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接着是十月份的季度结算，两人拿着合同挨家去要账，有的店拖欠货款，有的店则爽快结清，还有一家店倒了，老板把货卖完以后一分钱没给，一千支灯连本钱全卷着跑路，一群催款的材料商在店门口商量该怎么办。

姚远道：“去申请创业贷款吧，贷十万看看贷得到不，找银行经理，给他们看咱们的流水和销量。”

谭康有点怕，姚远道：“没事，去贷，收得回来的。”

谭康把心一横，去申请贷款，姚远又开始继续跑推销，直到九月中旬，他们快把所有的钱都花完了。

接着是十月份的季度结算，两人拿着合同挨家去要账，有的店拖欠货款，有的店则爽快结清，还有一家店倒了，老板把货卖完以后一分钱没给，一千支灯连本钱全卷着跑路，一群催款的材料商在店门口商量该怎么办。

谭康快气炸了，姚远安慰道：“这种事常有的，天要下雨，老板要跑路，追债的事放到最后来。结款快的店以后优先供货，结款慢的排在最后。”

那些拖欠货款的，姚远和谭康就分头每天去，一天上门一次，照样给老板供货，但就是不停上门要钱，态度好，毅力足，慢慢的都追回来了。

姚远去打听了一整天，终于找到那个老板家，上门拿着合同去催钱，威胁他不结算就把他的地址给其他材料商，老板只得乖乖给他结数。

王鹏那边的钱也结了，所有的钱都回来了。

跑了三个月，去掉租车费，给采购员的回扣，店员的小礼物，杂七杂八，赚了好几万。紧接着姚远又亲自去了一次东莞，和谭康一起请灯厂的厂长和几个经理喝酒，每人送两条中华，算下来花了八千，签下半年内的广州市独家市场经销协议。

九月十三，谭康生日当天，姚远喝得烂醉，倒在车上直喘气，每次喝完酒他都觉得要死了，他没有姚刚的酒量，奈何只能陪着喝，不要命地朝死里喝，次次喝完出来就吐得天昏地暗，要休息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谭康下午开车，傍晚时回到广州。

姚远醒了，看着窗外川流的车灯与繁华的夜景，拿出一个包装得很漂亮的小盒子，脸上带着酒后的红晕，笑道：“哥，送你的生日礼物。”

谭康笑了笑，说：“今年又打算怎么整我？”

“没整你。”姚远笑道：“打开看看？”

谭康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盒名片，印着他的头衔是“总经理”。

“你呢？”谭康乐了。

姚远笑着拿出自己的名片，就着驾驶室的灯给他比较，姚远的头衔是“副总经理”。

谭康明白了，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公司你的我的这些话，他们已经不再在意这些了，但姚远对他的情意，他仍牢牢记在心里。

从这天起，每个月至少要给厂家五万支节能灯的订单，姚远把剩下的钱连贷款，连本带利又一下全部投了进去，谭康看得自叹不如。

两人又拿着上个季度的销量表以及每家灯具店老板的签字证明，和谭康继续去推销他们的灯，有了销量的证明，这次简直是顺风顺水，一路过关斩将。

他的公司终于活下来了。

姚远把创业初期帮助过他的师哥师姐的名字都记了下来，哪家店，哪些人，中秋的时候挨个送去冰淇淋月饼券感谢他们。

林曦打过两次电话找姚远去吃饭，奈何姚远实在太忙，谭康干活半天，他要在外面跑一整天，林曦一次打来时他在东莞，第二次打来时他在跑越秀区的家装市场。家里在催，林曦走了，姚远便买了个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吊坠，又写了封信，装在盒子里邮给她，约好下次去她家玩的时候探望她。

他在地铁里望着窗外出神，他终于证明了自己不比姚刚差，他也明白了母亲在父亲生活中扮演的是一个怎么样的角色。

从前姚刚说过，如果没有姚远的母亲，他永远不可能赚得起这份家业，那时候姚远只把这当做父亲的感慨记着。而现在，父亲的心情他简直是感同身受。

如果只有姚远一个人，他绝对不会跑上跑下，累得像条狗，每天汗流浃背地去推销灯，回来以后躺在床上孤零零地睡觉。自己一个人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幸亏有谭康陪伴着他。

他们一起努力，多一家零售商会兴奋地打电话来报喜，碰壁时会一起郁闷，赚钱的时候会兴高采烈地出去吃饭，白手起家是最幸福的时刻，他看着自己的事业一点一点地做起来，那种成就感简直无法形容。

姚远像一个练级狂，享受这个过程，却不太在意结果，等到哪天公司发展好了，他就会把公司扔在那里，再去做点别的事，开个连锁蛋糕店奶茶店，或者开个五钻代购淘宝店。

钱就像滚雪球一般，姚远跑得已经有点吃不消，零售商有六十多家，得请个人专门去催货款，最好再请个营销去跑市场。

十一月份，谭康的复查结果很好，没有转坏。

姚远在考虑租一个公司门面，请几个人，每月再请个会计来做一天账，跑税务局。问题实在太多，令他着实有点头疼，资金仍然不够，谭康算完帐以后说：“弟，咱们这半年里赚了快十万块钱。下个季度的订单更多，咱们得请员工才行。”

“哥是没事，每次看你去喝酒都心疼疯了，别把你身体搞坏了，赚再多的钱也没意思。”

姚远道：“会更多是正常的，但我不想租公司门面，太贵，租写字楼的话，一年租金至少也得十万，还要装修。”

谭康说：“在东圃租个两三千的民用小区单元，摆几张办公桌呢？请几个人呢？”

姚远想了想，应该可以。

十一月二十，谭康说：“弟，咱们今天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吧，你生日当天正式租房开办公室，一定很吉利。”

姚远看了一眼谭康的租房资料调查，上面是一堆地点路段。

“好吧。”姚远说：“你都找好了吗？”

谭康道：“嗯，前几天去问的，先去天河区看看，走。”

天气又凉了下来，姚远和谭康穿得像学生一样在路上走，姚远颇有点怀念当初的学生生涯，谭康在7-11里买了两个猴子棒棒糖，两人边吃边看中午学生放学，穿着校服聊天打闹。

“现在去看这里。”午饭后，谭康摇头晃脑，在桌上对着资料说。

“刚刚那几间都不行。”姚远说：“太暗了，周围也脏。你都选的什么破地方，哎下次还是我来。”

谭康说：“先看完先看完，再去高档点的小区看看。”

这个小区里面有游泳池，种满了树，周围环境也很好，背后有菜市场，打扫得很干净，阳光明媚。

姚远道：“在这里住倒是不错的，办公的话，会不会太奢侈了。”

谭康说：“是有点贵，两室两厅，七十平方的要一千九呢。”

两人上了二楼，姚远道：“房东呢？”

谭康道：“房东给哥钥匙，让自己来看。”

姚远道：“就这么相信你，待会顺便把房东电视偷回家看吧……”

谭康：“没有电视机，你想要电视机吗？咱们可以从阳台爬过去偷隔壁的……”

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音乐：““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在他生命里……”

姚远：“没有电视机？！怎么有声音，有人在吗？你还是敲门吧。”

谭康打开门，说：“当当当当——！”

BEYOND的“光辉岁月”在屋里回响。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

来源：过江的泥菩萨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