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许嘉言，缩在靠窗的座位上，假装盯着窗外的高空看。其实我啥都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几颗星星偶尔闪一下，冷冰冰的。我的心，也跟这夜空一样，又黑又冷。

飞机飞进了平流层，机舱里的灯光暗了些，像给乘客们蒙上了一层薄纱。

我叫许嘉言，缩在靠窗的座位上，假装盯着窗外的高空看。其实我啥都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几颗星星偶尔闪一下，冷冰冰的。我的心，也跟这夜空一样，又黑又冷。

坐在我左前方、隔着一条过道的女人，是罗菲，我的前女友。就在三小时前，机场咖啡厅里，她一脸平静地对我说：“许嘉言，我们分手吧。”

我都没来得及问为啥，她就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穿着讲究的男人，说：“他叫孙鹏，能给我想要的未来。”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男人手腕上戴的表，我都叫不上名，但一看就贵得很，浑身上下都透着成功的气息。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快喘不上气了。我们三年的感情，就这么不堪一击。

我赶紧买了最近一班去另一座城市的机票，只想逃离这个让我又羞又绝望的地方。可命运就爱捉弄人，我们不仅坐同一班飞机，座位还离得这么近。我能清楚地听到罗菲和那个孙鹏在小声说笑，她的笑声就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拿出随身带着的速写本和铅笔，这是我唯一的安慰。我是个建筑设计师，不过现在只是个刚入行不久的小助理。我对建筑和线条那是爱到骨子里了。

我低着头，一笔一划地在纸上画着。我想画一座没有门窗的房子，把自己关起来。画着画着，我的视线模糊了，一滴眼泪滴在纸上，很快洇开了一片。我赶紧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心里骂自己：“许嘉言，你不能哭，尤其不能在罗菲面前示弱。”

这时，飞机稍微颠簸了一下，罗菲轻轻惊呼了一声。孙鹏立刻关切地问：“怎么了，别怕，有我呢。”罗菲娇嗔地说：“讨厌，吓我一跳。”那甜蜜的样子，像一把刀又刺进了我心里。

我咬咬牙，更用力地握着铅笔，在纸上胡乱画着，试图把心里的痛苦都发泄出来。可那笑声还是不断钻进我耳朵里，我忍不住在心里想：“罗菲，三年的感情，就这么被你轻易抛弃了吗？难道我真的就比不上这个孙鹏？”

我越想越难受，手上的铅笔都快被我捏断了。突然，旁边的乘客碰了我一下，说：“小伙子，你画得太用力啦，纸都快破了。”我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被我画得乱七八糟的纸，苦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告诉自己，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我要努力，总有一天，我会让罗菲后悔今天的决定。我重新拿起铅笔，开始认真地画起来，这一次，我要画一座最宏伟的建筑，那是我未来的梦想。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笔尖。

这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在我座位旁停下。我没抬头，以为是过路的乘客。紧接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飘来，像是栀子花混着青草味儿，萦绕在我鼻尖。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很轻，却像一道电流，瞬间穿透了我的伪装。“先生，要喝点什么吗？水或者果汁？”

我缓缓抬起头，看到一张清秀温和的脸。她穿着得体的空乘制服，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那双眼睛，清澈又宁静，像深夜里的湖水，仿佛能看透人心。

我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谢谢，不用了。”

她没走，目光落在我的速写本上。“您画得真好。”她的声音很真诚，不像是客套。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却比哭还难看：“随便画画而已。”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机舱广播响起，提示前方有气流。她俯下身，帮我检查安全带系好没。她的头发不小心蹭过我的脸颊，痒痒的，还带着一丝温暖。

我以为她要走了，没想到她又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了句：“先生，你很有趣。”

说完，她直起身，冲我微微一笑，转身优雅地朝机舱前方走去。

我愣住了，像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有趣？我哪里有趣了？我就是个刚刚失恋、狼狈不堪，躲在角落里独自舔伤口的失败者，有什么有趣的？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罗菲的方向，她好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正用探究又鄙夷的眼神看着我。我能读懂她眼神里的意思：许嘉言，你可真行啊，这么快就想勾搭上空姐了？

我心里一阵烦躁，“啪”地合上速写本，塞进前方的置物袋里。我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可脑子里却一直回响着那句“先生，你很有趣”。

“我到底哪里有趣了呢？”我在心里嘀咕着，“难道是我画画的样子？还是我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在她眼里成了有趣的标志？”我越想越觉得困惑，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座椅扶手。

“哼，罗菲那眼神，肯定又在心里嘲笑我了。”我暗自生气，“她以为我是什么人啊，我不过是在这里安静地画画，打发这难熬的旅程罢了。”我越想越气，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闷得难受。

机舱里的乘客们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睡觉，而我却被这一句莫名其妙的“有趣”搅得心神不宁。“这空姐到底什么意思啊？不会是随便开个玩笑吧？”我皱着眉头，心里乱成一团麻。

我偷偷瞥了一眼那个空姐离去的方向，她正忙碌地为其他乘客服务着，那优雅的身姿在机舱里穿梭。“也许她对每个乘客都这么说呢，我干嘛要这么在意。”我自我安慰着，但那声音还是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个夜晚，这趟航班，因为她那句突如其来的话，变得没那么难熬，却也多了好多谜团。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空姐，她到底是谁？为啥会这么说？

飞机在夜空中平稳飞行，我的思绪却乱成一团。她的话，就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扎了根。我忍不住睁开眼，在机舱里找她的身影。

她在过道另一头，正微笑着给一位老人盖毛毯，动作轻柔，神情专注。昏暗灯光下，她的侧脸轮廓好美。我该怎么称呼她呢？我连她名字都不知道。

我重新拿出速写本，却根本画不下去。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罗菲决绝的脸，一会儿是孙鹏那块刺眼的手表，更多的，还是那个空姐清澈的眼神和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有趣？”我自嘲地笑了笑，“要是被前女友当面抛弃，然后像丧家之犬一样逃跑也算有趣，那我这人生可真是够精彩的。”

过了一会儿，她推着小餐车又经过我的座位。这次她没停留，经过时，目光和我不经意对视了一下，然后很快移开，嘴角好像还挂着一丝笑意。我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就像在荒芜废墟里突然看到一朵小花。

飞机开始下降，巨大轰鸣声把我拉回现实。透过舷窗，能看到地面城市的灯火，像一条条星河。这是个陌生城市，我没朋友，没亲人，只有提前订好的小旅馆。我不知道未来在哪，但我知道，必须离开有罗菲的那个城市。

飞机平稳落地，乘客们都起身拿行李。我磨磨蹭蹭等到最后，不想再和罗菲他们有任何交集。

走到舱门口时，那个空姐正站在那，微笑着送别乘客。轮到我时，她点头说：“旅途愉快。”

我“嗯”了一声，脚步却有些迟疑。我心里想着，就这么走了，连她名字都不知道，以后估计再也见不到了。可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站在那，有点不知所措。

她似乎察觉到我的迟疑，又笑着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事吗？”

我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说：“那个……谢谢你刚才的话。”

她轻轻笑了笑，说：“不用客气，希望你在这个城市能有个好开始。”

我点了点头，还是有点舍不得走，又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她歪着头，俏皮地说：“你就叫我小悦吧，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再见。”

我心里一阵欢喜，“好，小悦，希望还能再见到你。”说完，我才慢慢走出舱门。

我心里犯起嘀咕，想问她为啥那么说话，也想知道她叫啥。可话到嘴边，又觉着这么问太唐突了。

我正准备踏出舱门，她突然递过来一张小小的便签纸，说：“这个，或许对你有用。”

我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那感觉，温润又柔软。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便签上写了啥，身后的人潮就推着我往前走。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依旧挂着完美的微笑，可那双眼睛里，好像多了些我琢磨不透的情绪。

走下舷梯，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让我乱糟糟的脑子清醒了些。我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借着机场的灯光，展开了那张便签纸。

上面既没有电话号码，也没有社交账号，只有一行娟秀的字：“你画的那座房子，如果把屋顶设计成可以开启的玻璃穹顶，是不是就能看到星星了？”

我的心猛地一紧。我画那座没门窗的房子，就是想把自己困住，和外界隔绝。可她却看出了我想看星星的心思。这个素不相识的空姐，居然比相恋三年的罗菲还懂我心里的孤独和渴望。

我紧紧捏着那张便签，上面还留着她指尖的温度和淡淡的香气。我抬头望着那架刚把我送来的飞机，心里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难听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许嘉言，可以啊，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还是个空姐，眼光挺不错嘛。”

我转过身，就看到罗菲抱着双臂，一脸嘲讽地看着我，她身边的孙鹏像个胜利者似的，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

我懒得跟她废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站住！”罗菲好像被我的无视给激怒了，“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啥都没有的穷设计师，人家空姐能看上你？别做白日梦了！”

孙鹏也在一旁帮腔：“兄弟，听我一句劝，人得有自知之明，不是你的东西，就别瞎惦记。”

我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看着他们。曾经，我以为罗菲就是我的全世界，为了她，我啥都愿意付出。

但此刻，瞅着她那张因嫉妒和刻薄而变了形的脸，我突觉可笑至极，忍不住发自内心地大笑起来。

我直直地盯着罗菲，一字一顿道：“多谢你的提醒。不过，我的事儿，就不劳你操心了。还有，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我头也不回，大步朝着机场出口走去。我压根儿不知道那空姐叫啥名儿，也不清楚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可她和那张便签，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这黑暗透顶的世界。她让我明白，就算落到谷底，也总有人能瞧见我眼里的光。这陌生的城市，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我住进了提前订好的小旅馆。房间不大，倒挺干净。

接下来几天，我跟个没魂儿的似的，在城里瞎晃悠。我去了博物馆，看了画展，还坐在公园长椅上，对着来来往往的人发呆。我想用这法子麻痹自己，忘掉那段失败的感情。

可每到夜深人静，罗菲的脸、孙鹏的嘲讽，还有那空姐清澈的眼神，就会在我脑子里轮番出现。那张便签，我小心地夹在速写本里，时不时就拿出来瞅瞅。那娟秀的字迹，仿佛有种魔力，能让我烦躁的心立马平静下来。

我照着她的建议，重新修改设计图。我给那座孤零零的房子，加了个能遥控开启的玻璃穹顶。当我在图纸上画下满天繁星时，我感觉自己心里那扇紧闭的窗，好像被打开了一条缝。

我开始琢磨自己的未来。我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了，我还有梦想，我要成为优秀的建筑设计师！

我打开电脑，开始整理作品集，打算在这座城市重新开始。

就在我投出第一份简历的下午，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又带着点不确定的女声：“请问……是许嘉言先生吗？”

我的心“咯噔”一下，这声音……

我接起电话，礼貌问道：“喂，请问你是？”

“我是孟雨桐。”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停了一下，我仿佛都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几天前，在来这儿的航班上，咱们见过面。”

孟雨桐。原来她叫孟雨桐啊。我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莫名感觉这名字就跟有魔力似的，让我心里甜滋滋的。我声音都不自觉带了点欢喜，说：“我记得你。你好，孟小姐。”

“叫我雨桐就行。”她轻轻笑了一声，接着说，“我没别的意思哈。那天看你下飞机后，好像被前女友拦住了，我有点不放心，就通过公司内部系统查到了你的联系方式。希望没打扰到你。”

她这话听起来挺合理，可我心里还是犯嘀咕，航空公司内部系统能这么随便查乘客信息吗？不过我也没细想，心里那股子小兴奋，早把这点疑虑给压下去了。我赶紧说：“没打扰，谢谢你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她又开口问，“你找到住的地儿了吗？工作咋样啦？”

我老实回答：“我住在一个小旅馆，工作还在找呢。”

她赶紧说：“我有个朋友，她正好有套小公寓要出租，地段好，环境也不错，价格还便宜，你考虑考虑不？”怕我误会，她又赶忙解释，“你别多想，我可不是中介哈。我就是觉得你刚到这陌生城市，住旅馆也不是个长久事儿。”

我有点犹豫，我俩就萍水相逢的，她咋对我这么好呢？她见我没说话，轻声喊了句：“许先生？要是你不方便，就当我没说。”

我急忙解释：“不是，我就是觉得太麻烦你了。”

她笑着说：“不麻烦。就当是我对你那幅画的后续投资呗。我可太想看看那座能看见星星的房子啥样了。”

她这话一出来，我还咋拒绝啊。

我们约好了第二天下午去看房子。挂了电话，我望向窗外，夕阳正慢慢落下，给城市洒上一层温暖的金色。我突然觉得，来到这儿，说不定不是个错误的选择。

这个叫孟雨桐的女孩，就像一团迷雾，我满心好奇，还觉得挺温暖。我琢磨着，她的出现，会给我的生活带来啥改变呢？不过我知道，我开始盼着明天了。

第二天下午，我按着约定的地址，找到了那间公寓所在的小区。这小区挺新的，绿化搞得不错。我站在楼下，心里有点紧张，伸手理了理衣服。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轿车停在了我面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孟雨桐带笑的脸。她今天没穿制服，换了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比那天在飞机上看着还温柔亲切。

她眼睛亮晶晶的，问道：“许嘉言？”

我点点头：“是我。”

她冲我眨眨眼，俏皮地说：“我朋友临时有事来不了，委托我全权代理啦。”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股熟悉的淡淡栀子花香瞬间把我包围。我的心又开始不听话地加速跳动。

孟雨桐带我到了十六楼的公寓。这公寓是两室一厅，装修是简约的北欧风格，正是我喜欢的那种。更让我惊喜的是，客厅有个巨大的落地窗，采光特别好，从窗户望出去，能看到不远处的城市公园。

孟雨桐站在我身边，微笑着问：“怎么样？还满意不？”

我由衷地说：“太满意了，这里简直太棒了！”

她解释道：“我朋友常年在国外，这房子空着也是浪费，所以租金很便宜。”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租赁合同，“你看看，如果没问题，今天就能签。”

我接过合同，一看上面的租金价格，比我想的低多了，几乎是市场价的一半。我有点不安地问：“这个价格……是不是太低了呀？”

来源：元宇sW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