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垂眸盯着身上微微敞开的睡袍，紧实的腹肌，往下是线条流畅的人鱼线，再往下是……
沈樾为了救我，纵身跳入火海。
生命的最后一刻，烟雾弥漫，火光冲天。
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男人，紧紧抱着我，在我耳边低声道。
「别怕，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再睁眼时，我重生到了与他初次相遇的那天。
我衣衫不整地躺在沈樾的床上，脸好像很臭的样子。
我垂眸盯着身上微微敞开的睡袍，紧实的腹肌，往下是线条流畅的人鱼线，再往下是……
我「腾」地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冲去了镜子前，看着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
我不仅重生了，还变成了沈樾。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不是，谁家好人会重生在别人的身子里啊！
这下，我和沈樾真的分不开了。
1
柔和的晨光照在我的眼睑，睁开眼时，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明明上一秒，眼前还是一片火光弥漫。
空气中温度微凉，微风拂过，窒息的热度瞬间消散。
我眨了眨眼，看见自己穿着不合身的宽松白衬衫，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
眼前的场景逐渐清晰，我是在沈樾……的房间里……
房间还是我们婚前的布置，没有温度的黑白色调。
嘀嘀嘀，床头的电子钟响起。
我循声望过去。
日期显示的竟然是十年前。
我好像重生了……
重生到了十年前，和沈樾初次相遇的这天。
眼前是我那张带着几分稚气、年轻许多的那张脸，也睁开眼，在与我对视片刻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愣怔了下，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我……
下一秒，我「腾」地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冲去了镜子前。
镜子里映出了一张男人的脸，眉峰凌厉，鼻梁高挺，狭长的桃花眼带着些似有若无的笑意，冷淡却勾人。
此刻，我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我不仅重生了，还重生成了沈樾。
我还没回过神，身后传来一声低骂。
我回过头，看着我那张极为不爽的脸，试探着问道：「沈樾？」
他冷笑了声：「不是我还能是谁？」
「你……你也重生了……」
他淡淡「嗯」了声，将手缓缓放在胸口，眉头似乎皱得更深了。
我睁大了眼：「你能不能……不要碰我的胸……」
「实在习惯不了这玩意儿。」他放下手，蹙眉看着我，「你什么地方我没看过，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愣了下：「可我们不是……也分开了吗……」
沈樾的神色冷了下来，扯了扯唇：「对啊，我们已经离婚了。」
气氛突然低落到离婚前冷战的那段日子。
他转身往房间外走去。
我突然叫住他：「你刚才在我身后说什么来着？」
沈樾回过头，半敛着眸，一字一句道。
「我说，早知道死前就不随便乱说话了。」
2
我闭了闭眼，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眼前又浮现出那片火海。
每呼吸一口，咽喉像被灼烧过一样疼。
热浪扑面，眼前的场景在高温下扭曲变形，模糊不清，耳旁充斥着玻璃破碎的刺耳声响。
火舌舔舐着墙面，目光所及之处皆被烈焰和浓烟吞噬。
我意识到，我大概是逃不出去了。
我的大脑热得发晕，恍惚中听见有人在叫着沈樾的名字。
沈樾……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这时候，我为什么还会想起他？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开始出现了幻觉。
浓烟弥漫，我听见沈樾叫着我的名字，我下意识地应了声。
身体摇摇欲坠，脚下阵阵发软，在我快支撑不住的时候，竟被人一把扶住，捞入怀里。
熟悉木质香透过一层薄薄的衬衫传来。
我抬眼，看见了沈樾。
「混蛋。」
他用湿毛巾捂住我的口鼻，火光映在他的眉眼，他似乎笑了下。
「还有力气骂人，那你应该没什么事。」
我望向他冲进来的地方，此刻那里已被烈焰吞噬。
我全身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我甩开他的手，用力砸了下他的胸口，朝他吼道。
「你为什么要冲进来，会死的你不知道吗！」
沈樾一把攥住我的手，眸色沉沉看着我。
「你也知道快死了，还要用最后这点时间和我吵架吗？」
我的眼泪刚流出来，瞬间就蒸发，只剩下一层咸涩。
「对不起……我很害怕……可你为什么要……」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紧紧抱住。
「别怕，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这是我在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再也不分开了……
重生到十年前，我和沈樾本可以没有任何牵扯。
可是偏偏……
我盯着镜子里那张轮廓深邃的脸，也有了想要骂人的冲动。
妈的，这下是真的分不开了。
3
我穿好睡袍，走出了房间。
沈樾正在做早饭，他帮我烤好了三明治，随后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我傻傻看着他顶着我的脸在厨房忙碌的样子，眼前似乎浮现出一种我很贤惠的错觉。
我坐在餐桌前吃着吐司。
重生后突如其来的变换，让我的脑袋就像浆糊一样，无法思考。
沈樾突然问我：「想好后面怎么做了吗？」
我抬眼看他：「做什么？」
他微微挑一下眉，缓缓道：「做男人。」
我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呛到。
「你……你说什么……」
「苏然，都清醒这么久了，你还没有认清现在的情况吗？」
「认清了……就是接受不了……」我抿了下唇，问道：「我变成了你之后，需要做什么呢？」
「也不用做什么，就是每天去公司开开会，骂骂人。」
「开会可以……但我不会骂人，你要不教我两句？」
沈樾笑了：「我那纯属没素质，教不了。」
我：「……」
我开始回想十年前的我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房间地板上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捡起手机，解锁，看见了经纪人冯夏发给我的合同。
杂乱的思绪突然在一瞬间清晰。
我有些僵硬转过身，看向沈樾。
「我和陆星河的电影下个月就要开拍了，你应该知道，这部电影对我很重要。」
沈樾站在阴影中，神色捉摸不清：「让我和陆星河拍吻戏，我就从天台跳下去。」
我解释道：「那是借位接吻。」
沈樾「哦」了一声，语气似乎温和了许多：「让我和陆星河拍谈恋爱的戏，我就从天台跳下去。」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要跳用你自己的身子跳。」
沈樾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我跳了还不好？可以给你留下那么多资产，还把身子留给了你，你之前不是说过喜欢的只有我的身子吗？」
喜欢的只有他的身子。
这句话我在离婚的时候确实说过。
我神色有些无措，只是嘟囔道。
「我才不要做男人。」
沈樾的眉眼间似乎有些松动，笑着看向我：「做男人不好吗？」
4
「做男人爽死了啊！」
冯夏听我说完我和沈樾交换了身体后，忍不住惊叹道。
「而且还是沈樾，你做的可是霸总啊。」
我揉着太阳穴，看向她：「我向你解释了那么久，不是为了听你说我变成了男人有多爽的。」
我和冯夏从小在一个院里长大。
刚才我把从小到大的事都给她捋了一遍，说了许多只有我俩知道的事。
还好她小说看得多，终于相信了我就是和她一起长大的苏然。
她轻声问道：「你需要帮我做什么？」
「能推的通告都帮我推掉，还有就是……帮我盯着沈樾，他脾气不好，别让他惹事。」
「你和沈总很熟吗？你怎么知道他脾气不好？」
我当然知道他脾气不好，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向她提起我在前世和沈樾做过八年夫妻的这件事。
我停顿了下，抬眼看向她：「你说，长这样一张脸的人，脾气能好吗？」
冯夏被我盯得一怔，脸上微微浮出红晕：「长这样一张脸的人，不出道简直可惜了，好想帮你接两部霸总言情剧。」
我突然打了个寒颤，「不行，沈樾会掐死我的。」
她顿了顿，又问道：「那……下个月和陆星河的那部电影也要推掉吗？那部戏剧本挺好的，推掉会不会太可惜了。」
我摇了摇头。
不久之后，这部电影会让我从寂寂无名走向大众视野，也让我拥有了能够反抗的资本。
我不愿意放弃这样一个机会。
冯夏迟疑一下，问道：「那你打算让……沈樾帮你演啊？」
我笑得很苦：「如果到了下个月，我的身子还没有换回来，我就从天台跳下去。」
冯夏泡了一杯热可可递给我，随即又拍了拍我的胳膊。
「好了，也不是全是坏事，你现在这样……也有好的地方。」
我捧着杯子问她：「哪里好了？」
她想了想，说道：「比如说……你晚上可以洗洗澡，看看大不大。」
我的脸瞬间爆红：「冯夏，你没事能不能少看点破文，你满脑子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冯夏眨了眨眼，故作无辜地看着我：「我说的是看看他的肌肉大不大，你想看什么？」
我：「……」
有时候，我真的挺想和她绝交的。
从冯夏的公寓离开后，我又去到沈樾公司帮他开会。
沈樾的助理林池在公司门口等我。
这时候的林池刚刚研究生毕业，眼神比十年后清澈许多。
我对林池说：「昨天我脑袋被砸了，很多事情想不起来，如果我开始时说错了话，麻烦你注意提醒我一下。」
林池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蓝牙耳机里传来一声低低的轻啧：「脑袋被砸了，6。」
我跟着林池走进了会议室，跟着蓝牙耳机那边沈樾的要求处理好了他公司的事。
一如往常。
唯一不同的是，沈总今天没有骂人。
本以为今天公司的氛围会轻松许多，没想到在离开的时候听到了众人的窃窃私语。
「开会的时候，沈总朝我笑了一下，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到现在都没消。」
「我汇报的时候有好几点沈总都不满意，但他一句都没骂，你们说他是不是打算把我们整个部门都裁了啊？」
「沈总今天太可怕了，像是中了邪。」
我还是太天真了。
原来沈樾公司的人每天不被他骂几句，浑身都不自在。
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我收到了冯夏发来的信息。
她说今天晚上有个应酬推不掉，投资人点名要让我去。
和前世不同的是，现在的我就是个小透明，在这种事上面根本没有话语权。
如果在这时候得罪投资人，角色就会被轻易换掉。
除了去应酬，好像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5
在去沈樾家的路上，我去他常去的那家餐厅打包好了他喜欢吃的菜。
推开门的时候，他正穿着睡衣，坐在地上用游戏手柄玩游戏。
我的身子穿着他的睡衣，松松垮垮的。
却也让他周身散发出一种我不曾有过的松弛感。
他偏过头，淡淡瞥了一眼我手里的东西，唇角扯了下。
「有事求我？」
我「嗯」了声，走到餐厅，将饭菜摆好。
他扔下游戏手柄，走到我对面的位置坐下。
「说吧，让我做什么？」
「我晚上有个必须要去的应酬，你得替我去。」
「应酬喝酒，我擅长。」
我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爽快。
他转了下脖子：「正好一个人在家玩游戏玩得没意思，出去逛逛也行。」
我低声提醒道：「有几个投资人的人品不太行，你不要理他们就是了，我现在得罪不起任何人。」
他垂眸吃着饭，淡淡「嗯」了一声。
「知道，现在你的翅膀还没长硬，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你在这时候可真够能忍的啊……」他停顿了下，掀起眼皮看向我，「可我从来都不忍，怎么办？」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那你尽量别说话，也别和任何人对视。」
……
傍晚时分，我和沈樾一起出现在了私人会所。
我穿着卫衣，整张脸隐在帽檐下的阴影下。
至于沈樾，打死也不肯化妆，但还好现在的我年轻了十岁，素颜状态看起来也不错。
他也不愿意穿裙子，选了身套装。
比起应酬，他看起来更像是来开会的。
他说他不说话，只喝酒。
但我还是不怎么放心，找了个角落坐下，静静看着他。
他和我平常的装扮很不一样，不过也并不惹眼，只要他低调一些，应该不会引起注意。
可没想到，他刚和制片人喝了两杯酒。
这部电影的投资人吴攀就径直朝他的方向走去。
在前世为数不多的接触中，吴攀的行为举止都很轻浮放荡。
前世我基本上没怎么搭理他，但回想起来还忍不住感觉恶心。
吴攀黏腻的眼神开始上下打量的眼神着沈樾，搭讪道：「你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很漂亮。」
沈樾端着酒杯，没有搭理他，只是朝我的方向看过来。
灯影流转，光线晦暗不明，我瞧不清他的神色。
吴攀眼见自己被忽视，语气突然轻蔑不耐起来。
「装什么清高，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勾引人吗？」
穿成这样？是什么样？
脏的人看什么东西都脏。
我站起身准备走过去带走沈樾。
沈樾却突然转过身，看向吴攀，冷声道。
「勾引你妈。」
吴攀一下急了：「你什么素质，怎么骂人呢!」
沈樾唇角轻弯：「我怎么骂人了？我穿成这样就是为了勾引你妈，这样你就有爹了，高兴不？」
吴攀那张起皱的脸被气得脸青了又红，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好半晌后，才挤出一句话。
「好，你……你给我等着……」
扔下这句话，吴攀就转身走了。
我记得他好像是这部电影最大的投资人之一，而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
不出意外的话，我这个角色应该会被换掉。
沈樾走到我面前，微敛着眸看向我。
「不好意思，好像搅了你的事。」
这好像是两辈子以来，他第一次向我道歉。
「搅了就搅了，反正我现在这种情况，这部戏也不能拍。」我扯了扯唇，朝他笑道：「以前的我要是能这样骂这些油腻男就好了。」
沈樾轻笑了声：「谁骂人了，说得像谁没素质一样。」
这人早上不是亲口说过自己没素质吗？
果然，男人翻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我望向不远处，吴攀似乎和导演说了什么，导演眉头紧皱，表情不悦。
以后我还想继续在圈子里混，不能让沈樾在这时候把人都给得罪光。
我朝沈樾使了个眼色：「你先走吧，我一会儿就出来。」
沈樾的神色却下一秒冷了下来。
「也对，你初恋来了，我没义务帮你应付。」
扔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
初恋？
我怔了下，余光瞥见陆星河正往这边走来。
前世，在电影拍摄的时候，我与陆星河之间的绯闻满天飞。
所有人都说我们因戏生情，是彼此的初恋。
两年后，一则爆料帖曝出我和陆星河当年在电影宣传结束后因为各自的前途分手，成为很多人心里的意难平。
经纪公司发出的澄清帖在粉丝看来就像是欲盖弥彰，为这些捕风捉影的八卦又添了一把火。
而在绯闻传得最厉害的时候，我与沈樾在安排下隐婚。
我和沈樾刚领证，他就离开家，去欧洲待了两个月。
那是沈樾最冷落、最讨厌我的一段时间。
我一直以为我和陆星河之间传出的绯闻，他是不知道的。
但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陆星河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两声我的名字，将我从回忆拉入现实。
我站起身，往会所外走去。
我心绪不宁，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十分嚣张，但在与我对视片刻后，立即换了副嘴脸。
「这不是沈总吗？您怎么来这里了？」
话音刚落，几个穿西装的男人很快围上来与我攀谈。
我花了好一会儿，才应付完这群人。
推开人群，我才发现沈樾不在了。
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圈子每天都发生很多肮脏的事情。
就在昨天，我的酒里才被人下了东西。
我神志不清，和沈樾有了交集。
6
我和沈樾的初遇不怎么美好。
我在宴会上喝了被下了东西的酒。
在失去意识前，我仓皇跑进了他的车里，跟着他回了家。
醒来过后，我盯着晨光下那张英挺的脸发愣。
阳光柔和了他五官的攻击性，在纤长的眼睫上镀了一层光晕。
突然，他的睫毛轻颤了下，睁开眼看着我。
他唇角扬起一丝慵懒的弧度，对上我惊慌失措的眼神。
「你就不能把衣服穿好点？」
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好像是男人的衬衫，扣子还扣错了。
我的耳根红得发烫，从床上爬起来跑出来。
他在我身后吼道。
「能不能顺手把外面收拾了，昨天晚上我被你折腾得不轻，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巨大的羞耻感将我吞没，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僵站在原地。
躺在床上的大少爷朝我懒懒吩咐道。
「给我倒杯水过来。」
我强装镇定走出卧室，重新扣好身上的扣子，下楼开始收拾起满地凌乱的衣衫。
我捡起地上的大衣和高跟鞋穿好，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又上楼，递到了沈樾手里。
随后又从手包里掏出 8000 块递到他面前。
他盯着我手里的那叠钱，嗤笑一声：「白马会所的头牌也就这个价了，你倒是挺大方。」
我冷笑：「这么清楚价格，你在那里上班？」
他没生气，唇角的笑意反而更深：「这么好奇，你是打算救我于风尘？怎么，看上我了？」
我好像低估了面前这人脸皮的厚度。
「救不起。」我扯了下唇角，将钱放在了他床头柜上，「这其中的 7900 块是我赔你衬衫的钱，剩下的 100 块是我留给你买补品的，多补一补，以后早上起来不至于那么虚。」
说完，我赶紧开溜。
转身的瞬间，我甚至能听见男人咬后槽牙的声音。
我以为那天过后，我和沈樾之间不会再有交集。
可是后来我和他遇见的次数越来越多。
冯夏也常常在我耳边感叹，像沈家那样显赫的家世，不知道会给沈樾挑一个什么样的儿媳妇。
没想到两年后，我成了他商业联姻的对象。
沈樾是沈家的独子，沈家是出了名的有钱有势，而我爸手里的苏氏就连向沈家公司投标的资格都没有。
前世，直到临死前，我都没想明白沈家为什么选中了我。
沈樾又不喜欢我。
在和我领证后，他直接消失了两个月。
深夜，我从电影庆功宴上回家，我喝了些酒，脚步有些虚浮。
我按开灯，突然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看清那人的脸后，我忍住了惊呼出声的冲动。
「你回来了？」
沈樾掀起眼皮看着我：「我没想到你也会回来。」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沈先生要是不喜欢我在这里，我明天就搬走。」
突然翻涌的醉意，让我有些站不稳。
我直接在他身旁坐下，眨了下眼看向他。
「我今天睡沙发，你去楼上吧。」我喃喃道，「也不知道你这么想的，这么大的别墅里就摆一张床……」
「我不喜欢别人在我家里过夜。」
「我都说了明天走，冯夏刚送了我回来，我喝了酒又不能开车……」
他淡淡瞥了我一眼，没有要动的意思。
我凑近他，借着朦胧的光线打量着他好看的眉眼。
「你怎么不动？」
「不想动。」
「还虚着呢。」我稍微坐直了身子，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算了，我上楼睡，你在这里待着。」
说完，我站起身。
手腕却被他一把握住。
「不许走。」他微仰着头，看着我，「苏然，你不是别人。」
酒精让我思考的速度很慢，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腕间，沈樾指腹的力道渐渐加重。
「我虚不虚，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唇角弯了弯，低哑的声线在黑夜中缠绕上引诱的意味。
「我说得对吗？」
他好像说得对。
我有些蒙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沈樾一把扯过了我。
我惊叫一声，双手撑在他的胸口。
他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传到我的掌心。
他胸口起伏着，呼吸也很烫。
我跪坐在他腿上，轻喃了声：「热……」
沈樾的眸色黑沉沉，呼吸加重。
他低骂了一声，低头吻住了我的唇。
这是个极具攻略性的吻，他力道极狠，掠夺着我所有的空气。
沈樾，吻了我？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周遭的一切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声音像是被隔绝在一层雾气之外，只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直到唇齿间血腥味蔓延开来，他才松开了我。
他的指腹拭过唇角上的血迹，抬手轻轻抚弄着我的发丝，垂眸看着我。
「怎么，又不想试了？」
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
潮湿的水汽透过敞开的窗户飘进来，又随着滚烫的温度蒸发。
他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一股无名火从我心底窜起。
我喘息着嘲讽他：「想让我给你一个台阶下？」
沈樾低低地笑了：「好，我今天一定让你满意。」
「嘶啦」一声，我腰后的拉链被拉开。
他带着薄茧的手从拉链的缝隙钻入，握住我的腰。
他稍微一用力，将我摁在了沙发上。
一道雷电闪过，照亮了他眼里翻涌的欲望。
清晰的感知让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狂跳。
他身上清冽的味道与酒精交织混合，让我清醒又沉沦。
潮热的呼吸喷洒皮肤上，体温也随之不断攀升。
发狠的力道撞得我气息紊乱。
柔和的月光照在我的肩膀，泪水在我眼角泛滥，模糊了我的视线。
灯光晕染成一片片光斑，摇曳成绚烂的光晕。
又跟随凌乱的心跳节奏，顷刻间，在眼前炸裂成无数璀璨的光点。
他低头俯在我耳边，气息灼热，声线慵懒地问我。
「还行吗？」
我死死咬着唇，喘息着开口：「凑合。」
沈樾轻笑一声，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全身早已没了力气，双臂绵软，攀上他的肩膀。
「苏然，你之前给我的那 100 块，补得我流鼻血，所以……再试一次。」
他说着，踩着满地被撕碎的衣料，抱着我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
那时候沈樾说我，全身都软的，除了嘴硬。
我也不懂为什么，我在他面前总是死要面子。
因为死要面子，所以不想让他看见我狼狈的样子。
然而十年前的我，就是在最狼狈的时候。
这时候一无所有的我，想在娱乐圈扎稳脚跟，没有什么尊严。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和我妈就离婚了。
我爸组建了新的家庭，在妻子的帮助下事业风生水起，很快就将我和我妈忘在脑后。
我妈常说，我爸从不回来看我，是因为我还不够好。
她花光所有的积蓄培养我，对我的要求几近苛刻，如果我没有在学校考试和舞蹈比赛中拿到第一名，她就会一边自残，一边哭着告诉我说爸爸再也不会回家看我们了。
而我跪着抱住她，看着滴落在我手背上的鲜血，全身颤抖着向她认错。
我用哭哑的声音告诉她，我一定会让爸爸看见我。
长大后，我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一点点从底层爬上来，终于在电影节上拿到了最佳女主角的奖项。
可我爸还是没多看我一眼。
直到我见到了苏筱筱，我那个同父异母，被我爸宠成小公主的妹妹。
我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会有结果的。
我爸是多久注意我的呢？
大概是我被沈家选中嫁给沈樾的时候。
消失了多年的爸爸又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说要弥补这些年的亏欠。
哪有什么亏欠，他有了新的家庭，早就忘了我了。
我在他眼里，不过是生意场上的利益罢了。
那时候，我只要不顺着他，他就用我妈威胁我。
在嫁给沈樾之前，我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我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只不过是个笑话。
我拼尽全力成了一个笑话，只是从一无所有又到一无所有。
恨意在心底不断滋长，我开始厌恶这个世界。
我突然也想让他们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我答应了嫁给沈樾。
沈樾讨厌我，我也不打算讨好他。
我以为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彻底得罪他，和他离婚。
最好整个苏家都会遭受到他的报复。
我利用和沈樾的这层关系得到了我爸信任，我帮着他的公司赚了不少钱。
他越来越相信我，也越来越贪心，完全没有察觉到我从沈樾那里拿到的商业机密不过是为他精心准备的陷阱。
很快，他就债台高筑，他那苦心经营半辈子的公司撑不住了。
他的妻子不愿意和他共同承担债务，和他离了婚。
不过三年，他就失去了一切。
我爸被我逼疯了，深夜里跑到我妈病房里给我打电话。
他恶狠狠地威胁我：「苏然，你不听我的话，我就要了你妈的命。」
夜风吹动纱帘，我望着天边那轮清冷的月，冷冷开口。
「随便你。」
挂掉电话，我站在窗边看了很久的月亮才回到房间。
夜色静谧，我借透进来的月光看着沈樾。
听着他绵长的呼吸，躁动不安的思绪缓缓沉没在夜色中，心脏像是被浸在湖水中，终于寻得片刻安宁。
我怎么都没想到，我和沈樾之间的婚姻维持了八年。
到了最后，我和苏家断了，也没和他断。
我往沈樾的怀里靠了靠。
他下意识搂住我，下巴抵在我的额头，声音慵懒含糊。
「怎么还没睡，身上也这么冷……」
我仰起脸，凝视着他那双迷蒙的眼，轻声说。
「沈樾，我们离婚吧。」
7
有人在我身后叫着沈樾的名字，将我思绪猛地拽回现实。
我没时间搭理他们，只是不断寻找着沈樾的身影。
眼前的光线由明转暗，在走廊拐角的位置，我终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单薄身影——
从男厕出来了……
沈樾紧抿着唇，脸色难看至极。
我突然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动。
多年的经验告诉，这时候谁惹他，谁倒霉。
反正我是不会往枪口上撞的。
下一秒，他身后追出了一个急头白脸的年轻男人，骂道。
「你这女的怎么回事，这么不要脸进男厕所！」
沈樾转过身，冷冷盯着他。
我能被导演从那万人试镜中一眼相中，选为电影女主，自然长了一副好看的皮囊。
男人在他转过身后，神色微愣过后，眉眼笑开。
「妹妹，这么喜欢看哥哥，不如和哥哥开个房看个够。」
沈樾笑了，语气嘲讽：「看什么？看你的那玩意儿？我又不是医生，治不了阳痿。
「真羡慕你不会自卑，和针眼差不多大的玩意儿，还敢到处拿给人看，割下来喂仓鼠都不够。
「你要是投胎到清朝，用不着挨一刀就能进宫当差了。」
我傻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攻击性这么强的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喃喃：「幻觉，幻觉，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男人被戳中了痛处，差点气得背过了气，不过面前不过是个身材纤瘦的女人，让他紧攥着的拳头找到了能够出气的地方。
在那之前，我快步走了过去，挡在了两人之间。
沈樾身材高大，比那人高出了一个头。
冷冷垂眼看人的时候，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滚。」
我学着沈樾的语气说道。
猥琐男瞬间就怂了，叫骂着跑开了。
我微微停顿了一下，转身看向沈樾。
沈樾也挑眉看向我。
「我的自由搏击都白学了，你觉得我打不过这货？」
「你用我的身子打架……不太好……」
「你没出名的时候，偶像包袱就那么重？」
「话真多，不是让你少说话吗。」
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林池开着车，我和沈樾坐在后座。
林池神色沉着，却时不时透过车内后视镜看过来。
前世，我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他当时好像也是这么难以置信，就差对着我来一句，你还是沈总带回家的第一个女人。
沈樾抬起眼，两人的视线在镜中对上了。
「偷偷看什么，你暗恋苏然啊？」
林池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骤然收紧，「苏然……是谁啊？」
沈樾反应过来，咬了咬牙：「苏然是我。」
林池声音都在不自觉地发颤：「你……不是沈总的女朋友吗？」
「是吗？」沈樾偏过头看向我，问道，「我现在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想了好久，说道：「想分也分不开的关系。」
沈樾笑了，又看向林池：「你们沈总说，我最新拍的那部他投了，谁敢换我的角色他就弄死谁。」
林池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慌张了起来，视线转而看向我。
「沈总……说了吗？」
我紧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樾今天搅了我的事，这是他应该赔偿我的。」沈樾略带挑衅意味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沈总，有意见吗？」
我都有些结巴了：「啊？没……没有……」
沈樾唇角微弯：「既然你们沈总都没有意见，那你明天赶紧去办这件事。」
林池愣了下，只能应道：「好的。」
下车的时候，林池还是没忍住拉住了我，一脸担忧地问道。
「沈总，您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她手里了？」
「没……没有……」
「可我从来没见过你对谁这么言听计从，就算是对待沈家的那些长辈，您也不是这个态度啊。」
我被他问得头痛，只能应付道。
「说不定……我就喜欢这样的呢？」
林池如同恍然大悟一般。
「我真没想到，原来沈总您喜欢性格这么强势的类型，不管怎样，沈总你高兴就好。」
我看着林池脸上一副不理解、但尊重的表情，头更痛了。
我抬手，动作僵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记着，以后无论苏然说什么你都听，她的话就相当于我的话。」
「那您和苏小姐意见不一致的时候，我听谁的？」
「听……她的吧。」
林池神色古怪，郑重地朝我点了点头。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好像听见他嘟囔了声，恋爱脑。
我走进了别墅，从楼上卧室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床薄被。
正准备下楼睡沙发的时候，沈樾从身后叫住了我。
「我身高腿长的，睡沙发很憋屈。」
我抱着被子转过身，盯着他。
「你现在瘦，那你去睡沙发。」
他失笑道：「这里是我家，我凭什么要睡沙发？」
我逐渐失去耐心：「那你想怎么样？」
他淡淡道：「你不是说我们现在是分不开的关系，睡不睡沙发又有什么区别？」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也有道理。
我将手里的被子扔在床上，简单洗漱过后，爬上床睡觉。
沈樾关了灯，也在床的另一侧躺下。
眼前一片漆黑，屋内静得落针可闻。
「沈樾，我今天才发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没碰我。」
「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沈樾不紧不慢地开口，「你知道那天我有多累吗？你上了我的车，大喊大叫地让我带你走，又不说带你去哪，我只能把你带回了家，让你睡沙发也不睡，老是要往我床上跑，我不开门，你就一直敲，折腾我一夜。」
「那我的衣服……」
「我开门的时候你自己就脱光了，所以我扔了件衬衫给你。」他翻了个身，看向我，「苏然，你简直随便得让我害怕。」
「无论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你没把我带回家，我那天说不定会遭遇很可怕的事。」我面红耳赤地盯着他，还是没忍住怼他：「你能把一个陌生女人带回家，也挺随便的。」
「那不是我第一次见你。」
「我们以前见过吗？」
沈樾笑了下：「你就这句话和我搭讪吗？老套死了。」
「……」
时间又过了好一会儿，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叫了我。
「苏然。」
「嗯？」
「不要在睡觉的时候乱摸我的身子，不道德。」
「……」
8
我和沈樾度过了一段诡异、却安宁的日子。
我几乎推掉了所有工作，他也待在家里办公。
他处理公事的时候，我无事可做，开始做饭和养花。
沈樾说他真是命好，前世只吃过三次我做的饭，重生后竟然能吃到吐。
林池来送公司文件的时候。
沈樾盘腿坐在地上玩游戏，我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
林池眼里还是难掩震惊，但还是很快就适应，他不敢多问，送完东西就快步离开了。
不愧是总助，心理素质就是好。
我把文件放到书房，下楼开始拆起了快递。
沈樾偏过头问我：「你下午准备干什么？」
我将刚拆出来的那几本表演书籍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书。」
「你活得真是无聊，不管是上辈子和下辈子就没停下来过。」
沈樾伸了个懒腰，随着他的动作，松垮的 T 恤领口滑落至肩下。
我视线定格后背上几条浅淡的伤痕上。
虽然疤痕的颜色已经淡得看不出，但鞭子落在身上的痛楚早已刻骨。
小时候我也贪玩，不过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后来就不敢玩了，也习惯了。
我收回了目光，开始翻看起了手里的书。
沈樾朝我招了下手：「过来。」
我走过去，他将手边的游戏手柄扔给我。
「陪我玩。」
我接过游戏手柄，跟着他的提示开始操作。
很快，屏幕就灰了下来。
沈樾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不是，一点都不会？」
「我以前觉得游戏是虚度时光，所以从来没玩过。」
「神奇。」
沈樾调低了游戏难度，开始手把手教我玩。
时间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中夕阳染红了天际，斜斜从落地窗外照进室内，橙红色的光铺了一地。
我看着屏幕上的通关字幕，唇角微扬。
「原来虚度时光也挺有意思的。」
沈樾将往身后的沙发靠了靠。
「我看了一下午的葫芦娃，也挺有意思的。」
「这游戏里还有动画片吗，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你的操作就像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一个接一个地送。」
「……」
电视新闻报道着今年的第一场初雪。
我随口提了句想看雪。
第二天，沈樾早早叫醒了我，带我开车出门。
昨晚我玩游戏一直玩到了凌晨，一路上都靠在副驾驶座上补觉。
下车时，我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在空中上下飘扬。
「城市里没有什么雪，我们换个地方待。」沈樾突然问我，「会滑雪吗？」
我望着不远处的滑雪场，朝他笑了下。
「之前学过，但是老摔，你说你皮糙肉厚，会不会抗摔……啊……」
我话还没说完，脚下没踩稳，整个人失去平衡，摔了一个屁股墩。
沈樾下意识想拉住我。
但交换身体之后，力量和体重的悬殊，让他直接被我带着摔下斜坡，狠狠摔在积雪上。
身体没想象中疼。
他的皮果然要厚一些。
我坐在雪地里缓了一会儿，回头看向沈樾。
他的面前跑来一个颀长的身影。
陆星河朝他伸出了手：「苏然，你没事吧？」
沈樾避开他的触碰，冷眼看着他。
「麻烦保持点距离，我暗恋对象还在这呢。」
陆星河的动作停顿了下，朝我的方向望过来。
啊？暗恋对象？谁？我吗？
不对，沈樾的意思是我暗恋他。
好好好，这样玩是吧。
我从雪地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不急不慢道。
「苏苏，你开什么玩笑呢？明明是我追了你很久，每天都在你家楼下站岗，今天你才同意和我第一次约会。」
我看着傻愣在原地的陆星河，朝他笑了下。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苏然的舔狗，沈樾。」
陆星河的眼角抽了抽：「你们两个……你们……」
他好半天都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视线停留在他衣领上夹着的收音麦克风上。
这次换我傻掉了。
「你在……录节目吗？」
我转过头，果然看见了不远处扛着设备的工作人员。
面前的一切莫名的熟悉。
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我。
我猛然想起这是在电影开拍前，我和陆星河一起录制的综艺节目现场。
这档旅游治愈的综艺，也是许多粉丝嗑我和陆星河 CP 的起点。
我记得这档综艺好像还是全程直播的。
我指了指陆星河衣领上的麦克风，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们的节目还没有开始录吧？」
陆星河反应过来，连忙用手捂住麦克风，弱弱道：「我看见有人从山坡上摔下来就跑过来帮忙了，我真不是故意听到这些的……那个，你们慢慢约会，我就不打扰了……」
没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入镜这档综艺。
陆星河跑掉了，留我独自在风中凌乱。
沈樾站在原地，朝我比了 6。
9
沈樾是圈子里有名的投资大佬。
不到一个小时，我和沈樾的名字一起被挂上了热搜。
我俩名字后面的词条是——
#双向暗恋，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嗑到了。#
我也没想过，重生后我的第一次出圈是这样的。
热度和浏览量如爆炸般疯涨，舆论不断发酵。
冯夏的电话被记者打爆。
这假也度不下去了。
这件事对沈樾公司的影响也不小，林池的电话也不断打过来。
我看完冯夏发来的信息，对沈樾说道。
「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我们两人一起上节目承认恋情，然后等这件事的热度降下来后，再官宣分手，这样才能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更小。」
听到我说的话，沈樾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挪到我的脸上。
我们沉默地对视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唇角微微弯了下。
「行啊，不过这次，换你做舔狗。」
「……」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这厮都是一样记仇。
第二天，我和沈樾就参加了综艺节目的第二期录制。
节目组看热闹不嫌事大，在节目里又加入了一位女嘉宾。
两男两女的配置，颇有一种恋综的味道。
等到了录制现场，我才发现那位新加入的女嘉宾是徐蔓月。
这位出身名门，来娱乐圈体验生活的大小姐。
徐家花了不少钱和资源捧她，甚至花重金请来影帝影后为她做配，不过她至今都还没有什么出圈的作品。
她唯一出圈的一次，大概就是三个月前被记者拍到和沈樾在一起。
没过多久，她之前的采访言论被扒了出来。
吃瓜网友发现，她在采访里描述的理想型竟然和沈樾一模一样。
一时间，不少人嗑起了他俩这对门当户对的 CP。
我撞了下沈樾的肩膀，说道：「欸，你初恋。」
沈樾语气很冷：「她不是我初恋。」
我翻了个白眼：「你的初恋不是她，难道是我吗？」
一般这种时候，沈樾都会冷笑一声，嘲讽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但是这次，他没搭理我，直接走了。
没被他怼，我竟然都有些不习惯了。
我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节目刚开始，直播间就沸腾了。
【我刚嗑上苏然和陆星河的 CP，苏然就和沈樾在一起了，这徐蔓月又是沈樾的前女友，这几个人的关系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我还以为是来看恋综，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修罗场。】
【这节目组是会搞事的，敢不敢再多搞点事。】
【好刺激，我喜欢。】
沈樾参加录制提出的条件是，我必须要应和他说的一切。
我需要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哑巴霸总。
节目开始不久，摄制组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我和沈樾的恋情。
「沈总和苏小姐是怎么认识的？」
沈樾微微一笑：「在两周前的一个商务宴会上。」
众人一副嗑到了的表情。
「那你们相遇的时候一定很浪漫吧，是一见钟情吗？」
沈樾唇角的笑意微滞：「嗯，我那天喝多了，一见到他就激动得又哭又喊。」
镜头对准了我的脸。
「沈总，是这样的……吗？」
我：「啊对对对。」
镜头又转向沈樾。
「苏小姐，直播间的粉丝很好奇，是你倒追的沈总吗？」
沈樾眼睛都没眨一下：「当然了，沈总长得那么帅。」
「可以和我们讲讲，您是怎么追的他呢？」
沈樾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给了他 100 块。」
这下轮到全场沉默了。
这太扯了。
沈樾那么有钱，竟然被人用 100 块就追到了。
简直离谱。
「沈总，您真的是因为 100 块钱心动的吗？」
「啊对对对。」
对面顿了下：「苏小姐应该还做了很多事，感动了沈总吧。」
沈樾旁边淡淡道：「没有。」
一时间，摄制组所有的摄影机都对准了我。
沈樾真是给我挖了好大的一个坑。
这时候，我还要继续维持我的舔狗人设。
我的嘴角抽了下：「苏然当然为我做了很多，不过我这个人眼瞎，别问了，我不知道。」
此刻飘过的弹幕。
【什么！100 块就能泡到沈樾！别的我没有，但是 100 块我是真有啊！】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藏不住，想刀一个人也藏不住，你们难道没发现他们两个对视的时候都想刀了对方吗？】
【我就说哪里怪怪的，纯爱变纯恨了？】
反正无论怎样奇怪的 CP，都是有人嗑的。
摄制组为我们安排了雪山旅游。
爬山的时候，我和沈樾都不愿意搭理对方，距离拉得很远。
上山的路上，本来是陆星河在前面带路，但沈樾很快就将他甩到了身后，将所有人都甩得很远。
徐蔓月则跟在我身后，一直试图和我搭话。
我不想理她，在她假装滑倒往我身上扑之前，我赶紧快步离开了。
徐蔓月仗着背景家世，抢走了我不少资源。
如果不是在镜头前，她摔倒了我非但不会扶她，还会把她的脸给摁进雪里。
很快，我就走到了沈樾身后。
距离不远不近，挺尴尬的。
我解释道：「我是为了离徐蔓月远点，没有要找你的意思。」
他朝我唇角的笑意渐冷：「你不说话，我还以为没长嘴呢。」
航拍镜头里，细碎的雪花飘落，雪白一片的山腰上，出现了一前一后两个身影。
弹幕都要嗑疯了。
【传说中的追妻火葬场？】
【沈樾，好傲娇的一男的。】
【年纪大了，就喜欢看小情侣做恨，爽。】
到达休息区的时候，我和沈樾的 CP 爬到了热搜榜一。
直播间大量粉丝涌入，系统直接瘫痪了。
拍摄只能暂停，等待着系统修复。
徐蔓月打开手机看见铺天盖地的热搜时，如我所料的一般，破防了。
她扔下手机，跑到了沈樾面前。
距离太远，我听不见她对着沈樾说了什么。
但无非就是上辈子她常常对我说的那几句话。
说我爸不认我，我的身份连私生子不如，像我这种没家世没背景的人有什么资格和她争？
徐蔓月说完，神色得意地看着沈樾。
沈樾冷笑着对她说了句话，她眼睛睁得圆圆的，表情近乎崩溃。
该死。
离得太远，什么都听不见。
我真想把沈樾对她说的话给记下来。
徐蔓月神色恍惚地走到我面前，红着眼圈看着我。
「沈樾，你真的不能和苏然在一起，你不知道，她就是靠着睡导演、投资人才拿到的角色……
「她在认识你之前，就和各种老男人牵扯不清。
「你根本就不知道，她这种出身底层，不择手段往上爬的女人有多脏，连她的亲爸都不肯认她。」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表演，眼底溢出一丝冷笑：「还有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圈子里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下贱货色。」她慌忙掏出手机，从手机里翻出了几张照片递到了我面前，「你看，这是我上个月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拍到的她和老男人约会的照片。」
照片中，我坐在高档餐厅里，视线温柔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虽然只拍到了背影，但是他花白的发色，让人很轻易就能猜到他的岁数。
这些照片，是我第一次和我爸吃饭的时候被偷拍的。
前世，这几张偷拍照在我刚走红的时候被放出来，差点让我翻不了身。
我给我爸打过电话，求他向媒体解释，但他却以害怕现任妻子因为这件事生气的理由拒绝了。
如果当时不是经纪公司尽力保住我，我早就从娱乐圈消失了。
我死死盯着那几张照片，声音很轻很轻：「原来是你……」
徐蔓月眨了眨眼：「你说什么？」
我没有搭理她，从兜里摸出手机，拨号。
徐蔓月凑了过来，眼神里难掩狡黠：「你是准备封杀苏然吗？」
我淡淡道：「我在报警。」
就在这个时候，系统恰好修复。
直播间所有人都看见，我冷笑着对徐蔓月说道。
「徐小姐，造谣是要付出代价的。」
徐蔓月脸上的血色褪尽。
「我……我造什么谣了。」
我朝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语气很冷。
「我已经录音了，你有没有造谣，自己还不清楚吗？」
没过多久，警察就赶来，将徐蔓月带走了。
直播间来看恋综的观众怎么都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能围观到女星被捕现场。
徐蔓月被带走之后，综艺也没了意思。
摄制组补拍了几个镜头，就散了。
10
我和沈樾的恋情热度终于消停了些。
那天的录音被曝出来后，徐蔓月的名字在热搜上挂了很长一段时间。
所有人都没法想象，这样诋毁侮辱女性的言辞是从这个徐蔓月这样一个名门千金的嘴里说出来的。
徐蔓月一直营销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大小姐形象瞬间崩塌了。
很快，就有记者调查爆料，我并不是她抹黑的唯一一个受害者，徐蔓月的工作室一直都在收集同期竞争女星的黑料。
如果没有黑料，那便无中生有，近期被爆料出的那些女星黑料几乎都有她的手笔。
她在抹黑别人的时候，用徐家千金大小姐的身份营销自己是娱乐圈最干净的女明星，纯洁得像朵白莲花。
我联合几个被黑的女星，将她告上了法庭。
墙倒众人推，很快她学历造假、霸凌剧组演员、耍大牌的丑闻也相继被曝出。
这件事闹得很大，徐家花再多钱也不保住她。
徐蔓月彻底被圈子里封杀了。
从警局做完笔录回沈樾别墅的路上。
我没忍住问他：「你下午到底给徐蔓月说什么了？她怎么就那么破防，我录音的时候都没想到她会说出那么过分的话。」
沈樾说：「她不是骂你连私生子都不如吗？其实她才连私生子都不如的那一个，她爸准备把手里公司股份都留给小三生的儿子，要不是为了和私生子斗，她也不会那么高调地进娱乐圈。」
我隐约想起上辈子徐家好像发生了一场很大的变故。
沈樾开始让手下的人趁机收购徐家的产业。
这次比上辈子提前了四年。
最近沈樾刚刚投资了近年来本市最大的城建项目，再贸然收购徐家产业的风险不小。
公司不少的董事都打来电话，劝他慎重。
当然，是我接的电话。
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向他们解释这件事的合理性，我总不能告诉他们沈樾是重生的吧。
沈樾被我结结巴巴的样子气笑了，将手机递到我眼前，在我耳边轻声道。
「好好演啊。」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沈樾给我输入好的台词，咽了咽口水，对着电话说道。
「我就是个恋爱脑，要什么理智，你就告诉我，这事能不能干。」
「能……」
「能就快去。」
说完词，我赶紧挂断了电话。
「你今天的这个操作不错，现在网上都说我是恋爱脑。」他朝我笑了下，「以后都你做挡箭牌了，不爽谁就干谁。」
「……」我眨了下眼看向沈樾，问道，「不过也多亏了你上辈子整垮了徐家，网上我的那些黑料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了，我这才猜到这一切都和徐蔓月有关。」
沈樾微微弯了下唇，不紧不慢地说。
「苏然，你做人得有点良心。」
扔下这句话，他直接去书房处理公事。
我望着窗外，脑子里乱糟糟的。
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冯夏转发了一个链接给我。
我点开链接，看见了我爸用刚注册的账号发的一则声明，解释录音里徐蔓月提到她拍到的我和老男人约会的照片，只是他和女儿在一起吃一餐便饭。
现在网上根本没多少人在乎这件事，他却在这时候跳出来解释。
态度和前世大相径庭。
真可笑。
11
节目播出后，我和沈樾周围随时都会出现记者偷拍。
毕竟我和沈樾上辈子是隐婚，我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很不适应。
每次遇到镜头，我都会下意识往沈樾身后躲。
沈樾有些无语地看向我：「你这样大家都觉得我很娇羞。」
「对不起。」
「苏然，你这辈子就这么喜欢道歉，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我扯了下唇：「说不定我还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他微眯着眼看着我。
「你之前……出过轨？」
「没有。」
他安静了几秒，随即笑了笑：「那就没事了。」
吃饭的时候，我时不时看着手机发过来的信息。
我紧紧攥着手机，将我爸的联系方式拉入黑名单。
沈樾坐在对面，掀起眼皮淡淡瞧了我一眼，突然开口。
「还是打算报复你爸？」
手里攥着手机的手指剧烈地颤抖了下，手机差点落进汤碗里。
他……都知道了？
沈樾垂眸，瞥了眼我摔在桌上的手机，挑眉看向我。
「你这次，怎么舍不得动手了？」
前世我爸被我设计得倾家荡产，重生后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再弄死他一次。
但我不能再犯和前世一样的错误了。
我看向沈樾：「我当然想动手，但他一定会报复我，我的身子还在你那里……我不想再连累你。」
沈樾愣了一秒钟，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你说的是上辈子的那场火灾？」
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蔓延至我的全身。
过了好一会儿，我身体的僵硬才缓过来，我尽力控制着自己发颤的声音开口。
「我爸在破产后，不止一次威胁过我，说我如果不帮他，他就弄死我和我妈。」
沈樾的眼底似乎翻涌着些什么，他闭了闭眼，轻声道。
「起火的那天，房子周围确实有汽油倾倒过的痕迹，所以火势才会蹿得那么快，我看到了那个人的背影，不像你爸。」
火灾发生前，那一张张我曾见过的人脸，不断闪过我的脑海。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忍不住后怕。
「那是谁……谁知道我在那里拍戏？我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为什么要杀我……」
沈樾沉默了好一会儿，对我说。
「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苏然。」他突然叫了我，唇角勾出一抹笑，「活着真的挺好。」
我愣了下，反问他。
「你变成女的，我变成男的，也挺好吗？」
他连想都没想，声音沉沉地答道。
「挺好的。」
12
天气渐渐转冷。
即便是在白天，我也昏昏欲睡。
刚吃完午饭，我就扔下筷子，上楼睡午觉。
午后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我眼睑，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阳光很刺眼，但我还是困得睁不开眼。
心底隐约觉得不对劲。
沈樾从来没有睡午觉的习惯。
他向来精力旺盛，不像我，每天需要睡那么长的时间。
昏昏沉沉中，我试着动了动胳膊，感觉全身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的身子，怎么会那么累？
我咬了咬牙，用尽全身力气翻了个身。
「扑通」一声，我摔到床下。
麻木的手臂传来一阵痛感，我的意识渐渐清醒了。
我双手撑着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卫生间跑去。
我捧了一捧清水，拍在脸上，喘息着盯着镜子的那张脸。
水珠流过他的额角，流过高挺的鼻梁，缓缓滑过唇角，从下颌处滴落。
是中午沈樾端给我的那杯山楂汁。
我对着镜子里那个人，咬牙骂道：「混蛋，竟然给我下药。」
沈樾这药下得不轻。
不断袭来的困意，让我有些站不住。
这人对自己的身子下手也这么狠吗？
我撑着最后的那点清醒，给林池打了个电话。
……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我看了眼手背上的留置针，看向守在病床边的林池。
「沈……苏然呢？」
「我来的时候只看见您倒在卫生间，没看见苏小姐。」
「能不能帮我找到他。」
林池点了点头，迅速打电话安排。
挂断电话，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沈总，是苏小姐给您下的药吗？她给您下药，就是为了逃跑吗？」
这话从林特助的嘴里说出来，特别像小说里的狗血情节。
沉默片刻后，我突然问道：「你们是不是可以封路找人啊？或者查到火车票和飞机票的购买信息。」
林池沉默了下：「沈总，您说的这些事，都犯法。」
果然，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我实在想不清楚，沈樾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为什么在下药后，他又消失了。
他扔下我，去了哪里？
林池很快就找人调出了别墅区附近的监控。
沈樾没有开车，独自往外面走，很快走出了监控范围。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朦朦胧胧地忆起，中午我回头望了眼沈樾。
他微垂着眼，鸦羽长睫投落暗影，眸色有种说不出的阴沉。
神情与前世的我渐渐重合。
我的眼神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好像是我和沈樾结婚不久后，我妈突然来找我的那次。
那是在她病重之前，她的气色很好，精神状态也很稳定。
咖啡厅里，她突然和我聊起了我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院子里的人人都羡慕我有个漂亮懂事的女儿。」
以前我拼了命都想得到妈妈的夸赞，可现在只觉得眼前温馨的场景比综艺里演得还要虚假。
「这些话你从来都没对我说过，你从来只是说我还不够好，小时候我总是想不明白，在你眼里，究竟要怎样才算得上好。」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她嗔怪道，「你现在嫁进了沈家，就连你爸也说我把你管教得很好。」
我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开来。
「妈，上个月我主演的电影在国外电影节上拿到了最佳女主角的奖项。」
她高兴地抓住我的手。
「要不是说豪门都喜欢娶女演员呢，然然，这次你一定要为妈妈争口气，让你爸爸回心转意。」
我冷笑着盯着她雀跃的神情。
原来我怎么样，她根本就不在意。
她只在意能不能挽回我爸，能不能重新拼凑好自己早已破碎的人生。
我突然清醒，与我血脉相连的骨血至亲一点都不在意我。
我的妈妈，原来一点都没爱过我。
她嘴里的那一句句为了我好，只不过是她用来捆绑住我的枷锁。
我盯着面前这双与我相似的浅棕色眸子，唇角勾出嘲讽的弧度。
「我读大学的时候被星探相中，接拍了第一支广告，那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当时说抛头露面都是婊子，后来你看见了片酬，又同意了我接下那支广告。」
我妈唇角的笑意僵了僵。
「妈妈有说过这种话吗？」
「你不记得了。」我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可我却觉得历历在目。」
那天，我和我妈不欢而散。
离开的时候，她埋怨我不懂得感恩。
她说早知道我这么自私，当年她就不该大出血生下了我。
她指着我骂，说我都嫁进沈家了，也不知道帮着她多在我爸面前说几句话，让那个女人占着她的位置那么多年。
她离开后，我一个人在咖啡厅里坐了很久。
我看着旁边透明玻璃反射的倒影。
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但那双浅棕色的眼睛里却寻不到一丝光亮，只有深不见底的阴沉。
我瞬间从思绪中清醒过来。
我给冯夏打了个电话。
「最近沈樾有见过我妈吗？」
「没有。」冯夏想了想，说，「不过昨天他来公司帮你开会的时候，遇见了我妈顺道来给我送蜂蜜，我妈当时向他提了句，前两天回老家的时候，也给你妈妈送了两瓶蜂蜜，我妈说喝了蜂蜜对她的哮喘好……沈樾好像多问了我两句你妈妈哮喘病的事。」
来源：桔子书阁
