晚凝”。

季坤的酒意瞬间醒了一半。

苏晚凝，量子跃迁集团的亚洲区总裁，人称“冰山女王”，是他们绝对不能得罪的金主爸爸。

他连忙走到角落，堆起满脸的谄媚笑容，接通了电话：“苏总，晚上好啊！这么晚了，您有什么指示？”

电话那头，没有客套，只有如同西伯利亚寒流般冰冷的声音。

“季坤，我给你三十秒，解释一下为什么‘天枢’系统全面崩溃了。”

“什……什么？”季坤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砸中，“苏总，您是不是搞错了？系统一直很稳定啊，我们这边……”

“搞错？”苏晚凝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暴怒，“现在，我集团旗下所有金融交易、数据分析、物流链全部停摆！每秒钟的损失都在百万以上！你们星尘科技，就是这么提供服务的？”

季坤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他颤抖着说：“苏总您别急，我……我马上让技术人员排查！马上！”

“不必了。”苏晚凝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正式通知你，量子跃迁单方面终止与星尘科技的一切合作。我们的法务团队正在拟定索赔函，准备好迎接一场价值百亿的诉讼吧！”

“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

季坤傻了，整个人僵在原地，手机从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包厢里的喧嚣声戛然而生，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他。

“季……季总，怎么了？”王浩小心翼翼地问。

季坤像是没听见，双目失神，嘴里喃喃自语：“崩溃了……全崩溃了……百亿索赔……完了……”

话音未落，他的另一部工作手机也疯了一样响了起来。紧接着，王浩的、其他技术骨干的手机，一个接一个，汇成了一片夺命的交响乐。

全是公司运维部门打来的红色紧急警报！

【警告！‘天枢’系统核心数据库访问权限丢失！】

【警告！‘天枢’系统所有端口服务异常关闭！】

【警告！系统正在执行未知‘凋零’程序，无法中止！】

一条条死亡通知，像雪花一样涌入他们的手机。

王浩点开后台监控，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如坠冰窟。屏幕上，代表着系统健康度的绿色指示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排排地熄灭，变成刺眼的红色。

整个“天枢”系统，就如同一座被抽干了所有能源的星际堡垒，正在迅速地走向死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王浩惊恐地大叫，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疯狂敲击，试图登录后台，却发现所有管理员入口都被拒绝访问。

“权限！我们的最高权限呢？”

“不行！根本进不去！系统底层被锁死了！”

“这是什么鬼程序？代码库里根本没有记录！”

技术骨干们乱成一团，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世界末日般的恐惧。

季坤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一把揪住王浩的衣领，双眼血红地咆哮道：“凌溯！是不是凌溯干的？他今天交接的时候，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王浩被他吼得浑身发抖，哭丧着脸说：“没……没有啊！我亲眼看着他交接的，所有文档和密码都对得上！而且……而且这个‘凋零’程序，我……我根本就没见过！师父他……他从来没提过啊！”

“废物！一群废物！”季坤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椅子，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个穿着格子衫、端着保温杯，看似人畜无害的老家伙，根本不是什么“沉没成本”，他妈的是这座百亿商业帝国的唯一基石！

而自己，亲手把这块基石给抽走了。

“打电话！马上给凌溯打电话！求他！跪下求他！”季坤声嘶力竭地喊道。

所有人如梦初醒，纷纷掏出手机，疯狂地拨打那个他们之前还无比鄙夷的名字。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只有那个冰冷而绝望的提示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

凌晨三点，星尘科技灯火通明，却死气沉沉。

整个技术部的人都熬成了兔子眼，可面对如同铁桶一般的“天枢”系统，他们束手无策。他们越是研究，就越是心惊。

这套系统的架构之精妙，代码之优雅，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每一层防护，每一个模块，都环环相扣，而所有的核心权限，最终都指向一个他们无法触及的幽灵节点。

“查到了！”一个技术员突然尖叫起来，“系统的所有核心文档，最终的签名……都是‘LS’！”

LS，凌溯。

这两个字母，此刻像两座大山，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季坤瘫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一夜之间，他仿佛老了十岁。他的头发凌乱，昂贵的西装皱巴巴的，上面还沾着酒渍。他的手机已经被打爆了，有董事会的怒骂，有投资方的质问，还有无数合作方惊慌失措的询问。

星尘科技的股价，在海外盘后交易中已经雪崩，暴跌了百分之七十，几乎成了一张废纸。

二十亿的合同没了，还要面临百亿的天价索赔。星尘科技，这个曾经的明日之星，一夜之间，已经站在了破产的悬崖边上。

“找到他没有？！”季坤用嘶哑的声音对着行政主管咆哮。

“季总，凌溯的住址我们去了，家里没人！他父母在老家，我们联系不上！他……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废物！”季坤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全扫到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傲慢和愚蠢。他满脑子都是互联网黑话，笃信着“35岁淘汰论”，把凌溯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替换的螺丝钉。他甚至懒得花一天时间，去真正了解一下凌溯到底在负责什么。

他以为自己是运筹帷幄的商业精英，实际上，他只是一个亲手炸毁了自家金矿的蠢货。

“季坤！”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材发福、满脸焦急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

是星尘科技的创始人兼CEO，张海东。他刚从国外的私人小岛上连夜飞回来，一下飞机就直奔公司。

“老板……”季坤看到张海东，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又像是看到了审判官，脸色惨白。

“啪！”

张海东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季坤脸上。

“我让你优化团队，你他妈把公司的祖坟给我刨了！”张海东气得浑身发抖，“你知道凌溯是谁吗？他是公司的定海神针！‘天枢’系统就是他的命！你把他开了？”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季坤捂着脸，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不知道？”张海东怒极反笑，“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

他将自己的手机狠狠砸在季坤面前的桌子上。

手机屏幕上，是一条刚刚引爆了全球科技圈的重磅新闻。

新闻来自全球最顶级的科技媒体，标题用血红的大字写着——【神秘科技巨头“猎户座”首次发声，千亿美金悬赏寻人！】

季坤颤抖着手点开新闻。

新闻内容很简单，是“猎户座”本人社交媒体账号的一条动态截图。

“猎户座”，量子跃迁集团的神秘创始人，一个从未在公开场合露过面的科技界传说。他一手缔造了量子跃迁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被誉为“最接近神的人”。

他的账号万年不更新，可就在一小时前，却发布了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动态。

内容只有一句话：

“寻找我的老友，凌溯。我下一个千亿级项目‘创世纪’，首席架构师的位置，永远为他留着。非他不可。”

下面配了一张模糊不清的旧照片。照片里，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勾肩搭背地站在一间简陋的大学宿舍里，笑得灿烂。

其中一个，赫然就是年轻时的凌溯。

这条动态，像一颗核弹，在全球科技界和金融界掀起了滔天巨浪。

“猎户座”的老友？

千亿级项目的首席架构师？

整个星尘科技的办公室，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条新闻，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眼中的“老古董”、“沉没成本”、“被时代抛弃的人”，竟然是……竟然是传说中科技之神“猎户座”的至交好友？

这他妈比科幻电影还离谱！

王浩看着那张照片，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他想起了凌溯这十年来，偶尔会念叨一些他听不懂的东西，说什么“当年我和老陆在宿舍里，就想着用代码改变世界”，他只当是中年人的牢骚。

老陆……“猎户座”的本名，就叫陆渊。

原来，传奇一直在身边，只是他们眼瞎，把钻石当成了玻璃渣。

“完了……”张海东颓然地坐倒在沙发上，他知道，星尘科技彻底完了。别说百亿索赔，光是“猎户座”的这句话，就足以让任何资本放弃他们。

谁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星尘科技，去得罪量子跃迁的创始人和他点名要的人？

“找！动用一切关系，就算是把地球翻过来，也要把凌溯给我找出来！”张海东发出了最后的哀嚎。

……

两天后。

江南，一处偏僻的湖畔。

凌溯戴着一顶草帽，悠闲地坐在马扎上，手里的鱼竿一动不动。湖面平静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

这两天，他关掉了所有的通讯设备，租了一辆车，来到了这个他年轻时和陆渊一起来过的地方。

手机里那72小时的倒计时，应该已经走完了。星尘科技，现在大概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吧。

他并不觉得快意，只觉得有些悲哀。为自己，也为那些真正还在踏实做事的同事们。一个公司的生死，竟然系于一个傲慢愚蠢的管理者的一念之间。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以一种不符合其身价的狼狈姿态，疯狂地冲过泥泞的小路，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不远处。

车门打开，张海东和季坤连滚带爬地冲了下来。

两人西装上沾满了泥点，头发凌乱，脸上写满了憔悴和乞求，哪还有半分平日里商界精英的模样。

“凌……凌工！不！凌大师！可算找到您了！”张海东隔着老远就堆起了哭一样的笑容，几乎是小跑着冲到凌溯面前。

季坤更是“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泥地里。

“凌老师！我错了！我有眼无珠！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他涕泪横流，不住地用手扇着自己的耳光，打得“啪啪”作响。

凌溯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盯着平静的湖面，淡淡地说：“鱼都快被你们吓跑了。”

张海东连忙拉住还在自残的季坤，姿态放得比尘埃还低：“凌大师，是我们不对，是我们瞎了狗眼！您看，只要您肯回去，把‘天枢’系统恢复了，我……我给您星尘科技50%的股份！不，60%！您来当董事长！我给您打工！”

为了保住公司，他已经下了血本。

季坤也赶紧磕头：“对对对！凌老师，CTO的位置是您的，我……我给您提鞋都不配！求求您，救救公司，救救我们吧！”

他声泪俱下，看起来无比忏悔。但凌溯从他那闪烁的眼神里，只看到了对利益的算计和对破产的恐惧，没有一丝一毫的真诚。

凌溯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地收起鱼竿，将鱼钩上的蚯蚓取下，放回了饵料盒。

然后，他站起身，摘下草帽，第一次正眼看向这两个狼狈不堪的人。

他的眼神，平静，却又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锋利。

“张总，你知道星尘科技为什么叫‘星尘’吗？”

张海东一愣，下意识地回答：“因为……因为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凌溯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不。因为我和‘猎户座’，当年在大学宿舍里，最喜欢看的就是星空。我们畅想着，未来能创造出像星尘一样多，却又像星辰一样闪耀的科技产品。”

“我跟‘猎户座’，是睡上下铺的兄弟。”

“‘天枢’，是我们俩在宿舍里，用一台破电脑写出来的第一个玩具。”

轰！

这几句话，像几道九天玄雷，狠狠地劈在张海东和季坤的头顶。

他们之前只知道凌溯是“猎户座”的老友，却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关系，竟然亲密到了这种地步！他们开除的，不仅仅是一个技术大神，更是量子跃迁创始人的半个灵魂伙伴！

张海东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他终于明白，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从天际传来。

三人抬头望去，只见一架黑色的、充满了科幻感的私人直升机，正呼啸着从云层中降下，卷起巨大的气浪，吹得湖边的芦苇荡疯狂摇曳。

直升机稳稳地悬停在离地几米高的空中，舱门打开，一个穿着得体、气质干练的白人老者从悬梯上走了下来。

张海东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得这个人！

詹姆斯·霍华德，量子跃迁集团的全球CEO，那个站在世界商业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只见詹姆斯快步走到凌溯面前，微微躬身，用一种毕恭毕敬的语气说道：“凌先生，抱歉来晚了。陆先生已经在‘创世纪’项目的零号实验室等您了。他说，当年的星空之约，是时候兑现了。”

这一幕，如同一记无情的重锤，彻底击碎了张海东和季坤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们还在用股份、用CTO这种世俗的东西去衡量凌溯，却不知道，人家要去参与的，是一个足以改变世界的千亿级项目。

他们眼里的天，不过是别人脚下的地。

凌溯点了点头，将手里的鱼竿递给张海东，平静地说：“这个，送给你了。星尘科技，就像这根鱼竿，曾经能钓起大鱼，但现在，线断了。”

说完，他不再看两人一眼，转身跟着詹姆斯，登上了直升机。

季坤瘫跪在地上，看着那架黑色的钢铁巨兽缓缓升空，越飞越高，最终消失在云层里，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然后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张海东则失魂落魄地拿着那根鱼竿，站在湖边，仿佛一尊石像。

他知道，星尘科技的时代，彻底结束了。

……

一个月后。

星尘科技因无法偿还量子跃迁集团的巨额违约金和赔款，正式宣布破产清算。

公司大楼被查封，员工遣散。那些曾经嘲笑过凌溯的年轻人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地拿着简历，汇入了拥挤的人才市场，为下一份工作的薪水和KPI苦苦挣扎。

季坤，因重大的决策失误，不仅被整个科技行业彻底封杀，还背上了数千万的个人债务。曾经意气风发的“管理精英”，如今只能靠打零工度日，狼狈不堪。

而凌溯，则以“创世纪”项目首席架构师的身份，登上了全球顶级科技杂志《连线》的封面。

照片上，他依旧穿着那件朴素的格子衫，但眼神里却充满了自信与光芒。他站在巨大的服务器矩阵前，身后是代表着未来的无数代码流。

杂志的标题是——【王者归来：凌溯，用代码定义下一个时代的人】。

报道里，有一段“猎户座”陆渊的采访。

“我从不担心凌溯会被埋没，因为真正的金子，无论蒙上多厚的灰尘，总有一天会重新发出比太阳更耀眼的光芒。我只是庆幸，在他最需要一个新开始的时候，我正好在那里。”

这篇报道，在全球职场引发了关于“年龄与价值”的深刻讨论。

无数像凌溯一样，被困在年龄偏见中的中年技术人，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而凌溯本人，早已不在意这些。

此刻，他正和陆渊站在零号实验室的巨大落地窗前，窗外，是浩瀚无垠的数字星海。

“准备好了吗？”陆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凌溯看着那片璀璨的星辰，握紧了拳头，点了点头。

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不是被抛弃了，而是，现在才真正开始。真正的价值，从不因年龄而褪色，只会因岁月而愈发醇厚。

来源：峡谷欢快的游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