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很可悲的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也就是我的未婚夫,准新郎周聿森先生。
她虽然留着情面,但还是板着脸教训了我几句。
再出去时,我就不敢笑也不敢闹。
规规矩矩地坐在了一边。
我记得,陆廷骁当时好像还问了我一句:「怎么不去玩了Ťů₈?」
「有点累了。」我强撑着笑笑。
并不敢透露自己的惶恐和委屈。
陆廷骁也没再说什么。
我自然也不会和他搭话。
他看起来就不太好接近的样子。
一身权贵家庭浸淫出来的桀骜和不驯。
谁都入不了他法眼的高傲。
周聿森说他是出了名的浪荡难搞。
我自然就对他有了些许偏见。
但他后来却给我拿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喝了,你会舒服点。」
我没拒绝,接过来小口小口喝了。
可我当时心里却可笑地想着。
如果这杯蜂蜜水是周聿森给我的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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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刚过半。
周聿森的手机又开始频繁地响。
他出去接电话的时间也一次比一次长。
再后来,干脆人就没回来。
只敷衍地给我打了个电话。
说他临时有急事,让司机送我回去。
我甚至还没应一声,电话就挂断了。
但紧接着。
又有一个陌生号码给我发了消息。
只有一条妊娠报告和一张流产手术预约单。
我看着这些东西。
竟还能稳稳地坐着。
只是心里「哦」了一声。
原来周聿森这段时间这么心烦。
是因为。
她又怀了他的孩子。
她又要打掉他们的孩子了。
我将消息留存。
拿了包站起身。
一边向外走,一边给陆廷骁发消息:「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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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廷骁开车带我回了他位于京郊的别墅。
路上他停车买了几支药膏。
ẗŭ₃有治烫伤的,也有止痛舒缓的。
「擦一下药,会舒服一些。」
他将药膏递给我后。
那一路我们并没怎么说话。
车子从繁华的市区驶向空寂的远郊。
我看着车窗外,深蓝色的天空,没有星星。
脑子里却是放空的。
我像是坐在一条小船上,随波逐流般飘着。
不管去哪儿都好,停不停也无所谓。
我什么都不想管了。
那束缚着我的密不透风的茧。
快让我窒息。
我只想冲出去,哪怕一次也好。
车子停下。
陆廷骁过来给我开了车门。
我们依旧没有说话。
但他牵住了我的手。
就这样安静地穿过小小的花园,草坪,走到那栋浅灰色的小楼下。
陆廷骁停了脚步,他转身看向我。
「张含之。」
「你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的声音听起来冷静又平静。
但眼底的情绪却是孤绝的志在必得。
我忽然歪头笑了。
往前一步,凑近了看着他的脸。
他唇角抿紧成线,喉结也在剧烈地上下滑动。
他还不知道吧,他握着我的那只手,握得有多紧。
他的掌心里,全是细细密密的汗。
他非常非常的紧张。
「你在紧张吗陆廷骁?」
他摇了一下头,却又低咒一声,到底还是点头认了。
我挣开他的手。
陆廷骁下意识想要再次握住。
可我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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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悲的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也就是我的未婚夫,准新郎周聿森先生。
他并非一个处男。
所以我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而周聿森,他也不怎么喜欢我。
我们订婚后,虽然发生过关系。
但也只有那么草草几次。
在性爱方面,我有一些经验,却又不多。
但面对陆廷骁,我觉得应该也够了。
只是,现实总是和想象有一些出入。
我们一路从楼下吻到了二楼的主卧。
卧室的门刚一关上,陆廷骁就有些心急地扯掉了我薄薄的针织开衫。
这是夏末的天气。
因此我里面也只穿了一件细针织的裹身吊带裙。
裙子很有弹力,颜色是羊脂玉一样的白。
几乎和我的皮肤融为了一体。
我身量不算高,骨架也生的小。
腰肢足够细,但胸部并不十分饱满。
周聿森之前曾玩笑般打趣过我。
因此,我时常对于胸围有些不自信。
但陆廷骁的反应,却取悦了我。
他将我抵在门背上,吻得有些急切又有些控制不住的粗鲁。
我轻捶他,又咬了他一口。
他剧烈地喘息着,将吻落在我耳边。
「含之。」
「你就像这只玉葫芦一样。」
他忽然的一句,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直到他轻咬了一下我的耳垂,我才想起。
今天戴的是一对玉葫芦耳环。
莹润的白玉,雕琢得玲珑精致。
我的脸颊立时悄悄红了。
正晃神间,陆廷骁揽住我的腰,将我紧紧带入了怀中。
我们的身体紧贴。
柔软和坚硬紧贴。
严丝合缝的木榫一般。
他低下头,将脸埋在我冰凉漆黑的发丝间。
将我的身体更紧,更紧地揉入他胸膛中。
「含之,那天你在后面抱住我时,知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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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
「当时我满脑子都是肮脏的念头。」
「我想亲你,想睡你,发了疯一样想。」
我又捶他。
陆廷骁就在我耳边低低地笑:「含之,别信那些乱七八糟的鸡汤。」
「对你没欲望的男人,绝不是真的爱你。」
他轻推开我,又捧住我的脸。
他的眼中是一次比一次强烈。
不遮不掩的侵占欲。
炙热的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神,让我整个人都隐隐发抖。
可身体的最深处,却又生出疯狂的渴望。
厚重的茧,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大。
我轻颤着睫毛,缓缓闭了眼。
天旋地转间,陆廷骁已经将我抱起压在了大床上。
其实之前几次接吻拥抱时。
我就已经清晰感觉到了他本钱傲人。
心里不免隐隐有些害怕。
但让我怎么都没想到的是。
我的裙子刚被他脱掉。
我们甚至还不算完全的裸裎相对。
他不过是刚抱着亲了亲那对「小玉葫芦」。
神色就忽然变了。
紧接着,我就闻到了那种似麝非麝的奇异味道。
我怔愣了一瞬。
接着就忍不住笑起来。
「陆廷骁……」
我笑得喘不过气。
所以竟完全没注意到。
他眼底的欲色已经狂风暴雨般可怖。
「张含之。」
他哑声念我名字。
滚烫的大掌掐住我的腰,就将我翻了过去。
「再来一次。」
他倾身下来,滚烫坚硬的胸膛紧贴着我纤薄后背。
凌乱发丝间,他吻我的肩:「含之。」
声音莫名有些委屈的羞恼:「我看着你,就受不了……」
「这次,我们用这个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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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显然又高估了自己。
不过好在,这次至少还有十分钟。
我没忍住又想笑。
陆廷骁就使劲吻住了我,色厉内荏地威胁;「含之,不准笑。」
「好好,我不笑。」
我轻抱住他,指尖从他后背紧实绷紧的肌肉上滑过。
又落到他窄瘦的腰腹。
陆廷骁的身材特别顶。
比周聿森的肌肉漂亮多了。
他可不是那种花架子,这一身流畅的薄肌,全都是实打实练出来的。
我摸着他的腹肌,根本移不开手。
以至于当他很快又重整了旗鼓时,我根本没反应过来。
「含之。」
陆廷骁将我抱坐在身上。
他低头吻我薄薄的眼皮。
像个乖乖的好学生,很认真地说:「这次我会久一点,让你舒服的。」
我当时并没当回事。
还笑着点头:「好呀。」
但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
第三次的陆廷骁根本就是永动机。
更可怕的是,他很快就掌握了不少技巧。
不再像之前那样,只会直来直去地横冲直撞。
我耳边的小玉葫芦如在疾风中一般。
几乎晃动出了残影。
意识也渐渐变得迷离。
只听到陆廷骁在我耳边哑声问:「含之,告诉我,我是谁?」
我迷迷糊糊地答:「陆廷骁,你是陆廷骁……」
「含之,这次舒不舒服?」
我艰涩地睁开眼,又被他吻住肿胀的唇瓣。
唇齿间溢出的回答,也是破碎模糊的。
「舒服,陆廷骁……」
「舒服了,就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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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十八岁的我。
或者是三周前。
我或许还会信几分永远永远这样的誓言。
但现在。
我只是捧着陆廷骁的脸,吻了吻他。
「我们现在很快乐,不就够了?」
我的身体和灵魂真的很快乐。
但一切结束后,陆廷骁抱着我洗了澡。
就拿着烟盒去了露台。
我实在太累,窝在床上很不想动。
陆廷骁的情绪有些低落。
我能看出来。
但我并不知道该和他说点什么。
在这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我竟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
竟是在陆廷骁怀里。
他的手臂牢牢圈着我的腰。
睡梦里,也将我抱得很紧。
我没有动,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心里竟隐隐觉得。
我好像更喜欢陆廷骁这种很硬朗很有男人味的长相。
只是,我们的缘分太浅薄,也太迟了。
我轻轻将他的手臂拿开,想要起身下床。
陆廷骁却也惊醒,立时又紧抱住了我。
「张含之,你要去哪?」
「我该回去了。」
「回去干什么?还要和他结婚吗?」
我没有告诉陆廷骁。
我不想和周聿森结婚。
我也不会和周聿森结婚。
这是我自己的事。
不是因为和陆廷骁发生了关系。
也不是因为自以为有了退路。
我只是揉不下这些沙子。
也不想抱着可笑的期盼,
希冀未来漫长的人生,可以将硌人的沙子,磨砺成珍珠。
我轻轻掰开陆廷骁的手指。
回头看向他。
眼底春意还在。
却已经带了消散的清冷:「陆廷骁,这份新婚礼物我很喜欢。」
他也不由莞尔,伸手再次将我拉入怀:「既然很喜欢,那就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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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摇了摇头:「我该回去了。」
「今天会很忙,ŧúₗ有很多琐碎的事要做。」
「张含之。」
陆廷骁缓缓坐起身:「你以为这就是我要送你的礼物?」
「你以为,我只是想和你来一场露水情缘?」
「只要你点头,后面所有事,我都会帮你摆平。」
「可我不需要。」
我平静却又疏冷地望着陆廷骁:「就到这里,好吗?」
他静静看着我,那双不羁的眼,仿佛也变得晦暗。
似乎过了有半分钟。
陆廷骁忽然自嘲般笑了:「那你告诉我,昨晚对你来说算什么?」
「昨晚我很快乐。」
「陆廷骁,算我欠你一次。」
我站起身,强忍住心底骤然升起的那股酸意。
也强忍住没让自己落泪。
故作洒脱地对他笑了笑。
又轻轻抱了他一下:「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奉还。」
我穿了衣服简单洗漱后离开。
陆廷骁没有拦我,也没有追出来。
到了楼下,他的司机却在。
我并没有拒绝,任他送我回了家。
时间就这样眨眼过去。
明天就是我和周聿森的婚礼。
家中人人欢喜。
但私下里,妹妹们拉着我说私房话时。
却还是没忍住那些担忧。
「姐,我之前好羡慕你,好想结婚啊。」
「但我现在一点都不想了。」
「我觉得周聿森没有我之前想的那么好。」
「我忽然很恐惧婚姻。」
「姐姐,能不能不嫁给他啊。」
最小的妹妹把她最喜欢的耳环递给我。
「我不给你抢东西了,姐姐,你别嫁了。」
「他好凶,在我们家都敢吼你,对你动手。」
「你嫁过去他打你了怎么办?」
我一把将小妹抱在怀里,眼泪汹涌落了下来。
我是家中的长姐。
家里每一个女孩子,都是按照我的路来培养调教的。
她们懵懂地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所以才会兔死狐悲,忽然间长大。
「别担心我。」
「姐姐有办法的。」
我摸了摸小妹柔软的鬓发:「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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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那天,天气极好。
周聿森来迎亲时,看起来当真是英俊倜傥,意气风发。
妹妹们哭成了泪人。
但我还是一脸娇羞地被他抱上了婚车。
车队驶向婚礼举行的庄园。
驶入洞开的大门时。
门外,忽然起了一阵骚动。
周聿森蹙眉不悦地向车窗外看去。
我却低了头,轻轻勾了勾唇。
房间内,气氛凝重到了极致。
那个一向高高在上古板严苛的周太太。
此时紧抿着唇,气得脸色煞白。
周聿森额上青紫了一块,正颓然的坐在沙发上。
周父脸色铁青,背着手团团转。
今天这样的大喜日子。
半个城的新闻媒体记者都闻风而至。
如果这种时候。
周聿森和人妻偷情,致人有孕的丑事传出去……
人家丈夫虽然比不上周家这样的门庭。
但也小有资产,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现在雇了一堆人要在婚礼现场直播讨公道呢。
我这个准新娘若是跟着闹起来,再上演一场当场悔婚。
周家今天就要沦为全程笑柄。
「婚礼吉时就要到了,现在到底怎么办?」
「怎么办?你养出来的好儿子,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丑事,你问我怎么办?」
周太太像是忽然苍老了二十岁。
她不敢回嘴,又看向我:「含之啊,我觉得这可能有什么误会。」
「背后指不定谁给这狗东西出的主意指的路子,故意害我们周家呢。」
周父气得冷笑:「你的好儿子要是能管住他那二两肉,人家能害到我们周家头上?」
「当初我就说那女人妖妖道道是个祸害,让你和她断干净,你非不听。」
「现在惹出一身骚,你清醒了?」
周聿森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他爱得刻骨铭心的江柔。
事情败露后,立刻就去打了胎。
又哭诉说是被他用以前恋爱时的照片视频威胁强迫的。
周聿森觉得是两情相悦,人家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对他念念不忘。
到头来却被心爱的女人狠狠搧了一耳光。
他整个心态都快崩了。
我安静坐在一边。
心里想的却是,周太太倒精明。
其实她猜得没错。
周聿森和江柔苟且有孕想要偷偷生下孩子算在自己丈夫头上。
可江柔却又嫉妒不甘,偷偷在婚礼前发照片想要刺激我。
而我,并没有去找江柔。
只是请人找了江柔的丈夫。
妻子给自己戴了这样一顶绿帽子。
男人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周家他们又惹不起。
所以我就让人给他指了这样一条明路。
事成之后,他拿巨额封口费,踹掉江柔。
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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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抬起眼,看向周太太。
「吉时马上就到了,再耽搁下去,事情更不好收场。」
「不如这样吧,我去见一见那个人,我和他谈。」
其实周家已经想法设法去找那人说和。
但人家就是破罐子破摔,油盐不进,谁都不见,谁的话都不听。
却放出口风,只愿意和新娘子谈。
周家当然没脸对我开这个口。
但现在我主动提出来了,周父瞬间大喜。
周聿森也立时坐直了身子。
他有些动容,又意外:「含之,你不生我气?」
我抬手,按了按微红的眼。
「当然生气,但大局为重。」
我站起身,又哽咽了一声:「只是,我有个条件。」
周父忙道:「好孩子你只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答应。」
我点点头,「那我先去试试,如果成了,我再找您开口。」
半小时后,我折转回来,眼皮哭得微肿。
「他们愿意息事宁人,说是看在和我同病相怜的份上……」
我说着又哽咽掉泪。
周太太忙连声安慰。
我哭了一会儿才停下来,又为难道:「就是要的有点多。」
「给他,给他。」
周父一锤定音,又狠狠骂周聿森:「都是你这个畜生!」
「等婚礼结束,老子再和你算总账。」
说着又温声对我开口:「对了含之,你刚才说的条件,只管提。」
我抬眸看向他和周太太:「我的条件很简单。」
「我会配合完成婚礼。」
「也请周伯父您履行之前的约定,以后生意场上拉张家一把。」
「放心,我说到做到。」周父十分爽快。
「半年后,请让我解除和周聿森的夫妻关系。」
「至于离婚理由,你们可以随便,只要不抹黑我,我都接受。」
「对于今日发生的一切,我也会终生守口如瓶,但周家要给我一笔补偿。」
「不是给张家,是给我张含之一人。」
周聿森忽然站了起来:「含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
「我愿意帮周家度过今天的风波,息事宁人,让这场婚礼完满收场,大家脸上都好看。」
「但我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如果你答应,那现在我们就可以白纸黑字签定。」
周聿森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怔怔看了我许久。
周Ṭū́ⁱ父沉吟许久,终于还是长叹一声,应了。
「这件事总归都是你受委屈了,含之,我答应你。」
周父又叹,颓然地摇摇头:「是聿森没福气。」
「也可能他的福气在后头呢。」
我笑了笑,心中巨石彻底卸掉一般,重重松了一口气。
方才那场风波,如风过无痕。
婚礼圆满结束。
新娘自始至终笑得恬静柔美。
但新郎看起来却总有些神思恍惚。
但不管怎样,在外界看来。
这仍是无比完美的一场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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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我和周聿森就搬到了婚房。
但我们从新婚夜就开始分居。
其实一开始。
周聿森想过缓和和我的夫妻关系。
他待我也确实比从前用心了许多。
但在碰了几次壁后。
他似乎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我结婚那天。
陆廷骁并没有来参加婚礼。
此后我也没再见过他。
偶尔听到他的消息,
都是在一个一个美丽的海岛四处浪迹。
有次朋友聚会,有人提到他。
当场给他打了视频。
当时他正在海上海钓。
人晒黑了很多。
更瘦了一些。
但肌肉却更结实更顶了。
他就随意穿着一件黑色背心,工装长裤。
嘴里咬着一支烟,躺在甲板上。
整个人放浪不羁地出现在了手机屏幕里。
朋友们一一和他打招呼。
镜头掠过我时,我也对他微笑:「嗨。」
陆廷骁似乎很深地看了我一眼。
也似乎只是随意地掠过了视线。
我缓缓垂下睫毛。
镜头很快从我脸上移开。
朋友们又和他聊了什么,我好像都没听到。
只是像那天的他一样。
也灌了自己一杯酒。
视频通话结束了。
有人笑:「这陆廷骁,活的真他妈潇洒。」
「哪像咱们,一个个像是绑在磨上的驴一样,一点自由都没有。」
「他这一直不结婚,他家老爷子不发飙?」
「说起来我就想笑。」
「前阵子,他家老爷子又催婚,人直接来了一句,说自己是 GAY,不喜欢女人。」
「陆老爷子差点没气死过去,他却又添把火,说以后谁再催婚,他就把男朋友带回去,彻底公开。」
「你说说看,这谁还敢催?」
「陆廷骁真是 GAY?话说回来,我还真挺喜欢他这一挂的。」
周聿森就笑:「他 GAY 个屁啊,他有喜欢的人,不过人家结婚了。」
「他就是爱而不得,所以才破罐子破摔吧。」
「哪家的天仙啊我艹,说真的,认识他这么久了,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
「哪个女的这么牛逼把陆公子钓成了这样?」
「不知道,他瞒的死紧,生怕影响人家了。」
周聿森话一出口,众人忽然安静了一瞬。
接着就有人生硬的岔开了话题。
我放下酒杯,起身去了洗手间。
靠在洗手台边,我拿出手机看了看。
和陆廷骁的对话还停留在三个月前。
我对他道谢。
那件事之所以会如此顺利。
我很清楚,背后都是陆廷骁的手笔。
他真正要送我的新婚礼物,其实是这一件。
消息发出去,一直到深夜,陆廷骁才回复我。
他说:「张含之,你以后不开心的时候,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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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给我自由,让我逃离火坑。
可我并没有。
我想我终究还是世俗的,自私的。
更也许我只是害怕了,清醒了。
所以才会将张家和自己的利益,放在了情爱的前头。
也或许,是不愿将陆廷骁卷入这场风波吧。
因为太多这样一开始轰轰烈烈的故事。
到最后却往往一地鸡毛。
我不想某一天听到他歇斯底里控诉我:「都是因为你,我才会众叛亲离,名声扫地。」
我想让我们之间这短短的故事。
多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
陆廷骁不知道我和周家的约定。
也不知道半年后我会离婚离开周家。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以为我要一辈子待在那个火坑里。
他以为我深爱着周聿森,所以愿意委屈。
他也许恨过我。
但最后他还是会担心我不开心了怎么办。
我记不得自己哭了多久。
到了天快亮才浑浑噩噩睡去。
我梦到了陆廷骁。
他跨坐在机车上,笑得狂浪又肆意。
他说:「张含之,走啊,我带你私奔,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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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聿森离婚那天,仍是个好天气。
他昨晚宿醉,状态很差。
签字的时候,他手都在抖。
「含之,我们真的不能再重新开始吗?」
我的心底莫名有些悲凉。
你看,男人的爱意真的来得快去的更快啊。
他刻骨铭心爱着的女人,后来被他厌弃入骨。
江柔离婚后过的很不好很不好。
她出了意外,被人催债,二百万。
她求到周聿森跟前,跪下来求。
他却只觉得厌烦,一脚就将人踹开了。
「周聿森,签字吧。」
他似乎心有不甘,却最终还是签了字。
我们离婚的消息暂时没有公开。
周家觉得太快了,会引起外界猜议,想要再拖一拖。
我也没所谓。
只是告诉他们:「如果我恋爱的话,会提前告诉你们,也请你们提前做好准备公开。」
拿到离婚证后, 我先四处旅行了一段时间。
和闺蜜宋可一起。
前几个月,她也离婚了。
前夫对她有愧, 她拿到了很丰厚的赡养费。
我们去了很多很多地方。
国内, 国外。
最后一程的时候, 宋可有事要先回国。
我一个人去了希腊, 去了圣托里尼。
陆廷骁很喜欢这里。
我也并没有想着, 非要见到他, 非要发生点什么。
可心里却又想着,如果有缘的话。
如果他身边没有别的人的话。
好似也不是不可以。
30
我沿着海岸线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海风吹动我垂落在腰间的长发。
我撩开凌乱的发丝时。
忽然又想到那晚在他的车上。
那个放在储物格里的白色山茶花手绳。
和落在他手臂上的一缕长发。
我看向自己的手腕。
也套着一根白色山茶花的手绳。
我抬起手, 将凌乱的头发绑了起来。
忍不住在想, 陆廷骁现在在哪里?
他在干什么?
他有没有……等我。
「张含之, 你还是头发放下来更好看。」
带着些狂浪不羁, 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 忽然在我背后响起。
我怔住, 一动不动站着。
海风呼啸,海浪卷到岸上, 拍打着我的小腿。
全世界都变得安静。
羊脂玉白的针织长裙打湿了裙摆,紧紧裹住了我的身体。
耳边垂下的白玉小葫芦, 被海风吹得摇晃, 却又勾住了发丝。
男人有力却又粗犷的手,将我的头发解开。
他的呼吸灼烫,却又隐隐乱了节奏。
「张含之,你故意的啊。」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怔怔的问:「什么?」
「戴着这对玉葫芦耳环。」
「穿的也像个小玉葫芦,故意……勾引我?」
我忽然低头笑了。
笑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看向他。
他赤着上身, 皮肤晒成了小麦色,但却看起来更性感更有男人味。
我的目光一寸一寸从他脸上往下滑。
落在他精壮的胸膛,窄瘦的腰, 和罗列整齐的腹肌上。
他就站着不动, 任我打量。
我微微歪头,又看他锋利的眉眼:「陆廷骁,你不会又那么快鸣金收兵吧?」
他倒是没生气。
毕竟上次最后他确实用实力证明了自己。
「不如,你再试试?」
他往我跟前走了几步。
我的目光很轻易就被那一处吸引。
浅灰色的宽松泳裤, 风一吹,轮廓毕现。
灰色还真是显大。
我耳根发烫, 心底忍不住蠢蠢欲动。
嘴上却又道:「这么长时间,你有好好练吗?」
陆廷骁伸手把我拉到怀里。
他勾了勾唇:「想问什么直接问, 别拐弯抹角。」
我垂着眼睫, 咬了咬嘴唇。
踟蹰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听说你现在喜欢男人了?」
「是吗?不如你亲自问问它。」
陆廷骁将我紧紧摁在了胸前。
我听到他蓬勃的心跳声。
也感应到了他身体可怖的变化。
「张含之,听到它的回答了吗?」
陆廷骁捧住我的脸。
我睁开眼, 又看到了那强烈至极的赤裸裸的侵占欲。
可这一次我没有害怕。
心窝里缓缓流淌着说不出的甜。
我抿嘴笑, 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陆廷骁,我听到了。」
「听到了什么?」
他低头吻我,从浅尝辄止到渐渐深入。
再到最后, 他好像恨不得将我拆吃入腹。
我的呼吸越来越乱,回答的声音被风倏然吹远。
「它说……它和你,都很想我。」
-完-
来源:一颗小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