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傍晚的三亚湾，海浪一阵接一阵，哭喊声都被淹没了。8月26日晚上六点半，31岁的四川人冉先生刚到三亚，行李都还没放稳，就不听老婆劝，执意下海游泳，结果再也没自己上来。

“我劝他别下去，他还是要去。”

傍晚的三亚湾，海浪一阵接一阵，哭喊声都被淹没了。8月26日晚上六点半，31岁的四川人冉先生刚到三亚，行李都还没放稳，就不听老婆劝，执意下海游泳，结果再也没自己上来。

那天的风带着盐味，天色慢慢塌下去，海面像一张翻动的黑毯子。游客把脚丫伸进浪里笑作一团，谁也没想到转头就出事了。

这家人刚落地，箱子还没完全打开，就拐到海边透气。时间是8月26日傍晚六点半，地点在三亚湾海虹广场附近。

妻子拽住他胳膊说今天浪怪，别下去，他摆手说就游两下就上来，嘴里还安慰孩子别怕。没走几步，他已经踩着白沫往深一点的水里扎。

他水性不差，年轻气盛，觉得这点浪拿不住他。岸上人一多，他还回头比了个“OK”，像在给家人吃定心丸。

十来分钟过去，海面忽然空了一块人影，妻子心口一紧，喉咙像被沙卡住一样，再喊一声名字就变了音。

她沿着水线跑，边跑边朝巡逻点招手，几乎是哭着让人帮忙。两台摩托艇立刻朝外搜，浪从脚脖子一直拍到膝盖。

船手在海面上一圈一圈找，浪头一上来人就不见，一落下又像有黑影浮出来。好不容易靠近，已经没有回应，只剩被海水托着的身体。

被拖上岸那刻，妻子腿软在沙子上，孩子拎着小桶愣住不哭，只是看着大人慌乱。有人腾出平地，有人把救生包丢到旁边。

一个穿红衣的姑娘跪下去压胸，嘴里数着拍子，手臂抖到发酸。她抬头催人拿面罩，旁边游客接力，按着按着全身都是湿的。

医护赶到，接上设备，轮换按压，按程序推药。时间像一根拉不完的橡皮筋，大家心里都知道，越往后越悬。

涨潮的水又往上拱，救援的人把担架往高处挪，继续抢。妻子一会儿贴近他耳朵说话，一会儿又拨电话通知家里，声音碎得像砂砾。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谁也不敢出声，只有海风穿过人群吹得喇叭“咯咯”响。孩子时不时抬头找妈妈的手，眼睛里全是迷路的样子。

抢救持续到天彻底黑下去，心电图还是那条死线。法医最后确认溺水死亡，担架抬上车，风里留下妻子的哭腔。

她反复说“我拦过，他还是要去”，像在和所有人解释，又像在和自己过不去。孩子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小声问：“爸爸是不是感冒了？”

他弟弟后来赶来，见记者只说哥哥会游泳，真没想到会这样。那边殡仪馆手续在办，这边家人还在劝嫂子吃点东西。

那天的海并不平静，台风“剑鱼”前脚刚走，水下的暗涌还没散，离岸流像看不见的手，专拽人往外走。表面风平浪静，底下各自翻滚。

海边风大，说的话传不远，劝阻这件事常常输给浪声。一个“就一会儿”的念头，撞上一个“刚好不巧”的当口，命就悬在那一下。

救援的刘先生说，医护做了很久，他又接着做了十多组，真想把人从那口气里往回拽。可人到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来不及”。

如果把时间拨回去，可能所有人都希望他别比那个“OK”。晚饭可以迟一点吃，海明天还在，可人只要走错一步，回头的路就没了。

很多路人并不认识他们，却一轮接一轮地按压，谁都不肯第一个松手。有人递水，有人照亮，有人替孩子挡住视线，人群像一面临时结成的墙。

救护车的灯把沙滩刷成一片红，远处还在嬉笑的游客看过来，手里的相机停住了。医生说尽了可能的话，手却没停，哪怕只有万分之一。

从到海边到被抬走，两个小时一晃而过。等妻子回过神，裙摆上全是沙，嗓子哑得说不出整句，手机上是父亲连环的来电。

她知道家里老人急得睡不着，知道孩子以后很难再喜欢海。她也知道，他当时不是想赌命，只是以为自己扛得住。

人都是这样，习以为常时觉得没啥，真到那一天才懂得怕。可惜很多“懂得”都太晚，晚到只能用来讲给别人听。

有人开始在网上议论，说他逞强，说他不听劝，也有人让大家积点口德。可在家属眼里，所有评论都像风，吹过就凉了。

“会游泳”和“能在海里全身而退”不是一回事，泳池和大海隔着一条看不见的分界线。呛一口水，脚下一软，恐慌就接管了大脑。

更何况是傍晚，天光下坠，岸上看海里不真切，海里看岸上更迷糊。你以为掌控，其实连方向都开始偏。

这家人是跟团来的，原本打算第二天再去几个景点。现在行程单变成取证清单，酒店房卡还在口袋里躺着。

孩子还会长大，她会慢慢明白那天发生了什么。可能是某个雨夜，可能是某节自然课，也可能只是看见海的颜色忽然变深。

妻子那句“我也不活了”是崩溃话，过几天她会有力气把衣服晒干，把孩子接上学。可她心里那根弦，从此再也绷不回原来的音。

他的父亲在另一头说，凌晨没航班，他着急得团团转。简单一句“节哀顺变”，抵不过一个爸爸几十年的牵挂。

有人把这事儿归到“命”，说是劫数到了。可凡是能由人避开的，就不该交给命。敬畏两个字，背后写着太多血的代价。

这不是一篇怪谁的文字，也不是教训谁的道理。只是把那天的风、那天的浪、那天的哭声，原原本本地放在你眼前。

如果还能做点什么，那就是别把海当游泳馆，别把运气当本事。尤其台风刚走、水色不清、救援空窗，那就收一收脚步。

看见亲人要冒险，宁可当一次扫兴的人，也别做事后的目击者。拉住他衣角，比在担架边上哭喊，更管用。

真碰上有人落水，别猛冲上去硬拉，抛给他漂得住的东西，叫专业的来。会急救的就冲上去，不会的就让路，别让混乱拖慢每一分钟。

等你再次去海边，先看看旗看看牌，听听广播，问清救生点位置。那些被你嫌“麻烦”的提醒，都是别人用经历换来的。

也许你会觉得这一切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可当你想起那天的画面，会发现难的不是动作，而是心口那一下迟疑。

这世上最怕“我就一下”，其次怕“我挺得住”。海不认识你，你也未必认识海，别把轻视当成胆量。

悲剧之后，还要过日子。有人要办手续，有人要买机票，有人要收拾行李里那件湿透的T恤。还有人要学会在夜里把声音放轻。

我们这些旁观的人，能留下的不过是一句叮嘱。愿每一个来海边的人，都能完整地下水，也完整地上岸。

愿每一个被风吹到嗓子哑的劝阻，都能被认真听完。愿“就一会儿”的冲动，被“再等等”的理智替代。

愿每一位伸手的人都平安，愿每一次按压都来得及。愿那些用力活着的人，不再被突如其来的浪掀翻。

最后，把这句话留给要去看海的人：山能攀，水要敬，命只有一条，别为一时痛快，把余生都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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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千星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