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然而,顾泽宇那位宝贝小学妹江流玥,她那沉寂已久的抑郁症,总能精准地挑选在最盛大的日子里,华丽复发。
这本该是沈星晚的第十次婚礼。
然而,顾泽宇那位宝贝小学妹江流玥,她那沉寂已久的抑郁症,总能精准地挑选在最盛大的日子里,华丽复发。
为了安抚江流玥摇摇欲坠的情绪,顾泽宇甚至没给任何人打声招呼,便将还穿着婚纱的沈星晚,从婚礼现场直接掳到了荒郊野外。
他亲手用麻绳将她捆在冰冷的水泥电线杆上,任由江流玥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野外回荡了整整三分钟。
三分钟后,江流玥停了下来,她举起自己泛红发烫的手心,小鸟依人般地靠在顾泽宇的肩头,用带着哭腔的、蚊子般的音量怯生生地说:“泽宇哥,我手好疼……你,你能帮我打吗?”
顾泽宇侧过头,目光冷漠地瞥了一眼被绑在电线杆上、狼狈不堪的沈星晚,随即又低下头,视线里盛满了疼惜。他执起江流玥的手,用嘴唇轻轻吹拂着她泛红的掌心,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我帮你。”
话音刚落,顾泽宇伸出那双曾无数次拥抱过沈星晚的手,毫不留情地对准了她的脸。
“啪!啪!啪!”
一下,两下,三下……
他像是完成某种神圣的仪式,面无表情地足足扇了九十九个耳光,直到沈星晚的双颊高高肿起,呈现出骇人的乌青色,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婚纱。她双眼空洞,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顾泽宇这才满意地收手。他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动作轻柔地擦拭着沈星晚嘴角的血迹,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品。
“星晚,别怪我,我也不想这样,”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虚伪的歉疚,“流玥她被抑郁症折磨得太久了,她没有父母,已经够可怜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再受苦。等我把她送到医院安顿好,我就回来接你。你在这里,等等我。”
话毕,他当着沈星晚的面,将江流玥以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姿势揽入怀中,转身走向汽车。车门关上的瞬间,他没有丝毫犹豫,一脚油门,让车子如离弦之箭般消失在旷野的尽头。
车子远去时,江流玥摇下车窗,脸上挂着胜利者才有的、毫不掩饰的笑容,用口型无声地向她示威:
“跟我斗,你永远赢不了。”
“噗——”一口鲜血再也抑制不住,从沈星晚的口中喷涌而出。
两年,十次婚礼,没有一次能善始善终。
第一次,江流玥像个疯子一样冲上舞台,抢过司仪的话筒,用尽全力砸向她的头顶。温热的血流过眼眶,染红了她的视线。而她的未婚夫顾泽宇,从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只是紧张地抱着江流玥冲向了医院。那一次,她在ICU里躺了八天,医生都说她命大,伤口再偏一寸,神仙难救。
第二次,她的脚刚迈下婚车,一壶滚烫的热水就迎面泼来。幸亏闺蜜反应快,用雨伞替她挡住了。代价是,闺蜜被顾泽宇强行送出了国,永不许回国。而她自己,为了替闺蜜求情,被顾泽宇当着江流玥的面,生生打断了右手。
……
第六次,她终于崩溃,当着双方父母的面提出解除婚约。顾泽宇双眼猩红,竟当众跪下,死死攥着她的手,字字泣血地哀求,发誓绝不会再有下一次,否则就让他孤独终老。
沈星晚吐出口中的血沫,发出一声凄凉的苦笑。
顾泽宇,这是你第十次,为了江流玥,将我的爱与尊严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你说不会有下一次了。
对,确实,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半夜,寒风呼啸,天空中电闪雷鸣,一场暴雨倾盆而下。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她单薄的婚纱,寒意像无数根钢针,刺透肌肤,扎进五脏六腑。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渐渐模糊。
她知道,只要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为了活下去,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任由鲜血的腥甜在口中蔓延。她不能死,不能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秋夜的雨,实在太冷了。
最终,沉重的眼皮还是缓缓合上了。
……
不知过了多久,沈星晚是被一阵剧痛唤醒的。
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洁白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她还活着,没有死在那个荒凉的野外。
她稍微动了动身体,一个焦急的声音立刻响起:
“小宝你别动,想拿什么,妈帮你!”
沈母的眼睛肿得像核桃,快步冲到床边,生怕女儿再出任何意外。
“妈,手机……”她微微张嘴,脸颊就传来火辣辣的剧痛。
忍痛说完几个字,她便大口喘息起来。沈母心疼得眼泪直流,立刻将手机递给了她。
拿到手机,沈星晚没有片刻迟疑,直接拨通了一个海外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用尽力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嫁给你哥哥当冲喜新娘的事,我答应了。唯一的条件,是你们季家,必须帮我们沈家把所有产业全部转移到国外。”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而有力的男声:“好。给我七天时间,七天后,我亲自去接你。”
电话挂断,沈母在一旁忧心忡忡地念叨:“希望这下一场婚礼,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沈星晚虚弱地点了点头,正想开口,一个不速之客的声音却突兀地在病房门口响起。
“阿姨请放心,下一场婚礼,我发誓,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顾泽宇!
他怎么会在这里?沈星晚内心一凛,惊恐地抬起头。她迅速用眼神示意母亲,沈母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要是让顾泽宇知道她准备带整个沈家跑路,他绝对会闹得天翻地覆,用他那套虚伪的深情将她死死捆在国内。
“不过在此之前,星晚,可能要麻烦你,先来当一次我和流玥婚礼的伴娘。”顾泽宇的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你放心,这只是为了稳定流玥的情绪,我们不领证的。”他顿了顿,补充道,“婚礼结束,我会加倍补偿你。”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心底那点残存的爱意在作祟,顾泽宇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她心上反复切割。没有血,却疼得撕心裂肺。
让前未婚妻给小三当伴娘,新郎还是他自己。
顾泽宇,你到底把她沈星晚当成了什么?
一股酸涩直冲喉头,她望着男人那双薄凉又泛着红血丝的眼睛,无数回忆翻涌而上。他们确定关系的第一天,他曾在她外公坟前郑重发誓,此生只爱她一人,此生只会是她沈星晚一人的丈夫。
现在,他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还要她去做那个女人的伴娘。
“哐当!”
沈星晚抓起床头的手机,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顾泽宇的脸上砸去。
顾泽宇反应极快,侧身躲过。
病房内的空气凝固了片刻,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星晚,你先冷静。等婚礼那天,我会亲自去沈家接你。”
亲自来接她这个前未婚妻,去给他和江流玥的婚礼当伴娘?他是想向全世界证明,他们的爱情是受到前任祝福的,是冰清玉洁的吗?
那她呢?她算什么?
“顾泽宇,你和江流玥都有病就去看医生!我只是个学画画的,治不好你们!”
说完,沈星晚又抓起床上的枕头,奋力扔了过去。
这一次,顾泽宇没有躲,任由枕头砸在他脸上。
他将枕头随手放到一边,平静地开口:“伴娘服我已经给你挑好了,是你最喜欢的蓝色,三天后会寄到沈家。等婚礼结束,我一定会补偿你。”
“滚——!”
沈星晚用尽全力嘶吼,声音尖利得仿佛能穿透整栋楼。
……
接下来的三天,沈星晚在医院休养。
顾泽宇却时不时带着江流玥出现在她病房,上演着一出又一出的双簧。
江流玥每一次来,都会捂着心口,哭哭啼啼,大口喘气,一副随时都会断气的模样。顾泽宇就在一旁柔声劝说沈星晚,让她“懂事一点”,“顾全大局”。
每当这时,旁人看向沈星晚的眼神,都充满了指责,仿佛她是什么冷血无情的恶毒女人。
终于,沈星晚忍无可忍,对着江流玥吼了一句:“要死就死回顾家祖坟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江流玥的脸瞬间惨白如纸,有气无力地哭诉:“既然星晚姐姐这么恨我,那我……我只能取消和泽宇哥哥的婚礼,用我这条贱命给姐姐赔罪了。”
说完,她转身就往病房外跑。
顾泽宇立刻双眼猩红地冲到沈星晚面前,双手死死扣住她的肩膀,脸上满是疯狂的指责:“星晚!你为什么就不能懂事一点,为什么不能理解我一下!忍一忍,你再忍一忍,只要这个婚礼顺利办完,治好了流玥的病,我们就能回到从前了!”
“如果办完婚礼,她的抑郁症还是没好呢?”沈星晚眼神空洞,用力甩开他的手。
“不会的!抑郁症又不是绝症,肯定能治好的,肯定能!”顾泽宇用连自己都不信的话,试图说服她。
“去追你的江流玥吧,”沈星晚感到一阵极致的疲惫,“万一她真出了什么事,我可不想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
顾泽宇猩红着眼瞪了她一眼,立刻冲出了病房。
被这两人烦得快要窒息,沈星晚决定提前出院。
收拾好东西,她走到医院一楼大厅,却在护士站旁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场景——顾泽宇正在满脸喜气地派发喜糖。
“恭喜顾总,新婚快乐!”
收到喜糖的人,纷纷向他道贺。
沈星晚愣住了。婚礼提前了?他竟然没有告诉她。
她默默拿出手机,一条微信新消息弹了出来,是江流玥发的。点开,是一张图片。
放大图片,那是一份盖着钢印的结婚证,新郎:顾泽宇,新娘:江流玥。
沈星晚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苦笑。男人的承诺,果然只有说出口的那一刻是真的。
十天前,顾泽宇的母亲还在催他们领证。那时,顾泽宇一脸深情地对她说,要等到5月20号的13点14分,寓意“我爱你一生一世”,他顾泽宇这辈子只爱她沈星晚一人。
她还笑着打趣他,那个时间点民政局早就午休了。
他却神秘地眨眨眼:“山人自有妙计。”
可惜,5月20号到了,和他领证的人,却不是她。
不过也好,现在想来,这反倒成了一件好事,省去了离开时还要找他签字离婚的拉扯。
“哇,是DELAFEE的巧克力!我只在视频里见过,据说要提前二十天定制呢!运气太好了!”一位收到喜糖的小护士惊喜地叫道,然后好心地递了一把给沈星晚,“这位小姐,你要来几颗吗?”
沈星晚没有接,身体僵直地站在原地。
她记得很清楚,他们原本为婚礼定制的喜糖,根本不是巧克力。
顾泽宇沉浸在众人的祝福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她。这时,江流玥穿着一身粉色长裙,娉娉婷婷地走到他身边,害羞地在他脸颊上偷亲了一下。
顾泽宇温柔地看向她,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顾总和顾太太真是恩爱,婚礼什么时候办呀?”护士长笑着问。
“三天后,”顾泽宇挽着江流玥的手,周身散发着幸福的人夫气息,“到时候会全球直播,大家都能看到。”
……
回到沈家别墅,茶几上赫然放着顾泽宇寄来的那件蓝色伴娘服。
沈星晚面无表情地拿起礼服,走到院子里的空地上,点燃了打火机。
火焰熊熊燃烧,她转身回到二楼,从保险箱里取出了那99封他写给她的情书。每一封,都用刺眼的大红色信封装着。
她曾好奇地问过,为什么不用更浪漫的蓝色或白色。
他当时说:“红色是我心脏的颜色。信封里装着我对你的爱,就像我的心里,装的全是你。”
多么深情,多么温柔。
沈星晚抱着那沓信封,回到火堆旁,像扔垃圾一样,一封一封地,将它们全部丢进了火焰里。
火光映着她没有血色的脸,那些滚烫的誓言,连同她和他所有的过往,都化作了飞灰。
“李叔,云锦花园这栋别墅你不是一直想要吗?我卖了,明天就可以办过户。不过,我需要四天的搬家时间。”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买家的电话。
接着,她命令仆人,将花园里那520棵蓝色鸢尾花,全部拔掉,一颗不留。
当初她一句喜欢,他便亲手种下这片花海。
现在,她不要了。顾泽宇,她也不要了。
……
半梦半醒之间,沈星晚感觉一双有力的手臂箍住了她的腰,温热的唇在她的嘴唇上啃咬。
她猛然睁开眼,对上了顾泽宇那双猩红的眸子。
“妹夫,”沈星晚用力将他推开,语气里满是嘲讽,“你和我妹妹都领证了,不好好筹备婚礼,跑到我房间来干什么?我可不想当小三。”
她都快忘了,当初热恋时,曾给过他一把别墅的钥匙。
该换锁了。
“星晚,你再忍一忍,”顾泽宇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贴近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哄道,“等流玥的病好了,我就和她离婚,我补偿你一个世纪婚礼。你别生气,好不好?”
“啊——离婚!”
一声尖叫划破了别墅的宁静,江流玥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满脸泪水,状若癫狂。
“我就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爱我!我该去死,我应该去死!泽宇哥哥,我死后,你记得把我葬在我爸妈旁边!”
说完,她转身就往别墅外冲去。
惊醒的沈父沈母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两道人影从身边飞速掠过。
“换锁,明天立刻换锁!”沈星晚疲惫地靠在床头,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第二天,沈星晚正在客厅和母亲商量着去国外定居的事,顾泽宇却带着六个身材壮硕的保镖,去而复返。
他怀里抱着虚弱的江流玥。
“给流玥下跪道歉!”顾泽宇的声音冰冷刺骨。
沈星晚心里一沉,她知道,他要来硬的了。
“顾泽宇,我昨晚一直待在别墅,没有出门。”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我知道!”顾泽宇举起江流玥缠着绷带的手腕,“昨天流玥听到我们的话,抑郁症更严重了,回家的路上就一直在割腕!你必须给她道歉,发誓以后再也不勾引我了!”
沈星晚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气得浑身发抖。
是她知三当三吗?是她逼着他在宿舍楼下摆满玫瑰告白吗?是她逼着他下跪求她别解除婚约吗?
是她逼着他昨晚摸进她房间的吗?
“顾泽宇你真是贱,”她咬牙切齿,近乎疯狂地嘶吼,“我沈星晚更是犯贱!”
“星晚,我……”
顾泽宇话未说完,怀里的江流玥又开始呜咽:“泽宇哥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自私……我还是去找我爸妈好了……”
顾泽宇的耐心彻底告罄。他立刻命令保镖,将沈星晚架到江流玥面前。
一个保镖对着沈星晚的膝盖窝狠狠一踹,她吃痛地跪倒在地。另一个保镖则按住她的头,一下一下地往冰冷的地板上撞。
沈母见状,哭喊着冲上来想保护女儿,却被一个保镖毫不留情地扇了一巴掌,紧接着又被一脚踹倒在地。
看到母亲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跪在地上,沈星晚彻底崩溃了。
“顾泽宇,我认输了!我真的认输了!求你放过我妈!”
“泽宇哥哥,我头好疼……”江流玥适时地呻吟起来。
顾泽宇看都没看沈星晚母女一眼,抱着江流玥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冰冷刺骨的命令:“继续,直到她说出‘以后再也不勾引顾泽宇了’为止。”
一个保镖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
沈星晚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按着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句话。
直到重复了九十九遍,保镖们才满意地离开。
她的额头磕破了,鼻梁、嘴巴、脸颊,全是血。
沈母看到女儿的惨状,双眼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沈星晚和母亲都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
“老天爷真是不眷顾有情人,江小姐和顾总那么相爱,偏偏江小姐有抑郁症。”
“是啊,‘你陷入黑暗,我陪你度过’,这才是爱情最完美的模样啊。”
两个来换药的护士,一边工作一边八卦着,丝毫没认出眼前这个头被包得像粽子一样的病人,就是她们口中那个“门当户对”、“商业联姻”的未婚妻。
商业联姻?原来在所有人眼里,她只是这个位置。
难怪江流玥搅黄了十次婚礼,顾泽宇的那些兄弟们,看向她的眼神里从来都只有厌恶。
原来不是江流玥演技好,而是顾泽宇,亲手将她推到了破坏别人爱情的恶毒女配的位置上。
护士走后,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爸,我妈怎么样了?”听到脚步声,沈星晚以为是父亲来了。
睁开眼,看到的却是顾泽宇那张写满歉意的脸。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药盒:“星晚,这是国外进口的祛疤药,保证你额头不会留疤。我知道,你最在乎自己的外貌了。”
他伸手,想触摸她额头上的纱布。
“呕!”
沈星晚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挥手打开了他的手。
顾泽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一把将她紧紧抱住,贴在她耳边喃喃道:“再等等,等流玥的病好了,我一定补偿你。”
“呕!呕呕!”沈星晚干呕得更厉害了。
只要她沈星晚还活着一天,江流玥的病,就永远好不了。
“滚!”她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他的怀抱。
“星晚,两天后的婚礼,你记得穿上我给你定制的蓝色伴娘服。”
“滚!”沈星晚抓起手边的水杯,狠狠砸了过去。
顾泽宇被淋了一身水,却只是沉默地将药膏塞进她手里,然后转身离开。
他刚走,门口就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
江流玥穿着一身白纱裙,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
她走到床边,突然掏出一把匕首,眼都不眨地刺向自己的胳膊,然后将匕首扔在了地上。
鲜血瞬间浸湿了白色的衣袖。
“沈星晚,你说,泽宇哥哥是会相信你,还是会相信我?”她捂着胳膊,笑得张扬又得意,“看着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被踩进泥里,我真的好开心。”
沈星晚疲惫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何必呢,他当然会相信你。”
话音刚落,顾泽宇去而复返的怒吼声就在门口炸响:“沈星晚,你在干什么!”
“泽宇哥哥,”江流玥立刻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我只是想来给星晚姐姐道个歉,结果……”
“沈星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顾泽宇冲过来,一把将江流玥护在怀里。
“我没有。不信,你可以调监控。”沈星晚平静地说。
“调监控?你的意思是流玥为了陷害你,不惜砍自己一刀?沈星晚,你把我当傻子吗!”顾泽宇低吼道,“我警告你,两天后的婚礼,你最好乖乖参加。我的手段,你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沈星晚闭上了眼睛,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
是啊,明明调一下监控就能真相大白,可他连看一眼都懒得。
她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那个越洋电话。
“沈氏的资产,转移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三天后,你和沈氏,都将毫发无损地安全降落。”
“嗯。”
挂了电话,沈星晚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撞开,两名黑衣保镖冲了进来,一左一右架起她就往外拖。
在ICU的门外,顾泽宇焦急地来回踱步。看到沈星晚被拖来,他指着她,对一旁的医生命令道:
“她是O型血,抽她的!立刻!马上!”
被保镖死死钳制住的沈星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随即,她平静地问:
“需要输血的,是江流玥,对吗?”
顾泽宇的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沈星晚笑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做任何反抗,任由医生将她带进了抽血室。
江流玥只是被刀片刺伤了胳膊,失血量根本不可能多到需要输血的地步。
何况这里是沪市最大的三甲医院,血库中不可能缺少最常见的o型血。
关心则乱!
真正的偏心从来都是没有任何逻辑,只要她一句话,所有人都得输。
抽血室内,冰冷地针管插 进沈星晚纤细的血管内,丝毫感觉不到疼。
她心脏处传来的痛感,已经掩盖住了血液从她体内流逝的痛了。
无聊的游戏快结束了,此后她的人生再无顾泽宇,顾泽宇的人生只有江流玥。
600c c的血抽完,沈星晚双眼发黑,脸色惨白,靠着墙,走路踉踉跄跄,身体摇摇欲坠。
沈星晚扶着墙缓慢地一步一步向前走着,顾泽宇突然扶住了她手腕。
“星晚,我送你回病房吧!”
“滚!”
用力过猛,整个人眼前一黑沈星晚直接晕倒在地。
“星晚,我重新定了一套蓝色伴娘裙,赵叔叔告诉我你将原本那套伴娘服给烧了。
我只知道你心里有气,我原谅你了。”
再一次睁眼,沈星晚就被顾泽宇恶心到了。
“滚,给我滚!”
没有任何力气的沈星晚即便张牙舞爪,说话地声音也如同刚刚出声的小猫一样,软绵绵的。
一阵心疼,顾泽宇低声哄着。
“星晚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都不与你计较你将伴娘裙烧毁的事情,我还为你准备了特殊的礼物。
你还想要怎么样,你就不能够体谅我一下吗?我也不容易。”
“滚!”
除了这个字,沈星晚已经不想与顾泽宇说任何一句话了。
在医院休养了两天,第三天凌晨,三个自称江流玥闺蜜的女人递给了沈星晚一套礼服,随后守在病房门口,生怕沈星晚偷偷地离开。
天刚刚露出一丝亮光,三个女人便粗暴将沈星晚提起,带入洗手间,脱光她的病服,穿上蓝色地伴娘服。
“啪!”
一位体型高大女生对着沈星晚的后背就甩了一巴掌,她的后背立刻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巴掌印。
疼得沈星晚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天是流玥的婚礼,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懂?”
警告完了,沈星晚被强行带到了顾泽宇与江流玥的婚礼现场。
车速很慢,直到10点钟她们一行人才来到婚礼现场。
“沈星晚,她怎么来参加婚礼了?”
一位眼尖的男人看到沈星晚带着三位从未见到过女人出现在婚礼现场,警惕地大喊。
一时间,全场的目光集中在了沈星晚的身上,眼中带着厌恶。
无数带着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沈星晚后背发毛,却一脸平静往前走。
看着穿着蓝色伴娘服的沈星晚一步一步向他走来,顾泽宇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我沈星晚以后再也不勾引顾泽宇了,以后再也不勾引顾泽宇了。”
…
沈星晚还没有来得及走到顾泽宇的身边,婚礼的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沈星晚跪地发誓以后再不会勾引顾泽宇的视频。
停止向前地脚步,沈星晚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她早就知道江流玥邀请她做婚礼伴娘就不是为了得到她的祝福。
果然,在这里等着她了。
顾泽宇这就是你说的特殊礼物,果然很特殊了。
“关掉,快关掉屏幕!”
婚礼现场内其他人都还来得及没有反应过来,顾泽宇已经命令着主持人关掉屏幕。
主持人立马关掉屏幕。
沈星晚整个人僵直在露天会场的中间。
顾泽宇脑子嗡嗡作响,沈星晚从未勾引过她,一直都是他追求的沈星晚。
欲要开口解释,江流玥拉住了顾泽宇的手,贴在他耳边说。
“泽宇哥哥你如果还爱着星晚姐姐,我愿意离开,记得将我葬在我父母身边,这样我就不孤单了。”
摸了摸江流玥头,顾泽宇带着温柔的笑意说着。
“我早就不爱沈星晚了,你才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随着江流玥身上的扩音器,顾泽宇安慰江流玥话被现场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商业合作,沈星晚不会真的认为顾总爱上她了吧。”
“肯定啊,你是第一次参加顾总的婚礼吧,我都是第十一次参加了。
沈星晚被顾总抛弃了十次,她还有脸来抢亲,真是恶心。”
“这么炸裂!”
“是啊,要是我女儿这么不要脸,非打死她不可。”
…
宾客的嘲笑络绎不绝,沈星晚抬头,眼睛直视着舞台上顾泽宇。
今天过后,他们之间便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主持人说完,顾泽宇满眼幸福地与江流玥交换戒指。
“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戒指交换完,主持人继续说着。
顾泽宇没有停顿,吻上江流玥的唇,足足三分钟,他们才分开。
顾泽宇的嘴角上还沾着玫红色的口红。
沈星晚安安静静地看完之后,静悄悄地离开了。
顾泽宇满眼都是羞红着脸的江流玥,根本没有发现沈星晚消失不见。
沈星晚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宾客只是纷纷恭喜顾泽宇抱得佳人归。
夜晚,新房内,江流玥穿着粉色真丝睡衣,配上白色长丝 袜,贴在顾泽宇的胸膛上。
顾泽宇脸颊红得滴血,鼻子喷着热气。
“流玥,我…”
江流玥的手不安分地摸着顾泽宇,顾泽宇声音嘶哑地说着。
“泽宇哥哥,我们是夫妻”
江流玥的尾音拉得很长。
他只是…
犹豫一番之后,顾泽宇吻上了江流玥的唇。
流玥的抑郁症还没有好,他不能够拒绝流玥,万一她寻死,那将无法挽回。
等明天,他就去沈家负荆请罪,星晚那么善良,肯定能够理解他的。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治好江流玥的病。
新房内,一室旖 旎。
“爸妈,你们的物品都收拾好了吗?”
换了一身白色连衣裙,沈星晚询问着沈父沈母。
沈父点了点头,沈母犹豫地看了两眼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家,也点了点头。
凌晨一点,季家的直升机降落到沈家别墅附近,沈星晚提着行李,带着沈父沈母登上直升机,飞向他们的新生。
“沈小姐,国内各大新闻网站都辱骂您是不要脸的小三,要不要我处理一下。”
飞机内,季家老管家恭敬地询问着沈星晚。
沈星晚拿出手机,看了几眼新闻页面的报道。
平静地浏览完相关新闻后,说道。
“不必,刚好国内所有的人都可以为顾泽宇证明,他最爱的人是江流玥。”
季管家点了点头,命令飞行员驾驶飞机。
直升机起飞,沈星晚低头,最后看一眼自己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城市,拿出手机卡扔在直升机的地面上,狠狠踩了一脚。
再见了!沪市。
再也不见!顾泽宇。
黎明降临,江流玥忍着身体的酸痛,化了一个清纯少女装,坐在床头,眨巴着眼睛看着顾泽宇。
顾泽宇慵懒地睁开眼睛,对视上江流玥眨着无辜大眼睛的
愣了一会,他才发现,他已经和江流玥结婚了。
“泽宇哥哥,今天我们是不是该度蜜月了。”
眨巴了两下眼睛,江流玥提醒着顾泽宇。
“嗯!”
顾泽宇嘴巴上答应着江流玥,心里却想着如何向沈星晚解释他与江流玥之间的事情。
快速换好衣服,顾泽宇拿出手机给沈星晚打了一个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
霎时间,顾泽宇脸色惨白,感觉血液在身体内不断流失。
星晚她离开了!
害怕,不安,痛苦充斥着顾泽宇的心脏。
“真是有缘分,我们和星晚姐姐选择了同一个国家旅游了。”
贴在洗手间的玻璃门上的江流玥惊喜地大叫了一声。
原来是去旅游散心了,难怪不在服务区内。
松了一口气,顾泽宇穿戴整齐,走出了洗手间。
等蜜月回来,他便立马去沈家向星晚道歉,他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为了治好江流玥的抑郁症。
“只可惜不在一个城市内,不然我可以约星晚姐姐一起喝下午茶。”
江流玥摇着手机,遗憾说道。
“等我们蜜月回来之后,你想和星晚喝多少次下午茶都行。”
握着江流玥的柔 软的小手,顾泽宇扬起笑容说道。
“嗯!”
紧握住顾泽宇的手,江流玥嗯了一声。
直升刚落地,江流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注销自己原本的电话号码,换了一个崭新的电话号码。
“墨染,我是流玥,你现在在哪里,等两天我去找你。”
沈星晚用自己的新号码,给自己最好的闺蜜韩墨染打着电话。
“顾泽宇他愿意让你与我见面了?真是稀奇。”
听到沈星晚的话,韩墨染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在国外的一年半的时间,肯定发生了不得了事情。
当初顾泽宇将她送出国时,就狠狠威胁过她,如果她与沈星晚再见面,就让韩氏破产。
“顾泽宇与江流玥结婚了。”
顾家私人飞机内,顾泽宇双腿 交叉坐在单人沙发上,端正地喝着咖啡。
江流玥走到顾泽宇的身边,故意抢走顾泽宇手中的咖啡杯。
“流玥不要闹!”
被抢夺走了咖啡杯的顾泽宇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江流玥。
“不,除非王子吻一下公主。”
江流玥嘟着嘴,娇滴滴地拒绝着顾泽宇。
起身,走到江流玥的身边,低头,顾泽宇吻上她的唇。
一分钟之后,江流玥选择投降,将咖啡杯还给了顾泽宇。
两人玩玩闹闹,十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进入房间,江流玥就开始挠着顾泽宇。
顾泽宇的耳根都红了。
“去洗澡!”
两人白天在海边游玩,晚上做着各种属于夫妻之间的亲密事。
七天后,顾泽宇打开手机,眼神茫然地盯着置顶微信。
七天了,沈星晚连质问他的话都没有,顾泽宇心脏空荡荡地。
以前,他们从未超过十二个小时不联系。
看来星晚还在生他的气,等他度完蜜月后,好好哄一下她吧。
她最喜欢蓝钻了,刚好这个国家盛产钻石,有时间,他驾车去市中心买一枚蓝钻给她做礼物。
“泽宇哥哥,这里盛产钻石,你能够带我去买一个钻石项链吗?”
正心烦意乱翻着手机的顾泽宇,立马收起了手机,笑盈盈地看向江流玥。
“好!”
收拾一番,顾泽宇开车,带着江流玥来到了当地最大的珠宝店。
刚进入珠宝店,江流玥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盯着琳琅满目的钻石制品。
江流玥视线停留超过三秒的珠宝,顾泽宇都毫不犹豫刷卡买下。
“啵!”
高兴坏了的江流玥踮起脚尖,用力地吻了一下顾泽宇的额头。
服务员第一次见到如此恩爱的夫妻,目光之中流露出羡慕之色。
她的男朋友如果能够对她这么好,她都要幸福死。
顾泽宇羞红着脸,视线慢慢往橱窗移动,不自觉被一枚鸽子蛋大小的蓝色钻石吸引。
当初他向沈星晚求婚时用的也是蓝色钻石戒指,不过也没有这枚大。
将这枚钻戒买回去给她道歉刚刚好。
“店长,那枚蓝色的钻戒怎么卖?”
用手指着那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顾泽宇询问着价格。
转过头,江流玥看到钻戒的颜色,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与怨毒。
“泽宇哥哥蓝色代表悲伤,我们刚结婚,买蓝色的东西不吉利,我害怕。”
拉着顾泽宇的手,江流玥整张脸上布满了惊恐与不安,手心也开始冒汗。
知晓了江流玥的不安,顾泽宇立马冲着店长摇头,表示自己不购买了。
“泽宇哥哥那枚粉色的钻戒真漂亮。”
见顾泽宇放弃了,江流玥指着蓝钻旁边的粉色钻戒说道。
刷卡付钱,顾泽宇没有一丝犹豫。
“先生,您在我们店内累计消费已经超过五千万,只需要补缴88元,就可以兑换一只手链。”
面对消费超过千万的大客户,店长毕恭毕敬地询问着顾泽宇。
环视一周,想到他还没有送过沈星晚手链,指着一只用粉色碎钻组成的手链说道。
“给我包起来。”
顾泽宇带着江流玥在整个国家自驾游,过程之中并没有见到沈星晚一家人。
时不时打开手机,看着微信置顶,沈星晚也没有给他发过一条信息。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感,总感觉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离他远去了。
蜜月的最后两天,无论江流玥怎么哄他,挑 逗他,他也只是默默地盯着手机。
蜜月旅行结束,顾泽宇瞒着江流玥带着给沈星晚赔罪的手链,偷偷摸摸来到沈家别墅门口。
望着手中粉色的手链,想到他从来没有送过星晚手链。
星晚收到手链肯定会很高兴的,随后他给星晚下跪道个歉,保证自己会与江流玥离婚,星晚肯定会原谅他的。
之前星晚便原谅过他一次,这一次也一定会原谅他得。
“换门卫了?”
顾泽宇走近别墅大门口,看着别墅的门卫是一位生面孔,喃喃自语说着。
顺手拿出口袋中的钥匙,怎么也打不开别墅的门。
偏头,疑惑地看了一眼门卫。
“顾少爷,您是来找沈小姐的?”
门卫鄙夷地看着顾泽宇,心中默默地暗骂了一句渣男。
小三姐,荡 妇沈星晚在这个月占据沪市所有新闻头版头条。
当初沈小姐要解除婚约,他跪在双方父母面前发誓这辈子只有沈小姐一位妻子,否则这辈子孤独终老。
利用沈小姐坐稳了顾氏继承人的位置之后,立马娶白月光回家。
真是恶心!
可怜沈小姐当年追求者无数,偏偏被他这个伪君子给骗了。
这段时间,他们家少爷都在家中埋怨自己,如果当初他勇敢一点,也不会让顾泽宇这个渣男上位了。
作为门卫,对于他家少爷自言自语抱怨已经听出了茧子。
“嗯!星晚她在家吗?”
戴着手链,顾泽宇满心期待地询问着门卫。
“沈小姐在你结婚第二天就将沈家别墅卖给了我们家老爷,随后出国了。”
门卫没有好气冲着顾泽宇说道。
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脸来找来沈小姐。
明明是他追求的沈小姐,被骂小三姐是沈星晚。
婚礼抢亲,结果被当众处刑的热度,好不容易被季家大少爷苏醒的新闻给压下去了。
现在又要补刀吗?
幸好沈小姐聪明,出国也没有告诉顾泽宇,不然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出国了!你是不是在骗我。”
快速走到门卫面前,顾泽宇用力掐着门卫的脖子,他不相信星晚会抛弃他,一个人出国。
肯定是门卫要给星晚出气,故意骗他。
肯定是!
慢慢地松开手,顾泽宇苦笑出声,平静地看着门卫。
“我知道你是生气我娶了江流玥,想要替你家小姐出气才故意骗我的是吧!”
顾泽宇往后退了几步,整理了一下衣物。
“把门打开,我就不计较你骗我的事情。”
骗他!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顾泽宇不会觉得沈小姐愿意接盘一个二婚男吧。
碍于身份,门卫不敢得罪顾泽宇,无奈开口道:“现在别墅姓李,除非你与我们家老爷有预约,否则我不会开门的。”
“说了马上开门,我不计较你的所作所为,不然......”
顾泽宇话还没有说完,李瑞安从别墅内部走到了大门前,冷漠地看着顾泽宇说道。
“不然顾总要打我家门卫吗?顾总我家门卫的医药费很贵的。”
李瑞安!
看到从别墅内部走出来的李瑞安,瞬间顾泽宇慌了。
星晚她真的将别墅卖了,选择出国了吗?
不!
肯定是星晚联合李瑞安骗他的。
他们明明那么相爱,他只是为了配合医生治疗江流玥的病。
只要江流玥的抑郁症好了,他们之间就会和从前一样。
顾泽宇疯狂地敲打着别墅的铁门,眼眶湿 润,泛着红光。
“顾泽宇有病你就去治,不要在我家别墅门口发疯。”
忍了顾泽宇好久的李瑞安怒斥着他。
“李瑞安你将我放进别墅,我不相信星晚会抛弃我。
星晚的房间内有一个保险箱,保险箱内保存着我们这些年过往,我们是那么相爱,怎么可能会分开。”
顾泽宇更加疯狂地拍打着别墅的铁门。
一切,一切都是李瑞安故意骗他的,是想要挑拨离间他与星晚之间的感情。
李瑞安也星晚一众追求者之一,他想要乘虚而入才故意说的。
李瑞安打别墅的铁门,将顾泽宇放了进来。
“保险箱?从进入别墅内的第一天,我就从未看到任何一个保险箱。”
顾泽宇急速地跑进别墅内,像疯了一般往沈星晚的房间内走去。
望着顾泽宇飞快奔跑的背影,李瑞安只觉得他患上了癔症。
什么保险箱,顾泽宇他是病得不轻!
搬到别墅的第一天,他第一时间就去了沈星晚的房间,房间内空荡荡地,除了一张床,就是化妆镜,并没有什么保险箱。
打开沈星晚原来的房间,顾泽宇震惊地呆愣在原地,脚步不敢往前,脑子不断回忆,祈求他记错了房间。
房间内除了一张床,与化妆桌,连衣柜都没有。
空空荡荡的房间如同他现在的心,需要沈星晚来填满。
顿住了三分钟,顾泽宇鼓起勇气走进沈星晚的房间内。
没有独属于沈星晚的栀子花味,没有装满他们过往的保险箱,也没有蓝色鸢尾花。
似乎沈星晚从未存在过一般。
心脏抽疼,一口气堵在喉咙处,上不来,下不去,想要说话,又无法开口。
鸢尾花!
蓝色的鸢尾花,顾泽宇好似找到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匆忙往花园冲去。
花园中鲜红一片,杜鹃花与月季争奇斗艳,不见一丝蓝色掺杂其中。
顾泽宇不断往前走去,手掌脖子都被尖锐的树枝划伤了也不在乎,只想要寻找那片蓝色。
每一株鸢尾花都是他亲自为星晚种下的。
都是他们爱过的证明。
只可惜,除了花园最后方留下一大片空地之外,没有任何一株鸢尾花。
低下身子,顾泽宇痛苦地抱着头。
“顾泽宇你要是真的爱星晚,请你给她自由,至少她以后不用被整个沪城上层圈子骂小三姐。”
匆忙赶来的李瑞安很想甩顾泽宇两嘴巴子,看着沾满残叶抱头痛哭的顾泽宇,最终只是警告了他两句。
为了一个伪君子,没有必要将自己搭进去。
“李瑞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僵直在原地的顾泽宇偏头,冲着李瑞安哑声嘶吼道。
小三姐?
他与星晚是真心相爱的,星晚怎么可能是小三了。
真是不择手段,为了破坏他与星晚的关系,李瑞安真是机关算尽。
起身,迈步走到李瑞安的身边,顾泽宇伸拳,用力将拳头直接甩到了李瑞安的脸上。
李瑞安的脸肿成一片。
忍着疼痛,李瑞安口齿不清地说道:“不信我,你可以去询问一下你的那群兄弟。”
问他的兄弟?
顾泽宇完全不懂李瑞安所说的话,猩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李瑞安。
星晚被骂,与他的兄弟们有什么关系了。
“顾泽宇我不管你是装傻充愣想要享齐人之福,还是真的蠢。
因为你与你的兄弟们,沪市的上层圈子都在嘲笑星晚偷鸡不成蚀把米,勾引男人也没有勾引明白。
请你最好解释清楚是你主动追求的星晚,不然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被顾泽宇的眼神盯得发麻,李瑞安只好让顾泽宇回顾氏询问他那群兄弟。
事到如今,他李瑞安可没有心思骗他这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李瑞安你最好没有骗我,不然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小三姐?
星晚怎可能是小三姐,他有多爱星晚,他的兄弟们都应该是知道的。
一定是李瑞安故意骗他的,一定是。
红着眼眶,顾泽宇离开了别墅。
夜幕降临,夜色酒吧中。
“流玥嫂子没有将你伺候好吗?刚度完蜜月你就来找我们哥们几个消遣,很不对劲啊。”
顾泽宇最好的哥们勾着他肩膀打趣地说道。
顾泽宇抬眸,神情严肃地开口:“沈星晚消失了一个月,你们知道沈星晚去哪里吗?”
端着酒杯几个男人愣住了,顾哥要找沈星晚,难道是沈星晚又惹流玥嫂子生气了。
不可能吧!
顾哥和流玥嫂子婚礼上那场教训她还没有吃够。
被抛弃了十次,还敢来抢婚的女人,脸果然不是一般的大。
“沈星晚又当着流玥嫂子的面勾引你了!
真是不要脸,婚礼上我们还是教训轻了,等我们找到她,肯定帮流玥嫂子狠狠教训她,让她知道不属于她的东西,不要妄想。”
顾泽宇最好的哥们赵皓咬牙切齿地,一副誓要将沈星晚捉到顾泽宇面前,让她给江流玥下跪道歉的模样说着。
不要脸,勾引他,肖想不属于她的东西。
每一个字顾泽宇都听得懂,每一个字也像一把刀子一般剜着他的心。
原来李瑞明说得都是真的。
在自己的兄弟们的眼中,星晚是如此不堪的人。
那可是他花了半年才追到的女孩,怎么会是肖想他的坏女人。
怎么会!
“沈星晚才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情绪失控,顾泽宇将手中的酒杯捏碎,放声吼道,玻璃碎片扎入手心,他也丝毫没有感觉到疼。
寂静,在顾泽宇嘶吼出沈星晚才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时,附近的空气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扑哧!”
短暂安静之后,赵皓扑哧笑出声。
“顾哥就算你与流玥嫂子吵架了,也不用如此蹩脚的理由骗自己啊。”
赵皓打开话茬之后,赵皓身后那些人也纷纷开口。
“一个商业联姻的工具,找不到就找不到了,顾哥要是想要找刺激,我手底下有好几个刚毕业的女大,随意选,我们绝对不告诉流玥嫂子。”
“顾哥不用担心,我们绝对忠诚。”
......
一群男人各说各话,表示顾泽宇想要尝点新鲜的,他们肯定会给顾泽宇保密。
鲜血混合着啤酒液不断从顾泽宇的手心滴落在地。
眼神如喙,顾泽宇望向谈笑风生的男人们。
“我说沈星晚才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这一刻顾泽宇周围所有的人都噤声了。
余光不断瞥向顾泽宇。
他眼中布满寒意,眉头紧皱,双腿 交叉,一只手不断在沙发上敲打着。
这是顾泽宇生气的样子,作为顾泽宇的兄弟,他们太清楚他生气的样子。
几个男人相互对视了几眼,好似商量着,谁开口向顾泽宇解释。
眼神转动了好久,赵皓忍不了,开口解释道。
“顾哥,我不知道你发什么神经,当初流玥嫂子装抑郁症整蛊沈星晚,逼走沈星晚是你默认的。
现在你说你最爱的人是沈星晚,你这让兄弟们怎么相信。”
默认江流玥装病逼走星晚,原来他身边的朋友都是这么认为的。
顾泽宇整个身体抽搐起来,眼泪不争气地掉落。
他并没有指挥流玥装病逼走星晚,流玥是真的有病啊。
“我们当初还佩服你聪明,用这种方式逼走商业联姻对象,她连反抗都反抗不了,只能认栽,即解气,又不用自己出手与父母决裂。”
脑子嗡嗡作响,顾泽宇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最后问出了那个堵在心中的问题。
“你们是怎么知道江流玥是装病的?”
顾哥不知道江流玥装病?
如同一个炸弹,炸穿了他们的脑子,顾泽宇的兄弟们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跟顾泽宇解释。
眼神又开始乱飘,最后还是赵皓鼓起了勇气对着已经崩溃的顾泽宇说道。
“谁家抑郁症犯了,不是一个人心情低落待在密闭的空间自我否定,而是主动攻击别人的。”
“啪!”
赵皓说完的瞬间,顾泽宇又捏碎了手中的一个玻璃杯。
苦涩地笑着,笑着笑着顾泽宇甩了自己一巴掌。
这么明显的骗局,他都没有发现。
他真是蠢。
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之中,顾泽宇冲出了酒吧。
跌跌撞撞,顾泽宇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
来源:轩宝贝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