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金皓历这辈子都没想过，倪薇雅会真的把“离婚”两个字说得那么清晰，那么冷静，甚至带着一点……如释重负？他正翘着二郎腿，刷着手机里美女主播娇声嗲气的“谢谢历哥哥送的火箭”，另一只手还习惯性地伸向茶几，等着倪薇雅像往常一样把削好皮、切成果块的苹果递到他手上。可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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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皓历这辈子都没想过，倪薇雅会真的把“离婚”两个字说得那么清晰，那么冷静，甚至带着一点……如释重负？他正翘着二郎腿，刷着手机里美女主播娇声嗲气的“谢谢历哥哥送的火箭”，另一只手还习惯性地伸向茶几，等着倪薇雅像往常一样把削好皮、切成果块的苹果递到他手上。可这次，他等来的不是水果，而是一份薄薄的、却重若千钧的文件——离婚协议书。

“这什么玩意儿？”金皓历皱起眉头，手指划拉着屏幕，头都没抬，语气里全是不耐烦，“放那儿吧，没看我正忙着呢？”他以为又是哪里来的广告传单，或者是倪薇雅又从网上打印了什么省钱攻略、家庭开支表之类他根本不屑一顾的东西。

倪薇雅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金皓历，我们离婚吧。”

金皓历的手指顿住了，终于舍得把目光从那块五光十色的屏幕上挪开，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站在客厅暖光下却显得异常冰冷的妻子。“你发什么神经？”他嗤笑一声，把手机扔沙发上，身体往后一靠，用一种审视的姿态上下打量着倪薇雅，“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找点存在感？还是你那个好闺蜜林悦又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撺掇你搞这些没用的。”

他习惯性地把责任往外推，仿佛倪薇雅只是一个没有独立思考能力的附属品。他等着她像过去无数次那样，要么沉默地走开，要么委屈地辩解两句，最后在他的无视或训斥下偃旗息鼓。

但这次没有。倪薇雅甚至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没有一点温度，只有无尽的疲惫和释然。“和林悦没关系。是我自己，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了。签字吧，协议很简单，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自由。”

“什么都不要？”金皓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坐直身体，指着这套装修奢华的大平层，“这房子，我的车，我的钱，你当然什么都不要！因为你从来就没赚过一分钱！离了我，你拿什么活？喝西北风吗？倪薇雅，别给脸不要脸，老老实实待着，别作妖！”

他话语里的轻蔑和侮辱如同冰冷的刀子，若是以前的倪薇雅，此刻早已心痛得无法呼吸，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和痛苦之中。但此刻，她只是觉得可笑。她看着眼前这个同床共枕了五年、却陌生得可怕的男人，清晰地吐出一句话：“我能养活自己。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差。毕竟，现在我就等于在靠西北风活着，不是吗？你的一分一厘，可从来没让我沾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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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金皓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毛跳了起来，“我没给你钱？这房子是谁买的？物业水电费是谁交的？你身上穿的衣服，嘴里吃的饭，哪一样不是我的钱？倪薇雅，你摸摸良心说话！”他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房子是你的名字，车是你的名字，所有银行卡都在你手里。”倪薇雅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锤子一样砸在金皓历的心上，“至于吃饭穿衣……金皓历，这五年来，你每周给我五百块‘菜金’，要求我保证你顿顿六菜一汤，有鱼有肉，水果点心不能重样。还要包括家里所有的日用开销，你的烟酒茶叶，甚至你给你妈、你那些亲戚逢年过节的礼品，都要从这五百块里出。你算过现在的物价吗？你知道五百块意味着什么吗？”

她顿了顿，看着金皓历瞬间有些怔忡的表情，继续道：“意味着我要每天凌晨四点起床，赶去最远的批发市场买最便宜的菜；意味着我要为了省下三毛钱和小贩磨破嘴皮；意味着我五年没买过一件新衣服，身上这件还是三年前淘宝打折三十九块九包邮的；意味着我连一瓶像样的护肤品都没有，用的都是超市开架最便宜的甘油！而这些，你通通看不见。你只会嫌弃今天的汤咸了，昨天的排骨肉老了，抱怨我为什么不像别人的老婆那样光鲜亮丽，给你丢人！”

金皓历被这一连串平静却锋利的控诉打得有些懵，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他从未关心过钱够不够花，他只是习惯性地每周从巨额消费里抽出五张纸币，像打发乞丐一样扔给她，然后理所当然地享受一切。他甚至觉得，给她钱是恩赐，她合该感恩戴德。

“那……那你也没说不够啊！”他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苍白无力的话。

“我说过。”倪薇雅的眼神彻底冷了下去，“三年前，我妈生病住院，我想问你拿两千块钱救急。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们家就是个无底洞，别想从我这儿拿一分钱去填！没钱不会去借吗？’金皓历，那是我的母亲！最后是林悦把钱借给了我。而你呢？转头就给你那帮酒肉朋友买单，一晚上刷掉一万八。”

金皓历的脸色开始发白，这件事他有点印象，当时只觉得倪薇雅家事多，麻烦，从未想过那笔对他而言微不足道的钱，对当时的倪薇雅意味着什么。

“还有，我每天给你收拾衣服，口袋里的购物小票，动辄几千几万，给外面女人买包买首饰，眼睛都不眨一下。”倪薇雅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积压了五年的污浊之气全部吐出，“对我，你却吝啬得像个守财奴。金皓历，我不是非要你的钱，我要的是丈夫基本的尊重和关怀！但你没有，你只觉得我是个免费的、还能陪你睡觉的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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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胡说什么！什么女人！那都是应酬！必要的社交！”金皓历像是被捉奸在床，气急败坏地吼道，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男人在外面做生意，逢场作戏不是很正常吗？你懂什么！”

“我不懂。”倪薇雅点点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情绪——那是彻底的失望和厌恶，“所以我也不想懂了。签字吧，金皓历，放过彼此。”

“放屁！”金皓历彻底恼羞成怒，一把抓过那份离婚协议，看都没看，唰唰几下就撕得粉碎，白色的纸屑扬了一地，“想离婚？门都没有！我告诉你倪薇雅，你就是我养的一只金丝雀，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你想飞？我看你能飞到哪里去！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他咆哮着，企图用惯有的强势和恐吓让她屈服。他坚信，这个没有经济来源、与社会脱节五年的女人，最终一定会妥协，会哭着求他原谅。

然而，倪薇雅只是静静地看着满地纸屑，眼神里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她甚至轻轻笑了一声：“没关系，你可以撕。我会直接向法院起诉离婚。分居两年，感情破裂，证据……我很充足。”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被他扔在沙发上的手机，那里面藏着他无数笔风流账的证据，以前她忍着不说，是还对这个家抱有幻想，现在，这些都将是砸向他自己的石头。

金皓历愣住了，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冷静、决绝、条理清晰的女人，还是那个唯唯诺诺、以他为中心的倪薇雅。“你……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起诉离婚有多丢人？我的脸往哪儿搁？”

“你的脸面，比我的尊严和人生还重要吗？”倪薇雅反问，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金皓历，你从来只爱你自己。”

说完，她不再看他那张因愤怒和惊愕而扭曲的脸，转身走向卧室。不是他们共同的主卧，而是那间她睡了五年的、狭窄冰冷的客房。她拿出早就收拾好的一个简单行李箱，步伐坚定地走向门口。

“你去哪儿？！”金皓历冲着她背影吼道，心里第一次涌起一种无法掌控的恐慌。

倪薇拉开门，外面的风吹起她的发丝。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去找一个能让我吃得起饭，穿得起衣，活得像个‘人’的地方。至于你，好自为之。”

门“咔哒”一声轻响，关上了。隔绝了两个世界。金皓历呆呆地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看着地上那些破碎的纸屑，第一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真的彻底失去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脚踢开脚边的纸团：“妈的！给老子玩真的？我看你能硬气几天！迟早得滚回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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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薇雅并没有如金皓历预料的那样流落街头或者很快回头求饶。她拉着行李箱，直接去了闺蜜林悦的家。

林悦打开门，看到形容憔悴却眼神晶亮的倪薇雅和那个小小的行李箱，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直接伸手接过箱子，把人拉进屋：“来了？正好，我刚炖了汤，给你压压惊。房间早就给你收拾好了，想住多久住多久！”

坐在温暖舒适的沙发上，捧着热气腾腾的汤碗，听着林悦叽叽喳喳地骂着“金皓历那个王八蛋”、“瞎了他的狗眼”，倪薇雅才真正感觉到自己活过来了。那五年如同一个漫长而压抑的噩梦，此刻，梦终于醒了。

“悦悦，谢谢你。当年我妈的事，还有现在……”倪薇雅的声音有些哽咽。雪中送炭的情谊，远比锦上添花来得珍贵。

“打住！跟我还说这些？”林悦大手一挥，故作豪爽，但眼圈也有些红，“当年我就说金皓历那家伙靠不住，眼睛长在头顶上，抠门还自大狂！你早该离开他了！对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找工作吗？我公司正好缺个行政助理，活不难，就是琐碎，你先来过渡一下？”

倪薇雅感激地摇摇头：“不，悦悦，助理的工作可能不太适合我。我这五年虽然没上班，但也没完全闲着。”她拿出那个屏幕碎了好几次、却一直舍不得换的旧手机，点开一个美食分享APP，递到林悦面前。

林悦疑惑地接过来，只看了一眼，眼睛就瞪大了：“我的天！‘雅姐的暖心厨房’？这……这是你有五十多万粉丝的那个美食博主？！我一直关注她来着！视频拍得那么精致，文案也写得好，我还以为是哪个专业团队做的！居然是你？！”林悦震惊得差点跳起来。她知道薇雅做饭好吃，却不知道她默默地把爱好做成了这么大一份“副业”。

倪薇雅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平时做完家务，等他回来吃饭的空隙，我就研究菜谱，拍点视频剪辑一下发上去。一开始只是打发时间，没想到慢慢有了人气，也开始有了一些广告收入和平台分成。虽然不多，但足够我养活自己了。”这五年，她不仅在金钱上被苛刻，在时间和精神上也被金皓历无限压榨，这点属于自己的小事业，是她唯一的精神避难所和秘密花园，是她维持自尊的最后底线。

“哇塞！薇雅！你太牛了！”林悦激动地抱住她，“那你更不用愁了！把这当成主业来做啊！你现在自由了，有大把时间！肯定能做得更好！”

正说着，倪薇雅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喂？是‘雅姐的暖心厨房’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温和干练的男声，“您好，我是‘食光文化传媒’的策划总监，我叫徐晋。我们公司非常欣赏您的视频风格和内容质量，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进行更深度的合作？比如签约我们的MCN机构，我们可以为您提供专业的拍摄团队、流量扶持和更优质的商务资源……”

幸福来得太突然。倪薇雅握着手机，看了一眼旁边比她还兴奋的林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徐总监您好，非常感谢您的认可。关于合作的具体细节，我想我们可以约个时间详细聊聊……”

(5)

另一边，金皓历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倪薇雅离开的第一天，他只觉得清净，甚至有点得意，觉得她很快会回来认错。他约了几个狐朋狗友出去花天酒地，醉醺醺地回家，却发现家里冷锅冷灶，一片漆黑，早上被他撕碎的纸屑还躺在地上，无人收拾。

他烦躁地踢开脚下的障碍物，摸索着打开灯，第一次觉得这间装修豪华的大房子空得吓人。他习惯性地喊：“倪薇雅！给我倒杯水！”回应他的只有空气。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饿醒的。胃里火烧火燎地难受。他捂着肚子走进厨房，想找点吃的，却发现冰箱里除了几个孤零零的鸡蛋和几瓶啤酒，空空如也。灶台冰冷，水池里堆着昨天他没洗的杯子。他试图自己煮个泡面，却差点烧干了锅，弄得厨房一团糟。

他狼狈地坐在一片狼藉中，看着手机里那些莺莺燕燕发来的信息，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她们只会问他要钱要礼物，只会甜腻地叫他“历哥”，却不会在他宿醉后的清晨给他端来一碗温热的醒酒汤，也不会在他胃疼的时候默默递上一杯温水。

第三天，他受不了家里的脏乱和饥饿，硬着头皮给他妈打了个电话。金母一听儿子受了“委屈”，立刻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一进门，金母就尖着嗓子开始骂：“哎哟我的老天爷！这倪薇雅真是反了天了！竟敢扔下我儿子跑了？还把家弄成这个鬼样子！她怎么这么狠毒啊！我早就说这女人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皓历你放心，妈给你撑腰！看她能嘚瑟几天，到时候跪着回来求你，你都别要她！”

金母一边骂，一边指挥着带来的保姆收拾屋子，又赶紧给儿子张罗饭菜。看着母亲忙前忙后，吃着勉强入口（远不如倪薇雅做得好吃）的饭菜，金皓历心里非但没有感到安慰，反而更加烦躁。母亲的话像针一样刺着他，他第一次模糊地想：真的是倪薇雅的错吗？

就在这时，他的发小兼合伙人马浩宇打电话过来，语气戏谑：“历哥，可以啊！听说嫂子要跟你离？挺刚啊！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对嫂子也太那个了点？兄弟我都看不下去了。上次咱们喝酒，嫂子问你拿点钱买件新衣服，你当场把她骂哭的事忘了？人家跟你五年，青春都耗你身上了，你一分钱不给人家捏着，确实说不过去啊……”

连最不着调的马浩宇都这么说，金皓历握着筷子，彻底没了胃口。那句“你一分钱都不给嫂子，怪不得她要和你离婚”像魔音灌耳，在他脑子里反复回响。

(6)

金皓历开始真正试图去了解倪薇雅这五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他翻箱倒柜，找到了倪薇雅记录家用的小本子——一本已经泛黄卷边的记事本。

上面密密麻麻、工工整整地记录着每一笔开销： “xx月xx日，菜场买菜：排骨55，青菜8，番茄6，姜蒜5……总计98.5（皓历给的500还剩401.5）” “xx月xx日，交水电费：235（余额166.5）” “xx月xx日，婆婆生日，买礼物：围巾199（余额-32.5，需用上月结余贴补）” “xx月xx日，皓历说想吃龙虾，买一只：280（本月超支严重，需尽量节省）” …… 每一笔，都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金皓历脸上。他这才知道，他随口一句“想吃”，可能让她接下来大半个月都要绞尽脑汁地节衣缩食。他才知道，他每周轻飘飘给出的五百块，对她而言是一场怎样精打细算、捉襟见肘的战役。

强烈的羞愧和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攫住了他。他猛地合上本子，胸口堵得发慌。他想起无数次，她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在他不耐烦的目光中默默低下头去。他想起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想起她手上因为做家务而粗糙的痕迹……他以前只觉得是她不会保养、邋遢，现在才明白，那是生活刻下的艰辛。

他第一次主动拨通了倪薇雅的电话，声音干涩：“……薇雅，你……你在哪儿？回来吧，我们谈谈。”

电话那头的倪薇雅似乎在一个很热闹的环境，背景音里有愉快的讨论声。她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平静而疏离：“谈什么？如果是离婚的事，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不是！薇雅，我……我知道错了！”金皓历急了，语无伦次，“我以前……我以前是混蛋！我没顾及你的感受！钱……钱我以后都交给你管！你回来，好吗？我保证以后都对你好！”

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极轻的、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嗤笑：“金皓历，你觉得我们之间，仅仅是因为钱吗？”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金皓历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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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薇雅确实很忙。她接受了徐晋的提议，签约了“食光文化”。专业的团队弥补了她设备和技术上的不足，将她优质的内容更加放大。她本就功底扎实，又肯钻研，视频质量节节攀升。加上她经历本身自带的话题度和励志色彩（她以独立女性重新出发为切入点，没有明说家事，但偶尔流露的感慨足以让人联想），粉丝量暴涨，商业合作纷至沓来。

她搬出了林悦家，用第一笔丰厚的合作款租了一个明亮温馨的小公寓，虽然远不如金皓历的大平层奢华，但每一处都由她自己布置，充满了独立和自由的气息。

一天，她正在摄影棚里录制一款新锅具的推广视频，手机又响了。是金皓历的母亲。她本来不想接，但想了想，还是按了接听键。

果然，金母尖利的声音立刻穿透出来：“倪薇雅！你闹够了没有？赶紧给我回家！我们金家哪点对不起你？让你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还作天作地？我儿子最近都瘦了！家里没人收拾，饭也吃不好！你赶紧回来把这些活干了！不然真离了婚，你这个年纪又生不出孩子，谁还要你？”

倪薇雅开了公放，旁边的工作人员和徐晋都听得一清二楚。徐晋皱了皱眉，示意要不要他来处理。倪薇雅摇摇头，对着话筒，声音清晰而冰冷：“阿姨，首先，我和金皓历正在办理离婚，我不是你家保姆，没义务伺候他。其次，他瘦了饿了，是因为他巨婴，生活不能自理，与我无关。最后，我能不能生，有没有人要，更不劳您费心。就算全世界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再回那个火坑。麻烦您，以及您的宝贝儿子，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干脆利落地挂断、拉黑一条龙。整个摄影棚安静了几秒，随即不知道谁先带头鼓起了掌。徐晋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欣赏和一丝别样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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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皓历那边却是焦头烂额。倪薇雅起诉离婚的消息不知怎么被一个小报记者知道了，添油加醋地写了一篇报道，虽然用了化名，但圈内人一看就知道是他金皓历。标题极其耸动：《惊！知名企业家苛待发妻，一毛不拔终遭抛弃！》

文章里详细“爆料”了他如何对妻子吝啬至极，如何在外花天酒地，而妻子如何忍辱负重最终觉醒离婚。文章底下骂声一片，甚至影响到了公司的声誉和合作。几个本来谈得差不多的项目，对方都开始犹豫观望。

金皓历气得砸了办公室，却无计可施。雪上加霜的是，他之前因为自信能拿捏倪薇雅，根本没把离婚当回事，在财产申报上做了些手脚，试图隐瞒部分收入。没想到倪薇雅那边聘请的律师非常专业，直接提交了他大量高消费流水和资产证据，法院认为他存在恶意转移隐匿财产的可能，倾向性非常明显。

他这才真正慌了神。失去倪薇雅，他或许只是觉得失去了一个习惯了的保姆；但失去金钱和声誉，却是动了他的命根子。

他疯了一样到处找倪薇雅，终于通过一个中间人，得知了她在一家咖啡馆接受一个新媒体采访。他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

(9)

咖啡馆里，倪薇雅正从容地回答着记者关于“女性如何平衡事业与生活”的问题。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她穿着得体的职业装，画着淡妆，眼神自信而明亮，和过去那个灰头土脸、唯唯诺诺的家庭主妇判若两人。

金皓历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光彩照人的倪薇雅。他一下子愣住了，几乎不敢认。直到倪薇雅注意到门口的骚动，目光冷淡地扫过来，他才回过神，猛地扑过去，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倪薇雅面前！

“薇雅！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涕泪横流，也顾不上周围还有记者和围观的人，一把抱住倪薇雅的腿，“求求你，原谅我！别离婚！我不能没有你！你看，我把所有银行卡都带来了，都给你！房子车子都加你名字！以后我赚的每一分钱都给你管！求你回来吧！”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闪光灯疯狂闪烁。倪薇雅看着脚下这个狼狈不堪、痛哭流涕的男人，心里没有半分波动，只觉得无比讽刺和可悲。

她用力抽回自己的腿，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咖啡馆：“金皓历，收起你这套吧。你的道歉，不是因为你真的意识到了错误，而是因为你的利益受损了，你的面子挂不住了。你并不是不能没有我，你只是不能没有一个免费保姆，一个能衬托你优越感的附属品。”

她拿起桌上的手包，目光扫过震惊的记者和围观人群，最后落回面如死灰的金皓历脸上：“钱，你自己留着吧。我现在赚得不一定比你少，而且，每一分都花得堂堂正正，心安理得。离婚协议，我的律师会跟你跟进。祝你以后，能找到下一个心甘情愿被你用五百块买断一生的人。恕不奉陪了。”

说完，她无视身后金皓历绝望的嘶吼和媒体的追问，挺直脊背，步伐从容而坚定地走出了咖啡馆。门外阳光正好，将她前路照得一片光明。

(10)

离婚官司毫无悬念。法院最终判决离婚，并根据证据，判金皓历支付倪薇雅一笔可观的财产补偿金，尽管这远不能弥补她五年付出的青春和心血，但倪薇雅接受了。对她而言，这笔钱是她应得的赔偿，也是她全新人生的启动资金之一，她拿得理所应当。

金皓历人财两失，成了圈内的笑柄。公司业务一落千丈，那些曾经围着他转的“朋友”和女人也作鸟兽散。他母亲天天骂倪薇雅是“丧门星”，却也无力回天。

倪薇雅的事业却蒸蒸日上。“雅姐的暖心厨房”成了知名IP，她不仅出版了自己的食谱，还开办了烹饪工作室，教授更多女性如何用美食爱自己、爱生活。她变得更加成熟、自信、美丽，身边也不乏优秀的追求者，比如一直欣赏并支持她的徐晋。

但她并不急于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她享受着重生后忙碌、充实、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的生活。有一天，她收到一个包裹，是法院寄来的，里面是金皓历那边终于磨蹭着办好的所有离婚相关证明的副本。看着那张冰冷的文书，她恍惚了片刻，然后轻轻笑了笑，将它锁进了抽屉最底层，如同封存一段不堪回首却又成就了今日她的往事。

周末，她和林悦，还有新认识的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在自己的工作室里举办派对，空气中弥漫着美食的香气和欢声笑语。窗外阳光灿烂，屋内温暖如春。

林悦举杯，大声道：“来，为我们重获新生的雅姐，为我们所有人的独立和自由，干杯！”

倪薇雅笑着举杯回应，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明快而敞亮。她望向窗外车水马龙、充满无限可能的城市，知道她的世界，早已海阔天空。

来源：舟舟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