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驻村岁月 | 邓剑星:山间里的微光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5-14 09:33 2

摘要:那是2023年的暮春,阳光映射着郁郁葱葱的树林,将青瓦民居晕染成一幅山水田园画。我站在百龙村的村委门前,听见门前小溪涓涓的流水声,恍然意识到——这里再没有打印机嗡嗡的噪音,也没有材料堆积的办公桌,两年的驻村生活开始了。

第一次踏上百色市乐业县同乐镇百龙村的山路时,背包里还装着没看完的《圆圈正义》,封面上那个“永远无法画出的完美圆”,竟然成了我对驻村生活的预言。

那是2023年的暮春,阳光映射着郁郁葱葱的树林,将青瓦民居晕染成一幅山水田园画。我站在百龙村的村委门前,听见门前小溪涓涓的流水声,恍然意识到——这里再没有打印机嗡嗡的噪音,也没有材料堆积的办公桌,两年的驻村生活开始了。

百龙村百家屯的班氏都,是我遇见的第一个难题。班氏都的父亲已去世多年,母亲改嫁,只剩她和弟弟相依为命,寄居在伯父家。当工作队问及其目前还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时,班氏都低着头说道:“我目前正在做毕业设计,但是由于家庭经济比较困难,一直没有买电脑,经常借同学的电脑来用也比较麻烦,导致毕业设计的进度比其他同学慢很多,所以我想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

听到这些,我默默在驻村工作日记中记下。当晚,我翻遍了手机通讯录。长沙的老同学、扶贫群里的志愿者、甚至朋友圈里只有一面之缘的企业家,我挨个发消息:“能不能捐一台二手笔记本?孩子等着写论文。”

第四天清晨,蒙蒙细雨夹杂着烟雾洒在百家屯的乡村小路,我索性把笔记本电脑裹在外套里,拖着沾满稀泥的鞋子敲开了班家的大门。

“拿去用。”我把电脑往桌上一放,“努力学习才能走出这座大山,改变自己的命运,去看外面精彩纷呈的世界......”话没说完,班氏都突然把泛着泪光的脸埋进屏幕的蓝光里。

在百龙屯班龙刚屋里,我见过最沉重的黄昏——患肾衰竭的妻子蜷缩在床上,儿子对着墙壁喃喃自语。每次结束走访,我总要在村口的香樟树下猛吸几口烟,仿佛尼古丁能压下胸腔里的巨石。

2024年9月那个雨夜,电话铃声刺破驻村工作队驻地的寂静,班龙刚的哽咽声裹着电流声传来:“小邓,医院说没有O型血,你嫂子的手术已经耽搁好几天了,我......我实在没办法了,唯一能想起找的人就是你”。

“哥刚(壮语),你先别着急,我马上想办法。”

我攥着手机在屋里转圈,直到烟灰缸堆成小山,终于拨通卫健系统朋友的电话。经过多次沟通协调,两天后血站的血成功配送到医院,班龙刚妻子的手术也顺利完成。过了几天,班龙刚骑着摩托车载着妻子路过村部,特意停下来,露出布满裂痕的手递了一根皱巴巴的烟给我,微笑着说:“感谢小邓喽,也没有啥给你拿的,有时间多来家里坐坐吃顿饭。”这根烟虽然很辣很呛,但是于我而言是那么的香,仿佛是从他们生活里众多苦味中溢出的一丝丝甘甜。

最让我揪心的是七放屯的罗昌贤家。八十岁的老母亲摸索着给我倒茶喝,半壶水都泼在了布满裂痕的桌面上;智力残疾的妻子抱着布娃娃哼童谣,床上躺着还不会说话的儿子,药瓶在窗台排成沉默的队列。

那天上门调查之后,我的笔记本多了十几页潦草记录:低保评议、公益性岗位申请表、县妇联的救助政策、白内障手术补贴流程......两年后,罗昌贤家的情况虽然没有发生根本改变,但是低保、公益性岗位、各项惠民政策、临时救助等帮扶措施,至少给这户家庭亮起了点点微光。

在这700多个日夜里,我们三位驻村工作队员走遍了百龙村的家家户户,驻村工作日记本上也记满了各家的急难愁盼问题,我们始终秉持着为群众多做一点小事、好事、实事的原则,努力将群众的问题清单变为“幸福账单”。

两年间,我习惯了裤脚永远沾着红泥,也明白了我给百龙村带来的,远不及百龙村教给我的多。村民们送来的艾叶糍粑揣在兜里会压扁,野山姜泡的茶苦得皱眉,但看见蜿蜒的山路上亮起星星灯火,我心中就感到很踏实。新装的太阳能路灯下,晚归的村民们扛着锄头慢悠悠走,光影中浮动着炊烟与笑语。

我忽然想起初到百龙村时带的那本《圆圈正义》,此刻终于懂得:公正不仅是判决书上的定分止争,更是让每盏灯火都能安然亮在属于它的屋檐下。

来源:天津二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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