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广东人,退休后定居陕西,实话实说,陕西人的生活真叫人羡慕!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3-24 15:53 2

摘要:我总爱立在城墙上听秦腔。这声音像从地心深处裂出来的,震得人耳膜生疼,可听着听着,又觉出黄土里长出来的血性。退休那年我把木棉花别在衣襟上北迁,岭南的湿气还黏在鬓角,长安城头飘来的雪粒子已经扑簌簌钻进衣领。西安人说这是老天的下马威,我却看见永宁门砖缝里探出的野草,

我总爱立在城墙上听秦腔。这声音像从地心深处裂出来的,震得人耳膜生疼,可听着听着,又觉出黄土里长出来的血性。退休那年我把木棉花别在衣襟上北迁,岭南的湿气还黏在鬓角,长安城头飘来的雪粒子已经扑簌簌钻进衣领。西安人说这是老天的下马威,我却看见永宁门砖缝里探出的野草,在零下十度的风里抖擞着绿意。

晨起总要去书院门转悠。青石板上的霜花未消,卖拓片的老汉已支起摊子,羊皮袄子蹭着碑林拓印的《多宝塔》。他递来油茶麻花时,手背裂得像龟甲文,热气却烫得人眼眶发酸。广东早茶的精致在这里化作粗瓷碗里的混沌,八仙桌旁挤着穿工装的、戴瓜皮帽的,方言裹着辣子油在晨光里翻腾。我学着掰馍,指甲缝浸满羊汤的醇香,这才懂得《废都》里庄之蝶说的,吃食里藏着山河魂魄。

曲江池的柳絮落进酒碗那年,老胡头硬拽我去写春联。社区活动室堆着半人高的红纸,墨香混着腊汁肉的味道在暖气片上打转。七十三岁的退伍老兵悬腕运笔,颜体字落在纸上像秦兵列阵。我的"福"字总被他笑称"蟹爬",却次次被端端正正贴在大门正中。除夕那晚,整栋楼的门楣都翻涌着朱砂色的海浪,我在二十四层听见不知谁家传来《周仁回府》的唱段,突然想起珠江畔的醒狮,原来南北的喧闹都浸着对尘世的热望。

最怕过惊蛰。岭南的梅雨季会在骨缝里泛潮,关中的沙尘却刮得人脸皮生疼。加湿器整夜嗡鸣,像在给干燥的岁月补水。可当我在青龙寺看见第一枝樱花开在唐砖汉瓦间,忽然明白这土地为何养得出老腔。那些裂帛般的嘶吼,非得在极干涸处才能迸出最灼热的湿润。就像护城河畔拉二胡的瞎子,琴筒里落满大雁塔的倒影,弦上淌的尽是灞桥折柳的泪。

巷口修自行车的王师傅总说我"不像老广"。他不知我衬衫口袋里始终藏着陈皮,却在棋摊上学着吼"将军"时,把广普拗成了秦腔韵白。上个月社区组织采风,我在终南山脚遇见个养蜂人,荆条筐里装着《白鹿原》的初版本。他说年轻时在东莞流水线读过贾平凹,如今守着五十箱土蜂酿"文学蜜"。我们蹲在崖畔抽烟,看暮色漫过七十二峪,忽然懂得所谓水土不服,不过是灵魂在寻找新的根系。

腊月二十三祭灶,对门陕北婆姨端来黄馍馍。她教我剪窗花时,剪刀在红纸上游走出黄河九曲。电视里播着粤剧《帝女花》,她却跟着哼"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窗外的雪落得正紧,暖气片烘着案头未写完的回忆录。墨汁在宣纸上洇开,渐渐显出珠江与渭河交汇的纹路。儿子视频问要不要寄蚝豉,我指指墙上"晒足一百八十天"的酱油广告大笑——这长安城的日头,早把异乡腌成了故土。

来源:惠姐说故事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