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三天的快乐时光把我几乎玩疯，越住越不想离开建水。喜新厌旧是人的本性，在城市里住时间长了，噪音大、污染重就思念乡村的清静，可在清静的地方住久了，又想念都市的繁华。
文/李杰
▲ 图为八十年代云南昆明街头
原打算周日晚上乘干部车回小包山，可是回到旅馆，却始终找不到服务员，我的行李锁在房间拿不出来，没办法，只好再住一宿，明天坐生活车回连队吧。
三天的快乐时光把我几乎玩疯，越住越不想离开建水。喜新厌旧是人的本性，在城市里住时间长了，噪音大、污染重就思念乡村的清静，可在清静的地方住久了，又想念都市的繁华。
生活也是如此，天天大鱼大肉偶尔尝一尝粗茶淡饭挺香，可要是长期见不到肉人又受不了。人啊，就没有知足的时候。可话又说回来了，人要是知足了，这社会也就别向前发展了。
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品，从周日晚上起，我开始拉肚子，深更半夜，建水的药店都关门了，我身边又没有药，这可把我难受坏了，俗话说：好汉经不住三泡稀。这话一点都不假，厕所去多了，人就开始打蔫，躺在床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车场旅社有一位女服务员真不错，她给我找来了几片痢特灵，让我的拉肚子总算有些缓解，但肚子里始终还是叽里咕噜地，随时都可能爆发新一轮的腹泻。我想去建水县医院看急诊，可是身上已经没钱，到野战军的140医院去看病，我们不是一个兵种的部队，人家不给看。要看病，只能天亮后去黄龙寺的303医院，可一去一回二十公里，明天恐怕又回不去连队了。我在这种焦虑中艰难地熬过了一夜。
天亮后，各单位的生活车陆续来到建水，大棒子坐着四角田生活车也来了，他现在是测计队的给养员，掌管着连队的生活命脉，每星期来两次建水买菜。部队中的给养员基本不愁钱花，因为要买菜就必须和老百姓砍价，这里面多10块少10块太正常不过了，一般能当给养员的人，都是快入党或者是连长的亲信。
中午，大棒子让我和他一起去吃烤豆腐，我的肚子没好利索，还不敢瞎吃，我们在建水青年饭庄，由他请客吃了一碗过桥米线。饭后，我回到旅社取行李，昨晚给我找药的那位姑娘见了我，很关心地问：“肚子可好啦嘎？我又找到一些消炎药，你可需要嘎？”
▲ 图为2010年回建水时拍摄旅社服务员
我非常感激地说：“谢谢你，不用了。昨天幸亏有你这几片痢特灵，真是管大用了，如果没有你找来的药，我估计今天就得去打点滴了。谢天谢地，昨晚总算是挺过来了。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好利索，但不影响回部队。我回屋收拾收拾，一会儿就离开建水。”
女服务员一脸生气的样子说：“啊你个白眼狼！为什么不多住几天？早知道这样就不给你找药了，让你躺在床上好了噶！”
姑娘的好意我明白，我也不是从石头缝里出来的，连这点情感再看不出来就别活了。不过，我对少数民族女孩热辣的性格很害怕，万一相处不好，人家说不定要跑到部队去闹，为了自己前途大业，还是敬而远之飞来的艳福为好。我确实从心里感激她，在建水居住了三天，她没少帮我忙，有些小事微不足道，但没人帮忙又寸步难行。
比如看管行李，小旅馆没有寄存行李这项业务，行李都是通过私人交情帮你代管，如果没人帮你，自己就要拎着行李满街转，那样的话，我也不可能在建水痛痛快快地玩三天。不过感激归感激，我绝对不会有非分之想，在这一点上，我有分寸。
“你这里都有什么药啊？我这几天肚子也不好，给我也来两片吧？”
大棒子看到姑娘很温情，就一屁股坐在了姑娘的房间里，没话搭了话儿，非要姑娘给他两片药。
“啊毛！你有病可到医院去看医生嘎，我为什么要给你药吃？我这里只有耗子药！你可要噶？”
“耗子药我也要！他吃的什么药，我就要吃什么药？你不会给他吃的是春药吧？快让我看看你给他吃的是什么药？肯定是春药。”说着话，大棒子就开始和女服务员拉拉扯扯。
“啊毛，你个黄狗，只能给你老鼠药！”
女服务员嘴上骂着，脸上却带着妩媚的微笑，扭动着身子想往屋外跑，大棒子张开双臂，就像玩老鹰抓小鸡一样，挡住女服务员的出路，一个想出来，一个不让出来，俩人腻腻歪歪玩的不亦乐乎。
“喂！棒子。咱们该走了。”
我一连招呼了几声，大棒子就像没听到，连理都不带理我的。无奈，我只好坐在旅馆里看他俩打连连。
下午回到部队，第一件事就是去小包山卫生队拿药，两天的闹肚子，身体极其虚弱。在药房我见到了赵医生。
“小李，政委从昆明回来了，你不是要找政委汇报吗？我带你去。”
“那太好了！自从上次从开远比赛回来，我就一直想见赵政委。”
在赵医生的带领下，我来到了赵政委办公室。年根儿了，赵政委工作非常忙，他要下到各单位去检查工作，还要经常去昆明开会，能在百忙当中抽出时间见见我这个新兵蛋子，实在让我感动。不过政委把我来的目的搞错了，他以为我是找他来走后门的，想托他打听基地选拔赛的事情，其实我是向他汇报开远比赛的成果。
▲ 1985年10月，赵政委和赵司药在司令部家属院合影。
政委详细问了问我在昆明选拔的情况，他把成绩记在了日历上，然后安慰我说：“小李呀，一定要坚持自己的追求，是金子就一定能发光，是宝石放在哪里都有用，回头我向基地打听一下你的情况，这次如果选不上也不要灰心，二炮马上就要召开运动会了，希望你能代表咱们802支队，为五十三基地争光。”
告别了赵政委，回到阔别一周的连队，山村的生活一切如旧，日出训练，日落而息，一日三餐，南瓜米饭。打开行李，眼前是一大堆已经发霉的运动服要洗，我真想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在建水旅馆过夜就是不如躺在自己的床铺舒服，地方旅社跳蚤很多，住进去咬的浑身是包，虽说住旅馆不用出操整内务（叠被子）是一种享受，可肉体上受得委屈不比出操好受。
我正对着行李发呆，通信员走了进来：“李班长你刚回来？我等你四天了。”
我以为是有我的挂号信需要签字，就漫不经心地问：“哪儿来的挂号？”
“不是信，是广州解放军体院让你1月28日以前去报到。”
我一听，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
“啊！不会吧？我刚见过赵政委，怎么这么大的事情政委都不知道？”
“四天前基地作训处就通知了，可能是政委不在家吧。”
我如梦方醒，四天前，那就是我们返回建水的当天，作训处在我们离开昆明后，就直接打电话通知了连队，林参谋的保密工作做的真好呀，临走一点儿消息都没向我透露，真不愧是基地作训处的参谋。
作者简介：北京人，1964年出生，祖籍辽宁丹东，网名“北京老兵”。1982年10月入伍，1984年荣立个人三等功一次，1985年进入广州解放军体院学习。1987年考入北京大学分校学习新闻，1990年在央视体育部实习，参加过亚运会的转播工作。
来源：大院子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