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我高嫁侯府,成亲两年,我开始为夫君纳妾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3-24 08:25 1

摘要:虽是我高攀了荀家,但自嫁进来后与夫君情投意合,恩爱无双,我又行事端庄知礼,诚心侍奉夫家,日子过得不可谓不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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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嫁侯府,成为高门主母。

夫妻恩爱,生活顺遂。

可是谁能告诉我,到底怎样才能把夫君推到妾室那去啊!

我急急急,急死了。

1

建武元年春。

鸿胪少卿之女崔氏嫁与济北郡侯世子荀纪做继室。

虽是我高攀了荀家,但自嫁进来后与夫君情投意合,恩爱无双,我又行事端庄知礼,诚心侍奉夫家,日子过得不可谓不和美。

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成婚才两年我就放着恩爱日子不过,竟开始着急给夫君纳妾。

无论环肥燕瘦,杨柳细腰统统揽进家门。

丝毫不嫉妒不说,还一个劲儿的抬举妾室。

2

我躺在床上,无力地望着头顶。

自嫁进侯府,算上肚子里这胎,便已经给荀家生了两个孩子了。

我紧紧抓住了产婆的手。

累得已吼不出声,身下是阵阵钝痛和血腥味。

四个时辰了,孩子依旧生不下来,我已经疼的死去活来,深感熬不到头。

耳边产婆嗡嗡地叫,身边的婢女婆子止不住地哭。

从来女子生孩子皆惊险不已,到了难产的时候没有人有办法。

我闭上眼睛,太痛太累了。

忽然我听到阿母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文君!我的儿,别睡,阿母在这儿。孩子就快出来了,再使一次力!”

“阿母!我的阿母啊!”我崩溃大哭。

“你当初是怎么生了四个孩子的?你得有多痛啊!”

“我好痛,我不想生了!”

我哭着向阿母诉说,无数的泪和汗早已混入发间洇湿整个枕头。

“我不要生了,真的!我不生了!”

眼里的泪水让我看不清眼前,感觉像有怪物在锯我的腰。

疼得头脑开始恍惚。

我嫁给荀纪已经是两年前的事。

我也曾只是鸿胪少卿的女儿,却嫁给了侯府世子,着实是高攀了他。但我们感情却格外羡煞旁人,荀纪身边更是连一个妾室都没有,因此我对这份婚姻没有一点不满意的。

因为我知道这样的恩爱有多难得。

世家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可他对我敬重又恩爱。

我很满足了。

除了生孩子这一点上。

我前头已经生了一个大女儿,紧接着又很快怀上了一个孩子。

短短两年,肚子竟没一时闲着,如今这个孩子又要出生了。

我太痛了,生这个孩子为什么这样痛?

我觉得我要死了。

“文君!我的儿!!别闭眼。”

“你得生啊,你快生出来!你要是闭上眼睛阿母也不活了。”

阿母撕心裂肺一声呼喊,令我瞬间清醒。

这一刻我好想回家。

回我自己的家。

不想给荀家生孩子了。

“啊——”我深吸一口气!拼了命向下用力。

“用力!别怕,阿母就在这儿!”

母亲的泪掉在我们相握的手上,滑滑的,越用力越抓不紧我。

“阿母,为什么我必须生?我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我发誓!”

“我的儿,只要这次是男孩就好了。”

“不!不!不管男孩女孩,我都不生了!”

“啊——”

我最后一次使力,感觉到身体好像破了。

孩子出来了。

是个女孩。

3

待我再醒来时已是翌日。

窗户外昏黄的日光依旧照着我的脸。

傍晚时分,昏昏沉沉,头痛涔涔。

我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寻我阿母。

我嘶哑着艰难出声,问婢女阿母在哪。

“莫急莫急,夫人在呢,给小姐做吃食去了,是你最爱的胡羹。”

醒来后虽身上依旧痛的厉害,丝毫挪动不得,但能吃到阿母做的胡羹,已经很安慰我的心。

只是等来的不是阿母,而是婆母。

婆母只肯立步于内室门帘之外,不愿踏进刚生产过的内室。

她身着华服美衣站在那里,高高的发髻上簪的步摇甚至一晃也不晃,俨然就是贵族世家的尊夫人。

奈何嘴里说的话却一点都不像自持身份的贵妇,“文君呐,产婆说你这次身上伤的颇重,可是真的?你身子可还中用么?”

我还以为她是关心我来了,只是言语依旧不怎么软和。

“我…多谢母亲关心,儿媳确实伤了身子,得好好休养调理才行。”

怪我太天真,她哪里有什么关切我的心,“可怜我儿!前后都娶了两个女郎了,老天竟还不肯送他一个后人啊!我这做母亲的心里不晓得有多心酸。”

而是如往常一样,跑来拿捏揉搓我来了。

“亲家母,你家文君自打嫁进来时就看着身量小,我看着不是个好生养男孩的。果然,一连两胎都是女孩!”

又转过头对着我,“给我荀家传宗接代才是你的任务,一味的生女郎有什么用?难道我家里还缺倒赔钱的,要你一连出生两个来?”

阿母才端着刚做好的胡羹进来,就被婆母这一通“苦水”倒在身上。

直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亲家母,你怎么能这样说?文君才生下孩子,你就这样……”

婆母呵呵一笑,不屑的说道:“不就是生个孩子嘛,将来还得生!若是给我生出孙子来,你再要天上的星宿我也给你摘下来呀。”

“连生两个女孩,这都是无福之兆,你们崔家要是有心,也该替我们想想!”

她声音越来越尖锐:“我儿是娶了无福之女才生不下后人,你们不用心难不成合该叫我儿断后不成?女人不就是用来生孩子的!”

唉……

一味地忍让有什么用呢?

自己快要气死。

倒叫他人得意的不行。

我一把掀了桌几上的茶杯,砸在门帘处,“生!生你妈个头!”

4

“伏淮圣朝以孝治天下。”

我不敬婆母的事一溜烟儿如长翅膀一样传遍荀家上下。

我才刚躺下没一会儿,夫君就替婆母过来找说法了。

“文君,身上还有什么不适么?给你熬些清热的汤来吧。”夫君荀纪关切又温柔的坐在了我床边。

我一把拉过他的胳膊放在我腰上,双手挽在他的脖子上,顺势再倒进他的怀里。

我夫君荀纪是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年少成名,才华横溢,容貌上更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真真是世上难得的男儿。

“夫君~你可来了。”我泪水潸然,矫揉造作的抱着他,端的一副芙蓉泣露,我见犹怜模样。

“我的妻,你受苦了。”他紧紧抱住我。

“你知道你生不下来的时候我有多着急。”

“我只盼着你平安就好,其他什么都不在乎。”

我望着他的脸,想着,但凡是用他这样温柔俊美的脸说出的温言软语,应该没人能不沉迷其中。

我泪水涟涟,“此次生产真是凶险,妾身真怕再也见不到二郎了。”同时搂他脖子搂得更紧。

他连忙伸手捂住我的嘴,深情的眼睛看着我:“不,文君,不许你这么说,我们成婚才两年,余生皆是恩爱日子,我们还会儿孙满堂的。”

我感动不已,抓着他的手说道:“二郎,有夫如此,我身上哪怕再痛又如何,我心甘情愿为你生儿育女,就算身上留下难症也不怕。”

我可怕死了。

“文君着实受苦了,没好好照顾你为夫惭愧不已。”他温柔的抱着我,俊逸的脸上都是愧疚。

自我生产后都没来仔细看过我,这会想起来愧疚了。

我一点也不信。

不过夫妻嘛,不就那么回事儿,得琴瑟和鸣,得夫唱妇随。

“只是我现在喝了许多苦药,身上定是苦涩难闻,脸上定也不复往日容光…夫君可嫌弃我?”

他真诚的看着我的脸说道:“不,我妻文君容颜依旧,没有半分折损,更无需粉黛装扮,文君何必忧虑。”

那就行。

我开怀展颜,从枕头下拿出一块绣着诗句的帕子,羞涩地递给了他,“唯愿君心似我心。”

“妾身什么都不求,只求夫君顺心喜乐,只是可惜现在还不能起身,不然我定每日在佛像前跪拜,为你求福。”

夫君感动的摸着我的脸,说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深知你我之心永远都在一处,这一生是何其幸运,我能有文君在我身边。”

火候差不多了。

我开始循循善诱,“妾身自知这些时日无法伺候夫君,也知夫君因公事多繁琐,劳累不已,何不…让妾身找个合郎君心意的女子来,好为夫君疏解疲劳?”

“这…为夫不着急那些,还是你的身体要紧。文君蕙质兰心,我有你一人足矣!”

“夫君且放宽心,此事全交由妾身办就好,定能办妥。你我之心既在一处,妾自然也想君所想。”我拍拍他的手,悠悠然给他一个放宽心的笑容。

深藏功与名。

“娘子,你的心意我甚明了,你放心,母亲那里我自会去说,你只管好好养身体。”

瞧瞧,这不就同意了。

“夫君,我也知你最疼我,若是母亲怪罪,我做儿媳的定会跪着去赔罪的,你不要为难,是我打碎了茶杯。”我掩面拭泪而后又红着眼看他。

他忙坚定的向我保证,认错他替我去,绝不会叫母亲为难我。

“放心,我知你不是那骄横的性子,不会故意顶撞母亲,等过些日子母亲气消了就好了。”

……

这么好的夫君,怎么能不给他多多纳妾呢。

5

“我想给我夫君纳个妾回来。”我这样告诉阿母。

可阿母坚决不同意,直说我们家绝没有主动纳妾的规矩。

“哪有女人主动把自己的丈夫推给别的女人的?荀二郎对你又爱重,你竟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他若纳了别的女人生了长子就有的你哭了。”

说实话,我根本不在乎他爱不爱我。

婚姻从来都是父母之命,一开始就没有我俩自己的心意掺和。

纵然荀纪颜如冠玉,惊才绝绝,如今我俩也确实恩爱无双,但重点不是这个。

我不是要自找麻烦,而是要推走麻烦。

这么做只有一样原因:

生孩子太痛了。

而我决心纳个妾回来替我。

夫妻之间若本就有情意,那自然会排斥纳别的女人进门,可我清楚和夫君荀纪之间,不过是因为成亲才两年,彼此还新鲜热乎罢了。

我可不在乎什么情啊爱的,自我十六岁嫁进荀家也才两年,却生生连着诞下两个女儿,要再继续生,真怕是会死在产床上。

我说,“妾生长子就长子,嫡庶没那么重要,我是主母,养在身边将来长大了也一样都是我的孩子,叫我母亲。”

妾从来都只是奴婢,生的孩子也只能管自己的生母叫阿姨。

不管怎样只有主母才是唯一的母亲。

阿母虽点头,“理倒是这么个理,可你自己也能生不是。”

“阿母,我不能再生了,我要痛死了,再说谁生下来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是我崔氏名下的孩子。”

夫君原先本有个原配夫人,素有善妒之名,从不允许家中婢女妾室靠近丈夫荀纪,对其他女人更是严防死守。然嫁进来多年无所出,后来好不容易怀上一个,又因难产导致一尸两命。

花一样的人物就这么没了。

她爱荀纪,所以无法接受其他女人靠近他,所以拼了命也要为他生孩子。

可结果呢,命也没了,夫君转头就另娶他人。

她死在了为她心爱的男人生后嗣上。

实在太可悲。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婆母说的那句话真是一点没错,这世道“女人就是用来生孩子的”。

我无法想象阿母一生生了我们兄妹四个孩子受了多少苦,尤其我与小弟还是双生胎。

从前从没切身体会过女人生产的累与痛,如今自己经历了两回,已深深明白个中滋味。

什么情与爱,统统给我一边去。

荀家不是要子嗣吗,那就纳妾回来让妾生,他们得了子嗣,宗法上我也得了孩子。

我打定了主意不再生,这件事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动摇我的想法。

一定要纳个妾回来。

要生就叫妾室生去。

6

因我身子一向纤细苗条,本就不是擅生养的骨头,自这次艰难生下孩子后,身下一直痛得更厉害,只能日日躺在床上进补药。

所以这几日我一直琢磨着纳妾的事没停。

这件事夫君同意了,就成了一半。

当务之急是找到能帮我的人,好寻个知根知底的女子送过来。

娘家不愿意帮这件事,皆因阿母不认同我的做法。

幸而,没过几日我就找到了机会。

……

我小弟自学府上请假回来了,带着专从建邺带的特产回来看刚生产不久的我。

我们兄妹四个,大哥二十有六,出仕早,因读书扎实,如今是左著作郎。

二哥便小两岁,早早便进了军营,去年领兵奇袭匈奴有功,竟获封骠骑大将军,如今在朝堂上炙手可热。

唯有我与小弟是同胞双生,今年具已十八岁,只我比他早两刻钟出生,我便是姐姐。从小我俩便是一起长大,闯祸一起闯,挨打也一起挨,情谊更不同一般。

“阿姐!我来看你了,快叫我瞧瞧你。”与我同岁的阿弟如今已长得高我不少,俊秀挺拔的身型远远看着已是个大人了。

他提着礼物风风火火闯进屋里。

这些日子里我因生产之痛依旧不能下床,只能在内室床上躺着。

自古男女有别,外男不得入女子内室。纵使我们姐弟有着一母同胞的血缘,如今我已嫁了人,却不得不依礼行事。

所以姐弟二人只能隔着内室帘子说话。

支使了屋里多余的丫鬟婆子出去做事,也只能叫他从门口多凑过来些,多讲些不叫人听见的悄悄话,“小弟!你阿姐我如今要痛死了!你救是不救?”

小弟震惊。

忙问我发生何事。

“不是姐姐今日不愿出来见你,实是我不能。这两次生产我皆艰难无比,却是无人诉说,这次更是伤着内里。现在躺在床上痛苦万分,连下床与你共坐饮茶都不能…”

“我那婆母日日逼我,要我继续生,直到生出男孩为止。我不知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再这样逼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小弟顿时气愤不已,“阿姐,不想你竟在荀家受的这种气,这恶婆婆欺人太甚,我去找他们!”

小弟往日只会读圣贤书,只会讲道理,哪里见过内宅妇人逼人的手段。

“你回来!”我连忙叫住他。

“如何理论?难不成说我往后不愿意给荀家生儿子么?”

“你若真想帮我,眼下正有一计能解脱我,且听我给你说…”

……

他听完却是犯了难,犹豫着说:“阿姐,这…我一大男人,如何好帮着我姐夫找女人?若叫人知道,那真羞于见人了。”

我闻言气得一下从床上翻起来。

顾不得疼痛两步挪到帘子前,伸手一把从帘子外拽出他的头,道:“管什么鬼名声!你我不说出去谁知道,你是我兄弟不是?是就帮我!不然你就等着你阿姐下次生子再疼得一头撞死吧。”

他的头被我拽进来,才看见我脸上的泪水,霎时才愣住了。

他忙安慰我,忙说一定会帮我想办法。

“快想办法,等出了月子还找不到,就有的我受了。”

“阿姐,为了你小弟豁出去了。”

我细细地嘱咐他,“先不拘什么样貌才情家世,专找腰细屁股大的,好生养的,知道没?”

7

我日日焦急的等着小弟送信来。

就怕我出了月子他还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到时候都不知道把夫君荀纪往哪推。

毕竟上次就是这样,刚出了月子就又怀上了。

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这日清早。

小弟差人送信过来,看过之后我心情十分舒畅。

只见来信写道:所托之事具已办妥,人已带到。虽历经千辛,然不负卿望,更得二哥所助,故一切顺利。切记此事休要外传,否则小弟的腿非得被阿父打折不可。

我看向替小弟过来送礼的丫鬟,果然是我想要的那种,婀娜妩媚,胸大腰细,自有一番风情在。

越看越舒心。

“好!好!如此好的女郎竟真被我弟弟找到了。”

“送你过来时都跟你说明白了?你可愿意?”

名叫妙娥的女子跪下回答:“奴都明了,一切愿听夫人差遣。”

大喜。

当即拍板决定,纳她为妾。

今晚就伺候夫君入洞房。

这么美的女子谁不喜欢?我看着都喜欢,夫君是万万拒绝不了的。

所以这样想着。

我美滋滋的煮上了茶。

晨曦初露,微风习习。

又把炉子搬到院子里,旁边再支上躺椅窝进去。

闭着眼睛悠闲地晃来晃去,享受我自嫁进荀家两年来最惬意的一个早晨。

嘴里嚼着新制的甜果,再喝一口清茶。

细细的微风带着晨露抚过脸颊,以前怎么从没觉得侯府的风这么可人心。

……

忽而身边丫鬟来报,说婆母请我过去一起用早。

我才刚得意没一会儿,就要被叫去见她那阴阳怪气的嘴脸。

真是烦人。

说什么请我过去吃早饭,其实对我那日摔茶杯的事秋后问罪罢了。

我也猜到她早就气急败坏了,至于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把这事儿拿起来。

那自然因为我一直喊着身上这儿痛那儿痛,大半个月里连床都没下,天天请医官熬汤药,嚷嚷地全府上下都知道我难受。

因此也让她不好当场发作,顶着恶名为难我一个刚生产完的产妇。

更有我天天跟夫君哀戚戚哭诉的功劳,让他在前面挡住他老娘。

最重要的是我二哥如今是骠骑大将军。

依从前我阿父鸿胪少卿的官职,他们济北郡侯府自然看不上我,可如今因我二哥一朝升天得了势,她也不敢随意拿捏我了。

只是她依然是婆母,我做儿媳的不能不听从长辈,她说叫我过去伺候我就得伺候。

8

走在去请安的路上,我雄赳赳气昂昂,暗自发誓定要先发制人,把婆母那老母鸡的气势按下去,反正我跟她这辈子不可能安稳共室。

“来了,要不坐着吧,可别把你那风吹就倒的身子再累坏了。”

“……”

好气,她竟比我还着急。

这怎么行?

“母亲,我不累,这几日各种厉害汤药猛猛的灌下去,好得可快,儿媳如今已能站着伺候母亲了。”我真诚的看着她。

“呵,本就应该站着伺候。”婆母刻薄的眼睛一抬,优雅的放下茶杯。

你且看我怎么伺候你就完了。

我从身边侍婢手中接过一大碗热粥,一摇三晃地走向婆母。

一边嘴里说着母亲莫怪,一边晃晃撒撒把粥“不小心”地弄得满地都是。

婆母见了气得拍桌子:“崔文君!不能伺候就放下,你这模样做给谁看呢!”

我惊惧不已地向婆母请罪,“母亲,是文君的错,儿媳身上痛不要紧,也能每日伺候好您的。”

说着便一个绊脚,直勾勾把一大碗热腾腾的粥倒在了婆母大腿上。

“啊!”

我甚至压在她身上“反应不过来”。

“你给我起开!”婆母被烫到,气极一把推开我。

我身子倒在餐桌上。

再顺势将所有碗盘扫落。

噼里啪啦好一顿摔。

于是。

因抱病伺候婆母不周,惹的婆母嫌弃,甚至被一把推到在地,可怜兮兮地跪在地上请罪。

夫君荀纪跑进来看见的就是这幅场面。

我早打量好夫君每天过来给婆母请安的时间,专门早一步过来。

就是等着扮好戏给他看呢。

后面我就不用知道了。

反正左不过是婆母控诉我如何不敬,如何无法无天,合该休了我。

而夫君不信我平日娇弱的性子会顶撞婆母。

就继续这般那般地跟婆母和稀泥,最后要是说不过,就拿我成为骠骑大将军的二哥出来说事,让婆母被动熄火。

而我,早就因为惊吓不已,身体十分不适而“晕过去”,被抬回自己院子找医官了。

甚至回到院子后。

我一连请了三四个医官来诊治。

直叫唤自己头晕的不得了,又喊身上旧疾复发,在床上疼地直打滚。

闹得府里上下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最后是我夫君安抚好婆母后又匆匆跑来我这儿,给乱腾腾的闹剧下了定论:

全因我身子生产完没养好,受了亏损,所以我往后每日给婆母的晨起请安,午间问候全免了。

专心滋养身体要紧,伺候婆母之事等将来养好身体了再说。

他走后我乐的直捂嘴。

有些时候人就得闹,否则别人欺负了你却没有任何后果,那他欺负你就跟没欺负似的。什么规矩孝道,都是哄人的,要真是规矩大过天,那人就被规矩吃死了。

这下我是真解脱了,一不用伺候丈夫,二不用担心生孩子,三还闹的不用见婆母那张脸。

往后真真乃神仙日子也。

美哉。

9

儿媳的义务解决了

纳妾的事也解决了。

我十分满意,夫君更满意。

小弟送来的这个女子原本是别人见我二哥高升,专门调教好送给二哥的,奈何我崔家子弟家训皆不能轻易纳妾。

二哥正左右推脱不过,正好小弟私下找二哥帮忙,二哥见这女子家世人品都不错,就顺手把她推到我这儿来了。

这个漏捡的十分好。

且看这妙娥第二天过来请安时,轻移莲步,腰肢如柳丝轻摆,眉眼间含着秋水般的柔情,妩媚中透着几分妖娆,仿佛能勾去人魂魄一般。

我就知道,她定能为我分忧。

我拉着她的手,细细嘱咐夫君的各种喜好,恨不得她全学会后勾得夫君日日留宿才好。

她也乖巧。

身契捏在我手里,也不得不乖。

我看着她低头听话美丽的容颜,长长的舒了口气。

自此我过上了难得的好日子。

因着养身体,又给自己院子里专开了个小厨房,每日里各种吃食做个不断。闲时玩猫逗狗,还偷养着蝈蝈。

两个女儿有奶娘喂奶,身边婢女照料,我整日抱着逗乐就好。

院子里的花草也被我打理摆弄地十分精致,只可惜两只小猫每日奔来跑去把我的花摧残个不停,我只能跟在它们屁股后面拾花捡草。

好不自在。

寻常风月,等闲谈笑,称意即相宜。

10

悠游自在的日子着实养人。

纳妾才短短三个月,我就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可见这段日子我过得十分舒心。

这日一早。

妙娥过来请安。

她也不拐弯抹角,刚一坐下就说。

夫君这几个月一直宿在她的小院里,让我也把夫君往自己的屋里叫一叫。

总不能一直宿在妾室院子里而忽略正妻。

我的微笑恰到好处,不露声色:“这怎么能说是忽略正妻,夫君喜欢你我高兴还来不及,一切以夫君的心愿为准,我绝不嫉妒。”

妙娥暗自咬牙:“夫人,整三个月了!也该换换人了。”

我依旧微笑,“无事无事,再过两天就好了,到时候你就算想拉夫君过去,他都忙得不一定见你呢。”

妙娥问:“敢问夫人能保证吗,过两日主君要忙些何事?”

“咳!朝堂要接待投降的匈奴使臣来献贡,自有许多事要夫君去忙,信我的,准没错。”

妙娥被我三言两语哄回去了。

开心。

继续悠闲。

又过半月,妙娥又过来诉苦了。

这回是轻易哄不住她了,“夫人!主君究竟何时来你院子里过夜?”

“这…夫君喜欢你你还不高兴么,我又不能生拉硬拽他到我这儿来不是?”

其实妙娥本来刚进门的时候是高兴的。

主君温柔俊美,对她又十分满意,温言蜜语下他说什么她都答应。

可高兴着高兴着就不对劲了。

夫君十日里有九日去她那儿,夜夜皆春宵,日日摇断床。

时间一长就受不了了,本盼着新鲜劲儿过了后到正妻我的屋里睡两天,可结果就是不见我屋里掌灯开门,迎接夫君。

一到晚上就熄灯关门。

明显没有把夫君往自己院子里拉的心思。

“夫人,你也别拿这种话搪塞我,我如今心里是明明白白的,你就是不想让郎君进你院子。”

她拿帕子一边拭着泪,一边不依不饶的叫苦:“我日日不停伺候郎君,一点歇息的时候都没有,妾这日子何时是个头?主母且给个痛快话!哪有这样全推我一人身上的?”

她一边哭一边直拍胸口,“我进了你家难不成真成老黄牛了,天天要累死我?反正我不依!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您快想办法!”

我努力维持的端庄笑容快掉在地上了,偷偷的瞥一眼她。

又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心里十分心虚。

因为我对她关于夫君什么事都交代了,就一点没交代。

我夫君外面看着是个端庄持重的清冷郎君,实际床榻上却十分重欲。

成婚这两年我主要时间都在怀孩子,本没有多少时间在床榻上厮磨,但荀纪实在重欲,就连我怀孕的时候也缠着不放,我左右都推不开他。

我只想多休息,一点都不想大着肚子伺候他。

他是爽利了,我是真累的不行。

而如今他日日缠着妙娥我是料到了的,甚至一手促成。

但凡荀纪晚饭的时候过来看我,我就一个劲儿地熬苦药,弄得整个屋里都是各种药味儿,饭桌上也摆着各种黑乎乎的汤,吃饭的时候鼻子里窜着苦味,让人一点待下去的心情都没有。

他要真开口留下来。

我就直说身上疼伺候不了,还是让妙娥伺候为好。

然后麻溜的开门送客。

这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丝滑地就把荀纪推到了妙娥院子。

可如今妙娥罢工了。

“不如您还是将我卖出去吧,我自寻出路去,反正在这个家里我是个不招人待见的,主君难伺候,主母也不心疼我,只买来把我当家里的牲口!”

真难办。

“瞎说什么呢!怎么会把你卖出去,既进了我家的门,我自然心疼你的,瞧这话说的。”

“您怎么心疼我的?给我屋里换了张结实的新床吗?”

我强撑着面子:“这不是旧床不稳,怕你夜里翻身,头一下一下撞到墙么…”

妙娥哭得更大声了。

头疼,糊弄不过去了。

“行了行了。我想办法还不行吗?你是我要来的,总不能真叫你累倒了。”

妙娥瞬间不哭了,“夫人,是极是极!万没有让一只黄牛犁所有田的道理,再说我累倒了可就全压你身上了。”

11

妙娥说的有道理。

我又给小弟写信,让他再想办法给我找个女子来。

光妙娥一个可不够,过些时日她若是怀孕了,那重担岂不是又要往我身上压了?

还得再找一个,叫她们交替着来,这样既不偏累着谁,又不冷落了谁,岂不合理。

又嫌小弟动作磨蹭,如今反正一个妾已经进门了,后面的就不怕再有更多说头。

所以我广开门路,从各个关系里托人找合适的女子,不拘什么类型,环肥燕瘦,杨柳细腰,我统统都想要。

最后千挑万选。

选了一个气质淡雅读过书的,名叫文姬,同样也是难得的美人。

既有了妙娥一个妩媚明艳的,那就再添一个气质如兰的,也算两全其美。

二人站在一起给我请安的时候,着实赏心悦目,我都快嫉妒男人了。

闲话不提。

我极快地安排了文姬的院子,让她和妙娥一左一右住在离夫君最近的院子里。

裁了最漂亮的衣服送过去给两人,今后她俩就各凭本事。

看谁更能留得住夫君了。

等夫君过了新鲜劲儿后,再安排她俩每月平均分配,一人半个月,谁也吃不着亏。

此番打算堪称完美。

夫君对此虽未有言语,但我知道他极为满意。

文姬与妙娥各显神通,日日各种花样轮着来,他现在一下朝就往家跑。

他的同僚都还当他是疼爱我这个妻子生产了受苦,所以天天忙着跑回家照顾我呢。

无所谓,我也不在乎。

我自己的小日子还忙得过不来呢。

……

这些日子文姬总过来给我送字帖。

那日我只不过夸了一句她字写得很好,她就隔三差五送自己写的字帖过来。

只说主母喜欢就好。

我知道,这一个月以来,她跟妙娥之间的拔河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谁也不服谁。

作为裁判的荀纪也分不出她们谁更好,只是一边比较着两方,一边默默享受两人为他争风吃醋。

如今俩人平分秋色,难分胜负。

故而文姬另辟蹊径,又转头过来讨好我。

“妾自幼酷爱书法,略学得些皮毛,幸得夫人喜欢,文姬愿意日日抄字帖给夫人。夫人纳我进府对我有恩,妾终身不忘。虽不值一提,但文姬自进府后没有一日不抄心经,为夫人主君祈福。”

她想着讨好了我,再跟我吹吹耳边风,让我厌恶了妙娥,到时候妙娥自然风光不了。

她错了。

可怜的女孩,她还不知道我买来她们两个都是为了什么。

为了不伺候我那重欲又虚伪的丈夫,为了不用受生育之苦。

为了逃避那些我必须负的责任。

所以她俩今日东风压倒西风,明日必然西风压倒东风。

我是个十分温良贤惠的正妻。

不仅主动给丈夫纳妾,还从不为难妾室,若是夫君长久的不去看哪位妾室,我还会主动劝导夫君去看望,不要让她们伤心。

平分雨露,故而家和。

于是没多久,妙娥与文姬双双怀孕。

所有人都高兴。

没一个是不满意的。

12

唯有我阿母不满意。

她听说了家里两位妾室怀孕,匆匆来见我。

“如今你是满意了!纳妾不说,还连着纳两个妾。现在这两个都怀孕了,你也该收收心了吧?”

阿母对我主动纳妾的事十分无奈,她能明白我纳妾的初心,却不看好我选择的未来。

“阿母,她俩怀孕了还不好么?自有人为我生儿子,我自己不用再舍身了。”

“傻女儿,确实将来都是你的儿女,可终究不是从自己肚皮里生出来的,将来对你能尽心吗?”

我不这样想,“我对所有孩子都一视同仁,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将来好好养,也没什么不同的。”

阿母摇头直说我想得太简单。

“礼法上你确实是当之无愧的母亲,这没错,可现在的重点不在礼法上,而是在你身上。”

“我的儿,我知道你受苦了,阿母也生了四个孩子,又如何能不心疼你?可是!你是正妻,荀家能允许你不生嫡长子吗?你的婆母往后更不肯宽厚待你,你将来的日子怎么办,你的丈夫会容忍你一直不与他同房吗?”

阿母语重心长的说:“女儿,你已经嫁出去了!”

“阿母……”我有些愣怔。

“纵然你二哥已然是骠骑大将军,可嫁出去的女儿不可能一辈子靠娘家的,你得为你以后在荀家的处境打算。”

对,我已经嫁出去了……

阿母的话简直是直直往我心上扎钉子。

我徒劳挣扎:“阿母,我已经给夫君纳妾了,她们生了孩子难道不是荀家种吗,为什么非要逼我生呢……”

“因为你是荀家妇啊!”

我的眼泪骤然如同断线珠子滚落下来。

是啊,我现在是荀家妇,我永远都不可能回家了。

阿母心疼地抱住我,“这世间女子何其相似,都要走上这条路的。阿母明白文君心中苦,可是没有办法。”

我从没像这一刻这样深刻的认识到,我已不再是崔家女郎。

生产那日脑海中那浮现出想回家的哀叹,如今看来是如此地可笑与幼稚。

此时,公爹突然差人送来的一个盒子,打断了我们说话。

掀开盖子,里面是红绸包裹的一颗石榴。

丫鬟回话:“侯爷吩咐,此石榴籽红艳饱满,少夫人吃了只会多子多福,不…不会忘恩负义,将夫君关在门外。还吩咐必得整个都吃了才好…”

……

我沉默地看着那颗石榴。

连侯爷也出来插手逼我了。

我这个荀家妇做得真差劲,竟叫他们所有人都开始着急了。

“这一切,简直是个诅咒。”

我的丈夫不会允许我一直把他往外推。

只要同房我就有机会怀孕,那些什么避孕偏方其实都没什么真正的用。

我是儿媳,夫家是天,荀家也不会允许我仅仅只生两个女儿。

还有我的两个孩子,谁也不知道将来妾室生的兄弟会不会真的敬爱两个姐姐。

我真不想妥协。

不想再拼了命的去生孩子。

现实却直勾勾的盯着我,不允许我逃避。

我太害怕生孩子了,所以下意识的忽略了丈夫的想法,下意识的忘记荀家的态度。也许是因为我二哥得势,我心存侥幸地想着荀家肯定不会逼我的。

可是。

我已经嫁人了,我是荀家妇。

我已经属于荀家了。

天下的女子个个都是这样么?

我看阿母是这样。

家中的嫂子也是这样。

好像真的,没有谁家的妻子能逃避。

我曾满心以为纳了合丈夫心意妾室回来,我就能逃开,可费心筹谋了半天,实际上根本没什么用。

我逃避不了。

妙娥,文姬,她们更得一边讨主君欢心,一边生孩子。

还是我亲手拉她们两个进了这道诅咒中。

放眼望去,所有女人都一样。

说什么嫡庶有别,都是哄女人的,其实我们都一样在这里贡献了自己的血肉与生命。

直到彻底消失殆尽。

“阿母,我好累,好痛。”

“我明明打定了主意不再生的。”

“下一次我就一定能生出男孩吗?”

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

来源:橘子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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