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抚上我的脸颊，混着威士忌的灼热呼吸喷洒在耳际。我攥紧香槟杯后退半步，却撞进落地窗边的金丝绒帷幔里。

水晶吊灯摇晃着细碎的光

威士忌混着他指尖的雪松香

西装褶皱里藏着六年前的月光

他说爱我的时候

婚纱店正给他的未婚妻量腰围

源自网络

（1）

"褚意，你睫毛沾到奶油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抚上我的脸颊，混着威士忌的灼热呼吸喷洒在耳际。我攥紧香槟杯后退半步，却撞进落地窗边的金丝绒帷幔里。

敖厝整个人陷在墨蓝沙发里，领带歪斜地搭在黑色衬衫上。他仰头喝光最后半杯琥珀色液体，喉结滚动时扯开两颗纽扣，露出当年被我画过小猪的锁骨。

"敖总醉了。"我弯腰去够茶几上的醒酒汤，蕾丝袖口却被猛地攥住。他眼尾泛着醺红，沙哑的嗓音混着香根草尾调："那年你说要给我设计专属星空，现在我的银河系还差第十二颗行星。"

包厢门突然被推开，陆子琛夹着雪茄探进头："厝哥，你未婚妻的助理打电话催..."话音在看见我们交叠的衣角时戛然而止。敖厝的手还停在我腰间，滚烫的温度穿透薄荷绿缎面旗袍。

（2）

六年前的雨夜在记忆里翻涌。我缩在画室角落给敖厝发第37条消息，手机屏幕映亮被雨打湿的速写本——全是他打篮球时跃起扣篮的侧影。

"小哭包又淋雨？"带着青柠气息的校服突然兜头罩下。陆子琛蹲在我面前晃了晃奶茶："你厝哥让我送的，他说..."少年把吸管戳进杯口的动作顿住，"他说下周生日宴要给你惊喜。"

我攥着发不出消息的手机冲到敖家别墅时，满院白玫瑰在月光下淌成银河。敖厝倚着钢琴朝我招手："过来见见子琛，他说要追你三年了。"水晶吊灯在他睫毛投下阴影，"你们很配。"

（3）

"配你个头！"

林小棠把红酒杯重重砸在吧台上，镶钻美甲戳着我锁骨处的红痕："当年他但凡多问半句，就该知道你把速写本画穿了都没画过陆子琛一根头发丝！"

我按住疯狂震动的手机，苏漫的第十八个未接来电在屏幕闪烁。这位敖氏集团准儿媳此刻应该正在巴黎试婚纱，却不忘监控未婚夫高中同学会的每分每秒。

"戴小姐。"侍应生递来黑金请柬时，鸢尾香水的余韵还萦绕在烫金封口。婚礼请柬内页夹着孕检报告，B超影像旁手写着：12月25日，诚邀您见证厝漫永恒。

（4）

洗手间镜面映出我补口红的动作，珊瑚色膏体突然被抽走。敖厝反手锁上门，孕检报告被他揉成团砸进垃圾桶："商业联姻而已，孩子不是..."

"恭喜。"我旋开新的口红，在镜面画了颗流血的心，"当年你说陆子琛会给我摘星星，现在你未婚妻连银河都买下来了。"冰凉的大理石台面贴上后背时，他带着酒气的吻落在我眼睫："那年父亲拿你留学资格要挟..."

隔间突然响起冲水声，温念初边擦手边轻笑："厝哥要不要看看监控？你助理正带着记者往这边来。"他把我散落的珍珠耳环戴回耳垂，镜片后的桃花眼微眯："褚意现在是我的策展合伙人。"

（5）

展厅中央的《虚空银河》正在调试灯光，十二颗行星悬浮装置突然全部断电。我踮脚去够控制箱时，温念初从背后环住我："当年我站在画室后门看你画了三个月敖厝，现在该轮到我当模特了。"

"戴小姐！"敖家老管家突然闯进来，怀里的牛皮纸袋散落满地病历单。胃癌晚期诊断书下压着泛黄的速写本，最后一页是敖厝在病床上画的星空，潦草批注写着：把我的眼睛做成第十三星，陪你看银河。

（6）

温念初的指尖还停在我耳垂，诊疗单已经被敖厝踩在脚下。他踉跄着要去捡，我抢先撕开泛黄的速写本，2017年10月23日的涂鸦边缘晕着褐色药渍。

「这是你退学那天？」我抖开画着输液管的手稿，敖厝突然剧烈咳嗽，血点溅上《虚空银河》的星轨图。温念初拽住他胳膊冷笑：「敖总要不要解释下，六年前你说给褚意找好法国导师，结果转头把名额让给苏漫？」

陆子琛举着直播手机闯进来时，敖厝正把止疼药混着威士忌吞下。镜头对准我手里皱巴巴的孕检报告，苏漫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扬声器炸开：「戴小姐非要毁了我孩子的满月宴吗？」

（7）

急诊室的红灯亮起来时，我旗袍上的血渍已经干涸。林小棠掰开我攥着诊断书的手：「胃癌晚期三年前就查出来了，他拿这个要挟他爸不搞垮你家画廊。」她指甲抠进病历本，「苏漫的孩子是试管，敖家怕绝后...」

手术室门突然洞开，护士举着器官捐献同意书跑来：「敖先生说如果抢救失败，角膜指定给戴小姐。」我抓过笔狠狠划掉条款，却在家属签字栏抖成筛子。陆子琛抽走文件轻笑：「法律上能签字的，只有他明天婚礼的新娘。」

（8）

婚纱店送来的高定礼服铺满病房，苏漫捏着B超单倚在窗边：「你知道吗？他昏迷时喊了23次你的名字。」她突然掀开蕾丝头纱，小腹狰狞的疤痕像蜈蚣：「胚胎移植那天他看着你的画展直播，麻醉师多推了三倍剂量才按住他。」

监护仪发出刺耳长鸣时，我正把星空领带夹别在敖厝病号服上。他手指突然抽搐着勾住我项链，呼吸面罩里白雾聚了又散：「十二颗行星...其实是你每年生日...」心电图变成直线那秒，窗外飘起我们初遇那年的银杏雨。

（9）

葬礼那天陆子琛递给我天鹅绒盒子，十二颗蓝钻行星在黑色丝缎上流转。「他亲自设计的，」烟灰落在烫金遗嘱复印件上，「第十三星的位置镶的是墓园坐标。」

苏漫挺着假孕肚来抢骨灰盒时，温念初正打开保险柜。三百六十五张速写铺天盖地坠落，每幅背面都写着「褚意今日无咳嗽」。林小棠突然尖叫着扯开苏漫的硅胶假肚皮，直播镜头对准她平坦小腹上的妊娠纹贴纸。

（10）

拍卖锤砸下时，《虚空银河》以十二亿流拍。我摘下助听器走向暴雨中的墓园，人工耳蜗沾着敖厝角膜移植时的血。温念初举着伞追来：「他录音里说...」

「我知道。」我按下播放键，敖厝虚弱的气声混着心电图杂音：「把我和速写本烧成星云，撒在你每年看流星雨的天文台...」墓碑突然亮起荧光，十二颗行星投影在雨幕中拼成句话——

「戴褚意是敖厝永恒的近日点。」

（终章）

五年后美术馆揭幕式上，林小棠牵着双胞胎冲进展厅。孩子们指着穹顶闪烁的星图喊妈妈，媒体镜头瞬间转向我无名指的陨石戒指。

温念初在嘉宾席擦拭策展人名牌，陆子琛突然抢过话筒：「接下来拍卖敖氏集团51%股权，条件是...」他朝我举起香槟，「买主必须每天去天文台送鸢尾花。」

苏漫的尖叫被警笛声淹没时，十二束追光灯突然熄灭。有人从背后给我披上带着雪松香的西装，颤抖的吻落在人工耳蜗边缘：「第十三星迷航归来了。」

月光透过玻璃穹顶，在敖厝虹膜上的星形疤痕里流转。他睫毛扫过我颈侧手术缝合线，当年移植的眼角膜正在我耳蜗深处发烫：「现在能听见吗？我迟到的...」

「听见了。」我转身咬住他滚动的喉结，星空在视网膜上炸成烟花，「你的心跳比银河坍缩声还吵。」

来源：舟舟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